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裂痕
德拉科跳下床,从床脚拿起他的衬衫,拉上了身后的帘子,金属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皱起眉头,窗外照进来的明亮光线让他眯起了眼睛。当然,他还宿醉了。
"扎比尼,我—"他说。他看了一眼克拉布、高尔和诺特拉上的帘子,抓住布雷斯的肩膀,将他拽出房间,下了楼。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他和金妮还没来得及讨论醉酒后的鲁莽行为,就搞得城堡里人尽皆知。梅林,他们做了非常愚蠢的事。但是—
那感觉并不愚蠢。也许是火焰威士忌的作用。
昨晚的狂欢过后,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他们在楼梯脚下停了下来。他再次看向布雷斯的眼睛时,发现他的眼神坚如燧石。他畏缩了一下,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内疚。
"你们俩昨晚上床了?"布雷斯突然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指责。
他扬起了眉毛,布雷斯的语气激怒了他。没错,他昨晚很冲动,很轻率。但是,布雷斯并不拥有韦斯莱。他几年前原本有机会,却利用那个机会搞上了萨曼莎·韦西,德拉科不友好地想。
"不,我们没有,"他不耐烦地回答。"梅林,扎比尼,你不用这么粗鲁。"
"我什么时候不粗鲁了,马尔福?"布雷斯几乎在叫嚷。德拉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布雷斯很少叫嚷。突然,他觉得所有愤怒都消失了。哦,梅林,他意识到他真的把事情搞砸了。布雷斯真的喜欢她,不是吗?
他想起了昨天早上吃早餐时,布雷斯问他要不要带金妮去霍格莫德。他又畏缩了一下,这一次,内疚感蔓延到了指尖。这时,他的头抽痛起来,他咬紧牙关,粗暴地用手揉着颈后。梅林,他现在没法应付这件事。
布雷斯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有多大声。他呼了口气,显然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稍微放低声音说道,但他的双眼仍然冒着怒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想到你会有这种反应—"
他笑了一声。"哦,所以我不停地说我多么喜欢她,你根本没听进去,是吗?"他质问道。
"扎比尼,我—"
但是布雷斯提高声音继续说道:"我以为你只是想让我出丑,我和你说了,我多么想正式约她出去,多么想—"
"扎比尼—"
"—在这件事上,我真是一个蠢货。一点都没听进去?一点都没有吗?"
"扎比尼,你能—"
"我真的喜欢她,马尔福—真的喜欢她。所以你至少可以帮我个忙,告诉我你在跟她上床—"
"该死,扎比尼!"德拉科终于沮丧地喊道,他的声音响亮而刺耳。"我和韦斯莱之间没什么。我们只是喝醉了,而她,你知道,"—他胡乱地做着手势—"让我乱性了。"
布雷斯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德拉科说:"就是这样,好吗?"
布雷斯抿紧嘴唇,喘着粗气,两只拳头紧握在身体两侧,他张开嘴想要回答,但是—
金妮突然从他们中间冲进了公共休息室。德拉科愣了一会儿—他甚至没听见她在楼梯上。她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不过她穿上了背心,左手拿着鞋子。德拉科以为她要直接去女生宿舍,不跟他们打招呼了—也许是因为羞耻或尴尬,尽管这似乎不像她的反应—接着,她转身看向了扎比尼。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但是眼神阴沉而冰冷,与平时明亮的棕色截然不同。他皱起了眉头。
"我们用乌姆里奇的飞路去你家吗?"她问。
他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布雷斯显然也吓了一跳。"是的。"他慢慢地回答。
"我得去换衣服,你最好先走。"她说。"葬礼上见,好吗?"
她没等他回答,就转身消失在了楼梯上。
德拉科意识到,她一眼都没看他。
金妮用力将鞋扔进行李箱,大步走进厕所,使劲关上了门。她一直紧紧攥着右手,当她伸开手掌时,指甲已经在手掌上留下了半月形的痕迹。
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一股强烈的愤怒灼烧着她的喉咙,威胁着让她窒息。她迅速对门施了一道无声咒语,然后将魔杖重重摔到台面上,发出了沮丧的声音。
他怎么敢?
