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脑封闭术和高级调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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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这就够了。"德拉科说,松开了她,将肩膀靠在床头上。

"嗯…"玛西娅喃喃道。她在他腿上动了动,轻轻吻着他的嘴角。"我想你是对的…"

他露出了坏笑。"你不是在图书馆约了人吗?"

"是的,"她叹了口气,从他身上爬下来,下了床。她整理了一下裙子,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头发。"我们几个在学习魔药。开学才两天,斯内普就已经很混蛋了。"

"我听说他开始在下课后辅导波特。那会让任何人表现得像个混蛋。"

她笑着背上了书包。"没错。待会儿见。"

她刚离开,德拉科就站了起来,去卫生间理了理领带,梳好头发,然后下楼去了公共休息室。他看见布雷斯、克拉布、高尔和达芙妮,还有金妮和艾夫斯,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圈沙发上,便走了过去。

当他走近时,他听见艾夫斯在说:"—得了吧,金妮。"他做了个沮丧的手势,德拉科皱起了眉头。"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大惊小怪。"

金妮发出恼火的声音,从他旁边站了起来。"梅林,格雷厄姆,"她厉声说,"你不必总是这么混蛋,你知道的。"

金妮气冲冲地从沙发旁边走开了,德拉科扬起了眉毛。她经过时,他抓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了?"

"我不想谈这个。"她厉声说,用力挣脱了他。没过多久,她就消失在了入口走廊。

"他妈的。"艾夫斯嘟囔道,起身追上了她。愤怒的声音传到了公共休息室里,几秒钟后,他们进入了外面的地牢。

德拉科在高尔旁边坐了下来。其他人都有点紧张地笑着。"怎么回事?"他问。

克拉布耸了耸肩。"不知道。韦斯莱对他大发雷霆。"他哼了一声。"典型的女人。"

高尔大笑起来,达芙妮翻了个白眼。

"克拉布,你对女人的惊人见解对我很有帮助,"德拉科嘲弄地说,"我希望得到实际信息。"

达芙妮咯咯笑了起来。"这太出乎意料了,"她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刚刚在谈论越狱…"她指了指咖啡桌,德拉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有人留在那里的昨天的《预言家日报》,他扫了一眼十个阿兹卡班逃犯的照片。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所有人都在谈论这场大规模越狱。报纸中间是他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她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尖叫。

他的父亲肯定与此事有关。卢修斯一个月前就写信给他,让他留在学校过节,因为"正在安排复杂的计划",不能让他和韦斯莱"碍事"。

"…我们正在猜测,他们会不会来到这里,杀死一些比较讨厌的泥巴种。"达芙妮说。"你知道,像是格兰杰和那些克里维男孩。那会帮我们所有人一个大忙。"她笑着补充道。

"对…"德拉科说,希望她能继续讲下去。

"格雷厄姆说,有更简单的方法杀死这里的泥巴种,有人应该再次打开密室,因为上次差点就成功了。"

德拉科怔住了,但他仍然努力作出平静的样子。

达芙妮耸了耸肩。"然后她就…对他开火了。说实话,这似乎有点疯狂。"

我敢打赌,他苦笑着想。他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密室对她做了什么—还在对她做什么的人。因为黑魔王和那本该死的日记,她被分到斯莱特林,慢慢地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差点杀了四个同学。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天,他不止一次醒来,发现她哭着说蛇皮和血书。德拉科低声嘟囔着。艾夫斯不知道他触动了哪根神经。

他几乎为那家伙感到难过。几乎。

"并不是说分析之前的对话不令人兴奋,"布雷斯突然说,"不过马尔福—玛西娅怎么样了?"

"我觉得很好。"他回答,不再去想金妮和密室的事情。

"很好?"布雷斯扬起眉毛,坏笑着问道。"她刚才下楼的时候,看上去可不止很好。"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了笑容。"你们…"他抬起一只胳膊,含糊地做着手势。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不,扎比尼,我没有。"

"你知道她在跟一个德姆斯特朗的六年级学生交往吧?"达芙妮说。"我听说他们同意在这学期见一见,但是…"

"她告诉我了。"德拉科简短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在乎她在夏天干什么?"

