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石头
他只希望他能想起咒语击中他的胸膛之前,他说了什么。这是一种嘲弄,西里斯挥动魔杖,脸上露出了笑容。哈利离他很近,他几乎能感觉到他。哈利,他是来找西里斯的。哈利,他是来救他的,他只是个孩子。他那么勇敢,那么伟大。
但是,随着咒语的灼烧感蔓延,经过他的胸膛,还在继续往上,西里斯意识到,他也许太草率了。但他不是一直都过于草率吗?但这次不一样。咒语灼烧着他,让他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速度之快超出他的想象。然而,当他跌跌撞撞地后退时,一阵突然的风让他冷却下来。
西里斯呼了口气,那抹笑容仍然挂在唇边,他从贝拉特里克斯(她这轮不会赢的,他不会让她赢,他比她强上两倍,只要他能阻止这道使他肌肉痉挛的魔咒蔓延,他就能打败她)看向哈利。他长得很像詹姆斯。不只是他的眼镜或头发。而是他克己慎行,决心找到自己目标,即使他不知道如何做,也想发挥自己的用处。他能从他的笑容中看到詹姆斯,开始得迟疑,之后会灿烂无比。
在西里斯和哈利相处的有限时间里,他尽力端详他,记住他。这并不难。哈利是他的父母—西里斯的两个好朋友—的完美结合。西里斯在哈利身边时,仿佛又回到了莉莉和詹姆斯身边。莉莉和詹姆斯那时也是孩子,就和哈利现在一样。他们像哈利现在一样害怕。
西里斯突然希望,他能向哈利解释他有多么像詹姆斯和莉莉,不仅仅是在外表上。没有人和哈利说过这些,他应该知道。
这些想法闪过他的脑海时,他失足跌落,凉爽的微风包围了他,西里斯意识到,这就是结束了。哈利瞳孔放大,踉跄着往前走来。西里斯唇边的笑容没有消失,他的身体放松了,奇怪的帷幔迎接着他,仿佛他回家了。他应该对哈利说更多的话。如果哈利想到使用西里斯给他的镜子,那就好了,如果他向哈利保证,西里斯永远不会出事,永远不用担心他,那就好了,如果…
眼前的哈利变得模糊起来,西里斯闭上眼睛,神秘事务司的回声减弱了,他最后听到的是他的呼吸声,之后,那也变得无声无息了。
一切都会没事的,哈利。
西里斯希望他能这样告诉哈利。
-*.*.*-
很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伴随思绪和忧虑醒来。她觉得好极了。她觉得神清气爽、充满活力,她伸了个懒腰。她的脚趾陷进床垫,手指抓着空气,肌肉绷紧,然后放松下来。灿烂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温暖了她的皮肤,她能听见微风吹动窗玻璃的声音。
金妮仰面躺在床上,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旁边。空的。床单皱巴巴的,枕头被人躺出了凹陷。她摸了摸西里斯躺过的地方,感觉还有余温。他没离开多久。
"西里斯?"
没有人回答她。金妮慢慢坐了起来。她把缠在腿上的床单推开,揉了一分钟眼睛,然后挪到床边坐着。她弓着背,用手揉了揉脸,拨开眼前的乱发。有些事情在她的意识边缘困扰着她。一些非常重要的事。
"西里斯?"
金妮站了起来,打着哈欠,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卧室。西里斯的门半开着,她能看到里面是空的。床昨晚没人碰过。想到西里斯温暖的身体整晚都挨着她,她露出了笑容。那个男孩在哪儿?
