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 04

"准备好了吗,格兰杰?"马尔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到了赫敏。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回头给了他一拳。"你干嘛整天跟在后面烦我?"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还是能说出超过三个词的句子的。很快你就能和我一样能言善道了。"

赫敏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正对着他,顺便倒退了几步。"你那根本就是话痨,马尔福。我这话绝对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德拉科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双手从头发里穿过。"我有没有说过,今天你穿的裤子显得臀部那里格外诱人?"看到她还在后退,他稍稍提高了点音量。

她忍住没笑出来,憋住气转过身去,心里知道这家伙肯定在盯着自己被裤子紧紧包住的屁股呢。让他忍受一阵子得了。

XXX

这次他们没有两两组队,所有年轻战士都肩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面前几尺开外的那个没有五官的假人。

奥康纳整个人都轻佻起来,在人群和假人队列之间来回走来走去。

"好了!"他兴奋地一拍手,"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我是傲罗办公室的专家,专攻对付黑魔法。你们这辈子截至到现在都一直刻意规避这方面的魔法内容来着—这种情况到此为止了。"

"在战场上,只知道用击昏咒和缴械咒是会让你们送命的。必须学会如何正确使用一些黑魔法。"他停了下来,仔细打量面前的每个人,"做起来没说起来那么简单哦。"

"先生?"卢娜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人往前走了一步。"黑魔法会玷污一个人的魔法印记—不是吗?"

奥康纳皱起脸来,脑袋前后晃着。"不是一定会的。所有魔法的施展都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义务。举个例子,我可以嘴巴念出'钻心剜骨'这个词,但为什么没反应呢?"他把手伸到背后拧在一处,面对着他们,等着谁来回答。

赫敏的手一下子举到空中,其他人都不出声地笑起来。她自己早就习惯了。

"格兰杰?"

"咒语需要施咒人的意志才能生效。即便你的魔杖动作正确,咒语也没念错,还是要有足够的决心和意愿才能生效。"

"所以你召唤飞天扫帚效果那么烂是这个原因咯?"她左手边的西莫斯笑道,被回敬了一记眼刀。

人群里再次响起一阵低低的轻笑声。

"好了,别扯远了。"奥康纳责备道,继续开始踱来踱去。"赫敏说的没错。决心和意愿。想要成功对某人施恶咒是同时需要意愿和技能的。这也是你们中大多数人在战场上会出问题的原因。当你们情绪高涨,肾上腺素飙升,当直面一个挥动下魔杖就能取你们性命的人时,总有人会犹豫不决。"

"现在么,我们不能真的互相之间练习这类咒语。所以这些假人就派上用场了。今天上午他们还不会反击哦。"他停了一下,带着些玩味的笑意回头看看这群年轻人。"到了下午,他们就会了。先从个简单的恶咒开始吧。用的好的话,完全能干掉你的对手哦。"

赫敏感觉身体僵住了。他如此轻易地谈论着取人性命。似乎这很稀松平常—似乎对方不是个在其他地方有人惦记和挂念的活物一般。

"看好了。"奥康纳摆好站姿,用魔杖在空中划出很大的弧度,结尾时候绕了几个圈。"Secare!"

对面的那个假人,腹部位置渗出了柠檬绿色的液体。赫敏全身一缩,脑补了一下活人腹部流血的画面,默默感谢下莫甘娜这会流出来的液体不是红的。

他补了个修复如初,然后站到学生们的那一排后面,看着他们一个个摆好姿势。

赫敏毫不费力地拷贝了魔杖的动作,看似有力地释放了咒语—结果什么效果也没有。她皱皱眉,重复一遍,还是无效。

几步开外,马尔福和诺特的假人都已经把绿色的液体撒到了草地上。他俩耸耸肩退后一步,有些好奇地看着其他人。

马尔福看到赫敏这边来,她皱皱眉第三次尝试。结果,那个假人还是毫无反应地对着她,反而是她自己火气直往上涌。

XXX

那天上午他们又练了其他几个恶咒,赫敏没有一次成功施咒的。她希望能说一句挺失望的,事实是,她简直要气疯了。接下来的是燃烧咒,她只能看着其他所有人的假人被鲜红的火焰吞没。

