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消失柜

一个星期后

德拉科仰面躺在床上,盯着黑暗的床顶。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克拉布和高尔有节奏的鼾声和咕哝声。他知道现在一定三点多了,但他无法闭上眼睛。他整晚都是这样。他只是一直盯着黑暗,思绪连篇。

这星期他又去了消失柜那里三次—有两次是在所有人睡着以后,还有一次是在最后一节课和魁地奇训练之间,金妮当时要复习O.W.L.s,而布雷斯…忙着利维娅·里尔登。他只花了几个小时,就试完了博金列出来的所有比较简单的咒语,然后又试了他能在戈沙克的魔咒课本和弗立维的补充材料里能找到的各种修补咒。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进展。

每次尝试后,他都用苹果来测试消失柜:他很容易就能把它们带出大礼堂,不会引起任何怀疑,它们光滑的表面上有任何损伤都会很明显。他想让水果完全消失,因为这意味着它可能会在另一端重新出现,他可以安排博金把它送回来。但是,有两次他重新打开柜门,发现苹果少了一大块。有一次,苹果下面出现了深深的圆形凹痕,还有一次,它枯萎成了一种怪诞腐烂的黑色。有几十次,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呼了口气,将随意搭在腰间的被子掀开。简单的咒语就是:简单—太简单了。如果其中有一道能解决问题,博金早就有办法亲自动手了。不,他必须继续按照博金的列表,试试更复杂的。

在他身边,依偎在他肩头的金妮微微动了动。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赤裸的皮肤温暖地贴着他。

他干脆利落地将胳膊拿出来,下了床。

两个半小时后,他在有求必应室里踱步,消失柜高高地矗立在他面前,他将博金的那张纸紧紧攥在左手里。他没有一点进展。纸上接下来的四道咒语十分复杂…光是魔杖的动作,他就花了很长时间才从老头那堆乱七八糟的箭头图中辨认出来。再往下的一些咒语他甚至都不认识。他需要用几周的时间去学习和熟练,如果不用几个月的话…

德拉科坐在旁边一把摇摇晃晃的旧木椅上,焦虑地用手掌搓着脸。他应该回宿舍。他很疲惫—此刻再做任何尝试都没用。如果金妮醒来时他不在,她会问他的。

如果他告诉她真相,她会如何反应,他对此不抱任何幻想。她不会理解他的父母—她一直憎恨他们—她会像往常那样告诉他,她不需要保护。她会让他去做她做过的事—去找邓布利多,把一切都告诉他,任由波特和该死的凤凰社摆布。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如果他拒绝,她会将这视为背叛。他知道她会的。他觉得胸口发紧,绷紧了下巴。

所有人都认为波特的人生很艰难,他刻薄地想。他们错了;波特的人生确实很危险,但并不艰难。它很容易…简单。在疤头眼中,一切非黑即白。所有东西都可以简单地分类:好与坏,对与错,没有模糊的中间地带。他不需要应付矛盾的忠诚,永远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这并没有让他成为英雄。说真的,他嘲弄地想,波特唯一的英勇行为就是他还没有逃跑,而德拉科更倾向于把这归结为愚蠢。

他突然觉得十分疲惫。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五点?六点?他的视线在打转,他闭上了眼睛—梅林,眼睛一直这么疼吗?他把脸埋在了手掌里。

他真应该回宿舍了。他模糊地感觉他忘了什么东西…

他还没想完,就睡着了。

"他到底在哪儿?"布雷斯对着房间说,用力关上了储物柜的门。

"梅林,扎比尼,冷静点。"金妮回答。她把衣服塞进自己的储物柜,使劲拽了拽马尾辫的末端,让橡皮筋紧贴着脑袋。"他会来的。"

