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

德拉科感觉自己像是个因魔药考试不合格而躲避父母的孩子,现在他觉得父亲和赫敏对他的伤害稍稍得到了一些治愈,所以他回到了庄园。然而,事实上德拉科并没有做好直面真相的思想准备。

但目前最重要是他的仪容实在称不得是一名合格的马尔福,在岛上呆的那几天,德拉科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一闭上眼,至亲至爱欺骗他的场景就会出现在他眼前,眼底的黑眼圈和轻微的胡茬对此足以证明,当他决定逃离现实的一切时,完全顾不上打理自己。纳西莎一定会因为他这邋遢的外表而训斥他,因此德拉科决定在与她交谈之前先把自己收拾干净。

接下来,则是毁掉这一切的卢修斯,德拉科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希望能将他的父亲揍得屁滚尿流,让他也尝尝自己受过的苦头。他被瞒在鼓里生活了整整五年,想到这一事实就比他当初被迫与赫敏离婚还要让他难受,德拉科有认真的考虑过,父子之情或许就此为止了。

紧接着的是格兰杰,她做出了德拉科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事,他完全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再次见面,德拉科把所有的罪责归咎于她,并且质疑自己与斯科皮的亲子关系,这几乎是德拉科给自己亲手签了一份处死令。德拉科还记得在她试图向自己进行解释的时候,他是如何混账地对她的辩解不屑一顾的?在被他如此践踏之后,他又如何再有颜面去接近她?

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能正常的与人交流。没错,或许德拉科的确已经接受了全部真相,已经消化并完全理解了这一切,,但这并不能掩盖他内心依然受到伤害的事实。而在面对现实之前,他应该立刻先将自己收拾干净,他已经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那糟糕透的模样了。

大概在三十分钟前,德拉科到达庄园,他悄无声息的避过父母和家养小精灵的耳目穿过大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间关上门时,他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房间完好无损。

在与格兰杰的谈话以最槽糕的方式结束后,茫然而不知前路何在的德拉科回到了庄园,他的理智被愤怒和怨恨摧毁,从床到窗帘以及能提醒他格兰杰存在过的一切都让他发狂,发狂的德拉科几乎把房间的一切都毁了,而德拉科为格兰杰保存的昂贵珠宝、她穿过的衣服,每一样与格兰杰相关的都刺激着他。

他甚至认为格兰杰是故意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的,就为了让他为不存在的背叛而痛苦。德拉科现在想着,如果他能早点知道这是一个谎言,他或许就会更早一些去找回她,而不是那么早放弃。

再次看了一眼整洁的卧室,他哼着歌走进浴室,洗去多日来因心伤而无暇自顾残留在身上的疲惫。

德拉科站在水下,尽量做到什么也不去想,任由温暖的水冲刷着身体,使自己得到放松。那个岛上并没有让人沐浴的地方,他想清理身体只能在海水中游泳,而这又总会让他想起向格兰杰求婚的时刻,。

德拉科哼着歌,清洗着头上的泡沫,关上水阀,走出浴室,德拉科感觉身上微微一凉,他无视身上被刺激起来的鸡皮疙瘩,拿起一条毛巾围在腰上,站在镜子前清理杂乱的胡茬。

望着镜中剃了一半胡子的脸,德拉科左右比较着他此刻的两种造型,似乎不修边幅的样子更适合他,让他看上去更有男子气概,或许他不应该把胡须剃掉,不过,他很清楚纳西莎和赫敏对胡须的看法。她们不止一次的告诉他,胡须完全不适合他,有时候还会因此而发生争论,不过,最终败下阵来的总是德拉科。

继续剃掉剩下的胡须,擦掉脸上多余的凝胶,走回房间前再次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满意的笑了,在脑海里想像着纳西莎对他的失踪会有怎样的反应,为了不再刺激她,德拉科决定好好选一套适合的服饰,她对他的着装总是过份的在意,这并不仅仅表现在公共场合中,在家里也一样。

披上外套,德拉科离开了房间。顺着长廊走向楼层的另一端,他父母的卧室所在处。纳西莎一定在那儿,晚餐后她通常会在那里阅读她最爱的书。德拉科不太确定,但在他的印像中她已经不止一次的阅读那些书了,德拉科觉得挺奇怪的,庄园图书馆里有足够多的的小说来打发时间,但她却总是一再重复的阅读它们,看来那些书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德拉科在父母的卧室门外停下脚步,敲了敲门,耐心地等待纳西莎的回应,他并不奢望纳西莎会过来给他开门,所以只把重心交替放在两脚间站立着,直到她允许他进去。

打开卧室门,纳西莎如他所料的,正坐在扶手椅上,她手中拿着一本书,刚刚翻过一页,听到他进来,但并没有抬眼看他。

她是故意无视他的吧?

德拉科走上前,停在纳西莎不远处,眉头紧蹙望着自己的母亲,而她依然只盯着手中的书,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咳咳,"德拉科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她的注意。"你好,妈妈"

纳西莎翻过一页,然后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就像小时候的他毁了她精心打理的花坛一样。

"你去哪儿了?"她用压抑着怒气问道,忽略的简单的问候,更不用说对他展示微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离开?"

不出所料,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母亲对他的保护使他完全不像是个快二十七岁的男人,她总是忽略他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这么全面的照顾。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事实?

德拉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格兰杰与长大后的斯科皮在一起的画面,她正为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事而训斥他。

他们有幸福的家庭,半大的儿子几乎每天都给他们惹不同的麻烦,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母亲,赫敏很担心他,会时常责备他过于散漫,德拉科则试图说服她,在他个年龄,偶尔被麦格批评一下,或者毁坏一些霍格沃茨的财产是蛮正常的事

一开始,赫敏会听从他的建议,但没过多久一切又会重演,仿佛时间倒回到他还未提醒她不要过多的干涉儿子生活的时候。

随后德拉科又幻想到,如果他们再生一个孩子,赫敏或许就不会对斯科皮这么严格了,她有一半的时间与精力都将放在新生儿身上。

德拉科不由的攥紧了着手,与格兰杰组建幸福家庭的画面再也无法想像下去了,与之相反的,在他的胸口仿佛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与她连相。如果五年前她没有离开过,他们的生活会是多么的不同啊,也许他仍然会感觉到痛苦,但会要好很多,因为他可以保护她免受卢修斯的伤害。

