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提着一袋四个蟹肉罐头，路过收银台旁边的柜子时迟疑了一会，拿起一盒安全套丢进塑料袋。
以往太宰总会忘记买这种东西，他虽然不甚在意，也厌烦了事后拖着疲惫到几乎不能动的身体去清理。
芥川龙之介，在外人眼里是港口黑手党的走狗，疯狂的无心之犬，但同时也是干部太宰治的，床伴。
这种难以置信的事情确确实实是发生了，第一次做是织田死后不久，头七刚过没几天，太宰便进了芥川的房，身上带着酒气眼睛却是清醒的。他冷着脸任太宰摆弄，像死人一样僵直不动，没有抗拒没有迎合。
第二天醒来那人坐在床头，离开之前叼着未燃的烟看他，神色有不屑有后悔，还带着一点惊讶。
芥川没一会儿也出门了，他那天有两个任务。
自那以后这种关系就延续到现在。他看得出太宰喜欢他的身体，每次总是想要毁掉一样，拿小刀划拿烟头烫，舔掉溢出的血液。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芥川想。自己起码还有能让先生利用的价值。
他看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太宰发来的消息。
"直接来顶楼找我。"
他悬在五楼按钮的手便移到了二十二楼上。这时候还是清晨，顶楼应该可以看到日出。
先生叫他决不是去看什么见鬼的日出，他隐约有点预感，想自己大约还是伤心了。
"过来。"他踏上顶楼水泥地面的时候太宰唤他。他自己则以一个很随意的姿势坐在边缘，是任何家长看到都要警告孩子不能做的危险行为。
"先生。"他递上买好的罐头。太宰一手打开袋子一手拍拍身侧的砖块，"坐。"
芥川便坐下。
太宰拿着那盒安全套一脸揶揄地看他，"这么喜欢和我做？还是想放血了？"
"在下只是顺便带的，先生不要开玩笑了。"
"芥川君我问你，"太宰吧哒一下拉开一个罐头，将里面的小勺子展开，"你有喜欢的人吗？"
"...抱歉，在下..."芥川斟酌后本想说没有。
"你连自己喜欢谁都不清楚吗？算了，那，你知道今天我找你干什么吗？"
"知道。"这次他可以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那你可是傻了。"太宰看着远方不知道哪里，两条长腿晃晃悠悠。
"在下没有！..."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
果然先生还是...
那次要不是他杀了几个俘虏，织田可能就不会死，应该说，不可能死。
太宰怪自己没有早点赶到，也怨恨他杀掉情报来源。
"先生，"他唤太宰，"太阳要出来了。"
"嗯，谢谢提醒。"太宰放下勺子，腾出右手推了芥川一下。
芥川几乎是自己跳下去的。
芥川没有发动罗生门。
他看见晨曦光芒从先生背后照过来，刺的他眼睛疼。
先生的眼睛特别好看，可惜他只能看见一个剪影，风衣猎猎站在高处。
他笑：先生会开心的。
"喂，太宰先生，"他说出那句可能有人知道但从没有人听过的话。
他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