"可他现在在哪儿?"他质问道。

金妮耸了耸肩,竭力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她安慰地顶了顶他的肩膀。布雷斯很少对什么事情这么沮丧,尽管他完全有理由这样—比赛十分钟前就应该开始了,他们那该死的找球手却不知所踪—他们都知道,他这么激动根本打不好比赛。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打不好,她苦笑着想。她呼了一口气,尽力压下心里越来越不安的感觉。她今天早上醒来时,德拉科没在床上。她的身边很冷,这意味着他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没有人看见他离开宿舍,吃早饭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她咽了口唾沫。总而言之,他失踪了。他可能在任何地方…

该死,为什么德拉科不见的时候,她总是想到他可能受重伤或死亡?他可能提前下楼吃早饭,然后去了图书馆或其他地方,他也许忘了时间。

她强迫自己转向布雷斯。"他可能去擦他的扫帚了。"她故意说道。

这使他笑了起来。"你这个双关语真蹩脚,韦斯莱。我还以为我把你教得更好呢。"

她满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就在这时,霍琦夫人将脑袋探进了更衣室。"扎比尼,"她厉声说,"我说了马上。不能再拖了。"

"操。"她离开后,布雷斯咒骂道。

"来吧。"金妮把横扫七星扛在肩膀上,带着他走出房间。其他队员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他们站在霍琦夫人面前时,斯莱特林看台爆发出一阵欢呼。

"很高兴你们加入我们。"拉文克劳的队长讽刺地说。

布雷斯对他做了个粗鲁的手势。金妮回头看向城堡,有点希望能看到德拉科走下台阶。

"你刚才不是说他会来吗?"布雷斯在她耳边问道。

她咽下焦虑,看着他的眼睛。"没别的办法了,"她回答说。"让厄克特代替我。"她补充道,知道他想让她当找球手。

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点点头,示意厄克特从替补席上过来。他看了一眼拉文克劳们。"你觉得你能打败张吗?"

金妮朝他扬了扬眉毛。"拜托。"

他笑了起来。霍琦夫人警告地吹了吹哨子。当他们骑上扫帚时,他发出了沮丧的声音。"可是那个混蛋到底在哪儿?"他在人群的喧哗声中大声说道。

"你为什么问我?"她叫道。"你才是那个应该管好他的人。"

"你是跟他上床的人!"他回答道。"我希望你昨晚很开心,因为我待会儿要杀了他。"

开始的哨声吹响了,金妮笑着飞上天空。布雷斯立刻从她身边飞走了。"请自便。"她在他身后喊道,看见他咧开嘴笑了。"请自便。"她低声重复道。她发出沮丧的声音。"该死,德拉科…"她喃喃道,布雷斯已经听不到了,她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焦虑和恼火。

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不去想德拉科,开始寻找那抹金色闪光。

他们走到地牢的楼梯顶端时,德拉科刚好绕过走廊拐角。金妮立刻感到如释重负,重重地呼了口气。

"你到底去哪儿了?"布雷斯大声问道,用右手接住了他抛来抛去的鬼飞球。

德拉科立刻僵住了,她看到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该死。"他几步走到他们面前。"你们用了谁?"

"你以为是谁?他根本不听命令。我们很幸运,韦斯莱在他搞砸之前就抓住了飞贼。"他扬起眉毛。"你怎么回事?"

"克拉布和高尔的鼾声太响了,听起来像受伤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德拉科回答。他的回答很流畅,但语气似乎有些勉强,金妮注意到他垂在身边的手指格外僵硬。他在撒谎。"我睡不着,就去了有求必应室。"他翻了个白眼。"睡过头了。像个傻瓜。"他看着布雷斯的眼睛。"对不起。"

布雷斯的眉毛扬得更高了。他抿紧嘴唇,打量着德拉科。他显然也不相信。但是,在漫长的几秒钟后,他只是耸了耸肩。"如果你是别人,你早就被踢出球队了。你应该庆幸你比厄克特更容易忍受,你这个混蛋。"他把鬼飞球用力塞进德拉科的怀里,强调着他的话。

