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将斯科皮安置到床上后,赫敏意识到今天还没给他读睡前故事的,她略有些失望,这似乎已经成为他们每天都要进行的仪式,她已经养成了每天为他寻找一些新奇、有趣事物的习惯。但赫敏看到斯科皮带着笑意的睡颜时,心中的失望随风而逝。斯科皮今天超乎寻常的活跃,使得疲惫的他睡得比平常更早。

赫敏很理解他,因为她也是几乎刚一打开电视就立即睡着了。不过赫敏想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前一晚喝了太多的威士忌,另外受到德拉科噩梦的影响,但现在,她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德拉科,她好像比以前更爱他了。

他已经表现出他是一位伟大的父亲,当赫敏还傻楞楞的为斯科皮的伤口干焦急时,德拉科巧妙的控制了局面,完美的治愈了孩子受伤的膝盖。她以为斯科皮会抗拒让德拉科帮他,更严重的是会拒绝让他靠近,让她高兴地是她错了,虽然进展很缓慢,但斯科皮正在打破他为德拉科建立起来的墙壁,在斯科皮的认知中,他坚定的认为是德拉科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他,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敏感成这样?

当斯科皮开始询问起他父亲的时候,赫敏总是以沉默来回避这个话题,因为这不仅仅提醒了她离开的原因,还让她再次感受到孩子是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长大带来的痛苦。但是,让她感觉遗憾的是,这孩子真的是太聪明了,聪明到他能记住一些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年纪要知道的事情,她告诉他,事情已然发生了,没有人能改变过去,而斯科皮显然是以他所知道的一些方式来理解这点。

赫敏在斯科皮的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她关上门下到一楼,给在脚边打着转的克鲁克山添上猫粮,再给自己倒了杯香茶,然后打开一本正在读的书。薄荷的香味扑鼻而来,呛得她打了一个喷嚏,把正在吃猫粮的克鲁克山吓得弹跳起来。

赫敏愧疚的把克鲁克山叫过来,抚摸着它的毛发安抚着它,为自己惊扰到它而道歉。克鲁克山温顺的在她的腿上蜷成一团,在她的安抚着,发出轻柔的咕噜声。伴随着这熟悉的声音,赫敏沉浸在书的世界中。

看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她感到一阵倦意袭来,赫敏快速的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书,把它留在桌子上,站起身来打算回到卧室,但随着目光扫过早上未清洗的盘子时,她在心底悄悄责备自己的健忘,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了不让第二天有更多的餐具,她认命的开始清理起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做到一半的时候,赫敏差点睡了过去,好不容易,终于才把盘子全部清理干净,将厨房恢复到洁净的状态。虽然,这么晚做这些事的确是挺奇怪的,可是如果不把家事做完,赫敏是没办法安然进入梦乡的。

看着干净的厨房,赫敏满意的笑了,端着杯子打算喝点水,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她意思到屋子里除了她和斯科皮外还有其他人存在,赫敏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魔杖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她悄悄的离开厨房,悄无声息的向声音传来的方位奔去,想到孩子被独自留在楼上,就让她不自觉的惊出一身冷汗。

当她在黑暗中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时,几乎尖叫起来,她摸索着打开了墙上的开关,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走廊,当她看清来人后,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只是惊讶的眨着双眼。

"德拉科!"赫敏低声说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你吓到我了!"

她将他从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发现他还穿着离开时的那套西装,只是衬衫的袖子被随意的卷了起来,他的头发很凌乱,完全不像平常的德拉科。

赫敏皱起眉头,她意识到他很不对劲,德拉科除了在清晨起床时会这样以外,从未如此不修边幅的出现在人前,可现在已经很晚了,德拉科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心烦意乱的人,而不是一个还没睡够的刚醒之人。

赫敏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在她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变得更深更黑了,就好像有人给他下了个什么咒语,在他的瞳孔上蒙上了一层树脂,他的眼神让她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这样的德拉科太奇怪了,奇怪得让她害怕。

"你怎么了?"赫敏问道,她用双臂紧紧环住自己,德拉科死死盯着她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被烧出一个大洞,"德拉科……"

德拉科挥着手,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他就站在她面前,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我建议你不要随便叫出我的名字,格兰杰,当你决定带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逃离我的时候"他的语气冷冰冰的,看向她的目光冷得像冰刀。

赫敏无助的咽了咽口水, 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从哪里知道这一切的?

是的,她没有及时告之他一切,因为她希望他们能与孩子共同度过愉快的一天,可是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她发出的声音干涩而撕哑,仿佛是刚从长眠中醒来一般,德拉科只是冷笑的转过脸,那个学生时代的德拉科,似乎回到赫敏面前,随之而来的学生时代的仇恨似乎再次回到他身上,虽然年龄不一样了,但他们始终是同一人,这让赫敏感觉自己再次回到霍格沃茨,回到德拉科对她无情的冷嘲热讽、千方百计的羞辱她出身的时期。

"你打算继续牵着我的鼻子走多久?"他挑着眉问道"好样的,格兰杰,你真的做得太棒了!"

德拉科的话语,刺向赫敏,使她痛得难及呼吸,如此冷漠的德拉科,使得她早上幻想得到原谅的期望从脑海中迅速被蒸发。

"我可以解释的"赫敏舔着嘴,低声祈求道"请让……"

"你想解释什么?"德拉科哼了一声,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我真的想不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会独自做出决定后,瞒着我逃跑,躲在我和阿斯托利亚的那个该死的吻后面?"他咆哮道"回答我!!!"

赫敏把自己抱得更紧了,这样暴怒的德拉科让她感到害怕,是的,他从未对她动粗过,但她现在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冷静的面对这一切,达成和解、忘记过去的错误。德拉科不是那种能轻易放下一切的人。

而最麻烦的是,赫敏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谁告诉德拉科这一切的,她也不确定德拉科知道的是哪些信息,他愤怒的目光,让赫敏感到迷惑,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才能让他冷静下来。斯科皮正在楼上睡觉,或许很快就会震耳欲聋的争吵声弄醒,他不应该看到父母在争吵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刚刚有所好转,斯科皮应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德拉科,我……"赫敏再次试图解释,可当她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时,她退却了。

"我说过要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德拉科怒吼道,完全没有顾忌现在的时间并不适合大吼大叫。

赫敏被暴怒地德拉科吓得微微后退,她终于意识到,德拉科此刻的偏激的情绪以及抗拒的态度,他们之间的沟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了,因为不管她怎么试图跟他解释都是在做无用功。

"谁告诉你的?"赫敏鼓起勇气问道"居然是我亲爱父亲,你能想像吗?"德拉科甩了甩头冷笑道,他似乎还有抗拒着接受事实真相。"至少你们中还有一个人有勇气在多年之后坦白交代事情真相!"他深吸了一口气,屏住气息几秒后,再重重的呼出来,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一开始我是不相信他的,因为我认为你不会这样对我,但布莱斯向我证实了这一切!"

赫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努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泪流满面。

"我父亲是个十足的混蛋,格兰杰,但你……"

她没听到他继续说下去,睁开眼,她看向德拉科,想看着此刻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很可能是想怎么才能最大程度的伤害她,没错,伤害她,但无疑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将怨恨大吼出来,双手紧握成拳"我是你丈夫!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认为我没有能力保护我怀孕的妻子吗?"

