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州位于关东正北,左邻轻井泽河川,右邻青国的轻州。此地是青冰两国交界之处、冰帝的边陲重地。
时逢交战之年,边关秋意未至,业已萧瑟十分。
青国与冰帝正式宣战之初,大小战役无数,泽州主将布军严谨,再加上泽州地理位置易守难攻,青国多是铩羽而归,无功而返。然自前月开始,战报层层辗转传至冰帝王都,却是战况失利,泽州十二城,三城连夜被攻破,沦陷于青军铁蹄之下。
至此青冰之役,冰帝彻底轮为被动一方,无可回转。
青国与冰帝本皆为关东强国,百年前立国之初曾联手制霸番邦异族,也曾抵足交好,多有姻亲往来。可惜至此数代之后,青国掌权一脉人丁没落,国力政策裹足不前,冰帝前代君主便借此因由携裹青国,立威无数,意图成为关东霸主。为此,冰帝与青国多年来龃龉无数。
青国自君主越前南次郎自继位之后,韬光养晦,暗中蓄养国力,兵力鼎盛之际毫不犹豫跟冰帝撕破脸。
青国太子前月曾托人一纸战书呈上冰帝朝堂,言称冰帝一众不过尔尔,吾等誓必要清洗青国积年之耻。原只以为是黄口小儿挑衅之言,谁知青国早有打算,青国大王子暗中勾连立海,率亲兵同立海一明一暗夹攻泽州,冰帝军士防备不及,落於下风。
边关失利,城池失守。
冰帝朝堂之上,一干文臣武将吵的不可开交。
是派兵支援还是撤防线死守,立海国闷不吭声联合青国给了冰帝一记重创,如今泽州被两国围困,贸然增援未必讨得了好。
不过此事远没有那么简单,原因还有一个,冰帝边城的主将,是迹部氏族的独子,亦是这一代迹部主家唯一的继承人。
迹部大少爷自是冰帝无人不知的少年英才,坊间传闻他是为了什么人跟家族闹翻,以至于脱离了迹部世家,只身来冰帝参军。这迹部少爷不仅自身武功卓绝,身边更是长年跟随着一位神秘谋士,两人一勇一智,可谓算无遗策,势不可挡,短短数年时间便让迹部从一名先锋军做到了冰帝主将之位,身边更是集齐了冰帝当代一众年轻俊才,这群人皆以迹部马首是瞻。
宍户亮便是其中之一。
此刻这位年轻的将军一脸冷意的对峙着冰帝那帮保守派老臣。
"你们这群老顽固,莫不是被青国跟立海一下子打怕了?你们是想让全天下耻笑我冰帝无能?边城垂危,主将遭困,不找回场子还念着那一亩三分地,可笑!"
"老臣以为迹部大将军骁勇善战,身边能人异士辈出,身后又有迹部家作为后盾,并不需要朝廷的粮草。"
"格老子的,迹部大将军带着将士在前面浴血奋战,你们却在这里算计人家的家产。户部的,你们还要不要脸!"
"宍户将军,朝堂之上请慎言,不能因为打仗就不管百姓的生计,南方接连暴雨发洪水,北方却闹旱灾颗粒无收,朝廷各处都需要调剂,户部实在没有额外的银两支援迹部将军了。"
"难道眼看着前方的将士身陷青国立海围困,泽州十二城一旦全部失守,冰帝再无边防,尔等焉能在此大放厥词?!"
"迹部大将军骁勇善战……"
"放你妈的屁!他再厉害,能一下子对付两个国家的军队吗?!"
"宍户将军,作为昔日迹部将军的麾下,你应该相信将军战术无双,以往将军以少胜多之例并非没有,况且立海与青国有备而来,我方若是派出援军,王都兵力大减,难免落入圈套。"
言及至此,一干老臣连忙跪下:"还望陛下三思啊!"
宍户忍无可忍揪起户部尚书的领子,也顾不得这是朝堂之上,还当着国君的面:"你他娘的!你不让派援军,那说好的粮草呢!泽州遭困,粮草迟早用尽,你让他们空着肚子上战场吗?!"