她所需要做的事就是告诉他一切。

"您知道,我不是故意想让您担心的,妈妈"德拉科平静地说"事实上,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纳西莎皱着眉打量着德拉科,想分辩他是否在撒谎,约莫过了两分钟,纳西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看着儿子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

将书放下,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德拉科身前,一把抱住了他,对他的不满随之消散。

"我很想您"德拉科的下巴抵在母亲的头顶低声说道"我很抱歉。"

轻轻与母亲拥抱了一段时间后,他慢慢回归到现实中,手头上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公司了,他把所有的工作全扔给了布莱斯和西奥,德拉科很感激他们,如果不是有他们在,公司早就完蛋了

"你还好吗?"纳西莎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赫敏和我都很担心……"

德拉科打断了纳西莎的话,在他们吵架之后,出于他某种他并不想告诉她的原因,德拉科认为纳西莎所说的赫敏会担心他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毕竟他对她说过质疑斯科皮的话,足够让她恨他了。

"别说了,"德拉科粗暴的打断道,"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别逼我。"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感受,但你要试着去理解她"纳西莎抚摸着他的脸颊安抚道"如果她能保证斯科皮的安全,她永远都不会那样做的,你知道吗?相信我,初次怀孕的女孩几乎都要承受相当大的压力,她必须找到她认为最安全的方法,来保护她的孩子不受到伤害。"

德拉科想了想,回忆起赫敏在他们一无所获的时候是多么的难过,她认为原因出在她身上,德拉科则固执的安慰她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他们总会有成为父母的一天,只不过是比预计的要晚一点。

"那我呢,妈妈?"德拉科尽力忽略着母亲所说的话,那些话的确有些道理,但他现在并不想思考这些问题"向我寻求帮助就那么难吗?"

"我认为赫敏当时并不仅仅只为了保护斯科皮"纳西莎在床边坐下暗示道"如果卢修斯知道她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你,向你寻求帮助,谁知道卢修斯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提起他的父亲,一想到他正身处在这所房子里,就更让德拉科生气,是的,他们还没见过面,但卢修斯是德拉科接下来想要进行交流的对象,假设德拉科现在脑子里的所想的可以称之类交流的话。

"我恨他"德拉科老实地对母亲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纳西莎的眼睛,他从她的眼中读到她对于家庭破碎的痛苦。

"我知道,亲爱的,"纳西莎仿佛早已知晓般的点着头"但请不要做出任何你以后可能会后悔的蠢事好吗?"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他对母亲如此冷静的告诉他不要伤害他父亲而感觉到惊讶。他非常想报复卢修斯,他想让卢修斯感受一下他所受到的痛苦。是的,除此之外,他脑子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只要不让母亲看到或许会发生的一切就好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德拉科安慰道,试图让她相信他的话。

"你会和赫敏谈谈,是吗?"纳西莎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手抚弄着衣服的袖子,"你需要把事情说清楚,孩子,你明白吗?你已经是一位父亲了,你得知道你需要好好承担做为父亲的责任。"

听到纳西莎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德拉科意识到他离家的这段里子,他的母亲肯定跟赫敏聊过,她肯定是知道德拉科对赫敏说过的质疑斯科皮身世的话了。

很明显,这才是她要求他与赫敏谈的主要原因,但他从她的话语中并没有听到谴责的意思。但要他忘记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鼓足勇气面对格兰杰,看着她的眼睛,这比德拉科之前想像的还要难。

"我们会谈谈的,但不是现在"他避重就轻的答道,他不知道怎么去跟她谈,或许他应该今晚直接去找她,但是……"当务之急我得先从诺特的派对上幸存下来,然后才能进行后续安排。"

"你见到西奥了,亲爱的?"纳西莎似乎对此很感兴趣,高兴地问道"他举办的舞会很棒不是吗?"

"他决定再次邀请半个魔法部的人,算不算得上很棒?"德拉科轻笑道"他只是想多搞些钱,妈妈"

"你知道西奥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吗?"纳西莎轻声提醒他,他的朋友并不是唯一举办这种聚会的人,大家也明白做这些事的原因"为了让社会暂时忘记我们这样的家庭在战争中地所作所为。"

德拉科笑诉说着事实,这并不奇怪,因为金钱就是一切,只要撒出一把像样的金加隆,你所有的问题在那一刻全都会被遗忘。

"但令人的遗憾的事,它产生的效果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减弱,不是吗?"德拉科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他们仍然会想起我们曾经的身份,而这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德拉科注意到母亲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了,啊,他又提起家中最让人避之不及的话题了。

"让人感觉到安慰的,西奥会提供很不错的酒"德拉科继续说道,开着玩笑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要不然,我真的无法忍受那些部长级别的大人们超过十分钟。"

"很快你就要再忍受一次了。"纳西莎一边举起手检查着指甲,一边用神秘的语气说着。

在脑中回想着她这句话,德拉科重重的叹了口气,发出必须被迫出在这种无聊聚会上而感到痛苦的声音。

"不要告诉我您在计划着些什么,妈妈"德拉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被迫听着纳西莎抱怨家养小精灵们找不到合适的瓷器或鲜花,每一次的经历对德拉科来说都是一段磨练。"如果是的话,请在开始之前给我逃跑的机会。或许至少告诉我是什么场合,让我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有看日历吗,孩子?"纳西莎笑着问道,"就在诺特家的舞会之后,就是你的生日,我要办一个派对来庆祝,亲爱的。"

"梅林的蛋!"德拉科咒骂一句,他忘记了他正在母亲面前。

"德拉科!"纳西莎责备地说"不要这么粗鲁,年轻人。"

德拉科呻吟着瘫倒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捂住脸,祈祷着母亲只是开个玩笑,而不会真的想做些什么。

"我都快二十七岁了,"德拉科提醒她。"您还在给我提这样的要求,说实话,没什么意义的。"

"我往最好的方面想,"纳西莎对德拉科狡黠一笑,"你知道你不能拒绝参加属于你的宴会的,不是吗?"

是的,该死的,他当然知道他不能不去,无论德拉科想做什么,它都不可能成功。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和赫敏发生了这些事,德拉科现在应该会更冷静,当所有的问题都积压在一起时,让人烦燥的宴会只会让他的情绪更加崩坏,但他能拒绝自己的母亲吗?

