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主要角色:Hermione Granger 赫敏·格兰杰;Draco Malfoy 德拉科·马尔福

本章次要角色:Gregory Goyle 格雷戈里·高尔;Blaise Zabini 布雷斯·扎比尼;Tom Riddle / Voldemort 汤姆·里德尔 / 伏地魔;Pansy Parkinson 潘西·帕金森;Nymphadora Tonks 尼法朵拉·唐克斯;Bob 鲍勃;Travers 崔佛斯;Peter Pettigrew / Wormtail 小矮星彼得 / 虫尾巴;Bellatrix Lestrange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Harry Potter 哈利·波特;Severus Snape / Professor Snape西弗勒斯·斯内普 / 斯内普教授;Carmen Meliflua 卡门·梅丽弗鲁瓦;Tandish Dodders / Tadpole 谭迪许·多德斯 / 蝌蚪;Filius Flitwick / Professor Flitwick 菲利乌斯·弗利维/弗利维教授;Madam Hooch 霍琦夫人;Professor Sprout 斯普劳特教授;Rubeus Hagrid 鲁伯·海格;Minerva McGonagall / Professor McGonagall 米勒娃·麦格 / 麦格教授

本章译文字数:905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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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yle站在地牢走廊的入口,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事实上,他应该出现的是和这里隔了三层楼板的地方。他本该去那里把一窝寄居在横梁上的狐媚子除掉的。自从那些狐媚子在那里安家后,它们总会往任何进入那个房间的人身上扔垃圾。

当然,还有啃咬,这是更加常见的狐媚子喜欢的娱乐活动。

他们现在身处威尔士北部的某个地方,这幢建筑最开始是一座古罗马堡垒,后来被某位巫师领主占领了,试图改造为城堡。当然了,是魔法城堡。Blaise一开始并没有把这座食死徒军营的具体位置告诉Goyle,直到周日早晨他们通过门钥匙从霍格沃茨来到这里时,他才真正知道。

禁林里有一棵特殊的树,就在保护着霍格沃茨城堡的禁止幻影移形边界外十分钟步行距离的地方。搞笑的是如果Blaise没有拦住Goyle,把那棵树指给他看的话,他一定会错过那棵花楸树,彻底忽略它,丝毫不认为那里会有什么需要他仔细看的东西。

"她很美,对不对?"

那棵树绝对是他这辈子看到过的,最让他毛骨悚然的东西。

经过那次后,他就再也做不到忽视那棵花楸树了。它静静地站在那里,它蕴含的那些黑暗魔法,还有来路不正的生机让它几乎是在微微颤抖着。就在一条低垂的枝干上挂着一串由锻铁做成的锁链,上面挂着一枚金币。

Blaise笑了笑,告诉他这枚金币就是能带他们去军营的门钥匙。

啊,所以就是为什么Blaise能够轻松往返于城堡和军营。

那座'军营',Blaise喜欢这么称呼它,实话说看起来有些可怜。Goyle曾经问过Blaise,Voldemort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谣传Tom Riddle在1960年代的某个夏日走着走着不小心直接撞到了这座城堡东面的墙上,随着这幢建筑的老化,很早以前施下的伪装咒语也逐渐失效了,这个地方虽然破破烂烂的,但作为藏身之处倒还能派上些用场。

军营里一共三层楼,十四个房间。如果这幢建筑不是用石头建造的话,它可能很早就坍塌了。哦,当然,有些墙摇摇欲坠,餐厅的墙上还有个巨大的,几乎有一人高的洞。人们常说,'现代人造东西不像老早那时候了",这种地方就是'老早'这两个字的经典注解。

这幢建筑的石制地基坚若磐石,没错,这里就是双关。

不过,通往二楼的台阶已经彻底腐坏了。Goyle第一次踩在那些阶梯上的时候深怕自己会一脚踩空摔死。他全程紧紧握着魔杖,时刻准备着发出悬浮咒语,如果他脚下的木头无法承受他身体的重量的话。

这座古老堡垒地下还有两层,一层被用来作为地牢,还有一层则是一间从七十年代就没有再使用过的魔药工坊。

你从那些难看的橙色还有青柠绿色墙纸就能看得出来。

只可惜,凑近点观察你会发现居住在顶层的那些狐媚子扔出的垃圾其实是累积了近两百年的粪便。所有人一致同意,必须彻底消灭这一窝狐媚子。

尽管这种可能性很低,但如果某一天Voldemort真的来到这个藏身之处,他们的黑暗魔王,也就是未来的主人,绝对不能,他一时也找不到更贴切的表达,被扔一身屎。

就算要把整个下午的时间用来做这种家务事,他也没什么意见。Goyle一定会尽职尽责地清扫、整理,完成任何他们给他安排的杂活。他还没有上前线的资格,不过Blaise也向他保证过,他不需要上前线。

