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闯入与比赛
这是十月中旬难得温暖的一天。阳光灿烂，秋风凉爽而不刺骨。许多学生都来到外面，坐在草地上和湖边，享受着这个秋季最后的艳阳天。金妮仰面躺在地上，手里举着魔咒课本。赫斯提娅和芙洛拉盘腿坐在旁边，布丽奇特和蕾切尔几分钟前也加入了她们，正对着一套塔罗牌咯咯发笑。
"你读了爸爸妈妈的信了吗？"芙洛拉问，推了推姐姐的胳膊。
赫斯提娅将一绺黑发缠在手指上。"我还没有时间，"她答道。"上面说了什么？"
"我们又要去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家吃圣诞晚餐。"芙洛拉说。
她姐姐不快地咂了咂嘴。"没办法不去吗？"
"除非我们给自己的食物下毒。生鸡胸肉听起来怎么样？"
赫斯提娅讽刺地笑了。"不是很吸引人，但是两个月后再问我一遍。"
"他们是谁？他们做了什么能激发这样的爱和热情？"金妮看着课本，轻快地问道。
"他们是我们的叔叔和姑妈。"赫斯提娅解释道。"每隔几年，我们的父母就会坚持让我们在他们那座恐怖潮湿的庄园里过圣诞节。"
金妮把书放在胸前，转头看向她们。"他们是兄妹，一起住在庄园里？"
芙洛拉用双手撑着身体。"阿米库斯叔叔和阿莱克托姑妈跟别人相处不好。"她狡猾地笑着说。赫斯提娅笑了起来。
金妮扬起了眉毛。
"他们在黑魔王那里地位很高。"金妮的眉毛扬得更高了，但赫斯提娅似乎没有发觉，仍然很镇定。"至少在这一点上，你必须得尊重他们。妈妈说他们俩在加入食死徒之前一无是处。"
"但是他们说个没完，"芙洛拉说。"他们一直说为黑魔王服务有多么美妙。"
赫斯提娅抱怨道："真是令人恼火。"
金妮正要问一个问题—既然双胞胎提了起来，她想起了爸爸妈妈说起过一战中"残忍的卡罗兄妹"。这时，一道瘦长的影子笼罩了她。她抬起头，发现布雷斯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寻常那种冷淡的笑意。不远处，蕾切尔和布丽奇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们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有事吗？"她扬起眉毛问道，没有坐起身来。
布雷斯露出了坏笑。"我发现，离开我和德拉科几个星期并没有改善你的举止。"他说。
"我能说什么呢？"金妮回答。"你们两个总是能产生良好影响。没有你们，我都变得差劲了。"
"我看得出来。"他笑着说。
"所以你有什么事？"她问。
"想跟你说句话。"他随意地答道。"和我走走吧，韦斯莱。"
金妮考虑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拂去长袍后面的草。毕竟，她没有理由对布雷斯生气。自从几个星期前她和德拉科吵架后，他们就没有说过话（除了魁地奇训练时必要地偶尔喊几声）。在整件事上，他显然站在德拉科那边，但她不能为此责怪他—他是德拉科最好的朋友。
他们走向湖边时，她能感觉到蕾切尔和布丽奇特在盯着她的后脑勺。她看见哈利、罗恩和赫敏湖对面聊天。两个男孩似乎在开玩笑，要把对方推进去。赫敏坐在后面，腿上放着一本看起来很重的书，努力忍住笑容。
"你和马尔福应该和好。"布雷斯在她旁边突然说。
她转头看向他。"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她回答。
"他对此很生气，在他周围可怕极了。"他乏味地说。他看向右边，金妮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群围坐成半圆的斯莱特林三年级学生。潘西趴在中间，德拉科在旁边用胳膊撑起身子，抬头望着他们。他们的眼神相遇了。他立刻移开了目光。"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多久他的坏心情。"布雷斯又说。
"那么这纯粹是出于自私的动机？"金妮问，又转头看向他。
他得意地笑了笑。"你还抱有别的期望吗？"
"当然不是，"她回答。"但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
"就是很简单，韦斯莱。"布雷斯说。"你们吵架…和好。再简单不过了。"他们绕过一棵大树，又折了回去。
"他让他们处决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但是他很清楚，那件事主要责任在他。这是不对的。"她坚决地说。
他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改变你那些愚蠢的原则了。"
金妮忍不住也笑了。"并没有。"她回答。
