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座的谎言》by浮光
第十一句 支吾其词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德拉科一声询问，打断了哈利的思索。
哈利回过神来，仔细聆听，前方确实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处隐约还有光亮。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前走，终于进入了一片灯火通明的空间里。
但一扇厚重的石门阻挡了去路，门廊前飞舞着数不清的、亮晶晶的小鸟，墙边还立着几把飞天扫帚。
他们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些小鸟就是长着翅膀的钥匙，必须抓到正确的那一把，才能开启大门。
他们每人骑了一柄扫帚飞到半空，快速搜寻起来。几百把钥匙各具特色，他们只能努力辨别和猜测。有几次，哈利和德拉科都瞄中同一把，加速去捉。明明大家此刻是协作伙伴的关系，哈利心里却惯性地升起些胜负欲。德拉科似乎也是同样的感觉，二人越飞越快，好像在竞赛一样。罗恩和赫敏都注意到了，罗恩甚至小声喊："加油哈利，别输给他。"
好在赫敏还记得此行的初衷，"你们快看那个，一定是它！"
只见一把古香古色的钥匙艰难地飞行着，明显是之前被人粗暴地抓过。众人立刻包围过去，哈利一个冲刺，最终比德拉科快上一点点抓到了。他朝德拉科挑挑眉，也没功夫过多炫耀，迅速降落，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
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门后是一片漆黑而空旷的空间，开门声带着回音。他们试探地踏入。
突然，四周石壁上的火把熊熊燃起，把整个空间照得通明。他们吃惊地发现，面前是一张巨型棋盘。
每一枚棋子都比他们高大很多，对面的白色棋子面向他们，一张张惨白的脸上明明没有五官，却感觉是在死死凝视他们。
"这是要干什么？"赫敏紧张地问。
"还用问吗，明显是要和他们下棋啊。"罗恩说得干脆，但声音却带着颤音。
德拉科下意识地抓紧哈利的袖子，发现哈利也在微微发抖。他们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
"我说句话，你们可别生气啊，"罗恩压低声音说，好像怕惊醒棋子，"我觉得这里下棋最好的就是我。"
"我们没生气，你快告诉我们怎么做吧。"哈利飞快地回答。不经意间瞄到抓着自己的德拉科，脸上挂着一副被看扁的不满表情，但也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那么……"罗恩指挥起来，"哈利，你代替那个主教。赫敏，你代替城堡。我来做骑士。你……"他看向德拉科。
"我代替这个骑士。"德拉科走到另一个骑士旁边。罗恩点点头，算是认同了。
白棋先行。开始的几步还好，大家听从罗恩的指挥走棋，心中逐渐平静了些。但当白棋吃了第一个黑棋时，四人都不淡定了。没有五官的白王后显得异常冷酷，她残暴地击倒了一个城堡，拖出了棋盘。赫敏的表情完全冻结了，仿佛从那个城堡的遭遇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尽管罗恩的巫师棋下得不错，但哈利能看得出，眼下棋局僵持，他们不算占优。在罗恩又要行棋一招时，德拉科突然出言提醒了一句，说走另一个位置可能会更好。哈利本以为两人又会吵起来，但罗恩惊讶之余，思索片刻，竟然接受了建议。
渐渐地，罗恩也会在嘴里念叨着他的一些分析。哈利知道那肯定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更不是对赫敏。
德拉科多数时候都是在默默点头。他们两人的想法基本一致，只是偶尔出现分歧会交流两句。真是难得的不吵架的景象。
棋越下越顺，连从不下棋的赫敏都能看出优势了，白棋明显被一个个拖出了棋盘。
但随着棋局接近尾声，两人的交流却越来越少了。在白棋又走出一步后，两人彻底不说话了，好像都陷入了沉思。
赫敏有点迷惑，"怎么不走了？"
"我应该走那里。"罗恩指着一个位置，给赫敏解释，"我会被吃掉，然后马尔福将军。"
哈利已经看懂了，他看向德拉科。
"或者我走这里。"德拉科指着另一半，"然后韦斯莱将军。"
"这……"赫敏少有地露出没主意的神色。
"我走吧，本来就是我下的棋。"罗恩受不了这气氛，大大咧咧地说。
"我用不用给你写一封公开感谢信啊，韦斯莱。"德拉科牵动嘴角，想挤出一个惯常的讥笑，但只做出了一个奇怪的笑。
"别自作多情了，"罗恩反唇相讥，但看上去并不生气，"如果最后真是斯内普，我还指望你给哈利挡刀呢。你可别是个大叛徒吧。"他说完，也没等德拉科回应，就直接向右前方移动。
白王后斜走一步，举起石头手臂一挥，击在罗恩头上，罗恩一下子晕了过去。
赫敏失声尖叫，哈利攥紧了手。
德拉科默默盯了一会儿被拖出棋盘的罗恩，然后坚定地向右前方迈进，面向白国王说："Check mate."
