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仍在继续研究赫敏的诅咒,但他不再给她灌药,或要求她在他工作时在场。
赫敏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NEWTs或补觉。
在城堡的公共区域出现是一种折磨。在那时候,大多数学生都会避开她。教授们或大惊小怪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朋友"们对她极具放纵,仿佛每一次对话都是她的最后一句,或竭尽全力哄她高兴,仿佛乐观有什么疗效一样。每个人都不断提醒她,她是个战士。
她会活过来的,因为她是个战士。有多少人这么告诉过她,已经多到她记不清了。这种"鼓励"的言语掺杂在几乎每一封哈利、罗恩和莫丽寄来的信中。
这也意味着,当她死去的时候,这都会是她的错,是她没有努力求生。
她不认为任何人有去思考过这些他们不断试图硬塞给她的陈词滥调。
她鄙视这一切。就好像这都是一场表演。所有人都只是在等她发火或死去,或需要他们的"帮助",那么他们就可以昂首阔步地慷慨给出,然后在她毫无悬念地逝去后八卦她的情况。
斯内普没有在她走进他们宿舍的时候看她。她认为他是被冒犯到了,但她不认为有什么去同他交谈核实的必要。
她每天晚餐后都直接回到她的房间,直到第二天早餐时分才再出来。他从不接近她或她的房间,而她也小心地尽量避免去打扰他或和他碰面。
她在下一次火螃蟹治疗的那天睡了长长的午觉。她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魔药蒸腾滚动的声音依稀可闻,伴随着刀切的敲击声和搅拌棒的轻响。
她盯了天花板几分钟后起身。她已经开始接受她就要死去这个事实了。震惊和否认褪去,她对这件事感到奇特的平静,有时甚至如圣人般。自从她不再尝试各种魔药并寄希望于它们可以治好她,她感觉好多了。
她从没考虑过希望是多么令人疲惫的事;就好像试图逆转河流。
现在她不再挣扎,司夜女神掌控的冥河水流*倒也出奇地可以忍受。
她沉默地起身走到工作台边她的位置坐下。
"你有计划明年继续回来教魔药课吗?"几分钟的寂静后,赫敏问道。
斯内普的黑眸专心致志地盯着魔药。"我还没有决定。"
她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想想看你明年会有多少空余的时间。"
他的眼睛短暂的闪烁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说。
"谢谢你,教授。"她在又一次的几分钟寂静后说道。"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怎么喜欢我,但我很感谢你的努力—和你所忍受的不便—在寻找解药这件事上。"
他只是沉默的低头凝视着身前的魔药。
他比平常更慢地把镇定剂划过工作台面,目光探寻地盯着她。
她没有避开他侵略性的眼神。她已经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她在他绕过工作台前就喝下了镇定剂并把口塞放在齿间。
治疗后,在她哭泣时,他重新包扎了她的手臂,并一动不动地在她身后站了几分钟,显然是在等她自己走开。
这认知不可置信且令人发冷。
她本可以再等得长一点,但她不想在那哭哭啼啼,晾他在那站着等她让路,好去继续他的破除诅咒大业。如今他不能把她用作试验对象了,她对他来说也就没什么用了。
她仅仅停顿了片刻就深吸一口气,沉默地摇晃着撑起身子。她的肌肉和神经都因治疗带来的痛苦而痉挛着抗议。就好像她整个身体都麻木了。尖锐、针刺一般的痛苦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甚至不能好好感知到她的腿脚。她的脚踝在她试图施力时软了下去。她用手将将撑住自己,但随后她的手肘也力竭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到坠落,但却无法调动起手臂作出任何反应。
她被一把抓起。
"你在干什么?"斯内普抓着她拉起到自己怀里。
赫敏盯着他。她确定她是错过了什么,但她已经厌倦于他的恶意,而不愿再去分析他的新奇行为。
是他强迫他们住在一起的。他应该可以忍受每两周帮助她回房间的不便。
她挪开目光,什么都没说。
