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是双胞胎!"

一个戴着墨镜、身着黑西装的男人在走廊上边跑边喊,直到有人用枪指着他,才立即停下脚步愣住了。

"别大呼小叫的!小心大姐头杀了你!"拿着手枪的另一个黑西装男人慌慌张张地说,"堂主的继承人不能有两个,堂娜·伊莎贝尔大姐头说,万一她真的生下了双胞胎,必须立即解决掉一个!这么秘密的事情你怎么能传出去呢混蛋!"

"解决掉?怎么这么残忍啊!我刚从产房过来,那对双胞胎兄弟看起来都很健康可爱,而且长得一模一样,无论谁都不会忍心分开他们的吧?"

"我也不舍得啊,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两兄弟正是因为太相似,日后肯定要争权夺利的,为了维护内部的稳定,必须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通常堂主的位置由年长者继承对吧?弟弟会被带走吗?"

"哼,这就不好说了,我觉得大姐头更喜欢弟弟的样子呢…"

"这样的话,哥哥就很可怜了啊。"

书房里的佳能CD机播放着吉他弹奏的法朵,书桌上叠起了好几本厚厚的相册,佩德鲁正坐在办公椅上翻看着其中的一本。相册里的黑白照片已经泛黄,他特意戴上黑色手套避免弄脏珍贵的照片,可是无意中一滴眼泪不小心落在了相册空白页面上,他赶紧用眼镜布擦掉。导致这个统治那不勒斯的黑帮堂主像女人一样掉泪的,居然是一张照片:画面中,一个将深棕色长发盘在头顶的美丽女性正坐在床上,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这对双胞胎无论五官还是神态都一模一样,区别他们的唯一方法是左边那个婴儿右眼下面有一颗泪痣。他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只存在于照片里,而对自己的双胞胎弟弟,自从刚出生就与其分开后,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才重逢,为了重拾那段失去的时光,他让手下收集了许多安东小时候的照片,闲着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悄悄地翻相册。尽管拍摄这些照片的时候佩德鲁从不在场,看着照片,他总能很清晰地看懂当时的场景以及安东的心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双胞胎心电感应吧。如果佩德鲁因为失去与家人共享的时光而落泪的话,那么此刻在另一个房间的安东说不定也在因为被青梅竹马甩了而哭泣着。仿佛觉察到什么,佩德鲁擦掉眼泪,离开书房,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来到隔壁的安东卧室。

昏暗的卧室里,唯一的光源是阳台外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一个逆光的黑影正偎依在阳台门框边。佩德鲁悄悄地走到自己的弟弟身后,轻轻地搂住了他。

"如果你要在这万家灯火中寻找那一盏只为你点亮的灯,那你就回头看看,这盏灯就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佩德鲁简洁的一句话,居然打动了这个失意之人,在他还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就被自己的亲弟弟吻了上去。接吻中,佩德鲁尝到了眼泪的咸味,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为失恋的替代品,他一向坚信真正的爱情应该是甜蜜的—他轻轻地推开了安东,托起对方的下巴,"安东,你又哭啦?我能体会你寂寞的心情,可是将自己的亲哥哥当作替代品是不对的哦。"

佩德鲁只是想用逗弄的语气表达自己的不满,没想到安东将此当作残忍的拒绝,伤口尚未愈合的心突然碎了一地,他恼羞成怒地推了一下佩德鲁,试图将他赶进卧室,然后将自己关在阳台上,但是佩德鲁却沉稳得像一块岩石,根本推不动。

"佩德鲁,我最讨厌你了!"安东只能涨红了脸,大声骂着。

"安东,冷静一点。"佩德鲁及时抓住那双敲打自己胸膛的双手,"我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我知道你被罗维诺甩…抱歉,不小心又提起了。我是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很需要人陪着你,但是你确定这么快就要开始新的恋情了吗?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如果你心急做了错误的抉择,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哦。"

"…既然你说是错误的抉择,那我亲你还真是错了啊。"安东忽然像气球泄了气一样,低下头变得无精打采。

"安东,你瞬息万变的表情真是好可爱呀~"佩德鲁微笑着,捏了一下安东红扑扑的脸颊。

"佩德鲁!"安东赶紧拍开对方的手,揉揉自己被捏痛的脸,双目圆瞪,一副快炸毛的样子。

"看到安东又有精神了,哥哥就放心啦~对了,来陪我看新到的电影VCD好不好?"佩德鲁双手合掌放在脸的一侧,眼睛笑得眯起来,试图向安东撒娇。

安东总觉得这样卖萌的表情别有用心,然而还是好奇地问:"什么电影?"

"克拉克·盖博的《那不勒斯之恋》,刚做成VCD就被系统弄到了片源,来和我先睹为快吧~"

一听到是主演《乱世佳人》的男主角的作品,安东立即来了兴致,脚步轻快地跟着佩德鲁来到观影室,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过了一会,安东说觉得口渴了,于是佩德鲁给两个人砌了茶。

"我说佩德鲁,这部电影名字不是《那不勒斯之恋》吗?怎么几乎都发生在卡普里岛呀?"

