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越快越好

"凡事三思而行;跑得太快是会滑倒的。"

即使是大雪和寒冬也不能阻止他们打魁地奇。德拉科受到布雷斯的邀请,与他和以前的斯莱特林同学一起玩,几个小时后,他已经穿上旧装备,准备就绪了。扎比尼庄园—布雷斯的母亲通过多次婚姻积累的众多房产之一—有一个室内魁地奇球场,可以定制天气条件,这是布雷斯已故的父亲建造的。那个星期四下午,德拉科走进去,抬头望着巨大的天花板,它让他想起了霍格沃茨大礼堂,他发现布雷斯给他们设置了相当具有挑战性的天气:风很大,能见度很低。这种天气很难找到金色飞贼。

"你最近很无聊,是吗?"德拉科对布雷斯说,努力忽略他从昨天下午开始感到的恶心。

布雷斯笑了起来,沃林顿和弗林特皱眉看着球门。"你的冒险精神哪儿去了,伙计?"

"憋回去了,"布莱奇利冷冷地说。"不过,这看起来很眼熟…"

"我在等有人注意到呢。"布雷斯指着球场说,袖子在一阵强风中飘荡。"这是我们六年级时,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比赛的天气情况,那是战前霍格沃茨最后的比赛之一。"

德拉科觉得肚子好像被打了一拳。他记得那场比赛。他刚刚用那条被诅咒的项链毒害了凯蒂·贝尔,所以迪安·托马斯代替了她。黄鼠狼国王确实打了一场还不错的比赛。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和金妮比赛,他是找球手,她是追球手。为什么这些天里,他什么事都能想到她?

梅林,为什么他早上服用的胃痛魔药还没有起作用?

"为什么是那场比赛?"普塞争辩道。"我一年级时持续了四天的那场呢?查理·韦斯莱和特伦斯·希格斯是找球手那次?"

"我更希望我们不要谈论黄鼠狼,"蒙太古瞪着他们说。布雷斯粗鲁地哼了一声,根本懒得掩饰,德拉科想起,多亏韦斯莱双胞胎,蒙太古好几个星期都被困在霍格沃茨的柜子里。从那以后,他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其他人都开始争论他们想复制哪场比赛的天气条件时—他们每次一起打球都会进行这种争论—德拉科转过身,试着深呼吸。他头痛欲裂,恶心得浑身难受,所有关节都疼得厉害。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打魁地奇,更不用说做找球手了。他应该拒绝布雷斯的邀请。

但是话说回来,他一开始就不应该这么难受。他这辈子只感冒过几次,而且都不算严重;他一向为健康的体魄而感到骄傲。然而,他最近越来越频繁地突然感到头痛或偏头痛,它们来得快,几个小时后就消失了。他怎么了?

"德拉科?"

他转过身,发现博尔和布雷斯正好奇地看着他,布雷斯更是好奇。"我在问你,你想不想当追球手,"布雷斯小心翼翼地说。德拉科看得出来,他知道事情不对劲。"希格斯可能不来了,所以我们人不够,用不着两个找球手。不知道你是否介意按照巴西的规则,做一名追球手。"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布雷斯让来人进来,长方形缺口似乎凭空出现。一个家养小精灵走进来,低低地鞠了一躬,鼻子碰到了地板上长出的柔软青草。

"打扰了,各位主人,"小精灵说,又鞠了一躬,"德拉科主人有位客人。她说这件事—非常重要,德拉科主人。"

德拉科一听到是"她",立刻想到了金妮。但是,除了他们事先安排的见面,金妮从来不会找他,尤其是在另一个斯莱特林的家里。会是谁呢?"哎呀,马尔福,"德里克说,戳了戳他的肋骨;德拉科忍住了一声呻吟。"我赌二十个加隆,有个女巫说你是她孩子的父亲。"

"闭嘴,德里克,"布雷斯冷冷地说,甚至懒得看他一眼。"来访者是谁,考吉?"