赫敏发誓,当她听到德拉科最后那句话时,她听出他言语中的失落,这让她倍感难受,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德拉科。

"我……我很害怕"她眨着朦胧的泪眼,弱弱的辩解着

刺耳的讽笑再次从他的嘴中逸出,迫使赫敏再次后退几步,顶着身后的墙壁,她紧紧贴在墙上,仿佛没有它的支撑,她已经完全站不住了。

"格兰杰,你听到了吗?"德拉科嘶吼着向她走来,"我是你丈夫!你应该告诉我,夫妻之间应该相互信任,不是吗?而你却擅作主张的逃离了,而且还用谎言来掩盖事情的真相!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

"德……德拉科……"赫敏哽咽着说,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近在咫尺的德拉科,他紧紧攥着的手,让她更害怕。

他不会做任何事的,他不会的。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德拉科将拳头重重砸向她身边的墙面上,赫敏吓得尖叫出声,双手捂住脸,害怕看到他暴怒的面容。

"我很害怕"赫敏低声说道,蜷缩在他的身下"求你……"

"你害怕了?"他呲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你格兰芬多的勇气去哪儿了?当你决定剥夺我做父亲权利的时候,它在哪儿?你清楚的知道我有多期待我们的孩子的到来,格兰杰,可你却依然做出了这么残忍的决定。"德拉科说道,他嘴角微微翘起,"告诉我,你爱过我吗?不,不用回答了,如果一个妻子真的爱她的丈夫,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我爱过你"赫敏说道,她知道这是唯一能帮助她的机会。"现在也依然爱你,德拉科。"

她知道再次叫出他的名字会发生什么事,她做好了再次被吼叫的心理准备,但赫敏真心的希望德拉科会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她说的全都是真的。

"萨拉查,闭嘴吧"他揉着鼻梁低声说道"格兰杰,不要再用花言巧语来哄骗我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

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赫敏在德拉科面前抽泣着,德拉科只是冷冷着望着她,仿佛她真的让他觉得很讨厌。他现在完全与卢修斯一模一样,或许更糟糕。卢修斯要是知道他儿子现在跟他如此相像,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赫敏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求你……"

"真实的是什么?"他质问道,他对她完全没有了信任,似乎认定她一直在骗他"我现在开始怀疑这孩子是我的孩子吗?格兰杰。"

让赫敏都不敢相信的是,德拉科这句刚一说完,她以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扇了德拉科一巴掌。德拉科的手捂在被打的部位。

"你怎么敢这么说!"赫敏大叫着,随后她再次失去力气的靠在冰冷的墙上。

她又打了他,就像几周前一样,他逼得她不得不动手,因为他提到了阿斯托利亚,而现在他居然敢质疑斯科皮不是他的儿子。这话中他口中说出来,让人感觉无比的卑鄙和恶心。这孩子完全就是与他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他怎么敢质疑

赫敏用手捂住嘴,她不敢相信她居然再次打了他,她肯定这可比上次严重得多,但德拉科敢冒着伤害斯科皮的风险来伤害她,赫敏是决不可能用其他方式来应对的。

捂着自己青肿的脸颊,德拉科的眼睛猛的瞪大着双眼看向楼上。赫敏转过去,看到楼梯顶部站着之前已经睡着了斯科皮,他一只手还搂着每晚陪伴着他的小熊,另一只手正揉着眼睛,他被吵醒了。赫敏在心里责备自己,随后快速抹去充满苦涩的泪水,她不想向儿子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哭,但看到斯科皮脸上的神情,很显然,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房间出来,仅仅是因为他想保护她。

赫敏转回来,对上了德拉科的眼睛,他的眼中透露出被背叛的受伤感,德拉科再次揉了揉被打的脸颊,然后把手伸进完裤兜,挑衅的扬起下巴。与她保持着距离。

"我不想再见到你,格兰杰,明白了吗"德拉科哼了一声,随后朝着大门走去,打开门,德拉科走到外面,转回身将憋在心中的那口怨气发泄出来"你就应该永远地留在他妈的澳大利亚,不要回来!"

随着摔门声的响起,赫敏叹了口气,身体无力的慢慢顺着墙滑落在地,从一开始进行谈话她就想这么做了,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抽泣着。

世事无常,不久前他们还在一起度过了美好的一天,这本应该是他们改善关系的开始,可现在却有着截然相反的结果。老实说,赫敏从未想过会这样,她曾天真的认为,只要向德拉科坦随一切,就能得到他的谅解与支持。她不该自以为是的把向德拉科坦承一切的事情一。拖再拖。当涉及到他重视的人的时候,德拉科的脾气会异常的暴躁。而她的离开以及斯科皮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将霍格沃茨时期的那个他重新带了回来,他似乎又变回那个让人讨厌的、目空一切、特别是厌恶泥巴种的典型的马尔福。她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德拉科还是她六年极的时候,但即使是那个时候,他对他的憎恶也没有如此的明显。

伴随着一声声的抽泣而来是越来越严重的拉扯着太阳穴的头痛,在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前,赫敏腾出双手给自己做了些头部按摩,以减缓疼痛让自己舒服一些,天啊,她差点忘记斯科皮已经看到了一切,赫敏抬起头,仔细查看斯科皮的的情况,他显得很平静,也许还带有一些困意,因为他偶尔会揉着眼睛打哈欠。

赫敏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希望这能让孩子感到安心,她知道斯科皮内心在担心着什么,他受不了有人冒犯或伤害她,因此为了保护她,这孩子才从房间里出来。

"妈妈,你为什么哭了?"斯科皮问道,小手抚摸着赫敏的头发,"马尔福先生伤害你了吗?"

赫敏微笑着,为了不让儿子有更多的担心,她不打算向儿子透露她的真实感受,

这孩子经常会注意一些他这个年龄段不会注意的东西,才这么点大就能分辩出她情绪,如果不是应该还太小了,这孩子不会允许他父亲就这么离开的,尽管斯科皮现在更不可能叫德拉科爸爸了,因为他伤害了她,毁了刚刚才他对他建立起来的信任。

"不、并没有、斯科皮"赫敏摇头否认,忍住了将要暴发的情绪,"我很好,真的。"

望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眼睛,赫敏有些退缩了,她知道对他撒谎并不是好主意,他太聪明了,他会像海绵一样吸收一切他学到的东西,,而这样的他长大后或许会与赫敏所期待的背道而驰。

"我们去睡觉吧,宝贝"赫敏说着站起身来,她把斯科皮抱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他

斯科皮打了个哈欠,咂巴着嘴,然后将头靠赫敏的肩上,双臂圈在她的脖子上。赫敏微笑着抚摸着他的手背,上到二楼,停在两间卧室门的中央,一间是儿童房,另一间是她的卧室。赫敏皱了皱眉,她突然意识到今晚她肯定无法独自入睡。

只用了一秒钟,赫敏就做好决定,斯科皮发现他们停在赫敏的房间中间,在黑暗中房间里,传来克鲁克山的咕噜声,这个老伙计似乎又爬上她的床了,但此刻她完全不介意。拉开毯子,小心的将孩子放进床中间,随后赫敏躺在儿子身边,斯科皮本能的抱住母亲,将自己偎依在她身边,但也并没有放开他的小熊。

赫敏拉起毯子盖住自己和儿子,在儿子可爱的脸颊上吻了吻,轻轻梳理着斯科皮的金发,使它们从她的手指间穿梭。斯科皮传递给赫敏一种更舒服、自在的感受,而克鲁克山此刻已经醒来并走过来躺在他们之间,依然发出让人安心的咕噜声。

脑子里一直在想德拉科、斯科皮以及与德拉科的争吵,直至几小时后赫敏才闭上眼睛,漫漫长夜中,她在不安中醒来了数次,每次醒来赫敏都会检查看看孩子是否睡得安稳,令她感到安慰的是,斯科皮一直都很安稳,还在轻轻地打鼾。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当黎明的微光从窗帘中微微透过,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忘记自己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了,过去的三天里,赫敏只强迫自己喝了点水,以避免自己彻底的倒下。她甚至将斯科皮交给父母看管自己,因为她的状态完全无法照顾孩子。

赫敏承认自己是个不合格的母亲,无法为儿子做美味的早餐,更不用说与他一起进行正常的亲子活动了。而简一定很高兴能有机会斯科皮相处这么一段时间的,因为赫敏几乎从不允许孩子离开她身边。

不过,当格兰杰夫妇在欣喜过后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简试图通过与赫敏聊天从侧面找出让她食不下咽、心情不好的原因,但毫无疑问赫敏对她的这些试探完全置之不理。她唯一所做的事就是看看书,给克鲁克山喂食,当克鲁克山提醒它的存在时,赫敏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然后来到厨房,克鲁克山则先一步在那里等着她。