浴室的门关着,金妮走了过去。她将一只手放在木门上,握住了门把手。门很容易就开了,金妮朝里面看去。她立刻在浴帘上看到了他的轮廓。恐惧像蟒蛇一样击中了她,她急忙冲上前。
"西里斯!"她叫道,拽开了浴帘。
他坐在浴缸里,膝盖抱在胸前,脑袋低垂着。他的手指在抽搐,但除此之外,他对金妮的出现、叫喊和恐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西里斯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
"西里斯,西里斯。"她轻声说,跪坐在地上。
她还没有忘记他昨天晚上会记起一切,不,她不愿相信。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醒来,不用为即将面对的一天感到恐惧,尽管她本该如此。金妮醒过来,觉得一切都很好。也许是因为西里斯的睡眠状态给了她安慰,也许是因为她不记得她梦到了什么,让她觉得平静,但是…她没有忘记西里斯昨晚可能经历的恐惧。金妮只是把它们抛到了脑后。
想到她有多么愚蠢,一股恶心涌上喉咙,但她将它咽了下去,而是舔舔嘴唇,盯着面前这个一动不动的男人。他记起了一切吗?金妮抬起手,犹豫地放在西里斯的背上。她手掌下的肌肉在颤抖,金妮叹了口气。
"西里斯,求你了。"金妮说,希望他能给她一些示意,一些如何帮他的线索。
"这似乎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沙哑,让金妮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西里斯摇着头,抬头望向她。令人惊讶的是,他看上去并不疲惫。他的眼睛下面没有眼袋,他的皮肤并不紧绷,嘴角也没有皱纹。这让金妮松了口气。
"嘿。"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她说。
他扬起了一侧嘴角。
"嗨。"他轻声说。
金妮勉强笑了一声,揉着他的后背,克制着和他一起爬进浴缸的冲动。她只是弯下腰,吻了吻他的脑袋,她的嘴唇轻轻拂过他的发际线。她的嘴唇刚碰到他,他就叹了口气。
"你还好吗?"
"当然很好,金妮。"
西里斯咬着嘴唇。
"如你所料,我想起了一切。"他停了下来,眼珠来回转动,想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我想起了神秘事务司。我—我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你知道吗?但它确实发生了。真奇怪。"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金妮的手。他轻轻拽了拽她,示意她也进入浴缸里。她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她的膝盖贴着他的小腿,他们面对着面。但西里斯没有放开她的手。他握得更紧了。
"过去几周里,每当我闭上眼睛,每当我睡着,"他继续说道。"我都会想起…可怕的事情。但那不只是记忆,我在那里。我又怕又冷,像是迷了路,摄魂怪是真的,还有哈利—哈利很像詹姆斯,他也是真的,战争又开始了,但这次不一样,除了…除了它是完全一样的。我活在其中。我曾经经历过,但我又经历了一遍。我精疲力竭地醒来,我很久没有真正睡过觉了,金妮,我照镜子,以为会看到一个不修边幅的老男人,但我不是他。"
西里斯停了下来,沉浸在思绪中。
"我昨晚死了。我那么愚蠢,那么鲁莽,我死了。我感觉到我的最后一口气离开了身体。我最后看到的是哈利的眼睛。我离开了他。我是个傻瓜。"
"西里斯。"
他摇摇头,阻止了她。
"不,我是个傻瓜。我有那么多事想告诉哈利,那么多事应该告诉他,我一直没有做。我一直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哪怕在我经历了那一切之后。其实根本没有。"
他抬头望着浴室的天花板,胸膛因为喘息而剧烈起伏。他的喉结随着吞咽滚动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我没关系的。在这些记忆恢复之前,我比现在更迷茫。我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他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金妮攥紧他的手,歪着头,帮他做出了解释。
"你已经接受了?"