那天早晨,帘子挂环的声响吵醒了她,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逃跑了。真典型,马尔福,她心想,嘲讽地笑了笑。他现在可能在洗手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她一边思考,一边伸手去拿她的背心。她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意识到,她不会让他发表一通可悲的演说,说这是一个错误,就将这件事搪塞过去。她的肯定使她感到惊讶。她不打算让他告诉她,昨晚是两个完全柏拉图式的好朋友之间非柏拉图式的错误,就好像他们绊了一跤,最后将舌头伸进对方嘴里,双手互相抚摸。得了吧,她想。她的室友们也许说的不全对,但是在一天结束的时候,这绝不是一次错误。昨天晚上,她想要他,他也想要她;他们互相吸引,这使得昨晚几乎不可避免。
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意识到,他们不能再假装柏拉图式就足够了。昨晚以后就不会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为什么要假装?他们可以接吻、做爱、约会,或者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不是吗?
这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时,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扎比尼,我—"她僵住了,手指攥紧了背心。布雷斯在外面?他发现他们了吗?
她竖起了耳朵。他们从床边走开,离开了宿舍,她眉头紧锁。如果布雷斯发现了他们,她以为他会靠在床柱上,一边坏笑,一边说着粗俗的话。
她穿上背心,确认没人看到她后,就跳下了床。她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鞋子,然后跟着他们下了楼,他们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布雷斯,他听起来很生气,但她想不通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听不清德拉科的回答,她又下了几级台阶,本能地放轻了脚步。"—不停地说我多么喜欢她,你根本没听进去,是吗?"她惊讶得差点绊倒。布雷斯喜欢她?还喜欢她吗?她以为这事早就过去了,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昙花一现。布雷斯"喜欢"谁的时候,他总是那样。
"—只是想让我出丑,我和你说了,我多么想正式约她出去,多么想—"
"扎比尼,你能—"德拉科听起来很恼火。
"我真的喜欢她,马尔福—真的喜欢她。所以你至少可以帮我个忙,告诉我你在跟她上床—"
"该死,扎比尼!"德拉科突然大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恼火。"我和韦斯莱之间没什么。我们只是喝醉了,而她,你知道,让我乱性了。"
想到这里,金妮抓紧了大理石台面的边缘,怒火再次涌上心头。不管她以为德拉科会怎样看待昨晚,她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这么…这么轻蔑。
而她,你知道,让我乱性了?
就好像她只是他在酒吧里随便泡到的女孩,他与她发生点什么,只是为了证明他能做到。就好像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就好像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就好像他不欠她一点尊重—
她从他们身边冲下楼梯,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要举行的葬礼,就让布雷斯不要等她了。
她此刻站在四年级女生的厕所里,全身心地希望她能打德拉科一耳光。
她厌恶地摇了摇头,打开了淋浴。
她在滚烫的水流下站的时间比平时更久。二十分钟后,她走出卫生间,换上了黑色连衣裙—她冷冷地意识到,这是她参加塞德里克的葬礼时穿的那条—将头发挽成一个紧紧的低髻。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离开了宿舍。
这时,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有了几个早起的人,但德拉科和布雷斯却不见踪影。他们可能已经到了布雷斯的庄园。很好,她想。在她洗澡的时候,灼热的怒火在她的心里沉淀成了冰冷坚硬的球。这样更简单,她也乐于接受。
她使用乌姆里奇的壁炉飞路去参加葬礼。她本想站在后面,但是布雷斯看见了她,伸手招呼她过去,她别无选择,只好跟德拉科和他一起站在前面。不管怎样,这都不是布雷斯的错。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喜欢她。她真希望她能早点知道。也许她和德拉科就不会犯下这样的—
她冷冷地笑了笑。错误。
毕竟只是一次。
一个小时后,布雷斯继父的另一个生意伙伴站到台上,接着上一个人继续演讲。德拉科在她身边捅了捅她的胳膊,想引起她的注意。她猛地避开了他,用余光看到他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后来,他们将棺材下葬时,她也知道他想与她对视。
她故意别过身去。
也许她是怀恨在心,但是不久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真是令人满意极了。
他们沉默地走下通往地牢的楼梯,紧张的气氛显而易见。布雷斯抿紧双唇,脸色阴沉,其他人可能会把这归结于他们刚从他继父的葬礼上回来。但是德拉科更加清楚。他还在生气,德拉科不知道这要持续多久。
相比之下,金妮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但她的眼神还是冷冰冰的。他们走到楼梯底部时,她加快了脚步,领先他几步,好像她想尽量与他拉开距离。他觉得很恼火。她到底怎么回事?他生气地想。在葬礼上,她都是这样—看都不看他一眼,刻意不露出任何表情。
"谢谢你们能来。"布雷斯含糊地说,走进了公共休息室。金妮正要进去,但德拉科不打算这样放过她。
他抓住她的胳膊,拦住了她,但是她猛地甩开他时,他又恼火起来。"金,你在搞什么?"他厉声问道。
尽管她的动作很激烈,但她只是轻轻扬起眉毛。"嗯?"她漫不经心地问。
这使他更恼火了,愤怒开始在他胸中翻腾。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不谈谈昨晚的事吗?"
