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Hey! So I got to write the first ever Chinese fic for Ace Attorney on FFN! Yes! :3

This took me ages, but I think it's worth it. :) ENGLISH TRANSLATION ON NEXT CHAPTER! For those of you who are curious, :P

For those who do understand Chinese, I hope you can enjoy this chapter.


"御剑哥~!"

原本是早上清净,凉爽的一杯茶,就这么被叫喊声打破了…

检察官御剑 怜侍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头也不抬地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还没有等他缓过神来,就听见办公室1202的大门'咚'地一声打开了。

"御~剑~哥~!"

"美云小姐," 御剑微微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地望着面前气势汹汹的'第二代八咫鸟'。"这里是检察官办公楼,请你不要这么大喊大叫,骚扰周围的人。"

"啊,哦,对不起。" 美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原来慌慌张张的模样。"但-但是!御剑哥!这是大事啊,大事!你得下来看一看!"

"大事?" 听到美云的口气,御剑皱了皱眉头,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带我去看看。"

美云点了点头,转身便飞速地往楼梯口奔去。确认自己的办公室锁好后,御剑也急忙跟了过去。虽说一共下了12层楼,两人的速度并不慢,不到一会儿就到达了第一楼。

前脚刚一着地,御剑就开始习惯性地打量周围,尽管他已经对这里很熟了 - 毕竟是工作的地方。一眼望去,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自然的地方:没有警察或验证人员,也没有血迹和慌乱。不管他怎么看,映入眼席的只有一位目光呆滞的清理工人和门口卖热狗的小贩子。

"到底怎么了?" 御剑皱了皱眉头。

"不在这儿啊,御剑哥!" 美云焦急地喊道,拉着他的胳膊就向外拽。"在外面!"

无奈地御剑只好任由女孩随意摆布,硬生生地拖到了门口。一切似乎很平静,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一片片金黄的树叶,办公楼前的几棵大树也如往常一样,显得庄严威风。

"美云-"

"你看啊,御剑哥!" 还没有等御剑的话说出口,美云就已经叫了起来。"猫咪!猫咪!"

猫咪…

果然,正如美云所说,在一棵大树光秃秃的枝丫上,有一只小黑猫正在死死地抱着树枝,嘴里不住地发出一些可怜巴巴的叫声。

御剑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叫我下来就为了一只猫吗?"

美云似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她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到了面前那只无助的猫咪。"御剑哥,怎么办啊?" 她拍了拍手。"咪咪!咪咪!… 御剑哥,我怎么叫它都不下来啊!"

不是'不下来'而是'下不来'吧…御剑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这种事,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毕竟我有恐高症。"以后如果有类似的情况,拜托请麻烦系锯刑警。"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没走几步,就被美云狠狠地拉住。

"御剑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淡啊!" 她似乎很失望,眼神的魅力并不亚于树上的猫咪。"你是御剑哥嘛…见人有难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这不是人啊。御剑叹了一口气,但是又不好说什么。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把宝贵的工作时间浪费到一只猫的身上,可是美云…

"…好吧,就这一次,不过-"

"不过什么啊,御剑哥?"美云无辜地眨了眨眼。

"没-没什么。"御剑摇了摇头。本来条件反射地想要说'要扣你的工资'… "我…会尽力的。"话虽这么说,他却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沉思片刻,他终于开口提议:"要不然,我们给火警打电话吧。"

"为什么?"美云眨了眨一眼,一脸郁闷。

御剑扬了扬眉毛。"你难道没见过吗?这里经常会有人因为宠物遭难给火警打电话。救火车上面通常都有梯子。"

"梯子?" 只见美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了!御剑哥的办公室里面不就有一个梯子吗?"

"这-这个…"

"没关系的,御剑哥,我这就去拿!" 原本满脸的忧愁,一下子就化作了自信。还没等御剑发言,美云就已经消失在办公楼里了。不愧是大盗八咫鸟的后代,动作真是不一般的快…

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在身后拖着御剑办公室的梯子。"御剑哥!" 她兴奋地喊道。"我搬来了!"

真厉害…御剑暗自感叹着,出自礼貌赶到她身边帮她把梯子架在树干上。架好了以后,美云得意地往后一战,随后挥了挥手。

"接下来看你的了,御剑哥!"

