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

电话铃响起时,Dante正和Vergil在事务所二楼卧室鏖战正欢,双方的队伍都只剩最后一员,Vergil手上的Zero剩一丝血皮,而Dante手上的Vergil还剩一半血,却因为用光了气槽丝毫不敢大意。半魔双胞胎一人一个手柄,以相似的严肃神态屏气凝神紧盯电视屏幕,时不时小心出招试探对方。

最后,因为铃声干扰瞬间分了神的Dante被蓄力炮击中,龙炎剑挑空,双脚离开地面后,认命地放下了手柄,看着Vergil用熟悉的Lightning loop把屏幕上他自己的血一点点削光,吹了个口哨。

"3比2,你赢啦,Vergil得一分!"

他开心地宣布,丝毫没有失利所带来的不服或遗憾,毕竟看着红色版本的Vergil被他老哥一脸认真地狂揍总能带来莫名的快感。不是说 Vergil 会对暴打游戏里的自己有什么反应,而是他哥在战况激烈时一切外物皆狗带,眼里只剩判定框的神情真是该死的性感。

好吧,他的性癖可能稍微有点问题。

结束Combo的Vergil也放下了手柄,以肉眼难以分辨的力度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手臂肌肉也舒缓了下来,背靠在沙发上,用眼神示意Dante"你输了,快去接电话"。

两人在格斗游戏上实力不相伯仲,这次胜负的关键只在于听到电话铃声时,Dante的第一反应是"要不要暂停去接电话",而Vergil的第一反应是"快点打爆Dante好让他去接电话"。"愿赌服输"的Dante耸了耸肩,乖乖地翻身跃下一楼,接住被他的下落砸起来的听筒—

"Devil May Cry ~"

"您好,请问是Tony Goldstein先生吗?"

对方未能报上暗号,但这久远的名字和微妙的组合让Dante完全愣住,而正在不紧不慢地下楼的Vergil也因为半魔出色的听力,被这句话镇在了原地。

在这样一个平淡的日子里,一段奇妙的旅程随着这通电话,就此展开。

自Dante和Vergil从魔界折腾回来已有将近半年时间,Nero和Vergil的关系从一开始坐在一起相对无言气氛尴尬已成功进化到可以自然交流游戏攻略顺便来上一局父慈子孝互相伤害的SmashBro或者马里奥赛车。天知道Nero第一次看到这个着装如同上上个世纪古董的老父亲掏出一份洛克人11 amibo同捆版附带一套元祖合集送给自己时有多么震惊。事后他才得知这是Dante的建议,关于"想和儿子搞好关系与其互殴不如从兴趣爱好下手寻找共同语言"什么的。因为恍然想起之前V看向自己的洛克炮义手时一闪而过的羡慕的神情,一股莫名的冲动让Nero打开了游戏,而不是老实坦白那个义手其实是Nico的兴趣。

结果他被闪现跳台折磨得欲仙欲死,把在旁边缺德地开始播放"打不倒的空气人"的Dante揍了一顿。

然后他的父亲默默接过手柄,打到一半时忍不住用幻影剑把又开始播放"Crash man,亚拉那一卡"的Dante钉到了墙上。

感谢Dante,自那之后父子关系成功破冰,他们甚至可以偶尔在周末结伴享受Pokemon Go的社区活动日,或者和Nico跑上一桌D&D。当然,任天堂不是世界的主宰,游戏也无法代替真刀真枪的主菜。作为斯巴达一家的传统娱乐项目,魔界某个被称为"血宫"的区域仍是他们打发时间的首选。

当听到Dante第30次叹气时,Nero正用鬼手把一只Fury像抖床单一样甩来甩去。出于关爱傻缺老爹傻缺叔叔,幸福千万家的责任感,Nero放过了那只可怜的蜥蜴,把对方捏成了一块块红魂,暂停了战斗询问今天明显不太在状态的Dante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事。

潜台词:基于投胎在斯巴达家的立场我才这么问如果又是什么性生活不和谐之类的破事别拉我下水。

Nero永远都忘不了三个月前Vergil用一脸严肃仿佛又想去魔界种树的表情询问他的意见,关于如何让Dante停止在某种全民运动时过于追求华丽热衷于刷3S评价的行为,以及如何说服对方接受一些体现恶魔的暴力与占有欲,但又能享受信任与血缘纽带的具有D/S倾向的Play。虽然Vergil的用词很隐晦,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老爹会和自己讨论这个,被超纲题砸晕的处男Nero还是忍不住脑补起了斯巴达双子的卧室风情。

想象不能,无法直视。

就算同属稀缺物种的半魔人,就算卡普空完全不给一点老妈的消息,就算发生什么"我叔是我妈"或者"我叔是我爸我爸是我妈"的事情,我也不想和老爸深入探讨如何和他亲兄弟共建生命大和谐—好歹算是在人类社会长大的Nero这样想着。不,他完全不想被科普"魔人生理101",也不关心他爹他叔谁上谁下。

