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26

梦想论

我有一个梦想。首先这是马丁路德金那个闻名全球的演讲,有效地让更多的人了解并投身到维护北美黑人合法权益的运动之中,另外也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

梦想大概谁都多少会有,比如说马丁路德金的其中一个梦想是让他的四个女儿平等地生活,比如说上小学后大家都会写下来的我要当科学家宇航员以及国家总统,在知道自己国家到底是总统制还是立宪制之前。再比如说沢田纲吉想做一个巨大的机器人,以及六道骸想要挑起世界大战,以及云雀恭弥想要不停地战斗下去顺便老死在并盛(开个玩笑)。

有的时候天空很晴朗,会引发敏感的人类对未来的思考,更多的是憧憬,这类人不怎么包括黑手党。然而虽然也不包括六道骸,但六道骸说明白了自己不属于黑手党。说来说去从十五岁说到二十多岁,连当初作为底线坚持的关于厌恶黑手党这种话到最后也懒得总挂在嘴上了,倒是唯一一点打架这种事还是没有厌倦,也算是唯一一个和云雀不谋而合的地方。

沢田纲吉说过自己的梦想是让彭格列重生,不是什么巨大的机器人了。他不喜欢为两个边缘化的守护者支付公共设施赔偿的费用,但是又无法把他们从自己这儿主观的边缘化,总还要忍着青筋陪一个平淡无波的宽容表情出来,谁叫他是大空呢。

哦去他的大空,想当年我只是一个无忧无虑追求美丽的并中之花的初中生,梦想做一个巨大的机器人,沢田在这么想的时候通常会被家庭教师踢一脚。

还是说梦想。六道骸和云雀在某一次打架之后也曾经问过他这件事,毕竟打得次数多了两个人也熟悉了,年龄又相仿。云雀先开始没有理他,六道骸以为他没听见就又问了一遍,云雀有点恼火地说我不知道,你让我想想。啊?这个人居然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吗,难道真的是打算老死在并盛?六道骸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天台边缘的栏杆上,云雀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了上去。

这真不怪他,你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并盛之王做了这么些年之后确实对未来感到有些茫然,但他毕竟才十五岁,人生还有大把的空白。

六道骸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嘴,一管不住就满嘴跑火车。老死在并盛还不如去维护黑人的权益然后被刺杀好歹落个千古传诵,这句话他一不小心就嘟囔出来了,下场自然是提前结束了宝贵而和平的中场休息开始了例行的第二场打架,多少场是最后一场是未知数。

几个星期之后云雀跑到黑曜去,一脸骄傲地宣布他考虑好了,梦想是做世界最强。六道骸开心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去狠狠地拍在他肩上,好伙计,要不要跟我一起毁灭黑手党顺便毁灭世界啊?云雀差一点没躲开随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傻吗,世界完蛋了我还怎么做世界最强,不过毁灭黑手党这种事我可以作为练手,先说好了不是为了帮你,我帮谁都不会帮你。

那个时候并盛的商业街还没有建好,沢田还在追求并中之花,云雀还不会穿西装,六道骸还没有打算留长头发。

集体犯中二病的时代过去了差不多快十年,六道骸发现自己很失败,因为他做了彭格列十年的雾守但依旧没有夺到BOSS的身体,更别提毁灭黑手党毁灭世界。梦想这种东西他喜欢挂在嘴上,一来可以提醒自己坚定,二来他享受装第二个字母。可惜的是十年过去了,唯二留存下来的喜好除了巧克力就剩下了一个装字母,梦想什么的早就滚到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伊甸园那里去和亚当一起吃苹果了。

六道骸有一次在并盛的居酒屋,假装自己是纯良的下班小市民,和不知为何出现了的云雀说自己这辈子又失败了,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了,等到下一次轮回又要失败一次。归根结底是当初梦想内容定得太神奇,谁叫自己小时候有阴影,但是你说说你说说,云雀恭弥那家伙那么离谱的梦想为什么就真的实现了呢!?