"为-为什么是我?" 御剑有些惶恐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只要一仰头就心慌的他,怎么可能亲自爬到这么高的一棵树上?!

"你不是所谓的'绅士'嘛?"美云一脸坏笑。"这种事,能让女士动手吗?"

"可是…" 我的这套衣服是新买的…御剑有些迟疑地望了望眼前的梯子。"这架步梯安全吗…?"

"步梯?这不是普通的梯子吗?" 美云皱了皱眉。"算了,反正应该安全吧。你还不知道吗,御剑哥?这可是从你的办公室拿来的啊!"

虽然我一次也没碰过…御剑咬了咬牙,感到自己身上的冷汗都已经透过衬衫了。还能这么办呢?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可以克服自己的恐惧吧…

但是不管他怎么激励自己,他的手仍然在颤抖。

咬紧牙关,汗如雨下,御剑艰难地登上了梯子的第一步。

"呃…御剑哥?" 美云的声音似乎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飘来。"你-你没事吧?脸色好白哦…"

御剑闷哼了一声,含糊作为一个答复。第二步…

等到了第三步的时候,身体的颤抖变得越来越激烈,使整个梯子随着他的身体摇晃。全身僵硬的他只想回到地面,无奈腿不愿听使唤,始终冻在原地,而两手也同样,死死地握着梯子,不愿松开。

"御剑哥…你真的没事吧?" 美云的声音似乎很担忧。"要不你先下来吧…"

御剑艰难地仰起头,试图判断自己的折磨还会持续多久。一下子,天空还是旋转,使他差点儿失去平衡。那只猫,那只该死的猫,趴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呜呜地叫着,表情似乎和美云的一样担忧。

很近了…再上一步就可以了。御剑,抬起头来!你已经不是小孩了!

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重了许多,怎么也迈不开腿来。但是终于,终于,他凭着自己的毅力登上了第四部梯级。黑猫显得更近了。也许,就从这儿,只要他伸出手。

"御-御剑哥…" 美云似乎有点儿呜咽了。

只见那只可怜的小黑猫试探性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向御剑伸出的胳膊移去,表情警惕。一只黑色的尾巴卷了又卷,胡子微微抖动着,向御剑靠了过去。

就差一点儿了,不要往下看…

黑猫轻轻地喵了一声,然后卷起身子就向御剑跳了过去。

丝毫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的御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闪,却没能躲过黑猫的一跳。他只感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胸膛,随后,人,猫和梯子一起向后倒去…原本精神就快要崩溃的他,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惊吓。还没有等到着地,就被黑暗吞噬了…

御~剑~怜~侍

五分钟后,御剑逐渐苏醒过来。

"御剑哥!御剑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随即映入眼席的就是美云焦急的脸以及她怀中那只惹事的猫。一看御剑醒过来了,她就急忙蹲下来,有些迟疑地戳了戳他。"喂-喂,没事吧?你怎么晕过去了啊?"

"…" 御剑摇了摇头,试图遗忘脑子里炸一般的疼痛。"那只猫…"

"没关系,我已经联系它的主人了," 美云挠了挠猫咪的头。"它脖子上带着一个小领子,上面写着名字和主人的联系方式。" 说完,她就把猫塞到御剑的面前。"你看。它叫'子弹'。"

…我…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话说回来,御剑哥,你…" 美云顿了一下。"难道… 难道你有恐高症吗?"

"…只是轻微的。" 御剑淡淡地回答道,虽然没有敢直视美云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靠着树干休息了一会儿。"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问我为妙。"

美云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沉思。"御剑哥," 她缓缓地开口道,"你真是一个好人呢。明明有恐高症还这么勇敢地帮忙," 她感激地冲他笑了笑。"我就知道我可以信任你!你真的…好像爸爸一样呢…"

"是-是吗…" 唔,被比喻成快五十多岁的一条先生了吗?

美云似乎察觉到了御剑的想法,因为她急忙加上一句:"当然御剑哥年轻多啦!嗯…怎么说呢,更像哥哥啦!对,就是这种感觉。御剑哥就像亲哥哥一样,总是会给我帮忙指导哦!"