"不是所有人都比厄克特更容易忍受吗?"德拉科若有所思地说。

布雷斯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勾起嘴角笑了。"这不是什么高档俱乐部。不用写信告诉你妈妈。我要去洗澡了。"他补充道。他一步两级地走下楼梯,在下面的楼梯平台上转过身来。"打得好,韦斯莱。"他刻意地说,朝她点点头,最后瞪了德拉科一眼。布雷斯消失在公共休息室入口时,德拉科翻了个白眼,轻声笑了。

金妮转身看向他。"那个故事真是胡说八道,连高尔都不会相信,更别提我和扎比尼了。"

他僵住了。"我睡过头了。"他重复道。

"因为克拉布和高尔的鼾声太响了。"她怀疑地说。

他阴郁地笑了一声。"是的。他们在打呼噜,我就去了有求必应室,结果睡过头了。有什么不相信的?"

"现在我们已经确定,第三次也少不了胡说八道。"她回答道,将胳膊抱在胸前,对他扬起眉毛。

"梅林,金妮,你什么时候开始盘问我了?"

"扎比尼没有,所以—"

"也许你应该试试。"他厉声说道。

她冷静下来,眉毛扬到了发际线。她一直在半开玩笑;既然她知道他安然无恙,她就不像今天早上那么生气了。她没料到他会这么戒备。"德拉科,怎么了?"她直截了当地问。她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胳膊,但她还没碰到他,他就躲开了。她把手收了回去。

他振作起来,用力搓了搓脸。"没事,金。"他坚定地说。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她的眼睛,安慰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只是太累了。"

她指责地看着他,但他没有移开目光。她叹了口气,最后一次追问道:"德拉科,如果有什么—"

"没有。"

"好吧。"

他们陷入了沉默。德拉科再次转过身去,金妮一直盯着他的侧脸。

"你知道我不明白的是什么吗?"过了一会儿,他说。

"什么?"

"波特为什么不离开。"

她扬起了眉毛。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答道:"我问过他这个问题。"

"然后?"

"他问我是不是指—他为什么不逃跑?"想起这件事,她露出一丝笑意。但是接着,她皱起了眉头。哈利并没有真正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一些隐晦的话…"他不能。"她若有所思地说。"这是他的原话。他必须完成它。"

德拉科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他问。

"我不知道。"她慢慢地回答。"就好像他别无选择。"

两个月后,四月中旬

"金妮?"

金妮正百无聊赖地翻着草药学课本,她抬起头来,哈利站在不远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在—"他继续说道,回头看了看他刚走出来的格兰芬多肖像画洞口。"你不是在找我吧?"

她咧嘴笑了。"别自以为是了,波特。"她在小石头壁龛里给他让出地方。"不是,"哈利在她身边坐下后,她继续说道,"我在等纳威。我们今晚要去温室。"她做了个鬼脸,拿起腿上的书,让他看书名。"他在帮我学习草药学。O.W.L.s要到了。"

"啊,没错,"他赞同地点了点头。"要小心。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

"我听说伟大的哈利·波特被一株毒牙天竺葵打败了,"她取笑道。她把腿收到座位上,好避开他的飞来一腿。"喂!别这么输不起。"她笑着说。

"我要告诉你,只咬了一小口,非常感谢。"他笑着回答。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他们都是那么说的。失败也不丢人,哈利。"她补充道,同情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他哈哈大笑。"相信我,如果罗恩在象棋上挫了我六年的锐气教会了我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个。"

金妮将膝盖抱在胸前,放松地靠在身后的墙上。她心满意足地呼了口气。她真想念这样。她和哈利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好好聊过天了。担任魁地奇队长,忙着与邓布利多碰面,让他比平常更加忙碌,而她忙着复习O.W.L.s,和德拉科在一起…

如果她诚实一点,就会意识到,她一直在躲着他。不是很刻意,只是…她没有特意去找他。她意识到,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和德拉科在一起了,不知为什么,她害怕这种谈话。到处都是流言蜚语,想到哈利可能听到的故事,她做了个鬼脸。但是像往常一样,她、德拉科和布雷斯没有向任何人证实或否认任何事情。她知道她没什么可羞愧和内疚的,但她忍不住会想起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会,她坚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