"谈什么?"她像刚才那样轻飘飘地问道。
他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她不可能不记得。她在玩什么游戏,而他已经厌倦了。他已经要应付布雷斯和他的内疚感。他不需要这个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也在场。抛开别的不说,昨晚我们接吻了。"
"哦,原来是这样吗?"她问,他知道他已经打破了虚饰,因为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恶毒。很好。至少她现在能告诉他,她到底有什么问题了。"因为,"她继续说,"我以为我们只是喝醉了,而我,你知道,让你乱性了。"
他沉默了。他认出了自己的话,意识到她听到了他之前对布雷斯说的话。他的第一反应是道歉,告诉她他不是故意把整件事说得这么…随便。他刚才被布雷斯搞得心烦意乱,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但是不行,他无情地想,将道歉咽了回去。他为什么要道歉?今天早上他已经向布雷斯道过歉了,他没说过一句假话。他们喝醉了,她让他乱了性。如果她不想让他实话实说,她一开始就不该那么做,不是吗?
"是的,你说得对,事情就是这样。"他说,声音中透着恶意和自以为是。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坚硬的棕色对上冰冷的灰色,他只是扬起眉毛,以为她会愤怒地叫嚷。但那不是他的金妮,他应该知道的。当她真的生气时,她—
她冷笑了一声,他的内心畏缩了,但是表情依然无动于衷。"很好,"她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是吗?"
她转身走进公共休息室,但就在最后一秒钟,她转身看向他,克制着怒火说:"你对布雷斯做的事真差劲。你应该告诉我他仍然喜欢我。"
"我的工作又不是替他料理他的爱情生活。"他冷冷地回答。
她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走了进去。
德拉科独自站在走廊里,真希望她能大发脾气。一场尖叫比赛会让他感觉不这么空虚。
他打起精神来。她真是不讲道理,他这次没错。也许等她想明白了,不再这么戏剧化,他们就能好好谈谈了。
两个半星期后
"两分钟后你不是有调查行动组的任务吗?"芙洛拉说,朝钟点了点头。
金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合上她那本关于魁地奇的书,把它装进书包里。"是的,"她回答,检查确认银色的"I"字徽章仍然别在衣领上。
"这不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吗?"蕾切尔问。
"对,你最近有很多任务。"布丽奇特说,从笔记本封面内页的涂鸦上抬起头来。学期快结束了,几乎没人在用功了。除了调查行动组,金妮嘲讽地想,起身把魔杖放进口袋。
"你知道,"布丽奇特继续说,调皮地笑了笑,"如果你有一桩秘密情事,你可以告诉我们。"
"尤其是如果它能解开你和性爱之神的秘密的话。"蕾切尔插嘴说。
金妮哼了一声。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布雷斯和德拉科闹翻了,也引起了很多猜测。他们三个不再出现在平时占据的沙发上,他们几乎不说话了,这引发了各种各样的传言,但是没有一个得到他们一丁点的证实或否认。
金妮有时间就跟她的室友们待在一起,这只助长了流言蜚语,但是她不在乎。她无法忘记德拉科的冷言冷语,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原谅他。她知道与布雷斯疏远有失公平,但他和德拉科似乎总在一起,哪怕他们只是沉默地干坐着,所以她也无能为力。
"相信我,这跟扎比尼或马尔福没关系。"她最终答道。"乌姆里奇相信,学期末是一年中最容易违反校规的时候。"
"可能是真的。"赫斯提娅说。"你听说那些赫奇帕奇的五年级学生在最后一门O.W.L.考试结束后,对二楼的级长盥洗室做了什么吗?"
