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夜黑风高的晚上狂风暴雨打乱这本该平静的夜晚,树枝随着狂风碰撞弄得满地散落的树叶加上电闪雷鸣的雨夜使人难以入睡,也是在这个晚上所有人都如愿以偿地忽视微小的生命到了每逢夜晚的呼唤声。

"唔、咳…求求你了,先生!请、让我在这里度过一夜…"瘦弱的小手不停地敲打破烂不堪的木门,尽管房子里的男人听到了他的呼唤声却也习以为常地忽视男孩的存在。

冰冷的小手贴在玻璃上仰望房屋内灯火通明,一家其乐融融地享受感恩节上帝所赐予的食物。阖家欢乐的一幕使男孩打消继续求助的欲望,消极地敲过一家又几家的门窗,可是结尾他总是被世界抛弃。

德克萨斯州寒冷的气如同世俗间冷漠的眼神吹打在他幼弱的身体,眼前父母曾多次告诫不许踏入的庄园如今成为他唯一的希望,男孩握紧破烂不堪的披风向城堡般壮观的住宅走去。周围华丽的装潢使他爱不释手,外围单调的花园摆设却在中心里隐藏童话般美丽而有趣的雕像。男孩睁大他湛蓝色的水灵灵大眼,梦幻的世界在他的心里播下好奇的种子,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建起梦境中的家园。

整齐稳重的脚步声很快将他从梦境里拖出, 男孩儿用而敏捷的身躯迅速地躲过看守门外的Alpha,迫在眉睫之下他随便挑选一个房间,一只脚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墙上在双手撑起的帮助下右脚一蹬顺利地坐在窗子所多出的空隙。没有上锁的窗户很快被男孩推开跳入和煦的房间,冻僵的手很快在气温的变化下变得酥麻灼热自己仿佛在逐渐融化,他迅速地跑向火炉旁跪下伸出双手为瑟瑟发抖的身体取暖。

"唔嗯…你是谁?"浑浑噩噩的声音幡然醒悟在一旁取暖的男孩,他惊慌失措站起身体知错地低头玩弄手指。亚麻金发少年困倦地揉了揉翡翠的眼眸,没有一丝的辱骂和恣睢的态度让男孩儿松了口气,他只是坐在床上恬静地注视着自己双眼充满了新奇。

"我、我是…阿尔弗雷德…"少年身上所 散逸的蜂蜜甜腻气息依旧没能减弱阿尔弗雷德紧绷的神经,男孩闪烁其词地自我介绍的同时蹑手蹑脚地靠向窗边,似乎已经做好随时逃离的准备。

"你从哪里来的?我可不知道庄园里有年纪和我相仿的小孩。"阿尔弗雷德胆怯地抬头凝望着少年晏然自若地坐在床角等待答案,他怡静的外表下依旧无法遮掩那祖母绿一样星光熠熠的双眸。

"庄园外的…住户…"自我保护意识让男孩抱有疑忌地回答,母亲曾多次忠告过他不应该和陌生人提供任何信息的话语刻在他的脑海里。少年仅因为『庄园外』简单的词喜出望外地跳下床走向男孩,他就像被关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发现新奇的物品便不断地围绕在周围视察。

"嘿!你还没自我介绍呢!"男孩身上与众不同的味道深深地吸引少年,香甜而暖和的气息无法用语言形容,令人想要埋在他的脖子里不停地嗅着使上瘾的气味。随着少年不断靠近阿尔弗雷德也急促地退后,直到他背靠在冰凉的墙上想到理由挣脱对方。

"我叫亚瑟,亚瑟·柯克兰,还有这里就是我的庄园!"

