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权声明:文中非原创角色属于CAPCOM和Ninja Theory
他撑着阎魔刀大口喘着气,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破烂的裤子已经无法给他任何保护,石子砂砾嵌进他的皮肤里,一阵麻木的疼痛。这已经不算什么了。他甚至有些欢迎这种痛苦,至少说明他还活着。他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体力,然后费力的站起来,继续前行。
没用的。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这条路他已经走了无数遍,每一次都是以回到原点而告终。但他还是会继续走下去,不然还能做什么?
灵薄狱的风夹裹着硫磺的气味,呼啸着掠过。他抬手遮住眼睛,扬起的沙粒打在手上针扎一样疼。他的大衣早就在无尽的战斗中破碎,消失了。马甲也在几天前毫无尊严的被扯烂,掉进了平台下的虚空之中。高领衫全是一道道裂口,裤子只剩了半截。而鞋子,算了吧,他已经赤脚走了好久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了。脚底的血泡变成了层层硬茧。
他跳过几个平台,解决了几只恶魔,想了想,撕掉了身上的衣服。那些碎布条的只会妨碍他。这里不需要遵循任何人类社会的规则,他只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赤裸着身体无拘无束,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头野兽,只遵循本能:杀戮,活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变得享受起来,成堆的恶魔尸体在他脚下,他甩掉阎魔刀上的血滴收刀入鞘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像个王者。但是他很快就厌倦了。
在他必经的路上,有一个平台上有一座喷水池。他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看一眼。不是自恋,只是他想知道能不能从自己脸上看出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可是没有,洗去脸上的尘土与血迹,他还是坠入这里之前的样子,也许狼狈了一些,但是丝毫没有改变。倒影中空洞的蓝灰色眼睛直视着自己,但是他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但丁。
啊,但丁。
他张开嘴念着那个名字,可是喉咙里只涌上一阵嘶哑的气声。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突然无比的想念但丁,那种在他麻木已久的心里突然升腾起来的情感像是要把他淹没。他觉得自己早已溺死在其中。身体仿佛在缓缓下沉,他抬头看着射进水面的光线,觉得也许就这样慢慢的顺从一切也不错。
某天他醒来的时候,身下不再是砂砾,而是某种柔软的东西。布料?他疑惑的坐起来,铺在他身下的是一件白色的大衣。他抬头,眼睛惊讶的睁大,"但丁?"
眼前的人浑身都是白色,纯黑色的眼睛周围有黑色的泪痕似的花纹,嘴唇鲜红。他胸前的红色项坠被衬托的无比鲜明。
"你醒了?"白色的但丁开口,声音柔软安静。
"你不是但丁。"
"不是你的但丁,"他在他面前蹲下来,"你也不是我的维吉尔。"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指尖若即若离的扫过他的唇角。
他觉得胸口一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拒绝他的碰触。那种柔软的,带着体温的触感触发了他身体中的某个开关,他全身都战栗起来。他有多久,已经多久没有被碰触过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那温柔的碰触而嗥叫。他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除了偶尔出现的恶魔之外只有永远也走不尽头的路。可是现在眼前的人让他想起了他的但丁,胸口的疤痕随着他的动作传来阵阵痛楚,虽然那里早已愈合,他想起但丁一脸痞笑的出现在他面前,但丁与他独处时拘谨的避开他的目光,他不经意间看到的但丁怅然若失的目光,还有他叫自己名字时微微上扬的尾音。
"但丁,"他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久未使用过的声带更好的运作,"但丁。"
白色的但丁笑了,把他垂下来的银色刘海用手拢回去,"这样就更像他了。"
"你在找他?"他心里有一点失望。
"嗯。"白色的但丁,"然后就到了这里。你被困住了。"
他不知道他末尾那句话是疑问还是陈述,但他也没有再问。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白色的但丁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抚摸着他的后颈。这个但丁似乎非常喜欢碰触,像一只粘人的猫。
他在但丁的身边睡着,在但丁的身边醒来。周围的风景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内心却很满足。白色的但丁温和无害,没有但丁的痞气和暴戾。他就只是简单的跟在他身边,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他击杀那些越来越罕见的恶魔。
"你跟他一点都不一样,"白色的但丁在某次战斗后说道,"你就像是某种野兽,一切都遵循本能。"
他笑笑,没有说话。以前那种精致的生活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只留下几个斑驳模糊的片段。也许现在这种状态正是他想要的也说不定。
白色的但丁伸手抱住他,白色的手抚摸着他赤裸的身体,然后给了他一个长长的,深情的吻。
他几乎是立刻就在迎合了。那是但丁。那不是但丁。可是在他进入他身体的一刹那,他觉得一切都无比正确。他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愉悦与满足。白色的大衣铺在他们纠缠的肢体之下,他抬头只看得到但丁的眼睛。
但丁。他在一次次的高潮中声嘶力竭的喊着这个名字,让他更深的进入他,索取他,占有他。而他依旧不满足。每一次交合结束不久,他们就又抱在一起。没完没了。没日没夜。
白色的但丁从来不拒绝他的要求,事后会耐心的把他清理干净。他们抱在一起入睡,醒来时最先看到的就是彼此的脸。他们在灵薄狱赤红的天空下,在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困境里,无比自由,狂野。
某天他醒来,白色的但丁不见了。身下的白色大衣也不见了。砂砾嵌进了他的皮肤里,隐隐作痛。他站起来,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
不再有别的平台;悬在空中的扭曲的建筑上也没有可以牵引或者拖拽的圆环。只有他脚下这块小小的,边缘是一圈黑色石块的赤红的地面。
他抱紧阎魔刀,微微一笑。然后慢慢躺下来,闭上眼睛,在灵薄狱呼啸的风中沉沉睡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