"我知道了"德拉科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会以我的存在来表达出对你的尊重,但有一个条件。"

纳西莎满怀期待地看着儿子,显然她接受了德拉科的游戏规则,德拉科已经可以预见到,只要到时候他表现得好,纳西莎会同意他任何事情。

"半年后不再有任何的宴会,同意吗?"他向她伸出手,眯起眼睛望着母亲。

稍愣了几秒,纳西莎很快的就回握了他的手,她同意了,随后纳西莎开玩笑的推开了他的手表达她的愤慨。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们"

"与宴会本身无关,而是那些过于关注我们金库里金加隆的人,好像这就是我们唯一值得与他们打交道的原因"德拉科一脸严肃,并表示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又过了一会,母子之间气氛终于像德拉科所设想的那样有所缓和。德拉科又与纳西莎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避免任何可能破坏他们心情的事情出现。

在与纳西莎相处约一小时后,德拉科为自己必须着急离开而向她道歉,理由是他将工作留给了他的朋友们,布莱斯和西奥忍受着他的幼稚的行为,等待着他归来,所以他现在必须马上将这几天的因缺席工作而产生的空白补起来。

萨拉查,他现在连想像他们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如何应对那成堆的文件和问题时都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尴尬和愧疚。往常他们仨都是在一起讨论问题,因为每个人的意见都有助于为客户做出正确的选择,当然,他并不是怀疑他们的能力,但德拉科还是想尽快投入到工作中,他热爱他的工作。

步出房间,关上身后的门,德拉科刚走几步,就看到他的父亲出现在远处,他好像国王一般的沿着走廊漫步,每一个遇见他的人都应该向他鞠躬致敬。德拉科的拳头反射性的捏紧了,卢修斯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被勾勒出来,他正是德拉科第二个想进行交谈的人。

"你的假这么快就度完了?"卢修斯用他的手杖在木地板上轻轻敲打着,用讥讽的语气问道。"你去哪儿了,德拉科?当知道自己心爱的儿子毫无征兆的离家出走时,他的母亲是多么的担心。"

"这已经不重要了"德拉科冷声回答,竭力控制自己不扑向卢修斯,"我与她谈过了,并为我的离开而道过歉了。"

"当然,她帮你擦掉了鼻涕,对吗?"卢修斯嘲讽的笑着,"她真太容易让人预测到了,我曾以为纳西莎总有一天会明白不需要对你过度保护,但显然并不是今天。"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向卢修斯表示,他无意再听他继续废话了,也不要再侮辱他母亲,她与此事完全无关。

就在德拉科准备绕过卢修斯离开时,他突然停了下来,潜意识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找到答案,否则他将永远无法战胜他的父亲。

"你很喜欢这样,是吗?"他问,双臂环在胸前,"侮辱她,因为她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值得尊重的人,而不是你。"

"尊重?"卢修斯对此嗤之以鼻,德拉科的话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你母亲和你一样,为一个泥巴种和她的混血后代,背叛了我们整个家族。"

德拉科浑身一震,随后,卢修斯就被他钉在了墙上:手杖掉落在他的脚边,卢修斯只能进行无力的挣扎,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长期的战争侵害和法庭判定期的监禁,他失去了曾经拥有的力量,甚至连紧紧握住魔杖的力量都消失了。

"你怎么敢,"德拉科压低着嗓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卢修斯被他狠狠的压在墙上,以至于能听到身后的木板传出被挤压的吱吱声,或许还有他父亲骨头发出的嘎吱声"你没有资格提他们!"

"提谁?"卢修斯吼道,试图拼尽全力将压在胸前的那只强而有力的手推开"泥巴种和她的混血杂种?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儿子居然是这么个一无是处傲慢无礼的小子。"

"闭嘴!"德拉科大吼道,他的太阳穴因激动鼓得胀胀得,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就是现在,他想让卢修斯为侮辱斯科皮而受到教训。德拉科的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 孩子不应该……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没有任何错……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根本就没资格谈论他,听到了吗?"

"那孩子是个混血杂种!"卢修斯与他对吼,他仍然不放弃将德拉科从他身边推开,"他怎么能延续马尔福家族的纯血统,嗯?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光耀我们家族的未来。"

卢修斯,这个身为德拉科父亲的男人,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一般插入德拉科的身体中,切出巨大的伤口,把他伤得支离破碎,德拉科无法得到任何安慰与治愈,因为心灵上的伤害是最难治愈的。

"你不能这么说他,你连他见都没见过"德拉科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他的眼中再看不到他父亲那张丑陋的脸了,因为他的眼睛被痛苦与绝望的阴影遮挡住了"我儿子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马尔福,是痴迷于纯血统的你永远也养育不出来的优秀的马尔福,"

德拉科猛得甩开揪住卢修斯长袍的手,后退了几步,靠在另一边走廊的墙上,满是疲惫的叹了口气,努力平息内心的愤怒,再继续这么下去,他或许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看看你自己,"卢修斯理了理胸前长袍的褶皱处说道"真的遇到什么事的时候,你根本就无法冷静的控制自己,如果你自己都表现得像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你还妄想能教给你的孩子一些什么?"随后他面带讥笑的捡起掉落在身边的手杖。"你不用费心回答我了,德拉科,与其浪费我时间听你的回答,还不如你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比如把自己清理干净,你看起来太可怜了。"

卢修斯一派胜利者的姿态走向楼梯,德拉科则靠在墙上,诅咒着自己的软弱,没错,他还没从所有发生的一切中恢复过来,所以,在关键时刻,他又被卢修斯捕捉到弱点击到了。

他再一次的失败,就像五年前他没有保护到她一样,当然那时候他对此一无所知,但他仍然对没能保护到自己的妻子而感到自责。格兰杰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了,但德拉科却只能通过发泄痛苦和怨恨来传达出他真实的感受,并给予她一些他想给的东西。

照顾她和斯科皮,因为他们是唯一对他有意义的存在。

德拉科注意到卢修斯还在楼梯处,他正慢慢的向下走,德拉科离开墙面,再一次鼓足勇气将这几天脑子里想的一切告诉卢修斯。

"我不许你再伤害他们了。"德拉科大声喊道,他已经不在乎母亲是否能听到这一切,"我发誓如果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我会杀了你的。"

卢修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身影消失在第一个拐角处,他这不可一世的态度激得暴怒的德拉科狠狠的击打着墙壁。他知道卢修斯肯定是听到了,但是他却以这种态度表达他对德拉科的轻视。

