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老上帝还没有灭亡
人似乎变少了,以至于路边出现了没人坐的长椅。Joyce在椅子上一下一下荡着双腿,运动鞋和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刚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走走停停,她不止一次撞到别人或是踩到别人了。即使她家从没有下过麻鸡驱逐咒,但她实在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整条街道闹哄哄的,让她心烦意乱。
她是有些生气的,虽然剧目听上去还算有趣,但与其在这里挤着受罪还不如不来看。
在布鲁克林她可没见过这么多人。她对曼哈顿的期待被浇灭了大半。
相比百老汇剧院门口的拥挤程度,这里都能说得上冷清。她无端想起人的血管结构,她好像从主动脉来到了某处毛细血管一样。
这条街上也有行人,几名拄着拐的老人从她面前经过,影子被拉得细长,无人驻足。
比较糟糕的是,Joyce分辨不出来那边看起来更繁华,她没法原路返回。
她开始打量四周,正对面的似乎是一家古董店,但从玻璃窗的清洁状况来看,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也想成为"古董"逼近。旁边精品服装店的款式也与时代有了脱节,展台没有五官的模特更是给Joyce一种阴冷的感觉。
真是太倒霉了,Joyce把腿拢在一起,她迷路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盯着前方发呆,心脏却是跳得愈发猛烈。她紧紧地握住手腕,以防它继续颤抖。
一个女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穿着素面裙子,这块黑布几乎包裹了她全身,一直垂到鞋面上方。她的领口露出一点白色,似乎是衬衣的蕾丝,木质的十字架挂在中间。她的身体瘦削却挺拔——不难发现束胸衣的痕迹。她的服饰朴素却显得庄重——Joyce一下联想到了教堂的修女。
Joyce下意识地向上看,她并没有戴头巾,栗色的头发松散地搭在肩上,略微显出弧度。
她不是修女,她看上去只比Joyce大六七岁。Joyce与她对上视线,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没有恶意,只是平静。
Joyce接过了她递来的传单握在手中。
"这座伟大的城市无处不散发着人文精神的光芒——从歌剧院到自由女神像,从博物馆到艺术画廊。我们有幸生活在这里,沐浴着先人的恩惠。"
Joyce抬起头来,没有说话。
"可是——有一群人隐藏在城市的暗处、在阴沟里、在陋巷觊觎着我们的生活。"
Joyce皱了皱眉,她无法跟上她的思路,也不太喜欢这样的描述。
"那就是巫师!他们贪婪且肮脏,龌龊且下流。他们制造混乱、纷争与疾病。他们让食物变质、让小孩学坏,还给其他人感到痛苦!
"他们伺机而动,然后像鼠辈一般遁入暗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又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趁我们不备,偷走我们的财产、诱骗我们的爱人、毁掉我们积攒重视的一切!
"我们必须抗争、必须战斗、必须揭露他们丑恶的嘴脸!我的朋友——我,玛丽-卢-巴波瑞恩在此邀请你的加入我们——"
她停顿了一下,狂热的表情与年龄存在极大的差距。
"——第二塞勒姆!!"
Joyce掌心的汗水已经把传单浸湿,上面俨然画的是两只掰断魔杖的大手。
梅林的亚瑟啊,她再也不乱跑了!妈妈...妈妈...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
她好像是幻听了一样,妈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Joyce!Joyce!"她又听到了爸爸焦急的喊声。Joyce手腕上似乎有了一条红色的线,随着越来越近的喊声颜色也愈发鲜明真实。
它像如同缎带一般轻柔地牵引着她。她从座椅上跳下来,以她从未有过的速度飞扑到妈妈怀里。在拥抱的一瞬间,缎带才消散在空气中。
此时此刻如果有一位魔咒学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到惊讶——这正是古老的血缘纽带 魔法Bond of blood charm.然而对于Bennet一家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值得在乎了。
*私设血缘纽带是基于追踪咒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