"少爷,我和您说过好多次了赶紧—琼斯家的小孩?"两人的吵闹声引起管家的注意,喜欢摆出一副大哥哥态度的金色卷发青年打开房间的大门。门把被转响的声音让两个小孩的嬉闹戛然而止,管家还想要教训那不同寻常的Omega小少爷时,不知他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小伙伴。

蜂蜜金发上翘起的呆毛,蔚蓝大海般闪烁的眼睛,高粱的鼻子与轮廓清晰的脸庞,种种基因的相似都将他指向朱利安。朱利安是庄园里负责厨房的女仆,她豁达的个性更是讨人欢喜,对于庞大的工作量她毫无抱怨相反更加勤劳地工作证明自己的价值,此时的她就像舞台剧里的女演员般闪耀,所有的灯光以及目光都集中在这独特的Omega身上。

管家曾听说过琼斯夫妇关系不和谐甚至到出手的地步,他们的儿子每到夜晚为了避开父母的争吵而选择在夜幕降临时离家出走。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只是一个谣言,毕竟那玲珑剔透般的女子让人难以想象她生气起来的情景,可当她的儿子全身滴满冰冷的雨水战战兢兢地站在火炉旁时,那些谣言又变得几分可信。

"安德鲁森,你们认识?"

"抱歉小少爷,但是他需要离开这里。"Beta管家抓起男孩的手腕拖出房间,严峻的神情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话题。一直以来喜欢用趾高气扬的态度逗弄亚瑟的管家,却对一个憨状可掬男孩的存在表现得忧心忡忡,身上不安与拘束的气味都在暗示安德鲁森刻意隐瞒着深不可测的秘密。

"但、但是他现在没地方可以去了!苦寒的气候更何况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现在把他赶出去也只是逼迫他之后生病死在床上!"虽然这一切都是亚瑟茫然间所编造的理由,不过这些足够让安德鲁森有所迟疑。

正如小少爷所说的一样,让一个仅有5岁的男孩在严寒的天气狂风暴雨中度过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管家迅速地打量一番后,阿尔弗雷德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也证明了家庭的窘迫的经济情况,仅因为一时的狠心会让一个幼小的生命逝去这对于安德鲁森和男孩来说都太过于残酷。

"就今天一个晚上,你必须遵守这个秘密,不许老爷以及你那三个狡滑的哥哥发现。"

"如果那老头子和那几个混蛋发现的话我连花园都去不了!"亚瑟嘟起小嘴抱紧双臂,从骨子里的傲慢并不打算将管家的话当一回事儿,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被发现后的下场。

"来,把衣服脱了。"安德鲁森离开后亚瑟走到橱柜上掂起脚拿出备份的浴巾和睡衣放到床上,他跪在地上帮助体型消瘦的男孩褪下脏乱不堪的衣服,牵起他的小手走到浴室里准备热水。

这期间亚瑟有模有样地学起管家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白而洁净的手巾沾在热腾的水里,少年将对于的水挤出后擦在男孩拭污手垢面的脸蛋。阿尔弗雷德迫不及待地将冷却赤脚埋入水中,冒起白烟的清水包裹着他颤抖的身体,热水触碰着冰冷的肌肤时他的肉体变得麻木又敏感。

过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习惯水的温度后全身光溜溜地坐在洁白光滑的浴缸里,昂贵的器材使他不知所措,生怕弄坏而受到谴责。男孩倦懒地躺在和煦又舒适的水里,奔波的一天使他精神萎靡。红润圆脸的他坚持不懈地与疲倦的双眸做困意的斗争,可爱的行为引起亚瑟的注意,就像温柔的哥哥一般莞尔而笑地爱抚着他柔软的金发。

"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在亚瑟的帮助下阿尔弗雷德很快被打理好,两人迅速地躺入柔软的床单,丝滑的被单扫过他们赤裸的大腿,舒适昂贵的家具和阿尔弗雷德显得格格不入,但很快在困意的笼罩下他放下内心的不安。

"因为我是Alpha吗?"少年的问话使男孩举起手臂嗅着身上的味道,肥皂的清香早已覆盖原先的雨水和泥巴味。

"大概?不过哥哥和父亲同样是Alpha但没有这种味道。"亚瑟侧过身子双眼饶有兴趣地注视身旁的人。

"那是什么味道?"