白国王把头上的王冠，扔在德拉科脚下。他们赢了。
白棋让出一条道路，他们最后回头看了看昏迷的罗恩，走进了下一道门里。
刚进去，他们就忍不住用袖子捂住口鼻。屋子里充满恶臭，地上躺着一只脑袋流血的巨怪。
"看来我们不用对付它了。"哈利捂着嘴，闷闷地说。
"快走。"德拉科带着满脸的厌恶催促道。他踮着脚尖飞快地走，好像怕地面脏了他的鞋底。
哈利和赫敏也快步跟上。
下一间屋子很干净，也很安静。只有一张桌子，一卷羊皮纸，几瓶颜色各异的液体。
他们刚踏过门槛，就听到身后"腾"地一声，三人吓得一躲。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升起了高高的紫色火墙，完全挡住了来时的路。同时，通向下一间屋子的门，也被一种黑色的火焰遮挡住了。
他们被困住了，只能先到桌边查看。赫敏展开那卷羊皮纸朗读起来，似乎是一个谜语。哈利听得云里雾里，只听懂了这几瓶魔药中，有的能帮他们通过黑色火焰，有的能用来穿过紫色火焰，还有的会毒死他们。哈利扭头看看德拉科，也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这是一道简单的逻辑推理！"赫敏轻快地说。
哈利注意到德拉科连忙跟着点了点头，但表情僵硬，好像觉得自己看不懂一道"简单"的题目很耻辱。
"这个关卡很独特。"赫敏接着说，"因为许多最伟大的巫师，都丝毫没有逻辑推理的本领。"
德拉科的表情缓和了些，但也算不上好看。哈利暗自发笑。
"但你一定能解出来对吗，赫敏？"哈利看赫敏的表情就知道没问题，但他还是故意问给德拉科听。
"当然，给我2分钟。"赫敏说着，就一手拿着羊皮纸对照，一手对着瓶子点来点去。大概只用了1分钟，她就破解了谜题，"喝这瓶能继续前进。"她说着就要自己先喝。
哈利连忙按住她的手，"我们不能都进去。"
他们已经通过了斯普劳特教授设置的魔鬼网，弗立维教授的飞天钥匙，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奇洛教授的巨怪。面前的这关，明显是斯内普设置的的魔药关卡。如果前面没有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考卷的话，那么就是最终的房间了。里面应该会有魔法石、斯内普，甚至伏地魔……
"即使我们全进去了，也不见得是斯内普或伏地魔的对手。邓布利多教授还不知道这里的状况，我们至少要留一个人回去通风报信。"哈利说完就看向两位伙伴。他本人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你别看我，我肯定要跟你进去。"德拉科毫不客气地说。
赫敏似乎也想争辩几句。但德拉科又补充，"那个傻瓜韦斯莱还在地上躺着呢，你们要是非让我回去，我可不管他。"
"你肯定会管他的。"哈利惊讶地听到赫敏笃定地说。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和德拉科直接对话。
"我……"德拉科仿佛被揭穿了秘密，耳朵都红了，最后竟然耍起赖，"反正我不回去，就算让我出去，我也不会给邓布利多教授送信的，我说到做到！"
哈利气得想打他，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他只能无奈地看向赫敏，还好赫敏总是理智又顾全大局的。她点点头，嘱咐他们千万小心，说她会用最快的速度去猫头鹰棚屋给邓布利多送信。
赫敏端起一瓶魔药，喝了一大口，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然后安全地穿过了紫色火焰。
哈利和德拉科也拿起属于他们的那瓶，一人喝了一些。透体的寒冷骤然升起，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迈入黑色火焰。
第十二句 鼓舌掀簧
黑色的火舌舔舐着皮肤，尽管魔药可以保证身体不受伤害，但平息不了德拉科心中的焦灼。
如果下一个房间里真是斯内普教授，他该怎么办？劝说？阻拦?如果教授要伤害哈利，他能拦得住吗？
万一房间里是黑魔王，他又该怎么办？他突然想知道父亲面对黑魔王时是怎样的。以往他只是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父亲对黑魔王的敬畏，但从没听过当年那些事的详情。
穿越火焰只用了几秒，思绪混乱间，他们已经进入了陌生的房间。一个带着兜帽的黑色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德拉科立刻想起了禁林里喝独角兽鲜血的那个背影，那种毛骨悚然的吮吸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那身影回过身，脸隐藏在黑暗中。两个少年下意识地贴紧对方，死死盯着对面的人。只见那人把兜帽摘下，露出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油腻黑发，而是包着紫色头巾的脑袋。
"奇洛教授！"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叹。
奇洛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没有平时那种滑稽可笑，反而显得异常冷酷。"我刚才还在想你会不会找过来，波特……"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哈利身边的德拉科，眯起眼，"马尔福？"
"可……我以为……斯内普……"哈利的惊讶程度远超奇洛。
"斯内普?"奇洛又看向哈利，低低地冷笑，"他确实不像好人，这可对我们很有帮助……有他在，谁会怀疑可怜又结、结巴的奇洛教授呢？"
我们？德拉科紧张地扫视四周。
"可是斯内普总是那么恨我！他一直想害我啊！" 眼前的情况实在太出乎哈利的预料，他震惊地反问。
"他当然恨你，他和你父亲在上学时是仇人。但想让你死的人是我，波特。"奇洛怨恨地说，"可斯内普一再阻碍我杀你，还总能看穿我偷魔法石的计划……我的主人非常不满……"奇洛突然瑟缩了一下，眼底浮现出明显的恐惧。
"你的主人就是伏地魔？"
