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格里莫广场的餐厅里挤满了人,不少是熟悉的脸孔—但大多都是生面孔。除了哈利和罗恩以外,邓布利多军的每个人都在,他们挤在餐桌旁边,而那些年长一些的女巫和巫师们聚集在房间后面,眼神犀利又严肃地看着面前这堆年轻人。
赫敏都不要去学摄神取念,也能知道他们这会在想什么。
这些成年巫师正式加入了战争,而他们自己其中的大多数,甚至还没到能够离开霍格沃茨,合法使用魔法的年龄。但这里的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些人,其实根本不清楚坐在桌边的这群年轻人经历了什么。他们不知道这些孩子在十七岁的年纪已经见证了多少。
没法再看着后面那群成年巫师和女巫疲惫又失望的脸庞,她的视线落在了马尔福和西奥身上,两人靠近门口,一言不发地扫视着屋里的其他人。马尔福侧着脸朝着自己的朋友,低声说了点什么,西奥的唇边扬起一丝笑意。她已经很努力不要去看他俩那里,但很难做到。不管一条蛇在你家住了多久—那终归是条蛇。
金妮穿过人群,挤到了赫敏旁边坐下,冲她微微一笑。可怜的金妮。她眼睛下面那层薄薄的皮肤和掩饰不住的黑眼圈,让赫敏可以确信过去几个月她又瘦了很多。
抱住金妮瘦削的身子,把她拉得很近,下巴抵在金妮的肩头。金妮心里的那种痛苦她很了解,可又很陌生。赫敏没有爱过谁—没有真正爱过。至少,和金妮的那种爱不同。她也无法理解这种仿佛心脏脱离身体的挂念,是什么样的感觉。
后门被人猛地打开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跳了起来。看到穆迪带着沙克尔和卢平风风火火冲进来时,赫敏暗自骂了句什么。
"晚上好,"穆迪嘟囔着,看见面前这群人,忍不住撇起嘴来。她其实没什么好紧张的,但每次那只该死的眼睛疯狂转动,扫视全场时,总让她胸口一紧。
"晚上好啊,"卢平温和地笑道,一只手搭在疯眼汉的肩头,向前迈了一步。"这个夏天辛勤工作的各位,凤凰社非常感谢你们。接下来的那些日子,我们做多少准备也是不够应对的,但至少各位的努力让我们能多一份安心。"
"行了,莱姆斯,"穆迪不耐烦地插话进来,跺着那条假腿。"赶紧说正事吧。"
卢平看似玩笑一般翻个白眼,轻笑几声,对着身后的空白墙壁挥了下魔杖。一张地图显现出来,上面的红点标识着安全屋,还有些黑色的X到处可见。"我们组织了一队人马,过去几周一直忙于准备安全屋,帮那些房子设置防护罩。对那些还没完全转到地下工作的人,我们还是建议尽量延长住在自己家中的时间。但是,还是要熟悉起来,准备好随时幻影移形。最好能提前练习好。"
"这些呢—"穆迪用自己的拐杖指着那些黑色的X,"是已知的食死徒据点。虽然不用我这么说,但还是尽量不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靠近这些地点。"
莱姆斯再次插进来,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而带着担忧,两手一直在面前有些焦虑地搓揉着。"每间安全屋里都会设置这样一张地图,还有—"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眼神飘忽不定地去看金斯莱和疯眼汉。
疯眼汉粗暴地接话道,"还有一张随时更新的伤亡人员名单,战俘啦,行动中失踪的人员啦。它们被施了魔法,会同步总部的同一张名单。"
赫敏觉得胸口紧得厉害,仿佛他这话就如同把自己的心脏,当作湿毛巾在拧似的。战争说起来总是让人感到害怕的;但真的对上它,想到那些可能带来的伤亡,可能被俘虏的人,感觉简直可怕极了。她无法想象在那张名单上看见自己朋友的名字。没法想象那上面醒目的红色字体的样子。
"现在开始分配任务。那些年纪大一些的该已经知道自己的目标和工作了。但是你们这群小年轻,给我听好了,"卢平的视线落在了赫敏身上,脸上带着那种很是哀伤的笑容。
金斯莱清了清嗓子,展开一卷羊皮纸,大声读起来。"隆巴顿,斐尼甘,洛夫古德,汤马斯,麦克拉根,还有金妮·韦斯莱。你们是第一队的—"
"太好了!"背后的西莫斯呼喊出来,和他同队的几个人偷偷笑了。
"队伍编号没任何特殊意义,斐尼甘!"穆迪吼道,西莫斯缩回身子,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一副被骂了不好意思的样子。
翻个白眼,金斯莱继续读下去,"第二队:秋,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布朗,克里维,帕瓦蒂·帕蒂尔。那个,帕德玛,你去给波比当助手,好好训练医疗技术就好。还有…"金斯莱顿了一下,视线在羊皮纸上扫过。