如果他们发现他即将要做的那件事的话,一定会杀了他。更不用提,这还是他加入的第一天。而且他们一定不会用一个浮夸又果断的阿瓦达索命咒结束他的生命。这个过程一定会极其痛苦,或许还会伴随着大量尖叫。正是Pansy曾经警告过他的那种黏黏糊糊的死法。

Pansy。

只是想到她都会让他想要撞墙,重新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他提醒着自己。他没有同时处理多个任务的能力,而且如果要完成眼下这件事同时保全自己的性命,他必须全神贯注。

Goyle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被剪坏的头发(他明明和理发师说的是'二号',但那位理发师显然搞错了,愣是给他剪成了'负二号'[i]),快步走向关押着那位奥罗的牢房。

Nymphadora是她的名字。他曾经听Bob,也就是地牢的看守,提到过这个名字。那位看守的名字其实不是'Bob'。他是从附近的村庄里找来的,很不幸他的名字里有六个音节,还大多是'x'、'l'、't'和'c'这种字母。

这些该死的威尔士名字根本没法发音。所以他们大多数人都叫他'Bob'。

说到这个,那位女奥罗和'Nymphadora'这个名字也不搭。Goyle也不知道一个叫'Nymphadora'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但他脑海中想到的是一个更可爱一点的,头发颜色是浅金色的,笑起来又娇又嗲的女生。

Goyle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显然没有心情嬉皮笑脸。

不过那也合情合理,毕竟他把她敲晕了。的确,那个周四夜晚从各个角度看都糟糕透了。

Goyle约好和Blaise在那里见面,但是他晚到了十分钟。他们最开始的计划是那一天Blaise会带Goyle去军营。Goyle恰好在那位奥罗把Blaise击昏带回魔法部之前赶到了。

只不过Blaise在那个时候是Draco,这让已经云里雾里的Goyle更加困惑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Blaise其实是一位易容马格斯。那个混蛋偏偏就忘了告诉他这件事,对不对?

后来Goyle才知道,在他到达之前,发生了一场对抗,一位男奥罗的性命不幸被门钥匙带走了。

Blaise用一种局外人的口吻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了他,听起来对自己的粗心大意十分不满。他觉得自己不该变身为Draco Malfoy,应该选择一个更加无害的角色。

如果他那么做了的话,那两位奥罗可能只会口头警告几句就放他走了。Goyle也同意他的看法。变成Draco就像是脑袋上贴了一大块写着"嘿!这里!快看我!"的告示牌。

这也不是Draco的错,但不管他走到哪里,他都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当然了,当他作恶的时候,那的确就是他自己的错了,而且实话说,这种情况也很频繁…不过这就是作为一位Malfoy必不可少的要素。Goyle不禁想知道,Blaise这种顶着别人身份在霍格沃茨晃荡的行径,到底有多频繁。

这的确是极其实用的一项技能。难怪他的加入会让Voldemort如此欢天喜地。

Blaise真实的身份对于光明阵营的巫师来说或许还是个迷,但那位女奥罗已经看过Goyle的脸了。让她逃过此劫,对他们来说风险实在太大了。于是,Goyle狠狠地敲了她的头,接着他立刻恐慌起来,他以为自己把那个女人杀了。

毕竟他的确有着一条击球手才有的强壮手臂。

后来Blaise总算是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他爬起来,用冷酷如冰柱的眼神瞪着Goyle,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似的,接着他告诉Goyle,那位奥罗还活着(但或许也活不长了)。

就这样,Nymphadora Tonks被一位年轻的食死徒招募员和他刚刚物色到的食死徒候选人俘获了。如果不是Goyle及时赶到,这整件事会对他们产生更可怕的后果。

"你的第一个俘虏。"Blaise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类似骄傲的老父亲般的笑容看着他。

先前Blaise对Golye是否有能力成为食死徒还不是很信服,这个小插曲打消了他所有顾虑。

他就算是正式入伙了。

接着Blaise回到了霍格沃茨,美其名曰最后再看那里一眼。不过对Goyle而言这样其实更好,这样他需要担心的事情又少了一件。但是楼上还有Travers和Wormtail,正在为迎接Bellatrix Lestrange的到来而准备着。

Wormtail、Travers、Bellatrix…黑暗魔王。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和这几个人联系到了一起,还是让Goyle觉得很奇怪。Goyle在长大的过程中当然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男孩来说,这些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当Goyle得知Blaise不是唯一一位招募员时,他感到很震惊。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位,分别负责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和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让招募员直接在学校里行动是一招险棋,但也是一招妙棋。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找到候选人的方法吗?

