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敲了许久,才决定为这个章节取名为《陌生人》。

陌生人,可以定义为不熟悉或生疏的人。当我们从记忆里找不到对方的一丝概念时,便可称之为陌生人。简单一些,对方就是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

但人生无时无刻都很有趣。身份转换,让上一刻彼此还是对方的陌生人,下一刻大家就是朋友敌人、冤家恋人了。一个人一生中遇见过无数的陌生人,但能在生命里留下倩影的又有几个?

倘若不是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这个故事绝对写不下去。

第一个使我留意的陌生人,俊美不凡,容颜苍白,眼神略带沧桑。他就算站着不动,也像是大师所雕塑而成的惊世之作。重点是此人频频出现在我的梦里,而我却不知道他是谁。(我在后来才知道他是谁。)

我在此声明,本人绝非那种无聊至把这毫无意义的梦(后来才知道这梦的意义非凡)搬到台面上来分享的人。这么做我只能用奇窘无比四个字来形容。

言归正传。

此梦的特别之处不再于男主角,而是剧情。

在此我只描述这个梦境,不写下我对此梦的看法,以免读者先入为主,反而失去了想象空间。

我眼前一片白茫茫,手脚冰冷却不难受。环顾四周,天空很干净,雪地里十分寂静,显然是雪才刚刚下完。雪地上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但我一点都不惊讶。个个都身披红色的袍子,在白色的雪地衬托下,好似一朵朵艳丽的玫瑰,但排列得太整齐,却显得他们即严肃又生硬,使我隐隐地不喜欢。我挪动身子,才发现我其实跌坐在地上。在霎那间,有人很轻柔地把我扶起来。我迎上他的双眸,鲜红的瞳仁后边,满是忧虑。

"没事了。"我轻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寒冷让我感到非常疲惫,也让我的思维异常清晰。

"但我还有一件事还没做。"我默念道。

我摆出我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微微的晨阳下慵懒地闪着油脂般的光泽,让人好生好奇究竟那是什么材质。近看,没有耀眼的宝石,整枚戒指仅仅是由细腻温润的白玉雕刻而成。简单纯粹。

我看得入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摘下戒指,我将它塞在他的手掌心里。他望着我,充满疑惑。

"让我走吧,Marcus。"

平时这个梦都是在我把戒指给了他之后就结束了。但自从(梦里的)我说了"让我走吧,Marcus。"后,我便不再做这个梦了。如今我十分相信这个陌生人就是Marcus。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吗?

就在停止发梦了五个星期后,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那天下午,我从学校接了三个孩子回家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从不知道打开那扇门后,会陷入身不见底的深渊。

门外候着的是一位妙龄女子,从头到脚,无一处是我认识的。她留着微波的深褐色秀发,墨绿色的连身裙,显得她秀丽端庄。但她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瞳仁,竟让我分不出她是本地人还是外国人。她是继"Marcus"之后,第二个陌生人。

"好久不见。"女子幽幽地说道。

我一阵茫然,还未开口问,便被身后的孩子们打扰了。回过头是,那女人已不见了。

当晚,一个自称Ester的女人闯进我家。

话说当时,我正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餐。忽然,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来,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我家的公寓在十楼离,地面几百公尺。)

"Elaine,快走。"那女人(第三个陌生人)一把拉起我就走。

她三十出头,妩媚可人,全身散发着诱惑感。褐色调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像是本地人,但又有觉得她的皮肤好似裹了一层薄纱,一时间让我联想到牛奶巧克力。可是最让我大感惊讶的,竟然是她力大无穷。我不断地扭打喊叫,她才放开我。

"妳想干什么?"我边吼叫边报警,孩子们都紧紧围绕在我身边。

她不耐烦地闷哼,从口袋抽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将荧幕面向我。

"她有没有来过?"她指着手机急问道。荧幕显现着一个女子的照片。正是当天下午敲门的那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喉咙干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麻麻地点头。

她马上抓着我的肩膀,"听着,Sulpicia找到你了,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放开我!"我怒吼,提起脚向她的腹部踢去。本以为她至少会痛得哎哎大叫,反倒是我的脚踢到钢板似的,痛得飙泪,跌坐在沙发上,而她则纹风不动。

"妳在吵我就把他们三个抛下楼。"我狠狠地瞪着她。

接着,她仿佛意识到什么,示意我安静,然后环顾四周。

瞬间,整间房子静得连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妈咪..."Joyce,我最小的女儿颤抖着挨在我怀里。Shelia和Ivan也跟着靠过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不知道在等什么。

忽然间,她朝我的方向冲过来,"快趴下!"

我来不及反应,一把破空之声便传来。本想看看那把声音从何而来,但无名的疼痛在这时由我的背后迅速蔓延开来。我一吃痛,身子不稳,便倒在地上。温热的液体不断地在我背部流窜。

孩子们一见我倒下,吓得不知所措,只能不断地喊着我。

此刻,我想清醒一点,却又觉得晕眩。在眼前一黑前,我发现那个女人虽然一脸担忧,但她黑溜溜的眼珠好像想把我吃掉。


"Elaine...Elaine..."

我一听见声音,马上睁开眼。阴暗的房间,是谁在说话?只健一盏柔和的灯光亮着。起初我以为自己身处在医院病房,但时间一久,我便觉得越来越不妥。病房有双人床的吗?可是这里明明就有点滴、医用监护仪、呼吸机、心肺机...有些仪器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我到底伤得多严重啊?

这时,原本的寂静突然被打破,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推门而入。按两人的样貌来看,应该都不超过三十岁。我霎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是救我的人还是抓我的人?

所以我当时一定是愣头愣脑地望着他们。

男子一看到我,打结的眉头立刻松开。"太好了,妳终于醒了。"

"我在哪里?"我在他靠近之前,问道。

那个本来安静的女子上前,柔声道:"没关系,妳现在我们家。妳受了伤,中枪昏迷过去,妳还记得吗?"

不等我问,女子就自我介绍,"我叫Esme,",指着后边的男子,道:"那是我丈夫,Carlisle,也是妳的主治医生。"Esme顿了一下,等我消化,我点点头示意。

我想坐起来,Carlisle一见,马上上前阻止,"别动,妳伤得不轻,万一伤口扯开,就麻烦了。"

"子弹射穿了肺,还好没命中心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给我说着病情时,我没法专心听,脑袋一直轰隆轰隆地摇晃。

"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我无意间问起,"既然我伤那么严重,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Carlisle回答我。"Ester送你来时,吩咐过千万不能送妳到医院。"

我本想问下去,但我实在是太累了。现在不是硬碰硬地时候,我必须养足精神。Esme扶我躺下时,我猛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握着Esme的手,紧张地问道:"我的孩子呢?"

Esme安慰我,道:"没事,小孩都很好。"

我看着Esme婉顺的脸庞,渐渐放下心来。

"Esme,"我轻唤,"我想见他们。"

Carlisle劝说道:"妳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

"不,我现在就要见他们。"我反驳。哪有不让母亲见儿女的道理?

"Elaine,妳看窗外,都夜深了。孩子们都睡了。明天吧。等明天妳好些了,就可以去看他们了。"Esme安慰着我。

听完,我只能沉默地接受。Esme与Carlisle离开前,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一直叫我Elaine?"

他们发出"诶"的叹问声,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睡意慢慢地朝我袭来。我继续说,"我叫Tricia Old。"


下集预告:Cullens大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