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发拉底之夜
在金色漩涡的尽头是一片夜色,恩奇都听见熟悉的涛声,闻到了温热的砂地和芦苇荡的气味。他们落在一片细沙滩头,几步之外,一艘带篷小船系在枯树上,被潮水轻柔地晃动。河道沿着恩奇都烂熟于胸的轨迹朝夜空下的地平线蜿蜒。更远处,天空的西南角被城池内煊煌的灯火所照亮。风中浮动着夹竹桃花香还有细细脉脉的人声。
幼发拉底河畔。
乌鲁克。
"即便是须臾之梦,也比我应得的多出太多。"
同一种柔和的神情浮现在暴君和贤王脸上。
他们轻笑着,像安慰受伤的动物一样,轻轻抚摸恩奇都:"还没开始,怎么就哭起来了?还是说你忘记了我们的决断,忘记你有唯一的价值,和我们一样理应拥有世间的一切了吗?"
他们拉起恩奇都跨进小船,把他抱到最柔软的枕垫上。贤王让身材单薄的爱人靠在怀里,像啄露的鸟雀一样舔去泪珠。英雄王握着他的下颌,用强硬的吮吻宣布狂欢开始。
游船漂离浅滩,剪开银白颤抖的水影,向城市顺流而去。
在花纹繁复的船篷下,恩奇都细声喘息,吞下连绵浓烈的亲吻,手指胡乱摸索着把自己从衣物里剥出来。贤王正忙着摸进他的裤腰。内裤被从旁拨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钻了进去。温热的、有些粗糙的肌肤代替棉布覆盖着会阴。掌心裹住细嫩的阴茎根部,摩挲得缓慢又色情。他的心脏仿佛也被这些掌纹细密地吻着,烫烫地颤抖起来。
恩奇都接吻时瞟过下身,裆部被贤王的手腕撑得鼓鼓囊囊,就像勃起一样。微妙的羞耻感让他小腹深处热意蜷缩,阴茎当真开始充血,很快涨成绮丽的肉粉色。而扬起的头部马上被灯芯绒粗粝的楞纹蹭得铃口翕张,像贻贝吐水似地涌出透明腺液。恩奇都触电似的倒抽冷气,鼻息里溢出绵软的颤音,一时却怠慢了另一位吉尔伽美什的舌头。
英雄王猩红的竖瞳微微眯起。他终止漫长的吻,后退,打量热意氤氲的恩奇都。
这双本应彰显神之血脉的眼睛就像蛇一样,把男人的冷酷残忍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会儿还要加上淫邪。现在吉尔伽美什就是一条嘶嘶作响、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而猎物已经被剥净皮毛,朝他袒露热乎乎的肚皮。
恩奇都急促地喘息,肋骨随着胸廓舒张在薄薄的皮肉上顶出形状。小巧的乳首在英雄王不遗余力的捻玩下颤悠悠地充血凸立,像一对珊瑚珠子。他的刘海和鼠蹊处在月光中亮晶晶的,头上沾着花车巡游散落的亮粉,而下边则是一层在亢奋中沁出的细汗。那双平常机灵清透的眼睛现在迷蒙起来,但朦胧中又透出直白的鼓励。匀称的双腿向英雄王敞开,在月光中,大腿内侧白到发蓝的肌肤点缀着润泽的水光,像微微融化的奶冻;性器则又湿又红,和吉尔伽美什的欲望一样高高升起。让他不爽的是一双同等淫邪的血红眸子,它们如同示警灯一样挑衅地浮动在肩头潮热的阴影里。
还有那只捻搓着铃口、指腹微微陷进了顶端的手。贤王倨傲地觑着年轻气盛的自己,把两指塞进兵器喘息的嘴里,指甲一蹭铃口,恩奇都就泪眼朦胧地射了出来。
顺着咬在唇齿间的指节,恩奇都尝到了自己高潮时的泪水。和其他粘稠腥膻的体液不同,生理泪水的味道几乎是天真无邪的。
明明是被插入的一方却在射精。两个吉尔伽美什衣冠楚楚;而他,新生细鳞般的汗腻,晶亮的腺液,还有和没抖散的渔网一样挂在乳尖的精液。
生着火焰翅膀的倒错感和高潮的余震在兵器内部噼啪作响。
伊修塔尔今夜一定藏在船篷上,恩奇都模糊地想,否则火焰怎么会在我里面烧出了洞?落进去的快感越多,火却把洞烧得更空更大…
"比平常更有感觉呐,恩奇都。"英雄王低笑,手贴住恩奇都的胸口,心脏像小鸟一样用力撞击肋骨的笼子。他压住左侧乳首,慢条斯理地用掌心研开一团白浊。其余两人看见抽回手时黏连的银丝,不约而同地吞咽了一口。
"吉尔…"
恩奇都求救似地呼唤他的欲望,英雄王便名正言顺地抱走心爱的兵器。重心移动的小船轻轻摆动起来。
恩奇都被按在怀里,面朝贤王,情势瞬间颠倒了。他朝年长的吉尔递出手,指尖却被撒气似地咬了一口。
恩奇都从不在游戏中撇下任何一个吉尔伽美什,这点让他们满足又妒忌。贤王折起他的腿,埋头舔舐湿滑的大腿内侧。而背后英雄王一手握住圆润的胯部,两指裹着粘稠的腺液塞进恩奇都涨热的甬道。
"又不是第一次三个人做,怎么紧成这样...难道哭过之后身体更敏感吗?"
