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声明一下,此文非纯原创,有情节借鉴
恶魔马=在MKX里Quan Chi登场的时候骑的那种有羊角的马
有雷注意
内脏,神经,眼球,大脑。
骨头,断肢,人皮,血肉,一片狼藉。
远离肮脏的街道,小心翼翼地不让鞋底踩到任何一丁点污秽,当这个男子终于踏在这个陌生的外域集市里某块难得比较干净的土地上时,才放心地开着悠闲的步伐闲逛,一身紫色和金黄色的华丽的着装与他周身死气沉沉的环境格格不入。
牛奶,酸奶,红酒,果汁,瓶子全是空的。
罐头,罐头,罐头,罐头,靠全都过期了。
雨叹了口气,视线从货物架上离开,心里开始埋怨这些节俭的凡人,在逃难的时候把整条街所有有用的东西全部打包走了,一点便宜都不给其他人占。
不论雨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市叫做什么名字,反正它早已地变得和鬼城无二,寂静得连一点水滴滴在地面上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所以就更别提拖曳的脚步声,和感染者变了调的喉音了。雨再次拾起了刚刚放回货架上的过期罐头,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脚步声接近。
嚓,嚓,嚓。
雨大概看清楚了对面黑暗的货架间,有那么个人形的东西在朝他的方位靠近。那东西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正对面有个鲜活的,自投罗网的嫩肉就屹立在原地,它不由得也停了下来,一双无神的眼睛此时也染上了几丝兴奋的光芒。经过短暂的停顿后,那东西拖着它的双腿,脚步移动频率慢慢地加快,本来就合不上的嘴也忽地张大,两排变了形的黄牙之间还粘着几丝未断丝的唾液,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下发着恶心的光彩。
罐头,罐头,还是罐头,实在没有什么更有杀伤力的投掷物了。雨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拿出来对付对面这个迅速移动的东西,但是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并不想弄脏他漂亮的武器。红和黄和暗蓝的,黏黏的体液点缀在黄金描绘出的花型细致纹路的刀柄上,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他这一踌躇,猎食者可没有踌躇,它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对他的猎物伸出那早已被过长的手指骨刺穿皮肉的爪子。当雨终于反应回来时,那怪物已经离他不足2米远了。
然后雨快速后退了两步,右手拿着一盒过期的蔬菜罐头,对准那血盆大口使出全力挥了过去。那罐头不偏不倚地打进了怪物的嘴里,那怪物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没站稳脚,咕咚一声向后跌去。坚硬的罐头顶着喉咙,卡的下颚很难受,怪物伸出爪子企图把罐头拉出,但是早已没有了皮肤的骨指根本握不住罐头光滑的铁皮面。它无助地甩着脑袋,发出痛苦的低吼,想收拢下颚想咬碎口中的坚硬物体,但是因为罐头太大而且撞得又深,种种尝试皆是徒劳。
"多吃蔬菜少吃肉有益身体健康,特别是针对你们这种令人作呕的东西。"雨迈步走上前来对着这东西说道,当他一看到那瞪的比铜铃还要圆的两颗黄眼珠子时,心中的憎恶感陡然上升了好几倍,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对这非人的生物开金口。他左脚踩住了这东西的左小胳膊,抬起了右脚,对着还露在空气里的小半截蔬菜罐头干脆地踩了下去。
随着喀喀几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和脚底下发出来的嘶吼,那东西非但没死,反而开始挣扎,乱舞着的爪子差点就蹭到雨的鞋子。还好雨的动作比较快,一个飞出去的罐头正好砸开了那只不安分利爪,然后他索性对准那半截罐头再补上了一脚。继另两声喀喀声响后,躺在地上的死物的爪子没再举起,但是它的身体仍然在轻轻颤抖。
这都死不了。雨想了想,看了看身边除了空瓶子和过期罐头的货架,确认真的没有什么有利用价值的物品后转身离开。当然他没有忘记踢了货物架一脚,倒压下的木柜和拿一大堆没用的东西足够制住这怪物几个世纪了。刚刚雨朝那怪物扔罐头的时候用力过猛,扯痛了胸上的伤口。
这么久还没痊愈。雨想道,走到商店一块稍微比较明亮的地方解开了伤口上的纱布检查伤口。
约莫半年前,外域传言说有怪物出现。一开始他和谭雅还不以为意,毕竟外域里的新奇物种多得是,所谓怪物十有八九是那些没见识的愚民大惊小怪。他们刚从绍康的血肉藏点里找出了美琳娜的克隆体,现在都在专心盘算着怎么打那个奥西特克蛮人一个出其不意,夺回外域皇位。直到再过了几个月后,军队里的塔卡坦族人开始被感染的时候已经晚了。灾祸最终降临在了他们头上。
