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新世纪的缪斯
终于到了12月的最后一周,但这种事对于傲罗的生活没有太大改变。硬要说的就是她被指派的任务更多了——需要和麻鸡打交道的那种。
对于这个安排Joyce有些疑惑,但没有太大的异议。比起上次在暗巷的经历,社恐又算的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选定她,也许只是因为同为调查组的一员,她的打扮更符合麻瓜标准着装,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出乱子吧。
她把手踹进口袋,另一只手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提箱,里面装的是玻璃瓶与听诊器等杂物。
今天她的身份是个药剂师,近日麻鸡中毒事件频发,目前为止虽然没有致死案例,但是古怪的症状足以引起怀疑。
魔法执行司认为这可能是一起巫师药剂泄露事件。对于这个推论Joyce在心底表示认同,不得不说她的上司具有敏锐的洞察力。
格雷夫斯。
一想到他Joyce就苦恼起来,她正式到他手下工作已有六年。除去第一年她忘记准备礼物,剩下几年她都有绞尽脑汁琢磨。
她似乎送过巧克力与太妃糖——尽管格雷夫斯不像是爱吃甜食的人,但也不会被挑出问题来。
在她得知隔壁调查委员会职员向自己部长赠送一套天文望远镜后,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抠搜了。
第四年她去精品店买了一条蓝色领带,据说是意大利进口,但愿能对得起价格。
第五年她则搜罗来一块怀表,花纹美丽而繁复,附一张手写贺卡。
至于去年,由于一战工作量倍增的缘故,她只来得及把钢笔套组往他桌上一扔。
梅林啊!如果她有罪请直接扣她工资而不是让她在揣测上司喜好上纠结半天。
Joyce望天叹气,确认自己仪表整齐后在房门上轻轻敲击三下。
屋里面没有点灯,些许阳光洒进窗子,让那张苍白的脸感到一点温暖。
老约瑟夫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然而脖子上疖肿打开了疼痛的开关。他用被子捂住嘴,把身体弓起来面冲墙壁,把咳嗽的声音压到最小,祈祷着爱娃听不见这里的动静。
感受到床沉下去一角,他在心里叹气。
她把热水袋塞进被子,一下一下地给他顺气,尽可能降低他的痛苦。
鸽子又在叫了。那些贪吃的小家伙,他是多么想再次抚上它们的羽毛,不过那可能不能了。
他们在十八岁订婚,如今快要携手走过半个世纪。儿子死后,他们把两个孙子抚养成人,又亲手把他们送上战场。
波兰的独立与否与他再无关系,他们只想孩子回到自己身边。他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老约瑟夫想。不如让孩子们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都不知道那个消息。
爱娃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然而怎么也赶不上眼泪的速度,索性就不再擦。
上次她购买的偏方似乎没什么作用,甚至让约瑟夫更糟了——他脖颈上的红简直是触目惊心,爱娃不忍再去想。
她能去想什么呢?往年的这个时候,她恐怕早已经烤好了拿手的姜饼和樱桃塔。四年的战争他们都挨过来了,她以为她等到了转机可来势汹汹的疾病把什么都毁了。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政府的救助,那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是这时候,她听到了敲门声。
Joyce虽然让自己做了心理准备,但和现实相比那还是太苍白了。她如同真正的医生那样听取了心跳,随后检查了患处。大面积溃烂后的结痂让她眉头紧皱,她还是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她没有忘记这次任务所在。Joyce不经意间询问了近日用药,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个散发着奇特气味的瓶子。
Joyce打开紧闭的窗户,给屋里换了新鲜的空气。
她回忆了下魔药课的常识,尝试分辨其中的构成。首先是浓烈的青草气味,似乎整瓶药剂都是以此为基底的。使用艾草浸液不是少见的做法,而它确实具有止痛的作用。
Joyce晃动瓶身,一截细长的茎状物引起了她的注意。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曼德拉草的根系,这也直接说明了这瓶魔药的制作水平。
根据这两样材料大致可以判断出这瓶魔药用于止咳止痛——确实满足了麻鸡的需要。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
那惊人的副作用——惟有一样东西能让人长出大面积的疖肿——那就是豪猪刺。
在制作魔药时一个小小的动作的变形或是一个时间节点的偏差都能够对药剂产生质的影响,稍稍一个错漏都有可能把魔药变成毒药。
即使一剂普通解药就能让症状得到缓解,但是看到老人的痛苦的样子,Joyce很难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Joyce离开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她能做的只有在解药里面额外添加几滴缓和剂与消肿剂,她只能解除魔药引起的不良反应而对麻鸡的疾病束手无策。
可仅仅是这样,她就换来了老妇人的欣喜若狂。临走时Joyce被塞了一纸袋的蛋白脆饼,用原话是"希望这些甜滋滋能让你开心一整天。"
她把纸袋攥在手里,但心情好像更加沉重了。她再度调整心态,敲响了另一户的房门。
*缪斯不仅是艺术女神 也是科学女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