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Go Gentle by Hijja
作者：Hijja
翻译：Lyre
授权：
And
yes, of course - I'm no end of flattered that you
like the fic
enough to consider translating it. Thanks
very much for that
offer!
原文：
时光流转，回溯到世界分崩离析前。
即将与Hogwarts永别，NEWT证书好好地塞在行李箱里，一切准备就绪。黑魔王大势已去。食死徒作鸟兽散。生活充满了新的开始新的希望。而我恰恰就在那天发现了它。
那晚，它状似无辜地躲在行李箱和Hedwig的空笼子间，等待着我。我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它绝非一件能让人轻易忘记的物什。沧桑，黢黑，书角更是藏污纳垢。翻到封面看你的名字，一如看自己的那样熟悉。我甚至都没想过要把它上交给Dumbledore。那或许才是明智之举，可相反地，我将它翻开。就这样。没有文字，只剩下水迹斑斑的空页。
旋即，一阵混沌的晕眩。
再一次置身密室，可这回它看起来不那么完整——岩石，水和雕像，一切都笼罩在诡异的雾霭里。但记忆和想象却架构出合适的背景。此时，没有怪物没有Ginny。自然而然，只有你。你看起来跟我记忆里的别无二致——黑发，黑眸，一袭正式的Slytherin长袍。冷酷犀利的脸庞连石头都要吓怕了。
我看见你洋洋的笑靥，意识到这是场阴谋也猜到谁策划了它。本能地去够魔杖。
你却加深了笑摇摇头，露出嘲讽的惋惜。随着一声响指，我的魔杖电光火石间消失，又转而重现在你的指尖。
"欢迎来到我的精神世界，Harry。"你招呼道，"恐怕你在这儿是没有力量的。"
我任由双手空落落地垂在体侧。没错，我承认胸腔里那些不可抑止的忧虑和压迫。但那绝不是恐惧。
"那么，你打败我了吗，Harry？"
我揉了揉太阳穴缓解那里些微的压力。
"Voldemort的话……是的。"
你眯起眼——我可以看出来，你不悦，但也不惊讶。
"我就是Lord
Voldemort。"你一再坚持这么说，可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你不过是迷途羔羊罢了，而不是那个人——那个禽兽——我以死相惩的恶灵。
现在不是，永远不是。
"不，不是的。"我道，然后毫无意外地看见你眼中怒意萌生。
你挥动我的魔杖，发出的咒语击我倒退数尺，撞在大殿里成列的石柱上。似乎这一下脊椎都四分五裂了。即使这些都是幻想，我仍旧会伤痕累累。
你当然集中了意念，用钻心咒把我打到在地，遣我跌入无望的深渊，抽搐，流泪，惨叫不止。那感觉就像被人用利爪刺进内里，又一再加深每寸伤害。换作谁都会疯掉吧。但你不想让我就这么疯了，也不愿让我死，所以终究还是撤掉了咒语。许久，我才意识到。而那时我已无力动弹，仿佛整个人早已被臆想的利爪钉牢在地上。你居高临下，表情复杂。满意，憎恶，以及鄙夷。你在我脸上寻觅，却没有发现一丝恨意，没有怒气，甚至连违逆也无迹可寻。殊不知我有权利愤恨的时代早已远去了，此一时非彼一时。
你一无所获，脸色骤变。就仿佛最后关头胜利攥在手心里，却被生生夺去了。那不是肉体伤害的胜利，而是精神的凯旋啊。
"你非得对抗我吗？"你气极了声音中充斥着不屑和不解。
可我只好回以苦笑，痛苦依旧。
"不，Tom。"我答，耐心得有如对待一个晚慧的孩童。"我早已赢你了。"
同时又怅然若失了，我自己很清楚，但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一直以来我都遵照人们的意思战斗，鲜有几次失手，代价却是死伤。所以挨到有机会快快乐乐活下去便好了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早已做不到了。我任由他们把我变成了刽子手，噢，出于那些最最崇高的目的啊，即使我本不该成为那样，也绝不想成为那样。
"那就别反抗了。"你指出，好吧有道理，但你还是不懂。你有所不知，我思考了很长时间，关于你会变成什么，关于你曾做过什么。当我面对你那早已成长得庞大无比的童年知己，我打败了他，因为我不得不。这无关复仇，无关荣耀，我只是别无选择。一切都是违心的。