被变异虫族刺伤的受害者没有撑过一天。有三四个馋嘴的塔卡坦把他们死去的同伴的尸体分了,然后他们也没有能见到第三天的朝阳。很快在第三天夜晚,塔卡坦第四支部队里的头儿忽然把他,谭雅和美琳娜从睡梦中叫醒说第四部队帐营里的大活人少了二十多个,取而代之的是被砍死或咬死的尸体,和一堆七零八落的尸骨。三个人最终在同一帐营中找到了行凶者,然后发现行凶者不是奥西特克蛮人派来的刺客,恰恰就是那几个因为馋嘴而丢了性命的士兵。从他们灰白的肤色雨可以判断他们依然是死的,但是他们过长的手骨刺破了他们的双手,背上和胳膊上长出了只有虫族才拥有的骨角,溃烂的皮肉似乎可以随时从脸上滑下来,恶心得不堪入目。他们只是单纯地对一切活物乱扑乱咬,毫无格斗技术可言,所以谭雅轻而易举地利用黑魔法的火焰把他们全都烧成了灰烬。谁也没料到接下来的一天,剩余的第三支部队都死了,而行凶者则是昨天那十几个没有被撕成碎块的尸体。第二部队的人为了自卫前去和那些尸体作战,虽然成功地把每个活尸脑袋砍下碾碎,但是活尸的进攻势如疯虎,第二部队死了六七人,四十多人受伤。谭雅是个聪明的女人,下令立马把伤员和尸体,还有好几个意气用事的士兵全部围起来,然后施展黑魔法,统统烧死。
这一场变故美琳娜居然没有放在心上,仍然打着如何进攻柯奥托的如意算盘,雨甚至开始怀疑耳麦克当初到底是抱着怎样打算帮这个女人办事的。他们换了营地后,有塔卡坦士兵被落单的变异虫族攻击,而余下的塔卡坦则认为把受伤的士兵切碎就可以了事了,所以当沾有变异虫族血液还留在他们的利刃上时,他们也都毫无顾忌地直接把胳膊上的刀刃缩回体内。由于种种的细节不注意,一个月内本来有上万人马的塔卡坦大军最后只留下了一半幸存者,在对古怪的诅咒的恐惧下活着。
这一个月以来带着士兵四处奔逃,亲手手刃大批良将,把美琳娜给逼疯了。她下令让余下的九千士兵一起打造了船,要向虫族生活的岛屿进发,直接打入它们的老巢,口口声声说的是为上万惨死的塔卡坦同伴复仇。雨本来不想和他们一块去没头没脑的送死,但是天知道那个挨千刀的谭雅又想干什么,拦住了雨不给他逃走。他们为此还大打了一架,而且以雨输给了黑魔法告终。
也许就像人在倒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霉之后,上天说什么都会忽然给予这个不幸的人一份惊喜。当大船靠近那篇满是森林的岛屿时,雨以为他已经玩完了,但是在登陆的时候他不由得发自心底地感谢他父亲的保佑。奥西特克军早已跟变异虫族的人干上架了,如果是平常的话他们大可以回船上坐山观虎斗,等两边都精疲力尽,奄奄一息之时便可以下船来收个渔翁之利。只是现在他们手下的良将已经少了一半,而且任何一只留下的变异虫族都将是一个巨大的祸患。很走运地,塔卡坦大军这回死伤不到七百人,而雨和谭雅以军师的身份,只是代表性的杀死两三只虫族,之后马上回到了船上。战争结束后,柯奥托的军队带走了他们的伤员并放火烧了一整座岛。当雨面对这烈焰焚天的景象暗暗纳罕时,美琳娜不知又发了什么疯,下令对柯奥托的船只攻击。雨知道柯奥托受了伤,所以就算是盛怒之下的他也没法召唤太阳的力量;可她却完全忽略了柯奥托船上有特种部队的人在一起。顿时几十支火箭炮瞄准了美琳娜的船队。
在变异虫族灭绝的同一天,外域叛军全军覆没。雨从水面上浮起时,自己的右胸被划开了个不小的口子。仗着自己绝佳的水性和运气,雨在第二天天亮前靠岸了,虽然奄奄一息,但是小命还是捡回来了。美琳娜不会水,如果没有其他什么新的克隆体的话,这个尚宗制作的工艺品也s算死透了。谭雅可以在河水里逆游,但是她的水性没有好到像雨一样可以在澎湃的海浪中穿梭自如,更何况她不具备有控制水的力量。雨不敢确定谭雅也死了,她总是有法子在极端情况下生存下来,但是至今雨还没见到除自己以外第二个活人的影子。
在日光的照耀下,他右胸重新包了扎,向下一条街前进。
有时候雨会想他现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绍康死了。美琳娜死了。他的心腹大患谭雅也没有影子了。柯奥托也不见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先不提他压根不知道他在外域的哪个无名小镇上,他这一个月以来走了将近好几百里路,除了那些张牙舞爪想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的死物以外,半个活人的影子他都没见着;只要有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变成和那个被压在货物架下的同类了。
有传言说地球域的人已经研制出了能抵抗疾病的药,这一个月以来他在寻找食物的同时也搜索过居民楼,看看有没有这种药能带在身上以防万一。但结果依然是雨再次诅咒这些节俭的凡人。
终于雨在某个路边摊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几摞来不及搬走的风干食品,还有几桶不知道是多少个年份的白酒。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碰酒精的他二话没说地从铺子里翻出了一个木杯,舀了满满一杯酒,右手拿着干肉走上楼梯回到铺子里,在路边闲情逸致地吃了起来。