听到哈利说出那个名字，奇洛又狠狠抖了一下，但他很快流露出追忆和崇敬的神色。"是啊，我是在一个丛林里游历时遇到了主人。那时候，我对于世间的善恶、爱恨还有很天真的想法，是伟大的主人让我明白——善恶爱恨都毫无意义，只有权力，才是一切的主宰。从此我就忠心为主人效劳，但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碍我，主人为此狠狠地惩罚了我……"他越说越怨毒，最后狰狞地叫道："不过今天，你死定了，波特！"
话音刚落，一根绳索就凭空出现，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哈利和德拉科瞬间被捆住！这是他们今天第二次被捆在一起了，只不过这次是背对背。
好在奇洛没打算立刻下杀手，只是说，"老实呆着吧，波特，你也许还有用。"他的视线又扫过德拉科，仿佛在盘算什么，却没有说。然后他转过身，仔细地研究起身后的东西，"机关一定就在这里……等我找到魔法石……"
德拉科没想到事情竟如此发展，他们不仅毫无反抗之力，看起来甚至连谈判的余地都没有。他此时只想拽着哈利逃走，管什么魔法石。他努力回头看背后的哈利，瞥见哈利正死死盯着奇洛的方向，一副想扑过去的样子。德拉科顿时觉得心里一阵无奈。
他一边琢磨着安全撤退的办法，一边关注着奇洛的举动。只见奇洛贴在一面华丽高大的镜子上，又看又敲，非常专注，一副恨不得钻进去的模样。时机啊！德拉科赶紧用背顶了哈利一下，然后轻轻挪动脚步，想带着哈利一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挪进黑色火焰，逃出生天。
"你干什么！"没想到，察觉到德拉科举动的哈利，不仅不配合，还小声质问。
"当然是救你！"德拉科没好气地低声回答。
"用不着救我，救魔法石！"哈利毫不犹豫地反驳，说完却觉得不对。他本就不希望把朋友们牵扯进来，此刻更没理由让德拉科随自己冒生命危险。转念间，他便开口，"总之不用管我，你自己找机会……"逃走就行。
"我也用不着你管，我是自愿来的！"察觉到哈利的意思，德拉科立即回嘴。但转而又说，"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你没看到吗？他在对着一面镜子犯傻，根本找不到魔法石！"
"你懂什么！那是厄里斯魔镜！"哈利抢白，莫名觉得心里一阵快意，"站在它面前的人，能看到自己心底最强烈的渴望。这一定是邓布利多教授为魔法石设置的保护机制。"
德拉科被噎得没脾气，他竟然也有被哈利说无知的一天！但他还是咬了咬牙根继续劝说，"总之，我们现在留在这里没用，不如先跑出去报信……"
"奇洛一旦拿到魔法石，肯定会立刻跑掉，拿去献给伏地魔，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哈利根本不认可德拉科的方案，他使劲向镜子的方向挪步。"如果我能照一照镜子，也许……"奈何他体型瘦小，德拉科又不肯配合，他根本挪不动。
哈利气得正想骂人，却听到奇洛自言自语，"我明明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拿到了魔法石，但……"奇洛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我不明白……"然后，奇洛突然用一种卑微恳求的语气说："主人，帮帮我吧……"
他不是在自言自语！
哈利猛然一惊，扫视四周，根本没发现其他人。却在下一秒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奇洛的身体里发出，"利用那个男孩……"
"到这来，波特。"奇洛转身一挥魔杖，哈利和德拉科就滑行到镜子前。
哈利正求之不得呢！而德拉科却忽然涌起一阵不安。他不禁想到，哈利此刻最大的渴望就是抢在奇洛之前拿到魔法石，万一他真的从镜子里得到了魔法石，凭他们两个能保护好吗？一旦奇洛抢到魔法石，他们两个是不是就会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被杀掉？也许让魔法石继续藏在镜子里或别的什么地方才更安全？
根本没时间多想，眼下只能尽量拖延，德拉科骤然发力，扭着哈利转了个圈，使哈利背对魔镜，而他自己则直面魔镜。
德拉科暗想：我又不想要魔法石，我只想和哈利安全撤离，所以看一下镜子应该无所谓吧。他看进魔镜里，心跳慌得像打鼓一样。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焦急地拉着哈利，试图逃走，但哈利不肯，然后他和哈利说了句话，哈利立刻拉住他撒腿就向外跑……
"滚开，马尔福。"奇洛粗鲁地拽着德拉科的衣领，把他转到后面，好让哈利看镜子。并威胁道，"留着你是因为你父亲对主人还有用，如果你不老实点，杀了你也没什么！"
德拉科肌肉紧绷，面色铁青，老老实实地低下头。
在奇洛看不见的角度，德拉科隔着裤子，偷偷摸着自己口袋里突然出现的"石头块"，欲哭无泪。
这不是魔法石还能是什么！可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想要魔法石啊！他只希望魔法石自己藏好，而他和哈利平安无事地离开！
他狠狠掐着兜里的石头，暗暗哀嚎：你已经是几百岁的成熟魔法石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啊！
好在奇洛的注意力都在哈利身上，没空注意一脸纠结的德拉科。
"你看到了什么，波特！"奇洛急切地追问。
"我……"哈利心下也很迷惑，参照之前几个房间的设计，他以为邓布利多教授一定在最后一个房间做了精妙的部署，可现在什么也没发生。他实话实说，答复奇洛，"我和你看到的一样，魔法石在我手里。"他摊开手，给奇洛看手心里的空气……
奇洛推开哈利，重新抓住镜子，烦躁地摇晃。
德拉科很想提示哈利：我拿到了这破石头了，这下可以走了吧！但奇洛离他们太近了，他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用胳膊肘撞哈利。
哈利以为德拉科又想逃跑，便尽力回头，想给对方一个白眼。却见德拉科在拼命向自己挤眉弄眼，眼神还向下示意。哈利迷惑地看了一眼地面，空无一物。随即又注意到德拉科的手，在有限的活动范围里手指乱抓。绳子捆得很紧，哈利努力地把自己的手凑过去，接着就被德拉科一把抓住，往裤兜上一按。