他们正在期待着两位来自布斯巴顿还有六位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候选人。Goyle想要知道那位负责德姆斯特朗的招募员是谁,因为六位候选人这个数字实在是很惊人。不过后来Blaise告诉他Bellatrix当时也在德姆斯特朗,这些人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

Voldemort想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没有通过Bellatrix的面试,这些候选人是不会有机会见到黑暗魔王的。

"如果我们中没有人被她挑中,会怎么样?"Goyle问Blaise。

"你会死。"

好吧,当然会死。Goyle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愚蠢。Bellatrix应该不会用一封写着'感谢您的申请,但是所有职位空缺都已找到了合适的人选'的信还有一次友好的握手把这些失败的候选人送走吧…

他这一波自我怀疑没有持续太久。Goyle又花了一分钟时间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真的没有人会下楼查看那位奥罗。至少这一刻没有。Bob去镇上买吃的了,但很快就会回来。

如果现在不动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把梗在喉间的那一团恐惧吞了下去,接着他急匆匆地穿过走廊,停在了关押那位奥罗的牢房门口。她被关在靠近出口的第二间牢房,步行距离不长。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缝隙上的挡板,往里面张望着。里面很黑。

"嘿!"

没有应答。难道她发生什么了?Goyle又试了一次。

"嘿!我在叫你!Draco的表姐!"

奥罗都是训练有素的。他忘了这一点。缝隙另一头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紧紧攫住了Goyle粗壮的脖颈。

她的手劲很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

"你就是那个打晕我的人。"她说。

透过那道缝隙他能看到一部分她的脸。她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正在对他喷着火。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她的嘴唇也有些干裂,而她那头蓝莓色的长发也褪色成了黯淡无光的薰衣草色。他们已经一两天没给她任何吃的喝的了。

Goyle后退了一步,咳了两声盯着她。"对,我知道。我是来这里救你的!"

而让他吃惊的是,这条信息并没有让她颤抖着感激起他来。Goyle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完全搞不懂女人。

她露出怀疑的表情。"我还一直在祈祷有人能来帮帮我呢,没想到掌管万物的那股力量竟然派了个废物过来,简直是浪费时间。滚吧,小胖子。"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傲慢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你没有搞清楚我的意思。我真的是来帮你的!"还有,他才不是什么'小胖子'。他只是骨架大,该死的。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为什么你会突然要帮我?"

Goyle懊恼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显然她不会信任他。"我想你或许没法确定我是不是在骗你。但是,我是Draco的朋友,好吗?你是Draco的表姐,所以我会帮你逃出去。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弥补我之前犯的错误。这个解释你能接受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是Goyle,对吗?"

"没错。"

"好吧,那你把我放了。"她后退了几步,为他接下来要采取的举动让出空间。

Goyle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说现在。我现在没法放走你,因为他们一定会发现是我干的!他们要求我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把你带到楼上。等到那个时候,你需要先表现出挣扎,然后制服我逃跑。如果不这样的话,我的性命就要不保了。"他补充道,深怕她认为这整件事对他而言毫无风险。

他把一块石块从门上的缝隙递了进去。这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灰石,这座军营以及Tonks所在的这间牢房大部分都是由这种石块建造的。如果说牢房里某块差不多大小的石块从墙壁上脱落了,这也挺合理。

她接过石块,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在想她是不是在等着他再递给她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Goyle还以为这很显而易见呢。"你的武器。你一会儿就要用这个砸我的头。"

"这就是你的计划?"她嘶声说。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这个他准备救的女人骂。女人都这么莫名其妙吗?"你还能想出更好的主意吗?几小时后Bellatrix就要杀了你。如果你打算在她那儿碰碰运气,那随便你!"

"你看起来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加入这些人?"

