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从巨人王庭回来后,阿蒙因为遭受了远古秘辛的冲击而开始变得状态异常。
在巨人王奥尔米尔陨落、远古太阳神成为唯一真神后,巨人王庭一直是东大陆的禁地;甚至连在附近的白银之国聚居的人类,被神告知绝对不能靠近巨人王庭后,也从不在巨人王庭附近活动。——虔诚的信徒们自然不会违抗神谕。
阿蒙早就对巨人王庭的秘密垂涎已久;人类不可以进入巨人王庭,但不代表身为天使之王、造物主之子的祂无法进入。造物主的偏爱就是祂最大的倚仗。抱着这样的心情,阿蒙利用解密学者的能力解开了王庭的封印。
祂所看见的一切辉煌、神造物和感受到的古神余威暂且不论,祂可是早就听说过衰败森林的深处藏着巨人王奥尔米尔的秘密,而这正是祂此行最大的目标。
祂在衰败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因为不清楚森林里的路线,只好走哪是哪。衰败森林里静悄悄的,甚至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和王庭的黄昏一样,森林里的一切沉默在无言中。
在这种环境里,阿蒙能清晰地感受到林中残留的巨人魂灵和意志;虽然总体序列不高,但积少成多,还是让祂的潜意识受了点影响。
衰败森林的昏暗一成不变。不知过了多久,阿蒙突然感受到强烈的神性——这是属于真神的封印。祂迫不及待地走向神性的散发处。到了源头,在祂眼前的是一道屏障。这难不倒祂,阿蒙迅速解开了屏障,奥尔米尔于屏障留下剩余的一丝神性也就此溃散。
阿蒙看到屏障后是一块墓地,墓碑上用巨人语写着:父亲、母亲。笔锋粗糙。
阿蒙下意识判断这字是奥尔米尔自己刻的,因为祂感受到了强烈的古神意志;比刚才破碎的屏障里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父亲、母亲?"阿蒙喃喃,眼睛微眯,扶了一下单片眼镜。祂伸出手,掸掉墓碑上的灰尘,确认除了这两个单词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刻字。
有意思……祂一边想着一边蹲下身清理起坟墓上的杂乱。
终于,一口巨大的棺材呈现在祂眼前。
阿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棺盖移开,紧接着看到了令祂难以置信的一幕:
——墓中的两句骸骨,竟然只有普通人类大小,甚至不如那些人类和巨人混血后裔!
这,这是……阿蒙瞳孔骤缩,瞬间感觉头脑受到了重击,血液缓缓从七窍流出来……
……不,祂没有血液,流出来的是时之虫,一条条痛苦蜷曲的时之虫。它们在阿蒙本体受到古代秘辛的强烈冲击之后一条接一条流出来,好似灰色的人脑被挤碎成一块块,从阿蒙的额角、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里流出来;祂的手上也不乏翻滚痛苦着的时之虫。它们一根根掉在地上,掉入棺材里,然后好似掉进岩浆一样被迅速汽化、消失殆尽。
阿蒙开始有点失去清醒,理智告诉他要赶快逃离这里,所以祂也这么做了。当他逃出衰败森林后,面孔和身上某些部位已经变得千疮百孔,露出白森森的时之虫内在。
阿蒙惊魂未定。祂没有想到仅仅是实际窥探到了古神的秘密也会被如此强烈地反噬;当然,这和祂受了衰败森林的巨人遗志影响也有关。
巨人们的魂灵好似在怒吼,其中已奥尔米尔的烙印最强烈。而祂阿蒙即便是天使之王,也是无法承受一个族群加一个陨落古神的愤怒的。
呼……还好逃出来了。阿蒙习惯性地扶了扶单片眼睛,却看见自己的手部只剩下蠕动的、勉强构成手的形状的时之虫。
祂突感天旋地转——一下子失去过多时之虫的影响显现出来了:祂又回到了半失控状态。
"还是得找祂啊……呵。"祂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后者现在正在东大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休眠在尸骨教堂里。阿蒙知道教堂在哪里,但有一年没去拜访过祂的主人了。
一年前去找祂,发生了……什么?阿蒙的头脑不甚清醒,一部分记忆也因为时之虫的断裂而显得不那么清晰。
巨人王的怒吼还在似有若无地回响着,祂幻听见初代巨人们的疯言疯语,他们说着:"父亲……母亲……"
"父亲……?"祂眼帘半垂,喃喃道,"……不。哥哥……亚当。"
一阵大风吹过,阿蒙的古典黑袍倏地飞扬起来,露出袍子下苍白枯瘦的手和充满神秘符号的时之虫;如果此时附近有生灵,肯定会因为直面祂的部分神话生物形态而迸裂成肉块。祂转了个身,面朝北方,然后一瞬间就失去了身影。
东大陆北部某个小村庄外,一片森林中突兀地露出一片空地,空地中坐落着一座白色的教堂,其外形仿佛一具具骸骨拼接而成,但却毫无恐怖之感,反而充满了圣洁的意味。