"呵呵,安东会像亚瑟一样吐槽电影呢。对了,亚瑟是我的英国特工朋友,他也很喜欢喝茶呢。"

接过佩德鲁递来的冒着蒸汽的马克杯,安东闻到一阵淡淡的甘草味,是一种彷如雨后森林里的落叶散发出来的沉甸甸的味道。

"这是什么茶?"

"香蜂草和薰衣草混合的茶,具有安眠的作用哦,看了电影就睡觉吧。"佩德鲁向他眨了一下翠绿色的眼睛。

安东吹了吹热腾腾的金褐色茶水,轻轻地喝了一口。"嗯,味道确实让人感到安稳又舒心,这茶是你自己调制的吗?"

"对呀,我很喜欢薰衣草,还收集了很多普罗旺斯的薰衣草产品哦。薰衣草有稳定情绪的功能,我觉得为人处事就应该沉着冷静,这样才能十拿九稳。"

"薰衣草呀…"安东又喝了一口茶,这回他品尝到了其中的成熟韵味,"确实很符合你的脾性呢。"

电影播放完毕的时候,安眠茶喝完了,安东也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嗯…佩德鲁,你说这电影结尾怎么还是在卡普里岛呀?…我也好想去卡普里岛…"安东话还没说完,就将头靠在佩德鲁的肩膀上睡着了。

"…卡普里岛吗?"佩德鲁拉起沙发上的一张毛毯,给两个人盖上,然后平躺下去,让安东伏在自己的胸口,也跟着熟睡了。

也许是薰衣草的催眠效果,安东终于自失恋以来睡了一场好觉。他梦到自己枕在软绵绵、会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上,聆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像还是胎儿的时候被暖暖的羊水包围着一样有安全感,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孤独一人,在出生之前,他的双胞胎兄弟就一直陪伴着他一同睡在母亲的子宫里。在梦中,他感到哥哥的存在,他觉得自己仿佛找回了生命中的另一半,那样舒适的完整感让他久久不愿醒来,纵使阳光照射到他的睡颜上,哪怕是有人将他抱了起来。

终于,在一阵颠簸中,睡足了的安东睁开了亮绿色的圆眼睛。

"早呀,安东~"

他看到佩德鲁正微笑着在自己头上道早安,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在逆光中看起来温柔又美丽,能在这样的景象中醒来让他感到了幸福,不禁也微笑着回答:"早安,佩德鲁。"

"啊呀呀,我的宝贝弟弟笑得好甜好可爱~"佩德鲁看起来更开心了,又将双手合掌放在脸的一侧试图卖萌。

安东瞬间清醒过来,发现被像小孩子一样逗弄了,变得满面通红。"我只是比你晚出生几分钟,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对待啦。"

"可是我真的很想照顾安东呀~特别是在你熟睡的时候,居然被人搬上船了还睡不醒,如此毫无警戒之心,这要我怎么放得下心呢?"

"船上?!"安东吃惊地迅速坐起来,环顾四周后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艘游艇的船舱中,透过圆形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蔚蓝的地中海。"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船上?!"

"别慌张呀,安东,哥哥不会把你卖掉的啦。因为你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我就没有叫醒你,我们现在正坐在前往卡普里岛的私人游艇上呢~"

安东难以置信地跑出一层的船舱,顺着梯子爬到二层敞篷的船顶上,一阵柔和的海风吹来,画着四大海洋共和国纹章的旗帜在船头迎风飘扬—佩德鲁说的没错,他正乘着游艇在海上航行,回头可以看到远处三角形的维苏威火山,而在船的正前方,是一个蛋糕形状的岛屿,那正是昨晚他和佩德鲁在电影里看到的卡普里岛。

其实卡普里岛离那不勒斯不远,乘船一小时便可以到达,但是从前单身的安东对这种适合情人约会的浪漫岛屿不感兴趣,只来过一两次。何况由于近年受到好莱坞电影的影响,南意大利成了有钱的美国人心目中的度假天堂,纷纷涌来投资建设,在卡普里岛修建了许多豪华别墅,虽然这对那不勒斯经济发展大有帮助,却破坏了美丽小岛的宁静。

安东看到不少从小岛驶出的船只,便回头问跟上来的佩德鲁,"夏天来了,一到周末游船就很多呢。"

"确实如此,不过这些游船都载着游客们离开卡普里岛,而且这个周末将不会有其它船只靠近卡普里岛哦。"

"为什么?"安东歪着头问。

"因为卡普里岛被我们包下了哦,这样安东就可以在岛上尽情地放松身心,忘却失恋的忧伤啦~"佩德鲁的笑容变得比夏日的骄阳还灿烂。

"佩德鲁,我是很感激你给我的这个惊喜啦,可是承包热门旅游地的各种手续不会很麻烦吗?"安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会很麻烦哦,要好好利用系统的权力呀,再说,有克里斯那样的得力手下,只需半天时间就把一切安排好了。"