"这个与你无关。"

"和我一起逃跑吧,"她提议道,脸又一次出现在了缝隙后。"我保证我们这边的人会赦免你的,只要你拿信息来交换就可以。你一定知道很多有关这里的对我们来说很有价值的信息。"

Goyle露出了那一天的第一抹笑容。"哦,会有那一天的,只是不是今天。"

那位奥罗懊恼地瞪了他一眼。"你听我说,孩子,你给自己选了一个糟糕透顶的职业。如果他们发现是你帮我逃跑的怎么办?他们会把你杀了。"

好吧,她以为他不知道吗。他没有回答。他们没有时间了。毫无疑问Bob随时有可能回来。

"我会再过来找你的!你只要准备好就行,好吗?"

也许她觉得他的路子行不通吧,因为在他离开的时候,她没有感谢他。

没事。他本来也不期待得到她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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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mione站在魁地奇设备储藏室门口,等着Draco。她斜靠在门边,双手交叠着,双脚也是,严肃地盯着前方的草坪。她一定是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所以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直到他出现在她面前。

她眨眨眼抬头看着他,明亮的光线让她眯起双眼。

阳光下的她实在太美了,Draco想。她和他不同,她不适合那种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只能待在室内的天气。冬天是他最爱的季节。那个季节总是带着些沉思的属性。夏天太晃眼了,春天又太乐观。

她的色彩却完完全全是秋日的光景。而那些色彩,绝对是他喜欢的。

夏日的阳光给她深色的头发勾上了一道威士忌般的金边,让她的卷发更加迷人。她脸颊上也有了更多色彩,这让他很高兴。

"我还以为我要等很久,"她对他说,算是这一天里第二次和他打招呼。她听起来有些不开心。"所以,Harry和你聊完了?"

这句话里隐藏的只有得到Harry的同意他才可以结束两人的对话这个信息让他很不爽。"我们聊完了,没错。"他把扫帚扛在肩上,故意看了看门。她正好挡在了门口。

"你们聊得顺利吗?"她问他,没有从门口移开。她的语气是愉快的,但她的表情却写满了担心。

"如果你觉得毫无意义也算顺利的话。"Draco绕过她伸手抓住门栓。她总算是往旁边走了一步,他松了口气。

她跟着他走了进去,看着他把刚才问学校借的扫帚挂回挂钩上。等他挂好,他们站在昏暗发霉的储藏室里,静静看着彼此。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想和我说?"

"其他事情?"她反问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想太多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不告而别,我也完全不知道你打算去哪里。我不傻。我想我确实猜得到你想要做什么。我们之间有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一些回忆,我想。在这些转瞬即逝的时光里,我是真的相信我们是懂彼此的。然后你得知了你母亲的噩耗,"她继续说道,声音温柔了了一些。"结果我们又回到原点了,我觉得自己一直在你身后追着你,大声叫着求你放慢步子,陪我一起走。"

她顿了顿,为自己刚才下意识的比喻感到有些难为情。"我已经没有尊严了,Draco。一丝一毫都没有!我仅剩的那一点点尊严早就打包行李搬去一个压力不那么大的地方了。"

她突然的爆发并没有让他吃惊,倒似乎让她自己很震惊。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对不起。我只是再也受不了这种担忧的感觉了。对我们两人的担忧。为你担忧对我来说是全新的体验。"她满脸真挚又懊恼的表情实在是非常惹人怜爱。"如果你没有注意到的话,我是那种喜欢参与的人。"

"我也猜到了,"他喃喃道。"你听我说,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这是Draco最最诚实的一面,而且他知道她能够看得出来。"我需要时间。"

Hermione点了点头。"我理解。我真的理解。"

接下来那一分钟,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Hermione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仿佛突然被点醒了。或许是意识到她要离开让他莫名有些恐慌。下意识地,他伸手紧紧抓住了她校服衬衫的后襟。

他们的姿势看起来挺蠢的,她站在离他半米开外的地方,他的手横亘在彼此之间,手中握着一小块白色棉布。

"Hermione…"他在她身后说。

"你可以放手了。"她冷冷地回答道。

他的声音有些绝望。"我做不到。那就是我的问题,对不对?"

她拒绝被他打动。"你需要多少时间我都可以给你,但不要再对我忽冷忽热了。我向上帝发誓,Draco Malfoy,我要被你弄了。"

"我知道。过来。"

"不要,"她怒气冲冲地说。但她接下来那句话却温柔得多,也多了些期待,"为什么?"

