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緣』
懶貓小茜 著
【則 ~ 四】
兩人無言對望。雙方都因過度驚訝與驚喜而愣住了。此時一陣暖和的夏風吹過﹐楓邪那頭褐色的長髮便隨著調皮的風兒起舞。此情此景涼介不覺的看呆了。
「啊﹗我的資料﹗」楓邪驚呼﹐轉身追著被風揚起的紙張。
涼介隨手抓住一張飄到他面前的資料紙﹐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再看看正忙得一團亂的楓邪。
「法律系的學生﹖她就是我夢裡的『她』。真沒想到她也就讀群馬大。」涼介暗忖﹐一末淡淡的笑容染上他的俊容﹐軟化了他剛毅的線條。
他走到正蹲在地上撿書與紙的楓邪的身旁﹐蹲下把手中的紙遞給她。
「我相信這是妳的吧﹐小姐。」他輕聲道。
楓邪因涼介那好聽的聲音突然在耳際響起而嚇了一跳。她匆忙地轉身﹐再次撞上涼介。這次是她的肩膀撞上了他的手臂。
「對不起。」楓邪慌張的道歉。心裡不免嘀咕﹕「水野楓邪﹐現在恐怕是妳這輩子最糗的時候了。」
涼介不以為意的笑道﹐「沒關係。」然後他非常紳士地把她扶了起來。
楓邪再次難以置信的望著涼介﹐喃喃自語﹕「我該不會又在做夢了吧﹖﹗」
「我可以向妳保證妳現在絕非身在夢中。」涼介好笑的說。
「若非在夢中你怎麼會出現﹖」她看著他﹐呆呆的問。天﹗他比在夢裡更迷人﹗
「看來我們極需要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在現實當中的身份。」
「啥﹖」
涼介被她那既可愛又傻愣的模樣逗笑了。「我說﹐咱們該好好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們雖已在夢裡相見過無數次﹐但現在還是第一次真正的見面﹐我們甚至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哦……」
此時楓邪手機裡被設定的鬧鐘響了﹐打斷了她想說的話。
「對不起﹐我要走了﹐我在趕時間。」說罷﹐楓邪馬上轉身離開﹐但涼介手快地把她攔下。
「告訴我妳的名字。」他硬勢地說。
「我……」她一時被攝而無言。
「告訴我妳的名字。」他重複道。
輕嘆一聲﹐楓邪無奈的說出自己的名字。「我叫水野楓邪。」
「妳就是水野楓邪﹖﹗」涼介難以置信的說。
「誒…是呀…我得走了﹐請你放手好嗎﹖」
她稱涼介發愣時甩開他的手﹐一流煙的跑了。
待涼介回神時只看到楓邪漸遠的背影。他馬上追了過去﹐把他原要做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 * * * *
楓邪因為趕時間便把巧遇涼介的事拋於腦後。匆匆回到家後﹐把手裡的書與資料放下就往『夢幻』跑。直到她來到『夢幻』的後門她才鬆了口氣﹐放緩腳步﹐推開後門入內。
涼介一直跟在楓邪身後﹐從群馬大到她家再到『夢幻』。他一路上都因為她沒發現他的跟蹤而慶興﹐但卻為她的去處而皺眉。
望了『夢幻』閃爍的霓虹燈一眼﹐涼介便走進正播著抒情音樂的酒吧。
『夢幻』不似一般酒吧。內裡沒有吵耳的重金屬音樂﹐沒有縷縷煙霧﹐更沒有醉客的借酒裝瘋。有的是高雅的裝潢﹐讓客人忘卻疲憊的抒情音樂或爵士音樂﹐與興致高雅的客人。
當涼介被招呼到吧檯前的座位時﹐一位戴著面具的女性調酒師從內裡走了出來﹐一路上與酒客們熟絡的打招呼。雖然女調酒師的面容被面具遮去大半﹐但他還是認出了她﹐因為她那雙獨特的眸子。她…是水野楓邪。
楓邪走到涼介面前﹐正想問他想點什麼飲料時頓了一下﹐因為被他的出現唬住了。
「他怎麼會在這兒﹖」她暗忖。
發現她和涼介一樣在瞪視對方﹐楓邪輕咳出聲以化解他倆之間的詭異氣氛。
「這位客人﹐你想點些什麼呢﹖」她稍尷尬的問。