金妮没有等着听他们搞了什么恶作剧。她一步两级地跑到宿舍,将书包扔到床上,然后下楼进入了地牢。
她经过大礼堂时,看了一眼手表。该死,她要迟到了,她现在没心情应付帕金森的冷嘲热讽。
"真高兴你加入我们,韦斯莱。"她到达他们的碰面地点后,潘西一如往常地说。克拉布和高尔站在一边,布尔斯特罗德在不远处,将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德拉科和布雷斯靠在后面的墙上。
"好了,"金妮不耐烦地说,故意不去看马尔福。"我不是来了吗。"
他们七个人开始在走廊里按照平时的路线巡逻。克拉布和高尔几乎立刻就为了期末打包时丢失的一根刻字击球棒争吵起来。他们笨拙地互相辱骂了大约十五分钟,接着,克拉布打了高尔的胳膊,高尔举起拳头想要反击。
"你们俩能不能别像五岁小孩似的?梅林。"德拉科呵斥道。他冷冷地瞪着他们。
克拉布低声咕哝了几句,但他们安静了下来,之后就没人说话了。
他们抓住了两个赫奇帕奇在扫帚橱里亲吻,还有一群咯咯傻笑的拉文克劳新生,好像正要点燃一幅画。布雷斯似乎与德拉科一样心情不佳,他无情地给他们扣了分。
"梅林,你们三个都心情不好,不是吗?"他们转过拐角,走进通往乌姆里奇办公室的走廊时,潘西说。"不管是什么事破坏了你们的小梦之队,都让这次巡逻非常不舒服。"她又说道,她的语气表明,她其实觉得整个情况有趣极了。"你知道,"她继续说道,"你们真应该让流言平息下来。其中一些可不会让人感到荣幸。"她停下来想了想,然后转向金妮。"尤其是对你,韦斯莱。就在昨天,我听一个三年级说你和扎比尼—"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乌姆里奇办公室的方向。他们都听到了,他们在走廊中间停了下来: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下传出一个男性的低语声,很快就被忙乱的嘘声盖住了。
金妮立刻知道那是哈利。还有谁会愚蠢和鲁莽到做出这样的事?这当然意味着罗恩和赫敏也在里面。该死,哈利!她告诉过他,他们经常在这片区域巡逻!
"高尔。"潘西低声说,声音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喜悦。她的手指已经握紧了魔杖。"去找乌姆里奇。我们在这里等你。快点。"
高尔露出开心的笑容,转身要走。
"等等!"金妮还没来得及思考,话就脱口而出。潘西慢慢地扬起眉毛。"你想说什么,韦斯莱?"她挑衅道,眼睛闪闪发亮,好像看她有没有胆量回答。
她呼了口气,飞快地转着脑子。她想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不让他们去找乌姆里奇。显然有学生闯进了办公室,她不能明说她不想让哈利·波特陷入麻烦。那只会更加刺激其他人。最后,她摇了摇头,手指在身体两侧紧紧攥成拳头。
"我想也是。"潘西高傲地说,高尔沿着走廊跑开了。"米里森和扎比尼,"她低声说,"去检查那个拐角。"她朝走廊的另一端点头示意。"我敢说他们肯定有把风的。"
乌姆里奇很快就到了。她绕过拐角进入走廊,短粗的双腿迈着快步,魔杖已经高高举在手里,她咧开嘴,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她走向他们,嘴里发出咯咯笑声。"可以了吗?"她假笑着说,然后用魔杖将门打开了。
情况比金妮料想的还要糟糕。
门用力撞到墙上,哈利猛地站了起来—他显然跪在壁炉旁,通过飞路粉跟人说话。罗恩和赫敏站在他旁边,乌姆里奇喊着"除你武器",得意地在空中抓住他们的魔杖,这时,布尔斯特罗德和布雷斯也回来了,他们用魔杖指着纳威和卢娜,推着他们往前走。
"哎呀,"乌姆里奇得意地叫道,"这是怎么啦?"她走到桌子后面,用魔杖有节奏地拍打着手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依次看着哈利、罗恩、赫敏、纳威和卢娜,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在打量猎物的狼。金妮畏缩了一下,想起了哈利右手背上的伤疤—我不应该说谎。如果乌姆里奇在关禁闭时就做到这种程度,谁知道她现在打算对他们做什么…
她与哈利短暂地对视一眼。他的表情很戒备,但她觉得她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失望?