他凝视着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很高兴她能明白。
"是的。"
西里斯用力呼了口气,将他们相握的手贴在前额,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了他额头上的黏腻,他昨晚一直在出汗,但他的额头已经冷却下来了。他还在这里。他没事。他想起了一切。
他接受了他的恶魔。
这是西里斯·布莱克落入帷幔之前,从未真正完成的壮举。阿兹卡班扭曲了他的思想,改变了他的观点,让他想要杀人、复仇、纠正错误。但是这个西里斯,晚上经历那些事件,每天又充满活力地醒来。金妮看得出来,关于詹姆斯和莉莉的记忆还是使他措手不及,他们死了,他以为她看不见的时候,他会突然僵住,绝望地看向四周,"不"就挂在嘴边。但彼得死了。所有人都离去了。他只能选择重新开始,或愤怒地死去。
也许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西里斯第二次机会。也许这是帷幔的一份礼物。带走苍老、遍体鳞伤的西里斯,将他成长过程中失去的所有希望都还给他。没有多少人会收到这样的礼物。
西里斯又开始说话了。
"我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金妮。只是思考。思考我想起来的事,我现在应该做的事…这真的很疯狂。就像你有一本喜欢的小说,你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这本小说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当你回想它时,你能在脑海里看到那些文字,好像它们一直在那儿。那些人物、那些情节、那些感情…它们都在你的脑海里,等着你去记起。我的梦和记忆就是那样的。它们就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它们发生在我身上,与此同时,它们又像是没有发生。我觉得我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情,尽管我知道我经历过…我的最后一次真实经历是出现在詹姆斯和莉莉的小屋。那是我最后感受到的真实痛苦。其他的,之后发生的,对我来说并不是完全真实的。在某种程度上,那只是一个梦。"
他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认真看着他的脸,像昨晚一样细数着上面的每一处细节。
"我那时一直很愤怒、很激动。我明白为什么,但是—我现在不需要那样了。"
-*.*.*-
远处的轻叩声让他们从浴缸里起身,回到了金妮的卧室。西里斯看到金妮窗边的猫头鹰,气呼呼地倒在床上。她看着他的双手不假思索地去寻找她的枕头,把它拽到身边。金妮暗自笑了笑,走过去打开窗户。她立刻认出了那只猫头鹰。
金斯莱。
她从猫头鹰的腿上取下卷起来的羊皮纸。猫头鹰优雅地发出一声鸣叫,没吃东西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不是很长,是吗?"西里斯问道,躺在床上看着她读信。
金妮耸了耸肩,已经把那两句话读了三遍了。她把羊皮纸扔给他,朝梳妆台走去。金妮用手撑着梳妆台,闭上了眼睛。
我今晚晚点会过去。在那之前尽量别惹麻烦。
它没有解释任何事情。哈利已经知道了吗?她的家人呢?赫敏和罗恩上班的时候,哈利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讨论了金妮此刻正在和他过世的教父住在一起的事情了吗?
她想为这一切都结束了而感到高兴,她真的这样想,但她觉得还有很多鲜血淋漓的伤口。西里斯要怎么接受这个新世界?他几乎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应该在他的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他的朋友?爱人?他适应这种新生活的拐杖?她会被遗忘吗?她想被遗忘吗?这一切是一个假期,几乎像是一个梦,现在她要醒了。他们要怎么走面前的这条路?
一起还是分开?
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痒。她觉得像是鞋里有块石头。它很烦人,应该脱鞋查看一下,但这件事可以等,等到确有必要的时候再做。无论金妮多么努力思考,多么努力回想,她发现她的思绪还是会回到眼前的事情上。西里斯今晚就要离开了。他会继续他的生活,她也要继续她的生活。
这太可怕了。
金妮心烦意乱,直到感觉到身后西里斯身体的热量,才注意到他下了床。他将她搂进怀里,双臂抱着她的腰,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微微发抖,但仍然闭着眼睛,害怕他看到其中潜藏的情绪,会难过、害怕或恐惧。
"金妮。"他轻声说,他的呼吸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她把头歪到一边,他将这视作邀请,嘴唇落在了她颈部柔软的皮肤上。她的心跳加快了,她相信他一定感觉到了,她的脸颊浮上了一抹红晕。
"西里斯?"