"哦,又是克里斯呀?"安东想到被称为系统里的头号杀手、美丽又无情的克里斯,就不禁打了个冷颤,"如果从前我做堂主时,二把手的蒂亚戈也像克里斯那样得力,我就可以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放心吧,现在哥哥和你共同管理系统,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我们哦。"佩德鲁拍拍安东的肩膀,"快看,卡普里岛就要到了呢。"

尽管卡普里岛从空中俯视是一条鱼的形状,从海上的角度来看,就像一个巨大的圆形蛋糕,边缘都是难以攀爬的悬崖峭壁,神奇的是在蛋糕顶上却修建有许多别墅甚至城镇,不得不佩服古代住在岛上的南意大利人的勇气和坚毅。正是这样险峻的地形,荷马在《奥德赛》中将卡普里岛写成塞壬妖的岛屿,用大自然的美貌诱惑迷航的船员,将他们困在步履维艰的山区里。

大部分船只都会在岛屿北边的海湾停泊靠岸,然而佩德鲁和安东的游船到达海港的时候,码头已经变得静悄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站岗。

安东走下游艇,伸了伸懒腰,正要问佩德鲁他们的住宿安排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对他们说:

"堂佩德鲁,堂安东尼奥,欢迎来到卡普里!在你们登岛游览之前,请考虑一下乘坐鄙人的小船到蓝洞一游吧,因为今天天气晴朗,下午之前能在洞里看到蓝光的可能性会很高哦,但是再晚一点就很难说了呢。"

"蓝洞?就是电影里男女主角游泳的那个洞穴吧!佩德鲁,我们要不要赶快去看看?"安东兴奋地露出猫样的笑容,满心期待地看着佩德鲁。

"我也是这么想的,能赶上蓝洞的最佳观赏时间真是太好了呢。"佩德鲁毫不犹豫地和安东上了小汽艇,因为他们的大游船不适合开进蓝洞里面。

蓝洞果然和电影里的一样充满了神奇的蓝光,可是洞内太阴冷,安东突发奇想,决定还是将小船开到外面捞章鱼更好玩,顺便也能为晚餐提供新鲜食材。

"捞章鱼?"佩德鲁问。

"对呀,小时候我经常带着罗马诺到海里捞章鱼呢,根据我的经验,这片浅绿色的海域肯定有章鱼,你们等等,我去去就来。"未等佩德鲁回答,安东直接脱掉衣服,只剩下一条裤衩,然后从小船上跳入了海中。

佩德鲁扶着船舷,低头看潜入海中逐渐消失的安东身影,仿佛自己也一起潜水了一样摒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海水。

不到两分钟,安东又浮出水面,这时候佩德鲁才跟着深呼吸了一口气,赶紧伸手把安东拉到船上。

"呼哈!水里果然有一条大章鱼呢,太好了!"安东朝佩德鲁笑着,湿漉漉的头发往他脸上滴水。

"所以说,你把章鱼捞上来了吗?"佩德鲁上下打量半裸的安东。

"与其说捞上来,不如说它主动缠着我呢!"安东从自己宽大的四角裤衩里掏出一根章鱼爪,可是剩下的爪子与他掰手腕,怎么样都不愿意从裤衩里出来,"咦,好像有点难缠呐?"

佩德鲁见状,顾不得船夫的存在,连忙脱掉安东的裤衩,果然一条像猫一样大的章鱼正缠在安东胯部,长长的触手绕住他的腰身和臀部。佩德鲁双手抓住章鱼的八只爪子,一口气将其从安东身上扒下来。"要摆脱缠住的章鱼,扯它的头部是没有用的,只能扒它的触手。"佩德鲁一边说,一边把大章鱼塞进水桶里盖起来。

"这个常识我是知道的啦,可是刚才鸡鸡被缠到了,一慌张就乱了手脚…"安东提起裤子,脸变得像番茄一样红。

佩德鲁想起刚才在混乱中与章鱼抢夺弟弟的贞操的时候,确实摸到了滚烫的柱状物体,然而章鱼这样的冷血动物是不可能有温度的。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前堂主身上居然发生如此羞耻的事情,佩德鲁恨不得找个地洞带着安东一起钻进去,但是他仍然故作镇定地问,"那么,你没有受伤吧?"

安东摇摇头,"没有,从前我也这样被缠过,也许我是容易被章鱼缠到的体质吧,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总是能够轻易地捞到章鱼呢!可是…这回我感到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你确定没受伤吗?"佩德鲁担心地凑上前,低头看安东的番茄图案裤衩,胯部有明显的凸起。

"啊,别又扯我裤子啦!"看到佩德鲁的双手又伸向自己的腰部,他条件反射地向后退缩。

但是佩德鲁依然果断地拉开了安东的裤子,看到弟弟的生殖器还在,而且是半勃起的状态,精神抖擞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

"都是因为你,刚才被你碰了一下鸡鸡,就变得敏感起来了…"安东羞得满脸通红,用双手紧紧捂着脸。

佩德鲁微笑着拍拍安东的肩膀,给他披上一条大毛巾。"你没事就好,我们赶快回码头去吧,哥哥今晚就把这条章鱼切成碎片,做成美味的食物与安东分享哦。"

