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韦斯莱女孩
男生宿舍与德拉科记忆中一样,他粗略看了一眼床边堆着的东西,确认家养小精灵没有把东西落在火车上。他那只黄褐色的猫头鹰已经去了猫头鹰棚屋,空鸟笼放在行李箱上。德拉科把鸟笼塞到床底下,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这是什么?"克拉布在他旁边的床上说,从西奥多·诺特的床头柜上拿起一张装裱起来的照片。
诺特伸手想把照片拿回来,但克拉布将它换到另一只手里,大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谁呀,诺特?"他嘲讽地说。
"可能是他的女朋友。"高尔从诺特另一边的床上叫道。
"是我妈妈。"诺特回答,试图越过克拉布的身体抓住相框。
"你要把你妈妈的照片放在床头柜上?哦,可怜的小诺特没妈就想家吗?"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够了。"他对克拉布厉声说,瞪了高尔一眼。他那愚蠢的笑声消失了。"他的妈妈死了,她是我们家的朋友。"
克拉布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把照片扔给了诺特,诺特接住照片,又沉默地转向了他的行李箱。
德拉科看着他的箱子,没有理会克拉布气恼的咕哝声。"那个韦斯莱女孩真让人吃惊,不是吗?"布雷斯在他左边的床上说。
"她毕竟是个纯血。也许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是令人作呕的老好人。"德拉科随意地说,想起了她在丽痕书店和今早在火车上的尖锐反驳。她有着著名的韦斯莱坏脾气,不过她似乎也很尖锐—这是他在她那些笨手笨脚的哥哥们身上从未见过的。他想,分院帽一定有其道理。
"你让她坐在你和帕金森中间时,你真该看看帕金森的表情。"
"我看到了。"德拉科回答。
"她不高兴。"
"我知道。"他头也不抬地说。他知道布雷斯想从他这里得到解释,但是他不会乖乖听话。真相是,她之前似乎很凶狠,可是分院帽把她放进斯莱特林之后的那几分钟里,她显得那么…失魂落魄。他为她感到难过。所以他才会为她让出地方。不过这太多愁善感了,他不打算向布雷斯承认。
"走吧,我们下楼。"德拉科说,把空行李箱放到了床下。
他们下楼来到公共休息室。潘西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已经霸占了一圈座位。他坐在帕金森旁边,布雷斯、克拉布和高尔在其他空位上坐了下来。
"哦,你现在乐意坐在我旁边了,是吗?"潘西生气地说。
"只是一顿饭,帕金森。我又没让你在地上吃东西。我们之间不过有一个人。"德拉科慢吞吞地说。
"一个韦斯莱。说实在的,让一个韦斯莱坐在你旁边…"潘西瞪着眼睛说。
"噢,别草木皆兵了,潘。"布雷斯插嘴道,"你知道你是德拉科最喜欢的女孩。对吧,德拉科?"
德拉科朝潘西随意地笑了笑。"当然。"
"说到韦斯莱女孩…"达芙妮说,朝女生宿舍的楼梯点了点头。金妮·韦斯莱站在楼梯底部,一边咬着下唇,一边环顾着房间。她的左手紧紧攥着一本黑皮书。她似乎注意到整个公共休息室都转头看着她,德拉科发现她的脖子和脸都泛起了红晕。他敏锐地观察着她,她闭上眼睛,坚定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又将眼睛睁开,步伐笃定地走向一把空扶手椅,离他和他的朋友们所坐的地方只有几英尺远。她坐好之后,打开那本黑皮书,拿出一支羽毛笔,开始写了起来。
德拉科扬起了眉毛。软弱的女孩宁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着入睡,也不愿面对六十个斯莱特林充满敌意的目光。他在大礼堂里看到的失魂落魄似乎只是一时失控。德拉科不由对她肃然起敬。
"她还能下楼,可真有胆量。"布雷斯说。德拉科仍然盯着金妮·韦斯莱,他发现她又脸红了。她离得很近,能听见他们说话,但她仍在写东西,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定。
潘西发出了不赞成的声音。"我不知道那顶帽子在想什么…把一个韦斯莱放进斯莱特林。他们让泥巴种和纯血叛徒进入霍格沃茨已经够糟糕了,还让他们进入斯莱特林?我打赌你父亲听到这件事一定很不高兴,对吧,德拉科?"