滑坐在地上,德拉科发泄式的揉弄着自己的头发,做了几次深呼吸后,他才感到自己稍稍平静下来,饱受摧残的心不再那么激烈的跳动了,他缓缓站起身的同时,向在对自己施咒一样的重复着同一句话,或许他坚信这看似胡言乱语的话就是一种神圣的咒语: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我发誓……

"斯科皮和谁待在一起?"当话题转到今晚的诺特派对时,金妮问道。

赫敏皱了皱眉,她能想到她只能求助她的父母,但她父母为让她有治疗郁闷自责的空间已经照顾斯科皮好几天了。如果再次要求他们照顾斯科皮对他们来说有过点份了,毕竟父母除了她之外,还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赫敏认为他们已经尽全力帮助她了,因此不想再给父母添麻烦的她将头脑中抹去这个选项,但金妮的话让她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知道,她是不会把儿子单独留下,即使为了跟他在一起而让她失去有可能与德拉科交谈的机会。现在赫敏想或许至少应该试试,虽然赫敏并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不知道"望着正在喝汤的斯科皮,她摇了摇头。"我本来想找我父母,但是,当我忙着自艾自怨的时候,他们已经花了足够多的时间来照顾他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真的。"

金妮理解地点点头,拿起书架上赫敏母亲带来的一本杂志,开始翻阅,时不时的发出对麻瓜服装表示赞赏的惊叹声。

过了一小段时间后赫敏不得不把金妮从杂志中拉扯出来,因为自从在赫敏这里听说过购物中心后,这位波特太太此刻正疯狂地想去那儿买衣服, 然而此刻,没有人愿意去一个人潮甚至会超过对角巷的地方。

"陋居怎么样?"在花了几分钟时间思索了一下脑子所有的地方后,金妮给赫敏提了一个建议,"如果今晚知道斯科皮要与他们一起度过,妈妈肯定会很高兴的,最主要是其他的孩子们也在那儿"

赫敏咬着嘴唇,她对金妮邀请斯科皮前往陋居的提议有些犹豫,如果她不想给父母添麻烦,也同样表示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莫莉和亚瑟同样有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在她从澳大利亚回来后,他们的孙子们也增加了不少,他们应该给自己腾出一些时间来放一个轻松的长假,而不是被请过来照顾孩子们,而且陋居也不太可能接受这么多人,虽然上次罗斯的生日宴会,一切好像还挺顺利的。

"你确定可以吗?"赫敏有些犹豫,她看着斯科皮沾满了汤汁的脸笑了,拿过纸巾给他擦了擦,"我不想给你父母添麻烦……"

"停,停,赫敏!"金妮把杂志扔到一旁,打断了赫敏的话,"请立即停止你的胡说八道,他们真的太爱斯科皮了,相信我,他们会很高兴与他在一起的,明白吗?"

好吧,赫敏停止了无意义的争论,以沉默来表达对金妮提议的赞同,随后她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儿子的身上,斯科皮把汤勺放下了,盘子里还剩了不少的汤,这可怜的孩子,赫敏把他的盘子移开,决定下次给他装少点。

"斯科皮,你介意今天去拜访一下其他朋友吗?"赫敏突然想到她似乎还没有征求过儿子的意见,

她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觉得他会拒绝这个提议,毕竟这几天以来,他们的亲子关系似乎有些疏远了。

昨晚母亲把他带回来后,斯科皮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与她谈论着在陪伴祖父母期间所做的事,赫敏全神贯注的听着他的话,内心充满了懊悔,她错过了与家人在一起的所有乐趣,错过了儿子期盼了整个月的游乐园之行

另外,赫敏的得知父亲已经开始教斯科皮骑自行车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呆在家里自艾自怨的赫敏也错过了。她曾不止一次的想像着她如何在街上向德拉科展示这种麻瓜运动,然后与他一起教会斯科皮的场景。

她要再次告诫自己是一个不为孩子考虑的可怕母亲吗?

"斯科皮?"她又问了一次,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罗斯会在吗?"斯科皮高高挑起眉毛问道,那样子与德拉科如出一辙。

由于自己也不确定答案,赫敏将目光看向金妮,金妮笑着点了点头,冲斯科皮使了个眼色,随后斯科皮充满欢愉的尖叫声响了起来,赫敏也跟着笑了,她想到斯科皮第一次见到罗斯时的场景了,那时候他就表现出对她非常有兴趣,她经常在想,他们以后肯定会变成好朋友的,说不定以后在霍格沃茨他们会像她、哈利和罗恩一样成为同一学院的密友呢?

但这个前提是他们都长大了,而赫敏的内心是拒绝儿子这么快长大的,她还没有享受够在他无忧无虑的童年中与他的简单交流,比如 "我爱你,妈妈"、"请给我读个睡前故事好吗?"以及 "我想你"等等充满爱与依赖的话语,赫敏想尽可能多的将这些记忆都保存在大脑深处。

"就这么决定了!"金妮从桌边站起来拍了拍手,"我现在就带斯科皮去陋居,然后再回到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要回来?"

金妮翻了个白眼,似乎在嘲弄赫敏问了个白痴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的礼服选好了吗?"挑起眉,金妮问道。

实际上衣服的选择是她从未担心过的事,直到金妮问起来之前。

"没有,"赫敏老实的回答,然后看着金妮瞪大了双眼"我是没考虑过我要穿什么,可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金妮叫出声来"马尔福也会去哪里,赫敏!"

"金妮!"赫敏压低声音吼出声,她的目光看向斯科皮,他正专注的听着她与金妮的谈话。

赫敏尽量避免在儿子面前谈论德拉科,担心会影响他对德拉科的认知从而产生错误的理解。庆幸的事,她并不需要不断的请别人保持沉默,也许是有过一两次,其中一次是简把斯科皮带回来的时候,顺便询问了德拉科。

基于赫敏不想让孩子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德拉科的名字在这所房子里以及在平时的谈话中仍然是个禁忌。而最重要的是,她的内心隐隐有种感觉,斯科皮并没有忘记发生的任何事情,这才是最让她感到懊悔的。

"对不起,"金妮咬着下唇,一脸愧疚的道歉"我没想到……"

"斯科皮,在我和金妮阿姨收拾厨房的时候,你想去客厅玩会儿吗?"