她唤他名字的声音几不可闻。听起来像一声喘息,尽管他只是在轻轻亲吻她的脖子。只是轻轻的亲吻。但西里斯的手现在也动了起来。一直放在金妮的腹部,让她更加贴近他,另一只在四处游移。
"嗯?"西里斯回答。
他的手来到了她的短裤边上,往下拽着布料,试探她的反应。但西里斯不需要允许就能触碰她,这一点他也知道。就像他昨晚语气温柔说的那样,对他来说,她像一本打开的书。但西里斯似乎仍然很好奇,他的手终于伸进了短裤里,他在她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尽管一股温暖和情感的浪潮冲击着她,但她的身体僵住了。因为除了哈利之外,她没有和别人这样做过。当然,她吻过其他男孩,和他们做过许多其他事情,但除了哈利,她没有和别人上过床。这就是即将发生的事情,不是吗?感觉很对,梅林啊,要和西里斯即将发生的事情感觉很对。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但是他和她,他们仍然有些时间在一起。这样很对—
也许这样不对。她没有义务和他上床。这段关系没有任何条件。
金妮摇了摇头,希望她不要再想了。西里斯停顿了一下,然后在她的耳朵下面又落下一个吻。
"西里斯,我—"
西里斯往后退了退,金妮转身面对着他。
"没关系。我就是很高兴,今天剩下的时间能和你在一起。"他说,用手捋着头发。"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或者说,之前是这样的。现在感觉…好多了。我和你在一起,一切就好多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笑了。
"真的。"
他的笑容那么美丽和真诚,金妮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她只用两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抓住他的衬衫,把他拽向自己。他们的嘴唇相碰时,他的双手缠上了她的发丝。金妮轻轻咬着他的下唇,听到他发出呻吟,感觉到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西里斯迅速把金妮抱了起来。她用双腿夹住他的腰,他转过身,踉跄地朝床边走去。
她的手指缠绕着他后颈的毛发,他的手抓着她的屁股,抱着她倒在了床上。西里斯覆在她身上时,金妮轻轻喘息着,他的嘴唇又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他轻咬、舔弄、挑逗着那处皮肤。当金妮发出呻吟,他来到了更加敏感的地方。西里斯看着她的眼睛,唇边挂着狼一般的笑容,然后将一只挺立的乳头含入口中。她仍然穿着薄汗衫,可能是她哪个哥哥的旧衣服,但他吮吸和轻咬着,似乎并不在意。一阵阵火花贯穿她的身体时,金妮只能紧紧抓着他的头发。
金妮在他身下扭动着,觉得这样很不公平,但极其讽刺的是,仅凭西里斯的亲吻就在她的身体里引起了这种反应。最后,西里斯厌倦了她的汗衫,把它掀起来,露出她的皮肤。他直起身子欣赏她的曲线时,金妮抓住机会坐起来,把他推到了床上。
他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被她的粗暴吓了一跳,但金妮脱掉汗衫时,他又露出了那种野性的笑容。她把衣服扔到一边,不知道也不关心它落在了哪里。因为西里斯看她的眼神,像他的嘴落在她的身体上的感觉一样强烈。
金妮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对他的目光作何反应,他坐了起来。西里斯拨开她肩上的头发,朝她的脸伸出手。他的手指拂过她的嘴唇,她颤抖起来。
真奇怪。她觉得她能感觉到她的每一寸皮肤,她的身体与他相碰的地方都在刺痛,她腹中的温暖开始旋绕,随着他们的每次呼吸而蔓延至她的全身。
"你的雀斑真多,亲爱的。"西里斯喃喃道。
她的笑声还未出口,西里斯就已经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头勾勒着她的下唇,金妮彻底失控了。
"真美。"他对她说,然后脱掉了他自己的衬衫。
他们继续学习、观察、记住彼此的身体。他的手指滑过她的大腿内侧,脱掉她的短裤,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裤子。他们紧紧相拥,好像害怕对方会凭空消失。他呻吟着拽下短裤,衣服太多了,金妮几乎受不了了—因为让她如置火中的不只是他的触碰和目光。而是他显然易见地信任她,想要这样,即使她每次发出声音,他的嘴角都会露出得意的笑容,但他还是很脆弱。
他的手指探索着她的灼热,她叫了起来,只想让他的逗弄赶快结束,同时,她也不想结束这一刻。他们迷失于彼此之中,置身于现实与梦想之间。当西里斯终于进入她时,金妮夺回了她渴望的控制权,跨坐在他身上,以令人痛苦的缓慢速度上下起伏。
这一切不必结束,她不会让它结束。
但是,热量很快变得令人难以忍受,他喘息着,紧紧抓住她的臀部,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同步律动,好像他们已经这样做过很多年了。
事后,他们四肢交缠,一起躺在床上,阳光使他们更加温暖了。金妮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她能听到他快速的心跳。他还在这里。西里斯哪儿也没去。他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件事的。
西里斯像是听到了她的想法,他低下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
"操,金,"西里斯呻吟道。"在我们第一次接吻之后,我就该知道,我们在这方面会好极了。"
他笑得胸膛震颤,金妮也笑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笑容,看着他头一次这样无忧无虑的脸。
真是美妙极了。
-*.*.*-
"什么意思?"
金妮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故意慢慢地咬了一口草莓,注意到西里斯睁大了眼睛。
"你必须选一支魁地奇球队,既然你回来了,要重新进入这个世界。我相信这会是丽塔·斯基特的第一个问题。"
西里斯皱起了眉头。
"那年报道哈利的那个女人?"