看到克鲁克山等待着投喂在她脚边转来转去的焦急模样也无法让她舒颜一笑,似乎已经再没什么可以让她开心了,快乐的情绪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奇怪而可怕的东西,因为赫敏害怕到头来发现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这是她最近才有一种感觉,她无法得知这些情绪是不是也是真实存在的。

躺回沙上,给自己盖上薄毛毯,她不断着回想着德拉科和毁掉他们关系的那次对话。双眼失神的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想的是他充满仇恨的面容,她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些画面从脑子里抹去。当他的拳头重重的落在她身边的墙上时,她几乎认为这完全是争对她而来的,比起卢修斯的威胁,她更害怕这样的德拉科,这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德拉科,仅仅只有几分钟,因对她的愤怒和怨恨情绪而变得如此崩溃的德拉科·马尔福。

说实话,赫敏对这样的德拉科同时感到很惊讶,因为在他们俩之间,德拉科一直都是更善于隐藏情绪的那个人。他们之间都是通过爱和相互理解来构建完美的平衡,彼此分享。他安抚着她急躁的性格和缺乏耐性,作为回报,她帮助他向其他人敞开心扉。没有人会想过他们仅仅在短暂的婚姻中变成更好的人。

赫敏侧过身子,将手伸向身边这的茶几上,拿起手机,看着里面的未坊信息和电话,她看到母亲发来的信息,她很担心她的病情,简建议她可以用购物的方式来理清头绪,但赫敏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她可不愿意放任自己这样出去吓唬无辜的路人,况且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做任何事。身边放着的是一本并不太喜欢的小说,茶几上有一杯水,这对她或许正处于萌牙状的抑郁症来是不错的东西。

把手机放回茶几上,端起杯子,刚喝了一口水,就听到敲击窗子的声音,转过头,她看到一只漂亮的猫头鹰和它叼着地信。远远看处,它似乎是属于某些挺重要的人士的,有那么一瞬间间,赫敏心里希望它是德拉科的鸟,或许他安排了一次会面,虽然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再这么想的确挺傻的。

赫敏慢慢走到窗边,接过信件,然后目送它飞走,回到沙发上,毯子盖在膝盖上,身体的虚弱让她很容易就感到寒冷,所以她在衣柜里找到一块薄毯来取暖,

赫敏打开信看了一遍,然后不确定的皱着眉,又再浏览了一次,这不是德拉科来信,这并不是那个渺茫的希望,所以,赫敏觉得这是某个人以这种方式再给她开玩笑,但片刻之后,赫敏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诺特家寄给她的一个两天后的聚会邀请。

这个聚会的主旨是在为年轻的巫师发展进行筹款并提供必要的帮助。战后有大最的儿童成为孤儿,因为每年都会多次举办这样的聚会,为每个需要帮助的人筹集资金。赫敏对于这次聚会由诺特主持聚会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们和马尔福家族一样的富有。但让她有顾虑的是邀请函本身——他们邀请了她,因为她与此毫无关系,尤其是上流社会已经早已忘记她是既一位女巫更是战争女英雄。

邀请函上的笔迹,她并不熟悉,赫敏推测可能是达芙妮写的,因为字迹看起来太女性化了,她不知道西奥是否知道这件事?

把信封和羊皮纸放在茶几上,赫敏咬着嘴唇思考着诺特夫妇的邀请,她并没受到它的诱惑而立即答应。

首先,赫敏会在那里遇上一堆视她为异类的自命不凡的人;其次,她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太糟糕了。因消瘦而凹陷的眼窝,以及清晰可见的黑眼圈,哪怕是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会觉得很可怕。最后,赫敏百分百确定会见到德拉科,她不知道到时候怎么面对他。这么多天以来,她完全不知道他怎么样,也无法得知他的感受。她害怕再次看到他愤怒的眼神,,哪怕仅仅只是在脑海中稍稍想像这一幕,也会让她心头一颤。

赫敏紧张的搓着手,是不是的瞥一眼邀请函,是否值得去参加聚会,她已经找到待在家里的理由,但是她的内心深处仍然渴望去见他,即使他伤害了她和斯科皮。或许如果对他没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她就不用因此而纠结。

手不自觉地再次拿起羊皮纸,翻阅着那几行字,确保上面写的是她的名字,就在手指抚摸过名字的时候,烦人的敲门声响起,将赫敏吓了一跳,她站了起来,感觉有些头晕,看来没吃东西对她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做一个生活在物质富饶的时代的饿死鬼想想真是有些可笑,特别是她还是一个有孩子的母亲。

走到那烦人的声音的来源地,拉住门把上,在心底咒骂着那个打断她继续自怨自艾的人。

"赫敏!"迎面而来是母亲响亮的声音"亲爱的,你看起来很糟糕。"

"哦,是吗,妈妈?"

简是独自一人进来的,没有见到斯科皮与母亲在一起,赫敏顿时慌了,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独自过来,孩子在哪里?与谁在一起?

"妈妈,斯科皮呢?"赫敏有气无力的担心问道,内心责备着自己的软弱。

跟在母亲的身后进到厨房的路程,她需要时不时的扶着墙,避免自己因为饥饿而晕倒在走廊里。简的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裹,,赫敏希望是父母帮她准备的食物,她的肚子此刻咕咕叫,脑子里想像的来自母亲制作的美味食物,使她的唾液在口中大量分泌出来,好吧,她在自己创造的空间里自怨自艾得太久了,是时候回到现实世界中了。

赫敏在桌边坐下,看着母亲熟练地从袋子里取出装着食物的容器,她试图看清里面有些什么,可惜失败了。

母亲将食物放进微波炉,开始加热它们,加热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是赫敏喜欢的。

"他和你父亲在一起"简微笑着把热好的意大利面铺在盘子中"你没有接我的电话,这让我有些担心,所以我决定过来看看,顺便给你带些吃的,我肯定你没吃过任何东西。"

母亲把装着意面的盘子放在赫敏面前,叉子塞进她手中,以强势的态度表明,她必须吃完这些东西。赫敏并没有反抗或是争辩,她只是把沾满了奶酪酱的意面往嘴里塞,舌头的味蕾上布满熟悉的味道,她感受自己好像很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意面了,幸福的笑容从唇边溢出,如果她不是这么饿,她一定不会享受到这么平常的一道食物带给她的满足感。

"他还好吗?"赫敏一边把意面往嘴里叉,一边有些担心的问"我有些担心……"

"一切都很好,亲爱的,"简打断她的话,并示意她继续好好的吃饭,不要被其他的事分心,"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你别担心,倒是你看来真的很糟糕,赫敏,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简坐在赫敏对面,她准备了香茶,赫敏从其中一个杯子里闻到菩提树和柠檬香蜰的味道,她像这应该是母亲为她准备的,显然,她现在的状况让母亲感到十分震惊,以至于母亲决定用这种方法来帮助赫敏。

赫敏没有质疑的满怀感激的接过杯子,把它放在离刚吃完意面的空盘子旁边,内心中想着还可以再来一份,但肚子告诉她已经很饱了。

"你想跟我聊聊吗?"简小心翼翼地问道,并将自己的手放在赫敏手上,"我是你妈妈,亲爱的,你可以相信我。"

赫敏毫不怀疑她与母亲所说的话,会传给其他外人知道,但她担心地是其他的事,再者说,她暂时还没恢复过来,谈论这些有些困难。胸中压抑的情绪不断地让她起德拉科,他看似从房间中离开了,可其实却驻扎在哪里了,总是会不停地提醒着她,他们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端起杯子,小口地品味着香茶的味道,母亲的另一项非常捧的技能是泡茶技术非常出色,尤其是当有人需要谈心时,它能很好地发挥出作用,并推动着事情的进行。

"是德拉科,"她低声说着,将凌乱的头发扎成一个发髻,但有几缕不驯服的头发仍然调皮的跑出来。

"你们吵架了吗?"简试图了解清楚情况,她的手在赫敏的手上抚摸着她安抚着她,"你们的关系不是已经开始好转了吗?"

