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梅林让我终于想起来了—现在我在和一位可敬的高中教师说话，他对学生的年龄多么敏感，真是出乎意料的感人肺腑。十一岁拿魔杖，十七岁允许接吻，安娜小姐马洛先生尽心尽力安全监护，像压着一窝光滑漂亮得永远孵不出来的鸟蛇蛋！然后你支着翅膀一模一样监护全世界，不到窒息所有人绝不罢手，用你的伪善和喋喋不休腐蚀年轻人，让他们忘记自己的力量和灵魂；不停塞给他们你心爱的甜食，直到龋坏他们咬断绳索的牙齿；教给他们两个梳妆打扮的变形咒然后把他们推上卖笑的娼床"

"我离开德姆斯特朗的时候，他们开除我但是尊重我，即使你死我活也可称得上光明磊落，战斗时我的敌人会现身在我面前。而你的玫瑰园里种着蓖麻，最狡猾的毒蛇会伪装成最驯顺的羔羊，只因为它嘶嘶出你们最爱听的词句。"

"爱你的人都因为你的虚伪受苦，为说不出来的愤怒受尽非难， 我过去不理解你弟弟为什么总喜欢大发雷霆，被微不足道的小事惹怒，我觉得他在折磨你所以恨他，后来我阅历世事，付出代价，才终于明白其实是你在折磨他，折磨我们所有人，因为没人会指责你，自我牺牲的圣人…而你根本不需要练习就掌握了这门高深技巧，比任何黑魔法都要轻车熟路。你对未成年巫师的感人爱护，会有一丝一毫阻挡有一天你让他们为你的目的去死吗？"

盖勒特的异色瞳从散乱的银金色发丝里灼灼逼视着他，愤怒与雄辩使他激动得胸脯起伏，又猛烈咳嗽起来，阿不思听到他的最后一句匪夷所思的指控—

"就像当年诱奸我一样？"

邓布利多怔怔站在窗前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是被盖勒特突然爆发的雄辩（他甚至觉得每句都押了铿锵的头韵）还是惊人的指责吓呆了。

半天，房间里只有盖勒特的咳嗽和喘息。

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批评他的工作，指责他腐化青年，还有比这更荒谬的吗？

或者只有结尾那句骇人听闻的控诉。

他听见自己梦游般愚蠢地指出了一个事实错误："我从没有给学生塞甜食—"

"那是一个比喻的修辞手法！"

"我也没有引诱—"

"这个不是。"盖勒特冷冷地说。

邓布利多摇摇头，惨笑了一声，筋疲力尽。

他不应该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让罪人和魔法部去互相撕咬吧，让他们去见鬼。

邓布利多麻木地从床上拿起魔杖，向门口退去。

格林德沃冷笑一声，"要走了么？抛弃你的使命了么？"

他故意把声音放得轻柔而诱惑，"被真相吓到了？哈，我忘记了，你想看看证据吗？看看你努力保护的光明世界都做了什么？害怕吗？"

他从脖子上解开邓布利多的围巾，脱下刚才给他的粗呢旅行斗篷，下面只有一领单薄的白色巫师长袍。

盖勒特惨白修长的手指缓缓爬上衣领，慢慢撑开它，目不转睛地正面盯着已经退到门口却钉在地上的阿不思。他的眼睛有火焰在燃烧。

一声裂帛，如同血淋淋剖开胸膛。

（TBC）

＊这里的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辩论风格，典型是德国人和英国人的不同套路。英国重经验主义实证主义，所以老邓并不是吵不过老盖的诡辩，只不过没准备给吓傻了。

＊＊"诱奸"云云纯粹是老盖被老邓拿未成年说事而气疯了的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