午饭后,那些假人被设置成了会反击的模式。主要是反弹弱化版的被施咒语—燃烧咒感觉有点像蜇人咒;溺水咒不会让人肺部充满海水,只会稍微咳点水花出来。

结果他妈的每一次,赫敏都被打中了。被个假人打中了。

这些恶咒的释放,不仅需要意愿,还需要有强烈的施放意志。所以坦白来说,她还真没找到什么合理的驱动动机。她想要施咒,只是因为施不出来让人很烦躁;她不是真心想让假人流血满地的。赫敏其实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希望某个人去死的意愿,不管对方站哪边阵营。

奥康纳一副怜悯的样子朝她看过来,赫敏努力着保持镇定,牙齿咬在一起,鼻翼扇动着,转过身去再次对着那个假人,稳稳地举起自己的魔杖。

"速速禁锢!"

魔杖顶端射出几尺粗绳子,结结实实地捆住了对面的假人,那个依然一动不动的假人。

奥康纳重重地吐了口气,把脸转过去对着她,嘴角有些不愉快地向下撇着。

"为什么在战场上这样不够呢?"赫敏有些不服气地哼哼道,"除非我解开这些绳子,他们根本就跑不掉啊。"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赫敏这里。"我不是来教你们杀人,也不是说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只是教你们一些能在战争中活下来的实用工具而已。缴械,击昏,这些咒语—有可能帮你们活下来,但如果当食死徒们用死咒屠杀我们,我们还把他们放走时—你说说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金妮开口了,把自己苍白的小手举到空中。"我们不能把他们俘虏吗?这样不用杀人,还能得到些情报?"她问话时,有些不确定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不少人都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特鲁曼这会也过来了,和奥康纳摆出了同样的姿势,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群孩子,真的只能这么称呼他们了呢。

"战争是残酷的,"特鲁曼言简意赅,"很多情况连奥康纳本人也没真实经历过。这些残酷的现实,我也不希望你们会碰上。"他挠着自己的眉毛,脸部皱起来,"穆迪后面会和前线队伍具体解释的。现在你们好好地跟着专家学习就是了,祈祷你们不需要真的用到吧。"

XXX

这一天糟透了。

虽然不会有人知道,也没人真的会在意,她实在不大愿意一整天都被个该死的假人折腾的够呛。

回到萨里郡的安全屋,赫敏盯着碗橱里的那瓶红酒,心里很是一番斗争。她的臀部压在料理台的边缘上,双臂交叉在胸前,咬着嘴唇思考着。

过了好几分钟,她还是伸出手去,抓住瓶颈,挥舞着魔杖把瓶塞弄了出来。

今天毕竟还是她生日呢。

这瓶酒和马尔福家地窖里的藏酒相比,肯定便宜得不值一提,但是看在瑟茜的份上,在熬过今天—这周后,这酒尝起来简直是琼浆玉液了。

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她抓起自己的羊毛衫,朝前廊那里去了。

九月下旬的萨里郡乡村景色绝对惊艳。远处的山脉正从夏日的深绿色渐渐蜕变成浅黄色调;每吹来一阵强风,空中就飘过一片颜色各异的树叶。

还有日落—天哪,日落简直了。

她坐在台阶上,裹紧自己的羊毛衫,望着远处色彩变幻的地平线,确信自己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出眼前这幅场景的美丽动人。

远处的地平线那里,天空跳跃出各种颜色,她不禁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月。就要正式开战了呢。

这想法还有点陌生呢。过去一周她忙着学习战斗技巧,怎么缴械,怎么杀人。喝完手里的那杯酒,她觉得脊柱一凉。挥了下魔杖,那瓶酒飘了过来,稳稳地落在她旁边。

第二杯酒喝到一半,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月亮开始露出脸来,她听到右手边树林里传来了一阵窸窣声。