「我要一杯藍色礁湖﹐謝謝。」
「好的﹐請稍等。」
楓邪轉身拿了一隻高腳雞尾酒杯再轉向他﹐開始調配他所點的調酒。
「妳在這裡工作很久了﹖」涼介看著她流利的手法問道。
「嗯。」她輕哼一聲作答。
「妳不好奇我是誰嗎﹖」他挑起一道劍眉看著她。
「我該好奇嗎﹖」她不抬頭的反問他。直覺告訴她他不是一個她該惹﹐也是個她惹不起的人。
「妳我在夢中相會已有好幾年了﹐難得今天咱們在現實生活當中碰面了…妳難道不想知道我﹐這個每夜在夢中與妳纏綿的男人是誰嗎﹖」他邪邪的對她笑。
楓邪因他露骨的措辭而燒紅了臉。
「本來我是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是天字第一號的大混蛋﹗名符其實的臭痞子﹗」楓邪嫌惡又氣憤的說﹐把他點的藍色礁湖重重的放在他面前就轉身離開。
可是﹐在她可以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前﹐涼介已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我叫高橋涼介﹐而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他鄭重的說﹐先前的輕浮已不復見。
他的態度突然轉變了一百八十度﹐讓楓邪感到措手不及。她慌了。面對輕浮的他﹐她尚可應對自如﹐但是碰上正經八百的他﹐她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此時的涼介散發著一股獨特的王者氣息﹐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你…你想怎樣﹖」楓邪遲緩的問。
「我說過了﹐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
她猶豫﹐「可是…」
「沒有可是。」涼介抿唇。「我在這等妳下班﹐然後我們找個地方好好的談談。」
「誒…好吧。那你就在這坐坐吧。」
楓邪說完就轉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在面對其他人時﹐她游刃自在﹐但面對涼介時卻慌的要命﹗她在心裡輕嘆﹐她這回可是遇到比她自己更難纏的人了﹐一個讓她失去控制權與擾亂她心緒的人。
她暗忖﹕「哼﹐管他的﹐要等你就自個等個夠吧﹐姑娘我沒那美國時間和你耗﹗」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壓根兒忘了剛才和涼介的約定﹐只顧著邊工作邊想她的報告的結構。
涼介看著楓邪在吧檯後穿梭。一會兒調龍舌蘭﹐一會兒螺絲起子﹐一會兒又藍色月亮。他因此而肯定她是個稱職與非常了得的調酒師。其實在他啜了一口她為他調的藍色礁湖之後他就已經肯定了她的調酒技術﹐現在只不過是更加確定罷了。可是﹐當他看到她與其他客人輕鬆的談笑風生﹐他心裡便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為此﹐他不解地輕蹙雙眉。
一整夜下來涼介的心裡起了個想揍人的念頭﹐而對象就是那群和楓邪相當友善的酒客。此時此刻他已忘了他原本和幾位同學約在群馬大的圖書館討論他們那組被編派的作業的計劃。直到他的手機在不久前突然響起他才想起這樁事﹐而他就用『突然有要事』來推了他們的約會﹐並請他們另改時間。