"一位卢娜·洛夫古德小姐,布雷斯主人。"小精灵回答。

所有斯莱特林都哈哈大笑。"疯姑娘卢娜?"韦西气喘吁吁地说,眼泪都笑了出来。"她不是那个耳朵上戴着蔬菜的疯疯癫癫的拉文克劳吗?"

"她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沃林顿问。"资助她那本愚蠢的所谓杂志吗?"

德拉科瞪着他们,谅他们也没有胆量认为他对卢娜有兴趣,或者公开嘲笑他。听到卢娜的名字,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因为它已经和金妮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他只能克制自己,不跑过去听她要说什么。什么事这么重要?金妮受伤了吗?

他没有注意到布雷斯正专注地观察着他的脸。

德拉科最后觉得他们笑够了。"那个有妄想症的女孩以为我和吸血鬼做生意,"他对着稀稀落落的笑声傲慢地说。"她已经来找过我好几次了,想为她那本垃圾杂志套点料。"

"把她赶走,考吉。"弗林特说。

"不用,我来对付她。"德拉科说,听上去好像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否则她不会走的。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会把比赛安排好的。"弗林特说,德拉科点点头,跟着考吉走出球场,进入了扎比尼庄园。

"卢娜小姐在前厅,德拉科先生。"考吉说,一边鞠躬,一边为他带路。"她一直守口如瓶,但她说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德拉科又点了点头,专心地走路。他的脑海里闪过上百个念头,可能的口信,是否有紧急情况。卢娜不是格兰芬多,但除非事情很严重,否则她不可能愿意走进斯莱特林的家里。

德拉科走进前厅时,她正在看布雷斯的父亲弗雷德里克·扎比尼的画像。谢天谢地,她没有戴萝卜耳环—尽管她脖子上挂的东西很像黄油啤酒软木塞。"洛夫古德,"他冷笑着说,考吉鞠了一躬,走出了房间。"我还要跟你说多少次—"

小精灵把门关上后,德拉科的态度完全改变了。他立刻走到她面前,没有浪费一分钟。"怎么了?"他急切地说。"金妮没事吧?"

"嗯,我认为她没事,"卢娜说,对他露出了梦幻的笑容。"至少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时是这样的。"

"那怎么—"

"我尽快赶来了,因为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她仍然用那种恍惚的声音说。"我之前不知道,否则我会马上来告诉你的。"

德拉科很想沮丧地摇晃她。"然后呢?"

"哈利要向金妮求婚。"

他愣住了,突然不能动弹,也不能有逻辑地思考。

"他买了戒指,也得到了韦斯莱夫妇的同意。他随时可以向她求婚。他可能正在向她求婚。"

德拉科倒在最近的椅子上,茫然地看着前方。前所未有的愤怒、嫉妒、绝望在他全身蔓延,他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指关节都发白了。不行。他不可以。金妮是他的,不是波特的,这是她告诉他的,他现在知道她爱他—天哪,这仍然让他发愣。她他,梅林知道,他完全被她迷住了。

他咽了口唾沫。"多久之前—"他说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卢娜说。"是这样的,我知道他在韦斯莱先生的提名舞会上得到了许可,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戒指。反正那也不是金妮会喜欢的戒指。"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她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卢娜睁大了眼睛。"德拉科—"

"她不会和他结婚,"他坚定地说,眼神毫无焦距。想到波特会碰她,他的偏头痛更严重了。"我不会让她和他结婚的。"

"你—"卢娜抓住项链上的一个黄油啤酒软木塞。"你要向她…"

"我不知道。我必须考虑一下。"没过多久,他又冲口而出,"我有一枚戒指。给她买条白裙子,今晚十一点到曼彻斯特的蜘蛛尾巷。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那个咒语。"

卢娜拍着双手,开心地笑了。"哦,德拉科,我正希望你这么说呢。"