哈利立刻心中雪亮！虽然不知道德拉科是怎么拿到魔法石的，但他还是赶紧配合着德拉科，用一种不易察觉的幅度向来时的方向挪步。他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带着魔法石逃走！
"让我亲自问那男孩……"嘶哑地声音再次响起。
逃跑中的二人一下僵直了身体。
"主人，可您的体力……"奇洛畏怯地说。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哈利和德拉科紧张极了，声音是从奇洛的头部传来的，可奇洛的嘴却没有动。他们防备着，担心奇洛会突然从嘴巴里吐出一个人来。
但奇洛只是慢慢解开了头巾，并转过身去。按说他们应该趁奇洛背对的时机赶快逃跑，但他们做不到。因为一双眼睛，正在奇洛的后脑勺上盯着他们。
一张扭曲的脸，在奇洛光秃秃的后脑勺上蠕动。最显眼的就是那双死盯着他们的血红瞳孔，下面的鼻子和嘴则几乎辨别不出。只有两个细孔，在鼻子的位置。还有一条裂缝，在嘴的位置。仿佛是在奇洛的头皮上钻了两个孔，割开了一道口子。
德拉科紧紧抓住哈利的手，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战栗。既有恐惧，又有震惊。这个附在别人后脑勺上的蛇脸，就是黑魔王？他从没见过黑魔王，巫师界对此人谈之色变，当然也没有任何照片和画像。但这和他想象中的纯血巫师的强大领袖，简直天差地别。
察觉到德拉科的颤抖，哈利隐隐把他挡在背后，尽量自己面对伏地魔。
"波特……"那张脸说话了，"你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只剩下影子和蒸汽，惟有和别人共用身体，才能拥有形体……"他盯着哈利的眼睛，哈利尽管紧张，却依然无畏地与之对视。然而蛇脸却忽然看向德拉科的口袋，"魔法石就在他的兜里，你为什么不把它交给我呢？"
被看穿了！哈利大惊失色，伏地魔似乎有读心的本领！他连忙转动身体，把德拉科整个掩在身后，做出防御的姿态。
"别犯傻了，投靠我吧，不然你就会像你父母一样……他们死前苦苦哀求我饶命……"伏地魔威胁道，那声音仿佛是毒蛇在"嘶嘶"吐信。
"你撒谎！"哈利怒斥。他一个字都不信！
"真是感人，你多像你父母啊……我一向敬佩你们这样的勇气……"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却不是赞美，反而像讥诮，"你父母当年都很有勇气，你父亲为了保护你和你母亲，最先被我杀了。你母亲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但她非要拼命护着你……"说到这里，伏地魔眼中血光更盛，似乎是突然厌倦了这个话题，他狰狞地说："把魔法石交给我，别让他们白白为你送命！"
德拉科猛然从刚刚的思绪中惊醒，惊恐地扭头望向那张蛇脸，努力拖着哈利，试图远离伏地魔。
"马尔福……"伏地魔显然注意到了，"那么，你父亲就是卢修斯了，我那……"伏地魔的语气变得低沉，像是耳边蛊惑的低语，"忠实的仆人……来，把魔法石交给我，伏地魔大人将复活，纯血的荣耀将到来，我会赐予马尔福家族无上的荣光——"
德拉科心潮翻涌，仿佛有巨浪在一下下冲击耳膜。仆人？是说父亲吗？父亲也会像奇洛那样卑微吗？纯血家族的荣耀是需要被赐予的吗？
德拉科心乱如麻，眼前闪过母亲华美的衣着，父亲冷傲的神色，闪过马尔福庄园宴会上的觥筹交错，闪过童年幻想中纯血巫师几乎主宰世界的恢宏"圣战"，接着又闪过奇洛畏缩怯懦的模样，和趴伏在独角兽身上吸食血液的姿态。最后，一切定格在面前丑陋的蛇脸上。
哈利紧张地看向德拉科，与德拉科相知越多，他就越信任德拉科。不过此时看着德拉科一脸复杂的神色，他多少有些不安。他握紧德拉科的手，轻轻摇晃。
德拉科很快用力地回握了一下，两人的手都像冰一样冷。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骤然向门的方向快步移动。
"抓住他们！"伏地魔嘶声命令。
奇洛迅速扑上来，哈利和德拉科毕竟行动不便，挣扎中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齐齐倒在地上。
装魔法石的裤子口袋鼓鼓的，暴露在奇洛视野里。尽管德拉科用手死死按住口袋，但奇洛的手马上就要扳开他，探进兜里了。哈利拼命用手向后抓，拉扯奇洛的手腕。一瞬间，奇洛仿佛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抽回手腕查看。只见他手上被哈利抓到过的地方，迅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泡。
哈利和德拉科赶紧挣扎着，试图起身继续跑。奇洛的绳索似乎在混乱中失效了，他们用力挣脱出来。
"主人，我、我抓不住，我的手……"奇洛痛苦地举着受伤的手。
"那就杀了他们，蠢货！"伏地魔刺耳的叫音又响起。
刚准备拔腿就跑的二人一听这话，立即回头，果然看到奇洛已经举起了魔杖！他们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魔咒。
哈利果断回身，选择反击，直扑向一步之遥的奇洛！他拼命抓向一切他能触摸到的裸露皮肤，奇洛的手、胳膊、脖子、脸，凡是被抓的地方像被烈焰灼烧过一样，鼓起连片的水泡。
但哈利撑不住太久，越靠近奇洛，或者说伏地魔，他额头的伤疤就越疼。在厮打中，他头痛欲裂，视线越来越模糊。当奇洛忍着灼痛把他甩在一边，举起魔杖对准他时，他毫无察觉。
旁边的德拉科原本一直攥紧魔杖，伺机偷袭奇洛。但扭打中的二人动作幅度太大，德拉科根本不敢贸然出手。哈利是现在唯一能伤害奇洛的"利器"了，一旦不小心伤了哈利，他们就完了。
此刻，奇洛的魔杖直指哈利，德拉科再也无心多想，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奇洛拿魔杖的胳膊。
哈利在天旋地转中艰难地睁开眼，从狭窄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德拉科被奇洛狠狠一抡，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眼看着奇洛把手伸向德拉科，哈利咬紧牙关，在剧痛中涌起一股力量，猛冲向奇洛。
