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一边说着"我回来了"一边进了屋，骤然被迎面撞上的一条裙子吓个半死。他差一点就掉头逃跑，勉强才没有退出去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家门。

穿着长裙子的中岛好像忍了好几下才把大笑憋回去。他笑得眼睛弯地对山田鞠躬，伸手去摘他的围巾，只可惜山田没有公文包。

"欢迎回家！"他一副贤惠的模样说着妻子的台词，手指轻触山田的脖颈，"你辛苦啦！"

山田根本没有接他的茬。他花了三秒才找到自己的舌头，在反应过来以前就已经向后躲了躲，身子撞在防盗门上。

"你还好吗？"山田说，"工作压力终于让你坏掉了吗？"

中岛的手早有预料地垫上山田的后脑，以防他撞到头。而自己凑得还要更近，刚才摸到山田脖子的手顺着他的下巴向上攀，停在颌骨上，拇指摩挲他的嘴唇。

"山酱不喜欢吗？"中岛皱起眉毛，装委屈装得很失败，"我是为了山酱才变成女人的。"

中岛靠得太近，他真的没必要靠得那么近。他的嘴唇将亲不亲地停在几寸以外，让山田忍不住去瞄。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舌尖擦过中岛的指腹。

中岛不稳的呼吸缠在他们两人之间，于是山田又有了些底气。

"不喜欢。"他说，后面的话断了，说一半就变成呢喃，因为中岛亲在他的嘴角边，鼻尖擦过他的。他仰头想要更多，但中岛的吻始终又浅又慢。中岛的黑色长假发的末梢蹭在他的脸颊上，让一切变得更加焦虑。"完全不喜欢。"山田说。

但他的手已经攀上了对方的腰，所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松紧的棉布裙撑不住力，山田的手探进中岛的上衣，想要把对方拉得更近。

他们的身体是贴在一起了。中岛的舌头舔山田的嘴唇和牙齿，却不深入。隔着轻薄的布料很容易就能感受到，硬起来那东西的形状和热度正蹭着山田的胯间。"为什么啊？"他追问，鼻息喷在山田的唇间，"山酱讨厌我哪里啊？"

"太啰嗦了…"山田说，他几乎要咬牙切齿，情欲把他的眼角熏红。让中岛忍不住大笑。

山田的舌头终于钻进中岛的口腔，逼迫着对方投入这个吻。原本放在山田后脑上的手搂在他的腰间，把呻吟拆得支离破碎再吞入腹。这样连路都走得跌跌撞撞，到沙发的过程显得无比辛苦，山田的小腿好几下都撞到了茶几。

中岛欺身压上去，好在毛绒绒的地毯没提供什么阻碍。山田把中岛扯歪的假发扶正，黑色的发丝在他的手指上缠了好几圈。

"其实你还是很喜欢吧。"中岛说。

"什么啊，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子类型。"山田一本正经地回答。

中岛撇了撇嘴。他刚解开山田的皮带，隔着内裤包住山田的阴茎，漫不经心地揉捏。他的动作又快又理所当然，山田还没反应过来，猛吸一口气，手指紧抠住地毯。"那山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中岛问。

山田还没来得及回答，中岛的一根手指就探进了他的后穴。他甚至没费心把山田的内裤脱下来，只是扒到了一边，勒在臀瓣上，把前面的阴茎拉扯得更紧。"等…等等。"山田慌道，可是中岛骤然加重的动作打断了他。

中岛沾着润滑的第二根手指轻车熟路地钻进去，两根手指没用多久就找到了对方的敏感点。山田被前后夹击得几乎蜷起身体，可中岛跪在他的双腿中间，没给他合拢的机会。

山田想把中岛的身体拉低，不知道是要攀附他还是要亲吻他。他的第一下只抓到中岛垂下来的假发，中岛按压的手指让他失去力道。他觉得自己快要射出来了，可是窝在内裤里的阴茎总是差那么一点，痛苦搅在快感里。

这样倒是让中岛稍微弯下了腰，第二下山田的手总算攀上中岛的锁骨，费力地扒住他的肩膀。后穴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入了第三根手指，黏嗒嗒打着转扩张，中岛半趴在山田的身上，舔他的脖子和下巴，亲吻他的嘴角。

然后中岛突然停了手，山田要很努力才能把一声失望的呻吟咽回喉咙，空虚比快感还要剧烈。

中岛扯下山田已经乱糟糟的内裤。少了裤子和内裤的束缚，他们能贴得更紧。中岛掀起自己长裙的下摆，让山田忍不住把手挡在眼睛上，发出一声长长的、抱怨的哀叹声。

"这也太糟糕了吧—"山田拖声道。中岛把他盖在眼睛上的手挪开，亲他的鼻梁，在他的脸颊边笑得得意洋洋。

"还不够糟糕呢。"中岛说。

中岛趴在山田的身上，山田很快就知道更糟糕的部分是什么了。他们的下身挨在一起，异样的触感擦过山田赤裸的大腿时让他打了个寒战。

"你是变态吗？"山田下意识喊道，呼吸骤然粗重。中岛穿着蕾丝的女式内裤，蕾丝刮蹭着山田的腿根，刺激着他敏感的皮肤，又轻轻摩擦着山田的阴茎。

"说不定呢。"中岛答。他笑起来的样子一向让山田脊椎战栗。他想去看这场景，可中岛抓着他的手腕，他只能摸索着探进中岛的裙底。这个动作有种奇异的禁忌，山田的手停在中岛的大腿根，摸到了蕾丝花边的内裤边缘。

