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两个年轻皮囊内的苍老灵魂决定赶一下时髦。

说明:转世重生梗,现代无忍术AU

警告:我好像把鼬写得过于少女了,望天…

当鼬在大学附近的礼品店看到正在打工的店员宇智波止水时,他惊讶地扔掉了手里刚买的书籍,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间布满了粉红色与羽毛装饰的礼品店,然后在一众小女生惊讶的目光中,牢牢地握住了止水的手:"止水,是你吗?"

现在回想起来,这大约就是城市化现代化带来家庭原子化的弊病了。

鼬从出生以来,在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家庭关系似乎完全没有变化之后—四岁时,佐助按照他记忆中那样出生了,经历过上辈子妈妈在家生产的鼬十分冷静地给救护车打了电话,在跟随妈妈前往妇产科医院的路上给父亲宇智波富岳打电话通知,一切有条不紊,井井有条,居中调度的鼬展现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管理能力,让美琴和医护人员们啧啧称奇,让富岳忍不住摸着鼬的脑袋夸奖:"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只是,一直到上了小学,鼬都没有找到止水的踪影。他在父母那里旁敲侧击家里的亲戚关系,试图从中找到有关止水的蛛丝马迹,可惜他甚至联系上了会做三色丸子的手烧大叔和上辈子只在晓组织里打过交道的小叔叔宇智波带土,就是没有止水的任何信息。

终于,鼬忍不住向父亲问起镜爷爷那一支的事,富岳十分诧异,完全不清楚大儿子从哪里听说了镜的事。

镜在宇智波家里近乎是一个禁忌,因为此人在二战中就坚持反战,而且是少有的GC党人,这在当时的日本完全就是个非国民了,更别提他尝试改良乡村的计划在哪怕同族来看都是彻头彻尾的叛逆了。大约在东京大轰炸开始之前,镜就带着家人和他的同志们跑去了海的另一端,从此杳无音讯。

所以富岳很惊讶鼬竟然知道家族中曾经有镜这个人。

曾经的忍者生涯让鼬看出了父亲真的不知道镜爷爷的情况,所以只能失望地放弃。

鼬出生在九十年代。比起狂飙突进的七十年代,繁荣昌盛的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是日本衰落的年代。受到一整个社会的影响,鼬的学习过程和择业不免受到影响。

战后日本重建,许多华族失去了自己的力量,跌落了阶层。宇智波是其中的一员。

被迫分散的家族,随着现代化进程不断截断的族人间的联系,除了宇智波带土在家族的剩余力量支撑下搭上了深耕医疗业的千手家成为了某个县的议员之外,宇智波家在政坛的力量消失殆尽。

因此鼬的择业与那些"中产家庭"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家族习惯中选择了能够报考警视厅公务员的专业而已。

想到这里,鼬自嘲一笑,兜兜转转,原来还是警备部吗?

这天,鼬刚在二手书店买了书准备送回租屋去,然后看到了粉红色的礼品店里被小姑娘们团团围住的止水。

冲动之下,鼬做出了两辈子加起来都不会再做出的冲动之举。

好在他的冲动是好结果。

"小鼬?"止水眼前一亮,曾经的昵称脱口而出。

"哇哦。"鼬和止水身边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然后女孩子们用鼬听不懂的语言相互激动地说起话来。

鼬满脸爆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以至于在女孩子们围观的目光中忸怩了起来。

倒是止水大大方方地拉着鼬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和颜悦色地与那些女孩子用相同的语言沟通了一会儿,然后女孩子们纷纷窃笑着散开了,临走前还有几个女孩子冲着止水和自己拍照、比心,一个头戴猎鹿帽的女孩子在离开前突然冲着他们大喊了一句"百年好合"然后哈哈大笑着跑掉了。

"这是…"鼬看向熟悉又陌生的止水哥。

止水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弹了弹鼬脑后的小辫子:"可能是我的某些表述给了她们错误的暗示吧,不过,效果不错,不是吗?"

接下来,止水假公济私地拉着鼬到礼品店后面的员工休息室小坐。

鼬看着忙着准备饮料和点心的止水担忧地问:"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止水挤了挤眼睛:"我可是明星员工,老板桑舍不得开除我的。"

鼬回想了一下刚才仿佛花朵吸引蜜蜂一样吸引着年轻女孩子的止水,缓缓地点了点头。

终于,止水觉得自己准备的东西满足了他的待客之道,他解开了工作服的前襟,坐在了鼬的对面。

止水胸前写着姓名的胸牌吸引了鼬的目光:"止水哥,你…"

止水低头看了看写着"宇止水"三个汉字、上方标注着假名的铭牌一眼,说:"哦,爷爷搬去中国了,所以把姓氏改成了汉姓宇,不过,我的名字还是叫止水的。"

"中国吗?"鼬支起下巴。"我只在课本上学到过那个国家,在那里生活如何?"