不过说实话,他确实有一点点关心他们谁上谁下谁生的他,毕竟这关系到他要改口叫谁"妈"。

可见,Nero的思维已经被这混乱的家庭关系以及寡廉鲜耻的长辈完全带到了沟里。

"哎~"感受到侄子的关心的Dante又长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心不在焉地把魔剑Dante插进Behemoth屁股里的行为(Nero菊花一紧),幽幽地瞥了一眼远处正在用五月雨把几个小镰刀钉到地上的Vergil。剑气带起了他哥的衣摆,衬起那笔挺的身姿和冷傲的表情,如同巡视领地,驱赶鬣狗的雄狮。

"其实,有个双人邮轮旅行,你有兴趣去吗?"

"啊?"双人邮轮旅行?听上去像是夫妻去度蜜月或者是结婚周年纪念日,但为什么是他?"和谁?"

Dante抓了抓头发,他也觉得这组合略诡异,不知道如此建议的他老哥到底在想什么"呃…和我?"

Nero一脸惊恐地退后,不由自主地用身后蓝色的小翅膀护住了屁股。

这次的血宫之行在Nero嘶吼着"不!!我不管你和我爸怎么胡搞!休想把我扯进你们的乱伦全家桶!!!"中结束。Dante花费了一番功夫对着头顶的幻影剑发誓他绝对没有在觊觎自己侄子的屁股,才把最近因为连续被兄弟俩刷新世界观有些神经质的Nero安抚了下来。

"就是说,有个委托人送了你一份双人邮轮旅行的船票,还邀请你去私人小岛上的别墅,你想和我爸一起去全当是度假,但他不愿意,想让你带上我…怎么听着这么像什么推理小说或者恐怖小说的开头?"回到事务所,Vergil先占用了浴室,剩下对满身尘土以及怪物血液不甚在意的两人坐在大厅地板上。冷静下来的Nero默默地吐槽,在魔界流浪那么多年的Vergil为什么回到人间就突然患了OCD?而Dante居然也由着他,怕弄脏Vergil清洗干净的沙发套就拉着自己席地而坐?

"也不能说是委托人?"毕竟对方没有报上暗号,Dante不能确定这是否与Devil May Cry事务所日常业务有关,"如果是单纯的双人船票,我和你爸倒是挺想把这个机会送给你和Kyrie的,大不了不去什么可疑的岛。"看着大男孩瞬间僵硬耳朵泛红,Dante不禁笑了出来,"但是对方指定邀请'Tony'先生…"

"等等,Tony是谁?"

"…应该是我?"Dante不确定的语气换来了Nero怀疑的目光,但这事确实有点复杂。

接起那通电话,听到那个熟悉又微妙的名字时,Dante是迷茫的,但他注意到了Vergil瞬间崩紧的脊背。电话那头宣称自己是旅行策划,受人委托邀请Tony Goldstein先生乘坐三天后从Southampton港出发的邮轮,前往Canary群岛,在那里转乘小型私人游艇,最终目的地是名为Pollux的私人岛屿上的别墅。对方的委托人说这是一个"惊喜的老友聚会",所以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电子船票已经发送到了邮箱里,Dante之后查看发现是发到了Nico帮忙搭建的Devil May Cry事务所主页上的电子邮箱里。主页上的联系方式只有邮箱,对方究竟如何得知事务所的电话号码手段不明。虽然Dante的确使用过Tony这个名字,但那时他的全名叫Tony Redgrave而不是Tony Goldstein。

"怎么越听越像推理小说了…等等Goldstein?那不是Nico的姓吗?我记得她说过,是从她祖母那里继承的?"

"我也不清楚…我还是使用Tony这个名字的小鬼时和Nico的祖母Nell Goldstein有过一段交情,也许是那时候遇到的什么人误以为婆婆是我的母亲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推测,但Dante的直觉告诉他,这个Tony Goldstein或许不是自己,而是指向另外一个人:Nell婆婆的遗言,另一个Tony,还有十年前Morris Island的那次委托…当这一切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Dante才想起来那时自己的心是麻木的,哪怕被咒骂成"恶魔","灾祸源头",被无端地怨恨,也并未留下太多的印象,不想也不敢去了解更多,解决掉残存的麻烦后也毫不留恋地离去。结果到现在想要和另一个人确认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谈起。

更何况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难道要他直接说"嘿,Vergil,我十年前遇见了你以前的小伙伴,但他误会了我是你而且他现在好像挺恨你的,我的错,对不住了",或者是"嘿Vergil我认得疑似收养过你的婆婆她好像还是Nico的祖母但是被一个我曾怀疑是你的人给杀了"?不管哪个开场白都过于尴尬,Dante曾旁敲侧起地向Vergil询问过他在魔界的过往,得到的尽是些模棱两可的回应,提及在人间的经历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他也只能被动地等待或许哪天Vergil心血来潮决定和自己分享他的过去。

等待,就像之前的每次Vergil离去时一样,好在这次Vergil就在他身边,耐心点,要像对待野生动物一样,不能逼他哥太紧,虽然不知道他能留下多久…

看着Dante的气场突然又如更年期降临般焦躁了起来,Nero感到莫名其妙,这种情况在他两个不靠谱长辈从魔界归来后时有发生,大概是他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甜蜜的双人邮轮假期"的行为又触动了他叔看似粗糙实则异常纤细敏感的神经。不过既然有免费旅行的好事他也不想放过,这事还可能和Nico的家人有关,身为朋友他也希望能帮忙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他还从没搭乘过邮轮出国旅行呢…嗯?出国旅行?