"更像是她干谁,"布雷斯笑了起来。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他们常用的棋盘。"好了,马尔福。既然你手头没有别的事,"—他暗示地扬起眉毛—"你欠我一盘棋。"

那天晚上十一点半,除了布雷斯正在洗澡,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已经上床睡觉了。克拉布和高尔的帘子后面传出了响亮的鼾声。但是德拉科坐在床上,皱着眉头,用手指划着古代符文课本,想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斯莱特林的学生里,只有他和诺特为O.W.L.s选修了这门课,而诺特对任何人都少言寡语,所以就只剩下他自己了。德拉科恼火地瞪了一眼诺特拉上的帘子。

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德拉科拉着脸最后看了课本一眼,然后把它装进了书包里。

他打开门,准备让那人明天早上再来,却突然停了下来。

"韦斯莱!你怎么—"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从他身边钻进房间,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他看着她的衣服—睡裤、她最破旧的睡衣之一和长袜子,他扬起了眉毛。"在这过夜?"

"嘘,"她笑着轻声说。"你想让整个宿舍都听见吗?"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的淋浴声停了。"马尔福,有人在吗?"布雷斯隔着门喊道。

"呃…"德拉科本能地扑到床上,隔着金妮的身体去拿魔杖。他紧紧拉上帘子,试图想出一个恰当的谎话,却一无所获。"…没有。"他结结巴巴地说。

金妮响亮地哼了一声,然后睁大眼睛,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德拉科瞪着她,她因为无声的大笑而浑身颤抖。

"哦。"布雷斯慢慢地说。"我好像听到有人敲门。"

"你想错了。"他假装恼火地回答。"梅林,扎比尼,我想睡觉。"

布雷斯笑了起来。"好吧。晚安,混蛋。"

德拉科迅速在床边施了一道无声咒语,把魔杖放回床头柜上,转向金妮。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正钻进被子里。"你在这儿干什么?"他问。

她对他扬起眉毛。"你看我像要干什么?"

"噢,我多么想念你在睡觉之前的挖苦。"他翻着白眼答道,也钻进了被子里。她立刻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贴在他的胸前。

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他轻声笑了。"想我了吗?"

她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别自命不凡了。"

他笑着抚摸她的脊背,感觉她的整个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紧贴着他的肌肉也松弛了。"焦虑吗?"他问。

她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噩梦。"

"啊。"他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他,她睡不好觉。这个想法使他的胸口莫名收紧了。

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他听到布雷斯在房间里走动,熄灭灯光,爬上了床。

"金妮?"尽管无声咒语让其他人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还是低声说道。帘子将他们包围在黑暗中,低声絮语似乎很合适。

"嗯?"

"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笑了起来。"你刚才不是问了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不觉得艾夫斯会对此有意见吗?"

她耸了耸肩,鼻子仍然埋在他的胸前。"他有没有意见都无所谓。一小时前我和他分手了。"

德拉科扬起了眉毛。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方面,他从来就不喜欢艾夫斯,尽管那可能是出于嫉妒。另一方面,韦斯莱也许真的很难过。从她的表现来看,这似乎不太可能,但是…

"我不愿意说你前任的坏话,"他最后说道,"但是我不能说我为此感到伤心。他一直是一个不高明的蠢货。"

"结果没错。"她回答。

"和密室的话有关吗?"他试探地问。

"还有别的原因。"

"好吧。"他停顿了一下。"你想谈谈吗?"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看到她的眼中闪着笑意,他松了口气。"梅林,马尔福,我们不必进行这种谈话。你这样会长动脉瘤的。我又没爱过他。"

德拉科笑着翻了个白眼,揉了揉她的头发。"感谢梅林,"他说,活动着胳膊肘。"我还担心我要陪着你走过悲伤的五个阶段呢。"

"我很高兴你如此高看我的情绪稳定性,"她打趣道。"回来。"她又说道,他将手放回原处,继续抚摸她。她又叹了口气,他在她的发丝中露出了笑容。

"不。"她若有所思地说,又打了个哈欠。她的眼皮已经闭上了。"这样好多了。至少我现在可以睡个好觉了。"

"大泡汁,大泡汁,大泡汁…上次就需要它。"金妮嘀咕道,走到另一个魔药柜子前,浏览着里面的东西。"在哪里?"她在精确称量的霍克拉普汁后面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的瓶子,并把它拽了出来。"啊,找到了。"

她摇晃着瓶子。什么都没有。它是空的。"该死。"她抱怨道,看向她的坩埚。她的魔药正在微微翻腾,金妮在这里都能看到魔药开始变成浅绿色了。她只需要用大泡汁使它变得清澈,就可以完成了。