一夜下來﹐楓邪從未停下來休息過﹐一直在吧檯後走動﹑調酒和招呼客人。她簡直是累垮了。當時鐘指向十一點時她馬上鬆了口氣﹐因為終於等到下班了。她悄悄的鑽到店後的工作人員更衣室﹐換下制服便往家的方向衝。她原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涼介的緊迫盯人﹐但是她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當她推開『夢幻』的後門時﹐她的自以為是就幻滅了。高橋涼介高大的身影正斜靠著她面前門框。
「你想逃避﹖」涼介好笑的看著她。
楓邪霎時如泄氣氣球般垂下雙肩。「放過我吧﹗」她泄氣道。
看到她這個樣子涼介不免覺得好笑﹐也感到新鮮﹐因為到現在為此﹐在他二十三年的生命裡﹐楓邪是唯一一位不會對著他像花癡般傻笑和巴著他不放的女性。當然﹐他母親除外。
「我想我沒那麼恐怖吧﹖我只是想和妳好好的談一談。我保證﹐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不良企圖。」
「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嗎﹖」她嗤道。
涼介只對她露出一個單純無害的笑容作答。
她嘆了口氣﹐點點頭。「好吧﹐你要談就談吧。但可別說我沒預先說明﹐我現在肚子快餓扁了﹐所以我得先找些東西祭我的五臟廟。如果你不怕浪費時間的話你就跟來吧。」
楓邪說完也不理他有沒有回答就轉身離開『夢幻』所在的巷子。涼介對她這個有些賭氣的行為感到好笑與幼稚﹐但他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依然熱鬧如白晝的購物商街裡步行﹐直到楓邪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他們才停下腳步。
便利店的自動門在感應到有人時開啟。楓邪率先走進店裡﹐涼介尾隨在後。他隨她走到簡餐區﹐看她拿起一杯泡麵時﹐他馬上皺起眉頭把她的手攔下。
「妳打算就吃這個﹖」他不悅的問。
楓邪為他莫明其妙的不高興感到不解。「有什麼問題嗎﹖」她琥珀色的眸子迷惑的看著他。
「難道妳不知道這東西一點營養都沒有嗎﹖它根本是垃圾食物。」涼介語氣不佳的說。
楓邪聳聳肩﹐語中帶刺的說﹕「對你這種大少爺來說這些廉價物品你當然是看不上眼嘍﹐可是對我們這些貧窮小市民來說剛好相反。管它有沒有營養﹐只要它便宜又能夠填飽肚子它就是最好的。」
「哼﹗」涼介有些氣惱她對他不屑的批評﹐好似他是個不嗜生產的紈絝子弟般貶他。他賭氣似的把她手裡的泡面丟回架子上便把她拉出便利店。在她想開口反駁時他道﹐「在我面前妳別想吃這種廢物食品。這與貧富無關﹐只因為我將來會是個醫生所以我絕不允許妳或任何人在我面前吃些毫無營養﹐反而會傷身的東西﹗」
楓邪想掙開被他拉著的手﹐無奈就是掙不開他強中帶柔的手勁。於是她便被他半拖半拉的帶出便利店。涼介把她帶到停車場﹐把她『塞』進他那輛白色的Mazda RX-7 FC3S 跑車的助手座。在自己也坐進車裡後﹐他就啟動車子呼嘯而去。
* * * * *
有名的赤城之白彗星的戰車駛進Family's家庭餐廳的停車場。他停好車後便解開安全帶﹐示意楓邪下車。
「我們來這兒幹麼﹖」楓邪莫明其妙的問。
涼介一手挨在方向盤上斜眼看著她戲謔﹐「若妳沒發覺的話﹐這是一家餐廳。而人會到餐廳來自然是用餐了﹐要不然還有什麼﹖」
楓邪不屑的輕哼。她解開安全帶﹑下車﹑甩門而去﹐動作一氣呵成。涼介有點心疼的撫了撫剛剛宛若被『揍』的愛車車門。輕嘆一聲﹐他便跟上楓邪逐漸遠離的身影。
Family's是一家頗受飛車族愛戴的餐廳﹐所以光顧的客人裡頭十之八九是飛車手。而涼介和他所組成的Redsuns車隊也常到此。由於他和弟弟啟介是被譽為群馬縣裡數一數二的飛車手﹐所以大多的人都認得他們。