他很清楚,如果他停下来思考他在做什么,他的逻辑会发出控诉,但他已经失去理性了。卢娜已经向他灌输了这个想法,他就无法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抹去了:金妮穿着飘逸的白裙朝他走来。她的头发披在肩上,环绕在脸旁,她望着他的眼睛。斯内普施着结婚魔咒,他们的魔杖交叉在一起。她温暖的小手握住他的手,给他戴上一枚金戒指。

他闭上眼睛。他要在明天黎明之前和她结婚。

"你知道,这样也许能结束血仇,"卢娜说,眼睛闪闪发亮。"我读过一些这方面的书,在某些例子中,两个家族需要签订一份有约束力的契约才能结束血仇。"

"一份有约束力的契约…比如婚姻。"德拉科若有所思地说。

"死亡也被认为是一种有约束力的契约,"她叹了口气,好像在谈论天气。他的呼吸停滞了。"但我更喜欢把它解释为婚姻。"

我也是,他想。"告诉金妮八点钟到我家来。"他站了起来。

"她要跟我和赫敏一起出去玩。"

"取消。早点结束。"他捏了捏鼻梁,祈祷头痛可以消失。"我相信你会按照我说的做。"

卢娜对他露出平静的笑容,将头歪向一边。"她很爱你,德拉科,"她高兴地说。"我能看得出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为什么他曾经觉得卢娜有点笨?他看着她,发现她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周围发生的事情。她眼神中的洞察力让他吃惊。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德拉科清了清喉咙。"我—知道,她和我说过,"他生硬地说。"在他们开始怀疑之前,你必须离开了。"

"好吧。"她轻盈地走向门口,但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德拉科?"

"嗯?"

"不要惩罚霍波。我去你家时,是他告诉我你在哪里的。他是一个很好的小精灵。"

他有些哭笑不得。"我保证不会的。"她又笑着挥了挥手,离开了房间。

他就像是从前厅幻影显形回到魁地奇房间的,因为他后来意识到,他根本不记得穿过扎比尼庄园的事。他满脑子都是金妮,想着今晚要如何向她求婚。她会答应吗?波特已经向她求婚了吗?如果波特还没有求婚,而她也同意嫁给德拉科,她会介意他当晚就想和她结婚吗?

他到的时候,魁地奇球场空无一人,他抬头看向天空,那里也没人。他皱起眉头,遮住头顶灿烂的阳光,不知道他们的比赛怎么了。

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他的右边,越飞越近,直到他看出那是布雷斯,法尔茅斯猎鹰队的球衣下面仍然穿着护具。他气息平稳,顺利地落在德拉科面前的地上。

德拉科扬起眉毛。"他们去哪儿—"

"我让他们回家了,他们让我心烦,"布雷斯轻快地说,把扫帚扛在肩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讲。"

"讲什么?"德拉科生气地说。"看在梅林的份上—"

布雷斯仰起身体,摇着头笑了起来。"真是有点好笑,你以为你可以瞒过我。我们去个舒服点的地方吧。"他猝不及防地抓住德拉科的胳膊,幻影显形去了图书室。

"我已经怀疑一段时间了,"布雷斯说。他把扫帚放在桌子上,开始摘下魁地奇手套。"洛夫古德今天的来访证实了一切。"

"证实了什么?"

布雷斯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几个星期前,我和你的秘书布莱克本太太谈过。她告诉我,韦斯莱的提名舞会之后不到一个星期,你就往《唱唱反调》办公室送了几十束花。我立刻开始怀疑—既怀疑又困惑,因为我知道洛夫古德正在和韦斯莱双胞胎之一交往,而且十分认真。"

德拉科将双臂抱在胸前。"我在听。"他冷冷地说。

"所以我问自己,德拉科为什么要给疯姑娘洛夫古德送花?"布雷斯把手套扔到放扫帚的桌子上,在一张高背椅上坐了下来。"为什么他最近似乎有些不同了?她和这件事有关系吗?"他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我看到了那条裙子。"