"Lucius的儿子，他跟我诉了不少苦。"你说着在我身边席地而坐，手搭在膝盖上。这个随性的姿态或许更适合我，但我可没法摆得如此优雅。"关于你对他父亲的所作所为，关于你怎样得到了他可望不可及的一切，还有他多么恨你。"
你冷酷地微笑了，我能想象出你在那几场谈话里扮演的角色。鼓励他，同情他，帮他下定决心。我都快要可怜Draco Malfoy了。他又怎么斗得过你呢。利用与被利用。不过是Slytherin本色。可那不太公平，对吧？我可怜他因为自己也曾被那样利用过，而且甚至不是被Salazar学院的人利用。
"所以他就跟你做了交易？"就算我对他施的那些个魔法一无所知，答案也再明显不过了。
你点点头，露出一抹优越的神色。"交易，对。还我自由，为他复仇，而你么……"声音突然沉寂了，手指轻柔地摩挲着我汗涔涔的脸颊。
"死吗？"我说出这话却该死的一点也不怕。
你向我浅笑，却是我在你脸上见过的最真挚的笑容，而后你倾身吻了我。唇齿相接，轻柔得就像刚才抚上我脸颊的手。我却差点为此落泪，因为这伤得太深。胸腔泛起一阵绞痛，苦涩不堪。那样亲吻远比一切诅咒来得残忍，我本已准备好一了百了，而今你却又一次使我记起那些正在失去的东西。
"远比死亡可怕，可怕得多。"你在我唇上呢喃，拭去了我眼中的泪。我索性闭紧双眼，任由你拥我入怀，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任由你那般榨干我的生命，温柔得无法抗拒，也因此越发、越发残忍。
日记本那幽邃缥缈的避风港湾里，生命只有一次，抓住也好，失去也罢，都仅此一次。那刻，我才真正知晓"爱你仇敌"（注1）的含义。不过这无关崇高的准则，也无关宗教信条。我只是凝视着你，就看出你如此眷恋生命，甚至愿意付出一切，任何代价，只要能获得重生。既然你那么想要它，比我想要得多，那么就成全你吧。谁叫你如此恋生呢。
有时我想，倘若那次在密室里让你赢了，是否危在旦夕的就会是我而非Ginny。有时我又想，倘若那次与你的童年知己交锋我失手了，是否泯灭的就仅仅我一条命，而不是整个巫师界。
有时我希望你离开日记那刻便顺手毁了它，因为这儿真是该死的寂寥。你再了解不过了。有时我又什么都不指望，只求你回来，哪怕你回来幸灾乐祸也好。你，或他，随便什么人来都好。但最好是你，不过后来我知道你不会的。你可是Tom Riddle，奢望你的怜悯实在愚蠢至极。而且跟我不同，你是那种，永不回头的人啊。
finis
注1：圣经论爱仇敌（Love
for Enemies)
"You
have heard that it was said,'Love your neighbor and hate your enemy.'
But I tell you:Love your enemies and pray for those who persecute
you,that you may be sons of your fathers in heaven.He causes his sun
to rise on the evil and the good, and sends rain on the righteous and
the unrighteous. If you love those who love you,what reward will you
get? Are not even the tax collectors doing that? And if you greet
only your brothers,what are you doing more than others? Do not even
pagans do that? Be perfect,therefore,as your heavenly Father is
perfect.(Matthew 5:43-48)
"你们又听见这样的教训说：'爱你的邻人，恨你的仇敌。'但是我告诉你们，要你们的仇敌，并且为迫害你们的人祷告。这样，你们才可以做天父的儿女。因为，天父使太阳照好人，也同样照坏人；降雨给行善的，也给做恶的。假如你们只爱那些爱你们的人，上帝又何必赏赐你们呢？就连税官也会这样的。假如你们只向兄弟打招呼，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就连异教徒也会这样做的。你们要完美，正像你们的天父是完美的。（马太福音 5：4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