斯科皮急切的点点头,在吻过赫敏的脸颊后,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客厅,将空间留给他们。在确定他离开后,赫敏将厨房的门关上,怒视着金妮。

"我很抱歉,赫敏!"金妮耸了耸肩说。

"你知道德拉科当时说了些什么"赫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我不希望斯科皮觉得自己根本不被需要。"

些许的激动让她说话的声音有点气息不稳,或许是她还没完全的恢复过来,在与母亲以及纳西莎交谈后,赫敏对一切抱有希望,可是赞比尼自从上次独自寻找德拉科之后,却并没有来过一封能让她安心的信,能让她对他们的未来拥有更强的信心。

马上就要前往诺特庄园了,德拉科是否出现在那里并不确定,但赫敏希望她能在那里找到他,或许是与赞比尼交谈让她平静下来了,离舞会开始差不多只剩下三小时,现在直接去找他谈已经来不及了,因此赫敏只能祈祷他们能在舞会中见面。

"马尔福是个白痴,赫敏,"金妮一边帮忙清理杂乱的桌子一边说着,"如果他不向你道歉,我不过放过他的,赞比尼也是,就在我们把你和德拉科关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赫敏笑了笑,她感觉金妮说的那件事好像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但其实是不久前才发生的。在那天,赫敏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她想再次与德拉科在一起,她不希望再生活在谎言中,因为她深深的爱着他。她必须振作起来,与他坦诚相见,但人生充满了不可预测,赫敏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她必须亲手将困扰着他们的结解开。

"别这样,金妮"赫敏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的脏盘子放进水槽中,看着堆积的数量,赫敏皱了皱眉,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清洗"我可以自己处理好一切,真的。"

金妮突然把赫敏手中的清洗海绵抢走,扔进水槽中,然后在赫敏耳边哼了一声。

"在我对你使用魔法之前,马上停止洗碗,赫敏·格兰杰!"她双手叉腰咂着舌说话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莫莉,"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从你的衣柜里找出一件适合的衣服,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厨房里!"

"或许你应该先把斯科皮送去陋居?"赫敏希望金妮能同意她这项提议,留给她自己独自挑选衣服的时间,"然后我们六点在陋居见面,好吗?"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吗?"金妮试着说服赫敏,让自己帮她挑选衣服。

赫敏确定的点头,将几个还没洗过的盘子放回水槽中,关上水,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示意金妮去客厅,斯科皮正在那里等待着去陋居。

"我们走吧,"赫敏说,打算在不得不分开的几小时前与孩子道别"我想在你离开之前再给斯科皮一个吻"

当赫敏看到斯科皮正在玩生日时赫敏父母送他的汽车时,一阵愧疚之情又从心底升起,他们又要再次分离一段时间,儿子会想念她的,但这又是一个决对不可以错过的邀请,一但错过,她可能会永远失去德拉科,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总要牺牲些什么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收拾好孩子外出必备的东西,包括他一些玩具,赫敏不太放心的望着儿子,最后她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把孩子交给金妮,相信在他们分开的这几小时内,孩子不太可能发生什么坏事,特别是在陋居,莫莉和亚瑟会好好照顾他的,在赫敏解决完所有问题之前,会让斯科皮在陋居有如家的舒适感。

"我会想你的,小猫咪"赫敏在壁炉边搂着斯科皮在他耳边轻轻说"乖乖的好吗?我会尽快来接你的,宝贝。"

赫敏感觉到他的小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享受了片刻的温情时刻后,斯科皮放开了赫敏,拉住金妮。

"一切都很好的,对吗,斯科皮?"金妮微笑着对他眨了眨眼"把这些话告诉你妈妈,否则她可能会改变主意,把你留在家里的"

目光从金妮的身上转移到儿子身上,赫敏在他的脸上看到灿烂的笑容,无需言语的表达,她已经知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这意味着她可以放心的前往诺特庄园,而不用为他担心。

"我爱你,妈妈",就在金妮把斯科皮带进壁炉时,他朝赫敏挥着手,小声的对赫敏再一次说道。

"我也爱你,亲爱的"

赫敏一边朝儿子挥手告别,一边向后退后几步,看着他们消失在绿色的火焰中,毫无踪迹就仿佛根本就没人来过一样。

在确定火堆完全熄灭,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后,她转身跑上楼,她隐隐有种预感,她会与德拉科说上话的。

"很高兴你来了"西奥握着德拉科的手说道"说实话,我没抱太大的希望,布莱斯提醒过我……"

"没事的,西奥"德拉科喝了一口威干忌打断了他的话。 萨拉查,要到什么时候才不会有人问他感觉如何? "我怎么会错过这样的一个聚会?顺便问一下,达芙妮在哪里?我以为她会和你在一起。"

德拉科环顾了一下在场的人,注意到在一些群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的前同学中,还有一部门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夹在其中。

"她在招待客人"西奥耸着肩回答"我刚和她在一起,听说你来了,她让我过来跟你聊聊,达芙也很担心你,德拉科。"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手指抚摸着酒杯的边缘,虽然好友之间无需用言语来代表,但感谢之情依然充满他的内心,他总是固执地对身边的人说他不需要帮助,努力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显得过于软弱,但不管是谁总会遇到需要他人支持而让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也不例外。

"谢谢你,我很感激"德拉科发自内心的说道,脸颊因不习惯对朋友如此直接的表达出感情而微微发烫"哦,我觉得自己真像个该死的小鬼,西奥。"

西奥轻笑一声,叫来的服务员,从托盘上拿起一杯威士忌,与德拉科碰杯致意,喝着热腾腾的液体,一杯接一杯,直到身边的人陆续走开,这就是他们永远都在追逐的喝酒乐趣吧,因为威士忌已经可以取代血液在他们的血管中流动了。

"没事的,德拉科"西奥保证,同时向路过的金斯利打了个招呼。"你也是个普通的人,所以你不应该这样想自己,让我们在达芙妮想到要把我拖到门迎接客人之前喝个痛快吧。"

"对了,布莱斯呢?"德拉科皱着眉四处寻找他的朋友。"你确定要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开始吗?相信我,如果我们喝酒而把他排除在外,他肯定会非常生气的。"

"我想我在酒吧里有见过他。"西奥回忆道,当弗林特在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郎陪伴下走近他们时,他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你能找到他吗?我得暂时解决这里的事。"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对夫妇。

德拉科点点头,转身离开,逃离即将与弗林特展开的乏味闲聊,哪个正常人会想和白痴说话?西奥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邀请他过来的?