御剑沉默了,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他,此刻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答复。最终,他只好喃喃地道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 并小心地把梯子扶好。

哥哥吗…? 想起来,更接近妹妹的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叫过我啊…


"御剑 怜侍是我的弟弟。"

狩魔 冥,天才检察官,从来没有叫过他'哥哥'。

幼年的御剑曾经无数次试图纠正她的错误。"冥,我年龄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两岁的冥,还是十八岁的冥,都会固执地摇摇头。

"你并不配做我的兄长,御剑 怜侍," 她永远会这么回答他。"你是我的弟弟,记住了!"

说完,她那个似乎永不停歇的皮鞭就会呼啸而下,给御剑留下满眼的星星和脸上的疤痕。

久而久之,御剑也只好承认,在这件事上,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九岁的'弟弟',领着两岁的'姐姐',一起在狩魔的指导下长大。

冥从小就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有的时候甚至超过了自己父亲对她的要求。她勤奋,却很孤僻。每次御剑送她上学的时候,都会看到她孤独的身影,独自往教室走去。从没有人给她打招呼,而她,带着一副不屑一顾地表情,也从未主动和人家交流过。

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御剑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心酸。

那一天,他放学后如往常一样走到冥的小学来接他的'姐姐'。只见冥同往常一样,站在学校的门口等她。但是这一次,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冥的眼睛是湿润的。

御剑起初并没有在意;春天的花粉带来的苦楚他可是比谁都要清楚。两人见面后也没有言语,而是默默地同时转向回家的路。御剑走在前面,思考着晚饭后要做的家庭作业;冥则低着头,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不久,御剑听到了身后低低地抽泣声。

有些疑惑地他,转身瞥了一眼本应走在身后的冥,却发现她早就停下了。只见她用一只手拼命地捂住嘴,肩膀无声地抖动着。淡蓝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 就连她的马鞭也丢在一边,孤零零地躺在马路上。

御剑愣了一愣,首先感到的就是慌乱。怎么了?冥怎么会哭呢? 难道是他惹到她了吗?回家后狩魔先生会这么说?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应该问问她吗,还是装作没看见,尽量不伤害她的自尊心?

慌乱过后,他立马让自己恢复平静,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所有的可能性。自己并没有做什么错事,所以应该是和自己无关的。而冥看起来也没有受什么伤,所以不是因为疼痛而引起的。莫非学校…?

御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正在使劲揉眼睛的冥,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走去。

"冥,怎么了?"

她并没有回答,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御剑轻轻地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看到她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后,他慢慢在她旁边。

"冥,告诉我,好吗?"

冥微微地抬起头,两只蔚蓝的眼睛因为泪水而显得通红。她并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子,似乎有点儿羞涩,也有点儿懊恼。御剑看到她咬住自己的嘴唇,似乎坚决不想说话似的。

"告诉我吧,冥。" 御剑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口气说道,一下子感到自己的脸似乎也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起来。"我…我不会告诉狩魔先生的。"

冥的头飞速地抬了起来,一脸惊愕。难道真的不能告诉狩魔先生吗?御剑暗自纳闷,但是冥的表情已经给予了他一个答案。

嗯… 以冥的性格,大概不会轻易告诉我吧。不如来一个激将法;对付冥来说,这一招屡试不爽。

"不会是学校有人欺负你吧…"

貌似随意的口气,果然得到了御剑想要的反应。

"才-才没有!" 冥的语气显得极其气愤。"我可不管那些愚蠢的人们想的什么…!" 说到这儿,她似乎有些哽咽。"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才…才不介意呢。"

"冥,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 御剑平静地建议道,"你…可以说。我会尽力帮助你解决问题。"

"哼,大人的事,不需要你来插嘴," 冥两手抱胸,虽然眼睛依旧通红,情绪却似乎在调侃中开始恢复正常。"我在学校里…"

她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学校发生了什么?" 御剑轻轻地问道。

冥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挣扎着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最终她没有成功。泪水打湿了她的袖子,并在她的脸颊上流下了淡淡的泪痕。冥…哭了,而御剑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其实他也不需要说什么,因为冥自己领先开口:

"我…数学考试的成绩…"

原来如此。

"一次考试并不能反映你综合的表现," 御剑冷静地分析者。他有些尴尬地拍了拍冥的肩膀,希望给予她一丝安慰。"我觉得你不需要懊恼。"

"怎么可能?" 冥的口气很愤怒,很失望。"我这么能不懊恼呢?!我完美的满分纪录就这么破坏了!我怎么对得起'狩魔'这个名字,这个家族?我已经…失去了叫自己'狩魔'的资格,而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御剑 怜侍:失去的,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御剑沉默了,冥也低下了头。

"我-我失败了。" 冥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沉痛的,绝望的。"这样子的我,这么配做父亲的继承人?"