在本周初,斯内普给每个四年级学生布置了一种魔药,下节课检查。金妮彻底搞砸了她的第一锅魔药,所以她现在独自在魔药课教室里,加班加点地完成作业。

她又去柜子里寻找,但是没有找到。她叹了口气。斯内普的办公室肯定会有大泡汁。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如果她现在去,也许能在他去大礼堂吃晚饭之前碰到他。

她迅速施了一道咒语,降低坩埚下面的热度—她不在的时候,不能让坩埚沸腾—然后离开了教室,穿过泛着绿光的、熟悉的地牢,走向斯内普的办公室。

门半开着,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了门。"斯内普教授,很抱歉打扰你,但是我—"

"摄神—"

金妮愣住了。斯内普听见她进来,便停了下来,他正用魔杖指着哈利,而后者背靠在墙上,手指紧紧抓着一块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他似乎在经受什么可怕的事情。

斯内普慢慢放下握着魔杖的手,对她扬起眉毛。"你讨厌敲门吗,韦斯莱小姐?"他生气地问。

"对不起,"她立刻说。"我敲门的声音一定不够大。"她停顿了一下,来回看着教授和哈利。房间里的紧张气氛显而易见。"教授,你不是在折磨他吧?"她问。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幽默,但她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问题。她相信,斯内普对他最不喜欢的学生施不常见的咒语,一定有其原因,但她真的不能肯定。

斯内普冷冷地笑了。"很不幸,不是。"他慢吞吞地说。哈利发出了怀疑的声音。"你来这里有什么原因吗,韦斯莱小姐,还是你只是想打断私人辅导课?"

金妮看了一眼哈利,然后举起了空瓶子。"我想让你将大泡汁重新装满。"她解释道。

"啊,"斯内普说。他走到她面前,接过瓶子,接着走到书桌后面一个高高的玻璃柜前,拿出了库存。"如果你终于想到了大泡汁,我想我可以期待你提交一份不是…完全不行的作业。"

"对。"她简单地回答。

他迅速挥了挥魔杖,把瓶子重新灌满,塞上了瓶塞。他把它递给她,然后坐到桌子后面,将一叠论文拽了过去。"波特,今天到此为止。"他又说道,挥手让他离开。哈利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看斯内普,背起书包,跟着金妮走出了办公室。

他们默默地走到走廊尽头,但是,当他们转过拐角时,她转向他,扬起了眉毛。"那么…不是魔药补习?"

他哼了一声。"不是。"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你听说过大脑封闭术吗?"

金妮突然停了下来。她听说过。密室事件后的那个暑假,在她回家的第一个星期,她妈妈带着她、罗恩和双胞胎去对角巷办事。她借故去了丽痕书店,整个下午都盘腿坐在书店后面的角落里,阅读一切她能找到的与附身有关的东西—以前被附身过的人,易受影响的特征,抵御的方法…

她在几本书中看到了大脑封闭术。它看起来非常复杂,远远超出了十一岁的她的能力范围。

"是的。"她最终答道。"我听说过。斯内普…"

"教我。"哈利证实道。

"为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伏地魔有方法…进入我的大脑。"

金妮畏缩了。她不明白这怎么可能,哈利也没有详细说明。但是,如果他需要大脑封闭术来抵御它,那肯定不会舒服。

"如果你不告诉其他人可能会更好,"他补充道。"…关于斯内普实际上在教我什么。补习魔药更丢人,但也不太惹人怀疑。"

"好的,当然。"她喃喃道,突然思绪飞转。

她不想再被控制了—她再也不会像第一次写日记时那样粗心大意。但是大脑封闭术可以帮助她抵御汤姆的入侵。她想起那天晚上在马尔福庄园时,他随意地探索她的思想、梳理她的记忆,不由打了个寒颤。她不想让他再进入她的大脑了。

"你认为斯内普也会教我吗?"她问。

哈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许吧,但你为什么需要它?"