"这……这……普天之下,没有哪国军队会阻拦迹部家族的商队,迹部家总不会放任迹部将军……饿死沙场。"
"妈的!迹部将军是在为冰帝打仗还是为迹部家打仗?全天下都知道迹部将军早就跟迹部家闹翻了,你们这帮老东西还不忘这一茬是何居心!"
眼看宍户差点要动手,上首的冰帝君主开了口:"迹部氏族不参政,参政便不是迹部氏族。迹部将军背弃家族为我冰帝效忠,是我冰帝欠迹部氏族一个交待,非迹部家欠我冰帝人情,冰帝,绝不会背弃迹部将军。"
一众老臣慑然,又想到如今年轻的君主也曾在迹部将军麾下历练,更是迹部将军一手拥立上位,这番话向着谁心知肚明,还欲再言,突见内侍传报:"陛下,榊国师传话,卜算卦象已出。"
"是什么?"
"国师所言,星象有异,卦象不祥,泽州不可失守,否则我冰帝危矣。"
"榊国师三朝元老,必不会失言,众爱卿可听明白了?宍户你带领亲兵护送粮草回援泽州,凤率领护卫回援迹部将军,你们分头行事。"
"是!"
泽州十二城,冲城之役。
冲城乃泽州主城之一,城外便是轻井泽河州,冰帝边境布军由此拉开。
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城外尸骨累累,硝石箭雨漫天不绝,鲜血染红了整片河原。冰帝在青国和立海的两面夹击下捉襟见肘,如今不过是借着地势便利苦苦支撑。
失守的三座小城却是比邻冲城的三个要点,一旦告破,冲城便呈现三路围困之势,若无强援,冲城丢失只是时间问题,立海跟青国怕是谋算已久。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隐在黑色兜帽下的眉宇尽显悒色。
"公子,南门和东门已失守!将军吩咐我立即带您离开!"
"凤?你不是去跟将军会合吗?将军呢!"
凤摇摇头,面色一片灰暗,"南门有埋伏,他们重伤了岳人,迹部将军他……属下来之前,城门已破,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可能!我要去救他!唔……"
"公子,对不住了!"接住被打昏的人,凤避开混乱的人群,拥着人闪身躲进旁边的屋子。
佐佐部觉得老天真是善待他。这场仗从去年春天打到夏天,青军治军严明,行军几个月来,一点乐子都没有,可把自己憋坏了,今天破了冲城,正合计着清点完俘虏后去附近的青楼爽快一把,结果你猜怎么着?竟然在北门一群难民里看到了一个极品货色,真是天助我也!
虽然那个人穿着一身最普通的黑色长袍,但是露出来的一小节颈子却又细又白,仿佛一块半遮半掩的羊脂白玉,让人想把那块碍眼的黑布扯下来。
佐佐部舔着干燥的唇,兴奋地走近些许,神色淫邪,细细打量,只见那人一头灰紫色长发随意束起,低着头垂着眸,只能看到卷翘的鸦羽一颤一颤,脸上抹了灰,五官只能算普通的清秀,那双缩在黑袍里的手却异常白皙,修长均匀,如冰雕玉琢,身形修长却微弓着身子装驼背,但是那小腰细的很,走动间腰胯扭动的弧度勾人的紧,轻易能让人口干舌燥。
附近的士兵都偷偷打量着他,碍于青国军规,无人敢随意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动手。
佐佐部咧出一个淫笑,老子可无所谓,到时候玩过瘾了直接带走或者往妓馆里一塞,谁管什么平民不平民!小美人,要怪就怪你时运不济!
"吁!"乾贞治勒住受惊的坐骑,翻身下马询问前方的士兵。
"前方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大人,前方是北门,好像是冰帝士兵隐藏在平民里,跟人打起来了。"
乾抬头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里一片混乱,一个高大的身影身手利落,拿着剑突破青兵包围,疾驰而出,直奔西后方。
乾暗中赞叹了一句好身手,一边下令:"海堂!拦住他!"
"嘶!"
