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

题记:可曾知道,生命意味着什么?

"迪达拉,你去和鼬一组吧。"

"可是,旦那大叔呢?我是和他一组的呀。"他眨着眼睛问。

话音刚落,他立刻感到周围的人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不要再做梦了,迪达拉!蝎他已经死了!"

"胡说!"他极力分辩到,"他没有死!他会回来找我的,一定!"

"迪达拉……"零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虚弱。他深深凝望着迪达拉,目光中竟有一种闪烁不定的忧伤。他迟疑着,从怀中取出一幅卷轴,连同一枚刻着"玉"的戒指,轻轻放在迪达拉手中。 "你的大叔…恐怕,不会来找你了……"

我才发现,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是值得我去珍惜的。我不想等到失去了它们才泪眼盈盈。 今天晚上月亮很美星星也很美。月光与星光照下来,很清澈很透明的洒了一地。映在迪达拉脸上,带着很恬淡很安静的笑,让人感到安心。
迪达拉和我一组,他是我惟一的朋友所以我很珍惜他。如果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最不舍得的就是他。所以,我努力地记着他,记着他温暖的笑温暖的手心温暖的牙齿,记着记着,然后泪流满面。

"你不睡吗?"半夜中迪达拉醒来,张开了惺忪的睡眼问道。

"不睡的。"我背对着他回答。从指尖到心脏一寸一寸的痛,湮灭般的痛。我是那样的想陪着他,陪着他一直一直走下去。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做不到。

"哦…我忘记了,你以前告诉过我的。"他翻了个身,再次进入梦乡。我看着他的睡脸止不住地叹息,长久的回忆,想着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久到我还不认识迪达拉的时间。那时的我和大蛇丸一组。我讨厌他。我讨厌他诡异的黑色长发诡异的苍白皮肤诡异的金色瞳孔,如同我讨厌一切危险的夜行动物。

"你不睡吗?"半夜中他会突然醒来问道。

"不睡的。我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我冷冷的回答。

"哦…傀儡是不用睡觉的,我忘记了……"

黑暗里我看见他勾起嘴角笑。可怕的笑,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瞳孔闪烁着幽暗的金光。他说麻烦你离我远点好不好,否则我睡不着。我很生气很难过但是我只得出去。 后来他离开了我,或者我离开了他。然后零老大带了迪达拉给我。

"恩,我叫迪达拉!"稚气未脱的声音,让我一直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下来:可爱的孩子,天才的岩忍迪达拉,使用爆炸忍术而且喜欢飞鸟喜欢粘土喜欢向日葵的忍者。
"大叔四十多岁了,可是看起来和十几岁一个样子呢!"

"不仅现在,再过几十年二十几年,大叔还会是这个样子的。"我笑了,"艺术之美在于永恒。"

迪达拉瞪大了眼睛:"才不是呢!艺术之美在于瞬间。"

"那是爆破家们的怪想法。"我撇了撇嘴。

"我不管。反正只有永恒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艺术。"

"哼!是瞬间!" "永恒!"

"瞬间!"

"永恒!"

"瞬间!"

……

我们经常吵架,但是总能重归于好。我们是有着不同信仰的艺术家。我们都是艺术家。所以我们会在闲暇的时候一起维修傀儡,然后一起去树林里看迁徙的鸟。候鸟。看它们成群结队地飞过蓝天,飞过树林湖泊山谷再到达遥远的南方。 那时候的我们是幸福的,满身满脸的幸福。迪达拉始终捏着我的手心,我们沿着开满向日葵的街走下去,一直一直走,一切都没有改变。 晓基地是个很抑郁的地方。每个人都口口声声地说着"我们"但是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每个人都很强所以对同伴的生命毫不怜惜。这里是有很多魔鬼的地狱。但我和迪达拉要好,我们只在乎这些。 迪达拉问我旦那大叔你有一天会离开我都很远的地方去不再回来吗?我说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在你身边,假如我真的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一定会来找你。迪达拉笑嘻嘻,他说这是约定哦不准反悔。我说我不反悔,不反悔。 可是那时我就在想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离开他,然后永远永远不能再回来了。我知道我预见的到,果真。

晴朗的夜空,迪达拉坐在粘土鸟上飞呀飞,笑起来叮叮当当,一脸爽朗一脸清脆。就像一朵青草绿的向日葵,一个眨眼就要芬芳满溢。他没有悲惨的命运悲惨的遭遇悲惨的身世,所以他的生活简单快乐明亮的没有一丝杂质。是他教会我要学会珍惜学会爱。所以我舍不得他。 悲哀碎了一地,泪水涟涟。看着那张熟睡的脸我难过的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写字写我的卷轴写我和迪达拉写迪达拉和我。我热爱生命热爱灵魂可是我更爱迪达拉更爱奶奶。很快就是决斗的日子。我不能杀了我奶奶因为她是我惟一的亲人。我不能赢。我的生命将终结在战斗结束的那一刻,然后我的灵魂将背负着罪匆匆离去。我恨我奶奶但是我也爱她。因为迪达拉交给我要爱她,爱世界。 "这个孩子呀,从小就特别寂寞……"记得小时候奶奶抚摸着我的头说。

可是现在我要大声告诉她我一点也不寂寞。真的一点也不。因为我身边有迪达拉。有他在的日子里阳光下总开满鲜花,草地是绿茸茸的一大片,晴朗的天空落满鸟群,从不下雨的原因是因为阳光万丈。 所以我一点也不遗憾。因为我从没有想过我在有生之年能有朋友,能满载着阳光一身一脸的幸福然后死去。我很知足,从来没有过任何奢望。
所以迪达拉请你一定不要难过。因为正如你一直希望我幸福那样我也希望你幸福。愿你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快乐仿佛没有终点。

请原谅我没有遵守那个约定。原谅我再也不能教你怎样维修傀儡了。我不在的时候让鼬来照顾你好了。他会像我一样晚上帮你盖被子,作恶梦的时候安慰你。我已经告诉过他你喜欢吃什么东西。如果感到孤单的话,可以和鼬一起去树林里看鸟,那些白色羽翼的大鸟。温暖的鸟。看它们一直一直飞过去到达天的边际云的彼端。如果有来生的话那么其中的一只就会是我。我会年年飞去但是年年飞来看你因为我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你。我会只记的你一个,因为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再见了迪达拉,也许你会因为那一刻而记住我,让瞬间成为永恒。 想你。

永别。

大叔是真的走了。 默默地,他把卷轴收好。手指开始莫名的冷,只有握着戒指的手心还有一丝热度。就像以前捏着大叔的手心一样。

落日西沉,黄昏将至。血红的夕阳烧遍了整个天空。每个人的表情都依然镇定,那是一种对离别与死亡所习惯的麻木。远方隐约传来苍凉而悠远的鸣叫。迁徙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过树林、湖泊、山谷,宽大的白色羽翼划破了天空的笑脸。迪达拉眯起眼睛,看着鸟儿的轮廓被弥散开来的霞光镀上了一层辉煌的金红色,然后渐渐没入地平线,消失在一片灿烂之中。他把手拢成喇叭形,冲着它们尽全力大声喊:

"再见了,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