所有妻管严晚期患者都知道诚实往往是最安全的策略,Draco想。"因为我想要吻你。"

她停了下来。"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大可以要求我对你做出任何你希望听到的承诺。那样会让你开心吗?"

老天,当然!"会,"她低声说,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下来。她猛地转身扑进他怀里。

Draco紧紧抱着她。陶醉在被她的温暖,他鼻子底下那些柔软的卷发,还有紧紧圈着他的她的手臂围绕的感觉中。她颤抖着双唇,胡乱地贴在他颈间吐出一连串湿湿热热的话语。

"我知道你马上就要走了,去做那些你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的事,但是如果你能给我一个邮寄地址的话,我会好过些…"

他叹了口气。

"如果你能每周给我写封信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Granger,我— "

"算了,每个月给我寄张明信片也行。我没那么难搞。"她讽刺地打断道。

她湿湿热热的唇贴在他皮肤上的感觉实在太棒了。他的脉搏越来越快,接着是每次他这样触碰她时都必然出现的熟悉的头晕目眩感。她亲了亲他的喉结,轻轻啃咬着他锁骨上方那块细致白皙的皮肤。

"如果你继续下去的话,我可以保证等会儿Potter打开门走进来放扫帚的时候,看到的绝不只有这些木头、皮革。"

Hermione把这句话当做了对她的鼓励。她把自己的手掌埋进他发间,按着他的头靠近自己。Draco呻吟着含住她的唇,狠狠吻住她。

她把舌伸进他口中让他吸吮,而他自然乐意配合,先是品尝着她柔软敏感的下唇内侧,再逐渐往她口中的更深处探索。

他们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这个吻的意义是如此重大,抵消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所有过往和所有问题。这就是那种全知全能般的吻,那种从来不会是代表结束,而应该是开启更多的吻。

他们也一点不安静。一直在对彼此说着一些毫无道理、含含糊糊的话语,这些话语本来应该能给彼此带来慰藉和安抚的,但效果却恰恰相反。

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被一个人这么吻是什么感觉,Hermione心里这么想着,浑身颤抖着。紧接着,她有些失神地想到,有人会因为鸡皮疙瘩过量而死去吗。他的动作让她觉得很热,但同时又让她觉得很冷。她体内的温度计显然和她的尊严一起消失了。

她的裙子被拉到了大腿上。他的手需要为此负责。那双手是从她腰上开始的,往下握住她的臀部支撑着她。她紧紧贴着他的坚硬摩擦着,尽管在经历了翻倒巷的那一夜后她还有些酸疼。

他结束了这个吻。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那种渴望已久的吻被突然中断时常会给一个人留下深深的欲求不满的感觉。但现在他们却没有这种感觉。当一个吻无法更加深入,也无法从对方身上获得更多时,自然就会停下来。Draco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喘息,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敬畏惊奇让她的心猛烈地鼓动着。

"这不是告别。"她澄清道。这句澄清对他们彼此而言都有好处。以防他突然决定要曲解这一切。

"不,这不是告别。"他赞同地应和着。她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就在那一刻,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Hermione两手捧着他的脸。"你要答应我,你会记得和我告别。在那些我们能帮上忙的时候,你至少应该试着让我们帮忙,不管魔法部知不知道。还有,只要情况允许,你都应该让我知道你在哪儿,你在做什么,还有你很安全,好吗?"

Draco吻了吻她的鼻尖,她紧闭的双眼,她的前额,还有她的嘴唇。他看起来是那么害怕。

"不要让我做出这种承诺…"

"答应我!"

"那好吧。我答应你。"他轻声说道。

Hermione点了点头。这一刻,这句承诺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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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午餐还有一个小时。明天就进入暑假了,霍格沃茨也会被关闭,在那之前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中之一就是把她房间里的行李收拾妥当。

她不会允许自己为此感到沮丧。学生生涯结束带来的忧郁情绪已经侵扰她大半个月了,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霍格沃茨已经完成了养育她的任务。是时候把她在这里学到的知识回馈社会了。未来还有许多值得她期待的东西,而知道Draco也会以某种形式参与到她的未来中让她非常满足。

Draco先返回了城堡。他走后Hermione又足足等了五分钟才走回城堡。正如Draco先前预测的,没过多久Harry就回到了储藏室,把他借走的扫帚放回原位。于是最后他陪着Hermione一起走回了前厅,在那里他说他需要和Snape聊几句,晚点会告诉她为什么他需要找Snape。