她的心一紧,手握紧了那根似乎是她命脉的细长木条。还好,只是高菲又来了。

他今天估计心情肯定不好,因为耳边的那些羽毛显得杂乱不堪。大大的金色眼睛瞪着她,瞟了一眼那杯酒,再看回到她脸上时,似乎带着责备的意味。

赫敏端着酒杯吃吃地笑了下,又喝了一小口,高菲朝她伸出了腿来。那里拴着一小卷羊皮纸。她用手抚平了鸟儿杂乱的羽毛,他立马耷拉下耳朵来,贴紧这种熟悉的触感,直到她解下那张纸来。

他冲着赫敏鸣叫了声,这一次似乎没那么不开心了,往回走了几步,展开翅膀,傻乎乎地还小跑了一段才起飞到空中,还是撞到了几根树枝。

歪了歪脑袋,她展开那卷纸,感觉心脏都要跳到喉咙了。一般情况下,他俩的消息都是由海德薇送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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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真希望我们能在你身边,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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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他们写这封信是想让她开心点。她懂的。可这么张小纸条却起了反作用。战争越来越近,过往七年来的那种生活感觉越来越远。她很想和自己的朋友们待在一起,想在这场战争里真正做些贡献,而不是待在这些小房子里浪费时光。

也许是酒精的关系吧。也许她只是真的有些哀伤…不管怎么说,天色渐暗时,她开始为自己倒上了第三杯酒。肩膀抖动得厉害,脸上滚过一串串泪珠。

就当她觉得一个人借酒浇愁,度过生日实在是够可怜的时候,左手边传来了两声轻微的幻影显形响声。

太好了。

"赫—"西奥看到她时一下子停了声,这会她满脸泪水,抓着那瓶酒仿佛那是暴风中的救生筏似的。"敏…嘿。哦,该死的,我实在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

"西奥,闭嘴吧。"马尔福从暗处走了出来,头发在月光下反着光,赫敏哭得更厉害了。"把我包里的火焰威士忌拿出来,行不?"他紧紧地盯着赫敏,西奥跳上台阶,进了屋子。

"怎么了,格兰杰?你是姨妈来了还是怎么了?"马尔福问着话,背靠在木屋的外墙上,转过脸看着她。

她爆发出一声意外的笑声,一下子抬起手捂住了嘴。马尔福这个自大鬼能想出这种女性生理的解释说法,还真的挺好笑的。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憋了几秒才吐出去。"今天是我的生日。"她坦白道。

喝了将近三杯酒了,她可以确信自己已经很醉了。除了节日或是生日偶尔喝杯酒外,赫敏很少沾酒精。不过今晚嘛,哦,今晚啊,她突然能懂酒精的魅力了。她熬过的那些一切,身体的那些酸痛…能舒服几小时也是好的。

"麻瓜们习惯在生日的时候哭哭啼啼吗?"

她这次的笑声比上一次还要哀伤,指尖在酒杯上划过。"我还真希望如此呢。今天有点丧而已…这周,今年都挺丧的。说实话的话,好几年都如此了。"

西奥再次出现了,把一瓶琥珀色的液体扔给马尔福,对方到底反应很快,马上接住了。"振作点,格兰杰。"他眨眨眼,拧开瓶盖,送到嘴边。"今天是书呆子的生日呢,西奥。我觉得我们该庆祝一下。"那种一直让她很烦的坏笑又出现了,可这一次,她的胃里却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XXX

九月下旬的寒意无法靠保温咒来对抗,她的生日派对转战到了室内。

挤在这间破旧的小屋子里的壁炉旁,赫敏发现自己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

她居然开怀大笑了。

真心的那种笑。笑得她肚子都痛了,虽然呼吸还没平复,眼泪还在时不时流出来。

她发现自己更喜欢这种时候流眼泪。

赫敏的红酒还剩不少,但两个男生已经把那瓶酒喝得差不多了。马尔福的举止没什么变化,似乎友好了一点点,没了那种烦人的咄咄逼人。不过西奥么?西奥这会话多到赫敏之前无法想象的样子,而且脸颊已经红彤彤的了。

他们正玩的这个小游戏很傻,一个人坐上被问席位,另外两个人开始问问题,第一个人可以选择回答或者喝一口酒。

这会轮到西奥了,他那双充血的水汪汪大眼正紧张地在酒瓶和赫敏之间转着。"我不能再喝了。"他打了个嗝。

"那就回答问题咯。"赫敏笑了,蜷起双腿,藏到一张薄毯子下面。

西奥抿紧嘴巴,鼻子还挺可爱地皱了几下,坐在她旁边沙发上的马尔福,不出声地笑得发抖了。"嗯~那样也不行呢。"