金妮把脑袋伸到赫敏肩膀上方,因为没听到'格兰杰'的名字,眉头有些微微皱在一起。
"啊,对了,战略规划:诺特和马尔福。"
赫敏肩膀一紧,又去看那两人。西奥看起来还行,这人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的。她其实没和这个男孩说过几句话,不过也没打算改变这个现状就是了。
"现在的话,你们全体都需要先转移到布里斯托去。那些有外勤任务的,暂时把那里当作驻扎据点。接下来几周,那里会有专门的傲罗,训练你们在战场上的作战技能,还有攻击和防御的咒语。做好吃苦的准备吧。"
羊皮纸自动卷了起来,三位领导人表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这群人。卢平脸上带着希望,金斯莱很是担忧,穆迪么…穆迪看起来一脸失望。
"差不多就这些了,到时候自然会和各个队伍联系的。散—"穆迪被金妮打断了,她的手一下子伸得老高。
"先生,您没给赫敏安排任何事。"她这句话喊得满屋子都能听见,赫敏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莱姆斯和金斯莱紧张地交换了下眼神,倒是穆迪还算自若,说话的时候没任何情感波动,"格兰杰,下次哈利和罗恩回来以后,你就加入他们俩。在那之前,去布里斯托参加训练。你还可以帮忙制定作战计划。"
赫敏想张嘴反驳,双手捏成拳头。她不能和马尔福一起合作。
卢平接话了,一脸很是理解她的表情,"只是在我们等哈利和罗恩回来的这段时间而已,赫敏。不会太久的。"
"散会!"穆迪吼道,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搞得屋里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屋子里的人马上动了起来,鞋子踩过地面的脚步声,带着期待的低语声很快充满了房间。
卢娜站起来,看到赫敏和金妮牵着手试图为对方打气时,跟了过来。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卢娜,"赫敏从牙间挤出这句话。
"什么有道理?"卢娜语调轻快,那种甜甜的笑容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看起来,我们真的要全线转到地下活动了。"
马尔福眯起的眼睛盯着赫敏,正好被她看到。轻轻抬了抬下巴,她转过身去,气冲冲地离开了格里莫广场。
XXX
布里斯托的安全屋都能算得上是个庄园了。宅子前面有着宽阔的草地,还有个很大的喷泉。这里有很多间房间,两间起居室,一间正式的会客厅。楼上还有一间不大的书房,其中一面墙上满是书籍,还有个能看见后花园的小阳台。
凤凰社是从一位西尔维尼·德福夫人手上得到这桩宅子的使用权的,这是个结过两次婚的寡妇,名下的财产多到马尔福家也不敢小觑。她上一任丈夫,德福先生,当年选择了布里斯托的乡下作为安家之处。
但她本人么,更喜欢巴黎。
所以当这位先生英年早逝时,德福夫人很快就搬到巴黎去了,号称自己不喜欢英格兰的政治风气,把这片宽阔的土地借给了她的好朋友,金斯莱,让他拿来支援战争需要。
赫敏只来过几次,为着帮忙设置防护罩,但说实话,布里斯托这里不需要花太多精力。至少,没萨里郡的安全屋耗时。赫敏也不是很在乎布里斯托的情况。这里的居住空间超级大,因此也有太多可能出问题的地方。但当她看见这里可以住得下那么多人时,焦虑的心情淡了一些。
年长一些的凤凰社成员之前就陆续在这里安顿下来,选好自己的房间,忙着让年轻人们安静点。因此才把年轻一点的战士们大多转移到了坎特伯雷的安全屋。
但这一周看来是躲不开布里斯托的安全屋了。她肩上挂着自己的包,走进了大门,不想和任何忙着进进出出的傲罗,或者凤凰社资深成员有眼神交流。
"格兰杰?"说话的男人头发灰白,淡蓝色的眼睛看着挺温和,这会正抬着眉毛。
"就是我。"
"我是特鲁曼·莫利。"他指了指自己,很快伸出手来和她握了握。"今天由我负责年轻人们的训练。"
赫敏略有些吃惊。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路人,完全不是赫敏印象中会和战斗魔法有关联的样子—更别提还要教授搏斗技巧了。
"哦!真棒!"赫敏的反应过度了些,他轻笑起来,抬抬下巴朝那扇法式拱门后面的后院示意了一下。
"还有十分钟,我们就准备开始了。"
赫敏咬住嘴唇点了点头,朝后门走去,有些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