他们现在回到了她的伙伴那里。他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布雷斯点头与她告别。"想想吧，韦斯莱。考虑到他有多固执，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多年。"
她也点了点头，他大步走向他的朋友们。她坐在草地上，重新拿起她的魔咒课本。但是布丽奇特和蕾切尔立刻过来了。金妮恼火地想，她们也许能闻到八卦的味道。
"你们俩看起来很严肃。"蕾切尔说，兴奋地咬着指甲。
"他是在征求你对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意见吗？"布丽奇特问道。
金妮叹了口气，翻着课本，不愿抬起头来。但蕾切尔似乎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我妈妈认为格林格拉斯夫妇也许让达芙妮缠上他。格林格拉斯先生几乎输光了他们所有的钱，"她压低声音说，"谁能得到布雷斯·扎比尼，谁就会发财。"
金妮翻了个白眼。几个星期以来，达芙妮一直对布雷斯暗送秋波，令人作呕，但是金妮敢拿身上的长袍打赌，这与格林格拉斯夫妇或他们家的经济状况无关。达芙妮绝对不是一个好演员。
布丽奇特似乎也有疑问。"如果她只关心钱，"她怀疑地说，"她为什么不去追德拉科·马尔福？梅林在上，他比其他男孩都有钱。"
"好吧，"蕾切尔咯咯笑着说，"我从没说过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是店里最锋利的羽毛笔，对吗？"
布丽奇特发出了令人反感的笑声。
"不过我知道你说马尔福是什么意思。"蕾切尔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听说他母亲的订婚戒指是一颗10克拉的钻石…"
金妮没有理会她们，而是低头盯着课本，思绪飘到了别处。得知他们的争吵也惹恼了德拉科，她有一种反常的满足感。不知怎么回事，他令她很为难，尽管她可悲地不想承认，可是她想念他在身边的感觉。但她就是不能原谅他。
他的父母把她当作无礼的仆人对待，这使她很生气，但是她以为他们会有其他态度吗？真正让人恼火的是，这件事发生时，德拉科垂着眼睛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然后，他的父母宣布要处决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可能被开除时，他还保持着同样的表情。
她很生气，但是不仅如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不过不论她有什么感觉，布雷斯都是对的—德拉科很固执。他不打算向她道歉或者恳求她，她知道在整个公共休息室面前叫他懦夫对他伤害很大。
她叹了口气，用手指拨弄着头发。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看向德拉科的方向，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在课本上。
金妮走下通往地牢的楼梯，用手拧着马尾辫末端，水落在了地板上。
"该死的草药课。"赫斯提娅在她旁边嘀咕道。她们在温室里上了今天最后一节课，回城堡时被淋透了。
"你们觉得这个霍格莫德周末会下雨吗？"芙洛拉问。"所有人都会很生气。"
"我真讨厌我们不能去，"她的姐姐继续说。"我已经让多米尼克—那个四年级—帮我们从店里买些东西。如果你想要什么，金妮，我相信他不会介意再加几样。"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在下个霍格莫德周末来临之前，我就偷你们俩的巧克力蛙好了。"
双胞胎笑了起来，金妮说出口令，她们一起通过了地下室的墙壁。
"—要是我能亲眼看到就好了。"她们走进公共休息室时，她听到了德瑞克低沉响亮声音，他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德拉科转身瞪着克拉布。"多谢你散播流言，你这个该死的蠢货。"他恼火地说。
弗林特接着说道："伟大的德拉科·马尔福最害怕—"
"说魔鬼，魔鬼到。"沃林顿说。令金妮惊讶的是，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德瑞克笑得更厉害了。"韦斯莱，也许你可以说一说—"
"哦，滚开，德瑞克。"德拉科大声说。"我告诉你，卢平说下个星期要让六年级和七年级学习博格特。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现在就会闭嘴。"
