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芝麻开门
天空似乎总是灰色的。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一栋栋高楼凭空出现,意图进一步缩短同天空的距离。
一座座钢铁森林拔地而起,它们依傍而生又暗自角逐量力。那些可以说是随处可见的、细小狭长的暗巷,如同根须一般蔓延。它们作为资本家竞争的见证者诞生了。
从暗巷的视角来看,高楼自然是遮天蔽日的存在了。在这里阳光成为了比金钱与酒精更加稀缺的物品。
Joyce看了看表,双眉紧紧皱起。没有使用"摄魂取念"的允许,她只好逐个盘问附近的麻鸡并消除记忆。这可谓是工程量巨大,足足耗去了她两个多小时。
离黄昏越来越近了,窥镜却还不消停。这都是什么破事,她可不想加夜班!
得益于前几天的大雪,她的靴子在泥泞中发出咯吱响声。Joyce单手捏住衣摆,让它尽量向身体靠拢,魔杖前端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情况有些有些棘手。她正尝试着在不蹭上脏污的情况下、得体地进入小巷。
其实她的骨架谈不上宽。只是,但凡没有被豪猪刺扎过而神智迷失的人都不会想和墙壁来个亲密接触。
后面这堵砖墙——也许它曾有过一段光辉岁月,只可惜现在它光泽黯淡、砖块裸露。青苔藤蔓从伤口上长出,肆无忌惮地扩张领地;潮湿、粘腻的感觉在它身上扎根,再也挥之不去。
"该死的窥镜!"梅林在上,她已经骂过太多次了。
身为一名算得上出色的傲罗,Joyce很明智地决定想点其他的以转移注意力。譬如——这次她会发现些什么呢?没有说出的半句话是,能不能再给她半天假期呢?
第一个想法,也许会发现个醉鬼,且十有八九会是个麻鸡。
没有歧视麻鸡的必要,只是在皮奎莉主席的坚持下,美国巫师界没有被夺走饮酒的权利。
对于这件事她没什么需要反驳的,毕竟饮酒在她生活中实在不是必要的。只能说麻鸡政府的禁酒令试实行确实起到了一定效果:
酒馆的老板不再需要因为醉鬼头疼不已,损失的那点收入比起赔偿修缮费用实在算不得什么。
酒类走私自然是屡禁不止的——毒蘑菇是不会改变它们的斑点的。它们像磁铁一样吸引着那些酒鬼挤进这种地方、醉成烂泥并在属于他们的地方沉睡。
Joyce小小地反思了自己是否过于恶毒了一些,这种想法没有存在太长时间,紧紧持续到——她的靴子踩进一滩不知道什么液体里。
"操——!!!"
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Joyce一拳锤上旁边的石墙,陈年的尘土呛得她咳嗽连连。
就在她想要翘班幻影移形回去时,墙上缓缓出现一扇门的痕迹。如果她的"荧光闪烁"没有由于情绪而剧烈闪烁的话,她一定会被上面的花纹以及流动的色彩所惊叹。
门开了,她没看到人。
"What can I do...for you ?"声音自下方传来,她感相信她从中听出了疑惑与惊惧。
那是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妖精,只不过头发稀疏,且对巫师摆出了...它们很少做出的、恭顺的姿态。
Joyce没有立即回答,她努力不着痕迹地向内窥视。正对面的大概是楼梯——也许这是个侧门。
这不合理,Joyce的直觉告诉她。
或许是因为这扇门过于高大,与精灵的刻板印象不符。或许是...她举不出例子,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切组合到了一起,才显得格外怪异。
可惜的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妖精久久没有得到回答,探询的目光直直向她刺来。Joyce仍在犹豫,这离逮捕那个人的地方实在不远,可她的理智告诫她不要冲动。冲动总会付出代价——可这也许是个证明的机会呢?
Joyce直视黑得过分的走廊,口中甚至发出了"Sure"音节的嘶嘶声。就在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双面镜正在发烫——准确来说是闹腾的纸耗子告诉她的。
是格雷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