她点了点头。
"她还活跃呢?"西里斯问。"以为我们的赫敏已经把她解决了?"
金妮耸了耸肩,把草莓顶上的绿叶扔进了脑袋上面的水槽。
"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会退休。她还在做报道,赫敏利用她扭转公众对哈利的看法时,她的名声又恢复了一些。"
西里斯露出了坏笑。
他们面对面地坐在厨房地板上,双脚贴在一起,四条腿形成了一个菱形。不出所料,他的脚比她大得多。他们聊天时,他一直弯曲脚趾,去触碰她的脚趾。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天,太阳开始落山时,金妮这样想道。卧室里的冒险结束后,他们一起洗了澡,她吻遍西里斯的身体,学着他的方式,用嘴唇了解他的身体。之后,他们吃了饭,讨论西里斯自由之后可能从事的职业,间或短暂地接吻。
"傲罗?"
"我看够了死亡,谢谢。我比较喜欢更加安静和放松的工作。"
"我听说霍格沃茨有个空缺。"
"嗯?是什么?黑魔法防御术?你想让我死吗,韦斯莱?"
"是草药学。"
"我就是这份工作的最佳人选!"
"不过你会有竞争对手。纳威打算申请这个职位。"
"纳威?"
"隆巴顿。"
"啊。和他父母是好朋友。他们是…非常好的人。如果他想要霍格沃茨的那个职位,我就让给他吧。"
"这么容易啊。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三年级的时候,他带我去了圣诞舞会—"
"不可接受!一场生死之战,为了你的心,夫人!"
然后,西里斯让金妮骑着扫帚为他演示了各种技巧。她在空中翻转、转弯、盘旋。她飞到高处,又俯冲下去,这个惊人的动作是她从哈利那里学来的,并在几年前做了完善。他看着她,将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然后宣布,她应该尽快再次参加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选拔。
"我已经试过了。我没有成功—"
"是的,但上次我不在这里。"
"你能起什么作用?如果他们不喜欢我…"
"他们喜欢你。你只是需要一个看台上的支持者,嗯?我给你看些东西,除了詹姆斯、莉莉、彼得和莱姆斯,我没给别人看过。"
他在她的眼前变成了大脚板。这条狗很大,金妮已经忘了他的阿尼马格斯有多大了。她以前见过他这个样子,但让她在意的是,他认为这是除了多年前他那群朋友之外,他第一次给一个人展示大脚板。她笑了起来,他们一起在后院的杂草中奔跑,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游戏中途,他又变回了西里斯。
他气喘吁吁地把她捉进怀里,见她咯咯笑着,他也忍不住笑了。
之后,他们回到厨房,等待金斯莱的来访。金妮在橱柜里找到了巧克力,西里斯找到了各种各样的浆果。于是他们一边等,一边吃东西、聊天。他们知道,他很可能会把西里斯带走。金妮可能会回家。然而,他们都没有收拾东西。他们可以等一等。
"唔,"西里斯说,把金妮拉回了现实。"你加入哪个球队,我就支持那个球队。"
"你以前肯定喜欢过哪个球队吧,"金妮翻了个白眼。"你和詹姆斯为谁加油?"
西里斯皱起了鼻子。
"我小时候不被允许参加那种活动,"他停顿了一下。"我的父母对于任何血统都可以参与的活动态度并不开明。我看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是在我一年级的时候,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我们赢了。从那以后,我就爱上了它。"
他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
"在那之后,每次我回家都会对外展示不同的球队。我们所有人,詹姆斯、莱姆斯、彼得和我,我们都支持不同的球队。这是我们在宿舍一直没能达成一致意见的事,所以我有各种各样的衣服可以穿着回家,惹我的父母生气。莱姆斯一直很喜欢卡菲利弹弓队,会戴着那些讨厌的红绿相间的帽子。圣诞节是他一年中最喜欢的时候,他说只有这时,我们才会支持他的球队。彼得喜欢蒙特罗斯喜鹊队—"
"史上获胜最多的球队。"金妮点着头说。
"是的,真没想到彼得会认定最好的球队。那个傻瓜,"西里斯阴沉地嘟囔道。"詹姆斯是普德米尔联队的球迷。我喜欢波树之光队。不过,自从我搬到波特家后,就很难继续下去了。"
西里斯笑了笑。
"哈利喜欢谁?"