带着对西奥动机的不解,德拉科独自走向大厅的酒吧,整个庄园的一楼几乎已经被人全占满了,对于德拉科而言,人真的是太多了,而他并没有做好面对这么多人的准备。

德拉科在人群间转来转去,他的脑海中闪过最近一次与母亲的谈话,她说她也准备办一个派对,说真的,这个消息对德拉科来说有些突然,他真的完全忘记自己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了。

德拉科想为此庆祝吗?

不,他完全没有这种想法,这是毫无意义的事,只会在浪费一堆金库里的加隆以及让母亲变得神经质后,才换来整个魔法伦敦的惊叹,纳西莎这么做的原因德拉科很清楚,但她真的有必要如此费心的发一堆请柬吗?

德拉科有考虑过说服她不要对此大费周章,不如做些实事更好,比如他可以和朋友以及最亲密的人在一起度过,除此之外他不想与其他人的有过多的接触。

终于看到远处的布莱斯,他端着在吧台里倒的威士忌,德拉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绕过身边那些让人讨厌的家伙向他走去,悄悄的来到布莱斯身边,示意酒保给自己倒了杯酒。并向他点头致谢。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在没有我和西奥的情况下开始畅饮,布莱斯,"德拉科拖着长音一边调侃着,一边在他身边的高脚桌上坐下,"我以后还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吗?"

布莱斯猛地回过头,德拉科被他脸上的表情逗笑了,仿佛他正抓到布莱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你迟到了,白痴。"布莱斯酒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呯的一声"我认为你们会晚点才过来,我在等着你们俩,你见过西奥了吗?"

"与让人愉悦的弗林特在一起,你能想像吗?"德拉科轻笑着摇着头,"西奥居然邀请他过来,萨拉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关于对学院的感情,西奥总是要比我们浓烈得多,"布莱斯挤出一个鬼脸,差点让德拉科无视场合的大笑起来"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讨论了一阵子西奥后,德拉科感到自己的生活慢慢开始恢复正常了,他又燃起重新与朋友们戏谑的欲望,并开始嘲笑喝醉了的布莱斯所说的胡言乱语。好像这一切又回到五年前,与赫敏共同生活的幸福时光中。

德拉科一边啜饮着加冰威士忌,一边下意识的四处搜寻着赫敏的身影,他知道西奥也给她发出了邀请,他希望她会来,尽管对此他并不百分百的肯定,毕竟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赫敏不太可能放下一切而出现在这里。

仅仅是抱着见到她的希望,德拉科甚至都没想过怎么面对她。事实上,他更担心自己当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每次看她穿着礼服的样子他就什么都没办法做了,他可以花几小时盯着她,欣赏着漂亮的礼服穿着她身上的样子,完美。而每次聚会,不仅仅是同事,就连那些未婚的白痴都会被她所吸引,嫉妒的德拉科总会把她拖到最近的洗手间,在那里他将会以最激烈的行动来惩罚她。

回想着曾经的那些画面,德拉科咽下了充斥在咙头的苦涩,他意识到今晚的他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了,她可能都不会允许他接近她,当然,他也得有勇气去接近她才行,或许他一整晚不得不看着她被其他男人搂着腰跳舞,而自己只能一旁生闷气吃干醋。

"你在想她,是吗?"布莱斯避过他人耳目轻轻问道。

德拉科低下头,轻轻的点了点头,布莱斯在这些年里是如何学会解读他的情绪的?对大多数人而言,他是一本很难让人读懂的书,只有德拉科允许特定的某些人接近他,他们才会有机会来了解他。

"她会来的,德拉科"布莱斯自信的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德拉科有些不安的问道,转动的手中已经被握得有些许温热的威士忌。

他对此没有太多的信心,无法像布莱斯一样保持冷静。

"因为你们俩都需要谈谈"布莱斯说这话的态度让人感觉这就是很显而易见的,很显然他是想说服德拉科不要再逃避。"你愿意错过最后一次在一起的机会吗?"

不,当然不,格兰杰只能属于他。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德拉科承认道"我认同她的选择,但我之前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怎么办?该死的,布莱斯,我差点对她动粗了……"

他听到布莱斯传出来的沉重叹息声,轻轻转过头,看到朋友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个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而他只能尽力提供支持,但效果并不理想。

"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德拉科继续说,他再次感受到一阵空虚的感觉再次侵占了他的内心。"换做我是她,我想我当时的行为根本是不值得被原谅的。"

赞比尼认真地听着他的忏悔,不敢打断,德拉科则希望布莱斯能说些什么,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个让人害怕的怪物。

"你没有打她,马尔福"赞比尼轻轻的拍了拍他,试图让他从懊悔中清醒过来,"你当时心灵受到了伤害,你也受伤了,但你并没有真的对她动粗,你克制了,这是最重要的事,你明白吗?格兰杰她明白,你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德拉科自嘲的笑了,他看着大厅里往来的人,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她,他想他能第一眼认出赫敏,因为她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一头浓密的头发,她无需将它们梳理成任何被束缚住的发型,就让它们自由的如波浪般的披落在肩背上。

德拉科疯狂的搜索着四周,偶尔将注意力拉回到酒杯上,酒保几乎每十分钟要给他续一次酒,以至于他开始计量德拉科到底喝了多少了,但除了他母亲又会有谁真的关心他喝了多少威士忌,担心着他的身体,会指责他一个优雅的绅士是不会酗酒的。

而德拉科则在反省对赫敏所做的一切之后,他不再认为自己被值得称为绅士了。她教会了他如何在战后生活,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好,可他又是如何回报她的?他在他们的孩子面前侮辱、羞辱她,是的,他的确没想到斯科皮会站在楼梯顶端,听到发生的一切。萨拉查,德拉科为自己在儿子面前的表现而感觉羞愧,因为在他第一次意识自己是这孩子的父亲时,他并不想给他树立这么一个坏榜样的。

他真的不值得被他们任何一人原谅。

往来的客人让德科科烦透了,除了赫敏,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来了,他还要多久才能意识到她真的不在这里。

"我出去走走"又过了一小会儿,赞比尼从椅子上站起来告诉他"你想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

"我在这里再呆一会儿"德拉科回答"不能让西奥花高价买的酒浪费了不是?"