"能有那么糟吗,西奥!"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第一次给了谁,但他就是不肯回答,宁可按规矩去喝酒。"说啊!"她感觉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于是喝完了杯里剩下的酒。

旁边的马尔福调整了下坐姿,把一条腿压到另一边的膝盖下面,整个人正面对着她。他把双臂搁在沙发靠背上。"说吧,西奥。她根本不在乎答案是什么。"

西奥嘟哝了些什么,用力地去捋自己有些长了的头发。

"我还没试过呢,"他语速很快。

赫敏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没试过什么?"

"我还是呢。"

"是什么啊?"

"梅林啊,去你妈的。格兰杰,你有那么蠢吗?"西奥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前。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德拉科爆发出一阵笑声,倒在沙发里又重新坐好,这会他的大腿已经贴到她脚上了。他注意到了吗?反正她注意到了。她绝对会注意到啊。

"我要去撒尿了。"西奥眯起眼睛不爽地说道,走出了房间,差点被脏兮兮的地毯绊到。

赫敏坐直了身子,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却觉得这会离马尔福实在是近了点。"我说了什么了吗?"

他下巴朝盥洗室方向示意了下,"他还是个处呢。"德拉科毫不掩饰的样子,喝了一大口火焰威士忌,再把酒瓶放回到桌上。

赫敏一巴掌打在自己额头上。"要命了。我不该臆测的…"

"轮到你了,格兰杰。"他低低的声音里带着那种暗暗的情愫,让她胃里一阵翻腾,眨巴着眼睛看着坐在沙发那边的他。"你真的和克鲁姆睡过吗?"

翻翻白眼,一声轻笑,"这种事我干嘛要撒谎?你浪费了个问题。"

他撅起嘴巴,重重地摔回沙发上。

"你为什么上这儿来?"轮到她发问了。德拉科的银色眸子转到她脸上,眉间皱了起来。

"是穆迪让我们在这里—"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和凤凰社在一起?你为什么叛逃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我有所隐瞒?"

他咬紧下巴,咽了咽嗓子,喉结上下滑动着。"这是三个问题了。"

"少装傻。"赫敏坐直身子,却没移开和他靠在一起的那条腿。

他的眼神有些危险的感觉,舌尖快速地湿润了下自己的嘴唇。"我来加入凤凰社是因为,我还没傻到像我父亲和那群蠢货一样,觉得谋划一场种族灭绝是什么正确的事。我有很多缺点,但还不是傻瓜。我叛逃是因为…前面的原因当然是一部分。我得逃出来,凤凰社是唯一的出路。"他耸耸肩,又起身去拿那瓶酒,动作稍微急了点,搞得她从沙发上也跳了起来。"你觉得我有事瞒着你,我的确没说出所有事。你不用知道一切,而你自以为应该知道一切的这个毛病,也是格兰芬多让我神经发毛的通病了。"

两人间的那种力量场感觉都能摸到呢。就像两人的魔法力量都在不停地和对方对抗似的。

那种坏笑又出现了,"换我了。你过生日的时候更想和谁接吻?我还是西奥?"

"什么?"赫敏的脸霎时白了,有些紧张地笑了。"你哪来的念头觉得我会想吻任何一个人?"

"生日的时候没人吻可是会走坏运气的哦。大家都知道啊。"德拉科故作正经,她飞快地瞟了眼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哼了哼鼻子,"谁说的。根本没这回事。"

"我敢肯定西奥是愿意的,虽然他比我醉的更厉害。我是说,那样的话估计不会表现很好,舌头不听使唤什么的。我嘛,"他指了指自己,"吻技超群。简直可以拿来做标杆了。你真的不该拿坏运气冒险的,毕竟现在大环境这幅样子。"他挑逗似的抬着眉毛,露出自己珍珠白色的牙齿来。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吸了口气想冷静下,摇摇头想清醒下,能止住这会耳边的嗡嗡声就好。