"罗恩在哪里?赫敏呢?"她最后问道。

他发出了沮丧的声音。"哦,还在公共休息室里。"他说,指了指肖像画洞口。他翻了个白眼。"幸好我还有—"他看了看手表,"三分钟就要和邓布利多碰面,所以我逃出来了。不幸的是,里面的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了。"

她扬起了眉毛。"我以为他们和好了,在罗恩和布朗…"情人节过后的一个星期里,所有人都在谈论三把扫帚外面大吵大嚷的分手。"…结束之后。"她说。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哦,梅林…他们不是在互相啃脸吧?"

他笑了起来。"没有。他们只是在争吵。"

"所以事情还没恢复正常?太糟糕了。"

他看了她一眼。"对罗恩和赫敏来说,正常就是争吵。"

她咧嘴笑了。"讽刺的是,他们有几分天生一对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说。"只是时间问题…"

"然后他们就会把对方的脸啃掉。"哈利赞同道。"我知道。"

"如果真那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我猜你会有更多的空闲时间。"

他耸了耸肩。"找个新爱好?"

她想到了布雷斯和他那一连串女孩。"也许给你自己找个女朋友。"她不假思索地说。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与她想回避的话题太接近了,她看了哈利一眼,知道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金妮…"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她知道他要问什么,也知道他有权知道,但是—

"金妮!"她松了口气,露出笑容,看着纳威跌跌撞撞地从肖像画洞口走了出来。"对不起,我迟到了,"他继续说。"我不小心把魔杖碰到了沙发底下,我找不到—哈利!"他看见哈利坐在她身边,笑得更开心了。"我记得你说过你要—"

"是的。"哈利立刻说道,也冲他笑了笑。他站了起来。"我不打扰你们了。在温室里小心点,金妮。"他厚脸皮地说,沿着走廊离开了。

"尤其是在天竺葵周围?"她回答道。他笑了起来。她笑着转向纳威。

"准备好了吗?"他问。

"当然。"她回答,他们一起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苹果缺了茎,侧面少了一小块。

德拉科觉得怒上心头。火气冲上喉咙,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发出沮丧的声音,用力把苹果扔到墙上,发出一声钝响。他用手掌拍了一下右边的一张矮桌;那堆摇摇欲坠的东西里,有什么哗啦啦地落到了地板上。

他急促地喘息着,心在胸膛里狂乱跳动。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竭力想恢复镇静。没有用。博金那张羊皮纸上更复杂的咒语他已经试了一大半,什么都没发生。

很久之后,他终于放慢呼吸,抚平了外套。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一个雕花的小首饰盒,一顶精致的王冠,还有一沓泛黄信封—把它们放回桌子上,然后倒在旁边的椅子里。

他又看了一眼那些信封,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了另一个信封。是他妈妈寄来的,他今天吃早饭时收到的。不过纳西莎没有费心施保密咒语,而金妮就坐在他旁边。她已经知道有事发生了—与拉文克劳比赛后他说的那个故事,她一个字也不相信,他时不时发现她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他不能冒险让她看到信,发现他的母亲含糊其辞地提起他正在做的事情。

他看着羊皮纸。

亲爱的,

你好吗?你的来信减少了,这是不可原谅的,不过幸好你的姨妈一直告诉我。你应该知道,我联系了西弗勒斯。我没有告诉他细节,但我已经请他尽力帮助你。他有义务—实际上,他发誓—要这样做。我完全相信你,亲爱的,但他也许会有用。

要坚强。给我写信,给你父亲写信—你可以想象,你不愿提笔写信会让他十分不快。

她像往常一样,用花式字体在信下面签上了她的名字—纳西莎·马尔福。他突然奇怪地意识到,她从来不落款为"妈妈"。

这封信具有他母亲的书信的所有特征。担心,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反对—这次是因为他减少来信。关于他的父亲…他冷冷地笑了。他有一种感觉,卢修斯可不会用"不快"这个词。

但最有趣的是她说的关于斯内普的话。她的措辞很谨慎,让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让斯内普立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不知道他该作何想法。

德拉科最后又看了一遍信,然后将羊皮纸揉成一团,用咒语烧掉了。

但是这无关紧要。他现在不能去想斯内普,再说,一个魔药教授怎么会知道如何修理消失柜呢?