"那么,波特先生。"乌姆里奇突然说,他移开了目光。
"看来你对违反纪律的爱好和对制度化权威的缺乏尊重毫无底线,"她继续说道。她的灿烂笑容使金妮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很明显,你一直在用我的壁炉和城堡外面的人联系。我想知道他们的名字,波特先生。马上。"
"他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事!"罗恩叫道。
乌姆里奇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动摇。"我们拭目以待,好吗?"她攥紧魔杖,轻轻地笑了。"嗯,波特先生?"
哈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像罗恩说的,"他憎恶地说,"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这次,乌姆里奇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说。"告诉我你一直在联系谁,否则我将不得不使用更…更有说服力的方式从你身上获取信息。"
哈利哼了一声。"无可奉告。"
"好吧,"她简单地说。她转向德拉科,笑容看上去十分勉强。"德拉科,请你把斯内普教授找来。"
一时之间,金妮以为她要让斯内普给哈利施摄神取念,但是教授来了以后,她要求他对哈利使用吐真剂。
"很不幸,多洛雷斯,"斯内普冷冷地说,"在之前的…审讯中…你不必要地用光了一整瓶,明明只要三滴就够了。再熬制需要一个月。"他皱起嘴唇,轻轻笑了笑。"我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乌姆里奇大发雷霆。他平静地走出了房间,她对他破口大骂,威胁着他,门在他身后关上后,她转向哈利,举起魔杖,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好吧,"她说,"钻心咒应该能让你松口。"
金妮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听见自己和赫敏同时喊道:"等等!"
"金妮…"德拉科低声警告道,但乌姆里奇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她眯起眼睛看向赫敏。
"那是违法的!"赫敏说。"这是不可饶恕咒!你不能用在学生身上!部长绝对不会—"
"部长有兴趣查明波特先生在和谁联系—"
"她说得对,教授。"金妮插嘴说,努力保持着声音冷静。她不能像赫敏那样歇斯底里。她需要听上去有理有据…才能说服乌姆里奇…
"金妮…"德拉科又说道,但她没有停下。
"部长一定会知道的,教授,"她说,"而且这可能会使他说的话无效,所以—"
"波特先生和我就说真话的重要性进行过几次谈话,"乌姆里奇转向哈利说,"我认为部长不会为波特先生舒不舒服这种小事而烦恼。"她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一句话,然后举起魔杖,轻轻抖了抖。她露出微笑,嘶嘶地说:"钻心—"
金妮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就举起了魔杖。"昏昏倒地!"
乌姆里奇飞到墙边,把她的几只小猫盘子撞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你在干什么,韦斯莱!"布尔斯特罗德喊道,冲到乌姆里奇身边。
"你这个小—"潘西讥笑道,转向金妮,举起魔杖。但是金妮早就准备好了,肾上腺素涌了上来,加快了她的本能反应。
"除你武器!"她在半空中抓住了潘西的魔杖。
她用余光看到德拉科和布雷斯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也可能是在犹豫。她看不出来。她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克拉布已经攥紧了魔杖,她警告地看着他的眼睛,头也不回地说:"哈利?"