德拉科双手握拳,皱着眉头在他对面坐下。

"我跟踪了卢娜,"布雷斯温和地说,"一个星期三的下午,她和金妮·韦斯莱一起走进摩金夫人服装店,之后,金妮买走了一条紫红色礼服。几天后,我在《预言家日报》社会版的头版上看到了这套特别的裙子,穿在'德拉科·马尔福的新女友'身上。然后就是填空了—那些你神秘地没有时间的周末和下午,你都去了哪里—就是这样。"

德拉科移开目光,望向窗外,下巴上的一块肌肉在抽搐。他知道他陷入困境、无路可退了,他只能破釜沉舟—这是他最肯定的一次。"这么说,"他慢慢地说,想着该怎么脱身,"被你发现了。"

"你和金妮·韦斯莱交往,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布雷斯说。他的黑眼睛平静而严肃。"这就是你不告诉我你在和她约会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我事事都要先经过你的同意。"德拉科任性地说。

"长大了,是吗?"布雷斯叫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根本没必要独自承担。"他停了下来。"因为我们是斯莱特林,是吗?你认为如果我知道你和金妮的事,我会直接去找你妈妈,因为那是斯莱特林会做的事情。"

"如果是你,"德拉科前倾着身体,"你有一个秘密,你不会对我隐瞒吗?"

"我不会的,"布雷斯莽撞地说,没有移开视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几乎没有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你知道的。"

德拉科气愤地靠回了椅子里。布雷斯是对的。他知道布雷斯是对的。他知道自己对他隐瞒如此重要的事情是很愚蠢的。"鬼飞球到你手里了,"他说,将指尖搭在一起。"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我看得出来,你的身体现在十分痛苦—"

"我觉得—"

"我刚刚不是说过你瞒不了我任何事情吗?"布雷斯得意地笑了笑。"我是认真的,德拉科。你感受到的疼痛,无论可能是什么。它源于马尔福和韦斯莱之间未解决的血仇。"

德拉科扬起眉毛。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但他不敢说出来。大声说出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真实,让整件事不再局限于他和金妮之间。"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继父—确切地说,是第五个,加雷斯·撒马尔罕,还记得他吗?—他的家族也卷入了一场世仇,和麦克怀特家族。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附近有麦克怀特家的人,因为他会头疼得很厉害。"

他突然明白一直以来胃部奇怪的扭动是怎么回事了。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德拉科每次靠近罗恩·韦斯莱或者他的哥哥们时,就会觉得有点不舒服,但他将其解释为他很反感他们,他们简直让他作呕。"梅林。"他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和金妮·韦斯莱在一起是最不明智的事。"布雷斯继续说道。"和她在一起会要了你的命。"

"不是的—"德拉科皱起眉头,然后摇了摇头。"事实上—不是的。只有和她在一起时,我才不头疼。我一看见她,疼痛就消失了。"

布雷斯愣了一下,惊讶地张开了嘴。"但是那—"

"真的,"德拉科说。"与过去的情况完全相反。我去参加假面舞会时,有九个韦斯莱和我处在同一个房间里,我没有任何感觉。我和她在一起时…"他耸了耸肩。"也许这意味着血仇魔法正在消退。毕竟,它相当古老了。"

布雷斯皱眉看着地毯,陷入了沉思。"你知道吗,"他最后说道,"加雷斯告诉我,血仇通常需要婚姻或死亡来完成。"

德拉科得意地笑了。"你猜卢娜·洛夫古德刚才为什么来找我?"

"她认为你应该和金妮结婚。"

"没错。"

"德拉科—"这次轮到布雷斯在座位上往前挪了挪。"你几乎不了解她。即使不涉及到血仇魔法,你不觉得你有点操之过急吗?"

德拉科露出了温柔而真诚的笑容。"告诉我,"他带着笑意说,"你什么时候知道达芙妮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想和她结婚的那个女人?"