"我还是冒个险好了。"她吐出一口气。

"嗯,你还是得回答这个问题啊。"他笑道,"毕竟这是规矩嘛。"

她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卷发,把碎头发拨到一边,微微笑了起来。朝他靠过去一些,她垂下眼,再朝上看着他,这下他浑身一僵。

她的嘴巴离他近得不可思议,都能闻到他身上薄荷味牙膏、威士忌和古龙水混合的味道了。手绕到他身后,抓住左手边的酒瓶,邪气地一笑,靠回到沙发上自己占据的一角去。

"你个厚脸皮的小妞。"他装作愠怒吐槽她。

火辣辣的酒精烧灼过的感觉让她紧闭双眼,西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盥洗室。"我累了。生,日快乐,格兰杰。"

"该休息了。"她耸耸肩,把酒瓶放回到台子上,拉起腿上的薄毯子。

马尔福安静地跟在后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她在自己房门口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他,把一绺卷发拨到耳朵后面。"谢谢你了,马尔福。今天真的够糟糕的,不过这会好些了。"

"嗯,"他嘴角抽搐一下,"你没我以为的那么难相处。"

赫敏翻翻眼睛,在他胸口上轻轻地推了一把。

他的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抓牢她的双手,把手掌按在自己的胸肌上,她能从指尖微微感觉到他的心跳。

她微微张开嘴,有些吃惊地吐着气,马尔福向前一步,让她的背撞到了自己的卧室门。

"格兰杰,最后的机会来个吻了。"

她感觉自己醉得厉害—不光因为酒精的作用,虽然那应该是主要原因;还因为马尔福这会靠得太近了。因为他灰色的眸子里的那抹蓝色,因为他唇线的弧度…因为他时不时地舔一下自己的嘴唇。

没有抓住她手的那只手移到了她的髋部,轻轻地抓了一把,又绕到了她的后背。

说到底,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她的手指抠住他的T恤,踮起脚尖,直到两人鼻尖抵在了一起。

两人的唇瓣离对方那么近,她发誓,这一刻的期盼心情都快让她承受不住了。

"我还是觉得你是个浑蛋,"她吐出这句话,另一只手自然地插进他脑袋后面的头发里。

他轻笑起来,呼出的气息略过她的唇。"我眼里你也还是个烦人的万事通。但并不妨碍我想吻你。"

两人带着惩罚对方的力道,那么用力地吻到一起时,说不上到底是谁主动的。也许这个吻还真的就是个惩罚。

两人的动作粗暴的很,马尔福的手搂紧她的身子,弯下自己的背部好配合她的高度,赫敏重重地咬了下他的嘴唇,伸出舌头舔在咬出的口子上。

马尔福的手慢慢落到她臀上,捏了一把那里的肉,轻松地将她抬了起来。双腿缠上他精瘦的腰间,被他牢牢地按在了门上。他的唇先是把她吻得嘴巴微肿,然后沿着她的喉咙一路激情湿吻到锁骨那里。

她弓起后背贴紧他,嘴边溢出一声低吟。他一只手继续牢牢地托起她的臀,另一只手用力扯下她的毛衣袖子,好继续在她肩上亲吻那些散布的雀斑。

赫敏的手指用力揪着他柔软的头发,力道有些大,他发出的那种声音让她双腿勒得更紧了些。

天哪,她不光光是吻了马尔福,是正儿八经地在和马尔福接吻啊。这么个吻法,脑子里不免要冒出无数问题和期许。这么个吻法,让她呼吸急促,气喘吁吁,还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他的唇就贴在她耳朵下面那块敏感的区域,轻咬,吸吮,挑逗得她低喘连连。早上肯定会能看到吻痕的,但奇怪的是,她竟然并不是很在意。这会他的手已经钻进她的衬衣,沿着一根根肋骨向上跳去,指尖已经触到她胸部的下缘。

抓住他头发的手加重了力道,成功地把他的脑袋向后拉了一些好再次吻上去,这一次直接把舌头伸进他嘴里纠缠起来。马尔福搁在她臀部的手上松了力道,她向下滑去时以为这人会松了手,结果没有。这人的两只手掌都贴在了她的臀瓣上,那里的坚硬抵在她身体上。