这一次他没有乱抓，而是紧紧扒住、掐住奇洛的脸，甚至后面伏地魔的脸。他不知道德拉科怎么样了，但他知道如果现在撒手，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视野越来越暗，耳边满是尖叫声，不仅有男人，甚至还有女人的叫声。但哈利的头太疼了，想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凭借最后一丝本能死死抓住奇洛，在仿若无止境的粘稠的黑暗中沉溺、沉溺……
第十三句 润物无声
脑子昏昏沉沉的，想睁眼却睁不开。德拉科在意识朦胧中甩甩头，试图清醒一些。但换来的是一阵头晕恶心，好像脑浆在脑壳里晃动。
"哦，晃头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一个带着笑意声音响起，"庞弗雷女士的建议是静养，马尔福先生。"
这个声音是……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德拉科猛地坐起来。随即就痛苦地双手按住头，试图让激荡的脑浆平静下来。
"别担心，哈利没事，"邓布利多安抚道，"不要激动，不然庞弗雷女士就要赶我出去了。"他微微侧身，露出了身后的另一张病床。
德拉科看到了昏睡中的哈利，缓缓舒了一口气，这才礼节性地问候了一句："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德拉科有点不自在，他的目光停留在哈利身上，半晌才没话找话地问："教授，魔法石怎么样了？"
"我都以为你不会问起这个了。"邓布利多轻轻笑了，"魔法石没有被夺走，你们保住了它。"
德拉科觉得邓布利多似乎能看穿他的想法。其实他真的不太在乎魔法石，他觉得一切只是形势所迫，并非他主动担当……但他确实有一个非常在意的问题，"魔法石为什么会出现我的口袋里？"
"噢，这是我非常得意的设计。"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地在一堆比比多味豆中挑挑拣拣，"只有不想为私欲占有魔法石的人，才能拿到它。"
"可我不想拿到它啊！"德拉科不小心提高了声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眼还在沉睡中的哈利，才继续小声说，"我是说，我当时只是希望魔法石能藏在安全的地方。"
"嗯……"邓布利多思索着，但德拉科觉得他只是在思考吃哪颗多味豆。果然，当他终于选中了一颗粉红色的豆子后，便答道，"你不想占有魔法石，又迫切希望它被藏匿好。我想，厄里斯魔镜正是因此，才为魔法石选择了当时最为安全的藏身之处啊。"邓布利多眨眨眼，把豆子放进嘴里，"太妃糖口味，真不错。来一颗？"他把比比多味豆的袋子递给德拉科。
"最为安全的藏身之处……"德拉科呆呆地说，"我的口袋里……"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弄巧成拙。他垂头丧气地随便拿了一颗翠绿的豆子，丢进嘴里，"呕……"巨怪味！
"啊……我想你还需要更多的休息……"邓布利多瞄瞄病房门口，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他笑盈盈地道别，飞快地离开了病房。
呕吐声很快引来了庞弗雷女士，她诧异地询问德拉科这是怎么了。德拉科怨念地看看门口，摆着手表示自己没事。
又被灌了两瓶药后，德拉科重新躺下。他侧卧着，看着不远处哈利沉静的睡颜，很快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落时，邓布利多果然又来了。
还没等德拉科问候一声，他就轻快地说："你的气色真不错，马尔福先生。"
"晚上好，教授，我已经好多了。"说到这，德拉科不禁有些急切地询问，"哈利为什么还不醒？"
"不必担心，庞弗雷女士为他仔细地检查过了，他的身体没有问题。"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的眼镜片后面看着德拉科，少了些平时的笑意，"不过，如果你的身体状况允许，我还是想请你详细讲讲那天的事情。"
德拉科点点头，仔仔细细地把那天的情况讲了一遍，说得口干舌燥。讲完后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脱口就问："是不是我晕倒后，哈利被奇洛伤到了哪里，我们还没有发现？"
邓布利多似乎在沉思，德拉科关切地望着他冰蓝色的眼睛，希望能从那道睿智的目光中找到答案。
"我可以保证，"邓布利多很快回过神来，"哈利一两天之内就会醒过来。"
"哈利到底伤到哪了？"德拉科还想追问。
邓布利多却忽然转移了话题，"我不得不说，你当时的表现真的非常勇敢，马尔福先生。你和哈利都是，聪明又有勇气……"
"我没有勇气！"德拉科立即反驳，好像"勇气"是个贬义词一样。刚刚回顾了一遍事件经过，他不禁担心起来，父亲知道了会怎么说？"我只是……情况紧急，不够冷静，做出了失去理智的判断……"
"然后救下了哈利。"邓布利多接着德拉科的话说。"这就是危急关头的勇气啊，德拉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德拉科望着那双颜色冷冽却带有暖意的眼睛，恍惚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在回应哪一句。
有光照进黑暗，漫游的意识逐渐集中。哈利猛吸一口气惊醒，"德拉科！"
"我在、我在！"一只手立即紧紧握住他的手。"你终于醒了！"
视线在一片光亮中逐渐聚焦，定在德拉科关切的面容上。
没死！哈利一把搂住德拉科。
德拉科只惊讶了一瞬，就抱住哈利，轻轻拍了拍。
"魔法石！"还没安静2秒，哈利就又焦急地抬起头。
"都好，都没事。"德拉科连忙安抚。
哈利松了口气，这才细看了看德拉科，穿着病号服，光着脚站在自己床边，显然是刚刚匆忙跳下床跑过来的。他拉着德拉科坐到床上来，又低头看看自己，也是一样的衣服。他打量四周，想确认是不是在校医院，忽然注意到，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邓布利多教授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看到你醒来真是太好了，哈利。"
