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Thread of Time
一寸光阴
作者: Eloise Yaxley
翻译: Lyre
授权:
A Chinese translation of A Thread of Time sounds really quite brilliant. You have my undying permission to translate it.
原文:
等级: M - Romance - Harry P. & Tom R. Jr. (TR/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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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Avada死咒绿光乍现，魂器在余烬里燃燃灭灭，Harry Potter终究击溃了数百年来所有魔王之首。
一切就发生在1996年12月19日周三早晨，而Hogwarts的入侵也渐歇渐止。
古怪的死寂笼罩在学校场地上空。小心翼翼的学生和惶恐无措的食死徒，所有这些人都眼见那个少年突然跪倒。他丢了他的魔杖捂紧了著名的伤疤，低声嘶吼。
旋即，食死徒们的骇人印记开始燃烧着隐去，因痛楚发出悲鸣却久久回荡。刚刚Voldemort撤走了屏障，Auror们也总算得以移形进场地，幸存的学生如释重负。
人们注意到Harry Potter踉跄着爬起，晃进禁林。他仍扒着伤疤，另一只手攥紧魔杖，可一时间学生们乱作了一锅粥，转眼间他的身影便瞧不见了。
伤员们立即就被集中起来，而食死徒再次被押去Azkaban。
数小时后，人们才在偏远的林子里找到不省人事的Harry Potter。他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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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下雪。鸿毛般的白絮轻轻扬扬地划过窗户，Harry心里数着，却很快就数不清了。
远处依稀可辩屹立不倒的北塔，巍然迎向素雪的来袭。
片刻后，他才意识到什么温热的东西不停地沿着鼻梁滴进眼里，灼痛不已。于是带着微微疲惫的挫败，他扬手摸摸脸，再抬起一看，却全沾上了伤疤流的血。
Harry靠窗台撑起身子，又艰难地倚墙而立，禁不住疲乏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拖着麻木的四肢挪进走廊。
空无一人的古堡寒气刺骨，死寂的长廊和废弃的教室仿佛透出凶兆。圣诞期间，多数学生都已经回家了吧，何况现在全无防守的学校时刻面临食死徒的入侵，怎么不叫家长忧心忡忡。
心下郁闷，Harry颓然地推门踱进最近的教室。似乎对他来说，很多事情都执拗着不肯改变，就比方此刻刺痛的伤疤里淌着血。可不改变也就算了，一碰到他，事情还往往变得更糟了。
他变出一面镜子阴沉地瞅着里面那个人看。
逼人寒意冻得脸惨白惨白的，再配上不祥的红疤，格外扎眼。他没戴眼镜，挑衅地瞪着鲜绿眸子，倒跟那抹殷红相映成趣。
多亏Hermione的主意，她自创了个咒语改善Harry的视力。老实说Harry为此不胜感激，前几次跟食死徒余党狭路相逢，还真派上了用场。
零星几缕浑黑如夜般的东西滑落到脸上。所幸他这些头发没长太长，够着了肩膀，而且某种程度上说，还算服帖。Harry倒有些宽心，他总算长出了自己的风格，不再是James Potter年轻的翻版。暗地里幻想着把这个事实揉到Snape那张丑脸上去给他看，还挺乐趣无穷的。不过，他是真的厌倦了老被比作自己的父亲。
Harry萎靡不振地靠到门脚上，却还是看出自己夏天里长了不少。几乎可以够到Lupin教授的高度了吧。只有消瘦的身板和疲乏的神色，从今年住在Dursley家起一直没变。换作往年，一返校就该恢复健康的。而且他也不记得上次感到轻松无忧是什么时候了。都怪Voldemort。
Voldemort。见鬼的Lord Voldemort，世上第二强盛的巫师，人们却期待Harry去杀他。Harry，不过还是个六年纪的学生呀。再说，谁知道Voldemort何时来袭？或许根本不会，又或许他蛰伏整个严冬，待夏天一到就会发起进攻了。
Harry的思绪转而飘向Sirius。他终于还是接受了教父的死。所以十六岁生日当天，他搬进Grimmauld广场，让Dumbledore和Weasley一家失望了吧。但Harry的态度依旧强硬而明确，他再也不要回Dursley那了。
他恨透了Dursley。差不多跟Voldemort一般恨。当然后二者也恨他。这是乱世中少数可以凭依的事实。