村庄里来来往往的许多人路过这片森林,但没人注意到这座诡异的教堂,甚至这片空地他们也视若无睹。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一个拉着装满货物的驴车中年男人正准备出村,此时,他在村口的路上看见一个面生的青年男子。男子头戴黑色尖帽,身穿黑色古典长袍,右眼戴着一只单片眼镜,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来。
男子见他面生,正疑惑是谁,就看见他朝自己微微一笑,便想下意识也打个招呼;倏地,他感觉自己的理智都被抽空,眼前的石头路、手上的牵绳,变成了各种刺眼的颜色;他开始张牙舞爪,癫狂大笑,内心最大的恶念被放出,促使他渴望回家杀了待孕的妻子。
他回头,看见视线内的村民、他熟悉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他们也在张牙舞爪;有的甚至向他冲过来,他毫不示弱的上前与他扭打撕咬起来……
"你来了。"留着金色及肩长发的神父坐在教堂的长椅上,面色平静如水。
阿蒙面上仍然带着微笑,但此时他的面部僵硬无比,发梢掉出几条时之虫,在地上不停扭动。
金发的青年神父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手捧一本圣典,踩着布鞋朝黑发青年走去。
"你又接近失控了。"
"去了,一趟,巨人王庭。"
阿蒙维持着祂的僵硬微笑。眼中的疯狂却越来越盛。
"你是不是窃走了外面的村民的理智?"亚当又叹了口气,"我感受到了他们集体潜意识中的巨大波动。"
阿蒙一点点裂开了嘴,面颊里钻出几条时之虫:"不然我,在路上就,已,失控。"
亚当闭眼,摩挲着手上牛皮包装的圣典。
"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暂时把,你的理智、窃走。"
话音未落,阿蒙的手已经伸出黑袍,手上拿着一颗鲜活跳动着的心脏。
"哈哈……拿错了……"说着,祂低头端详起了亚当的心脏。
亚当神色不变,只不过动作由抚摸书封变成了用指甲敲打。
阿蒙的手掌心变成一条条时之虫,它们贪婪吮吸着心脏里流出来的血液。阿蒙的笑容霎时不再那么僵硬。"你的,血液,比你的非凡能力,好用多了。"
亚当继续沉默,眼眸睁开,怜爱地看着弟弟在吸食自己的心脏血。
阳光从教堂的门口洒进,如同给亚当镀了一层金辉,祂的眼眸里充满了慈爱,如同从天国降临人间的神使。哪怕祂的幼弟正在拿着他的心脏、用接近原始的残忍方法吸收里面的力量;祂只是手拿太阳神的圣典,轻敲书壳。
而神使对村中人们的苦难视若无睹。
祂眼看阿蒙渐渐恢复了清醒,后者慢悠悠地抬起头,面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但不再僵硬。
"还给你。"祂把心脏向亚当的方向一丢,已经开始颓然的心脏忽然消失了——它被"扔"回了亚当的胸腔里。
亚当抬手摸了一下胸口,宽慰地笑道:"还是这样舒服点。"
二人相对无言。阿蒙继续微笑,扶了扶单片眼镜,道:"还有一点非凡特性……"
说着掀开袍子,左手解开了裤带,手扶着瘫软的生殖器。
亚当了然,当即单膝跪地,头凑到阿蒙的生殖器前,伸出了舌尖。"——不,亚当。不要自作聪明。我只需要你给我下暗示:很快能勃起并高潮的暗示。"
亚当抬头,一脸了然。祂收回了淫荡的表情,继续一副圣女样子地拍拍衣服站了起来。祂把手掌轻放在阿蒙的太阳穴两侧,发动了非凡能力。
阿蒙的生殖器勃起了,祂左手瘦长的手指包围着柱身,上下撸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看着亚当在光滑如镜面的教堂地板上的倒影。
多么慈爱、多么善良的哥哥啊!把祂的心脏给了祂的弟弟、把伦理弃之不顾、把近在咫尺的人间地狱抛在脑后,亲爱的,哥哥!亚当、亚当,你总是自以为聪明,你是"作家",你是最高序列的"观众",但唯独面对我,你手上只有离经叛道、破坏伦理纲常的选择!你爱我吗?你爱我;你不仅爱我,还在爱中变得盲目,你唯一会对我发起的反抗就是战争。"情欲就是战争。"梅迪奇这么说过。战争!
阿蒙低低地笑了,手中的肉柱开始颤抖,马眼里涌出浓稠的精液,射在地上。从阿蒙的角度来看,精液正好覆盖了亚当的脸在地上的倒影。
"你的非凡特性。吃回去。"
亚当立刻趴在地上,全身如蛇般扭曲,臀部翘起来,这时连神父袍都掩盖不住祂骨子里的淫荡和忸怩。祂仿佛爱情中的下位者,伸出舌头,一点点把地上的白浊液体舔掉。
"你舔的很干净。"阿蒙笑道,这时祂早就系上了裤带。
地板崭新无尘,干净到仿佛在掩盖罪证。
"我的血如何?"亚当没有回答祂的调笑,擦了擦嘴角,边站起来边问道。
阿蒙怔住了。祂当时处于将近失控的边缘,哪有心思注意到血的味道?
"……很纯净,纯净得不像我的兄弟。"阿蒙耸了耸肩,嘴角的笑意更甚。
"呵,是吗……"亚当无奈一笑,转过身去,朝布道台走去。
"既然来到这里,不如休息一下罢。"亚当点燃了教堂中所有的蜡烛。
此时的尸骨教堂,仿佛处于礼拜中,圣洁的意味不言自明。
兄弟二人的扭曲,好似也在风中消逝。祂们无心理睬外面世界的集体疯狂,一个呈祷告姿势,一个玩弄着手里的死乌鸦。
兄弟二人坐在教堂距离最远的对角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