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

我是你牢房中的彩虹

所有你感受的记忆

告诉我你要去哪,有我在,你不孤单

——《别忘了我》 红辣椒乐团。注

她惊醒了,伴随而来的还有深入骨髓的寒冷。眼前出现一丝鲜艳的红色,短暂的惊慌之后,她终于意识到那是她的头发。金妮试图撩开它,却无法积聚力量。她的心在胸腔里狂暴的跳着,像兔子一样快。她只有十一岁,还能发生些什么?

她浅浅的呼吸在耳鼓中振动。醒来后她开始留意四周。身下是难忍的坚硬与寒冷,很快她意识到那是石头。空气中弥漫着阴湿发霉的气味。有一种荒芜的感觉。就像很久没人来过一样。金妮转了转头,看见她的红发披散在地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感到强烈的无助,泪水涌上了眼眶。只有她才知道她在哪。

远处的水在滴落,在寂静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有了动静。她放松下来,不知何时绷紧的肌肉松开了。密室。她笑了。现在她知道她在哪了,寒冷再也不会侵袭她了。汤姆很快就会来,她会向他要一张毯子。也许会有茶。汤姆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在他们的小地盘,只有在这她才能做她自己。在密室里,她只是金妮。不是罗恩的妹妹,也不是弗雷德或乔治的妹妹。甚至也不是那个暗恋哈里·波特的女孩。汤姆告诉她这里是秘密的。没人知道。当他告诉她如何进入时,她知道他是多么信任她。想一想,告诉一个一年级新生这么大的秘密。在他们的私密禁地,只有汤姆和金妮。

这就是汤姆出现时没有使她惊奇的原因。几个月后她第一次写话给他,他答应当她的朋友。她感到虚弱与疲惫,好像要昏倒一样。汤姆说他要见她,让她好起来,我们真的是朋友。金妮想。然后他从日记里出来了。如果她不知道那是全息图一样的东西,

他比她想象的要英俊,风华正茂。汤姆像一个天使,从天堂来到人间关怀她。他很高,黑发和雪白的皮肤形成美丽的反差。他深黑色的眼睛闪耀着,给予她一个温柔的微笑。他说她很漂亮,让她很惊奇。金妮感到脸颊发烫,就像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他是第一个说她漂亮的男孩。

现在金妮见过了她最好的朋友。她把她的灵魂倾注进日记,告诉他一切,毫无保留。她感到很舒适,汤姆总是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她倾诉暗恋哈利的苦闷时,泪水滴落在纸页上。汤姆安慰她,告诉她他会在她身边。当她用颤抖的手写下没有人理解,只有汤姆能理解的时候,他会感谢她。说她是如此温柔智慧的女孩,她要做的一切就是多与别人交流,人们自然会追随她。

渐渐地,汤姆出现的次数更多了。每次他都更像真人了,只是比上一次更加实体化。这与金妮的虚弱形成惊人的巧合。小事可以使她疲惫,她发现自己开始在课上打瞌睡。她向汤姆倾诉,但他说这只是压力,考试之后自然会好。金妮无条件的相信了他。

金妮计算着她沉思了多长时间。一分钟?一小时?没有什么差别。她发现自己在乞求汤姆快一点。她觉得冷……

她的耳朵被刺痛了。她认为自己听见了脚步声,但几乎无法辨认……

然后他来了。

她直觉的知道。金妮总是在看到他之前感觉到。现在他就站在那,她笑了。

"汤姆!你来了!"她高兴地说。汤姆向她回笑。金妮觉得不对劲。他看起来几乎超然物外。他的笑比金妮预料的更冷。

"你好,吉尼薇儿。"

"看看时间,你怎么才来。"为了缓和气氛,金妮假装生气地说。"我又冻又饿,你带什么来了吗?"汤姆只是笑。

突然,偌大的密室变得幽深恐怖。有些事出错了。

"汤姆?"金妮最终问。那几分钟似乎是永远。

"怎么了?"

"我没法动!我怎么了?求求你,帮帮我!"汤姆悲哀的一笑。金妮注意到他不再是透明的了。

"不是现在,金妮。"这是他全部的话。从那天(晚上?)开始她第一次感到恐慌。她的心悸动着。一种无力感擭住了她。她努力睁开眼睛。金妮第一次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回答我,汤姆!"金妮要求道。汤姆的眼睛蒙上了阴影,表情更沉重了。但他的语调没有变。超然的几乎无所事事。

"你真的想知道吗?就像这样也许更好。"他问。金妮恼怒地摇了摇头。

"非常好。"汤姆叹了口气。即使恐惧,金妮再一次被他的美丽震撼了。

"我回来了,金妮。全要归功于你。你和你极佳的纯血魔法。"

"我不懂,汤姆!别再猜谜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听到她的用词注,汤姆毫无幽默感的笑了。

"像我们说的那样,你的魔力被吸干了,变成我的血肉。但我要比这更强大,吉尼薇儿。知道吗,只有你的帮助才能让我重现昔日荣光。都要感谢你,金妮。"

金妮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的下嘴唇在颤抖。

"哈利会来救我的。"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我会怎么样?"她低语。汤姆什么也没说。他沉静的像一座雕像,苍白的脸发出辉光。

"我要死了,是吗?"金妮问。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滑过她的脸。汤姆走近她,在她身边跪下来。

"嘘,公主。死亡很糟糕吗?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汤姆安慰一般的低语。

"我不想死。"

"没有人想死,公主。但你的死有个好原因。是因为我。"沉默。金妮觉得她衰竭得更快了。她睁开眼睛,聚集起全部力量。

"汤姆?"她嘟囔。他看着她。

"嗯?"

"你会——你会陪着我吗?当我离开的时候?"她强迫自己说出口。汤姆又笑了。这是温柔的笑,在金妮知道汤姆不过是在利用她之前他经常给她的笑。

"当然,公主。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们就这样呆在那里,汤姆默默的抱着她,抚着她的额头。金妮的眼睑颤动着。她只有一件事要对他说的了。

"汤姆?"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唤他。

"公主?"他同样安静的回答。汤姆似乎很惊奇她居然还活着。

"汤姆……我很抱歉。让他们知道,好吗?"汤姆点点头,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这样做。

他低下头,用最轻的力度拂过她的唇。金妮最后虚弱的笑了一下,四周黑了下来。

注:美国加州摇滚乐团,1983年成立于美国洛杉矶

注:谜语为ridd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