海堂得令,一个旋身,回旋飞刀破空杀去,趁着对方对付飞刀的空隙,冲到银色头发男人面前,两人瞬间过招十数回合,战到一处。
作战能力暂且不论,此人武功了得,怕是不弱于海堂,这番身手,必不是冰帝军中无名之辈,再看此人招数以及银发的特征样貌……乾的脑海里电光火石地过了一遍,对此人身份便有了计较。
北门乃"留一线"之地,兵家作战,攻破城池若作为驻扎要地,败军作为战俘,而城中留守的老弱妇孺都会留一线生机,青国素无屠城劣迹,允许平民百姓清点细软食物让他们在规定时间内从北门离开,其余可疑人士一律诛杀。
而这人隐藏在暗处多时,又有这般身手,只要沉得住气总有机会逃走,偏偏在这等时候现身,想必是为了这城中什么人才会如此。
凤一招高爆剑冲开海堂的双刀,刀柄振落在地。凤趁隙望去,公子和佐佐部早已不见踪影,心里一急,正欲追去,被海堂抓住破绽,一脚踢中心窝。凤捂着心口跌落在地,嘴角溢出血丝,被青兵用长枪团团围住。
"冰帝凤长太郎,凤将军?"
" 放开我!"
看到凤血洒前襟,满脸焦急,不顾抵在自己周围的寒光长枪,想要强行突围,乾连忙上前一步制止。
"凤将军,久仰大名,你是聪明人的话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我青国一向敬佩英雄,久闻凤将军成名招式——高爆剑,曾经名震关东。我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青国的乾贞治?"凤打量着面前这个身量高大,一脸书生模样的男人。乾贞治素有青国百晓生之称,名为青国太子太傅,实有青国半个国师之权。凤支撑住身体,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迹部将军把公子交给自己,自己决不能辜负他所托,定要护公子周全,本想让公子从北门难民中混乱逃出,自己暗中跟随保护,没想到突生变数,公子被佐佐部那个混账带走,自己又被围困在此,就算血拼突围又如何,丢了性命不要反而会延误营救公子的良机!
思及至此,凤扔掉手里的剑,单膝跪地,垂下头颅,声音铿锵有力:"乾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愿以命相抵!"
避开凤的跪拜,乾直言道:"凤将军不必如此,有话直说。"
"在下友人被你们麾下的佐佐部带走,欲行不轨!可否,可否?前往一救!"
"有这事?不知凤将军友人姓甚名谁?有何特征?"乾低下头,审视着凤,心思疑虑转了一重又一重。
能被凤长太郎如此舍命重视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指尖扣进手心,凤心念急转,公子的真实身份除了他们几个心腹战将,世上无人知晓,而青国也无人见过公子,想必没有谁能指认出来。
"吾友乃是泽州一文弱书生,叫泷荻之介,紫灰长发,身穿黑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与我在酒馆相识,只有私交之情,与冰帝军队并无瓜葛。凤听闻青军历来善待俘虏,更不曾对普通百姓下过手,正因为如此,城破之时,迹部将军并未下令全城军民死战,而现在冰城百姓已经束手就擒,乾大人,你难道打算眼睁睁看着青军将领糟蹋冰城百姓,霍乱青军名声吗?!"
援军未到,冰城已破。想起血洒城墙的兄弟、为避免百姓死伤放弃死战而如今生死不明的主将。凤恨极了,豁然抬头看了乾一眼,就是他们,敌人就在眼前,却要顾及主将的嘱托,公子的性命,只能忍!凤忍得银牙尽碎,血汗蜿蜒而下,糊住了眼睛,顺着重重朝敌人磕下的脑袋,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请乾大人救吾友人一命!"