"教授，魔法石怎么样了？"哈利迫不及待地询问，"还有伏地……神秘人呢？"察觉到德拉科神色绷紧，哈利转变了说法。
"就叫他伏地魔吧，哈利。"邓布利多回应着哈利，却与德拉科对视了一下，"不必畏惧一个名字。我们大可以坦然地称呼他，客观地看待他。"
"是的，"哈利赞同地点点头，"那伏地魔死了吗？他还会再偷魔法石吗？"
"没有，他不算真正地活着，也就不会被真正地杀死，他又躲藏起来了。不过不必担心魔法石，因为它已经被毁掉了。"
"什么？"这下连德拉科都吃惊了，之前他没多问，以为魔法石肯定被转移保管了。他们拼死保护的魔法石怎么会被毁掉了呢？
"那您的朋友尼可·勒梅不就……"哈利很迷惑。
"是啊，尼可和他的妻子就会死去。"邓布利多干脆地回答。
哈利和德拉科被他这样态度惊呆了，邓布利多却微笑起来，"他们已经几百岁了，死亡对于他们，就像是经过了漫长的一天，终于上床休息了。"
看着哈利和德拉科依然有些惋惜的神色，邓布利多又说，"而且，对于头脑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说完他哼起轻快的小调。
有一瞬间，德拉科觉得邓布利多教授是在憧憬那场冒险。
其实哈利还有很多问题，他看看身边穿着病服的德拉科，略一犹豫，还是觉得不必要回避，便开口道，"教授，奇洛为什么不能碰我？"
"准确地说，是伏地魔不能碰你。你母亲牺牲自己，从伏地魔手中保护了你，所以你身上留有印记……"
哈利下意识地去摸伤疤，德拉科也看向他的额头。
"不，不是伤疤。"邓布利多轻声解释，"而是被深深爱过的印记。尽管她已经离开了，但她的爱，还在守护你。"
哈利觉得鼻子很酸，明明心中涌出一股力量强大的暖意，但又忽然觉得自己格外孤独。这时，一只手探过来，轻轻地和哈利十指交叉，仿佛漫不经心搭上来的一样。哈利抬起头，看见德拉科正在用另一只手摆弄床头的花草，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伏地魔为什么要杀我？"哈利平复着心中的酸涩。
"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哈利。"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但我保证，有一天，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哈利不明白，他看向德拉科。德拉科也费解地摇摇头，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哈利只好暂时放下这个疑问。"奇洛说斯内普和我爸爸有仇？"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邓布利多纠正道，"你父亲和斯内普教授，确实合不来……这倒有点像你和马尔福先生之前的样子。"
哈利有点尴尬地挠挠鼻子。德拉科却暗道：邓布利多教授连这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要保护我？"哈利更奇怪了。
"因为，他曾被你父亲救过一次。我想，他大概无法忍受欠下仇人这样的人情。所以他保护你，是为了和你父亲扯平，然后好继续重温对你父亲的仇恨。"
哈利听得莫名其妙，正琢磨着：怎么会有这么纠结的人？却看见德拉科一脸理解地点着头。他忍不住捏了德拉科一下，搞得对方一脸无辜地看他。
邓布利多用一根手指在糖果堆里拨弄着，一副很愉快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看到那两人的小动作。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迟疑着开口，"邓布利多教授，我也想问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
"我想知道……当年巫师界那场大战的情况。"
邓布利多收回埋进糖果堆中的视线，从半月形镜片后面凝视德拉科。"你父亲母亲，从没给你讲过吗，或者你没有听说过一些传闻吗，德拉科？"
"我听过一些，但我想了解更多……"德拉科身体微微前倾，"我想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
"真相……"邓布利多轻轻叹息，"多么美丽而残酷的东西……"他摩挲着床头柜上一片凋落的花瓣，轻柔得像抚摸故人的脸庞。最后他说："你们会知道的，孩子们，但不是现在。"
第十四句 甜言蜜语
德拉科恢复得很快，其实在哈利没苏醒时，他就可以出院的。可一旦出院，就不能再进来探望哈利了，所以他每天都装病，和庞弗雷女士说自己头晕恶心。
这几天，除了邓布利多教授能来，其他探病的人都被挡在外面了。邓布利多教授来探望时，还能和德拉科说上一会儿话。等他一走，德拉科的活动基本就剩下吃、睡，和看书了。为了骗过庞弗雷女士，德拉科都不敢大幅度地活动筋骨。还有一件可做的事，就是时不时看看哈利醒了没。
等到第三天，哈利才醒。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邓布利多教授长谈。然后安眠一夜，从第四天起就开始在病房里折腾。
"庞弗雷女士为什么不让人进来探望……"到了晚上，哈利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根本睡不着，"我已经好了，我想出院……我想打魁地奇……"
"我可是无所事事地陪你四天了，而且前三天你都在睡。"德拉科靠在自己的床头，扔掉一本乏味的书。他身体健康地养了四天了，更睡不着觉。
"嘿嘿……"哈利无聊透了，见德拉科搭话，立刻跳下床，爬上德拉科的床。
"你不要光脚踩了地，又来踩我的床！"
"昨天我刚醒时，你就是这样上我的床的，我也没嫌弃你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大声喊我。"德拉科把哈利往下推。
"一个清洁咒就能解决的事，你干嘛这么计较。"哈利使劲扒住德拉科的肩膀不肯下去。前几天都肯冒生命危险救自己，现在却在乎这种小事，哈利觉得这人太奇怪了。