楓邪和涼介的出現使得原本熱鬧的餐廳在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認得他的人都為『高橋涼介階伴﹐女伴﹐同行』而瞪大了眼﹐因為涼介一直都被諭為獨行俠﹐要不就只會和Redsuns的隊員一起行動。這次他竟然不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和一位女子一起出現﹐這不叫人被唬得下巴脫臼才怪。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面對這種被注視的情況﹐楓邪不自在的往餐廳角落的空位走去。涼介卻若無其事的隨她到座位。
入座後﹐倆人在侍應生回過神後分別點了餐。楓邪因在氣頭上所以點了店裡最貴的西式鮭魚套餐。反正是高橋涼介請客嘛。
涼介在她點餐時挑了挑眉﹐笑問﹕「妳確定妳吃得完這些嗎﹖」
「怎麼﹖覺得心痛呀﹖」她反諷。
涼介闔上餐牌向侍應點餐﹐一份海鮮意大利麵﹐完全忽視楓邪的存在。楓邪因此而青筋浮現﹐不斷地向他射眼箭﹐恨不得把他那張俊臉撕成千千片。
點完餐後﹐涼介回頭注視眼前的火爆女子。她因怒氣而緋紅了臉﹐琥珀般的晶眸亦變得更晶瑩。她…亮了起來。這一幕莫明的牽動了他的心﹐使他有一股上前擁住她的衝動。但是他還是安奈住了﹐因為他很了解他若在這個時候上前擁抱她﹐她必定會請他吃一記味道十足的鐵沙掌。
「妳還真可愛﹐像個孩子似的﹐稍微逗一逗就鬧起脾氣來了。」涼介好笑的說。
「我是孩子氣又怎樣﹖總比你這個胚子好呀﹗」楓邪鼓著腮幫子瞪他。
「哈﹑哈﹑哈﹗就說妳可愛嘛。」
「嘖﹗去你的。」楓邪撇嘴嗤道。
涼介為她不雅的詞彙皺眉。「女孩子家不該說粗話。」
「哼﹗你管的著嗎﹖」她對他的說教嗤之以鼻。
涼介沒被她挑釁的語氣激怒﹐反而邪邪的笑﹐「是嗎﹖我管不著嗎﹖我以為男人管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什麼你的女人﹖你可別胡說八道喔﹗嘴巴給我方乾淨點﹗」楓邪紅著臉輕聲責道。
涼介因此而笑得更邪氣。「憑我們夜夜在夢裡的『關係』﹐妳…還不算是我的女人的話﹐那妳倒說說看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你﹗你齷齪﹑無恥﹗」她的臉因為他剛才的話更紅了﹐好似熟透的番茄。
「我所言非虛呀﹐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他實在是逗她逗上癮了。「我可還清楚的記得你昨晚在夢裡在我身下那享受又滿足的呻吟呢。」
「你…你住口﹗大色狼﹗」楓邪紅著臉﹐咬牙切齒道。想到昨夜夢裡的情景﹐她的臉又加紅幾分。
這時他倆之間的氣氛變得既詭異又曖昧。適時﹐侍者把他們所點的食物送上﹐緩和了氣氛不少。食物的香氣充斥他們的味覺﹐讓兩個原本處於曖昧氣氛下的人忘了原先的話題﹐開始進攻眼前的美食。
用餐時涼介的眼睛不曾離開過楓邪。她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從她那滿足的輕嘆就知道她面前的考鮭魚是多麼的好味道。從她許多不自覺的小動作當中就可以知道她是個容易滿足的人﹐而她用餐的吃相更是幽雅大方﹐淑女極了。
「看來她並非出生於一般的普通人家。」涼介暗暗的想。
待楓邪解決掉碟裡最後一小塊魚片時涼介才帶笑的開口﹐「是時候好好的聊一聊了。」
楓邪向他點點頭。
「有四﹑五年了吧﹖我記得我剛開始上高三時﹐也就是我十八歲那年開始作這個夢的。」涼介點了根菸﹐吸了口道。
楓邪對他手裡的菸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麼﹐只對他的話點了點頭。
涼介見她認同他的話便繼續道﹕「剛開始時一切都是模糊的﹐但慢慢的﹐所有的影像就越來越清晰﹐到最後甚至連感覺都好像真的一樣。每天夜裡都是如此﹐一再的重覆著那桃色的夢境﹐簡直是身心都受盡煎熬。」