他或许是发现了Hermione的茫然,但他并没有多加评论。那一天对每个人来说都格外漫长。

就在她穿过大礼堂的大门时,她注意到了两位留在学校还没回家的Slytherin学生。

一位是一直跟在Draco屁股后面的那个四年级女生。但今天她却是和那位现在已经赫赫有名的Tandish Dodders在一起,下着棋,而且看起来她似乎非常享受对方的陪伴。但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却是那个女孩的T恤。

那是一件黑色,但有些褪色的,上面印着一个显眼的绿黄色'纽萃索肥料'标志的T恤。

Hermione实在很好奇,于是走上前试探地问道。

"Karen,是吗?"她问那个女孩。

那是个漂亮又俏皮的小姑娘,理着一头时髦的短发,长着一双大大的纯净的蓝色眸子。那个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急着把注意力从棋局上移开。她把一缕黑色短发拨到耳后,冷冷地看着Hermione,显然对于这位女学生会长叫不出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有些不以为然。

"事实上是Carmen。"

"你穿的T恤引起了我的注意,"Hermione继续说道。"在学校里应该要穿校服。"

Carmen的目光立刻比刚才热切了许多,尽管Hermione刚才那句话是指责。她挺起胸咧嘴一笑。"这是我父亲新开的公司。你不会在学期最后一天还惩罚我的对不对?"她转过头朝教师餐桌子的方向点了点,Flitwick教授和Hooch夫人正坐在那儿喝茶。

"他们都没说什么呢。"

Dodders的目光从他的棋子和涂抹了果酱的司康饼上移开。他脸上露出一个不逊的表情。

"你爸是做粪便生意的?"

显然这个话题对Carmen来首有些敏感。她的脸涨红了。"嗯,怎么说呢,不是每个人都有幸从死去的亲人那儿继承一大笔财产的,对吧?还有,那不只是'生意',那是一个'商业帝国'。"

Dodders耸了耸肩。"嘿,我父亲是那种很稀有的,需要工作赚钱养家的人。他在古灵阁工作。"他补充道,深怕她们不相信他说的话,还会想要进一步确认似的。

"你为什么问我那个问题?"Carmen把这个问题丢给了Hermione。

"哦,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不久前在,唔,另外一位同学身上,看到过这个标志。"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是Draco的棒球帽。谜题解开了。

"真的吗?"Carmen大笑了起来。"我每年都会给我们学院的杰出校友带一些礼品。当然啦,从来没人会穿。"她还是笑着,说明对于这种事情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从没收到过。"Dodders说。

Carmen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那都是我喜欢上你以前的事了。"她把注意力又放回到Hermione身上。"我真希望Sprout夫人能注意到那个标志。父亲一直想拿下霍格沃茨这个客户,但Hagrid坚持要从罗马尼亚进口劣质龙粪当做肥料。那个比较便宜,没错,但它们会吸走土里一半的养分—"

Dodders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司康饼。"我们能不聊肥料的事儿了吗?我在吃早饭,还有轮到你下棋了。"

"这叫早午餐。早餐时间早过了。"Carmen拨了拨她那颗正在打鼾的主教,走出她下一步棋。"将军,Tandish。"

"不可能就将军了!"Dodders号叫着。"才走了八步而已!"

就在Dodders埋怨着检查棋局的时候,Carmen对Hermione说,"对了,你有看到我们的男学生会长吗?他一个月前从我这里没收了一盒粪弹,我想要在他离开学校前拿回来。"

Hermione皱了皱眉。"没有,事实上我从…嗯,两天前,就没有看到过他了。"

仔细想想这其实很奇怪。她可以肯定Blaise还没有离开学校,如果他走了的话McGonagall教授一定会告诉她的。还有,Blaise可不像Draco,他从来不会不告而别。

"他一定还在学校里。"Hermione肯定地说。要知道这的确是一座很大的城堡。

Carmen皱了皱鼻子。"如果你见到他,请告诉他我想要拿回我的粪弹。我家里还有三个兄弟,这个暑假又很漫长,你懂的。"

Hermione的嘴角微微牵起。"我会告诉他的。"

在她准备回到Gryffindor塔楼前,Hermione朝着一脸严肃阅读着预言家日报的Flitwick教授和Hooch夫人挥了挥手。


[i] 译者注:number two 是英语中用来表示男士理发短发长度的一种,一般分为八档,number one to number eight从一号到八号。一号为最短,相当于1/8英寸,八号为最长,相当于一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