上空烈日炎炎,烤的大地发干发热。看起来这块地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下过一滴水了,路边的土地龟裂,地上的血水也早已干涸,小草早蔫地耷拉下了脑袋。雨望着因为强光而使大地变得刺眼的街道,饮了一大口酒,心底空落落的。一股辛辣的气息瞬间蔓延了他整个口腔,整个喉咙都被这酒的烈性刺得生疼。
二锅头。一个名字出现在雨的大脑里。约一年前他在那个破酒馆里等人时,因为对方迟到了两个多小时,他叫酒保给他随意地上一些他从未试过的玩意,然后才有幸尝到了这种烈酒。地球域的嘴真是怪物,他咕哝着。除了二锅头,他还在同一天晚上亲了两个男人嘴,而且都是从地球域来的。头一个人是个什么红龙会组织的人,似乎叫保尔什么的,反正已经死了。后一个则是柯奥托的雇佣兵,艾伦·布莱克,他因为妒忌而枪杀了前者(至少雨是这么觉得)。想起艾伦·布莱克,雨不禁莞尔,然后又给自己灌了一口二锅头,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地燥热起来。
与艾伦·布莱克的交识的原因让雨自己都想笑。原来一开始他光顾那个小破酒馆的时候只是为了逃避美琳娜交待的任务,然后他便遇见了艾伦·布莱克。两人互相把对方灌得晕晕乎乎,一起发了好一会酒疯;最后两人还一起去了后街跟那小酒馆差不多破的小旅社里,风流快活了一整夜。说真的,雨本来对男性提不起什么兴趣,但是在那一夜之后他意识到了他只是一直没有遇见对的人而已。他到后来才知道这人是柯奥托的雇佣兵。虽然外域人一直对偷袭,暗杀什么的都很不齿,但是有些特定情况柯奥托会遣他去料理掉一些对他赢得皇位有重大威胁的人。因为是用钱买来的,艾伦·布莱克对柯奥托也说不上什么忠诚,他的宗旨基本就是有钱就办事,没钱就跑路,随心所欲。后来柯奥托差点被史诺克的符咒给收了那次,有好几次雨都差点给这雇佣兵给擒了。不过雨也没打算就此与他别过,毕竟谁要雨找到了这个像他自己一样很会玩的人呢。而对于艾伦·布莱克,只要他实在不想巡逻,还是会跟往常一样和他喝上几杯,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只是从此以后雨不得不对这个人拉起了一道防线。
嘴里的辣味,体内的燥热,雨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艾伦·布莱克迟到的那一夜。他记得当时还发过个誓一定要给那个混蛋灌一大口这种酒,让他好好回忆回忆他"家乡"的味道。只是现在不说他还能不能见到那个人,自己能不能多活一天都成了个问题。就算他比较幸运,一直没死,那他会不会在时间的煎熬下变成一个疯子也说不定。雨灌下杯子里余下的一口二锅头,然后发现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干肉至始至终只咬了一口。
这样下去可会得妄想症的。不过就算得了又怎么样?世人压根不会知道外域神之子在一个空城里吃别人余下的酒肉发酒疯唱山歌的。就算后者并没有发生,但是雨觉得迟早会的。他站起身来,咬了一口干肉,回地下室去给自己又盛了一杯酒。火辣辣的太阳丝毫没有减弱自身热量,而第二杯二锅头也完全下肚以后雨实在觉得热的不行了。他挥了挥手,他全身上下即客间被水浸透,但是他体内的那股火依然得不到缓解。
这时候,远处的被烤的发烫的大地似乎出现了影子。雨仔细看了看,发现远处那正在移动的物体还有四条腿。整个环境的空气因为难以煎熬热量而一晃一晃的,雨不是很能确认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十有八九并非善类罢了。他继续用水润湿他的身体,很快空气里过多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彩虹。
远处那四条腿的生物继续走进,雨可以确认这玩意应该是活的,它的脚步不慢而且不像那些怪物一样拖曳。上面貌似还有个人,戴着顶帽子,好像还穿有披风。
雨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得妄想症了。见个活人几乎已经成为可想但不可求的东西了,这颗荒凉的星球怎么可能还会有"他"的的影子。雨在两掌之心内运用魔法变出一个水球,泼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或者让自己快点醒来。
远处的马儿没有消失,走的更近了,而且脚步愈加变快了。雨又做了一个更大的水球,往自己脸上泼去。
"玩够了没?"
这是雨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
眼前的人翻身下了恶魔马朝他走来,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艾伦·大活人·布莱克。
结尾作者的话:
多支持支持国产酒吧
二锅头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