听到他的话，德瑞克、弗林特和沃林顿都脸色发白，安静了下来。"这就是我的想法。"德拉科说。他转向布雷斯。"我要去图书馆。"他气冲冲地说。他将书包背在肩上时，他们的目光短暂相遇了。她扬起眉毛，但他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公共休息室里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金妮转身跟了上去。
她在门外不远处追上了他。
"德拉科！"她说。他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着怒火。他显然以为是别人，但是他发现来人是她，表情也没有丝毫缓和。
"哦，你现在跟我说话了，是吗？"他厉声说。
金妮火冒三丈。她听她妈妈说过博格特，德拉科所看到的东西都源于他自己的想法。这当然不是她的错！"那是什么，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吗？"她冲他叫道。
他的眼神很冷酷，如水银一般幽深，他一时间没有回答。"差不多吧。"他终于冷漠地说道。
她点了点头，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好吧，"她咽了口唾沫。"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冷冷地答道。
她又点了点头，她真讨厌他们之间这么冷漠。"好吧。"她说，然后转身说了口令，又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一共是四加隆十六西可，先生。"
德拉科将硬币推过去，把羽毛笔盒塞进外套里，他们一起走出了文人居。
"我们应该回去了，"布雷斯说。"已经很晚了。"
"你买到你妹妹要的太妃糖了吗，达芙？"潘西问，挽上了德拉科的胳膊。他觉得很恼火。几个星期以来，他的心情一直不好，一个月前他还很享受潘西的调情，现在，这却使他心烦意乱。她表现得好像他们在约会，总是围着他转，在他耳边低语…梅林啊，他还没吻她呢！
达芙妮点点头，拍了拍蜂蜜公爵的购物袋。
"我真希望我一年级时也能有个哥哥姐姐，"潘西说。"要是有人给我带蜂蜜公爵就好了。"
达芙妮轻轻推着潘西的肩膀。"你可以请求阿德里安呀。"她咯咯笑着说。
潘西笑了。"我想也是，"她狡猾地说，"但我不想以后欠他什么，你明白吗？"
达芙妮笑了起来，德拉科翻了个白眼。"说真的，帕金森？"他刻薄地说。"你那时十一岁。如果普塞对你好，那绝对不是因为他想跟你上床。"
潘西紧紧抿着嘴唇，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他的话很难听，他也知道，如果他是别人的话，她肯定会咬掉他的脑袋。他立刻觉得很糟糕。
"对不起。"他生硬地说。"我很累。"
城堡渐渐映入眼帘时，潘西显然又高兴起来，和达芙妮继续聊天了。他们走向地牢，德拉科一直没怎么说话。有人对墙上的火把施了魔法，把火焰从绿色变成了橘色…他猜是为了营造万圣节气氛。
他们穿墙走进公共休息室，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身着黑袍的斯内普教授给走廊平添了一丝阴沉。他背对着他们，不过他们走进来时，他转过身来，像往常一样不赞成地瞪着他们。
"你们是慢悠悠走回来的。"他严厉地说。"我认为你们四个是最后回来的。"
"出了什么事吗，教授？"德拉科问。
斯内普皱起了眉头。"我刚要说到这里。"
德拉科从他身边走过，靠在附近一把扶手椅的椅背上。他环顾着公共休息室—所有斯莱特林都集合起来，等斯内普讲话。
教授清了清喉咙。"西里斯·布莱克闯进了城堡。"他简单地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房间里响起了窃窃私语。斯内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他试图进入格兰芬多塔楼，我们相信他可能还在场地上。我和其他教授决定，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学生今晚都要睡在大礼堂里。"低语声越来越大，斯内普只好提高了嗓门。"你们有十分钟收拾东西，换上睡衣，然后我会送你们去大礼堂。那里会为你们提供垫子、枕头和毯子。"
所有学生开始大声交谈，朝宿舍楼梯走去。突然，一个七年级男孩的声音盖过了喧哗。"教授，我们为什么要为这事烦恼？我们都知道布莱克只是在找波特！"
斯内普教授瞪了他一眼。"因为我说你需要烦恼，罗尔夫，"他的声音低得吓人。"十分钟。"
大家都走向宿舍时，德拉科的视线在房间里搜寻，直到看到金妮，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找她。她脸色惨白如纸，僵硬地站在那对喋喋不休的卡罗双胞胎中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能看到其中的恐惧，也清楚地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他也在想同样的事。那些想杀死哈利·波特的黑巫师并不在乎他们在过程中伤害了谁，有时候其他人也会被卷进去。他们俩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