如果这时候不是船夫刻意开大了马达声,背过身去,假装听不到两兄弟对话的样子,说不定也会落得和章鱼一样的下场吧。

回到卡普里海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正在码头等着佩德鲁和安东,但是安东摇摇头说:"我们可以坐缆车到镇上吗?我想慢慢了解这座岛屿。"

佩德鲁笑着把他带到码头附近的缆车站,空无一人的缆车敞开着车门,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上车。

缆车缓缓向上开动了,穿过好几栋小屋,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在缆车后方可以清晰地看到海港和蓝色的地中海,下方则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这时,安东从放在座位的大背包里拿出一把吉他。

"这是你从跑车上拿来的吧,原来是吉他呀。"佩德鲁点了一支烟,向坐在对面的安东吐了一口白雾。

"对,我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做了,所以特地坐了缆车。"安东将带子挂到肩膀,吉他架在翘起的二郎腿上,稍微用细长的手指撩拨琴弦试了一下音,就熟练地用那不勒斯语弹唱了起来:

Tu vuo' fa' ll'americano

mericano, mericano...

ma si' nato in Italy!

sient' a mme: nun ce sta niente 'a fa'

ok, napulitan!

tu vuo' fa' ll'american

tu vuo' fa' ll'american!

听到是《那不勒斯之恋》的插曲,佩德鲁取下香烟塞到安东嘴里,换做自己唱了起来,这回他唱的是英语:

You wanna be Americano,

'mericano, 'mericano:

You were born in Italy.

Don't you know it's not

New York City

O'Kay, Napolita

You wanna be America,

You wanna be America!

"不懒嘛,没想到你的英语唱得这么好。"曲毕,安东拿下香烟又塞回佩德鲁嘴里。

"跟我的英国朋友学的呀。安东唱歌才好听呢。"佩德鲁满足地吸了一口烟。

"他叫亚瑟对吧?"安东努努嘴。

佩德鲁面无表情地看着安东,过了好一会笑容才回来:"你不会嫉妒了吧?"

"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他,怎么会嫉妒呢?"他赶紧红着脸否认。

"呵呵,安东的反应好奇怪呀。听好了,"佩德鲁突然收起笑容,伸出一只手咚的一声压在安东左肩后的墙壁上,凑上去给对方造成一种压迫感,眼中露出锐利的绿色光芒,"无论我在外面有多少情人,我的双胞胎弟弟只有你一个,谁都比不上我们的亲密关系,明白了吗?"

"…嗯。"安东乖乖地点了点头。等佩德鲁把手收回去之后,他才发现缆车的铁墙凹了一块下去。

缆车将他们送到山上的小镇,这里相当于蛋糕的顶层,由于垂直的悬崖峭壁不适合建房子和游览,通常人们在蛋糕下层的海港登岛后,就直接上到顶层,这里除了小镇,还有许多别墅,遍布整座小岛。

缆车站前就是小镇里最大的广场,虽然只有两三百平方米,种着三角梅的露台那边可以看到下面的山谷和远处的地中海,视野非常开阔,让人心旷神怡。

"佩德鲁,我们的别墅在哪里呢?"安东问。

"有点远,步行需要四十分钟,不过要欣赏沿途风景的话,徒步是最好的办法。你把吉他留在缆车站就好,会有人帮我们送去别墅的。"

即使没有其他游客,镇上的商店依然开着,佩德鲁随意从一家店里拿了两顶草帽和几瓶饮料,就和安东上路了。

他们一路向小岛的东边走去,不到十分钟就走出了小镇,房屋变得越来越稀疏,不过沿路都有别墅和村庄。他们路过一家名叫帕兹埃拉的酒店,是好莱坞著名女影星伊丽莎白·泰勒曾经下榻的地方。此外,还有各色各样的漂亮别墅,有一座别墅门前挂着"出售"的字样,院子里是修剪得平整的绿色草坪,摆放着一排沙滩椅面向山下美丽的大海,这让安东有点想购买的冲动。

"呵呵,我们的别墅要漂亮多啦。"佩德鲁总是能读懂安东的想法。

他们又经过另一座别墅,这时候,安东停下了脚步,站在种有夹竹桃的绿色铁门前,仰头看画着彩色图案的门牌。佩德鲁也凑上前看,原来门牌上写着"Romano"的字样,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姓。

"罗马诺…"安东小声念着青梅竹马的乳名,眼中露出一丝忧伤。

佩德鲁站到他身后,轻轻朝他耳后插了一朵红色的夹竹桃花:"小心哦。"

"什么?"安东一回头,花朵落在肩膀上,被捡了起来。

"别总是在我面前提起旧情人的名字,哥哥也是会嫉妒的呀。"佩德鲁走到安东前面,继续前进的道路。

安东低头看着手里的花,低声自语,"小心—这是红色夹竹桃的花语吧。你不让我嫉妒亚瑟,却反过来警告我,你真是太霸道了,佩德鲁。"