"嗯…父亲和哥哥的味道总是给人焦虑不安的感觉,烟酒味也不断地在屋子里弥漫。不过你身上的味道让人感觉很温暖,甜甜的味道有一股…嗯…面包的味道?"实际上除了父亲和三个哥哥以外他没有接触过别的Aphla,因此他对这种味道十分陌生。亚瑟就像华丽装修过的笼中之鸟,第一天到达美国此外他都被关在这寂静又冷漠的屋宅里,就连独自出去采花的权利都被剥夺。

"或许因为妈妈是烘培师,所以我身上也占到同样的味道吧!"

提起母亲时阿尔弗雷德双眸总会熠熠生辉地与对方谈论。对于母亲的赞不绝口只会使亚瑟更加的怀疑,为何一个如此美妙的女人会让仅有五岁的男孩伶俜一人在外。亚瑟从不喜欢家里恣睢的Alpha,他们娇纵无比的样子时刻都在提醒着亚瑟他是一无是处的Omega,而他也配卑怯地在他们的影子下成长,唯独他美丽如花的omega母亲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Alpha统治的时代里,Beta虽说有一定的权利与他们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实际上他们都明白自己无法与心高气傲的Alpha攀比,至于Omega的人权在两派人眼里是不值一提的。Alpha几乎是掌控他们的生活起居,甚至与爱好,恋爱以及性都在他们的安排下。

如此窘迫的时代Omega们仅此为了苟活下去而妥协。omega只要读书或者拿起笔写字都是一种重罪,除了上流社会的他们得到特殊的待遇,殊不知这些理由只是为了增添被许配给Alpha的乐趣罢了。

老爷的世界里Omega的读书认字仅是为了取悦自己的伴侣,这本应该为了往后少年与未婚夫的生活情调做准备,而亚瑟在学习上表现过于常人的天赋使他感到惶恐不安。他决不允许一个Omega比Alpha学士更加渊博,更不允许一个下贱的Omega拥有Alpha般自由的思想。也是这一天起老爷将所有请来的家教全部开除,唯一允许的活动只剩下钢琴与歌唱。

亚瑟的母亲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不仅家族有强大的势力也是知识渊博的女士,就是这样的她令老爷怀恨在心。老爷对于女人只有家族上的婚约,以及生理上需求的发泄,但对于女人来说他又何尝不是这种存在。尽管在老爷的极力反对下,亚瑟的母亲依旧照常用自己的智慧来教导他的孩子,哪怕他和自己一样只是个Omega。

"为什么你会自己一人在这里?"亚瑟的问话打断了男孩的幻想。

"嗯…爸爸经常会打妈咪,所以她每次都会叫我躲到橱柜里…但、但是有天他不仅打妈咪之后也开始对我动手,所、所以每次吵架妈咪都会叫我逃、逃走…"凶恶的记忆再次浮出水面,几个月前被打骨折的手臂依旧在回忆中隐约感到刺痛。

"嘘…你以后需要的话可以来我这里躲避,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亚瑟看着男孩忌惮的神情,眼眶里不断地流出一颗又一颗的泪水。或许是Omega的本质对阿尔弗雷德产生怜悯之心,他缓缓地拉过男孩的身体让两人互相依偎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男孩回复心情后脑袋依然靠在少年的胸前,花香的芬芳使他放松心情与身体困意也再次悄悄来袭。对于亚瑟的话男孩也在迷迷糊糊当中点头答应,这是彼此除了家人之外第一次有意隐藏的秘密,也就在这时候两人心里都默认或许对方正是自己需要的朋友。只是在阿尔弗雷德能够脱口而出之前睡意已经覆盖住他的意识,伴随着亚瑟轻哼声进入梦境。

雾气朦胧的清晨亚瑟趁守卫防备松散将阿尔弗雷德晃醒,他将厨房里偷来的面包迅速地塞入男孩的手中,不顾睡眼惺忪身体依旧瘫软地拉扯下床。痛楚使男孩一瞬间清醒

,但很快迅速明白自己的处境。两人蹑手蹑脚地打探周围的动静,阿尔弗雷德掂起脚望着守卫路过,他打开窗子伸手敏捷地跳到窗户上,亚瑟虽然对男孩满是鞋印的污秽遗留在墙上看到不满,不过再当务之急的情况下还是忽视了这一点。

"记住,下次来的话记得敲窗三次。"