"我们第一次做爱,"布雷斯坦诚地说。"不对—第二次。我想确定第一次不是偶然。"

"当然,你这个好色的家伙,"德拉科反驳道。布雷斯只是笑了笑。"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布雷斯翘起了腿。"我就是知道。我可以想象自己和她一起慢慢变老。"

"你甚至不考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德拉科提示道。

"是的。"

"只是闻到她用的洗发水,就足以让你欲火中烧。"

布雷斯哼了一声。"太对了。"他赞同道。

"即使她气得你脸色发青,你还是忍不住把你拥有的一切都给她,"他说,低头看着左臂。"只有她躺在你身边,你晚上才能入睡。你愿意做任何事来逗她笑,或者让她露出只属于你的笑容。只有她和你在一起时,你才真实地存在,世界会变得非凡无比,你无法相信你以前竟然会错过这种生活。"

"哇,"布雷斯轻轻地说。他用一种近乎惊奇的眼神看着德拉科。"伟大的冰王子终于解冻了。"

"我要和她结婚,"他试探着说。这句话听起来那么正确,他无法相信他几个星期前没有想到这个主意。他在假面舞会上见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她那时美得让他忘记了呼吸。他在戴着面具的陌生人中吻她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感觉到她长着雀斑的皮肤有多么柔软的那一刻,他们在坦塔罗斯共进晚餐时,他看到烛光映在她眼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每一个那样的时刻让他走到这里,给他留下了唯一可能的结论:他要与她共度余生。他要和她结婚。

"你需要我做什么?"布雷斯说。

德拉科说不出他有多么感激布雷斯的提议,因为他想不出合适的话。他不敢相信他能得到他这样的朋友。德拉科只是说道:"我想让斯内普主持仪式—如果可能的话,今晚…"

"对不起,我来晚了。"卢娜春风满面地说,坐在了第三个座位上。金妮对她扬起眉毛,卢娜朝她眨了眨眼睛。金妮低下头,免得赫敏看到她按捺不住的笑容。

"没关系,我们还没点单,"赫敏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互动。"你去商店见乔治了吗?"

"是的,"卢娜说。"不过他们很忙,所以我没待太久。"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走到她们的桌子旁,于是三个人都在菜单上挑选了主菜和饮料。因为卢娜带来了德拉科的消息,金妮高兴得几乎看不清面前的字。他很少主动与她联系:通常是反过来的,因为德拉科只有去《唱唱反调》的办公室,才能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找到卢娜。

"你呢,小姐?"女服务员说。赫敏和卢娜已经点好了,坐在那里等着她。

"哦,呃—"她迅速浏览了一下菜单。"炸鱼薯条就可以了。"

"饮料呢?"

"黄油啤酒。"听到她的话,赫敏变了脸色,金妮对她皱起了眉头,女服务员拿走菜单,去下单了。

"你确定你应该喝黄油啤酒吗?"赫敏忍不住说道。

金妮紧张地笑了笑。"呃…相当确定…"

"我是说—"赫敏咬着嘴唇,看向卢娜,但卢娜只是茫然地看着她。"黄油啤酒是不是有点太烈了?"

"烈?赫敏,我们小时候就喝过,我不认为—"

"但是金妮,"她凑向前,轻声说道。卢娜也凑了过去。"这对孩子不好吧?"

金妮眨了眨眼睛。她完全没想到赫敏会这么说。"我,呃…"她又眨了眨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我喝黄油啤酒会影响到你的孩子,赫敏。"

"不是,"赫敏慌乱地挥着手说,"我没有怀孕,是你怀孕了!"

这让她更加吃惊了。"什么?"

"如果金妮怀孕了,难道她会不知道吗?"卢娜茫然地说,但她看金妮的眼神表明她一点都没留心她们的对话。

"你说得对,卢娜,我会知道的,"金妮看着她们两个说。"我可以肯定地说,我没有怀孕。"

"但你怎么知道?"赫敏追问道。"这几个星期你看起来很憔悴,而且容易疲劳—"

"我知道是因为我正在服用魔法界最强力的避孕魔药,"金妮冷冷地说。"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著名的韦斯莱生育能力吧?"