"哈…啊!不知道...不…...不是的...嗯…..."
指尖左右旋转,挤进更深处,像调音一样逐渐用力地按揉紧绷的肌肉。吉尔伽美什对这件乐器了如指掌。手指正好压在性腺边缘,一抠挖甬道的褶皱,便会隔靴搔痒地拉扯汁水丰沛的腺体,底下由舔咬激起的濡湿痒意则像低沉的变奏穿插其间。
快感高涨却不彻底,恩奇都无可救药地呻吟起来,弓着腰把那个爆破的小按钮往指尖上送。吉尔伽美什抽出手指,用野兽进食前的眼神攫住湿了鳞翅的金绿蝴蝶,施施然开口:"无妨,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正事?
眼下还有比喂饱我更要紧的正事吗!
恩奇都气得要脱口而出,但贤王出其不意地轻咬他的脚踝,冲到嘴边的嗔怪就软成小兽一样细细的惊呼。
啪嗒,一串珍珠项链落到了他腿上。
"…这是?"
"哼,难道只有那边的老年人才记得准备礼物吗?"
"是吉尔给我的巧克力回礼吗!嗯...这么长,要怎么戴呢?"
恩奇都马上来了精神,坐起身子提起一截,还有一大团凉凉地盘在腿间。每一粒珍珠都是明净的淡金色,至少有两百粒。贤王捻起一粒,似笑非笑。
"心急的傻瓜,这就教你怎么戴。"英雄王露出危险的笑容,拣起珠链先往恩奇都脖颈上盘了两圈。
"而且,这可不是义·理巧克力的回礼。"
那是什么呢?
恩奇都茫然地回头望着他。
吉尔确实会一时兴起塞给他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现在他分明有些生气嘛?
"事到如今,你天真的小脑袋还认为我们是"朋友"吗?"贤王在身下用舌尖戳弄小小的圆肚脐,胸腔中发出含混的低笑。
"…"朋友"会这样看对方吗,恩奇都?"
英雄王压向他,粘稠的目光一寸寸舔舐。性欲昭然的视线侵犯着他,让恩奇都再一次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吉尔伽美什又屈起他的右腿压到胸前,拉起珠链卡进湿透的股缝。珍珠一粒粒压过充血肿胀的甬道口、会阴,再像蛇一样缠绕性器,在顶端缓缓滑动。
"朋友。"英雄王咬死了两个音节。
贤王乜了吉尔伽美什一眼,轻声一笑,伸手按压那片艳粉的下唇。手指染着唾液,从下唇中间的浅凹一路抹到鼠蹊处,他低头落下一个吻。恩奇都却像被火星烫到,大腿内侧的肌肉剧烈抽搐。贤王不为所动地继续,语气如同最有耐心的宫廷教师在循循善诱:""朋友"会这样抚摸对方吗,恩奇都?"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吉尔..."
"不准不知道!"
吉尔伽美什气急败坏地断喝,扣着胯部抬起恩奇都颤栗的腰腹,饱胀的顶端蛮狠地挤开湿滑的珍珠,一口气冲进甬道深处。狠狠碾压性腺的刺激"啪"一下抽掉了恩奇都的脊骨,他软成一团被撞向贤王,落进同样盘旋着淫糜热气的怀抱。而在啜泣的呻吟中,溽热的甬道只是礼节性地抗拒一下,随后立刻饥饿地吸吮起粗大温暖的性器,把它往更深处拉扯。
"明明、明明是吉尔自己说...朋友...哈啊...我...嗯...我怎么会...嗯啊!"