她的朋友们已经聚集在室外了,还有麦克拉根、马尔福和西奥。纳威,卢娜和金妮离开其他人稍远一点,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她总感觉不应该上前打扰。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和那两个男孩在一起时,她很清楚自己的位子,在三人友谊中自己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那两人如何应对她的神经质,她又如何避免和其中任何一个发生争执。
赫敏不清楚自己和眼前这群人是否能合得来,加上她都没被分到战斗小组去。她来这里只是打发时间,他们也清楚这点。
倒不是说赫敏不想学些有用的实战知识和技能,过去两年在霍格沃茨的学习经历里,没多少能带上战场的实用知识,一个夏天都用来忙着给家具变形,施放清洁咒语,感觉整个人已经生锈了一般。
脚踏上这片草坪,赫敏伸展了下脚趾,感觉到膝盖背后的肌腱被拉伸,接着伸长了胳膊,被自己僵硬关节的反应弄得有些酸痛。
"格兰杰,"这熟悉的,仍然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慢吞吞语调在她背后响起,这人的影子把她都罩住了。
"干什么啊,马尔福?"她重重地叹口气,这口气吐得有些夸张了。
"只是和你打个招呼啊…出于礼貌而已。这都不允许吗?"这人那该死的坏笑。
赫敏扭了扭脖子,弯腰去碰脚部好拉一拉大腿的肌肉,然后不屑地看他一眼,"马尔福,你用不着这么礼貌的。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怪你,可能这种讨人厌是你基因里就带来的吧。"
看到他磨着牙,喉头一紧时,赫敏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扭曲的快感。
"如果你对待一个人的态度就是你对他的看法的话—那只能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连别人对你打个招呼都不行咯。"他哼了哼鼻子,顺便翻了个白眼。"不管怎么说,诺特和我今天结束后要搬到萨里郡的安全屋去了。所以得麻烦你带我俩幻影移形了。"
"你们为什么要来萨里郡?"赫敏那双太妃糖颜色的眼睛这会瞪得老大,带着迷惑的神色朝他面前走了一步。
"穆迪想让我们这段时间把萨里郡那里当作战略部。那里人少,不会走漏什么消息。你懂的,就怕哪个倒霉蛋被抓,被人钻心剜骨到开口什么的。"
想到这,赫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冲他龇牙咧嘴道,"梅林的,马尔福。现在还没到上午九点,你这些关于绑架和折磨的话题就不能等到午饭那会吗?"
他眼里露出那种看好戏似的神色,轻笑道,"好的,格兰杰。那就等到训练结束?"
她不耐烦地哼唧着,点了点头。
要带他走还得碰到他本人,虽然比起之后要和这人共用一间安全屋,和他一起工作,这已经不算什么,但心里还是难免很抵触。
"好了!集合!"特鲁曼喊道,把人群召集起来,聚在了宅子前面。"这周由我和奥康纳负责你们的训练,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应该多少学过点最基础的东西了,比如护盾、击昏什么的。我们会更关注在用于作战的那些训练,魔法和非魔法形式的都需要。奥康纳。"特鲁曼这边说着,过来了个更年轻的男人,大概二十大几的年纪。这人长得还挺帅,下巴方方的,留着挺浓密的短胡子,眼窝深陷,瞳孔颜色挺深。头发随意地扎在后面,额头上荡着些碎头发,但这人整个的姿态还是让赫敏有些不敢造次。
"我叫德温·奥康纳,"他的爱尔兰口音挺重,旁边的金妮偷笑起来。赫敏回敬她了一串白眼。她知道赫敏一直都喜欢爱尔兰口音的。上帝啊,她还小那会居然还暗恋过西莫斯很短的时间,那会还挺喜欢那人暴躁的脾气的。但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我在傲罗办公室工作,会主要负责教你们一些战斗用的咒语、恶咒之类的,当然还有其他各式攻击性咒语。不过,那要等到这周后面了。今天上午我们主要关注在防御性咒语和技巧上。先热个身吧,绕着这栋宅子先跑个三圈。"奥康纳马上转头去对着自己的搭档低声说话了,听到西莫斯不爽的抱怨声时才抬起头来,向前一步。
"这算什么热身,跑完该有一英里路了。"
奥康纳耸了耸肩,"那就跑一英里呗。"然后转头继续自己的对话了。
西莫斯又嘀咕了些什么,人群开始慢吞吞地起步跑起来。赫敏把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匀速跑着。卢娜跟在她身边,挥动胳膊的样子仿佛在跳着什么舞蹈,却能保持住跑步的速度,终于赫敏受不了开了口。