在不会暴露她在马尔福家见过汤姆本人的前提下,她选择了最简单的解释。"如果我十一岁时会大脑封闭术,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他苦笑起来。"麻烦,"他若有所思地说。"这确实是一种方法。"他笑了笑,"对,如果你要求的话,我觉得他会的。这样也挺好,有你在身边缓冲…"

"十足的恨意?"她笑着说。

"没错。"

"很高兴能帮上忙,波特。"她揶揄道。

他笑得更开心了。"又跟卢平的课一样了。"他说。他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如果卢平是一个没有幽默感、讨厌洗发水的老家伙的话。"

她笑了起来。她几乎没有意识到,他们又开始走路了,现在他们走到了魔药课教室。

"我到了。"她说。

"没错,你的魔药。"他犹豫了一下。"你要我等你吗?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不用了,没关系,"她回答。"反正我之后可能要去飞一圈。"

她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失望,但他只是说:"好吧,再见了。"

他离开了,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走向坩埚,再次升高温度,从装满的瓶子里量出合适分量大泡汁,倒进锅里。她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快速翻腾的液体,想着要怎样才能说服斯内普让她上大脑封闭术课。

一个星期后

"摄神取念!"

突然的入侵使她浑身紧绷,但她立刻就知道,斯内普不像汤姆那样善于摄神取念。她能感觉到斯内普教授在她的脑海里像一块碎片—明显而痛苦—他似乎有点笨拙,好像透过肮脏的窗玻璃看那些回忆。但是汤姆…汤姆干脆利落。如果不是她的记忆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闪过,她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在那儿。

"韦斯莱小姐。"斯内普突然说,将她拉回了现实。他放下了魔杖。她猜想着他是否看到了她的想法,不过即使他看到了,也没有发表评论。他只是说:"如果你不打算认真对待这件事,试图抵抗我,那么我建议你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她打起精神来。"对不起。我现在准备好了。"她努力清空大脑,抹去所有情感。

"摄神取念!"

她竭尽全力地集中注意力—她做到了,她设法将他拖延了一阵。但是,她很难不去想任何事情,她想起昨晚的噩梦时,一对红眼睛、一袭黑袍闪过她的脑海。在她体内涌动的恐惧和愤怒正是斯内普所需要的东西。

她看见自己在密室里,接着是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摄魂怪,然后塞德里克死在地上,她拼命想挣脱,却做不到。

但是它一开始就结束了。"很好。"她正在歇口气时,斯内普说。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你起初没有让我轻易得手。波特,韦斯莱小姐的第一次尝试比你所有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不幸的尝试都要成功。"

哈利张开嘴想反驳,金妮翻了个白眼。她才和他们一起待了十五分钟,就已经知道哈利是不会容忍斯内普的侮辱的。"我想再试一次。"她立刻说道,打断了他的话。

斯内普转向她,她觉得她看到了他的唇边掠过一丝惊叹—还是被逗乐的?—笑意。

他举起了魔杖。

"摄神取念!"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后,哈利重重地呼了口气。"梅林,我讨厌那些课。"他悲叹道。

"它们确实让人不舒服。"她赞同道。

"而且进展得也…"

"不好。"她哼了一声。"没错。你一定要一直那么激怒他吗?"

"比如?"他睁大眼睛问道,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笑了起来。"比如'教授,没有必要叫我先生。'并不是说这不好笑,但是我觉得他生气时,他的摄神取念会更笨拙。"

他露出了笑容。"大礼堂?"

她点点头,他们开始穿过地牢,走向楼梯。

"你真的很擅长大脑封闭术。"他说。"我不行。"

"你觉得斯内普说得对吗?"她问。"你一点事都藏不住?"

"可能吧。"他朝她笑了笑。"你的秘诀是什么?"

她也露出笑容,若有所思地说:"我不知道。我想…你在斯莱特林听到很多事情。人们总是说'泥巴种'这个词,谈论血统纯洁性…做一些残忍的事情。我想过一段时间,你就会习惯隐藏自己的感受。"

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你认为我们应该多加练习吗?在课外?我不喜欢每次都挨骂。"

"真的吗?"他扬起眉毛答道,又笑了起来。"你不喜欢斯内普不断的奚落吗?"他看向她,眉毛扬到了发际线。"你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她说,她对这个想法越来越起劲了。"课后我们可以在一个空教室里互相练习。"

"但是我们都不会使用摄神取念。"

"这样我们一开始就会很糟糕,"她回答,"我们必须小心地在对方的大脑里翻找。不过如果我们做一些研究,我敢打赌我们可以做到必须要反抗对方的程度。我们的大脑封闭术都不太好—应该不会很难。"

他又想了一会儿,然后咧开了嘴。"好吧,韦斯莱,一言为定。"

大概两个月后,四月初

德拉科躺在公共休息室里,心不在焉地阅读魔咒课本,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么事?"