赫敏自嘲的笑了,世事无常,变幻莫测啊。

"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妈妈"赫敏说道,脸上保持着悲伤的笑容,"但我对他撒谎了,在很早以前,而他刚刚发现了真相,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我对很多人都撒了谎,包括您和爸爸,我以为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但结果却恰恰相反。"

这语焉不详的叙述让简皱起了眉头,赫敏说得太含糊了,反而让简摸不着头脑,赫敏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把一切都说出来,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以她需要的方式来交流的。

虽然赫敏自己已经是一位母亲了,但是她仍然不断地从父母那里得到她需要的支持、爱与理解,尽管他们有时候对她和斯科皮表现出的过份关注让她感到厌烦,可现在她认识到她的那种态度是何其的愚蠢与错误,为了让母亲更好的了解事件,赫敏告诉母亲长期以来她对好友以及家人隐藏的事情真相。

很快赫敏就向最爱的家人倾诉了一切,简一字不落的认真听着,完全没有打断她的意思,赫敏在从她的脸上看到她听到事情后露出来讶异与震惊交织在一起的神情,她完全理解她的感受。

当卢修斯威胁她离开马尔福庄园时,她也经历过这种感受,令人惊讶的是,哪怕已经过去了五年,她还是无法完全摆脱那时带来的恐惧心理,即使是在澳大利亚也不能让她得到平静,当赫敏与斯科皮走过鲜花盛开的街道时,她会特别注意身边过往的行人,是的,这是饱受威胁的后遗症,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警惕性那么强的原因。

过往讲述完毕后,沉默了大约一分多钟,赫敏才发现对面有一些动静,她看向母亲,发现在她的眼中嗿满了泪水,显然,简在得知真相后果然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哦,亲爱的"母亲的低语让赫敏有些后悔了,"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们?"

"为了斯科皮"赫敏毫不犹豫地回答,保护他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人的伤害,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孩子,即使是卢修斯·马尔福也不能。"

赫敏不能说她现在感觉好多了,但向母亲吐露心声后的确让她松了一口气,母亲提供了她现在迫切需要的支持,换做是一周前她肯定会断然拒绝的。

"还有德拉科,"赫敏继续说着,手中摆弄着的空杯子,那杯舒缓情绪的茶或许的确让她感到了平静,如果不是怕打断倾诉会让自己失去勇气,她甚至打算麻烦母亲再泡一杯,"我也不能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简理解的点了点头,但显然她此刻太过震惊,无法说出什么,果然不管是谁听到真相后的反应都与赫敏所猜想的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赫敏低泣着说道"他把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我,甚至怀疑他自己的父亲身份是否真实。"

"你什么都不用做"简伤心的笑着安慰女儿,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也许他只是在听信了片面之言,并没有仔细思考的情况下才得出的结论,你要给他一些时间来做出正确的决定。"

"是的,但是他说斯科皮不是他的儿子。"赫敏说,德拉科看着她时那轻蔑、刻薄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我该怎么办?这孩子不该被自己的生身父亲这样对待……"

话还未说完,她已泣不成声,赫敏为德拉科这样的报复行为感到难过,就在几周前,他还用几近乞求的姿态,请求给他一个机会来改善与斯科皮之间的亲子关系,虽然当时赫敏并不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但赫敏依然同意了,因为她爱他。

难道说就因为她想要保护他们仨不受伤害的逃跑,就使得他对斯科皮的态度完全改变了?

赫敏试在为德拉科的话找一个合适的解释,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有他留来的不愉快的回忆。在她的认知里,德拉科不应该会这么说,是的,他或许只是想激怒她伤害她,就像曾以当他认为自己受到伤害时所做出的反击一样。可是,现在受到伤害的是斯科皮,他可能早又听到了一切,直到某个时刻才出来。赫敏可以肯定,这孩子不会再让德拉科接近他了,哪怕是他没有听到重点,但对于斯科皮来说,仅仅是她试图掩饰着哭泣的泪水这点就足够了。

"如果你还爱他,你就会有力量去原谅他,他也一样"简说道,她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似乎是想用言语来给赫敏力量,好让她不再担心,振作起来"而斯科皮也会明白的,他爸爸不是故意要伤害他妈妈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们只是都需要一些时间,包括斯科皮也一样。"

赫敏默认了母亲的观点,虽然她很怀疑德拉科是否真的愿意原谅她,特别是在他说到斯科皮的事后,她现在都不知道要如何与他交流,一切都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没有人为此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有人能知道要经过多长时间才能忘记彼此受到的委屈。

出于对赫敏的了解,简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决定转换话题,简向赫敏示意一起去购物散散心,或许对她会有好处,说真的,这个建议其实蛮奇妙的,虽然是母女,但他们真的很少会做这些事。

"我认为我还待在家里最好,妈妈"赫敏懒洋洋地说道,劝母亲打消这个念头"您知道我并不热衷于逛街"看到母亲脸上流露出难过的神情,赫敏立即解释道"这与您无关,只是目前逛街买衣什么的,并不能改善我的心情。"

"那去书店怎么样?"简并没有退缩,她向赫敏提出另一个正确的选择"你喜欢书,赫敏,让我们去看看有什么新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赫敏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眉头微蹙,考虑母亲的这一提议的可行性。虽然她现在的确需要得到亲友的支持,但她内心更希望独处,这有利于的思考,能让她更好的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但是简提出的采购新书的建议让她有些动心,家里的书已经全都看过了,所以,赫敏觉得她还是可以出去逛逛地。

"我想去丽痕书店看看"赫敏略有些愧疚地看了母亲一眼说道,她选择丽痕书店就是希望母亲能对魔法世界知难而退,让她独处一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打算一个人去。"

显然赫敏的回答让简有些失望,但她竭力掩饰不让赫敏看出来,简笑着点头同意,然后开始收拾桌上的脏盘子以及剩下的食物。

吃过食物、喝完茶,身体得到了适当的补充,赫敏不再有饥饿难耐的感受了。望着清洗盘子的母亲,她忽然有些不安,他们为她做了一切,哪怕是就现在这么简单事,她也无法做到,父母给了她无尽的关怀,与幼年时给予的关并无差别,事实上,父母现不仅仅为赫敏操心,还在为她的儿子操心着。

当她向母亲再次保证一定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后,她终于能松口气为前往对角巷做准备了,赫敏期待能找到一本好书,让自己能轻松度过一晚,赫敏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迎着明媚的阳光,走上街道。

赫敏早已习惯魔法伦敦街道上的狂热节奏,对角巷的气氛让她想起为去霍格沃茨第一次来这里购物的情形。尽管现在已是五月,学校也即将放假,但商店的橱窗里依然摆放着各色学习用品。干净的羊皮纸、羽毛笔、魔药坩埚跟赫敏记忆中的一样一模,这里的时间似乎又回到童年那刻。

一边浏览着商店橱窗,一边悠闲的走向书店,偶尔会瞥一眼周围让她感兴趣的东西,终于,抗拒不了诱惑,赫敏还是走进一家文具店,里面的东西真的太多了,眼睛浏览过每一件文具,她看到了一瓶墨水,可以随着书写而改变颜色,她拿起它,想带回去向斯科皮展示它的神奇,毕竟孩子们都会对这些无害的有着可爱魔力的物品感兴趣的。

付过款离开文具店,看了看周围,好吧,就在一小时前,她还没什么干劲什么都不想干,但现在,她想把一路上走过的全都好好逛个遍,没错,长时间的居住在澳大利亚,对她还有不少影响的,所以她努力在这里呆久了让自己努力这一切,这让她那些让自己焦虑的想法正在慢慢退去

赫敏看到远处丽痕书店的招牌笑了,手伸进牛仔裤的口袋,她把身上的加隆都找出来来买书,或许还没习惯重新回到魔法世界,所以,赫敏没想过把英镑兑换成魔法货币,只能提取之前留存的加隆,希望足够用来买书了,她试图避开扫帚店外聚焦的人群,加快步伐进向书店。

闷哼了一声,感觉后背被陌生人的肘部撞了一下,她没理会,甩了甩头发走开,生怕会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被人再来一下,忽视着后背的疼痛以更快的步伐前进,终于一分钟后,她站在丽痕书店的大门前。

走进去,迎接她的是高架上的大量书籍,其中有些书因为无法正确的放回架子而混乱的摆在一旁,这正是她所喜欢的,仿佛又回到学生时期,那时的一切都与现在一模一样,赫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扑鼻而来的书香,让她感到满足,她走到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中,不希望受到打扰。

"赫敏"

耳边响起的熟悉声音吓了她一跳,手从正要拿的书籍上抽了回来,好吧,她得不到想要的隐密的独处空间了,转过身来,看到站在一旁的纳西莎·马尔福。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纳西莎给了赫敏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亲吻了她的脸颊"你在这里做什么?"