不会的,他想,逼自己继续想手头的事情。他全弄错了。这不可能只是机械故障。这对双生柜之间的联系并不像是一根被切成两半的管子。想要修复裂口,简单的焊接是不够的。还有别的地方有问题…与消失柜识别对方的能力有关…

他看了一眼手表。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半小时了。金妮很快就会结束和隆巴顿的草药课学习,他想在她回来之前回到地牢。

他用咒语点燃那只烂苹果,然后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他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绕过拐角—

"马尔福先生。"

他立刻停了下来。说魔鬼,魔鬼到。斯内普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像往常一样穿着漆黑的长袍。

"我希望你是要回地牢。"斯内普冷冷地说。"快宵禁了。"

"差不多吧。"德拉科也冷冰冰地说,"但是还没到。"他还有十五分钟。

"你刚才去哪了?"斯内普问。

"图书馆。"他随口说道。

斯内普皱起了眉头。"是吗?"他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也许那只是光线的把戏。"你知道吗,马尔福先生,"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你并不像你自己认为的那么鬼祟。"

德拉科僵住了,但他小心地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他紧盯着斯内普右肩后面的地方。斯内普是摄神取念师,但他从金妮那里得知,除了那些最熟练的人,目光接触是必不可少的。他还没决定要对斯内普吐露多少—到目前为止,他看不出向他坦白的意义—如果斯内普看出他的想法,他就完蛋了。"对不起,教授?"他问道。

"过去几个月里,扎比尼先生和韦斯莱小姐不在的时候,你一直…在这些走廊里游荡。你的目的地肯定不是图书馆。"

德拉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继续说道:"如果我能看穿你蹩脚的谎言,那么其他人也能。"

德拉科想到了金妮和布雷斯,但他只是说道:"就算我母亲直接把事情告诉别人,他们也捞不到好处。"

斯内普抿紧了嘴唇。"说得好,马尔福先生。"他承认道。"我们将省掉这种游戏。如果你能给我说说…你被要求做的事,那么我会像我承诺过的那样尽力帮助你。"

德拉科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教授。"他淡淡地说。"反正现在不用。"

斯内普看上去很吃惊。"你母亲让我相信,你处于困境之中。"他厌恶地说,总是充分克制的愤怒现在涌到了嘴边,仿佛得知德拉科失败也不会让他感到惊讶。

"你显然不如你自认为的那样消息灵通。"他说。

"注意你的语气,马尔福先生。"斯内普严厉地说。"城堡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处境有多严重。"

德拉科忍住了想尖刻反驳他的冲动。斯内普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明白黑魔王的恐怖,任务的压力,为他自己和家人感到的恐惧。但是金妮…这是斯内普不会—不能—理解的复杂问题。

"那么你会很高兴地知道,事情进展顺利。"他最后撒了个谎。"在没有你的情况下。"他等了一会儿,但斯内普似乎没想回答。"我应该回地牢了,教授。"他讥讽而清晰地说道。"我不想在宵禁之后外出。"

斯内普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德拉科从他身边大步走了过去。但是,当他转过拐角时,阴影里有人动了动。他猛地抬起头来。

"波特。"他嘶嘶地说。

"马尔福。"波特答道。德拉科几乎能看见他脑袋里的齿轮在转动,他不知道这家伙听到了多少。感谢梅林,他没对斯内普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冷冷地盯着他。波特畏缩了一下,但还是坚决地看着他。

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别管闲事。"

不过,他匆匆离开时,觉得十分焦虑。因为他可以告诉波特别管闲事…

但他知道他不会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