她没料到她可能如此厌恶于走向死亡的过程,而只想尽快死去。
他在房间中央站了几秒,仍扶着她,好像不太确定该怎么做。他大概是在抉择可脱罪范围内最恶毒的言语吧。
就好像身为一个全然的混蛋是唯一阻止她想睡他的事情。
这情形的荒谬感忽然击中了赫敏,她肩膀轻颤试图不笑出声。
就好像他和善的态度是她想睡他的原因一样。
赫敏的胸腔随着她咳回一声笑而痉挛。
斯内普上下扫视着她,带着一种甚至可以被错认成是担忧的表情。大概是担忧她的精神稳定性吧。他最终走向沙发、坐下,他的手臂仍紧紧环住她,就好像在努力抑制她逃脱到哪里去。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发间,靠近颅底的位置。灼烧、麻刺的痛意仍如余震一般敲击着她的神经。她会在几分钟内,在她的神经停止灼烧和扭绞前,就会昏倒或睡过去了。
她紧紧蜷着身子缩在他胸口,等待一切意识消退。
但她保持着清醒,脑袋歇息在斯内普的肩头。
随着几分钟流过,她愈发不确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拒绝开口询问。
感觉好像他在等她睡着。
他坐着,拥着她不置一词。十分钟后,他的手指开始心不在焉地划过她的发丝。
她的肌肤刺痛着,心跳加速,但她仍小心地保持静止。
还有六个星期多一点这个学期就要结束了。她没有精力再去重新应对他被又一次煽动起的恶意了。她更为坚定地闭紧眼睛。
仍有一部分的她可悲地渴望着这短暂的一刻,当他看起来几乎对她是感兴趣的—拥抱着她。
不幸的是,无论是何等他对她出人意料的性趣,显然都没有延展到赫敏本人身上。在其他情况下她会介意,但如今她就要死了,并且他还对她有着不可抑制的性吸引力,这种情况下,无爱之性就显得很合意。只要他可以不瞧不起她,他们就可以做爱,而一切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显然是过分的要求了。他一直厌恶她,而那取代了她对他而言可能会有的任何性吸引力。
她从没勾引过任何人。她不知道怎么去做。如果她要尝试,她会从一个简单一点的目标开始,像是青少年,而不是教授。但这也仅仅是假定她想变成那种偶尔会勾引人的女生,而她并不确定她想不想。现在也无所谓了;她不会有机会了。
她叹了口气,仰起头。
他低头凝视着她,好像在计算着什么。她与他对视,等着他像平常一样移开目光或是侵略性地滑入她的脑海。
但他只是注视着她。他的表情闪动,后又变得明显坚决。
赫敏立刻紧张起来。斯内普看起来坚决对她来说从没预示过什么好事。
他的手指从她的颅底滑到下颚,手掌贴在她脸颊,把她的脸抬起。赫敏短暂地瑟缩了一下,但保持着目光相接,等待着;半挑衅地等他毫无预兆地做些恶意的事。
她最近可没做什么让他可以归责的事情。
倒也不是她没犯错他就不刻薄。
他的脸凑近她的,表情认真。她的心跳暴涨,她屏住呼吸做好准备。
他脑袋向下直到他们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他歪着头直到她感觉到他的嘴唇擦过她的。他缓慢地亲吻了她。
她僵住,内心里天人交战。
他真的是个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混蛋了。在他最近的所有所作所为之后,现在他想再次亲吻她?而他也以为她还想让他这么做?她应该推开他再扇他一巴掌。
她应该的。他真是最糟的了。
反之,她发现她的手纠缠在他发间,吻着他如同濒死之人渴望呼吸。她挪动着,跨坐到他身上,她的膝弯随着她更为贴近的动作勾住他的臀部。她的牙齿与他的轻击。
他的手勾勒着她的脊柱。他的牙齿轻擦过她的嘴唇,然后更深地亲吻,他的舌头爱抚着她的,在她唇齿间暗自纠缠着直到她的肺开始灼烧。
她的手指放在他长袍上,解开他的背心和衬衫,直到他的手突然覆盖住她的,他撤回身。
他们安静地注视着彼此。
又一次的。一个错误。
赫敏哼出一声短暂而苦涩的笑,猛地抽回手,一边站起身一边抚平她的衬衫。他的手伸出抓住她的手腕,留住她,拉着她向后而他前倾。
"这一切—"他缓缓说道,词句紧绷而又小心地说出。"只留在这房间里。"
她僵住,注视着他,最终只是点点头。
他的手抬起滑过她的脸颊,一根手指弯曲捕捉她的下颌曲线,食指沿着她的耳廓划过,他牵引着她的脸向他,直到他们之间仅存一个呼吸的距离。
"我想叫你西弗勒斯。"她耳语道。
他的唇封住她的,他点点头。