"反正你只想见格兰杰、韦斯莱，想出院，想打球，还上我的床干嘛！"德拉科没好气地扭动肩膀，想把哈利的手甩下去。
"我也想见你啊！"哈利真搞不懂德拉科又发什么脾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我不是一醒来就在喊你嘛！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被奇洛打晕过去，都担心死了……"
台灯的暖光中，德拉科的脸越来越红。哈利心中暗道，没想到德拉科会这么生气。不禁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冷落了德拉科。说起来，他都没好好地和德拉科道过一声谢。
于是，他赶紧继续说好话，"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救了我，德拉科，你当时真是太勇敢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奇洛杀了。而且你还愿意留在医院等我这么多天，我才呆了一天就觉得无聊，你却陪了我四天……"
"够了，睡觉！"德拉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破音，一把掀开被子，把哈利盖进来。
这是不生气了吧？哈利放心了，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德拉科的被窝里。他从没和别人睡过一张床，以前他没有这样亲密的家人或朋友。
"你说，明天期末宴会上，获得学院杯的会是哪个学院？"哈利现在开心极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好在德拉科也不是真的困了，他果断回道，"肯定是斯莱特林啊。"
"也许是格兰芬多呢。"哈利争辩一句，但语气忽然低落下去，"宴会之后，就放假了……"
这可不是学生谈论假期的惯常语气。
德拉科侧过身，看着哈利。一年的霍格沃茨生活，也没有让哈利长大很多，还是比同龄人瘦小。"我会给你寄糖果、饼干、蛋糕、巧克力……寄很多东西！"
"你会给我写信吗？"
"会！每天都写！"
哈利笑了，"每天不行，我姨夫姨妈会疯的。"
"那就每周一封，带上点心。"
哈利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被窝里暖洋洋的，睡意涌上来。朦胧中，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小嘴抹了蜜一样甜。连德拉科这么小心眼的人都能被自己哄好。
德拉科看着明明说不困，却没聊几句就睡着的人，觉得真是傻透了。说话直接又露骨，心思不知是单纯还是迟钝。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在那种麻瓜家庭长大，可能早就心理扭曲了吧。
他向哈利靠近了一些，不想让冷空气钻进两人之间的空隙里。
第十五句 欢声笑语
第二天清早，哈利觉得神清气爽。昨晚睡了香甜的一觉，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庞弗雷女士终于首肯其他人进来探病了。
最早来的是赫敏和罗恩，他们几乎每天早上都来央求庞弗雷女士一次。
他们进来时，哈利正坐在德拉科的床上，一起看一本关于魁地奇的书。
"哈利！"赫敏一进来就扑过来，紧紧抱住哈利。哈利也开心地回抱她。
德拉科和罗恩则是对视一眼，都略带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像是在尽力向对方示好。
"他昏迷了三天，头还疼呢……"德拉科收回视线，看着还没撒手的赫敏小声说。
赫敏立刻放开手，仔细打量哈利。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哈利连忙说。
"我们这些天担心死了，"罗恩坐到床边，"整个学校都在讨论，传了好多个版本，有人说奇洛是被吸血鬼指使来诱拐学生的，你们俩就是他选中的猎物；还有人说奇洛戴头巾是因为秃顶，他偷魔法石就是为了生发。所以后来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
哈利原原本本地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讲到伏地魔贴在奇洛脑后时，赫敏发出惊呼。当哈利说到德拉科为了救他，被打倒在地、生死未卜时，罗恩不禁向德拉科投去惊讶又钦佩的目光，不过嘴上只是说："还算你有种……"
德拉科故作深沉地耸耸肩。但哈利看到他耳根有点红。
赫敏和罗恩也讲述了他们出去后的事。他们一出去就遇到了风尘仆仆的邓布利多，他好像已经知道情况了，只问了一句"哈利去盯住他了，是吗？"就赶去营救哈利了。
"你说，邓布利多是不是在有意引导你做这些？"罗恩问，"比如把你父亲的隐形衣给你，还有这所有的事情？"
德拉科皱起了眉。赫敏则忍不住说："那太可怕了——哈利可能会被杀死啊。"
"我觉得，他大概是想给我一个机会。"哈利若有所思，"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却不制止，而是暗暗教给我一些东西，比如厄里斯魔镜的奥秘。他似乎认为，我有权面对伏地魔……"
这时，庞弗雷女士走进来。"差不多了，还有其他人在等，马尔福先生的朋友们也来了。"庞弗雷女士催促赫敏和罗恩离开。哈利感觉她大概只能容忍每组探病人员待10分钟。
赫敏和罗恩刚出去，德拉科就突然说："这边太晒了，你在这坐着吧，我去你床上待会儿。"说着他就走过去，还一把拉上两张床之间的帘子。
"哦。"哈利不以为意。
不一会儿，克拉布和高尔就进来了。
哈利和他们不熟，只打过两次架，自然不会特意露头打招呼。只听他们直接坐到了德拉科床边。
"你到底怎么了？"哈利听到高尔先问。
"外面怎么传的？"德拉科不回反问。
"说你……"高尔好像在回忆，慢吞吞的。
克拉布接道："说你帮波特赶走了黑魔王。"他声音不大，但哈利还是听到了。
哈利装模做样地拿着书，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床帘拉得不是很严密，他把头贴在墙上，不时从缝隙偷瞄那边，隐约看到德拉科的神色僵硬。