鉴于最近她与德拉科之间发生的事情,赫敏对纳西莎的热情感觉很惊讶,纳西莎肯定是知道一切的,她根本不指望会从马尔福夫人那里得到什么好脸色,但是她居然温柔的拥抱了她,好吧,纳西莎果然是最棒的,她的善良足以让她拥抱一切。

"你猜怎么着?我家里的书全都已经看完了"赫敏假作轻松的回答道,她不想把自己的真实状态表露出来,虽然她知道这很假,但她别无选择,最终,赫敏抿了抿唇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真实原因"我想我或许能在这里找到一些能让我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因为……"

赫敏有些语无论次,她无法用适合的词来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以及自己的真实感受,当她面对的是马尔福夫人时,这种情况变得更严重。

"德拉科和我……"赫敏艰难地说道,纳西莎对她摇了摇头,示意赫敏停下来,她知道她说这些很困难。

"没关系,"纳西莎的脸上带着悲伤笑容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亲爱的,我非常抱歉卢修斯居然敢威胁你。我从未想过你才是你离婚的真正原因。"

纳西莎的话语让赫敏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完全没在意场合地再次紧紧拥抱了她,从纳西莎这样一个严厉的高傲的女人来说,这是很不寻常的,很显然,卢修斯的所作所为让她感到恶心。

"赫敏,你介意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茶吗?"纳西莎将俩人拉开一点距离后问道,"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好吗?"

赫敏点头同意了马尔福的建议,她必须把事情真相告诉纳西莎,这样她的负罪感或许会有所减轻。

他们在咖啡馆里找到一张空桌子,看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赫敏对上面的饮品有些茫然,让她安心的是,纳西莎帮她做了决定,点了一份带薄荷味的草莓茶,很大程度上,她选择这种茶,是为了帮助赫敏释放一些焦虑感。

服务员将茶放在他们面前,并端上美味的甜点,随后,他敏感的注意到客人的情绪后,带着礼貌的微笑离开了。赫敏的眼睛不敢直视纳西莎,而纳西莎的手指在桌子轻轻敲打的方式来看,她正焦急的等待了解完整的事情真相,咽了口唾沫,赫敏端起杯子喝了几小口茶,随后重重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陌生人。

"我很抱歉,马尔福夫人,"赫敏小声的说着,因紧张而紧紧咬着的下唇渗出血液,"我必须承认,我很愧疚,关于我和德拉科离婚的原因,我对您和其他人撒了谎。我知道孩子的事,但我只想保护他,斯科皮是我的孩子,我永远不能让他受到卢修斯的伤害。"

"你没什么需要道歉的"纳西莎轻声回答"我才是那个应该为自己的丈夫感羞耻的人,他居然敢威胁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孩。"

赫敏感受到纳西莎传递过来的温暖与关怀,她知道他丈夫的所作所为了?她从未想过纳西莎会如此爱她,会站在她这边安慰她。

沉默在俩人之间漫开,仿佛有人对他们施了无声无息咒,有些事的确无法凭两句话语就全部抹去。赫敏小心的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血液的铁锈味在口腔中漫延开,消除了一些紧张感。

"您不知道我是有多想告诉德拉科关于孩子的事"她继续低语道,双手抱住湿热的杯壁"他有权知道,他马上就要成为一位父亲的,这个谎言是我一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错。"

"赫敏,任何处于你那种境地的母亲都会这样做的。"纳西莎的话语中不带一丝谴责的意味。

赫敏看向纳西莎,突然从她神色中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赫敏想不通是什么意思,一分钟之间的纳西莎并不是这样的。

"我想对他说出事情真相的"赫敏继续说道,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脑子在不停的思考,她恨自己,她怎么能错过向德拉科坦白的时机呢,"但我不知道,卢修斯是怎么发现斯科皮的存在的,并且他先一步说出了我和德拉科离婚的真相,而布莱斯可能无意间听到了我和女孩们之间的谈话,并决定在我之前告诉德拉科,当然,我完全没有立场责备他,因为我能理解赞比尼的作法,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相互支持相互信任。"

纳西莎点点头,她垂下眼帘,手在把膝盖上的裙子抚了又抚,仿佛它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需要马上熨烫。茶早已喝完,但焦虑与压抑的感觉仍然纠缠着赫敏,她本以为来对角巷购物会暂时的分散她的注意力,但与纳西莎的相遇,并且被她奇怪的眼神注视之后,又让她重新陷入到之前的困境中。

马尔福夫人抬起头,羞愧地看着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让赫敏产生了一种幻觉:被这一切困扰多日的人是她,而非自己。

"亲爱的,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这全都是我的错,卢修斯一直想要德拉科娶阿斯托利亚为妻,为此,我不得不告诉他斯科皮的存在,就是不想让他毁掉德拉科的生活,我发誓我真心希望他会因此而改变心意,但我没想到他对纯血的狂热会变得更加的疯狂,这就是为什么卢修斯会用这么偏激的方式来伤害德拉科,这也是德拉科为什么为因你的撒谎而怨恨你,"纳西莎解释道"如果我能早一些发现,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不让德拉科因刺激而爆发。"

赫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她应该生纳西莎的生的,因为她贸然的插手,毁了赫敏与德拉科从零开始建立的一切关系,他们经历了过的巨大痛苦,不管他们怎么克服但直到今日仍然存在,而最终这一切都被毁了,虽然当赫敏听完真相后,感觉很糟糕,但她知道她不能把愤怒和怨恨发泄到任何人身上,包括纳西莎。

"我不怪你,"赫敏说道,她感受到纳西莎话里的真诚。

她牵强的笑着叫来了服务员,将之前的茶与甜点加点了一份,希望在糖果的帮助下振作起来。

在交谈时,赫敏想要过问一下德拉科的情况,但又害怕听到让自己更受伤害的消息,她依然很关心他,哪怕是他说出质疑斯科皮的那些话,她也从未停止过爱他,她无法忘记他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刻。

"他怎么样了,马尔福夫人"终于赫敏鼓足勇气问道"我不知道我们吵架后他的情况,我很担心他"她泪流满面,想起了德拉科第一次在她面前爆发的时候,"在他质疑了斯科皮的身份之后,他离开时的状态很不好。"

纳西莎把茶向一边,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她无法用合适的言语来传达。

"德拉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赫敏。我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把自己锁在施了咒语的房间里,但无法我怎么联系,都得不到任何回复,后来,精灵们告诉我,他的卧室简直就像灾难现场,而他本人根本就不在里面。"

赫敏的到她的话,眉毛都立了起了,情况比她想像中的要糟糕得多,也许他们之间的这些事不可能很快得到解决,但她仍然希望能了解他情况,试图平息他内心的愤怒,赫敏不再寄望他们的未来会如何了,对她来说,知道德拉科有没有事才是当关最重要的。

只要一想到他现在与她一样的糟糕,她感到自己要再次崩溃了。

"马尔福夫人,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他,"赫敏说道,她无法想像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说些什么。