"即使最强力的魔药也不是百分之百万无一失的,"赫敏说,进入了说教模式。"你有非常小的可能怀孕。"

她的喉咙突然收紧了,疯狂的想法以惊人的速度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我怀孕了?是谁的?哈利和德拉科会怎么说?妈妈会怎么想?我该怎么办?但她随后靠在椅子里笑了起来,看到朋友们关切的表情,她摇了摇头。

"我没有怀孕,"金妮平静地说,"因为我上个星期才来过月经。"

卢娜闭上眼睛,在座位上松弛了下来。赫敏不那么肯定了,继续用牙齿咬着嘴唇。"金妮—"

"我真的不想谈这件事。"金妮打断了她。她忍着后脑的疼痛,尽量不去皱眉。梅林,为什么这些天她总是头疼?"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没有怀孕,近期也不打算怀孕,所以我想安静地享受我的黄油啤酒。"

"真的很抱歉,"赫敏有些窘迫但非常真诚地说。"你知道我只是为你着想。"

"我知道。对不起,我刚才对你发了点脾气。"她们的谈话转到了别的事情上,这件事就被忘记了。

或者说几乎被忘记了。她们吃午餐时,金妮回想着赫敏刚才说的话。看在梅林的份上,是什么让赫敏以为她怀孕了?没错,她这几个星期都不太舒服…她的食欲很差…她几乎一直很累…也许赫敏确实有理由作出这样令人震惊的推论。还有多少人也像她一样怀疑?

吃完饭后,女服务员还没端上甜点,赫敏去了厕所,卢娜把椅子拽到金妮旁边。"今晚八点。"她低声说。

"好的。"金妮说,又露出了傻笑。

"我认为你应该穿些特别的衣服,"卢娜机灵地说。"化个妆,穿一套漂亮的长袍。"

她感兴趣地扬起眉毛。"理由呢?"

"我不能告诉你,"卢娜笑着说。"只不过现在,我是全英国最嫉妒的女巫。"

金妮咯咯笑了起来,开玩笑地拍打着她的胳膊。"卢娜!"

赫敏回来了,于是她们就此打住,继续之前的话题,也就是安吉丽娜和弗雷德。

"安吉丽娜说他们下星期有事要宣布,"卢娜一边说,一边搅着她的巧克力圣代,寻找钩牙利萨帕特。"我希望是我想的那样。"

"我知道,那样不是很好吗?"赫敏叹了口气。"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经历了战争和一切,这是他们应得的。"她停了下来,环顾着四周。没有人特别注意她们,尽管她是英国最知名的女巫之一。赫敏转向她们,犹豫地笑了笑。"好吧,我说的话不要传出去。我已经告诉罗恩了,但我们想完全确定之后再告诉父母。"她微微挺直上身,说道,"我怀孕了。"

"噢,赫敏!"金妮高兴地叫道,紧紧地抱住她的嫂子。"太棒了!多久了?"

"如果没错的话,不到两个月。"卢娜也祝贺了她之后,她说。"我约了两周后的治疗师。"

"我又要当姑姑了,"金妮笑着说。"我敢说罗恩一定很激动。"

"我把他的下巴从厨房地板上拔了出来,"赫敏开玩笑地说,"是的,他很激动。"她捅了捅金妮。"你呢,金?"

"我说过了,我为你感到高兴,赫敏—"

"不,我是说你和哈利。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她们又回到了金妮最不喜欢的话题上。"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结婚?"金妮说,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说真的,金,"赫敏翻着白眼说。"你们交往这么久了,他几乎是家里的一份子了。"

"我刚想起来,"卢娜突然说。"哈利让我给你捎个口信。他想飞路去你的公寓找你,但你已经过来了。"

"哦?"金妮说,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是的,哈利今晚想见你。"卢娜给她使了个眼色。"他说八点钟左右?"