"冥…"

难道你就没有父亲以外的世界吗?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纠结的小女孩,感到阵阵心酸。

狩魔先生对她的影响,并不亚于父亲对我的影响。但是狩魔先生,究竟是和父亲不一样的人。冥

"同学们都在笑我," 冥小声地述说着。"我-我听到了… 他们在我背后说的话…"

你很孤单吧,冥?你不惜一切想让自己的父亲自豪。但是这一路上,都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其实你也注意到了吧?同学冷淡的表情,周围人的排挤在这之前,你一直在回避现实吧

缓缓地,御剑抬起手,温和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别哭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冥猛地抬起了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似乎有些质疑,有些不可思议。御剑并没有在意她的眼神,而是继续说道:

"不要理会别人多嘴。你想当检察官,不是吗?那就朝这个目标努力吧。好好学习法律,不要受到别人的影响。"

冥,我可怜你。我真的很想帮助你,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并轻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我和你一样。

冥没有挣扎,而是紧紧地保住了他,久久没有松手。

"你真是一个傻弟弟,怜侍。"


怜侍。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对御剑来说,怜侍是一个几近陌生的名字。它似乎代表着另一个人素不相识的人,一个离他很远的人。怜侍是一个拥有理想的孩子,一个崇拜父亲的少年。而他,似乎已经不配这个名字了。

"嘿,打扰了,怜侍君。"

御剑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原本正在写字的一只手立即停了下来。

"信-信乐先生?"

只见这位游手好闲的辩护律师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御剑的办公室,两手漫不经心地插在口袋里。"哟,怜侍,办公室打扮的不错嘛。是不是花了很多钱啊?有空也帮我把事务所也装修一下吧!看在信先生的面上,怎么样啊?"

"呃…" 这么直接的口气,一下子就把御剑怔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

一看御剑这副摸样,信乐笑了,并随意地耸了耸肩。"开玩笑啦,怜侍君,开玩笑。你可要学会放松哦,不要老是这么死板。" 他停下了,故作沉思。"嗯,记得你小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子,就是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信先生曾经特别担心呢,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来着。"

"父亲… 这样子认为吗?" 御剑暗暗感到一丝不快,眉头也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呜哇,怜侍君,你这表情也太恐怖了!" 信乐挥了挥手,一脸的恐惧。"大叔的话,千万不要当真啊!"

你有完没完…御剑感到宝贵的时间正从他的身边流逝。看来不把这个家伙打发走就不能继续干活了。"信乐先生," 他用自己最耐心的口气开始:毕竟曾经是父亲的助手,怎么样也要礼貌一点儿。"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 说事情,也不是什么事情啦。" 信乐耸了耸肩,眼睛不住地打量四周。"我只不过想来看看你嘛!如今信先生已经去世了,照顾你的责任自然就落到我的身上喽!"

真是那样的话,你可就晚了十几年了…御剑叹了一口气。看不出来的话,我已经27岁了,不需要你来照顾…

只见信乐先生沉默良久,终于补上一句:"… 顺便借几个文档回去。你这儿应该有几个狩魔曾经领过的案子吧?我想看看能不能获得许可重审案件。至少… 至少可以讨回一个公道吧。"

果然,真正目的还是我书架上的文档啊…御剑无奈地站了起来。何必这么多谎言呢?"信乐先生请便。这些档案如今对我也没有什么用了。"

"嗯,嗯,怜侍真是个好孩子啊!" 信乐似乎很得意地点了点头。"小时候也是这么听话呢!虽然总是对大叔那么冷淡,你在心底里也还是算喜欢我吧?"

这… 需要考虑。虽然这么想,却还是故作坚定地点了点头。

信乐先生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双臂张开就向御剑扑去。"太好了,怜侍!来吧,给大叔一个亲热的拥抱吧!"