哈利本来觉得一切皆大欢喜——大家康复了，魔法石解决了，伏地魔败退了。但此刻忽然意识到并不是的，他不禁思考：学校里的传言现在众说纷纭，斯莱特林们会如何看待德拉科和几个格兰芬多一起行动？德拉科的父亲会知道这件事的详情吗，关于德拉科违抗黑魔王的行为，他会怎么说？
德拉科含糊地对克拉布和高尔说，他就是发现波特等人在调查一些事情，出于好奇跟去看，结果发生了意外，受了点伤。
克拉布、高尔似懂非懂地跟着点头，又聊了几句，给德拉科留下一堆糖果和零食就走了。
他们离开后，哈利踮着脚尖下地，蹭到德拉科身边。
"你救我的事，是不是不太好啊……"哈利吞吞吐吐的，"就是被……'别人'知道的话……"
德拉科脸上有难以掩饰的苦恼，却扯着一贯的傲慢口气说："没事的，就是一些传闻，能把我怎么样呢……"
"斯莱特林要是有人敢因为这个欺负你，我一定……"
"放心吧，没人敢真的对马尔福家的少爷怎么样。"有也不会明着来。
一直到海格冲进来哭哭啼啼抹眼泪时，德拉科还有点心不在焉。
"别哭了，海格，奇洛总能找到办法通过路威的。"哈利安慰道，"开心点吧，你看，我们都没事。"他说着就暗暗用胳膊肘捅德拉科。
"哦，是……"德拉科回过神，"嗯……没事……"他忍住一个白眼。怎么可能没事！
"呜……我听赫敏说了，"海格又淌下一大滴眼泪，看向德拉科，"你是为了救哈利才受伤的，真是个好孩子！我还以为你会像你父……"海格自觉失言，没有再多说，而是一把抱住德拉科，大手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德拉科一点准备都没有，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来了，干咳了几声。他想挣脱出来，但那力道对海格来说，恐怕连挠痒痒都不算，海格根本没注意到。他只能被困在海格怀里，龇牙咧嘴地瞪偷笑的哈利。
最后，海格送给哈利一个相册，吸着鼻子走了。
哈利的注意力完全被相册吸引了，他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一页又一页，眼神根本挪不开。因为每一张，都是他父母的照片。
德拉科的目光落在哈利脸上，也久久没有移开。
当晚，哈利和德拉科终于被获准出院了。他们匆匆赶去礼堂参加期末宴会，一踏进去，礼堂瞬时安静了，但很快又更大音量地嘈杂起来。
哈利走向格兰芬多桌子时，还有些担忧地遥望斯莱特林那边的反应。但斯莱特林们只是在交头接耳，神色间也看不出什么。
随即，邓布利多开始讲话，礼堂里便安静下来。
"在享用美食之前，我不得不请大家听听一个老头子的陈词滥调。"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又是精彩的一年过去了！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少收获，前面就是美好的暑假，希望大家快乐地玩耍，充分地休息，同时也对一年的所学所获有所思考。"他看向在场的所有同学。"而现在嘛，我们要总结一下今年的学院分数。格兰芬多，365分；赫奇帕奇，401分；拉文克劳427分，斯莱特林465分。"邓布利多公布道。
礼堂里顿时响起热议，斯莱特林们已经开始鼓掌了。
"是啊，是啊，表现不错。"邓布利多继续说，"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我认为也应该计入得分。"
"第一，罗恩·韦斯莱先生，他赢了霍格沃茨许多年来最精彩的一盘棋，为此，我奖励格兰芬多学院50分！"
邓布利多话音刚落，格兰芬多的欢呼声就炸开了。即使是这么吵的声音里，哈利还是听到珀西声嘶力竭地告诉其他级长："是我弟弟！我最小的弟弟！通过了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阵！"
罗恩的脸差不多像头发一样红了，他大声向身边的同学解释："不全靠我自己，也多亏了……"但大家太热情了，纷纷向他鼓掌，拍他的肩膀，没人听得清。
"第二，"当欢呼逐渐平息，邓布利多继续说，"我要奖励赫敏·格兰杰小姐50分，因为她面对烈火依然保持冷静的头脑，做出了非常精彩的逻辑推理！"
"嗷——"格兰芬多们兴奋地叫喊起来。整整加了100分，他们已经和斯莱特林并列第一了！
"第三，"邓布利多再次开口，喧闹渐弱，"是哈利·波特，他在整个事件中，表现出强烈的责任感，以及过人的决断和胆量，我为格兰芬多学院再加60分！"
格兰芬多们彻底沸腾了。斯莱特林那边则哑然失声，他们的第一名就这么没了？今年本来会是他们的学院杯七连冠。
"第四……"邓布利多再次开口，这一次，他不得不抬手示意，礼堂里才逐渐安静下来。"第四，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他在危急情况下，展现出了无私无畏的精神和气魄。为这样宝贵的品质，我给斯莱特林学院加60分！"
哗——礼堂的屋顶好像要被掀开了，所有人都在计算分数。
很快斯莱特林们又开始欢呼了。他们又是第一名了！虽然是和格兰芬多并列。
几个斯莱特林高兴地拍着德拉科的肩膀。德拉科听着耳旁的欢呼，看向教师席，神情有些诧异，更多是欣喜。
"那么，礼堂的装饰就应该换一换了。"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轻拍了拍手。
礼堂里的色彩瞬间起了变化。一阵不知哪里吹来的轻风拂过礼堂，穹顶悬垂的彩带和旗帜欢快地飘动起来。原本银绿条纹的装饰，有一半变成了金红色。象征着两个学院的彩带，穿插交错在一起。礼堂里金银交映、红绿相间，一时变得宛如圣诞节一般绚丽。
哈利在和同学们击掌拥抱的间隙注意到，斯内普正在和麦格教授握手，但表情非常别扭，脸上不知是在僵笑还是在抽搐。
这更逗乐了哈利，他咧开大大的笑脸，望向斯莱特林的方向——迎到了一双同样笑弯的淡灰色眼睛。
（第十五句 欢声笑语 完）
作者语：
这篇主要在LOFTER连载，有的章节有我画的插图。在那边很方便与大家交流，我很期待有感触的朋友评论或私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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