"但是我怎么会知道你会不会让我进来?" 男孩坐在窗边天真的问道。

"那你就要学会信任。"少年双手靠在窗口抬头面带微笑地注视男孩,可当脚步逐渐逼近阿尔弗雷德立马跳下窗口,没有任何回答的余地只是回眸一笑挥手离去。

身后的门把被拉下,随着大门逐渐地被推开烟草味弥漫在空气中,少年胆战心惊地靠在身后的白墙上,冰冷的建筑仿佛刺入他的颈椎但一切的惶恐不安都来自与斯科特。红发青年双手插在裤兜里傲睨自若地闯入亚瑟的卧室里,踹开挡在面前的椅子不请自来地坐在床角上。

"你带谁来过?"火焰般红热发色的青年不耐烦地揉着脑袋,从睡梦中刚清醒的Alpha性子比以往更加暴戾。

"谁、谁都没有。"

"我再问一次,你带谁来过?别在我的眼皮底下狡辩!" Omega焦虑不安的气息早已把他出卖,鼻子灵敏的Alpha隐约嗅到房间里残留他人的味道。面对违背自己的Omega,内心深处那股傲慢不逊的态度几乎占据他的理智,失去耐心提高声音威胁。

"没—!!"亚瑟再一次否认换取了一顿毒打,没反应过来的少年倒在地上茫然地望向面目狰狞的大哥,稚嫩的脸庞写满了恐慌,他萎缩在角落里泪水倏然滑落。

尽管亚瑟知道他的怪脾气一直不招惹哥哥们的喜爱,但一直以来斯科特对自己仅有言语上的辱骂也曾未动过他一根汗毛。亚瑟的眼里充满恐惧不安,每当alpha靠近一步他紧闭自己的双眼让湿热的泪珠掉落他的手背,他似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少爷,你在做什么!?"

Omega的叫声和浓烈的恐慌气息变得越发浓烈,这引起了管家的注意。安德鲁森踏入卧室的第一眼看着Alpha举高双手准备打下去的瞬间 大声疾呼地制止这一切,同时也吸引了周围女仆的注意。

安德鲁森抱起缩在一旁的少年,亚瑟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离手,他的脸埋在年长管家的肩膀上让泪水渗透他的西装。小少爷的脸留下斯科特的手印,看着从小被自己培养的少年就像自己的儿子又像弟弟一样很是心疼。

"滚一边去!"斯科特力大无穷,在他的眼里亚瑟就如小猫一般轻松被抓住。大少爷不顾管家的阻扰将他推到一旁,自己则是横蛮地拉扯亚瑟到地下室。

少年看着斯科特将自己带到一扇沉重的铁门前,这个昏暗的阴凉地是他噩梦无数次出现的场景。青年腻烦地打开枷锁,锁链掉落地上发出的脆响声时刻都在刺激亚瑟的神经,直到那扇繁重的铁门在与地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让他的视线转移到黑暗处。

亚瑟曾听哥哥们说过,这里曾经是落魄伯爵的藏身之地,在这个地方他可尽情地虐杀无辜的人。沉厚的铁门将男人女人们的声音掩盖住,没人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残杀过多少条性命。

"进去。"没等少年反应过来斯科特已经将他推入深处,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酷刑房让亚瑟忧心忡忡地站在原处。当他转身想要逃离大少爷已经视若无睹地将大门关上,就这样亚瑟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将自己吞噬。

身体上仅有的单薄睡衣,赤裸的双脚站在冰冻的地板上。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阴风更是让变得急躁,一旦失去视觉上的保护常年以来的噩梦仿佛就近在眼前,内心的恐惧一步又一步地靠近着他,直到身体靠在铁门上。

"放我出去!!斯科特!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什么都说!拜托你快点!啊啊啊!!!!"

不管亚瑟的嘶吼声多么凄凉,但大少爷已经离开了地下室留下充满恐惧的弟弟声嘶力竭地求救。心脏疯狂的跳动仿佛要脱离自己的身体,亚瑟哽咽地呐喊祈求原谅,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在黑暗中心急如焚但一切试图逃脱四处碰壁,最终他还是在万分恐惧中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