他问完之后,直接咬了一口巧克力,它在他的手指上融化了。他把手指一个接一个地放进嘴里,舔掉上面的巧克力,金妮感到胃里涌起了一股熟悉的暖意。她动了动膝盖,把头发甩到一边,扬起一条眉毛。
"他喜欢过一段时间查德里火炮队。"她说。
她爬向西里斯时,他的微笑变成了坏笑,她的肩膀随着每个动作而转动着。
"但我觉得那只是因为罗恩。"
金妮从包装纸里拿起一块巧克力,咬了一小口。
"他对所有球队都没什么偏好,不过他最近很喜欢保加利亚队。"
西里斯张开嘴巴,抬头望着她,似乎想回答,却又说不出来。她舔了舔下唇,然后靠上前,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我只能想到,他喜欢他们是因为他和克鲁姆是朋—"
她还没说完,西里斯就吻上了她的嘴唇。她倒在他的腿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他将她转过身来,让她躺在厨房的地板上。西里斯把巧克力和水果推到一边时,金妮笑了起来。听到她的笑声,他斜眼看了她一眼。
"不能让任何东西分散我对你的注意力。"他对她说。
"哦,好吧。"她笑着说。
他俯身再次亲吻她时,他的眼神变得十分邪恶。
"啊,也许我进来的时间不对?"
金妮坐起来得太快了,与西里斯的额头撞到了一起。
"该死!见鬼!"西里斯咒骂道,用手捂着脑袋,转过身去。
看到金斯莱站在厨房门口,金妮的脸上立刻浮上一抹红晕。他像往常一样,穿着优雅的长袍,看起来与这个脏乱的房间格格不入。他之前来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到这一点。金斯莱不请自来地走进他们家,感觉很奇怪,但这不是她的家,金妮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我们没听到你。"金妮对他说,揉着头上的伤处。
"嗯,我注意到了。"金斯莱忍着笑说。
西里斯仍然在抱怨着他的脑袋,他站起来,然后对金妮伸出手,把她拽了起来,他把手放在她的背上,等着她站稳。
"我们坐下来吧,好吗?我们有很多要谈的。"金斯莱说,他的话里带着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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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聊了很多。在两个小时里,三个人从西里斯的记忆一直聊到他醒来之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
一切都会没事的,哈利。
金妮没有问他,他这次是否需要她陪他,他是否想让她离开。当她站起身,编造了一个西里斯肯定知道是借口的愚蠢理由时,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身边坐了下来。她好奇地看着他,但他没有看她的眼睛。不过,这就足够了。他想让她在这里,那她就会陪着他。
接着,他们讨论了之后的生活。白天的时候,西里斯·布莱克起死回生的消息传了出去。明天早上,这件事会被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传到全英国每一个想了解情况的巫师手上。他将再次声名狼藉、无处可藏。韦斯莱一家、哈利、赫敏以及他们的配偶都知道了他的存在。金斯莱把一切告诉哈利时,安多米达也在场。她向他证实了这件事。
"他还好吗?"西里斯轻声问。
金斯莱点了点头。
"不能更好了。他很高兴,西里斯。只是…感到震惊,非常惊讶。任何人都会的。试图搞清楚这是怎么发生的。"
"或者为什么发生。"
金斯莱看起来很困惑,西里斯前倾身体,将胳膊肘搭在膝盖上。
"我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帷幔不会无缘无故让我的外貌年轻二十岁。魔法不是那样的。"
"非常对。当然,有人在研究。但是,过去几周里的迹象很好。你记起了所有事情,除了年龄,你的身体没有任何改变。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们会检查你的魔法能力,再给你一根魔杖—"
"另一根魔杖?我的魔杖去哪儿了?"
"和你一起掉进了帷幔。"金妮轻声回答,对他露出了悲伤的笑容。"你记得拿着它出来了吗?"
西里斯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不,他不记得拿着他的魔杖了。如果他有魔杖,他很可能会和把他送到圣芒戈的工作人员战斗至死。他叹了口气,用手揉着脸。
"所以我现在可能是哑炮?"