"哦,我们本来打算一会儿去看电影的。"赫敏皱着眉头说。

"看来我得早点走了,"金妮说。"没有我,你们俩也可以玩得很开心。"

"我们会尽力的。"赫敏说,她们都笑了起来。

她们买了单,整个下午都在对角巷里闲逛,当橱窗里有什么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她们偶尔会钻进小商店里。金妮终于给哈利买了圣诞礼物—一套新的飞天扫帚保养工具,因为哈利原来那套已经快用完了,软皮革也已经很旧了—在另一家店里,卢娜吸引了赫敏的注意力时,她给德拉科挑了一些东西。好像他还需要什么东西似的,她焦虑地想。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她能给他买什么呢?她咬着嘴唇,低头看着一本皮革封面的记事簿,里面有日历、通讯录和个人日记。它刚好在她能承受的价格范围内。

也许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喜欢的,她想。因为他爱我。

她兴奋地用手捂住嘴,挡住笑容,希望没有人看到。梅林,她多么爱他,多么喜欢听他一遍遍地对她轻声说着同样的话,亲吻她,和她做爱—有时简直让人难以承受。她从来不知道她可以这么快乐,这么开心,这么痴迷于一个男人。

金妮买下了这本记事簿,等赫敏拿着她挑选的礼物走过来时,她已经把它缩小,放进了冬季长袍的口袋里。

她在七点钟离开了她们,表面上是去见哈利,但是,当卢娜再次向她眨了眨眼睛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几乎让她忘记了自己头痛欲裂。

"我还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憔悴。"金妮离开半个小时后,赫敏突然说。她和卢娜已经离开对角巷,坐在一家电影院里。"我相信她说她没有怀孕,但是她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不知道。"卢娜说,但她也在暗自猜测。她小心翼翼地回想起她每次约金妮出去吃午饭,金妮总是说她不舒服,不想出去。然后她想起了她每次给德拉科送信时,他经常揉着鼻梁,呼吸比平时更粗重。好像他头疼似的…

"我真希望不是感冒之类的,"赫敏说,皱眉看着她们买的爆米花。"我想,她住在麻瓜建筑物里,很可能会接触到它。但我不确定症状是否相同。"

"她会没事的,"卢娜说。"她经历过更糟糕的事情。还记得神秘事务司吗?第二次?"

赫敏慢慢地点了点头,电影预告片开始放映了。投影仪的光线映得她的脸色发青,这时,卢娜看到她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哦—卢娜!"她把爆米花塞到卢娜手里,开始往外走。

"赫敏—"

"我得去找点东西!"赫敏叫道,几个人生气让她闭嘴。"回头见,好好看电影吧!"她低声说。

卢娜耸了耸肩,转向了荧幕。

金妮紧张地抚平裙子。她认真听取了卢娜的建议—尽管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打扮过。她的妆容很完美:没有浓妆艳抹,刚好突出了她的杏仁眼和高颧骨。她本来打算还穿那件紫红色的长袍,甚至跑到摩金夫人店里去买一件新的,但她最后决定穿一条简单却漂亮的绿色裙子,衬得她的红发更显明丽。那是一条及地的紧身连衣裙,细细的肩带,露出大片后背,她几个月前参加魔法部的活动时穿过。她的头发松散地挽在颈后,她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快八点了。

在他的要求下,她每次去奥尔巴尼,都会用咒语改变自己的外貌。她的头发变成了接近黑色的直发,眼睛是明亮的蓝色,皮肤深了一两度。当她接近皮卡迪利大街入口处的门卫,说她要去德拉科·马尔福的宅邸,他立刻让她通过了。

她走到他的门口,咽了口唾沫,因为期待而微微发抖。里面没有灯光,她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慢慢地伸出手,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门锁的咔哒声,门自动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金妮走进黑暗的门厅,门在她身后又关上了。伸手不见五指。"德拉科?你好?"

"在这里。"他在寂静中说道,把她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去掉伪装魔咒,朝远处微弱的光线走去。

她转过拐角,发现自己来到了他的餐厅。"你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