"嗯?"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安东急忙摆摆手,将花插在自己白衬衫的口袋里,跟了上去—他依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佩德鲁。

不知不觉地,他们不再看到有房屋,而是沿着林间小道朝树林的深处走去。

"佩德鲁,还有多远呀?"走在树荫下,安东摘下草帽当扇子扇,顺便问佩德鲁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你看,就在路尽头哦,已经到啦。"

果然,路尽头出现了一栋白色的新古典风格洋楼,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上是立着好几个希腊柱子的门廊。洋楼看起来很优雅,但是更引人注目的是三面环绕房子的无敌海景。房子正前方的露台是一个裸体小男孩的雕像,午后的树荫将他遮挡在阴影中,黑色的轮廓反衬他身后蔚蓝色的海洋与翠绿色的高山。安东好奇地走近这座雕像,想起卡塞塔王宫花园的雕像以成年女性居多,然而这座小男孩雕像摆放在如此中心的位置,仿佛别墅的设计者有着与众不同的观念。

"这栋房子名叫吕西斯别墅,是1905年某位被流放的巴黎男人修建的,当然,现在被我买下来了。"佩德鲁带着安东走到男孩雕像后面,下面还有一大片花园。

"吕西斯?"

"这个名字取自苏格拉底对话录《吕西斯》,表达了那个巴黎人对爱情的看法。"

"什么看法呢?"

"你转身看看门廊上的拉丁语。"佩德鲁拉着安东的肩膀转过身,指着那排淡淡的雕刻文字念道:"AMORI ET DOLORI SACRVM."

"什么?"安东一脸迷茫的样子。

"啊,抱歉,我忘了你才小学毕业。"

"拜托,佩德鲁,虽然我不像你在科英布拉大学正儿八经地拿了学位,我被前堂主收为养子后也接受过一段时间的高等教育呀。这段拉丁语难不倒我,让我看看…嗯,字迹不清,算了,还是你翻译一下吧,佩德鲁。"

"这句话的意思是,献给爱与悲伤的神殿。苏格拉底在《吕西斯》里谈论了男人之间的同性爱恋,提到了爱者与被爱者,就像《伊利亚特》里的帕特洛克罗斯与阿基里斯那样。"

"这样啊,他两是什么关系呢?"

"正如奥斯卡·王尔德解释的那样,他们是年长者与年幼者,年长者有着经验与智慧,而年幼者有着青春与美貌,互相吸引、互相促进。"

"这样啊。"安东口头敷衍着,此时却完全被周围的美景转移了注意力,根本没心思听佩德鲁的高谈阔论。他走下花园里一个伸向悬崖的白色楼梯,尽头是一个伸展出去的圆形小亭子。"我突然想起坐船来的时候,有看到小岛左边的悬崖上有一栋白色的房屋,应该就是这栋别墅吧?从海上看还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啊,居然修建在这样的悬崖上。"

"没错,正是处于如此险峻的位置,才能产生让人五体投地的震撼美感,就像米开朗基罗的terribilità,以及埃德蒙·伯克的sublime…怎么又是一脸迷茫的表情呢,安东,有空应该多读点书,作为堂主可不能脑袋空空哦。"佩德鲁使劲用手指撮安东圆圆的脑袋。

"别总是又打击又讽刺我的,不是说好来卡普里岛放松心情的吗?"

看到安东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种爱怜感促使佩德鲁从身后搂住弟弟的细腰,将其推到亭子低矮的围栏边上,一瞬间安东还以为自己要被推出亭子,掉落到山谷里,这让他不禁惊叫了一声。

"被吓到了呀?"佩德鲁让他双手扶着围栏,而自己紧紧贴在身后,用胯部使劲顶着安东的翘臀,让其被自己和围栏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你看看眼前的景色,是不是感到了危险?"

安东看到正前方远处高耸的墨绿色山脉,下面是有着密密麻麻白色建筑物的卡普利海港,右边是宝蓝色的地中海,而正下方是垂直的万丈深渊,更可怕的是佩德鲁正在身后压迫着他—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海景漂不漂亮呢?"

"漂亮。危险又漂亮。"安东坦诚地说。

"没错,世上最崇高的美就是这样的美,她让你不仅仅是喜欢,还要让你产生畏惧和崇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修建这座别墅的巴黎男人懂得欣赏这样的美,所以他在那样保守的年代不顾一切地选择与他心爱的男孩在一起。同性恋属于违法犯罪,然而这样的爱情越是危险,越是美丽。"

"我觉得那个巴黎人的选择很正确呀,为了爱情,违法犯罪这点危险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如果你将来要面对的爱情,甚至比同性恋还要危险许多的话,你有没有为此纵身跳下万丈深渊的勇气和决心呢?"