"不-不用了," 御剑倒退了三步,急忙摆了摆手。"信乐先生不是来取狩魔先生的档案吗?请-请便吧。"不要跑题,好不好?

"哦,对了对了,大叔一兴奋,差点给忘掉了。" 信乐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转向御剑的书架。"嗯… 还真是整齐啊。不愧是信先生的儿子,连摆文档的方式也都一模一样呢!"

"嗯…" 御剑瞥了一眼自己的书架。"我只是比较喜欢整洁而已。"

"唔,真是的,那大叔我是不是也要和你学学呢?" 信乐一脸坏笑地打量着一排以字母顺序排列的书。"啊,好怀念信先生训我的时光啊!"

别说父亲,就连我也想好好教育你一下…

"话说回来,怜侍君,"信乐突然语调一转,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 最近还好吧?"

"我?"御剑对这个突然的问题怔住了。"我还可以。怎么了?"

"没什么," 信乐转过身来,一只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帽子。"只不过大叔我,最近仔细调查了你这几年的成绩。四年不败的记录,还真是令人佩服呢。"

一提到这个,御剑就感到一种沉重的罪恶感。"信乐先生," 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请不要再讽刺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怜侍," 信乐的眼神虽然严肃,却带着一缕惋惜。"我只是在想,如今让你沦落在狩魔之手的人,还是大叔我的错吧。"

"信乐先生," 御剑迟疑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信乐摇了摇头。"那一天," 他的语气显得很沉重。"DL-6案发那一天,本应该是我陪在信先生身边的。哪知我, 为了忙其他的事情而耽误了法庭。如今都想不起来那一天,到底去干什么了。" 他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我只希望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不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的。"

"信乐先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要-"

"不,怜侍君。我今天来,除了来取狩魔的文档以外,还是为了向你道歉的。" 说道这儿,信乐先生缓缓地脱下了头上的帽子。他那双巧克力棕色的双瞳,坚定地望着御剑。"大叔,真的很内疚。"

"可是…"

"就连信先生去世后,我都没有抽空去拜访你。本应该是我来照顾你的,结果我… 违背自己的良心,违背了信先生,就这么走开了。或许是太年轻了吧,虽然这不是理由。"他低下了头,却没有藏住眼神中的悔恨。"结果,你被狩魔领走,拜他为师。而几年后的我,居然还有脸这么讽刺,挖苦你。其实,背叛信先生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信乐先生。"御剑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我… 父亲他…"

"对不起,怜侍君," 说道这儿,信乐深深地向御剑鞠了一躬。"我让信先生失望了。请接受我的歉意。"

"信-信乐先生,不要这样。" 有些难堪的御剑急忙快步上前,把信乐扶起。" 我接受你的歉意。不要再为这件事情而纠结了。毕竟,它已经过去了,而我… 也对检察官这个职位很满意。" 他停顿了一下,低头思考片刻。"虽然和父亲的职业不同,但我还是希望以一个检察官的身份来追求一个公正的判决,以及隐藏的真相。我希望你能理解。"

信乐微微笑了笑,并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怜侍君。" 他的表情很慈祥,似乎有些怀念。"看着你,真像看到第二个信先生啊。"

御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我… 像父亲吗?童年对父亲的仰慕再一次涌上心头,以及一种解脱。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排斥自己,但是今天,似乎终于得到了自己的肯定…

"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安静,却很真诚,而信乐先生似乎也领会了他话后的意思,因为他笑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怜侍君…还真懂事呢。"

御~剑~怜~侍

"嗯,这样子就差不多了," 半个小时后,腋下夹着三四本文档的信乐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抱歉啊,怜侍君,打扰了。"

"不要介意,信乐先生。" 御剑礼貌地点了点头。"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

"对大叔还需要这么拘束吗?" 信乐打趣地扬了扬眉。"不过真的感谢你,怜侍。有了这些文档,或许就可以拯救几个无辜的魂灵,"他的表情沉重了下来。"这… 应该也算是为我自己赎罪吧。"

"… 祝你好运," 御剑缓缓地抬起手。虽然信乐先生你,已经没有什么罪可言了。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抱有什么仇恨,而已经去世的父亲,也早已原谅你了吧…

"你也是," 信乐一下子握住了御剑伸出的手,深如巧克力的双瞳露出笑脸下隐藏着的稳重与成熟。

"一路走好,御剑检察官。"


"哇!真不愧是御剑检察官的说!在一天之内就赢了一个'有罪'判决的说!"