"卢娜,"她轻笑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发现因为身体运动产生的肾上腺素,总会带来其他不好的能量。紧张啊什么的。我只是把这些能量引导出去,保持自身能量平衡而已。"她的手在空中划过复杂的轨迹来,手掌向上一会,又把它们向下摆去。
赫敏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呼吸也有些不平稳了,但卢娜看起来似乎很轻松。厉害了。
她没在接下来的跑步过程中再次分神,一步一个脚印扎实地跑完了全程,停在后院的草地上,弯着腰大口呼吸着。
马尔福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模仿着她的动作,那张脸都快伸到两腿中间去了。他站直身子,撩起身上那件薄衬衫的下摆,用它直接去擦脸,露出了自己腹部瘦削的肌肉线条,还有一簇延伸到运动裤里面的淡色毛发。赫敏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下巴,视线飘到了他的臀线那里。
没一会儿,西奥也过来了,看起来这趟跑步,他也累得不轻。只是这人直接把衬衫脱了,手伸到背后,一个动作就把衣服从头上扯了下来,扔到了身后。这下赫敏觉得嘴巴发干了。
纯粹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说,这两个男孩的身材几乎差不多。西奥的码子稍微大一些,肌肉也更壮一点,马尔福么,就是那种瘦长型的了。
西奥发现了赫敏的视线—看到了她有点直勾勾的眼神,他眼睛微微眯起,眉头稍稍有些拧紧。她吓得赶紧站直,移开视线,喉头里涌上一股子热浪。该死的。
"我们从最简单的护盾和击昏咒开始练习。两两组个队!"特鲁曼吼道,赫敏觉得一阵不安。
她其实已经习惯这种境况了,男孩子们总是先找各自组对,但并不代表她认同这种做法。
问题在于,这些人已经被分好了队伍,所以组对什么的都算是早就有了惯例。让人尴尬的是,她又一次落单了。
不过还好,那个帅气的黑皮肤教练走了过来,主动和她组对。太棒了。
"练习十分钟。开始!"
奥康纳一秒钟也没浪费,直接朝她小腿扔了个火辣辣的击昏咒,她嘴里咒骂着抽出自己的魔杖来。很快放出个铁甲咒,让他的攻击直接撞在了那上面。
这家伙他妈的在想什么啊?这应该只是热个身啊,又不是他妈的正式决斗咯。接下来一连串紫色的攻击咒语袭来,让她的护盾越来越弱了。她的魔力在皮肤上跳跃的感觉,发梢都竖了起来,而她在拼命努力把自己的能量集中到魔杖那里去。
嘲讽地哼了哼,奥康纳直接扔掉了自己的魔杖,满是一副对她能力失望的表情。
赫敏抓紧这个时机撤了自己的护盾,"昏昏倒地!"她放出这个咒语,魔杖正指着他的背后。他很快抬起胳膊,在空中绕了一圈,一下子把那个咒语弹了回来,威力还增加了。咒语直接击在她胸口,让她向后退了好几步,重重摔在了草地上。
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她拼命抓着喉咙,好一会儿才感觉横膈膜开始重新工作,又能呼吸了。
"背后偷袭是好样的,格,格兰杰小姐?"赫敏坐了起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这会感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似的。"等你真上了战场,这可以救命的。"奥康纳朝她这边走了几步,伸出手帮她站起来。"不过下次么,别只知道用个傻乎乎的昏昏倒地,而且得确保你的速度够快。"
她右手边,马尔福一脸促狭的样子,捅了捅西奥的肋骨,对方也轻笑起来。赫敏的屁股因为前面摔倒还在作痛,不过远远比不上自尊受到的伤害。
"继续!"身后的特鲁曼喊道,她赶紧恢复到战姿,这一次先把铁甲咒准备好,免得再被击中。
XXX
上午剩下的时间里基本都在做这些事,赫敏不停地被人打倒在地,无数次地提醒她,自己的技巧是多么地生疏。
他们停下来吃了午饭,下午开始训练非魔法类别的战斗技巧。这一次还是主要关注防御性技巧,还好下午她的搭档换成了特鲁曼,至少她觉得换个人挺好。
尽管这人看起来就是个住在郊区的爸爸型角色,是那种会开小型货车,周末会去烤香肠的居家男人,但真的动起来完全是能致人性命的。他的速度绝对比赫敏想象中的中年男人的速度要快上太多,当他再一次猛地俯身扫过她的双腿,让她摔个脚朝天时,她只能踩着脚下的泥土暗自咒骂。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赫敏步履蹒跚地朝幻影移形点前进,揉着自己的后背,有那么点一瘸一拐。在萨里郡的屋子她备了止痛药剂,还可以洗个热水澡,朝床铺多用上几个软垫咒语。
"格兰杰!"