"赫敏,你不用解决,我相信你,"纳西莎的话语中带鼓励,她毫不掩饰她有多为她和德拉科的关系担心着。"让我们把这一切都看作是一个可怕的错误,怎么样?卢修斯的行为是让人不可忍受、无法原谅的,但德拉科一定会自己想通,向你和斯科皮道歉的。"

随着纳西莎出的每一个字,赫敏感觉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希望又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一切还没结束。她了解德拉科以及他的臭脾气,有时候会让他变得让人难以忍受,所以她决定停止寻找那些看似简单的和解办法。

她的武器库里或许有些东西能帮得上忙,但赫敏不确定是否需要使用它们。诺特家寄来的邀请函还留在家中的咖啡桌上,但相比几小时前它更具诱惑力了。他们在那里肯定有见面的机会,这绝对会是一个制造谈话的好机会。

赫敏已经将之前不想去那里的理由全都抛到脑后,她的思绪全部集中在她要穿什么要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才能最大程度的影响到德拉科,在以往他们一同出席的所有宴会上,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她身上,直至他为她脱下身上最后一件布料为止。

赫敏没想过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这一次,她要更努力地吸引德拉科的注意力, 只有面对面的交流,才能解决问题、才可以拯救她和他。

当他们开始吃甜点时,赫敏赞扬了纳西莎的选择,非常棒,点缀着各种浆果的油酥饼从第一勺开始就吸引着她,这正是她此刻所需要的,甜点有利于放松,减缓紧张感,以及恢复体力,她沉浸在甜点的美味中,偶尔瞥了一眼纳西莎,发现她正呆呆地看着过路的行人,她的目光中带着伤悲,而手则机械式的不停搅拌着杯子里的方糖。

"出了什么事了?"赫敏小声问道,她将目光看向纳西莎盯着方向,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

纳西莎被赫敏的问话吓了一跳,她似乎没想过会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几乎毫无防备地,将眼中的悲伤流露出来,这并不像往常的她。

"你会把他带走吗?"纳西莎反问道,随后她看到赫敏眼中的迷惑解释道"我是说斯科皮。"

"您为什么会这样想?"

今天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我以为你当初是因为受到卢修斯的威胁才逃跑的"纳西莎挑了挑眉说道,"但他现在发现了那个男孩,而赫敏,你不害怕了吗?梅林,我真的为这一切感觉愧疚,这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将勺子放下,赫敏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思考着纳西莎的话。

纳西莎说得没错,最初她的胡是被因卢修斯的威胁而产生的恐惧战胜了。但现在斯科皮已经成长为一位健康的孩子,对卢修斯的恐惧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没事的,纳西莎"赫敏摇摇头安慰着纳西莎"我很害怕,是因为当时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毒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且卢修斯挑明了他会继续这样做,不仅仅只是争对我,还包括德拉科,我不能因为自己而将他和我们的孩子置于危险之中,所以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

她从纳西莎的眼中看到夹着因卢修斯的残忍而带来的痛苦与震惊。

"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做?纳西莎微皱眉头的问道,"斯科皮还太小了,不能……"

"您是对的"赫敏敏锐的领会了纳西莎后面想说的话"我不会再把斯科皮藏起来或者是继续隐瞒他的身世,这样做就如同我当初选择离开德拉科一样的愚蠢,斯科皮和我们一样属于这个世界,更属于这里,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我的父母想回来,所以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纳西莎的微笑充满了爱与鼓励,赫敏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量从坐在桌子对面的纳西莎身上传过来,咖啡厅都要刚才显得更舒服了,她甚至都不再需要甜点来支撑了。现在她对周遭的感受也与之前完不同了,与德拉科发生的争吵也不再让她有那么绝望的感受了。

他们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或许是受到纳西莎的影响,赫敏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愿意,她希望纳西莎不再有悲伤的神情,她没有具体的想法,但一个念头从脑子一闪而过,只要能看到纳西莎的笑容这就够了。

赫敏将手伸进皮包的夹层中,在里面摸索着找寻着什么,随后拿出一张斯科皮三岁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与事实中的他几乎没有多大差别,只是现在的他长得更高了。

她把照片递向纳西莎,迎向纳西莎疑惑的目光,她急忙解释。

"这是斯科皮"赫敏说着,纳西莎的目光汇聚在照片上,"这是他三岁的时候,我母亲在我们全家度假时给他拍的一张照片,我想您应该也想拥有一张您孙子的照片,特别是今天您没能见到他。"

这并不是什么好礼物,但是从纳西莎的反应来看,赫敏知道她做对的。

"他真帅气,亲爱的"纳西莎低语道,手指在照片上抚摸着,"请告诉他,奶奶很想念他,非常期待见到他。"

"当然了"赫敏高兴喊出了声,或许是声音太大了,引来了其他客人的目光,虽然现在人们对她已经不是特别感兴趣了。"您可以随时来看他,我会把地址写给您……"

"马尔福夫人,真的很高兴在此见到您!"赫敏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她猛地转过身去,看到站在她身微笑的赞比尼,她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里遇上。他似乎有意避开她的目光,或许是对那天他的擅自干涉到她与德拉科之间并与他谈话感到内疚。

"格兰杰"他点了点头,赫敏也做出了回应,随后她将头转开,望向窗外,假装自己对他与纳西莎的谈话不感兴趣。

"布莱斯,亲爱的!"纳西莎站起身迎接他,并亲吻了他的脸颊,她的一只手搂住赞比尼"请告诉我你知道德拉科在哪儿,否则我会因此而发疯的!"

赫敏连一分钟都没坚持住,就立即将注意力转回到他们身上,赞比尼一脸张开,他的收起脸上的笑容,从他的表情来看,德拉科失踪的消息让他感到意外。

"是啊,他也没有来上班,我以为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然后……"布莱斯瞥了赫敏一眼,她从中看到愧疚与后悔。 今天她是第几次看到这种表情了? "该死的,格兰杰,对不起,我不得不告诉他,你明白的,不是吗?这事其实与我无关,但我试图让他明白,你不应该为这事负责,但是他完全听不进我说的话,自己做出了结论。"

此刻,赫敏的心中感觉不到任何的怨恨和愤怒,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宣泄情绪,她也相信赞比尼所说的,因为她听出了他言语中的真诚。

"没关系"赫敏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她迫切的想要回家,她再也无法忍受听到他们谈论德拉科了。

"布莱斯,求你了,"纳西莎恳求道,手中紧紧抓着赫敏给她的照片。"你一定知道他去哪儿了,是吗?或许只要有一点点线索,一点点信息都可以!"

赞比尼皱起眉头,而纳西莎和赫敏则满怀期待的耐心地等待着,赞比尼在脑海里搜寻着每一种德拉科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我不能百分百确定,"在漫长的几分钟后,赞比尼开口说道"几年前德拉科曾告诉我一个地方,我觉得可以使用排除法,先去看那里确认一下。"

"你知道是哪儿吗?"纳西莎满怀希望地问道,不愿意放过找到德拉科的唯一线索。

布莱斯点头并暗示赫敏,或许她也知道德拉科告诉过布莱斯的地方是哪儿,赫敏其实做好了跟布莱斯一起去的打算,虽然德拉科可能不太想见到她,更别说跟她交谈了。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因为他现在肯定不在伦敦"布莱斯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揉了揉下巴,安慰纳西莎"别担心,我相信他很好,他可是德拉科。"

纳西莎紧紧抱住赞比尼,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赞比尼则看向赫敏,似乎是默默地向她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没理由不相信他,尤其是德拉科现在态度很强硬。

每个人都需要朋友的帮助,哪怕是像德拉科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今天的夕阳特别美,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声音创造出一种特别的旋律,他试图完整的记住这旋律。潮水慢慢的淹上他赤裸的双腿,带来的寒意让德拉科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适应了片刻之后,冰冷的感觉逐渐消失,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德拉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上面了,他专注着看着西沉的太阳,远处隐隐一轮明月正准备取代它的位置。

德拉科目不转睛地望向海浪,细小的沙从他的手指间流过,从他出现在这里开始就不断的重复着这动作,尽管它们很粗糙,但手仍不自觉的会去触摸沙粒,感觉被阳光晒过的温暖。

闭上眼睛,格兰杰带着她眼中该死的内疚出现在他眼前,从未有人告诉他,当他站在她身边,听着她试图为自己的做为进行辩解的时候会如此之难,他第一次让自己被愤怒操控,无法自制的一拳击在了她脸旁的墙上。

德拉科从赫敏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他肯定会记一辈子的,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神情,仿佛她面对的是一只怪兽,而对于德拉科来说,赫敏和卢修斯才是,德拉科不知道在他的内心中谁才是最大的那只怪兽:赫敏还是卢修斯?