她背靠着沙发在他身下,伸手扯向他的外衣扣子并拉开他的长袍。他裸露的肌肤在她掌下光滑又温暖。她能感受到她的衬衫被撩开,而他的手指描摹在她暴露的肌肤上。
他触摸她时就好像打算一步步品尝她。就好像她是一顿佳肴,正被一道道享用。
她的衣服在他的手探索她身体时,一件件从他指间滑走。她的手抚过他苍白的肌肤,越过他的肩膀再下到胸前。他齿间发出嘶声,脑袋低垂了一瞬,仿佛是在试图控制他对她起的反应。
这鼓舞了她。
她把他拉近,双腿缠绕在他胯间,得以在她双手捕捉他的面庞并亲吻他时感受到他。
他轻巧的手指拨开她胸衣的罩杯,聚拢住她的乳房,拇指慵懒地在她乳晕上打转,让她在他身下弓身呜咽地呻吟。
微小电光般的感觉随着他手指的每一下轻刷、舌头的每一下轻扫在她身体里跳窜。他在她颈间印下一连串的吻,而后在她颈肩轻咬,这感官让她愉悦地在他身下哭哼。
她顶胯研磨着他的,隔着他的长裤感受着他。
"求求你了,西弗勒斯。"她强迫自己说出声,而不只是在他身下不连贯地呻吟。叫他的名字是一件带有邪恶快感的事情。
她试图寻找他长裤的扣子,但被他捉住了手并固定在她头顶,他低头盯视着她。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这件事了。有点耐心。"他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几乎与原来的一样,是丝滑悠长的男低音。
赫敏顿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亲吻她,他坐起身环视房间。"我们应该在床上做这件事。"
赫敏正要张嘴提议去她的房间,但他抢先说道。
"我的房间。"他说着站起身。他作势伸出手准备帮她坐起身,但又猛地收回到胸前。他的表情突然再次变作沉思状。
"也许,"—他的声音带着动摇,听起来单薄又疲惫—"再等等会更好。你今天晚上刚经历了治疗。明天会更为理想—"
"不。"赫敏断然说道,自己坐直起身,无所顾虑并毫无悔意。"我们可以明天再做一次。我想现在跟你做爱。"
他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她,最终点点头。"行吧。"
他走到厨房并花了几分钟检查他的魔药,施展上暂止的魔咒。
赫敏走到他的卧室门边站着等他。
亲吻他并向做爱的方向发展是一码事。两个人都口头上认同了要做爱,而后决定转移到另一个房间,而现在要站着等他先检查他的魔药,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码事了。
她的心脏开始在她胸腔里紧张地鼓动。她从没进过他的房间。她马上就要走进去,脱下衣服,很可能也是脱下他衣服的人,然后跟他做爱。这有可能很棒或极其糟糕;如果是跟斯内普的话,这似乎是唯二的选项。
也许今天晚上做不是个好主意。明天她的状态会好得多。她的神经仍在纠缠着,因为仍残存一缕未被火螃蟹烧尽的镇定剂,她的思绪被一种含糊的浅雾环绕着。
不。必须是今晚。再带着焦虑和期待多等一天并不会让任何事变好。
他们要在今晚做爱,在他的房间里。她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不能在她的房间做爱,那样他们都会更舒服一点。他甚至从不让房门开过多于他闪身进屋的时间。除了开门时露出的方寸空间,她对他的房间一无所知。也许他屋里有个性爱地牢。
她冲自己哼笑,她确定她和她变态的想象力会发觉到,如果斯内普有任何秘密的作为性解放者的倾向。
她叹了口气,调整一下身子。他还在继续搅拌并探鼻子到坩埚里,显然一点都不着急继续他们刚刚暂停的事。
其实这还挺冒犯人的。
她低头研究着她穿着长袜的脚。他提出用他的房间估计是因为,这样,她就会是那个半夜羞愧穿过厨房回屋的人,而不是他吧。
这听起来正是他会做的事情。
如果她想跟他发生性关系,他就会期望她来接纳所有的不便之处。
他也不像是会允许有人在他的床上过夜的人。
倒也不是她想。
躺在一起对彼此产生感情可没什么好的。她已经产生了比她愿意思考的范畴更多的感情了。
斯内普—西弗勒斯,她在脑内修正道—并不给她感觉像是那种,会与任何人保持多于必要的肢体接触的人。
她看着他走到厨房远端拉开一个橱柜,取出几支魔药并拿到赫敏站立等待的地方。他看着她喝下它们。补血剂,同往常一样。消除镇定剂的魔药。她都不知道他有这个。
避孕药剂。
她服下前短暂停顿了一下。他终究一直计划了这一切吗?还是他只是习惯性的保持有避孕药剂在手?
