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蓄力太久,好像把他们之前的所有温存都逼到边缘,再没有人守住界限。陆定昊用舌尖探寻那人口中所有的秘密,每一句温柔背后藏的暗,他都想挖开来看。

他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清白的暖,火下都是碳灰,月球身上伤痕累累,太阳的内部每一秒都在自我爆裂。董又霖给他太多的光,他要看到灯下的黑,才肯放心。

董又霖终是被他牵动了,唇舌都猖狂起来,顶得他额上发酸,一些汁液溢出唇角,仍不肯放过似的,往更深处纠缠。陆定昊喉中笑出声来,似乎被对方视为挑衅,压下来吻得更深。那人的牙齿咬在他合不拢的唇上,刺痛袭来,反令他满足。

陆定昊将手探进那人衣中,很快就帮人除掉多余的皮肤。那人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紧紧绷起,在他指下蓬勃,像被唤醒的野兽。陆定昊对那线条和触感都爱不释手,掌心贴到那人胸前,轻轻压下去。

"好厉害呀。"

他轻声赞叹,很真心似的,唇上带着津液沿着那人颈肩的完美线条滑落下去,留下一条湿润行迹,最后落到那人胸口,忍不住似的,咬了一口。

头顶有嘶的一声,嘴唇贴着的坚实肌肉绷得更紧了。陆定昊弯弯唇,手指伸向那人裤带,直接探了进去,掏出已经张扬的欲望,俯身轻舔,舌尖漫进青涩味。

"好大…"

他腕上一疼,被人狠狠压倒在床。还昏沉的头撞在枕头上,又一阵眼花缭乱。

稍微清醒一点时,陆定昊看到董又霖贴在他眼前的脸,线条都抽紧,终于不再温柔平静。

"陆定昊。"

男人轻喘着,一手紧紧掐住他的腰,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似的,让他疼出嘤咛。

"你是认真的么?"

那双黑色的眸紧紧锁住他,像要把他吞进一场山岚里。陆定昊被看着,身上的热一层一层涌出来,被烧得眼底舌根都生疼。

他在山中重雾里遇到这双眼,入迷太深,已经不知归路了。

陆定昊凑上去,唇舌贴着那人耳根。

"你想我认真么?"

他稍稍用力,双腿缠上那人结实的腰间,用身下的火点燃另一团火。

"想我认真—就做给我看。"

他话音还留在耳畔,那人的手臂就拢上来,把他整个人捞进怀里。陆定昊几乎是跌坐下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凶狠地进入了。

他压不住叫出声。这和他刚刚演练过的扩张完全是两回事,体内袭进的猛兽比想象中粗野狰狞,撑得他像被撕裂。确实很疼,陆定昊疼到瞬间涌出泪来,唇边却仍要发着颤扬起来。

董又霖向后抽动,觉察到什么,扶起他的脸想要看他。陆定昊却咬着他肩膀不肯抬头。

董又霖稍稍停下动作,手指伸向两人交合处,放柔了力度,帮他纾解着那处吸得太紧的肌肉。

"疼么?"男人还微微喘着气,像要忍住什么:"我以为你…"

陆定昊耳边嗡嗡作响,笑了一声,把嗓子里的哽咽吐出来:"你怎么这么不会讲话呀。"

那人便不讲话了,过一会儿,托着他把人放平在床上,细细密密的吻落到他颊上和胸前。

"第一次的话,我听说这个姿势会好受一点。"

那人语气小心,珍惜的欢喜:"我轻一点动,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陆定昊半闭上眼,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什么,整个人都红透,只好拿手臂挡住半边脸,点点头。

于是那人一边按摩着他身下入口,一边抽出一些,向里顶进。陆定昊身上一抖,咬住嘴唇。

身上人试探着继续动作,咬紧的肌肉也跟着颤抖。陆定昊只觉得被摩擦的内部像被搅起滚烫的潮,随着那人一次又一次的深入,有了漩涡,吸得他百骸跟着那一点脉动,不知是痒是痛。

那人似乎有所感应,每一次顶入都更放肆起来。陆定昊忍不住叫出声。第一声漏出来,接下来就是无法控制的。董又霖听见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该怎么做。

陆定昊的腿被抬起来,放到那人肩上。董又霖终于肆无忌惮地动起腰来。陆定昊被撞得往后退,头顶都快碰到床板。董又霖把他半搂起来,喘息扑在他脸上,轻声说:"宝贝,抱住我。"

陆定昊被叫得身下又狠狠一缩,两个人都被刺激过头,董又霖的戳刺就更紧密了。他努力搂住那人阔实背肌,手臂又虚软地随着顶撞每每滑落。快感太催人,他不禁想要抓住什么,手指掐进人肉里,划出道道痕迹,身上人犹然不觉,而他犹嫌不够。

这是陆定昊第一次被肉体的浪潮吞噬,之前还在奋勇,如今只剩欲罢不能。被人占有和占有别人是同时进行,陆定昊的所有理智都被脊髓里欲望冲垮,再也想不清楚。他得到什么了?够用么?

董又霖又吻住他,像要勾出他身体最深处的一点魂灵。陆定昊用尽最后的力气去响应,两人交合的淫靡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都成了编钟,在他小小的卧室里争取回音。他不想被叫醒,也不想接受谁的警告,只想沉迷下去。

如果是高烧,就病下去。如果是做梦,就不要醒。

他被人带到顶端,烟花一样散开来,又陷入黑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