"马尔福，我们走吧。"布雷斯在他旁边说。双胞胎中的一个碰了碰金妮的胳膊，她似乎回到了现实，转过身去。
德拉科跟着布雷斯爬上通往男生宿舍的楼梯。
"你们认为有哪位教授知道怎么对付布莱克吗？"克拉布对宿舍里的人大声说道。他咧嘴笑着，仿佛这件事只是愉快的消遣，德拉科又想起了金妮的表情，突然有种打他一拳的冲动。
"我想看弗立维试一试。我敢打赌，他被炸成无数个碎片的话，看起来一定很滑稽。"高尔说，像个白痴似的哈哈大笑。
"如果他让便壶[1]爆炸，至少这些忙乱都是值得的。"克拉布说。
布雷斯露出了坏笑，但德拉科紧紧抿着嘴唇。他沉默地刷完牙，换上了睡衣。
他们下楼回到公共休息室时，金妮已经在那里了，她穿着宽松的格子裤和一件过分肥大的T恤。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斯内普数了数人数，然后走出了公共休息室。他们跟着他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大礼堂，其他学院已经都到了。
几个教授站在入口处，不过德拉科认为他们大多数可能在搜查城堡。学生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寻找垫子，一边小声说话。德拉科没有多想，也没有考虑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就走向正在抖开毯子的金妮，坐在了她旁边的垫子上。
他没有看她，脱掉鞋子，打开自己的毯子，不过他用余光发现她正在看他。她正要清清嗓子，但似乎又改变了主意，过了一会儿，她移开目光，躺了下来。在她的另一边，双胞胎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另外两个人—德拉科怎么也想不起她们的名字了—开始热烈地低声聊了起来。
"有趣的睡觉安排。"布雷斯在德拉科左边安置下来，轻声说道，但他似乎并不期望得到答案，因为他背对着他躺下了。潘西看上去非常生气，德拉科无声地感谢布雷斯占据了他旁边的垫子，使潘西和达芙妮只能睡在远处。
金妮的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了，德拉科仰面躺着，盯着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大礼堂逐渐安静下来，不久之后就只剩下毯子的摩擦声和轻柔的鼾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德拉科转过头时，借着从门缝里透出的橘色光线，他看到了金妮睁大的眼睛。她看着天花板，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她很害怕，他不能责怪她。
他咽了口唾沫。"布莱克不是在找你。"他轻声说。
她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但他知道她听到了。
过了一会儿，她恐惧地答道："汤姆也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真的。他们又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德拉科将右臂从毯子里伸了出来。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身体，让她知道，然后把胳膊放在两人之间，掌心朝上。
起初，她没有动，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她温暖的小手滑进了他的手中。他们没有再说话，不过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也握住了他。
金妮抚平魁地奇队服，来回伸展着她的腿。这是她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右手紧紧攥着横扫七星，跟球队一起走出更衣室，伴随着欢呼声大步走向球场。不知怎么回事，球场看起来比训练时要大得多…也许是因为看台上人山人海，李·乔丹的解说声在她耳边回响。
弗林特走到她身边。"我想，"他讽刺地说。"马尔福在留心着你。"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弗林特。"她厉声说，没等他回答就走开了。