"如果对方是罗马诺的话,我死也愿意呀…"

"你又提起他的名字了呢。"佩德鲁拿起插在安东胸口的红色夹竹桃花,然后插入安东双唇让他含住,"小心含好了,夹竹桃有毒,别吞下去呀。"

安东圆亮的金绿色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佩德鲁,对方半眯起眼睛,邪魅一笑。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牛仔裤拉链被拉开,瞬间连同内裤一起被扯了下去。"嗯!"安东含着花,只能闷哼一声表示抗议,而且因为说错话自觉惭愧,不敢将花朵吐出来。

佩德鲁的一只手准确又迅速地握住了安东悬挂在双腿之间的阳具,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安东的腰身,让他与围栏拉开一段距离,从而更紧密地贴在身后自己的怀里,而安东由于害怕从悬崖上摔下去,双手一直紧紧地握住围栏。

"安东好可爱呀…"佩德鲁凑到他耳边,用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吐着略带烟草味的热气。如此温柔的赞美,让安东感到一阵电流忽然传遍了全身,酥麻感让他软弱无力。

看到弟弟卸下防备,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着,佩德鲁便得寸进尺地开始套弄那根半勃起的阳具。因为是双胞胎的关系,触摸中,佩德鲁感到安东的分身与自己的手感一模一样,这让他不用试探就能抓住安东的敏感点,果然,安东立即就被他控制住了,他通过似有若无的碰触持续架起悬念,有时候突然捏一下最敏感的地方让其差点达到高潮,但是又适可而止地放开。

"呜…"安东拼命地摇着头,不断流下的唾液沾湿了含着的夹竹桃花,泪水迷蒙了他的双眼,然而他被困在围栏和佩德鲁的身体之间,眼前就是万丈深渊—他根本无处可逃,他知道自己在佩德鲁怀里失禁地颤抖着,脆弱得犹如风中之烛,除了投降,他别无选择。

"安东,我要你永远记住—眼前这片美丽得令人窒息的景象。"佩德鲁再次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手里捏着他的敏感点加快了套弄的节奏。

很快在呜咽声中,安东达到了高潮,瞬间,他眼前的景象仿佛加了夹竹桃花般的桃红色滤镜,那不仅仅是美丽,还带来了一种让人折服的幸福感。

直到炽热的精液都散尽在佩德鲁的手上,他的哥哥才松开他的腰部,然后拿掉他含着的夹竹桃花,深深地吻了下去。

安东闷在被子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卧室门外传来敲门声才醒来,他感到自己的脸颊依然烧得发烫。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亲哥哥的手中高潮了,一整个下午害羞得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敢面对佩德鲁,躲在被窝里悄悄回味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安东,午睡还没醒吗?该起来吃晚餐啦!"他听到佩德鲁在门外叫唤他。

即使知道卧室房门紧锁着,他仍然害怕得将被子盖着自己的头,甚至摒住了呼吸。

"安东,你午餐都没吃,现在不饿吗?哥哥做了好吃的章鱼饭哦!"佩德鲁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安东,是哥哥不对,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我先去洗个澡,你快下楼吃晚餐吧。"

等安东听到脚步声远去后,他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门探头往走廊张望了一下,确定佩德鲁确实不在,便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来到餐厅。

其实安东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餐桌上传来的香味更是让他馋得口水直流。他摩拳擦掌地坐下来,拿起勺子从餐桌中央盛着章鱼饭的大盘子里装了一些进自己面前的碟子,狼吞虎咽地开吃。也许是因为饿坏了,直到他装了第二盘米饭,才注意到这盘料理的味道:浸泡在汤汁里的米饭很容易入口,被切成一块块的章鱼爪子香脆有嚼劲,带着胡椒粉和新鲜采摘的香菜的饭香味催开了味蕾,让人食欲大增。安东顿时觉得,如果佩德鲁不是总爱逗弄他的话,每天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与自己的哥哥长久相处也不是件坏事。原本他想趁佩德鲁还在沐浴的时候快速吃完饭便躲回自己的房间,但是眼前的美食让他欲罢不能,不禁又给自己盛了第三盘米饭。

这时候,安东终于有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半圆形的餐厅墙壁是淡黄色,窗框和地板是白色,与整栋房子的主色调一致,看起来简洁优雅,靠墙摆放的几尊白色小雕像以及窗外露台的小希腊柱体现了新古典主义风格—如此高贵的品味,安东确信佩德鲁这回没有参与别墅的装潢设计,不然别墅又会落得像他们在那不勒斯的总部那种西红柿炒鸡蛋的配色。轻轻地嗤笑了一下,安东给自己倒了半杯血红色的波特酒。他注意到正对着餐桌的长形窗户外面,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远处的维苏威火山变成深棕色的剪影,金色的波光在平静的海面上闪烁,让海水看起来如牛奶般丝滑。

南意大利果真是欧洲最美的地方,眼前的美景怎能让人不细细品味呢—安东这样想着,拿起酒杯尝了一口红酒—让人感到幸福的甜甜果香味。

透过举起的杯子,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走进餐厅,柔和的橙色光线照在他错落有致的肌肉上,沾着水滴的深色长发垂下宽厚的肩膀,如此完美的雄性身材,这究竟是花园里的仿希腊雕像活了,还是太阳神阿波罗刚回到了岛上的家?