她决定她不想知道。
她塞好瓶塞。西弗勒斯从她指间摘走瓶子,药瓶消失在他长袍的口袋里。他低头多看了她半晌后,打开了通往他房间的门。
赫敏先迈步进屋。不是个性爱地牢。
他的房间看起来跟她的很像。有更多书。一张铺满更多魔药材料的大桌子。跟她房间同样的桌子、床架、和扶手椅。还有一个壁炉,她有些嫉妒地注意到。壁炉并没有点燃,房间内凉爽。
他关上他们身后的门。她转过身,看着他。他的长袍仍是敞开的,露出他胸口一道窄窄的苍白皮肤。
他注视着她,充满侵略性的表情被些许不确定稀释。他的嘴开合了几次后说道。
"这个温度对你来说还舒适吗?"
赫敏眨眨眼睛。"没问题。"她自动回答着,并没有费心去想是不是真的舒适。
她最不愿发生的事情就是再等他花五分钟小题大做地去关心什么壁炉。
他迈步走向她,他的手指随着手臂的延伸张开,但是,再一次,他在触碰到她之前止住自己,收回手。
"去床上。"他声音轻柔。
赫敏的心脏在她胸膛里鼓动。现在镇定剂和它的镇痛效果消失,她能感觉到她的手臂随着她紧张的心跳节奏抽痛着。她走向他的床。
床单和床品是白色的。她本以为会是黑色或是斯莱特林绿的。她的床品总默认是格兰芬多色的。
她抬头看他。他的眼神系在她身上,而当她大腿后侧碰到他的床脚,他终于伸手触摸上她的手臂,手指伸展后弯曲环绕着她的肩膀引导她坐在床边。
他坐在她旁边,手掌移动着让她的衬衫从她手臂滑下。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缓慢,让她得以更激烈地感知到这一切。
佳肴。
一道道的。
这还给了她思绪得以充分放空的空间。所有她不愿去思考,却好像无法阻止自己去想的事情…
他的嘴唇轻柔地贴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的同时,她的短裙被拉下,落到地板上。他的手指轻巧描过她的左臂,却停在她的手肘。他的手溜回到她的肩膀,嘴唇向她的脖颈缓慢启程。
她闭上眼睛。
她能感受到他的舌头轻触过她的皮肤,仿佛有意品尝她的每一寸。他的另一只手抚过她的后背直到他找到她胸衣的钩扣。
胸衣衣带在她肋骨边收紧,而后松开,被他脱下。
赫敏的眼睛睁开,她低头看向她的胸口,思索着莉莉·波特是不是比她更丰满,或是纤瘦。赫敏以前是更丰满些的。
她强制驱逐了这一系列想法。男人不会因为一个女巫的胸有多么美妙,就变成双面间谍并保护一个孩子十八年。
之后她完全停止了思考,因为西弗勒斯把她背靠床铺压在了床上,而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抚过她赤裸的肌肤。她颤抖着,甚至还没被再次触碰乳尖就硬挺起来。
她感受到他的手掌轻按在一边乳房下侧,他的嘴唇蜿蜒吻过她的胸骨。
她伸手去把他拉近,但被他牢牢推开,按回床铺上。
他停顿住。当赫敏感受到他的手指更近的扫过她的乳尖,她咬着嘴唇呻吟,但它们又移开了,在她胃部摹过一条蜿蜒迂回路径。
"求,求你了,碰我。"她嗓音粗重,在他的嘴唇第三次接近却不触碰她想让他碰的地方时。
她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他的头发像一道窗帘般落下,轻轻扫过她的皮肤,他的手在她身侧游走。
她有些隐隐担心他意图把前戏延长到他们还没进展到做爱她就要去世了的程度。
"我不想要这么慢。"她最终脱口而出。
他扬起头盯视着她。她感到热意从她的脸颊攀升到耳廓。她狠狠吞咽一口唾液。
"我不想只是躺着让你对我做这事情。"她说着,与他对视。"我想触碰你,让这成为一件我们—一起做的事情。"
*司夜女神掌控的冥河水流:原文为"current of Nyx";Nyx是希腊神话中掌管夜晚的女神,因为current与前文河流呼应意为水流,Nyx又是冥界的女神,于是翻译为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