和以往一样,系锯刑警永远是御剑出庭看到的第一个人。这位忠诚的刑警一下子就挤到御剑的前面,表情永远是那么过度的兴奋。

"… 真是太佩服御剑检察官的说!一直都那么厉害的说…"

"谢谢你的夸奖,刑警," 御剑淡淡地打断了系锯刑警滔滔不绝的赞赏声,一脸平静地向法院的大门走去。"我先失陪了。"

"咦?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的说?" 身后立刻传来系锯刑警不可思议的叫声。还没走到几步的御剑,突然就发现自己被手下拦住了。"难道今天不庆祝吗?"

就算庆祝,你也付不起钱吧…心里虽然这么想,御剑却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嗯,今天就不庆祝了。我还有一些要事要赶紧处理。庆祝的话,以后再说吧。" 真是的,如果我每次赢的时候都要庆祝,我早就和系锯刑警一样,吃方便面过日子了…

"啊… 御剑检察官就这么打算把我扔在这儿吗?"

突然冒出的问题,让御剑迟疑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是说…" 系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我… 我没有车的说。"

御剑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刑警。"…然后呢?"

"然后…" 系锯刑警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的模样。"今-今天,我回不了家的说…"

"打个公交车不就可以了。" 御剑提议,心里禁不住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也想的说,可-可是…" 系锯两手插在口袋里,可怜巴巴地瞥了御剑一眼。"如果今天打个公交车,这个星期就没钱吃饭了…"

不至于吧…御剑提醒自己以后要常常给这位刑警长一点儿工资。"那… 你难道不能走路回家吗?"

"没办法,家离得太远了的说。" 系锯刑警用凄惨的眼神看了看御剑。"所以说,御剑检查官要是今天可以的说…"

你的意思是…?被盯得肉麻的御剑感到心里不详的预感开始迅速膨胀。

"… 麻烦送我回家的说。"

我-我… 不要啊…

"刑警," 御剑一下子觉得很难受。"难道你…没有别的办法吗?"

系锯的表情显得很沮丧,也并没有直接回答御剑的问题。"啊… 就连御剑先生也…"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小。"算了吧,我今天,就在法庭和犯人一起睡觉的说…"

可恶, 把话都说道这份上了…

"…就这一次," 御剑极不情愿地咬了咬牙。就是我,也没有残忍到这种地步。"但是我警告你,下不为例!" 否则下个月的工资评论我就有的说了… 虽然确实没有多少工资可言。

无论如何,系锯原本愁眉苦脸的模样立马烟消云散。只见这位高大的刑警如同圣诞节得到礼物的孩子一样,喜笑颜开。"哇!御剑检察官果然是个有良心的人的说!"

不送你回家我就没良心吗?

"我还没坐过御剑检察官的车的说!虽然每两个星期都会擦得干干净净的说,但最终也只能'望车兴叹'啊!"

"刑警,"御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系锯的感叹,"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你想尽快回家的话,就请不要继续磨蹭了。"

系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地'哦'了一声,却并没有停止对御剑滔滔不绝的赞美:"... 最近一直以为御剑先生在刻意躲避我的说,对此很烦恼的说..."

御剑暗暗叹了一口气。

"... 但是果然不需要担心的说!"系锯刑警信心满满地单手捶了捶自己的胸。"我就知道,御剑检察官心里一定还有我的说!"

听到这句话的御剑只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气,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刑警,"他急忙打断,"以后再也不要说类似的话,懂吗?"

"为什么?"系锯的表情很无辜。"我-我又说什么对检察官先生不利的话吗?"

真是不一般的傻。御剑暗自感叹道。当初是怎么遇到他的?