当那双雪山融水般温柔的翠绿色眼睛看着自己,安东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

"安东,饭菜还合口味吧?"雕像说话了,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一边往赤裸的上半身套上咖啡色的卫衣—这一举一动真是性感极了。

安东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红酒洒到了自己的白衬衫上。瞬间,他变得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摸索餐桌上的纸巾,但是手突然被佩德鲁拉住了。

"安东,你太不小心了,这可是五十年的波特酒呀,怎么可以浪费呢?"佩德鲁微笑着,俯下身低头舔舐衬衫衣领下面那沾上红酒的胸脯,温热的舌头在光滑的肌肤上滑动。

安东闻到顶在自己下巴之下的头发香味,那是让人安心的薰衣草香味。在佩德鲁的碰触下,他再次像被催眠一般变得浑身无力,无法反抗。"…嗯,佩德鲁…"

听到呼唤声,佩德鲁停止口中的动作,抬起头抓了一下自己长长的刘海,眉头微皱地叹了一口气,"抱歉,我刚刚才保证不会再勉强你…"

就在他正要抽身离去的时候,就连安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拉住了佩德鲁的手。安东害怕佩德鲁,就像火害怕水一样,总是被年长者的气场镇压,然而此刻他拉住佩德鲁的手在颤抖,不仅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哥哥,也是害怕这样美丽的事物会像幻影般消失。Terribilità—他的双胞胎哥哥美丽得令人心生畏惧。

"安东?"佩德鲁停下脚步,回转身子。

安东没有回答,而是伏到佩德鲁的胸口上,侧耳倾听其中心脏跳动的声音—他想起昨晚在梦中就是这样舒心的感觉。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双手颤抖着从佩德鲁的胸口摸下他的胯部,然后拉下他的长裤松紧带。佩德鲁的雄器暴露出来,因为刚出浴的关系,还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就像他亲手做的料理一样引诱着安东。情不自禁地,安东在自己哥哥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他要仰望这副美丽的酮体,崇拜高贵的灵魂。他仰起头,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试探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将哥哥的阳具含入自己口中。

"…啊,"佩德鲁轻轻的呻吟声在安东听来如此优雅,他双手扶上安东的脑袋,抚摸弟弟柔软的短发。

随着安东一进一出的吸吮与舌头螺旋状地舔舐,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佩德鲁的分身在自己口腔里变得越来越粗壮和坚挺,变得更得意忘形地加快了口中的动作,试图按照平日自慰的节奏让佩德鲁达到高潮。

"嗯…安东,可以了。"佩德鲁微微地喘着气,拉开安东的头部,弯下腰单手托起弟弟的下巴,认真地说,"我想要在床上上你呢。"

还未等安东回答,佩德鲁将其一把抱起,扛到肩膀上,大步向安东的卧室走去。

很快,安东被小心翼翼地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起初因为害羞和紧张而蜷缩着的四肢,此时被凌驾其上的佩德鲁舒展开来,随即上衣和裤子被脱了个精光。尽管安东想再次遮掩自己赤裸的身躯,无奈双手被佩德鲁紧紧按在床单上,双腿也被他的一只膝盖撑开,长裤的布料顶在股间隐蔽的洞穴口。

"别害怕,哥哥会对你很温柔的。"佩德鲁用一只手搭放在安东急速起伏着的胸膛,然后附身吻上了他微微张开的双唇,如吸食蜜糖一般饶有兴致地吸允了好一会儿,又将舌头伸进其口腔中,像探头一样开发温热的洞穴。与此同时,佩德鲁不忘用手在安东的胸口肆虐,才刚刚捏住一颗娇嫩的乳头,身下人便呜咽着整个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这让他松开两个人的热吻,有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安东,你好敏感呀,是不是很久没被人碰啦?"

安东急忙用一只手臂遮挡羞红的脸庞,不满地撅起嘴:"不要嘲弄我呀…我还是第一次和男人这样做呢…"

"真的呀?那我更要好好对待你了呢。"说着,佩德鲁用舌头刷上了安东另一个乳头,接着像婴儿般贪婪地吸吮,直到淡粉色的嫩肤收缩成成熟的桃红色,才转而用舌头朝下滑向平坦的小腹。

"佩德鲁,我还想要呀…"安东挺起腰,让自己另一只尚未被舌头刷过的乳头朝向自己的哥哥。

"没想到安东像女人一样喜欢胸部被爱抚呢,这一点哥哥可没料到呀。"佩德鲁微笑着,又回到安东的胸口上方,细细地玩弄呱呱待哺的另一只乳头。

"…嗯…你不喜欢胸部被爱抚吗?"安东喘着气问。

"我觉得还好吧。我不是说过吗,尽管我们是双胞胎,灵魂却是不一样呢,与其被爱,我更想主动地爱人。"

"即使那个人不爱你,你也会爱他吗?"

