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权声明:文中非原创角色属于CAPCOM和Ninja Theory
梦行者并不是一个好战的魔。也许其他的梦行者是,但他不是。跟那些拿着砍刀四处溜达的冥魔和动不动就金光闪闪拿着电锯招呼人的破坏者们不一样,梦行者自诩是一个爱好和平的魔,打打杀杀都不是他的爱好。
一旁的暴君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金属的甲壳咔咔作响,那张饱满圆润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鄙视两个字。好吧,梦行者叹了口气,不好战的理由是因为自己失恋了,他那红头发的鹰女前女友看不惯他总是戴着面具,而他不知道是什么上了身,脱口而出你顶着一脸花掉的浓妆还好意思说我戴面具?其实这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是身为一个恶魔,一个还算高阶的恶魔,他能有独立思考的智商已经不错了,至于人类说的情商,不存在不存在的。他悻悻的踢了脚放在脚边的双刀,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屠夫转着小圆锯把身边的暴君带走,两个魔的背影看着那么幸福,那么相似,那么有夫妻相,他不由得露出一个羡慕的表情,不过被面具遮挡着没有魔能看到就是了。
智者菲尼亚斯迈着慢吞吞的脚步从他身边经过,看到他一个魔坐在那里有些奇怪。"大家都去迎接新魔王了,你怎么没去啊?"
哪儿有心情。梦行者在心里回了句,不打算接腔。他还在想着他的小女友呢。不过很快他就好奇起来,"新魔王?谁啊?"
"前魔王的侄子。"
还没等他接着问下去,远处就黑压压一片魔朝着这边快速行进。很快他就看得清楚一些了,最前面的是一只囚禁者,两旁是队列整齐的屠夫和暴君,风魔鹰女和豆丁们绕着他们飞着,非常有仪式感了。等等,囚禁者身上骑着的,就是新魔王?那苍白的小脸,那脏兮兮的破烂大衣,还有垂在额前的毛茸茸的银发…就像一只流浪了很久的血统高贵的猫。夹杂着苦涩的火焰在梦行者已经死了一半的心里熊熊燃烧起来;要振作起来!要为新魔王鞍前马后出生入死万死不辞!
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菲尼亚斯指了指他身后破败的大宅。"赶紧收拾一下迎接新魔王吧,他可没那么好糊弄。"
"好嘞!"
梦行者忙不迭的招呼了一群梦行者在接亲,不,接新魔王队伍到来之前把大宅收拾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在他从空间裂缝出来把手里最后一块抹布丢进水槽里的时候,新魔王正从囚禁者背上下来,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跳舞。真可惜没来得及为他建造一座宫殿。梦行者觉得很不甘心,现在这样破破烂烂的灵薄狱根本就配不上新魔王好吗!不过新魔王似乎并不介意,他一脸疲惫的直奔浴室,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灵薄狱的风气在新魔王到来之后就变了,不止是梦行者变得爱好和平,所有的恶魔们都跟上了年纪似的,不是在街上闲逛,就是坐在家门口出神。他的鹰女前女友新找了一个男朋友,那个傻乎乎的破坏者开动电锯滋滋转一转,他的小女友就能咯咯笑上半天。打住,别看,别想,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梦行者叹了口气,回到大宅进行日常的清理工作。新魔王在书房里,端端正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对着窗外发呆。灵薄狱浓烈的光芒在他脸上不断变换着,让他看起来非常的不真实,一瞬间梦行者甚至有种他会随着光线消失而消失的感觉。听到声音新魔王回过头,刚才的茫然若失不复存在,反而在嘴角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你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他跟我说话了!!!