"哦—?因为我说了,所以你就相信?"
英雄王昂扬的声音表明他被取悦了。抽送的节奏和缓下来,撞击的力道却愈发深邃。
小船摇晃,被劈开的水浪一涌一涌轻拍坚硬的船舷。恩奇都像垂死的鹿一样呜咽,他几乎能看到体内高热的腺体被硕大的头部抵死,柔媚地哆嗦着,永无止境地凹陷下去。
而这时,贤王抚摸他的脑后,轻轻一拉项链。珍珠在乳首、鼠蹊、阴茎和吞咽着阳具的穴口上滑动起来...
"不假思索地认可王的话语也是你的失误…何等失态啊,小脑袋和吸着本王的地方都满是弱点呐。"
"学会了吗?这条项链得这么戴。"
贤王再一次舔去他的泪水,愉悦地问。
这下恩奇都连呻吟都发不出了。他不知要埋怨这具异常聪明的身体,埋怨这条异常邪恶的项链,还是埋怨蛮不讲理的吉尔。众神铸造的身躯能承受匪夷所思的快感,还想要更多更多。而意识暴露在近乎羞耻的快感中,只能膨胀成瑰丽缥缈的星云再凝缩成无限渺小的粒子,不断循环。
贤王耸动腰腹,把性器压在洁白的小腹上磨蹭。冰凉的珠子绞住搏动的性器,被遏制的射精和甬道深处的重顶让恩奇都变成一台发疯的机器,一千个屏幕上抖动着杂乱绚丽的图案,像无数平面迷宫重叠在一起。年轻的吉尔伽美什像雄兽在他耳边低声咆哮,耻骨猛地撞进柔软的臀部。他叹息着,在恩奇都痉挛窒息的甬道里爆发。
巅峰的瞬间,恩奇都恍惚听见轻微的爆破声。他注视着死一样的黑暗,无法思考。过去将来,从未有一刻,他的心拥有和现在相同的平静。
这是不是胎儿在母亲腹中的感觉呢?两个吉尔伽美什温存地拥抱着他,埋在他体内的阳具像另一颗心一样跳动。
活着时,恩奇都在交合中有过无数次类似"死亡","性能停止"的体验。然而这一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睁开眼睛,恩奇都,烟花来了。"
年长的吉尔的声音破开了凝滞的黑暗。
恩奇都迟慢地眨眼,机能再次开始运转。
河道两岸*,乌鲁克城橘黄的烛火,伸进河面的阶梯上流动的人声,它们和微微颤抖的吻一起散落在恩奇都穿戴着珠链的身体上。
虽然嘴里说着看烟火,年长的吉尔伽美什却"啵"一声托起探头探脑的恩奇都,把他侧过来压在船沿的软垫上。另一个不甘人后倒在恩奇都对面,用膝盖分开犹自发颤的大腿卡进去,精液就从合不拢的洞口淌下来。贤王一手固定他的腰,另一只手揉着绵软的洞口,像猫撒娇一样轻柔地啃咬滑动的背肌,鼻尖嗅着发丝中类似雨后草木抽芽的气味。
"吉尔,用这个姿势做的话,不就只能看到船篷…啊嗯!"
贤王身下的性器蛮横地捅到比上一回更深的位置,舌尖却轻舔着后颈。年轻人哼哼着"逞强",握住恩奇都从脚趾的肌肉紧绷到根部的大腿,夹起自己的性器也开始摆腰抽送。
他们像同胞婴儿一样搂住彼此,亲密而无邪地相互抚慰。
啊…...是了。因为我们真的,再一次重逢了。
恩奇都忽然得到了答案。
余韵未消的身体落入更加荒谬的庞大性欲。烟花咻咻升空,然后在体内无休无止地绽放成一片。在激烈的性交里,恩奇都的脑袋像花苞似地倒垂在船外。
他看到幼发拉底河上,无数洁白的、簪着红白花朵的水灯顺水远去。在水灯之间,烟火的倒影像万千种颜色的彩釉流淌在黑亮的河面上。
而更远处黛青色的天之丘,正静静地,静静地俯视着他。
"好好给我记住,"
如细雨般濡湿了长梦的声音,再度落于耳畔。
"这是给爱人的回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