格兰芬多队从更衣室里出来了，看台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弗林特真惹我生气。"她靠近布雷斯，在喧哗中说道。
他对她扬起眉毛。"他这次说了什么？"
"马尔福一直在留心着我。"她翻了个白眼。弗林特和奥利弗·伍德走到霍琦夫人面前，她似乎在对他们发表演说。
布雷斯哼了一声。"他永远也不能让人们忘记博格特事件。"他说。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博格特是鹰头马身有翼兽，这又怎么了？"
他皱起了眉头。"你没有听到传言吗？"
她摇了摇头，他的眉毛扬得更高了。
"他的博格特不是鹰头马身有翼兽。"他压低声音解释道。"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孩，看起来好像死了。"
她还是不明白。"所以他们取笑他，就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女孩？"
布雷斯摇了摇头。"那不是普通女孩，韦斯莱。"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那是你。"
金妮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嘴巴微微张开，脸颊绯红。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大家这几个星期一直为博格特的事情嘲弄德拉科。他们不明白。他们看到她躺在他面前，还以为他是害怕她会死。他们不知道，那晚在密室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她抬头看向看台高处，德拉科就站在那里。一周前，西里斯·布莱克闯入学校，他们醒来时手拉着手。不过他们起床之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德拉科抬起头来，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疑惑地皱着眉头。这时，霍琦夫人吹响了哨子，金妮的思绪又回到了手头的任务上。魁地奇，魁地奇，魁地奇。不是德拉科，不是密室。魁地奇。
她咬紧牙关，集中精神，飞到空中，努力寻找金色飞贼。她飞得越来越高，直到能从上面俯瞰整个球场。哈利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他在十英尺之外盘旋，眯着绿色眼睛寻找任何金色闪光的迹象。
下面的比赛变得越来越凶险。蒙太古代替金妮当追球手，正在到处犯规。
"蒙太古在作弊！"哈利朝她喊道，气得脸都红了。"他差点把凯蒂从扫帚上撞下来！"
金妮瞪了他一眼。"那她为什么不撞回去？"她叫道。
她继续搜寻球场，尽量不去理会比赛的其他部分。从看台上愤怒的叫喊中，她知道蒙太古还没罢手。李·乔丹的解说也越来越愤怒。
"德瑞克似乎把凯蒂·贝尔的脑袋当成了游走球！教授，别告诉我你就这样放过他—他差点把她的头削掉！"
她看见了—斯莱特林球门柱上方一道金色的闪光。她立刻朝它冲了过去，哈利紧随其后。她将身体伏在扫帚上，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金色光芒，竭力不去理会逐渐逼近的哈利，如果她不能在几秒钟之内抓住飞贼，他可能就会追上她。
这时，她感觉到了。一股突然而来的寒意席卷了她的全身，冻结了她的血液，她抬起头，看见一个摄魂怪正在接近她，破烂斗篷在它周身飘荡。沉重的黑暗开始渗入她的视线，她拼命将扫帚往后拉，想躲开它，但是它占据了她的视野，黑洞一般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能听到看台上惊恐的尖叫声…
啊，哈利·波特。
汤姆的声音。金妮拼命对抗着沉重的黑暗。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像念咒一样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但是黑暗已经使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个多余的人是谁？没关系。我会先除掉他。
她从空中坠落下来，看台上的尖叫声更大了。她知道她应该感到惊慌，伸手去抓住什么东西，免得自己撞到地上，摔成一个破布娃娃，可她根本没有力气。
接着，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1] 波特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