梦行者的心在胸腔里跳了一支欢快的舞,立刻点点头冲出去打猎。灵薄狱能吃的东西不多,不过鲜美可口的肉还是能找得到的,比如狂怒幼崽。捕猎十分顺利,不到半小时他就拎着几只小狂怒回到大宅,剥了皮,掏空内脏,剔了骨,切成大小合适的肉块—双刀不打架的时候做菜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装到一只看上去最精致的盘子里端到餐厅。新魔王看到食物眼睛亮了一下,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梦行者看了看盘子里的肉,血淋淋的一看就很新鲜。等等,虽然新魔王没有人类血统—是菲尼亚斯告诉他的—但是毕竟在人类社会生活那么久,肯定不习惯吃生的。真是糟糕,梦行者想到,他真想在新魔王的床垫下放一颗豌豆,看他会不会被硌的整宿睡不着。但是魔王就是魔王,虽然一脸不情愿,可还是把生肉给吃光了,梦行者完全想不到,即使那些肉都滴着血,新魔王却一点也没弄脏自己,除了嘴唇变得艳红艳红的让魔看着很想上去啃一口。准确来说,梦行者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优雅的进餐方式,他简直看呆了,幸好有面具挡着才不至于太失态。
恶魔与人类的区别究竟在哪里?梦行者问菲尼亚斯。放大了欲望的人类也就是恶魔了,菲尼亚斯转着他的机械眼睛,慢悠悠说完这句就走开了。梦行者看着天边漂浮着的巨大的艾希尔铜像,突然顿悟。他想起自己偷跑到人间去偷菜谱,费力地在图书馆里翻着词典一点点啃着,就为了给新魔王做一顿有家乡味道的饭菜;他想起自己看到他笑容时胸口发紧的感觉;他想起自己无意从没关好的卧室门缝里看到新魔王睡在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线条结实漂亮的腰背时,涌到下腹的那种灼烧感。他想要他,就是这么简单。他现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只叫嚣着这一种直白的欲望。
新魔王开始经常回人间。梦行者曾经听他红色面具的头目尖叫者说过,新魔王有个孪生弟弟,非常能打,他跟他交手了好几次都是平分秋色。那时候他并不感兴趣,可现在想起来,想打听更多关于新魔王的事情时,他才意识到尖叫者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也许是被新魔王彪悍的弟弟杀掉了吧。他觉得有些惋惜,为自己没有别的途径来了解新魔王。一开始,新魔王只是消失几个小时,后来就是一两天,但是时间都不会太长。有时候他会满身疲惫一身伤痕,有时候…梦行者在面具后面咬牙,有时候他也是一身伤痕,但是那种气味,那种伤痕,你懂的。他心心念念的主人竟然回人间跟别人睡在一起,这简直,简直让他胸腔炸裂。
菲尼亚斯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再也不回来。"
"为什么?"
菲尼亚斯没有接腔,只是叹了口气慢慢走远。梦行者突然醒悟,三界里,只有两个拿非利,而新魔王每次回来身上带着的气味,跟他本身的又非常相近。操。梦行者开始抱怨为什么尖叫者当时就不能努把力直接把那个碍事的孪生弟弟杀死,那样—那样他还是不可能有什么机会的,这可真令魔沮丧啊。
终于,菲尼亚斯说的话应验了。新魔王真的离开了。一天,一周,一年,十年,几十年,直到最后梦行者也搞不清究竟过去多久,但是他始终没再回来。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梦行者一直这样想着。他每天都像之前那样把大宅打理得井井有条,想着也许有天新魔王还会出现在这栋宅子里,像之前那样对他做出的努力露出一个嘉许的微笑。
某天梦行者醒来,胸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然而很短暂,短暂到像是没有发生过。看样子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他终于像新魔王一样,也离开了那栋大宅。他流浪的时间跟他等待的时间一样漫长。
在灵薄狱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座坟墓。墓碑上挂着一家四口的照片,小时候的新魔王和他的弟弟在相纸上笑得很开心。阎魔刀插在墓前的雪地里,孤零零的。
梦行者盯着看了很久,然后走过去,跪下来在刀柄上轻轻一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