"Dante…你有没有想过,我爸拒绝跟你一起去,其实单纯是因为他是黑户啊?"

"啊?"

说到黑户,毫无疑问,Vergil的确是黑户。他住在Dante的事务所,每天早起晨练,上午收拾屋子或者和Dante打游戏,午饭后准时外出,去图书馆,回家时路过超市买晚餐材料,过着极其规律的生活,偶尔还会接一两个任务。但他的驾照用的是Dante的,办借书证用的是Dante的证件,连接任务也是以Dante的身份(为此Dante还梳了一段时间背头),Lady曾调侃他们双胞胎的身份真方便,两个人共用身份,有了Vergil让他的工作效率提升了数倍,还清欠款指日可待,还连带把他的狗窝整理得像模像样。而Trish则祝贺Dante找到了新妈,终于可以远离三高风险。

此时这位黑户正端坐在卧室的小沙发里,以不亚于面对Mundus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在…

开花火大会。

Dante看着Vergil操作的Zero又一次在刺上炸成了烟花,捂住了脸。

他在心中默默地替他哥向这位在另一个片场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队友道歉。*

Vergil对于Dante的长吁短叹毫不在意,或者说他的心思根本没放在Dante身上,仍在不厌其烦地尝试着dash,冰狼牙,圆水斩的各种组合,誓要与本关最后一名人质死磕到底。*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关底结算页面出现时,Vergil看着营救人质的名单,眼角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名单上那个和自己相同的名字,也让Dante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好吧,如果忽略他哥的目光完全没有在人质名字上停留,而是紧盯着救出'Dante'提供的奖励—'High Jump'。

拿到大跳,心满意足的Vergil存了档,关掉了PS4,催促Dante去洗漱上床。船明早就要出发了,他们和Nero约好在码头见面,他可不愿意发生什么Dante因为睡过头而错过登船,不得不开真魔人追上去的事情,所以,今晚的床上运动也取消了。

Dante正为自己在犹豫中又一次错过了开口和Vergil谈谈关于为他办理合法身份在事务所房产证上加上他的名字顺带讨论共享养老金账户一事感到痛心,听到床上运动取消的消息时,裤子里的小Dante也委屈得想哭。

看着老哥算得上是某种体贴,决定今晚两人不睡一间房,毅然离去的背影,Dante掏出了昨天为了这次旅行新买的手机,拨通了Nero的电话。

"喂,Nero,是我,你没在忙吧?不我是说那种意义上的忙…别,哎你别挂啊叔有正事要说…"

听着电话那边Nero不耐烦的哼哼声,Dante咧嘴一笑。

"帮我个忙,明天把你爸也搞上船。"

TBC

注解:

1)Zero May Cry(ZMC),洛克人系列的Zero+鬼泣系列Dante和Vergil的三人组合,卡普空格斗游戏Marvel vs. Capcom 系列 UMvC3 时代鬼见愁级别的名队,因为英配声优的原因Zero = Nero,也被称为斯巴达皇牌空战战队。队内坐拥两位可一穿三AK的大魔王Zero和Vergil,以及能力全面比另外俩脆皮耐打,也是块难啃的骨头的Dante,贯彻落实斯巴达全家捅理念(全家一起,捅你一个),野外若不幸排到技术过关的ZMC队,游戏体验极差。本文里哥惯用队伍就是ZMC,全员蓝色配色,而蛋啥都用,只有红色配色的老哥是固定成员。

2)指Marvel vs. Capcom :Infinite,两年前发售的系列新作,评价一般,不过Dante在本作待遇挺卡普空亲儿子的。这作没哥,队伍人数也变成了两人,最受欢迎的队伍是X/Zero(我推),Dante/Zero用的人也不少,毕竟大剑爱好者,包括前ZMC代表人物Cloud大神。

3)洛克人X6万恶的人质系统,有个人质名字叫Dante,呆的位置贼JB难救,但救了他给大跳…(ps. X6和鬼泣1同年发售;pps.哥是个西瓜刀爱好者偏要用Z,非大神操作请乖乖地用幻影装甲的X来救Dante)

Dante和Vergil有台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PS4,Nero家因为孩子们的缘故,所以买了台Swit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