德拉科闭上双眼,捡起身边一颗石头,愤恨的咆哮着把它扔进海里,海浪声掩盖了除它之外的所有声音,这有利于德拉科的完全关注于思考他和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了故意伤害赫敏脱口而出关于斯科皮的那些混账话,在那个时刻,德拉科的确是完全没有想过斯科皮有听到一切的可能性,,包括他说的那些混帐话,是的,他只有四岁,但这孩子不是一般人,他懂得太多了,他随时都能像海绵一样的吸收新的知识。

他该怎么跟孩子解释那些混帐话并不是真的?

斯科皮百分百是他的孩子,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德拉科当时只是想伤害赫敏,为此他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只到现在脸上似乎还有微微的刺痛感。他们之间的历史总是在重复,上一次他故意用与阿斯托利亚的亲呢来刺激她,仅仅只是因为她把他推开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格兰杰打算和他一直保持距离吗?

但不管怎么说,对赫敏而言都失败了,当她在陋剧那尘土飞扬的壁橱里亲密接触时,她就已经输了,对他的感觉从未消失过。德拉科不怀疑她对他的爱,通过她眼神传递出来的感情更坚定了他的信心,她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感情是炙热的。

他想不通的是格兰杰回英国的目地到底是什么?难道她知道那个公园是他常去的地方,所以她计划好了一切?

整个五月,彻底改变了德拉科的生活,脑海中回忆起与格兰杰相处的一切:争吵、拥抱、微笑、亲吻、做爱……他觉得想与格兰杰重新在一起的自己是一个的傻瓜,一想到她与斯科皮完全的占据了他的内心,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应该在她再次接近他的时候,就调查清楚一切,毕竟五年前她就已经让他心碎过一次了。

对赫敏盲目的爱打倒了他,她成功的创造了一个不一样的德拉科——软弱的可怜虫。

无数的问题在德拉科的脑中盘旋,可他却找不到答案。

德拉科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在海浪声中,德拉科站了身,抽出魔杖指向来者。

"布莱斯?"德拉科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放下魔"你怎么……怎么找到我的?"

"还记得你曾告诉过我这个地方吗?"布莱斯耸耸肩回答道,他脱下外套,把它铺在沙滩上,然后坐了下去,随后拍了拍身边示意德拉科坐到他身边"这对你来说是个意义重大的地方,不是吗?"

德拉科点头默认,毫不优雅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然后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布莱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样了?"赞比尼眯着眼睛问道"纳西莎很担心你……还有格兰杰也是,我在对角巷与他们偶遇了,你不声不响的就这么离开了,他们都很担心你。"

德拉科冷哼一声,假装自己对布莱斯的话毫无感触,这幼稚的行为或者看起来很傻,但是那又怎么样,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布莱斯,他不在乎。

"我以后会对自己的不当行为向母亲道歉的,我保证,"德拉科说,他对赫敏避而不谈"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真的。"

撒谎。

"你有没有意识过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正确的撒谎?"布莱斯笑着推了他一把,对此,德拉科向往常一般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默默的注视海洋远处的地平线,试图追寻着最后的阳光,尽管它几乎已经要完全没入地平线了,德拉科把脚重新放置在海水中,海水比被打扰之前更凉了。

幸运的是,来这里只有布莱斯,德拉科想找个地方独处,但现在被最好的朋友打破了,但当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失落,或许是因为布莱斯比其他人更了解他?

"你果然去找她了,"布莱斯的语调拖得长长的,但是语气很坚定,"我告诉过你不要做轻举妄动,马尔福"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德拉科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他把手插入头发中,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就像一个刚从圣芒戈精神病房逃出来的病人一样"我以为你告诉我一切是为了想帮助我。"

"是的,没错,我是想帮助你,但你有没有继续听我说下去?"布莱斯用严厉的语气提醒他,他们早已长大,但德拉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被麦格教授打'满意'分数的一年级生"你知道,我有更多的时间来想格兰杰的所作所为,我不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她身上。"

该死的,赞比尼说得对,他没有听他说完就开始发脾气了。德拉科当时唯一想到的就是格兰杰怀孕了,然后背着他逃跑了,她对他撒了谎,他无法忍受至爱之人的谎言,这就是他为什么只听了一半就开始发脾气的原因,现在他冷静下来了,他想知道布斯莱没说宛的那一半。

德拉科收起纷乱的思绪,用微不可见的点头示意布莱斯说下去,但并不是说明他已经准备好接受余下的真相,但他应该知道一切的真相,或许这会让他得到不同的结论。

"卢修斯使用最可怕的方式让格兰杰离开庄园的"布莱斯低声说道,目光直直的望向德拉科。

德拉科的眉头皱起,反射性地把抓着沙子的手紧紧握成着拳头。

"继续"

"据我听到的格兰杰对女孩们的坦白词中了解到,卢修斯使用了某种魔药来毒害她很长一段时间了"布莱斯停顿了一下,以便德拉科消化这个信息"剂量很小,但效果是具有累积性的,你还记得格兰杰生病的那些日子吗?"

当然记得,那些日子,他不可能忘记的,赫敏病了近六个月,她一直在呕吐,而这对相爱的、年轻的夫妇曾天真以为是怀孕的症状,可当她告诉他并不是怀孕后,他是多么的沮丧和失望啊。

为了孩子,不管多忙他们总是会腾出时间,他们会谈论和计划一些关于孩子的事。德拉科曾以为他们能很快就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但他无法看到赫敏一次次的失望的神情。

这真的让人难以承受。

现在了解到她身体不好的真正原因后,德拉科非常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拥有了斯科皮的,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迹了。

"关于那个魔药"布莱斯低下头继续说道"卢修斯的计划是,如果她继续和你在一起呆在庄园里,他将继续使用毒药,并威胁她会增加剂量,而这将全是……"

"致命的"德拉科用冰冷的声音为他做为结束。

多么可恶的行为啊。

一想到干出这种事的居然是自己的父亲,他就不寒而栗。是的,他从不认为卢修斯是个完美的父亲榜样,但同样他也没想到卢修斯会这么厌恶赫敏。

"没错,"布莱斯赞同道"并且你也会从你父亲那里得到同样的一碗毒药,你现在明白格兰杰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吗?"

拳头伴随着怒吼声击打在沙地上,一股想要立刻回家找卢修斯的欲望侵占了德拉科,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找他准备做什么,或许他想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报复他的父亲。

与赫敏一起看过的一些麻瓜电影,当看到电影中的人总是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他对这个很好奇,在魔法世界中,巫师们只习惯于使用魔法,或许德拉科此时是真的疯了,但不可否认这是他此时心中最想干的事。

"格兰杰离开是为了保护你和你们的孩子,德拉科"

他再次感觉疼痛在血管中蔓延,海浪声带来的镇静作用也不再对德拉科有效了。胸中的空虚感让德拉科想再次的逃离。

他重重吧了一口气,躺在沙滩上,不在乎沙粒是否会渗入到他的衬衫和头发上。闭上眼睛,想从父亲和赫敏制造的谎言中找到一条出路,但他的思绪所到之处,尽是绝路,他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方。

"我该怎么办?"德拉科疲惫的长吁一口气,睁开双眼,仰望着满天的星光,"她没有向寻求保护,她不信任我……换做是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布莱斯?我怎么能相信她对我的爱。"

"在我看来格兰杰已经向你讲证明了一切"布莱斯说,拂掉手上沾染的沙子,他站起身,提起外套,"你好好想想吧,我暂时不打扰你了,但我建议你周五之前回来,如果你不出现在西奥的招待会上,他会很生气的。

"我真的不想见到那些人一再的从诺特那里拿走一大笔钱"德拉科冷哼一声,并向布莱斯使了个眼色"你知道,他们会把他撕成碎片的。"

布莱斯轻笑一声,显然他很赞同德拉科对于他们共同的朋友不知道如何妥善管理自己的钱包的点评。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能帮他清掉一半的酒吧,"布莱斯狡黠的笑道,将外套披在肩上"我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德拉科见布莱斯正在检查他放在裤袋里魔杖,他再次将注意力转向大海,夜色已浓,什么都看不清了,月亮躲在云层中,使得他们所在的海滩一片黑暗,但德拉科还是看到手臂上因为冰冷海风的刺激而起来的鸡皮疙瘩。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布莱斯认真地说,德拉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并期待着扬起眉,"为什么你大老远的跑来这里?"