"嗯?"他说,听起来好像不太相信正在发生的事情。
"拿上你们的魔杖,快走。马上。"
"走吧。"他说,她听见他们走到乌姆里奇倒下的身体旁,不顾布尔斯特罗德的抗议,捡起了他们的魔杖。
他们穿过房间时,哈利捏了捏她的肩膀。"谢谢。"他说,然后跑开了。
几个小时后
那个神色惊恐的一年级新生来到宿舍,告诉她哈利在地牢里时,金妮就知道出事了。
哈利和其他人离开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她知道,潘西和其他人把校长送到校医院后,庞弗雷夫人根本懒得复苏她。乌姆里奇遭人鄙视,这可能意味着最早要到明天早上,金妮才必须面对她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她坐在她的四柱床上,坐在黑暗中,她施了她所能想到的最强力的防闯入咒语。她知道尝试睡觉是没有用的,所以她就坐在那里,思考着她会怎么样。
潘西对她的所有怀疑都得到了证实,她知道另一个女孩会抓紧时间把这个故事告诉所有愿意听的斯莱特林。她用她的魔杖公开捍卫了哈利·波特。她成了叛徒吗?另一方面,很少有斯莱特林尊敬乌姆里奇,在乎是否有人对她施咒。金妮的名声处在刀尖上,现在她不知道它会倒向哪边。
她跟着这个一年级走下楼梯,穿过公共休息室,走进了地牢。
她立刻被用力推到了墙上,她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头。她已经从后兜里拿出魔杖,这才意识到压在她身上的人是哈利。
"你在干什么,波特?"她问道,将他从身上推开了。
"你知道吗?"他喊道,他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她看着他的眼睛,发现其中闪着怒火。而在愤怒之下—是悲伤。她的胃沉了下来。"你和他们住在一起!你知道吗?"他又问道。
"知道什么?"她低声说,害怕听到答案。
"他们会在那里等着?"
"什么?"
"那是一个该死的陷阱?"
"哈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沮丧地回答。
"该死的卢修斯·马尔福和六个食死徒在神秘事务司等着我们?"
"神秘事务司?你去了—"
他踉踉跄跄地靠在对面的墙上,然后滑倒在地,用手捂住脸,喘着粗气,就像突然窒息了。"他们杀了西里斯。"他费力地说,她觉得胸口发紧。她不知道细节,但她知道西里斯·布莱克是哈利的教父,他们很亲密。她想起了第三个项目之后,来到哈利身边的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在塞德里克死后,他答应要把凤凰社集合起来。她突然明白了。哈利用乌姆里奇的壁炉想要联系的人是他,所以哈利才拒绝透露他的名字—因为西里斯是一个逃犯。可是神秘事务司…她打起精神,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哈利。"她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说了一遍又一遍,但他没有回应。他的脸上没有泪水,但他似乎喘不上气来。他只是一直抽噎着,看到他这样更让她难受。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我不知道。"
半小时后,哈利振作起来,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金妮在冰冷的石头上又坐了几分钟,盯着对面的墙壁,却没有想到西里斯·布莱克,而是莫名想起了塞德里克。
最后,她站起身来,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关节疼痛,她开始朝公共休息室走去。
"金妮。"德拉科拦住她时,她吓了一跳,心脏怦怦直跳。
他就站在她前面,让她没法从他身边挤过去。她决定看向他的眼睛。"我发现偷听仍然是你的爱好。"她嘲笑地说。
"你今年夏天不能和我待在一起了。"他干脆利落地回答,听上去几乎有些轻蔑。
这句话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出乎意料,几乎使她喘不过气来。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气,就像她在生他的气一样,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冷酷无情,让她无处可去。
她回过神来,露出了讥笑。"你真是个混蛋,你知道吗?"
"也许吧,"他冷冷地回答,"但是我家不安全。我母亲写信说,从现在起,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将和我们住在一起。我父亲要坐牢了。发生了一场战斗—在神秘事务司。"他停顿了一下,表情古怪地扭曲着。"但是你已经知道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绞尽脑汁地想说出一句反驳或安慰之类的话,但是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你和扎比尼待在一起。就这么定了。"
接着,他转身走进了公共休息室,将她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地牢走廊的暗绿色光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