感觉到时,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他触摸的区域向上延伸开去,这会手指又沿着她的脊柱一路朝上,停在了她脖子根部那里。

马尔福身后的那扇门猛地被人打开,他很不优雅地直接扔下了赫敏,两个人各自靠在墙上,面对面喘着粗气。

西奥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脸色很糟,伸出手去握住盥洗室门把手时,赫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吐到了地板上。

"妈的,诺特。"德拉科抱怨道,环住自己的好友好让他站稳。"赶紧去厕所里。你自己没人可以睡,还不许我们其他人有机会咯?"他恢复了先前那种调侃似的语气,朝赫敏坏笑一下,一只眼睛还冲她眨了眨。

她忽然觉得双腿之间一阵热潮涌过,浑身荷尔蒙飙升,巴不得他继续前面的事情,可她的理智还是告诉自己得冷静下来。"晚安,马尔福。"她喘着气,手掌转动卧室门把手,打开一条门缝钻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紧紧压住房门,把脑袋搁在那已经破旧的木板上。刚才她很可能犯了个要命的错误呢—但那种感觉真他妈爽。

XXX

她睡得很沉,也许太沉了点,直到太阳高升,强烈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帘射进来时才醒。她的牛仔裤被随意地丢在了床脚那里,旁边还有她的文胸和毛衣,身上的T恤蜷在腰间。

和其他夜晚没什么大不同,当她眨眨眼睛后,才注意到了那杯水和那两片白色药片。麻瓜的药片。有人把它们放在那儿的,说明夜里有人进来过,肯定看到了她满头乱发,内衣乱扔的样子。还能更好点嘛。

就着这杯温水吞下药片,她起身穿好衣服。出房间那会感觉肚子里一阵悸动。她和马尔福昨天的行为真的有些过火了,近期还是最好不要再喝酒了…永远也不要喝了。永远似乎也太久了点,但这会她脑袋上的那根筋还在跳得厉害。

"早啊,格兰杰。"马尔福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这会人就坐在昨晚西奥栖身的那张扶手椅里。

她不自觉地就眯起了眼睛,"马尔福。西奥怎么样了?"

"西奥要死了,"西奥自己的声音,赫敏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大步,才看到他正躲在沙发上的毯子下面,乱糟糟的头发伸了出来。

"西奥!"她音调里带着点警示意味,"你生病了?"抓起毯子一把扯掉,阳光照到他脸上时,西奥缩了一下。

"是啊,"他抱怨着,重新把毯子盖回到身上,蜷缩成一团。"恶心,不能见光不能太吵,头疼…"

赫敏没好气地哼了哼,拉着脸走到急救箱那里,拿出一瓶止疼药剂来。"就是宿醉罢了,西奥。少装病。"

"哎,我也要。"德拉科一副小孩子的口气,"人家也头疼。"

"少来。"

他冲她冷哼一下,嘴巴向下撇着,似乎对方刚刚侮辱了他最喜欢的魁地奇球队似的。"为什么西奥能喝?"

"因为他很不舒服。你明明没事!你他妈在读预言家日报好吗!给你点阿司匹林就行了,那东西比止疼药剂好弄。别哼唧了。"

马尔福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到了脖子那里,嘴角慢慢浮出一抹得意的笑,西奥这会从毯子里钻出来了。

"好点了呢。谢了,赫敏。"他边说着边把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看到她以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表情由困惑转为了尴尬。

"怎么了?"她问道,眉毛拧在一起。

"没什么。"西奥赶紧摇着头答道。

她回头看看这会憋笑憋得浑身颤抖的马尔福。

"说啊,"她很是坚决,西奥做了个痛苦的表情。

"那个,你脖子上的吻痕,很明显…我一下子没反应—"

赫敏惊呼一声,赶紧伸出手捂住耳朵下面脉搏跳动的地方。马尔福这会憋不住了,爆发出一阵大笑,结果西奥和赫敏同时脸色通红。

"浑蛋!"她冲着马尔福吼了一声,气冲冲地出了屋子。

"书呆子!"他的声音跟在后面,笑声还没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