楓邪的臉再度因為他的話而燒紅。如他所言﹐每晚在午夜夢迴時她都會夢見自己與他纏綿。這些年來從未間斷過。而且一切真實得讓她不禁猜想她是否真的已經和他身心合一﹐早已將女性最寶貴的貞操給了他。可是她卻從未想過他會是個存在於現實當中的人﹐她一直以為一切都是夢﹐不可能是真的﹐直到今天…她遇上了他。
她輕嘆一聲﹐「那你想怎樣﹖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這一切都只是夢。我從未想過你會是個真人。」
「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和妳一樣一直都以為妳是夢裡的幻影。不過我想知道…」他頓了頓﹐「妳…對我有感覺嗎﹖」
楓邪馬上紅了臉﹐不作任何回答﹐開始迴避他熾熱的眼睛。她在心裡嬌嗔﹕「笨蛋﹐哪有這樣子問人家的啦﹖」
看到她的反應﹐他笑了。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柔荑。她有些錯愕的抬頭望向他卻不其的掉進他那雙深逐如潭水的眸子裡。
「我們試一試吧﹐好嗎﹖」他輕聲的問。「從做朋友開始。」
「我…不知道。」她不知所措的慌道。
涼介見她開始發慌便輕拍她的手幾下﹐以作安慰。「妳別緊張﹐我不是要妳馬上給我答案﹐妳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再答覆我。」
「真的嗎﹖」她原本提高的心再次落回地平線。
「嗯。」他溫柔的笑著點頭。
這時餐廳裡的收音機頻道正好播放一首由台灣當紅少女組合﹐ S.H.E 所唱出的『戀人未滿』。這首歌緊緊的扣住了楓邪的心弦。
『… 再靠近一點點 就讓牽你手 再勇敢一點點 我就跟你走
你還等什麼 時間已經不多 再下去只好做朋友
再向前一點點 我就會點頭 再衝動一點點 我就不閃躲
不過三個字 別猶豫這麼久 只要你說出口 你就能擁有我 …』
這一厥詞深深的撼動了楓邪。雖然這是一首中文歌曲﹐但是由於楓邪的母親是日籍華僑﹐她母親從小就教她中文﹐所以她不似餐廳裡其他人般聽不懂歌詞的意思。
楓邪細細地聆聽這一首歌。這首歌仿彿在述說著她現在的心聲 — 不知道如何作出抉擇﹐對感情猶豫不決。
「…只要再勇敢一點點﹐我就跟你走…」她心裡重覆著這幾句詞。「不錯﹐時間不等人。雖然他是個和我生存在不同世界的人﹐也是一個我惹不起的人﹐但是不可否認﹐我對他早就有了孺慕之情。在不知不覺中我早就愛上了這個五年來日夜不息地纏繞我的身心的男人吧。唉…罷了﹐反正如他所說的﹐從朋友開始吧……」
她抬起頭再次望進他那雙深如大海的藍眸。一絲柔柔的笑在她的俏臉上染開。「那…我們從現在開始是好朋友了。」
涼介對她的回答還以一笑﹐一個非常開心的笑。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和她之間會有怎樣的結局﹐但是這場賭博他是賭定了。他握緊她的雙手﹐兩人靜靜的對望﹐臉上的笑容輕柔和煦如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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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否終於捉住這個如浮雲般漂浮不定的女子呢﹖而她﹐是否也捉到了這個被諭為天才飛車手﹐街頭賽車教父的天之嬌子呢﹖
屬於他們的故事正式開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