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水滴坠下,掉进水池里,溅起层层涟漪。
宫野志保沉默着看着水池里自己的面孔被水波扭曲,抓起身侧的白色毛巾,开始擦自己湿湿的头发。她伸手将金属的纽杆拔起来,水池里的塞子被移开,水灌进管道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渐渐的制造出了小小漩涡。
她叹了口气,打开浴室的门。
她白皙的足在地毯上留下浅浅的水印,许是没有擦干—她太累了,她连续工作了二十四个小时,直到天边泛起白才驱车回到的家。
说是家,不如说是住所。旋在东京市高楼公寓的顶层,她与工藤新一领了证就搬来了这里。
"这里风景很好。"搬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望着脚下晃眼的灯光,宫野志保说着,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工藤新一已经在一旁熟睡,她这一句话在小复式的家里扩散,蔓延着寂寞的味道。她很有情调的从玻璃酒柜中拿出了上好的红酒与高脚杯,好希望有人可以配她一起情调。
殊不知一旁本应熟睡的工藤新一悄悄的睁开眼,蹙眉望着她的背影。
下一刻他一只手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另只手揽住了宫野志保细细的腰,带着她一起栽倒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装着未饮尽的红酒杯子掉在地毯上独自流淌着,也没有人在乎。
折腾了一晚,两个人身心很是愉悦,而上班时间比较随意的工藤新一在第二天醒来望着空空的房子,被染红的地毯与床单,心里也空荡了起来。
工藤新一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看到被封好的饭菜,他揉了揉自己的前额,便将饭菜放进了微波炉里等待饭菜被热好。
他脑袋里充斥着宫野志保在床头留下的便利贴,他知道宫野志保的体贴无处不在,他知道宫野志保只是不善于将柔情放在表面。
但他,无论怎样都感觉不到宫野给他的温暖。
两个人结婚只不过是为了'有个交待',两个人住在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互相照顾',甚至两个人鱼水之欢也不过是正常的'需求'。
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一点点也没有。他承认他被宫野志保吸引,他可以毫无犹疑的说他爱她。但他看着宫野志保冷淡的表情,一切到口边的话都自动憋回去。
他怎么会不明白宫野志保只是习惯了将感情敛在心里,他明白宫野志保也有着跟他一样的心意。
宫野志保,说罢了也就是个深藏不漏的傲矫,外冷内热。可他就是在这外冷面前而迟疑。
在他的心里,结婚代表的,应该是在上班回到家,就有妻子前来递拖鞋,挂皮包,脱外套,然后温柔地告诉他今天的晚饭是什么的。
尽管在决定跟宫野志保在一起后就悄悄否定了这一切,心里依旧是不可压抑的幻想宫野志保对自己笑得温柔的样子。
宫野志保笑起来好看,在她还是灰原哀的时候工藤就知道了。他被那笑容吸引到不可自拔,而随着时光的流逝那珍惜的笑容越来越少见到。
自从组织的残党不依不饶的威胁,自从毛利兰被组织杀害,自从因此工藤取消了与毛利兰的婚礼,自从工藤新一选择了宫野志保。这笑容就更加珍贵了。
所以,工藤新一想着想着,发现自己越想越变扭,然后猛然发现脑海里那人的面容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毛利兰的脸。
最终,他是渴望被依靠的那个男人。
他渴望被依靠,被温柔对待,却爱上了个冷面热心的女人。宫野志保偶尔化身工作狂,也是工藤新一最反感的。
一个人睡在King size的床上,懒得拉起窗帘的落地窗外红黄白绿的灯光照进来。他的手拂过属于另一个人的位置,抱着有着另一个人的气息的枕头,呼吸里是心上人的味道。脑袋里想象着茶色发丝划出动人的弧度,嘴角啜着温柔的笑。
早起躲在厨房,听到钥匙插入门锁旋转的声音,脚步声,然后哗啦啦的水响。
宫野志保的头发尚未干便躺倒在床上,她可以感觉到床上尚存的温度,她眷恋着这样干净的气息,她喜爱暖蓝眼睛里的温和。她知道工藤新一对她偶尔夜不归宿选择在研究室里通宵的行为很不满,但她认为工作是她唯一的用处了。
"脑筋用太多会变成秃头的。"第一次夜不归宿时工藤新一用她以前对他说的话,很认真地对宫野志保说。
"我相信制作生发剂的步骤对我来说很简单。"宫野志保眼睛也不抬就向浴室踏去。纵使她这么说,也不言不语的尽可能减少了自己加班的次数。
工藤新一皱着眉看着宫野志保的背影,顺了顺自己的领带,又回到厨房里给她准备早餐。