中岛直起身子。他脱下内裤，裙子让他显得不由自主地遮遮掩掩。山田突然担心自己也是个变态。他硬得发慌，既想盯着中岛，又几乎忍不住臊得转开目光。裙子挡住了中岛的下半身，他看不见对方的动作。

所以中岛的进入似乎有些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下意识绷紧了。中岛亲吻他的眼角，挺进的动作却毫不迟疑。阴茎擦过他的敏感点，缓慢地插进身体的最深处。

沙发上的靠垫被中岛拿来垫在山田的腰下。山田的身子向后仰，下身悬空，让他无法掌控地被动承受着。他的腿本来夹着中岛的腰，中岛进出的动作却让他渐渐失控。

中岛有节奏地撞在山田的敏感点上，裙子柔软的触感摩擦着他的前端。山田的手开始还扯着地毯，没多久就忍耐不了地抓着中岛的手臂。对方熟悉的冲撞力道和速度在提醒他"这是中岛啊"，可是其他感官恍惚中生出了被个女人操着的错觉。

山田仰着下巴，呜咽像是呓语。中岛偏偏这个时候慢下抽插的动作，舔山田的耳廓："山酱还没有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山田的腿缠着中岛的长腿，脚背在他小腿上摩擦。他像是催促，可中岛置之不理。

"矮一点的。"山田绝望地说。他向后扯中岛的假发，原本是想摘下去，可是角度和姿势都使不出力气，反而像是戏耍。

中岛笑出声。他用鼻尖蹭山田的脸，泻下来长发搔着山田的皮肤。"山酱不喜欢高个子啊。"他说，笑得止不住，搞得山田恼羞成怒地推他。但中岛张口轻咬山田涨红的脸和耳朵，问他："那山酱喜不喜欢大一点的呢？"

年纪暂且不提，尺寸倒是无可厚非。山田脱口骂他"笨蛋"的时候中岛笑得确实像个笨蛋。他把山田拉起身，换了姿势让他坐在他的怀里。

进得太深了。山田像在高处一样缺氧，阴茎插在他体内的长度逼得他要啜泣，挺腰的中岛让一切变本加厉。他死死搂着中岛的肩膀，好像稍一松手就要掉下去。

可能确实会掉下去。中岛揽着他，让两人身体贴在一起。山田的手探进中岛的上衣，然后戛然而止。手指停在对方胸罩的搭扣上。

他想翻白眼但更想笑，留给中岛的只有张口结舌，中岛看上去倒是满意极了。

"穿就要穿全套嘛。"他说。

山田一只手怎么都解不开，那几个搭扣好像有自主意识一样从他的手指里逃开。中岛闷声大笑，插在山田身体里的阴茎却好像有变大的趋势。他两只手环住中岛时，重量却都集中在那一个点。他解开了两个，解到最后一个时他的手又抖得太厉害。专注让他绷紧身体，清晰地感受到插在体内阴茎的形状和温度。

每一次阴茎的进出都像是酷刑。山田的脸埋在中岛的肩颈里，用力呼吸，眼眶发湿。他的闷哼已经嘶哑了，可是中岛还嫌不够。他的手伸进山田没脱的衬衫，抚摸他的背脊和胛骨，隔着衣服吸吮他的立起来的乳头。

他扣紧搂住中岛后背的手指，可能要留下指甲印。他原本后仰的身体被抚摸舔吻得耐受不住地弯腰，中岛又转而舔吻他的耳朵下侧。他轻咬那块皮肤，像一条小狗。而山田的战栗好像永无止境。

山田在中岛堆在胯间的裙子布料的摩擦中先一步射了出来，但中岛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射精让他弓起身子，中岛反而加重了力道。释放时和释放后变得格外敏感，但阴茎又硬不起来，山田几乎要在中岛的怀里挣扎。

"凉介。"中岛亲他戴着耳环的那侧耳垂，"凉介喜欢谁呢？"

山田用力摇头，呻吟声像求饶，因为中岛又重重顶上了他的敏感点。他动作不快，却一次比一次用力，好像不逼问出答案不会停一样。山田咬自己的嘴唇，从喉咙深处溢出哭腔。

"你。"他说，"一直以来都喜欢你。"

于是中岛就不做声了，他的速度加快。山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呼吸被迫暂停，中岛终于射精时，反倒是山田浑身颤抖。持续不停的快感余韵刺着他的大脑，流下来的眼泪被中岛亲走。

等到理智回来的时候中岛仍没说话。他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没有了，让山田忽然之间爆发出巨大的莫名惶恐。他的手抓紧中岛的胳膊，嘴抿成一条线，想要挽回也许是某种失言酿成的过错。但中岛突然轻轻捏着山田的下巴，将他拉下身吻住他。

这个吻温柔极了，或许也不像是人们在做爱之后会有的那种事后吻。中岛的口腔里都是属于他的味道，软绵绵地包裹着他的舌头和嘴唇。他碍事的假发终于甩掉了，让山田得以把手指插进对方湿漉漉的头发。

中岛的额头抵住山田的，眼睛盯着他。

"我也喜欢你。"他说，"一直以来都喜欢你。只喜欢你。一直看着你。"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山田的喉咙里打成一个结，让他的心脏涨成三倍大。山田转开目光，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恐怕全世界都能听到。他的耳朵滚烫，因为刚在上面烙下一个吻的中岛的嘴唇冰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