Harry变出毛巾拭干血，也将Voldemort会一直作为自己的宿敌这个不快想法一并抹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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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醒来的时候视线模糊。他从凉意逼人的石头地板上撑起身，首先不解自己为何会以那么不舒服的姿态倒在走廊里。微微皱眉，他站直了想要舒展一下僵直的四肢，却突然发觉身上的袍子浸透了冰冷的血。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最近的盥洗室去清理，依旧茫无头绪。伤疤决不可能这样血如泉涌的。花了点时间总算扯掉袍子，这下无论如何也得另外定购一条了。现在，他身上只穿着朴素的牛仔裤和深色衬衫。
如此一来，他很快就显得稍微健康了些，尽管还是有点疲惫苍白。Harry耸耸肩，决定先去找Ron和Hermione——然后他又迟疑了。那两人此刻应该已经找好扫帚橱躲进去了吧，Harry不太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于是他掉头晃出盥洗室，走下几格楼梯。四下里令人不安地沉寂，连鬼魂也没见着一个。虽说圣诞期间没多少学生留校，城堡也不至于安静成这样吧，况且，现在快吃晚餐了。
Harry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前面就是门廊。万籁俱静，也没有教授的踪影，什么也没有。换作往年，这个时段Hogwarts该是一派圣诞的欢欣。
叹口气在最下面几级台阶上坐下来，阴郁地盯着学校巨大的木门看。外面地冻天寒，他绝对不想冒险出去。可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老鼠，美味的老鼠，我的小可爱呀，你们在哪儿？我饿了，是的真的饿了。"
Harry眨眨眼，环顾四周。蛇么？片刻后他发现那玩意蜿蜒在第一级台阶下，正往楼梯的阴影里去呢。
Harry闷得发慌，又没人陪，于是开口道。"你好呀。"
那条蛇突然定格了，掉转过来探起身子看他。深色的鳞片上镶嵌着长串黢黑花纹，差不多二尺，或二尺半长。Harry觉得这该是条蝰蛇。
"你会说话？"尖尖的脑袋侧到一边。
"嗯，"Harry跪到它身旁。"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呃，"Harry挠挠头。大概，蛇对名字没什么概念？他换了种尝试，"我怎么称呼你？"
"我是条蝰蛇。现在我饿了要去捉老鼠。再见。"
"等一下！"赶在它消失以前Harry叫道。忽而又觉得自己很滑稽，居然求一条小蛇。
咬着唇暗地里骂自己。"交个朋友好吗？"
蛇看了看他，摆摆身子，就像在考虑与人为伴的可能性。
"除非你帮我抓老鼠，"它最终发话了。叉开的信子探啊探的，犹如添嘴唇一般。
Harry眨巴眼睛，十足的Slytherin啊。好吧，反正这会儿除了抓老鼠也没别的什么好干的了。他一口答应下来，跟着蛇走进长廊。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边走边说，"总不能一直叫蝰蛇吧？"
"兄弟姐妹们叫我小家伙，"蛇边解释着，边游进了墙上的缝隙。
后来Harry总结道，既然不能给它起名字那就用说话来引它注意好了。蛇消失到裂缝里前，Harry喊住它。
"老鼠飞来，"他嘀咕着。一如所料，最近的那只老鼠飞了过来。
俯身把猎物递给开心的蛇。
"你那点儿魔法总算派上用场了！"它兴奋地嘶嘶说着，急不可待地要滑到裂缝里狼吞虎咽一番。
Harry看着它，带了一种慵懒兴致。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
Harry立即起身等待。可来人刚过转角，他便僵住了，震惊不已。怎么回事啊？
Tom Riddle已经死了。Voldemort是活着，可那个年轻的他，Tom Riddle，早些年就随同日记一起消亡了。Harry亲手干的，不会有错。所以，Tom Riddle早就应该不复存在了。
那么当下他又怎么会站在几米开外呢，一袭旧式的Slytherin长袍，魔杖不经意地伸出，危险地眯眼看过来。
Harry早就已经准备好魔杖，现在他机警地等待无可避免的冗长开场白。
Riddle踏近一步。"你是谁？"黑瞳眯得越发紧了，"跟谁说话呢？"
Harry皱眉片刻，不明所以。瞥一眼蛇爬进去的墙缝。
"一个朋友，"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又看向Riddle的脸。学生们都上哪去了？教授呢？特别是Dumbledore呢？似乎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Riddle顿了顿，若有所思，可目光依旧咄咄逼人。
于是Harry决定装傻。眼前的人肯定不是真的Riddle，否则早就要杀自己了，不然无外乎就是威胁和伤害。"我是Harry Potter。你呢？"
对方挑起半边眉毛。"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我以前从没在城堡里见过你，你是哪个学院的？"
Harry瞪眼。不会吧。如果他遇见了一个毫不知情的六年纪的Tom Riddle，那么只可能...