"你真的是……"布莱斯摇着头站了起来,拿起一小块酸橙塞进嘴里,酸味激得他微微皱起眉头"别太想我了。"

德拉科笑看了一眼赞比尼被酸得变形的脸,随便目光再次回到舞厅中,试图继续找寻格兰杰的身影。

看着在场女士们的装束,他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赫敏今天可能出现的形象,德拉科绝对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他就能知道她的存在,她如果想引起他的注意,只需要甩动浓密的头发,就可以让德拉科的裤子变得紧绷绷的。也许很快,他就会有这样的感受了,当他再次看到她时一定会的,而每当别人那样望着她时,他也会因此而大发雷霆。

可现实时,他现在必须与赫敏保持距离,再也无权随便碰触她,她或许再也不允许他向往常那样做了,不管怎么样德拉科都希望让他们之间能有一个美好的结果,哪怕是让他承受更大的痛苦。

德拉科的目光落在纳西莎的身上,她正在和潘西聊着什么,潘西与她面带笑容似乎聊得很愉快。当他还是少年时,德拉科就一直目睹他们之间的那些谈论话题的方式,仿佛窃窃私语着关于他的私密之事,而此刻这一幕又在他眼前重演,只是这次他听不到他们之间的交流。

德拉科正准备走向他们,并且已经朝他们的方向迈出了一步,此时阿斯托利亚出现在远处,直奔他而来,德拉科不高兴的叹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她,对她身上穿着极度暴露的衣服微微皱眉,这身打扮只让她显得更病态的骨瘦如柴,这让他觉得厌恶到简直让人无法忍受站在她身边。

虽然阿斯托利亚看上去很可怕,但德拉科还是不自觉地将她与赫敏进行了一番对比,她们之间的真的存在太多的差异,他一直很痴迷于赫敏的身体,哪怕已经过了五年,她的身材与当初有了不同,但他发现更喜欢她了,他不知道是因为生孩子的缘故还是她更成熟了,但德拉科在那个麻瓜公园里再遇见她时,以及在他们阔别五年再次看到她的裸体时,他发现他对她更加着迷了。

甚至她们的头发也不一样:他已经习惯了赫敏那浓密的波浪卷发,但阿斯托利亚的头发偏薄,刚好及肩披下,虽然赫敏的头发很浓密,但她却是长发及腰,最重要的是,早上醒来之时他都会沉迷在那头秀发的香味间,哪怕有时候那些调皮的头发会时不时的跑到他嘴里。

格林格拉斯的着装很具挑逗性,赫敏从来需要不用艳丽的妆容来突出自己,她喜欢简简单单的,而这正是吸引他的重要原因,当他想要更深入的了解格兰杰与她长时间相处时,她简单而清爽的面容本身就很美,她真实的美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尽管他们现在分开了,但在他看来她仍然是最完美的。

他本可以继续找寻两人之间的不同点,但格林格拉斯已经接近到足够把德拉科从沉思中惊醒了。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对他客气,只要坚持那会一小会儿,他就又可以和布莱斯坐下来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等待着赫敏。

"嗨,德拉科"阿斯托利亚夹着嗓子甜蜜的叫着,并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真高兴见到你!你过得怎么样?我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见到你了,长得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不是吗?"

直到你走过来之前,一切都很好。

"你好,"德拉科疏离的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回以礼貌的微笑。"我挺好的,忙于工作让我身心愉悦,特别是与赞比尼和诺特在一起。"

"哦,我能理解"她发出咯咯笑声,故做娇媚的把一绺头发塞到耳后。"我要去巴黎参加一个时装秀,我被聘为模特了,马上将要离开魔法伦敦了,所以我想应该过来给大家说声再见,当然,主要是你。"

德拉科尽量克制不在她面前翻白眼,不想冒犯或以某种方式表现出他对她愚蠢的喋喋不休并不感兴趣。

"巴黎?"他问道,假装自己对她的话题有兴趣,"你有个很高的起点,这很好,阿斯托利亚。"

"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但我想他们是真的很欣赏我。"她骄傲的自夸道,笑容夸张到露出整口牙,"他们在找寻身材苗条的女孩来展示他们的衣服,而我很及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德拉科嘲讽的笑了,看了一眼她突出的锁骨,还是充斥着厌恶和排斥感,头脑正常的人怎么会觉得这样的身材可以去巴黎展出?

"你什么时候离开?"他问道,瞥了一眼她的身后,确保他的母亲和潘西还在这里,这样他能在必要时回到他们身边。

"一周后,"阿斯托利亚回答说,顺便检查着她完美的法式美甲,"只要收拾好随身物品,我马上就能到巴黎了,你敢相信吗?"

"是吗,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德拉科不太感兴趣的敷衍着,他的内心倒是真诚的希望她能尽早的离开并永远留在那里,这样对他而言真是一种幸福的解脱。

"我们跳支舞好吗?"她提议到,并向他伸出手臂"为了我们昔日的情谊?"

德拉科狐疑的看着她,希望从她的话语中找到某种被隐藏起来的谎言或是阴谋,以对她的了解,贸然的答应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但他权衡了一下,如果能在这里花上五分钟换来日后的安宁,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跳一支,行吗?"

不等阿斯托利亚回答,他握住她的斤,把她带到舞池中,随着音乐声响起,将手放在她的腰上,然后德拉科开始倒数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只要音乐结束,他就能从格林格拉斯身边得到解脱。

当赫敏快到诺特庄园的门口时,赫敏调整了一下缠在脚边的裙子下摆,然后走了过去,看到正在迎接客人的达芙妮,,她迟到了差不多有一小时,才从衣柜的最角落里找到她认为最适合的礼服。

她也从来没有穿过它,哪怕是把它带去了澳大利亚,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赫敏直觉的认为那里根本没有需要它的场合,她能穿上这么美的礼服去哪呢?最多就是参加一场生日聚会罢了,但是格兰杰夫妇更喜欢仅邀请家人一起庆祝,所以,这条裙子只能一直被留在衣柜里落灰,直到今天。

赫敏认为这是今晚是他的一个双赢选择,因为裙子的翡翠色与银色的上衣非常匹配,完全就是斯莱特林的颜色。她买它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为什么要买,她只是觉得这条裙子非常的适合她,这就是她为什么现在会穿着裙子过来的原因。

"赫敏!"达芙妮惊呼出玚,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你看起来美极了!我真高兴你最终决定过来了,虽然西奥和我并没抱……"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加过派对了,"赫敏耸着肩说着,没有过多的理会达芙妮担心的语气,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一切。"我想这个派对一定很有趣,有这么多我认识的人被邀请了。"

还有德拉科……

"当然"达芙妮微笑着让她进来,"你想见金妮和哈利吗,他们几分钟之前才进来。"

赫敏很高兴,意识到她不会成为其他受邀者中的另类了,只有在她的朋友们的陪伴下,她才会感觉到放松与舒适,而令她感觉高兴的是,她的朋友们已经先她之前到达了。

"哦,我想我能找到他们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发从肩上抚开,"我答应金妮会跟他们一起,但我来迟了,因为我无法决定穿什么。"

"非常棒的选择"达芙妮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并向赫敏眨了眨眼,仿佛她已经猜到今晚赫敏的计划了"你的这件衣服一定会惊艳全场的。"

准确的说,德拉科,对吗?