"对。"德拉科赞同道,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个红发女孩。"他不会高兴的。"
潘西满意地笑了笑,又提高了声音,显然对这个话题更起劲了。"说真的,我是说他们允许进入这所学校的那些人。你知道格兰杰的麻瓜父母处理别人的牙齿吧,反正挺恶心的。你能想象吗?"
她的话让韦斯莱的脸越来越红。
"隆巴顿的父母完全疯了…他们常住在圣芒戈医院。好像血统已经不再重要了!"她说完,满意地和达芙妮对视一眼。
韦斯莱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显然已经受够了,转过身来,愤怒地瞪着潘西。"我上次听说你的父亲因为在黑市上卖龙粪而被魔法部调查了,换做是我,就不会这么趾高气扬。"她反驳道。
布雷斯轻轻笑了起来,达芙妮倒吸了一口冷气。帕金森的父亲确实因为出售龙粪而正在接受调查,但是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潘西跳了起来,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她们突然冲到了对方面前,都拔出了魔杖。韦斯莱女孩眼神凶狠,这使德拉科确信,她的咒语一定不容小觑。但是潘西比她多学了一年,更别提她的父亲教过她一些黑魔法…
"你怎么敢?"潘西愤怒地说。
"什么?不接受你的施舍?"韦斯莱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不觉得这很可悲吗?"
布雷斯在她身边深吸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这将是压垮帕金森的最后一根稻草。潘西举起魔杖,脸涨得通红。
德拉科本能地上前抓住潘西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看在梅林的份上,帕金森,冷静点行吗?"他厉声说。"你不需要开学前就让斯内普给你关禁闭。"
潘西瞪了他一会儿,但他只是扬起眉毛看着她。最后,她气呼呼地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韦斯莱仍然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她的瞪视现在转向了他。好像他刚才没有救了她,让她免受可怕的黑魔法折磨似的!她的表情厌恶至极,他用尽全力才与她对视。他强迫自己不要在座位上不安地动来动去。接着,她一言不发,昂首阔步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那个肮脏的小纯血叛徒好大的胆子。"潘西嘶嘶地说,攥紧了拳头。
"她可能是格兰杰的朋友。"达芙妮插嘴说。"反正她的哥哥是。还有隆巴顿。"
"我说的都是真的。"潘西说。
"当然了,潘。"达芙妮赞同道,安慰地拍了拍她朋友的胳膊。潘西看上去冷静了一些,德拉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突然觉得不耐烦又烦躁。不知为何,韦斯莱的表情让他很不安。她今天的表情都对他产生了奇怪的影响。
他突然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潘西大声问道。
他转向了她。"我必须向你解释我的一举一动吗,帕金森?"他厉声回答。"我要保证韦斯莱女孩不会因为宵禁后出去而害我们学院丢分。"不等她回答,他就大步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他穿过通道,来到了外面走廊里,却不见她的踪影。夜晚的这个时候,地牢里很冷,袭来的冷空气令他微微发抖。还是没看到她—他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到她那一头耀眼的红发。她去了哪里?他为什么要跟她出来?
他觉得自己像个讨人厌的笨蛋,这时,他听到了拐角处传来的模糊声音。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静悄悄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靠近一些,就能听清楚了。
"…妈妈和爸爸会怎么想?"他立刻听出了罗恩·韦斯莱的声音。这个蠢货听起来既恼火又歇斯底里。
"我不知道。"金妮说。"我还没有给他们写信,但是我相信珀西已经告诉他们了。"
"你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金妮?"
"我没有选择!"她辩解道。
"我读了些书。"另一个声音说。这回是格兰杰。"我还没有发现有人在分院之后转院的先例,但我相信,如果我们和邓布利多教授谈谈…"
"不太可能。"罗恩打断了她的话。"我和珀西说了,他说他已经和麦格教授商量过了。你全都搞砸了,金妮。"他责备道。
"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吗?我被困在斯莱特林了!"金妮提高声音答道。她听起来好像在强忍泪水。
德拉科从拐角偷偷望去。金妮背对着他,与她面红耳赤的哥哥面对面站着。格兰杰在他身后,当然,波特也在她旁边。德拉科嘲笑地想,他们三个还真是缺一不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在韦斯莱身后大声说道。斯内普走进亮光里,黑色长袍四散纷飞,眼睛闪闪发亮。德拉科微微缩了回去,以免被人看见。
"说实在的,韦斯莱,波特。"斯内普继续说道,"今晚差点被开除都不足以威慑你们不要继续违反校规。也许让你们俩因为宵禁后外出而关两次禁闭能奏效。你也一样,格兰杰。像你这样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老师的宠儿,你可真会惹大麻烦。"
格兰杰开始激烈地抗议,但斯内普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刻闭嘴了。"不许争论。韦斯莱小姐,回公共休息室去。你们三个,跟我来。"
"喂!"罗恩大声说,"她也在宵禁之后出来了!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被关禁闭?"