凤一番话说的乾哑口无言,青国军纪严谨,而佐佐部这人确实男女不忌,声名狼藉,但此人乃立海合作穿插之人,非青国门下,不能随便动他。乾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血的凤,吩咐海堂看住他,问清楚方向后,独自前往。
一路施展轻功,乾循着几个士兵指引的方向追去,最后停留在一间普通的民房前。
乾皱着眉头,听到民房内传来阵阵声响,推断可能会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场景,但是真正推开那扇灰朴朴的门后,乾还是愣了一下。
屋内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仿佛被抢劫一般,乾一踏进屋子,就踢到了一个被扔在地上的头盔,一眼望去,肩甲,胸甲乱七八糟扔了一地,,夹杂着被撕碎的黑色布料,看来是找对了。但诡异的是,门帘后面突然没有动静了,想来是里面的人听到了声响。乾没有放轻脚步,按刚才的力度继续前进,却打起了十二分戒备。撩开门帘,乾隐约能看到床帐里有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垂下来的蓝色床帐随着两人的动作像海浪一样不断起伏,夹杂着低哑性感的喘息。
空气里隐约浮动着某种香气,极淡,又极其惑人,细嗅又飘渺无踪。
乾试探着开口:"佐佐部将军,行军中擅离职守乃大罪,快归队吧。"
"草,老子正兴头上!你是哪个下面的,也敢来坏爷好事,还不快出去!小心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里面的人停下动作,作势要掀开床帐。
乾皱着眉,这声音是佐佐部的声音,这蛮横嚣张的语气也对,但是,这人……乾一边观察着动静,一边思索着对策。
"将军,你走了,我怎么办?"一道沙哑绵软的嗓音传进耳朵,充斥着情欲的惑人,是那个被强抢的书生?
"哦,美人舍不得爷走。"随即语气一转,"听到没有,别坏爷的好事,滚出去!"话音未落,蓝色的床帘又如涟漪般荡了起来。
"是,将军。"乾顺着话应下,身体却疾步上前,一把拉开床帐,捂住自己的口鼻,把手里的软筋散一股脑撒了进去,再把床帐一合,静等药效发作。
此软筋散乃乾亲手调配,独一无二,一触即发作,三息内必倒地。
床帐里的人一惊,豁然后退,却还是被撒了个正着。看着里面的人慢慢脱力软在被子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乾吃下解药,放心地拉开了床帐,打量了起来。
本应该在上方的佐佐部却悄无声息的倒在床边,脸色僵硬,双眼微睁,死不瞑目,半个脑袋被被子盖住。乾神色一凛,手指拉下被子,只见佐佐部脖子后一道细且深的血痕,血液凝聚不散,伤口微微泛着青黑,分明是死于淬了毒的某种器物。
而另一个躺着的人,乾咽了咽口水。
他中了软筋散,赤裸的身体非常的漂亮,此时大敞着双腿任人观赏,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在昏暗中闪着莹润的光,灰紫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床榻上,有几缕缠在那人胸前两只挺翘的酥胸上,小巧玲珑的,仿若尚未长开的少女的乳房,是雪白柔嫩的芽,尖端缀着两颗粉色的小果实,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咬一口就能沁出汁水。
乾滚烫的视线划过那平坦紧实的小腹,小巧的肚脐,颜色极浅、干净的不像话的男性器官,最后停留在下方,那如幼女般光滑的含苞待放的粉色花蕊上……乾的目光顿时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乾也算是见多识广,双性人对他而言不算罕见,但是两性器官都生长的如此完好的双性人,他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爬上床,想看的更仔细点,直看那浅浅的肉缝害羞地不住颤抖,仿佛要开花吐蜜一样。
躺着的人浑身无力,连合拢双腿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陌生男人眼神非礼。
"你看够没有,啊嗯?!"带着怒气的沙哑声音因为软筋散显得软软糯糯的,撒娇一般,那人也意识到了,立马闭上了嘴,却足够把陷入双性钻研的乾拉回来。乾抬起头,雪白如新月的酮体晃花了他的眼,他喉头一紧,连忙抓起放在旁边的布料盖住,却不想那布料竟只是一团散乱的裹胸布,半遮半掩,该盖住的没盖住,不该盖住,咳咳,没有不该盖住的。环顾了一下,床头那里胡乱扔着一件黑色的长袍,乾没有多想,五指抓住堆积的裹胸布扔开,却不想惹得白嫩的酥胸微微发颤,顶端的粉嫩果实更是扎眼。
"你干什么……变态……"那人气急了,但声音依然娇软无力,自诩自己只是对双性好奇的乾心头不由得乱跳,只想快点把他遮起来。上前跨过那人身体,扯过黑袍将人严严实实裹住。
乾贞治平复着呼吸,起身蹲在床边,清清干痒的嗓子,对上那人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
"放心,泷公子,我不是佐佐部,不会对你做什么。"
那人冷冽的黛蓝眼珠扫过乾全身上下,满脸的警惕。
乾仔细端倪这人面孔,脸虽然普通,但这双眼睛倒是生的极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