"当然了,我已经单相思好多年了呢。"佩德鲁笑着,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可以这样呢?每个人都会渴望被爱的呀。"安东忽然一使劲,推开佩德鲁坐了起来,一只手抚上对方厚实的胸膛,隔着衣物揉捏下面凸起的乳头。

然而佩德鲁握住了安东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我不想要你因为觉得我可怜而给我施舍,正如我不希望被你当成失恋的替代品那样。"佩德鲁收起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面无表情的他此时显得非常可怕。

安东忽然被翻过来推倒在床上,继而双手被提到背后,佩德鲁仅用一只手就紧紧扣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并用胯部压住了他柔软的翘臀—安东明显感到那根如钢铁般的硬朗正顶着自己的肛门。

"本来想温柔地对待你,可是坏孩子还是需要惩罚呢。"

接下来,安东只感到一根手指带着冰冷的液体突然进入了后面的洞穴,在他还没来得及抗议异物入侵的时候,三根细长的手指一并伸了进来,一点也不客气地四处摸索其中的秘密。

"嗯…怎么可以这么突然…"安东扭动着腰身,企图挣脱对方的束缚,但是他从不料到身材与自己差不多的双胞胎哥哥居然比他有力许多。话还没说完,佩德鲁忽然找到了他的前列腺,狠狠地按了下去:"啊啊啊!"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碰到那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排泄了,然而却没有。

"看来你真的没被男人插过呢。"佩德鲁将手指退出来,握着自己硬挺的阳具,在安东的柔软臀部只是稍微划了一下,就对着洞穴一口气插了进去。

"不要啊啊啊—!"安东腰部的扭动变成了失禁的抽搐,他很生气自己的括约肌为何抵挡不住佩德鲁的入侵,即使现在无论如何拼命地挣扎,自己就像上了钩的鱼,根本摆脱不了已经插入自己体内的那根钢铁,而且让他更害怕的是,他知道自己即将要被自己的哥哥随心所欲地操纵了。

果然,佩德鲁松开了安东背在身后的手腕,双手握住他滴汗的腰部,游刃有余地抽插起来。

"不要啊啊…"即使他的双手已经没有束缚,却除了紧握床单什么都做不了。哭喊中,他多希望佩德鲁能稍微停一下让他歇一口气,然而身后猛烈的抽插保持着节奏,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感到前列腺被不断地顶撞着,甚至前方的某处的器官也前所未有地产生了奇怪的感觉,使得他有除了排泄的兴奋感,射精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即便自己的阳具只是在身下无人照料地摆动着,炙热的能量持续往顶端涌去,再这样下去,即使没有被套弄,恐怕也会像火箭炮般喷发。

然而正在此刻,佩德鲁伸出一只手摁住了安东的阴囊,"被我操得想射了吗,安东?真是淫荡的弟弟呀。"

"才、才没有…"安东含泪哽咽着。

"这样啊,那我一直按着你的阴囊让你无法射精,也是没关系的吧?"

"…才没有!"

"说明白些呀,你究竟是想射还是不想射呢?"

"呜…"安东紧咬着牙关,拼命抑制自己不听使唤的娇喘声。

"不要勉强自己哦,因为就连哥哥也想射了呢…"佩德鲁忽然加速了在安东体内的抽插,一只手握上身下人的阳具开始套弄,但是按住阴囊的另一只手未曾放松。

安东从未这样难受过,仿佛在登上天堂的最后一步之前掉入了两座巨石之间的空隙,他用尽全力想爬上去,却被夹着无法挣脱。终于,他放弃了尊严,哭着向凌驾在自己身上的哥哥求饶:

"我想射啊,佩德鲁…!"

"嗯…"佩德鲁终于松开了阴囊。

瞬间,大量的浓稠白浊从安东的分身前端喷射出来,而佩德鲁的精液也同时注入了弟弟的体内。

"哈啊…"安东整个人累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热气。

佩德鲁也跟着伏在自己弟弟身上,滴汗的胸膛给对方传达炽热的体温。

安东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仰起头回看那双翠绿色的眼睛。

"…什么事?"佩德鲁垂下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说。

"吻我…可以吗?"

"我这样粗暴地对你,你不讨厌我啊?"

"不呢,我觉得很舒服呀…"安东害羞地咬了咬下嘴唇。

佩德鲁微微地笑了,再次吻上弟弟—这一次的亲吻温柔又漫长,以至于松开的时候两人都显得有点疲惫,佩德鲁收起了刚才的霸气,而安东也不再表现得那么傲娇,终于红着脸对自己的哥哥说出了在餐厅的时候就想说的话:

"…我觉得自己爱上你了,佩德鲁。"

翠绿色的眼睛先是吃惊地睁圆了,然后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等你做好为了这样危险的爱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的决心后,再向我表白吧。"佩德鲁笑着揉了揉安东的脑袋,将自己的弟弟紧紧地搂进怀里,两个人融为了一体。

正如柏拉图所说,人的一生都在哭着喊着寻找生命的另一半,因为他前世曾被残忍地与另一半生生切离,只有此生合并才能算得上完整。有的人另一半是女人,有的人另一半是男人,而本篇的作者认为,没有什么比双胞胎更能诠释人生中的另一半了。

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