"不可能。但也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一切皆有可能,西里斯。"
金斯莱清了清喉咙,从金妮刚才没注意到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文件。他把文件一份份放在桌上,同时说道:
"鉴于你没死,哈利同意把你在遗嘱里留给他的一切归还你。包括但不限于你的房产、你的家养小精灵、你的摩托车—"
"我什么都不想要,那是他的,我不需要,"西里斯举起胳膊叫道。"你以为我想要那栋该死的房子吗?或者克利切?见鬼,我唯一想要的是那辆摩托车,但如果哈利想要—"
"他不想要,"金斯莱温和但坚定地打断了他。"这些都是你的,西里斯。你把它们留给了他,他又自愿还给了你。你需要钱来生存,需要房子来住,如果你想有所成就,你需要开始的基础。"
西里斯靠回座位里,耸了耸肩,挑衅地看着金斯莱。也许他们的关系不像金妮想象的那么好。毕竟,西里斯有好几个星期都认为金斯莱是食死徒。
"我会和安多米达一起生活,我不打算回那栋该死的房子,"西里斯愤怒地说。"你不能让我回到那里,我记得它对我做过什么,我不会回去—"
"西里斯,我们甚至还没和安多米达聊过这个。你今晚就要离开了—"
"我不会回到那里,金斯莱!我宁愿自杀也不会—"
"他不会回去!"金妮厉声说,两个男人立刻安静了。"我拒绝让他回到那个讨厌的地方,好吗?安多米达不会在乎的,我现在就给她写信。如果不行的话,他可以和我一起回陋居。"
感觉到西里斯在看她,金妮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他微微扬起嘴角,表示感谢。金斯莱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奇地看着西里斯和金妮。
"那就安多米达吧,"金斯莱慢慢地说道。"不过,钱已经存入古灵阁的一个新账户。等你见到哈利,可以和他讨论这件事。"
西里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见到他点头,金斯莱开始把文件放回公文包里。它们一定和他的遗嘱有关,他父母的房子需要他签字。一些可以以后处理的事情。
"也许你可以拿上你的东西,我们就出发了?你们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三个人站了起来。
"我现在派猫头鹰给安多米达,让她知道你要过去。我们的门钥匙会在…"金斯莱掏出一只金表看了看。"二十三分钟后启动。"
西里斯和金妮肩并肩地走着,他们的步伐甚至是一致的。金斯莱走出视听范围后,西里斯低头看向她。
"我有什么好收拾的?这些衣服都不是我的,是金斯莱买给我的。"
金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们真的要离开了,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手指轻轻碰着他的手,她抬头看向他。
"我猜你喜欢什么并不重要。我相信安多米达明天会带你出去,给你安排好的。"
他们要怎么排除万难呢?
"你呢?"
他们在卧室外面停了下来。金妮靠在墙上,将胳膊抱在胸前。
"我今晚回陋居,"她慢慢地回答。"我肯定我妈妈要骂我很久。"
"我是说明天。"
金妮惊讶地张开嘴,但又闭上了。
"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西里斯。如果我和你一起待在安多米达家,可能会碍事。"
一眨眼之间,他就来到她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确定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后,他摇了摇头。
"我只熟悉你,金妮。我需要你在那儿。"
"你不需要我在那儿,"她厉声说,他的话让她胸口发紧。"我不想让你…"
"什么?"他追问道。
"听着,我…我喜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我喜欢你的一切。我很高兴能为这件事来到这里,陪着你经历这一切。而且…我现在知道你有多么坚强。我不想让你觉得你需要我。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只有我。"金妮深吸一口气,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
她从他身边退开,但没有离得太远。
"有很多人爱你,西里斯,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会妨碍你和他们重新建立关系。"
"你不希望我们再见面了?你就要这样消失?"