果然,以后再也不要多管闲事了。只不过是六年前为了讨回真相,没想到却被这样一个愣头愣脑的家伙给黏住了,还真是形影不离,如一条失散多年的狗一样。

不过呢,御剑摇了摇头,几年下来这位笨拙憨厚的刑警也确实立了很多功。没有他的帮忙,很多案件的结尾肯定不堪设想吧…

尤其是那个人,似乎也因为他捡了几条命呢…

思考之间,已经不知不觉地靠近了御剑的车。那是一辆鲜艳的红色跑车,在灯光的照耀下亮出崭新的光泽,很明显是经过百般呵护才保持着如此完美。这使已经接近的系锯刑警禁不住大声感叹道:"哇,真不愧是御剑检察官的说!果然和刑警的待遇不一样的说!" 他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绕着御剑的跑车不停地赞赏。"唔,这样的车,大概会值多少方便面呢?"

"应该够你吃半辈子吧," 御剑淡淡地应了一句。"上车吧,刑警。但是不要碰车的油漆,也尽量不要把脏土带到车上,还有要系上安全带,否则你的月薪就要-"

"呜啊!我知道了!对不起,御剑检察官!" 一脸惶恐的系锯立刻乖乖地闭上嘴,小心翼翼地把车门打开。"我-我尽量不添麻烦的说!"

"真是的…" 摇了摇头,御剑无可奈何地坐上司机的位子,并发动了引擎。"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真够惨的。

"也不是没有," 系锯有些沮丧地耷拉着脑袋。"但是如果打车的话,就没有吃饭的钱的说… 果然,自己的努力还是不能让御剑检察官满意。"

不要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微微心软的御剑只好轻叹一口气以掩饰自己心里的内疚。"既然如此," 他用几近讽刺的口气质问:"为什么还要这么跟随我呢?"

"御剑检察官是什么意思?" 系锯愣愣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糊涂。"我-我不明白…"

"你,如果调个上司,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御剑冷静地分析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马路。"总会有一个愿意给你涨工资的检察官会收留你吧。你,毕竟没有待在我身边的义务。"

"御剑检察官这么说是想要开除我吗?" 表情越来越难看的系锯刑警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难-难-难道御剑先生知道上一次的咖啡是我撒的吗?"

"什么!" 御剑感到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攒住了方向盘。"那是你干的-?!不,跑题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虽然咖啡的问题确实要追究一下。"我只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并没有给你多少待遇, 而跟着我,你,除了攻击的谣言和比其他人都少的工资,也没有得到什么,尤其是我初次出庭的那几年。" 为什么,当年那个冷酷无情,不值任何同情的我,可以赢到你的忠心?

"这个嘛…" 系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从来没有想过的说。不过呢,应该是觉得御剑先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吧。" 此时,这位心地善良的刑警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虽然第一次见面时,感觉确实不好接近,有一种'杀人不眨眼'的那种印象-"

唔,这么说还真有点儿受伤…

"但即便如此,却还是看到御剑先生那么努力地去证明我的清白的说!那时候就觉得,御剑检察官真是一个好人!一个不顾自己,只为别人着想的大好人的说!"

"是吗…" 在路灯的照耀之下,御剑淡淡地笑了。"刑警,你眼光太浅了。"

"可是就连那个人," 系锯如同小孩子般嘟哝着,"就连他,成为辩护律师,也不是因为御剑先生吗?也不是因为觉得御剑先生是个好人,所以才这么为你努力的说!" 说到这里,这个高大的刑警自豪地点了点头。"嗯,可以感觉出来的说!那个人,完全是模仿御剑检察官的说!他也是在这么承认的说!"

"你说…他?" 真可笑,这样子的念头,果然只有系锯刑警能想的出来。"他,是个远比我值得尊重的男人。"

"是吗?" 系锯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有的时候,看到他对委托人的信任,真的有点儿像御剑检察官对我们的信任的说。" 他沉默片刻,继续道:"辩护律师和检事都是需要信任的说,不是吗的说?"

真是意外,居然有这么深奥的理解。御剑禁不住感慨。真是低估他了。

"啊啊,我们已经到了的说!" 刑警突然喊道,表情如同圣诞节收到礼物的孩子。"果然还是有车方便的说!这么快就可以回家了的说!"

"不用客气," 御剑微微点了点头,平静地刹住车。"早点休息,刑警。明天还有更多的工作需要你完成。"

"知道了的说!" 系锯刑警激动地敬了个礼。"明天再见,御剑检察官!"