赫敏皱了皱眉。就差一点点呢。
"干嘛,马尔福?"她想站直身子,结果背后一阵酸痛。
马尔福冷笑着,西奥紧跟其后,感觉有那么点鬼鬼祟祟。"你得带我俩一起幻影移形的,还记得吗?"
赫敏低低地哼了一声,继续走了几步,感觉到了出了防护罩。
"把胳膊伸出来。"她满是抱怨的语调,两人乖乖照办了,她把手搭在他俩的前臂上,带着他们一起走了。
她的脚落在了萨里郡房子门前的土地上,带着丝不悦,赶紧松开了这两人的胳膊,开始慢慢地朝房子那里走去。马尔福,一如既往的浑蛋,超过她直接走上了台阶。西奥至少还知道稍微等她一下。
一进屋,她就走到自己存放紧急医疗箱的地方,从抽屉里拿了瓶止疼药剂,一口吞下。马上就一阵轻松,虽然没彻底消除酸痛,至少没那么受不了了。现在她只需要去泡个—
走廊里传来的哗哗水声让她浑身一紧,瞪大眼睛,她怒气冲冲地回头瞪着西奥。他抿着嘴巴,眉头微皱,似乎带着点歉意的表情,她还是沿着走廊冲过去,试着去转动浴室门把手。
锁住了。
她开始用拳头砸门,喊着马尔福的名字。
他绝对能听见自己的,她确信。因为这人一直在发出夸张的呻吟声,赞扬着热水对缓解身体酸痛的帮助。
要是今晚他俩能躲过自己的恶咒,那就算奇迹了!
她只能回到前室,发现西奥已经瘫在了壁炉前的扶手椅里,胳膊伸到脑后,闭着眼睛。她发出一声明显不满的哼哼,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他睁开一只蓝色的眼睛,瞥眼看她。
西奥的嘴角露出个坏坏的笑来,"他知道你会上钩才这么做的。你只要别反应那么大,他就不会这么干了。"
"你确定?"马尔福平时那副讨人厌的常态,让人很难相信他会停手,不管自己理不理睬他都一样。
他笑得更欢了,再次闭上眼睛。"不确定。"
赫敏趁此好好看了看自己的新室友。他个子挺高,没有马尔福那么高,不过也够高了。这会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串阴影,睡着的样子让赫敏不由又想起了前面他不穿衬衫,惹人遐想的场面。
他的性格没那么烦人,不过任何一个自愿和马尔福长时间待在一起的人,总感觉性格会让人打个问号。
"你和他不一样。"
他哼了哼算是回应,接着打了个哈欠。
"我只是这么觉得。"她耸耸肩,听到这话,感觉他要继续闭着眼享受这会的安宁了。
他却坐直了身子,用手揉了几下自己的脸,倾身向前,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他其实没那么糟,只要你—呵呵,如果你不是你的话。"西奥的唇感觉似笑非笑,她忍不住也摆出个同样的表情,"他本质不坏。毕竟把我也带出来了,不是吗?"
赫敏皱起眉来,她真的从未想过,马尔福会帮助西奥逃出来什么的。
"说实话,我觉得他是在和你调情。"
赫敏猛地吸了一口气,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终于恢复后,开始夸张地大笑起来,"我知道我和你还不熟悉,但我没想到你这么会搞笑。"
"我是挺搞笑的,但我不是在开玩笑。德拉科一直都喜欢去引起那些漂亮女巫的关注,而且不在乎这些关注本身是好还是坏。"
赫敏的脸红得厉害,实在不习惯被人称赞…好吧,这会这人算不算称赞,她都不确定。
"他这人简直荒唐。"赫敏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西奥又露出了那种坏笑,开口道,"他的确是,但这不妨碍他能迷住几个女巫什么的。"西奥拍着大腿,站了起来,"小心点哦,格兰杰。"
"时刻警惕着呢。"她嘴角一歪。
"那就对了。"西奥哈哈笑着,绕过沙发,进了次卧室。
又剩一个人了,赫敏捂着脸不爽地呻吟起来,这会德拉科开始唱第二首歌了。
他真的会把她彻底逼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