德拉科笑了,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笑,他想起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的真正意义,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而微咸的海风,梳理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把头转向左边,在那处悲剧阴暗的地方有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

【回忆】

这一天他都在四处奔波和担心中度过的,担心他所有的计划会一如既往的被证明是失败的,他给了格兰杰发了一张便条,里面有一把会在指定时间自动启动的门钥匙。

好吧,这看起来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只要一想或许运气不会突然离他而去,信心十足瞬间就会变得忐忑不安,猫头鹰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他们总是很负责的把东西送到目的地,特别是给格兰杰的信封特别小巧,没什么可担心的,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德拉科依然紧张的不停的看着腕表。

德拉科为了这一天已经足足准备了将近一个月,他会没完没了的用各种问题纠结着赞比尼和诺特,毕竟他很需要挚友的建议,而他们的建议肯定能帮他解决一切问题的。他们进行了各种选择,包括最精致的餐厅,最终德拉科选择了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的人来过的小岛上。

在猫头鹰回来后,德拉科使用自己的门钥匙前往目地的,在那里等待着格兰杰的到来。

德拉科在海滩上踱来踱去,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那套纯黑色的燕尾服,沙子随着他的踱步少少的进入到他的鞋子中,他不悦的摇着脚,希望能它们把清除掉,但是毫无作用。

"马尔福!"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洋溢在脸上,她来了。

"你来了"德拉科呼出一口气,转身朝她走去。

格兰杰就在她面前,身着日常工作装束,但依然美得惊人,这是就他最爱的样子——没有任何珠宝装饰以及没有被艳丽的妆容遮盖的容颜,这些对她来说都全都是多余的。

"是的,"她摇了摇手,显然对自己不得不提早下班而感到不高兴,做为罪魁祸首的他自然得承受她的不满,但德拉科以此并不在意"你给我发了一张带有门钥匙的便条,但没做任何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格兰杰,别抱怨了"他温柔的笑着,手伸进裤兜里确认戒指是否在。"你看这里多么美。"

德拉科指着某处点了点头,然后向她伸出手,将赫敏搂到胸前,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们就这样看着巨浪拍打着岩石,直到浪潮几乎涨到他们的脚下。

赫敏踢掉脚上的凉鞋,更紧紧的靠在他身上,慢慢的在他和怀中放松下来,德拉科搂着她的腰,在她耳后轻轻一吻,引来怀中人的一阵轻微颤抖。

"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了吗?"赫敏笑着望着眼前的美景问道"为此你不惜打断我的工作……"

德拉科低声轻笑,他早该知道的,她总是最先放不下魔法部那些愚蠢的文件,而后才会想起她自己。他不是仅仅单纯的想将戒指送给她,还期待与她一起快乐幸福的生活。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格兰杰不再只专注于工作,她会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在他们身上,但首先你能说服这个女巫不要那么工作狂吗?

默默的,德拉科的手从她的腰间移开,他从口袋里掏出装着戒指的盒子,将它打开,期间没有说任何话,他想让赫敏回答这个可能是他们俩生命中最重要的问题之前,给她一个享受眼前美景的时刻。

德拉科看到赫敏正一脸幸福的闭着眼睛,他想给赫敏一个惊喜,结果她却闭着眼睛偎依在他怀里享受着涛声而对此一无所知。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问道将装着巨大钻石闪闪发光的盒子递到她面前。

赫敏几乎是从他身上弹开的,转过身面对他,一脸震惊的神情看着他。

"什……什么?"赫敏低声问,她的语气中有着震惊和不可置信"我没太明白……"

德拉科被她逗笑了,她这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温柔地笑着说道,,希望以笑容让赫敏冷静下来,不用担心任何事。"还记得,当初你要跟我分手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不仅要面对社会的谴责,还要照顾我未来的妻子。"她点头回应,德拉科继续说道"那时的我还没做好要承担更大责任的准备,但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沮丧,你可能认为我是一个没有责任没能力作出重大决定的懦夫,但现在我确信我想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德拉科看到望着自己的那双巧克力色眼睛睁得更大了,眼泪缓缓流下,而它的主人正开心的笑着,她的笑声太过夸张。

"你真是疯了,"她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小声说着。

"我认识你"德拉科承认道,为此他受到了赫敏在他胸膛的轻轻一堆"你认为呢?让我们一起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疯狂怎么样?"

他挑眉问道,这让赫敏笑得更大声了,笑声中夹杂着啜泣声,但那是幸福的啜泣,因为她脸上的震惊已经被难以言喻的喜悦取代了。

"我们会互相残杀的"她说出了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的问题。

"我愿意牺牲自己,只为与你多呆一分钟。"

德拉科单膝跪地,从盒子中取出戒指,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水已经涨到脚下了,但他毫不在意,直直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愿意嫁给我吗,赫敏?"

德拉科再次一的重复了他的问题,随后,在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他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湿漉漉的沙滩上,好吧,身上的那套专程为她而穿着的西服毁了,当然,他不在乎了,他更享受格兰杰扑向他时的感受,这是期待以久的同意回应。

"是的,是的,是的!"赫敏大声回应道,疯狂的亲吻着他"我爱你,德拉科……"

德拉科将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调整好适合的尺寸后,他笑了,太神奇了,它与她的手搭配在一起是那么完美,这是德拉科特别为她选择的。

"我爱你,"

他拉过赫敏给了她一个吻,他的舌头从她的脸上尝到了海水的咸味,轻抚着她的唇,德拉科在脑海中深深的记录了在这里的每一刻。

【回忆结束】

当赞比尼提出这个问题时,那一天的记忆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又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德拉科仍然在微笑,因为他这认为这里是他和赫敏的幸福生活中最宝贵的东西,也就是因为有它的存在,在赫敏离开他的时候,他才能靠着它继续存活在世上,德拉科不能让这些记忆从他的脑海中消失掉。

"因为就是在这个岛上,她答应了我的求婚。"他简短地说着,没有看向一旁等着答案的赞比尼。

布莱斯拍着他的肩膀表示支持,德拉科对此非常感激,但他不知道如何表达。他已经很久没有某人身边感觉如此的手足无措了,这对德拉科来说,太过于可笑,就连他现在的行为亦是如此。

眼角的余光看到布莱斯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他侧过身来,似乎忘记了什么,临时又想到了。

"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布莱斯一脸认真的问着,而他的问题却不禁让德拉科笑了起来。

事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需要理清思路,"德拉科承认在了解清楚一切之后,他感觉自己太疲惫了,"然后我会回伦敦,不能错过西奥那昂贵的威士忌派对,你知道的。"

尽管精神上很疲惫,但德拉科还是试图以开玩笑的方式来找回以前的自己,当然,对于了解他的人来说,这显得太假了,虽然赞比尼并不会就他过差的演技进行评点。

布莱斯离开他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远到在黑暗中德拉科无法看清他的面貌,直接他再次提高回过头,大喊着"不要败给卢修斯了,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