望着刑警慢慢远去的身影,御剑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愧疚。"系锯刑警," 他张口喊了一声,自己也不太确定为什么会这么喊出来。

系锯停了下来。"有什么事吗,御剑检查官?"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御剑沉默了一会儿,良久,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并缓缓地取出几个钞票。"这个," 他有些尴尬地停顿了一下,"这个给你。"

"诶?" 一下子傻了眼的系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御-御剑检察官,你这是-!"

"拿去,别再说了," 御剑淡淡地抛下这一句,有点儿不敢直视刑警的眼睛。"这些钱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吧。以后你的工资,我回和上级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涨一些。"

此时的系锯已经热泪盈眶了。"御-御剑检察官…" 他呜咽着,用肮脏的外套袖子狠狠地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我-我…!我谢谢你的说!以后,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让御剑先生失望的说!"

"嗯," 有些不知所措的御剑只好顺势点了点头。只不过是几百块钱而已,他暗自纳闷,真是可怜。"现在这些就免了。我要赶快回家,你也回去吧,刑警。明天,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我希望你会以最佳状态完成他们。"

"是-是!" 系锯拼命地点了点头,原来微驼的背一下子就直了起来。"我不会辜负御剑先生的说!" 而直到御剑把车开走,他还坚定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红色的跑车在宁静的夜晚消失。

果然,是个忠实,值得信任的人。临走时的御剑这么想着。这几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就和那个男人一样。


从御剑抽屉中翻出来的众多邮件之一:

最近

不起,上个星期没能给你写信。学校组织了一次野,我也就跟着几个同学一起凑热闹去了。里附照片,都是外出拍的。,野也真是辛苦!走路了,背包也重得要命,足足60kg!可把我累死了。辛亏你没有参加,御。我几个有花粉症的同学上在篷里睡觉连气都喘不来,不停地打嚏,用光了好几盒子。要是在的,肯定受不了,况且有失张这个家上睡一翻身还踢了我一脚。真倒'事情的背后,果然是失'得我小学曾经这么说过吗在是中学,可失张还是失就是所的江山易改,本性

想起来,一个篷是可以睡三个人的。要是也在,也情况会好一些儿。

在美国的怎么样?那里到底是什么样?肯定很繁华吧!我爸说,果然是御剑厉害,能那早就出国。你这,走也不一声,等回来的候,一定要我和失顿饭

哈哈,不,个玩笑。个礼物送我就可以了。到礼物,收到我圣诞节给你的那本?叫什'法律大全'之的。那其是我妈给我推荐的,说你聪明,好学,肯定更喜欢读书不是想当辩护师吗?那本希望能对你有用。挺厚的,寄出去也挺的,要好好哦!到候我要是惹上麻了,我要指望把我就出来

过说实话,我本来是想送一个玩具模型,听失张说是一个在比有名的西。好像叫… '大将'?忘了。反正最近比火,不知道美国有没有。本来想给你买的,但是后来又肯定不会喜欢这种东西,就算了。当好像是想给你寄一点儿日本的特嘛…

道特,御在美国待了这么久,应该也去了很多地方! 照几照片哦!如果御也能们买一些美国的西就更好了,等回来的候可要带给眼界哦!在里大家都很想,都向你问好,竟快7年了,御也一定长变了哦!大概比我高,我在在班上是偏的,受不了。

有,,有点儿不太想,不以后会回来?我很想再见你一面,我总觉得似乎那一次我的忙我真的永都不会忘谢谢你,御。我以后一定会回的!好人,会得好的,对吧

实呢有点儿早,不我已16了,也始考以后的事情。我在想,其也是一个不的工作。有的候心血来潮,想起经对说过的那些,真的也想试呢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块料。但是御肯定是在向个方向努力?也许这样子下去,我们还能在法庭上面也不定哦!

过说真的,很希望有一天,我会再一次面。我想,御想我

等待的朋友,


从御剑垃圾桶里掉出来的一张废纸:


八年后,他们果然又见面了。天才检察官御剑 怜侍和新手辩护律师成步堂 龙一的对决,在9月7号那一天,拉开序幕。

12月26号,成步堂拿着御剑的辩护委托书,微笑着告诉他:

"我相信你,御剑。你相信过我,这一次该我了。"

御剑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因为那件小事吗?"

成步堂点头。"就因为那件小事。"

12月28号,御剑 怜侍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