六道骸在大概二十二岁的那年跟沢田嘲笑过云雀这种榆木脑袋居然这么会做生意,那个时候风纪财团正好开始了新的纪元。这场随意的对话被雨守听见后并不是有意地告诉了云雀,云雀开着新买的管他叫什么名字的豪车来到彭格列配发的守护者宅邸雾家门口,虽然个头没有房主高但是不知为何加了BUFF(大概因为有豪车?)居高临下地甩过去车钥匙:眼红我有本事别在背后说闲话,最恨你这种人了,说完也没管六道骸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发愣打电话叫草壁把他接了回去,车就算不要了。

之后六道骸虽然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秉持自己不要脸的招牌大大方方的天天开云雀友情赠送的豪车出入彭格列各种场所。

云雀恭弥的名字算是响当当的了,他原先还不喜欢守护者的这个名字,后来在发现它拥有某些特权的时候(比如说可以无限制提取特级指环和匣子)就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名号用到极致,和初代云守的那套不相上下的情报机关就这么建立了,不管是大手笔的敛财还是世界级别机密的情报交易,风纪财团全部在行。世界最强?有谁不承认吗?当然没人会把财团和彭格列去比较,碰一鼻子灰还出不来结果,在多方默认的情况下云雀就毫不犹豫地拿走了世界最强。

你看看你看看,他那个中二的梦想居然实现了!六道骸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当事人哭诉,一副把你当居酒屋老板娘的样子。云雀腹诽了论中二程度算是彼此彼此,但我就是成功了怎么着,不服憋着,不许吐我身上,不许靠过来。

梦想这种东西怎么着都得有点,说起来还是六道骸提醒的云雀,他该有个梦想。人和人也不一样,像早定了梦想的六道骸反而最终不了了之,半途才杀过来云雀倒是一路的过五关斩六将。

没办法,我是非洲人。六道骸和云雀某一次打游戏的时候抽完卡看着自己手里的high normal和云雀手里的ultra rare,感到无比的悲哀。明明是个正宗的意大利人来着。

命运定数说有就有了,说没有就没有。六道骸是无神论者,他经常不屑一顾地说鬼才信上帝老头真的存在。谁都不是谁的上帝,求医不如求己。云雀恭弥就是典型的逆神者,阻碍他成功,他就跳上去杀了你。六道骸不一样,他有点怂,可能是因为不要脸太多年了多少心虚,不敢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但也不介意把恶心之徒的身体拿鱼叉戳上九个血洞洞。

总之无论如何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实现自己十五岁定好的梦想,虽然坐了最强术士的座子,但心里这个不痛快呀。磨磨蹭蹭想写自传好不容易动起笔来又发现自己好多的事情都牵扯了那个成功的令人嫉妒的云雀恭弥。真沮丧。

这茬沢田纲吉又有了新的活计想打发雾守给他跑腿,当然他不敢这么说。一副生无可恋表情的六道骸在出任务的途中还在考虑下次去日本要不要再去居酒屋喝一杯。身后飞过来一把重机枪,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我不喜欢用这个,快点结束回去,我困了。哦对啊,云雀那家伙是一起来的。

六道骸哼着歌扫完最后一波然后走到十米外云雀的旁边,摆了个笑嘻嘻的表情说,回不回并盛,我跟你说商业街有个新开的居酒屋里面的老板娘长得特别像你。

云雀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六道骸跑上去拉他的手,被甩开后就只是跟上去继续并排走着,脸上带笑。

六道骸放弃了做一个自暴自弃的梦想家。梦想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会是一种沉重的枷锁,他把这句话放上社交网络后又收获了一批女性粉丝。

现在为止他的、他们的人生依然有大片的空白,可以选择继续用实现梦想去填充——说起来有点牵强,不过是因为想达到一个理想的状态而走下去——,也可以做一个现实的投机主义分子。无分好坏,六道骸在大约二十过半后是选择了后者。

儿时的梦想多半会忘掉,就算有所实现也有变相的新的东西出来。大部分的人依然过着下班后去在居酒屋消磨的生活,谈到梦想也是因为马丁路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