时空之旅。
但这结论不成立。Harry好几年没用过时间机器了。他还记得，去年跟Ron, Hermione, Ginny, Neville, 还有Luna一起在魔法部对抗食死徒时，把所有的机器都弄坏了。就算有剩下，他也不会选择造访Tom Riddle的时代。况且这仍然没有解释城堡的空旷。
他一惊，意识到Riddle等着自己作答。于是清清嗓子，顿一下。"这是个...误会吧，"心里暗忖，也只有这么说了。
"哦？"年仅十六，黑暗君主已经变得严苛多虑。Harry不自在地动了动。Tom Riddle一如密室里那般透着不凡的黑暗气质，他竭力无视这个事实。
忆起Dumbledore曾说，教授们，包括校长Armando Dippet，是如何如何喜欢Tom这个学生，他颖悟绝伦，极富魅力又天资过人。可他也是疯狂的，可怕，一心复仇。至少，Harry这么觉得。
Harry选择忽略那声怀疑的询问。似乎境遇愈发尴尬，尽管Riddle仅仅只是掂量地看着他，魔杖不偏不倚。"你最近有见过Dumbledore吗？我要跟他谈谈。"
Tom片刻皱眉，很快便又恢复了模棱两可的表情。"他现在在校外为校长办事呢，"他流利地说。
Harry咬着下唇，感到了第一波恐慌。不太妙啊。"那么，校长在吗？"
"当然。应该在办公室。"
Harry眨眼。"谢了，"他犹豫地答道，然后绕过Riddle。
"他马上就要去大厅吃晚饭了。不如晚餐后我陪你去他办公室吧？"
Harry在Tom身边驻足，戒备地望向他。两人咫尺之遥。Tom比他略高一二来寸，除却浅褐的瞳仁和无疤的额头，Harry知道他俩看起来颇为神似。
"好，"他谨慎地作答。别无选择不是吗。也没有办法找Dumbledore。城堡外的世界与自己那个时代可大不一样了。第一次，Harry认清了离校的危险。
刚要迈步，又被Tom抓住胳膊。Harry对上他鲜活的视线。
"不带上你的...朋友吗？"那个Slytherin问道，缓缓地收起魔杖。
Harry抬起一条眉毛，随即蹲在墙缝边。"吃完了？"
"当然。"蛇头滑出缝隙边缘。它的视线来回于两人之间，游回Harry之前，似乎舔了舔唇。
"带上我，既然你是我的朋友。"
Harry翻个白眼，还是把手伸向蛇。它顺着手臂盘上肩头。Harry确定它安顿好了，转向Tom。
后者定定地站着，神情深不可测。视线落到Harry的蛇上。
"印象深刻。"他嘀咕一句，扬手指了指去大厅的路。
"城堡里到处都是美味的老鼠，"蛇喃喃自语，脑袋在Harry的肩膀上轻晃。
"还有朋友？"Riddle问道。不知怎地，Harry觉得非常相当不适。或许是因为他和Voldemort分享了共同的语言，只有爬虫才懂的语言。
"还有朋友，"蛇应和着把信子探到Harry耳朵里。
Harry一悚，对它咆哮。"不要那样子。"
蛇开心地嘶声好像在大笑一样，Harry捕捉到Tom眼里一丝稍纵即逝的逗乐的神色。
"你刚刚说自己叫什么？"Tom又一次问。
"Harry，"他回答，稍微轻松了些。"Harry Potter。"
"我是Tom Riddle。见到你...很高兴，Harry。或许我们能交个朋友？"
Harry差点脚下不稳。Tom Riddle从没有过朋友。Harry心知肚明。Riddle不过随心所欲地利用所谓的"朋友"罢了。刚刚Tom向他提供了自己的友谊吗...？Harry倒是可以好好扮一场戏——哼，他可以从中获利。任何挖掘出来的信息往后回去了都可能排上用场。
"当然可以，Tom。"
那男孩似乎还算满意。
跟Tom Riddle并肩走去大厅时，Harry心下仍然有丝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