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瓦在病床邊守候了整個夜晚。他一會兒凝視著昏睡中的伙伴,一會兒看看牆上的掛鐘,不敢把眼睛閉上太久。因為床上的人兒需依靠鎮靜劑才能熟睡,每當藥力減退後,他又會再次輾轉反側。
清晨五時三十二分,在藥物幫助下,卡特爾總算睡了八小時。
沙莉吩咐過,可因應情況決定是否替卡特爾注射。然而,鎮靜劑畢竟是鎮靜劑,下得太多最終只會害他染上毒癮。這方面,特洛瓦心裡有數。
「『他一定能撐過去,因為他是個堅強的孩子,不然又怎會至今仍保持著善良?』你在數天前才說過這樣的話。」迪歐緩緩地推門進來,無奈地微笑,又輕步走到他的身後:「去休息吧!換我來照顧他。」
「不……我要看著他醒來。」特洛瓦說著,視線仍沒有離開過卡特爾。
迪歐皺皺眉頭,裝不出若無其事,也擠不出半點兒笑容:「他醒來以後呢?要是讓卡特爾看見你這一臉愁容,說不定又會把責任歸咎於自己。」
「他應該怪責我。調查的事本應由我來辦,因為卡特爾沒有受過那種訓練。」太空船的玻璃窗反映出特洛瓦平靜的面孔,就像深淵的水面上,正湧起一片片暗浪。迪歐看在眼裡,一時間無法說話。自作主張到地球去的他,不也是一樣,沒有盡自己的責任、沒有考慮過卡特爾的安全嗎?
過了好一陣子,特洛瓦突然打破沈默:「希洛在哪兒?」
「駕駛倉……沙漠鋼彈的駕駛倉。」迪歐稍作停頓,看他帶點疑惑的目光,又說:「他沒有問,沙莉也沒有說,看似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沙莉也沒有跟我們說……」說著,他輕撥卡特爾額上的留海,聽見卡特爾急速的呼吸聲,突然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地跑離房間。
「要休息嗎?」不,有點兒不對勁。迪歐輕撫卡特爾的額頭,感覺到那燙手的溫度,他發燒了。可是,卡特爾已在廿四小時裡被注射過一定份量的鎮靜劑,不宜再下藥,那怕是普通的解熱劑……
「死神,求你不要帶走他。」這次意外,我亦難辭其咎。
迪歐飛身撲向拿著文件走過來的卡特爾,害他一下子站不住腳,被壓倒在地上,文件散個遍地。他還沒有回神,迪歐已急不及待地喊道:「卡特爾,那個呢……我要到地球一趟!至於烏爾諾斯的事……」
「交給我吧,記緊替我問候希洛。」卡特爾溫柔地微笑,一口氣便答應了。他勾勾食指,示意迪歐把耳朵湊過來,小聲地說:「聽說荷蘭的鬱金香很美,順道的話,麻煩你給我弄一盆回來。」
「我辦事你放心!我保證,它會活著到你手上。」迪歐拍拍胸口,壓低了聲線,開玩笑道:「任務,接受。」
待續
故事背景參考Wing漫畫中的鳥爾諾斯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