两个人的言行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默契,由此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特地去开口。
房子里生活着的都不是擅长言辞的人,两个人的工作也没有什么需要交际的地方。所以,明明生活在一起,尽管的确是处处都得到了对方的照顾,却更加深了两个人说不上尴尬的寂寞。相对而无言。想说什么,却又害怕对方嫌自己啰嗦。
然而,两个人都喜爱着回到家时,灯光是亮着的的感觉,看着另一个人穿着随意地在做自己的事,然后轻飘飘的说一句:"我回来了。",再得到:"欢迎回来。"的回应。
再简单不过。
果然湿着头发是会感冒的。宫野志保卷着被子缩成团,工藤新一从锡片中抠出了适量的感冒药,在杯子里倒进温热的清水,递给团起来的小女人。
她用水将药片带进了胃,然后慢慢啜着温水。喝完了将水杯递还给工藤新一,又偏到一边去睡觉。
他很担心,这种感觉似乎在他们才认识没有很久就体验过了。
他感冒不会这么严重,毛利兰也是身体很棒的人。所以他那时候看到灰原哀因为感冒连呼吸都困难的时候还真的被吓了一跳。
工藤新一洗过杯子,将被拆得没有一点美感的锡板收回感冒盒子里,回头望着睡着的女人缩成一团。好小…他的意识似乎被一张纸蒙住了,动作很机械很呆愣的,爬上了床,凑到那个女人的身旁。
张开自己的手,圈住。
"你不知道感冒会传染的么?"怀里那个女人抖动了一下。
他不回应,自顾自地将手臂圈得更紧。他的头抵着宫野志保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雪白的后脖颈上。
他的唇凑过去,感受难得的火热。
这个人,永远不会像他以往向往的那样,做一个典型的日本妻子。她不会像毛利兰那样温柔。如果她不生病,也不会这样小女人姿态的缩成团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不会成为他想成为的被依靠的男人。
他想啊想啊,发现当初选择与毛利兰在一起的原因,就是毛利兰很明显的表示了她的情感,对江户川柯南,对工藤新一,都明明白白的表示她的心上人就是他,工藤新一。
毛利兰在危险时刻永远'新一在哪里?'的第一反应不置可否的将他被依靠的欲望满足。
想来,再加上从小到大的情感,工藤新一也觉得毛利兰便是他的另一半了。
毛利兰的失去将他一度打进了人生的低谷,其感就是辜负。
工藤新一流过泪,也喝醉过酒。但他不认为他会就此孤独一生。他在毛利兰失去后的日子里挖掘出了自己与另一个人的情感。
然后那一点点情感突然变成了大山,似乎成了自己的依靠。他去找宫野志保,让那份情感发酵。
也没有经过任何男女朋友的交往阶段,在他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中,宫野志保很轻易的就答应了他的求婚。
"我们都已经不小了。"宫野志保没有要婚礼,将他买的戒指用铂金的细链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很认真地对他说。然后,两个人都不再有要孩子的想法。
其实还是跟'老'字沾不上边的年纪,宫野志保却已经累了。就算工藤新一再幻想三个人在家里欢乐的情景,也不得不承认,他与她都不是那种有耐心有精力去照顾孩子的人。
在夜里,他与她在那张床缠绵,也尽量不弄出小孩。然后他想,如果是兰…
再想也没有用,他看着比平常日本人五官要更深刻些的宫野志保的面容,不可抑制的着迷,就算活生生的兰站在旁边,就算毛利兰要跟他生小孩,也不会分出一点精力给她了。
他们两个可能永远也无法将这里变得如常人般充满家的气息。两个人不会怎样浪漫,不会窝在一起看电影。宫野志保永远不会去递拖鞋接皮包挂外衣。早上醒来总是空荡荡的房间,便利贴总是两个人交流的关键。
但这已经是属于他们的家了。
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END
后记:
我是不是很久没有写文章了TAT感觉好久违…在键盘上敲击的感觉好棒的说!好爽=w= 虽然今天不过是心血来潮。 照例已经是原稿没有修改哟~ 惨不忍睹TAT 我懂otl
这篇文从头到尾都是在"东京市高级公寓的顶层",人家是随手写的么,如果有BUG什么的请多指教撒。然后家的构成…一个人的家,两个人的家,很多很多人的家。有的没有的血缘关系。凑到一起生活…T。T 其实题目本来要叫做双人床的…好有爱的有木有有木有…
这里面工藤有一点…不忠诚?但是我还是坚信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还是做伙伴比较适合…吧…- -谁把这篇文转去sr吧!otl 通过上次那篇文我是受打击了,但是还是采用的时光跳跃,嘛,这是我上手的写法了,但是因果我真的用心写了QAQ 其实之前两千开头我就想着结尾了,结果为了交待又加了前因,因为前因的影响我又前前后后加了几百字=-=所以…
文评快来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