他的简洁回答让等在他身边的二年级学生有些害怕,他将一个信封递过去,然后就急忙走开了。

德拉科把信封翻过来,看见正面用漂亮的书法写着他的名字。他打开封口,抽出一张浅粉色的羊皮纸。小猫在纸的顶端和底部跳来跳去,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他不需要是一个天才,就能知道这封信来自谁。

亲爱的马尔福先生,

望你一切安好。

德拉科几乎能听到伴随这句话而来的咯咯笑声。

如你所知,我最近被福吉部长亲自任命为校长。虽然我很喜欢这个机会,但我担心我的新职责将使我没有多少时间去根除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并在城堡里执行正义。

所以我成立了一个调查行动组,它将致力于纪律和执行我的命令,我想邀请你成为其中一员。

行动组将由几个适应环境且忠于魔法部的学生组成。成员将被授予普通级长的所有权力,这一点想必不需要告知你,马尔福先生,在必要的情况下,他们还可以扣掉学院分。

我能想象得到,收到这个邀请会让你感到多么荣幸。入职仪式将于明天下午五点在我的办公室举行。

敬启,

校长兼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德拉科慢慢地将信重新折好,没有理会那几只猫不高兴的嘶嘶声。调查行动组。他默念了几遍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可笑,但他能理解乌姆里奇的动机。所有人都知道,邓布利多不得不离开学校,是因为波特和他的仆从们建立了一个叫邓布利多军的地下组织。难怪乌姆里奇觉得有必要加强她的权威。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抬起头,看见金妮气冲冲地站在他旁边,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

"我说的不一定对,但它看起来像一封信。"他坏笑着答道。

他们最近不像之前那样经常见面了—O.W.L.s的准备让教授们都有点精神失常,她将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假装帮助斯内普批改作业,实则与他或波特一起练习大脑封闭术。有时候,她和波特的额外练习会持续到深夜,她精疲力尽地来到德拉科的宿舍,如果不是他提出他们好像在热恋时,她打了他的脑袋一下,他还真以为如此。

她翻了个白眼,在他身边坐下,将双腿搭在了他的腿上。

"她是不是疯了?调查行动组?听起来像是一个糟糕的笑话…或者是一个非常差劲的舞蹈团。"

他放声大笑,看了一眼她的信。"你打算接受吗?"

她看上去很惊讶。"你呢?"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呢?可能会很有趣。而且我觉得她不会愿意被人拒绝。"

她打量了他许久,突然严肃起来。"你不觉得这对你来说似乎毫无意义吗?"

"什么?行动组?"

"是的。"她含糊地做了个手势。"还有乌姆里奇。"

他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她的做法显然毫无意义,"她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因为她在试图保护我们不受谎言的伤害,而那些谎言并不是谎言。"

"对…"他赞同道。

"但是从魔法部的角度来看,这似乎也毫无意义—甚至适得其反。福吉真是个白痴,竟然把她放在这里。她在学生之中不会为魔法部结交任何朋友。还有他们的父母。"

"但这不是为了交朋友。"德拉科回答。"这是做戏。"

"什么做戏?"

"权力,天才。这是福吉表现出—或者假装—他仍然掌权。说到底,这都是在做戏。"

"嗯。"她看起来持怀疑态度。"可能吧。我觉得你也许太高看福吉了。"

他笑了起来。"有这种可能。"

"那你要答应了?"

"对,"他说。"你也应该答应。"他用膝盖顶了顶她的大腿。"你知道,好约束我。"

"哦,你们俩也收到了,是吗?"他们抬起头,看见布雷斯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拿出了自己的信封。

"是的,我正在努力说服韦斯莱加入。"

布雷斯假装恳求地看了金妮一眼。"拜托,韦斯莱。"他说。"我们把这当成游戏。会很有趣的。"

她笑了笑,又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可真荒谬。"她说。

但是在第二天晚上,他们三个人站在校长办公室里,旁边还有帕金森、布尔斯特罗德、克拉布、高尔和另外几个人。乌姆里奇给他们挨个别上了一个小小银色的"I"。

金妮不可置信地望着墙上花里胡哨的小猫盘子—至少有三十个—布雷斯几乎要笑出声来。乌姆里奇走过来时,德拉科瞪了他们一眼。

校长将徽章别在德拉科的长袍上,对他露出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接着是金妮,然后是布雷斯。几分钟后,金妮凑到他身边,幽默地低声说道:"你知道,权力使人堕落。"

德拉科露出坏笑,低声答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