"她没有在其他学生的公共休息室周围鬼鬼祟祟,韦斯莱。两次禁闭不够吗,还想再来点?"
罗恩拉下了脸,但是他不说话了,他跟着斯内普沿着走廊离开了。格兰杰跟在后面,不过波特留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帽子,你不想进斯莱特林?"他低声问金妮。
波特跟她说话时,德拉科看到她微微红了脸。这么说,最小的韦斯莱迷恋伟大的哈利·波特,对吗?德拉科哼了一声。真有趣。他想,这多少降低了他对她的评价。然后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韦斯莱的评价还能降低。
他想着这件事,错过了金妮回答。他抬起头时,波特又说话了。
"分院帽也想把我放进斯莱特林。"他说。这倒是个新闻。哈利·波特在斯莱特林?
"波特!你的耳朵被耳屎塞住了吗?跟上。"斯内普在远处喊道。
波特转过头,飞快说道:"不过它给了我选择,我选择了格兰芬多。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金妮的眼睛里闪着怒火。"帽子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哈利。"她不耐烦地说,德拉科得意地笑了。接招吧,波特。
波特耸了耸肩,跟着韦斯莱和格兰杰一起离开了。他们离开视线之后,金妮深深地呼了口气,疲惫地用手捂着脸。她转身朝公共休息室走去…她在拐角处看见他时,吓了一大跳。
值得赞扬的是,她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你喜欢偷听别人的私下谈话,马尔福。"他走到她身边时,她尖刻地说。
"不是。"他回答,不过他确实偷听了,虽然他是无意的。她哼了一声。"你今晚没有赢得任何人气比赛,对吗?"他继续说。
"滚开。"她嘟囔道。
"你真的想再疏远一个人吗?我相信你会创下某种纪录。"他冷冷地回答。
他们穿过地牢时,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耸着肩膀哭了起来,这让他感到十分惊恐。她气恼地擦着泪水,用泪眼瞪着他,看他敢不敢嘲讽她。他们在公共休息室入口外面停了下来。
"你最好别哭着进去。"德拉科说。"潘西能嗅到软弱的味道。"
"我没哭。"她辩解道,又抹了抹脸。
"哦,我想涕泗横流可能就是你一贯的魅力吧。"他冷冷地说。
她没有回答,但她的肩膀因抽泣而微微起伏,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畏缩了一下,他真想翻白眼,不过她没有躲开。做就做到底,如果他现在收手,会像一个十足的傻瓜。
他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免得她以为他是在安慰她。他希望她认为他只是想将她按在原地。
"如果你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必须控制自己,韦斯莱。"他看着她的眼睛,严厉地说。"斯莱特林不像你们宝贵的格兰芬多。没人会握住你的手,问你适应得怎么样。没人在乎你。名声是唯一重要的东西。"
"我还以为是血统呢。"金妮嘲讽地说。
"梅林在上,你的血统已经够差劲了。"他立刻答道。她瞪了他一眼。"所以你最好学会在公共休息室里闭嘴。你已经让帕金森成为你的敌人了,相信我,你不需要更多敌人了。开始结交盟友吧。"
"不是朋友吗?"
德拉科傲慢地笑了笑。"我们显然得把你的格兰芬多天真抖干净。"
她怀疑地瞪着他。"我们?"
