弃权声明：文中非原创角色属于CAPCOM和Ninja Theory

"你看到他了吗？"

"谁？"

"维吉尔。"

但丁皱着眉扭头看了一眼凯特，没再接腔，拿着手里的毛巾用力擦着相框，碎掉的玻璃扎破了他的手，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石板上，跟那些已经变成褐色的，被雨水冲刷过的陈旧的血迹融合在一起。他伸手按住破碎的石板，在上面留下一个血手印。也许是错觉，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维吉尔冰冷的体温。

"但丁…"

"别说了，他已经死了。"

"谁也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他一定还活着—"

但丁再次转过头想让凯特别再说下去了，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掠过凯特的一刹那，他在她身后墓园的入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噌的站起来一把推开凯特朝着那里冲过去，可是除了已经枯萎的蔷薇和遍地的杂草，那里什么都没有。

"维吉尔…"

敲门声把但丁从梦中惊醒，外面依然吵闹不堪。他叹口气翻个身想继续睡，心想着怎么也不会有不识相的小孩跑到这栋旧公寓的顶层来要糖果。好吧，就算有，那他也就当没听到好了。可是敲门声并没有停止，非常有耐心的保持着稳定的节奏，直到他从心烦意乱变得暴躁起来，从床上跳下来，路过茶几的时候抓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糖果，一把拽开门就往那可恶的小鬼手里塞。可是这个动作却在他看到门外的人的时候停下了。

"维吉尔？"

维吉尔点点头轻轻推开他走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在已经露出内容物的沙发上坐下来，肘部撑在大腿上，两手交叉起来。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茶几上拿了一颗糖果，看了看包装又放回去，向后靠在靠背上，目光落到但丁身上。

但丁把手里的糖果随手又扔回茶几上，一把揪起维吉尔的领子。他还是原来那身打扮，头发垂着，有些凌乱，颧骨上的伤口还有些渗血，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那件昂贵的羊毛大衣到处都是被刺破或者磨破的洞，被大量血液浸透之后变得很硬，那条项链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藏在高领衫下面，而是大喇喇的垂在胸前。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但丁。"

维吉尔的声音很轻，双手握住了但丁攥着他衣领的手，拇指在手腕上轻轻抚摸着。带点灰色的蓝眼睛在昏暗的室内反射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浸在水里的宝石。但丁慢慢的放开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很久，感受着他的手指慢慢离开自己手腕皮肤的过程。他伸手把维吉尔的衣领整理好，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微微颤抖，然后鬼使神差的，他解开了他大衣上的一颗纽扣，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散发着血腥味的大衣掉落在沙发上，又滑落到地面上，但是没有人注意它。紧接着马甲也加入了大衣的行列，还有高领衫。现在维吉尔赤裸着上身站在他面前，跟他脏兮兮的脸蛋相比起来，身上倒是很干净，胸膛上的伤口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一句'对不起'已经来到嘴边，可是他的嘴唇抽搐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看着那道疤痕，看了很久，抬手用指腹在上面轻轻抚摸着，低头在上面印下一个吻。维吉尔的身体带着初冬的凉意，像他本人一样从容。他抬起头在他的眼睛里寻找着自己想得到的回应，终于在蓝色的深海中看到火花一闪。

这个吻跟以前的不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引导着哥哥的舌头跟自己的纠缠，小心翼翼，唯恐粗暴一点就会把他打碎。他抱着他的腰慢慢向后退，头也没回伸手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到地板上，带着维吉尔转了半个圈，让他的膝弯抵在床沿上，慢慢的压着他向下，直到对方的脊背陷进已经露出弹簧的床垫中。他一手撑着床，一手捧着他的脸给了他第二个吻。这一次维吉尔要热情得多，仿佛以前那个他又回来了。他的哥哥，平时冷静疏离，跟他在床上的时候却热烈主动，这种反差在两人第一次的时候让但丁很是吃惊，但是这也让他更加迷恋他。不止是肉体，不止是兄弟，不止是情人；他远远大于这一切的总和，可他始终无法让他知道。那个狂野不羁的但丁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却始终保持着一份矜持，而这次他不想再错过了。外面毫不停歇的嘈杂的声音，这一次让他觉得不再那么讨厌了。他与维吉尔共同分享着愉悦，直到他把他带到高潮，然后抱着他沉沉睡去。

凌晨时分他被维吉尔的动作惊醒，抬手揉揉眼睛，睡意始终无法完全被驱散。维吉尔的嘴唇沿着他的脖颈一直来到他的脸颊，最后在额头流连了一番才终于离开。床垫陷下去又弹起来，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维吉尔穿好衣服。

"你要去哪儿？"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等等—"

"记得找到我。"

维吉尔没有回头就朝门口走去，但丁着急的翻身下床，站到地板上的时候维吉尔已经不见了，而他甚至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每天晚上都期待着敲门声，期待着维吉尔。可是他再也没来过，这让他陷入了挫败与自我怀疑之中，甚至在清理街头残余的小怪时也格外暴力，只有这种片刻的发泄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记得找到我。'

但丁在十来个不眠之夜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开着车再次来到半山腰上的墓园。

"维吉尔！！"

他在空旷的墓园里大声呼喊，然而没人回应他。无论哪个角度的眼角余光里都能看到维吉尔，可转过头那里却空无一物。转了一圈后他的目光落在破败墓碑的全家福上，有种模糊的冲动从心底升起来，驱使着他走到墓碑前跪下来，掀开已经碎裂的石板。通往地下的墓道两侧燃着蓝色的火把，越往下越潮湿，也更安静，楼梯长的仿佛没有尽头，当双脚终于踏上大理石地面时，但丁不仅长吁了一口气。

圆形的大理石墓穴里空空荡荡的，他一看就看到了坐在地面上靠着伊娃棺材的维吉尔。他快跑几步冲过去，蹲下来一把攥住他的肩膀，然而迎上他的并不是深邃湿润的蓝灰色眼睛，而是一双黑洞，在银白色的干枯的额发下死死盯着他。

"维吉尔…"

"是的，你找到我了。"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包裹住他，戴着蓝色手套的手绕过肩膀抱住了他。他颤抖着手放开了那具朽烂的尸体，侧过头接受了他的亲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