"谢谢你,"赫敏低下头略尴尬的小声说着,掩饰住自己通红的脸颊往里快走了几步,她转过身,看到达芙妮一直站在门口"你会过来吗?"

"不"达芙妮的脸色一变,恨恨地说道"我得一直站在这里迎接所有的客人,而西奥那个混蛋正躲在某个地方喝酒,等我找到他的时候,我会亲手掐死他。"

赫敏摇了摇头,笑走转身向舞会走去,每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向她打招呼,并投来钦佩的目光,有些人她认得,但她没有停下来进行交谈的意思,因为她不想做没有意义的事,而有些人对她来说则完全是陌生的,尽管他们试图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她在家里就已经想到过,在这里,她会觉得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陌生人,但赫敏必须跨过这一步,因为她明白逃避不是一种选择,而现在是她面对一切的时候了——不仅仅要向所有人展示自己,而且还要与马尔福面对面,字面意思的面对面,哪怕是几分钟,他们的未来应该由他们自己来决定,而她已经提前为自己做出了决定,不管是什么结局,她都会接受。

最重要的是这是最后一次鼓起勇气与他交谈。

看到前面聚集的人群,赫敏握紧了放魔杖的珠袋,昂首挺胸地穿过人群,一堆满是迷恋的目光向她投来。

她并没因这种过度关注而让自己变得僵硬不安,她在四周寻找着,看到哈利、罗恩和金妮站在左边,她朝他们走过去,路程中,出于礼貌向另一位打招呼的陌生人回礼,让他获得他想要的关注然后离去,真TMD,为什么在知道她恢复单身后,所有人就会突然关注到她了?这是什么诅咒吗?

赫敏对人们的这种行为表示出极度的不屑,她看到人群中的金妮时,她向她挥了挥手,金妮则以担忧的眼神向她示意看向旁边,赫敏奇怪的看向一边,看到正在舞池中跳舞的德拉科与格林格拉斯。

血涌了上来,脸色通红,愤怒让赫敏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格林格拉斯那有着长长指甲的手再紧紧攀在他肩上,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而德拉科正领着她跳舞,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这可能是赫敏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他在那个试图将他据为已有的人身边。

一瞬间她摒弃了自尊,无视她所在的场所,推开拦在前面的人,她的眼中除了那俩人,再也看不到旁人了。赫敏感到泪水已经聚积在眼眶中,她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她的双脚直直的向着那俩人走去,直到一个身影挡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格兰杰小姐,非常高兴再次见到你。"

赫敏眨了眨眼睛,看清挡在她面前的是卢修斯·马尔福,他一脸邪恶笑容的望着她。

"我可不会这么想你"赫敏骄傲的扬起头回答道,对他无需过多的礼仪。"别挡道,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发出一声讥笑,但并没有退开让她过去找德拉科。

"我为什么要退开?"他挑着眉反问道,"相信我,我儿子不需要你和你的混血孩子,他根本就不是马尔福家族的血统,我强烈建议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否则我会让你感受比在你食物里掺入毒药更可怕的事。"

"德拉科知道怎么做出最好的选择"她自信的回答,并企图绕过他,但被他再次巧妙的挡在身前。

赫敏紧紧盯着卢修斯的身后,她试图以某种方式来控制住格林格拉斯那双在德拉科身上游荡的手,她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线,在心中用她会的所有咒语骂她。

"德拉科太软弱了"他对她重复着五年前,在她离开之前,他瞒着大家对她说过的同样的话,"他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格兰杰小姐,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你,如果这不是孩子气的愚蠢,这又是什么?"

"爱"赫敏简洁的回答,随后卢修斯发出一阵笑声,声音大到几乎盖过了大厅播放的音乐声,"你不知道这个词,因为你根本就不懂爱,而你的儿子是个优秀的人,他曾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虽然违背了家族的传统。"

"爱?"卢修斯回过头,仿佛她说了什么让人感到恶心的话"真是愚蠢,只有……"

"你知道,"赫敏打断了他的话,"当时我很害怕,不仅仅害怕我未出世的孩子受到伤害,更害怕我全心全意爱着的丈夫受到伤害,但你现在吓不到我了,马尔福先生,我完全不怕你,所以,请你让开。"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他推到一边,透过满眶的泪水和痛苦,她看着眼前的目标,但卢修斯仍然像一堵牢不可破的墙挡在她面前,虽然偶尔会有一丝晃动。

"发生了什么事?"赫敏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赞比尼和诺特站在她身后,他们以行动来证明对她的支持。

"晚上好,年轻人,"卢修斯礼貌的打招呼"格兰杰小姐和我只是在闲聊,不是吗?"

他目光尖锐的盯着赫敏,赫敏点了点头,愤怒和怨恨使她握紧拳头。

赫敏看到布莱斯面带怀疑的看着卢修斯,慢慢的他紧皱的眉头慢慢平复了,但眼睛仍然怀疑她是否真的没事,赫敏觉得虽然她并没有寻求过任何帮助,但直觉告诉自己与他们在一起会很安全。

卢修斯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赫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重重舒了一口气。

"格兰杰,你还好吗?"赞比尼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跟我说不要再接近德拉科,否则事情会变得更糟糕。"赫敏揉着鼻梁低声说"还是以前那些话,没什么新鲜的,真的。"

她悲伤的笑了笑,努力不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流下眼泪,但眼前的画面,根本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没错,无法控制。

"不要管他,卢修斯是个老狂热份子,格兰杰,"诺特冷笑道,但赫敏几乎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格兰杰?嘿,赫敏,你能听到我在说话吗?"

她的喉咙在抽搐,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他们面前抽泣,双手环抱住自己,做出自我保护的姿态,当她的心已经破碎时,其他人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

曾经,赫敏认为自己很坚强,坚强到可以处理任何问题,但看到德拉科亲吻阿斯托利亚时,她终于明白了。

他们之间永远没有可能了,他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