他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你很有趣,韦斯莱。我想看看你今后会怎么样,不过这意味着我必须保证你从潘西的怒火之中幸存,不用转到布斯巴顿去。"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她恼火地说。
他冷冷地打量她一阵,然后又耸了耸肩,从她身边走开,说了口令。"随便你。"他简单地说,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公共休息室,只剩下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金妮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倒在床上,愤怒地擦着眼角。她真讨厌她最近总是哭。至少其他斯莱特林一年级女生都不在宿舍里。在愚蠢的德拉科·马尔福面前哭就够了。她不需要布里奇特·埃弗里、蕾切尔·罗齐尔或卡罗双胞胎也看到她的崩溃。
她含着泪水盯着绿色和银色的床顶。这些天来,绿色和银色包围了她—床幔,公共休息室,甚至她的长袍和围巾。她不得不把妈妈在夏天给她织的金红色毛衣塞到了箱子底部。
看来在接下来的七年里,她的人生只能有绿色和银色了。她终于去找了邓布利多教授,请求—实际上是恳求—他,让她转到别的学院去。"我相信只要你再让我戴一次分院帽,我一定能让它改变主意。"她绝望地说。
"很不幸,韦斯莱小姐。"教授回答,"这就是问题。你不能强迫分院帽做它不愿意做的事。它的角色就是探究你的思想和内心,决定你属于哪个学院。"
"但是我不属于斯莱特林!"分院那天晚上,她对分院帽说过同样的话。她也得到了与当时一样的回应。
"你显然属于。这可能不是你所期望的,不过未来七年里,你再回头看,也许会感激分院帽的决定。"
"可是分院帽根本不了解我!我才十一岁—它怎么可能知道我属于斯莱特林!"她喋喋不休地复述着珀西、弗雷德、乔治和罗恩的话。
"我们在分院时会分得很准确,韦斯莱小姐。"
"也许你们分得太快了!"
听到他的话,邓布利多的眼睛闪着奇怪的光芒,一时间,他看着远方,仿佛在想别的什么人。接着,他摇了摇头。"你会没事的,韦斯莱小姐。许多杰出的男女巫师都出自斯莱特林。你只需要抛开假设,和身边的人交朋友。"他应该说"盟友",金妮想。
她恳求地看了校长最后一眼,但他只是再次摇了摇头,金妮的希望落空了。
她又擦了擦眼睛,把汤姆从长袍里掏出来,将他翻开。
我永远被困在斯莱特林了,她写道,这些字似乎渗入了羊皮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抱怨这事。斯莱特林是很了不起的学院。汤姆回答,金妮吃了一惊。汤姆以前从来没有对她不耐烦过。
斯莱特林们既残忍又不友好,她辩解道。
他们比其他学院的人都好。
我希望你是对的。邓布利多认为我应该开始和他们交朋友。
邓布利多是个老傻瓜,汤姆说,一时间,她仿佛听见他在她耳边恼火地说出这句话,一幅画面闪过她的脑海—一个更加年轻的邓布利多,胡子还没有灰白。她摇了摇头,汤姆又开始写字了。你不需要朋友。你有我。最后一个字溅上了墨水,好像他在用羽毛笔愤怒地戳着羊皮纸。
但是你刚才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迟钝,金妮?汤姆写道。我说斯莱特林比其他学院都好,但是你不需要朋友。你需要的只是我。
这些字有一种几乎是鲜活的力量,在书页上噼啪作响,金妮突然觉得格外不安。她的爸爸总是对她说什么来着?永远不要相信你不知道它的大脑藏在哪里的东西。汤姆的大脑在哪里?她不知道。他生气了…一本日记怎么会生气呢?
听见了吗,金妮?你不需要其他人。
他还在写字。金妮慢慢向后退去,脑子转得飞快。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她觉得十分…不对劲。
趁自己还没有失去勇气,她用拇指和食指抓住汤姆,把他扔进了箱子里。但是,她用力合上箱子时,觉得胸口在剧烈收缩。她紧紧抓住床柱,稳住自己,让这种感觉渐渐消失。有那么一瞬间,她就像是踩空了楼梯,内心突然被掏空了。
她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她知道她必须做什么。她振作起来,坚定地呼了口气,不再去看行李箱,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任务上。她再也不会独自在房间里哭了。她不能离开这个学院,那她就必须适应。正如马尔福所说,她必须生存下来。
他坐在公共休息室里,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胳膊随意地搂着潘西的肩膀,双脚搭在咖啡桌上。他们都因为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刚才说的话而哈哈大笑。
金妮直接走到他们面前,眼睛一直盯着马尔福,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潘西对她投来的厌恶目光。
"马尔福。"她说。"借一步说话?"
他们都安静了下来。德拉科微微扬起眉毛,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松开潘西,朝她走了过去。她跟着他走了几步,但是根据背后的低语声,金妮知道,他们都在竖起耳朵偷听。
"怎么了?"他盯着她问,她咽了口唾沫。
"你那晚的提议…"她说。他没有接话,所以她继续说道。"还算数吗?"
他又挑了挑眉毛,一时间,她以为他要拒绝她了。但是他点了点头。"算数。"
"好。"她答道。"谢谢你。"她后知后觉地说,但是她觉得这样说是对的。她伸出手来。
他握住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