他看起来失魂落魄,要朝他的卧室走去,金妮急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见鬼,西里斯,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但我不能成为你的拐杖—"
"我的拐杖?该死,我明白了。我只是觉得,当你和某人成为朋友,你可以期望他们在你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如此而已,如此而已。我想,自从我离开之后,友谊的定义发生了一些变化。"
"西里斯,"金妮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用力咬着嘴唇,她哑口无言了。她是什么意思?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他想要什么。西里斯希望她一直在身边,希望她把他介绍给所有人。他希望她在他身边,这样他们可以交换目光,在他觉得不自在的时候,她可以大声说出来。金妮想为他这样做,很想很想。但西里斯不需要她那样做。他需要自己做那些事。他需要自己去见哈利、莱姆斯的儿子、罗恩和赫敏。
金妮眼眶湿润,用手背擦了擦鼻子。
"对不起。"她轻声说。
"我们离开这里吧。"西里斯回答,朝他的房间走去。
他关上身后的门时,一切仿佛都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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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站在陋居外面熟悉的街道上,这是一个夏夜,她却觉得格外寒冷。她没有走进去,宁愿站在外面看着里面。里面有很多人影,她的家人、朋友,都等着她的到来。她立刻认出了她的妈妈,然后是她的爸爸。赫敏和罗恩也在。金妮不确定哈利在不在。
微风吹动了她的袖子,但她几乎感觉不到。她靠在扫帚上,看着陋居。回来的感觉很奇怪。她回来了。西里斯和金斯莱现在去了安多米达家。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喉咙有些发痒,泪水涌上眼眶,她努力克制着下唇的颤抖。她搞砸了道别,不是吗?西里斯抓着门钥匙,几乎没看她一眼。他们一到圣芒戈,他就出去抽烟了。金妮幻影移形回了家。她没有道别,不知道该怎么道别。
懦夫。
她站在外面,直到前门终于打开。赫敏走了出来,低头看着一封信,根本没注意她直接朝金妮走来。她很熟悉,熟悉得让金妮心里难受,赫敏走到半路时,金妮发出了一声抽泣。
"金妮?"赫敏抬头叫道,扔下了那封信。"金妮!"
赫敏跑到她面前,紧紧抱住了她。金妮又哭又笑,也抱住赫敏,把脸埋在她那浓密的棕发里。过了一会儿,赫敏松开金妮,兴奋地看着她。
"我们等你很久了!你一直在外面吗?你冻坏了!金妮,你看起来不错,见到你真好!快进来吧,哈利还在路上,他刚才给我写了信。这太疯狂了,我不敢相信我们甚至不知道—金妮?"
赫敏眯着眼睛停了下来。
"你还好吗?"
金妮大声吸了吸鼻子,然后点点头。
"哈利生气吗?"她带着鼻音说。
赫敏慢慢摇了摇头。
"没有。他为什么要生气?"
金妮没有回答,闭上眼睛想止住泪水。
"你以为他会对你生气?金妮,哈利不可能对你生气。他欣喜若狂,等不及见你,听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了。我们快进去吧。"
赫敏一只手拿着金妮的包,另一只手握住金妮的右手。与金妮的手相比,赫敏的手很温暖,金妮觉得它烫伤了她的皮肤,但她还是跟了上去。她还没有准备好见所有人,她还没有准备好回到现实生活。
她们走到门口时,赫敏松开金妮的手,拿过她手中的扫帚。赫敏把扫帚放在门边,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你准备好了吗?"
她准备好了吗?她不太确定。金妮听着里面的嘈杂声,觉得十分不安。她将双手握在一起,点了点头。赫敏再次担忧地眯起了眼睛。
"只是我们,金妮,"赫敏轻声说。"你没事的。"
听到她熟悉的话语,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段记忆。
"是我,"西里斯轻声说。"你没事。"
她发现深色液体顺着她的手指流到了手掌上。
"我流血了。我—我做了什么?"
她茫然地看着,发现血迹擦干后,她的手掌上有一道伤口。
"你没事,"他安慰她。"也抓到我了。"
确实如此。他的脸上有三道长长的抓痕。
金妮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天的西里斯,这段记忆如此生动,金妮眨了眨眼睛,才让他从她的脑海里消失。赫敏伸手握住门把手时,她继续眨着眼睛。那就是她忘记的东西,那就是她鞋子里的石头,她昨晚才想起来,她看到了西里斯脸上的三道伤疤—
"赫敏!"金妮吃惊地叫道。
赫敏惊讶地转过身,但她已经把门推开了。金妮抓住赫敏的胳膊,前门打开,露出了陋居的内部。她听到一声惊讶的尖叫,她妈妈,还有一声叫喊,罗恩。她能听到他们过来了。
"你知道血和魔法的联系吗?"
赫敏还没来得及回答,莫丽就冲出来,把她唯一的女儿抱进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