"中国吗?"止水陷入回忆,脸上露出了微笑。

宇止水出生在中国东北部一个边陲小城,那里的气候不是曾经的止水熟悉的火之国中部的温和多雨,而是干燥与凛冽。

在那里,一年当中有一半的时间属于寒冬,"北风卷地白草折"、"燕山雪花大如席"是真实的写照。

在机械化的除雪设备入驻城市之前,每次下雪就是命令,整座小城的全部人力都被动员起来除雪,哪怕是小学生也有分管的路段。

那个时候小止水就会扛着比自己还要高的铁锹去上学。小学的下午会全部空出来让老师们带着学生去扫雪。

一般来说,小学的高年级要负责学校外的分段,低年级则要负责清扫操场。

每当这时候都是小学生们最快乐的时候,因为不用上课,还可以去玩雪。

好吧,除雪也是玩雪啊。小孩子们趁着老师们不注意一会儿就都滚进雪地里了。

没有成为国家武力屏障的要求,这一世的止水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做小孩子的生活。

止水的爸妈都不是望子成龙的家长,比起儿子有大出息,他们更希望孩子健康快乐。

基础建设还可以但是严重缺乏娱乐设施的小城市更接近止水上辈子小时候宁静祥和族内生活,城市不远处就是河流,大片的农场、林场组成了城市的市郊,止水和其他同龄人夏天下河游泳、爬山、去林场探险,冬天在雪地靴外面绑上木板条或者铁丝锯条就是滑雪板和冰刀。

冻冰几米深的河流与池塘是天然的溜冰场,厚厚的雪堆和轻微起伏的丘陵地形可以让小孩子们玩个够。

如果想要进林子,还可以央求守林员或者林场的员工,骑上马,牵着狗,就可以进山啦!

在止水的小时候偶尔还有支援农业的活动,说是支援农业,其实就是带着小孩子们进农场去捉害虫,小孩子们玩得开心,把脊背和脖颈晒得黝黑发亮。

"那你怎么会来日本?"鼬问道。

"我想来看看。"止水坦言。"我觉得忍者什么好像还是和日本的关联更重。而且,我还想要试一试能不能找到你。"

"那你现在…"

"哦,我来日本读研,你懂的,我有语言优势。"止水挤了挤眼睛。

"你在哪里上学?"鼬热切地问。

止水说出了学校的名字,鼬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们是校友。

"所以说,哪怕不是在这里见面,我们也有机会在学校里见吗?"鼬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是了,如果不是在这儿上学,你也不会在这里打工了。"

他们聊得很尽兴,鼬等待止水下班后,止水坚持自己请鼬吃饭。

"算啦,我的经济状况可比你好多了。"鼬笑着拒绝。

"哎,哪有让弟弟付账的道理?"止水假装生气,但是故人相见的喜悦让他的快乐都快从眼睛里流淌出来了。

于是在鼬的坚持下,止水和鼬最终选择在便利店买了便当去止水的出租屋去吃—虽然简陋,但是止水的住处距离礼品店更近。

止水的室友们都是中国留学生,这个时间段显然都有自己的事在忙,不大的出租屋就成了止水和鼬的天下。

鼬贪婪地看着止水的所有陈设,哪怕一支笔一只水杯都代表了止水的过去。

止水大方地给鼬介绍着房间里的陈设,兼顾着物品过去的故事。在止水的叙述中,鼬拼凑出了一个没有一族和村子两边压力的快乐的止水。

止水越是兴高采烈,鼬越发觉得悲哀。

"止水,"鼬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你、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这是鼬心心念念的审判,因为他答应了止水要维护和平与宇智波一族的荣誉,可是他哪个都没有做好。

他没能阻止激进派发起政变,不得不用狠辣的手段阻止政变的发生,为了私信留了弟弟佐助的性命,却又在最后放开了对弟弟的束缚。

"无论如何我都爱你。"这话一说出口,鼬就知道他恐怕连宇智波一族的名誉都没法保证了。

佐助的性格,他作为兄长怎么能不了解呢?他只能寄希望于鸣人君能够带回弟弟吧!

"…鼬?鼬!"鼬被肩膀上的摇晃打断了回忆,他强迫自己看向止水的双眼,但是愧疚几乎将他压垮。

"无论如何,那些都过去了。"止水微笑着捧起鼬的脸。"我相信你的选择,所以,不必询问。"

"止水…"鼬趴在止水的肩头,积攒了两世的泪水奔涌而出。

鼬的哭泣毫无声息,止水明白鼬的为难与内心的伤痛,他紧紧抱住鼬,轻声说:"我一定让你很为难吧?"

听到这句话,鼬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鼬拼命地道歉,哭泣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止水没有阻止他,而是让鼬好好哭了一场。

汹涌的情绪消耗了大量体力,很快,鼬感到头重脚轻。

止水扶着鼬在床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喝点热水吧。"止水又去用热水热了一条湿毛巾。"来,敷一敷眼睛。现在我们可没有查克拉强化身体了,恢复就需要点手段。"止水开了个玩笑。

鼬默默地将毛巾盖在眼睛上,没有回答止水的话。

就在这时,鼬的手机响了,鼬手忙脚乱试图放下水杯和毛巾接电话,但是止水抢在他之前帮他接了电话。

"喂,我说老大,你是不是彻底忘记了你的那一堆书?"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鼬的室友风早天麻充满怨念的声音。

"啊?"鼬有些茫然。

哭久了导致鼬有些鼻塞,瓮声瓮气的声音引起了天麻的警惕:"喂喂,鼬,你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喂,你好,你是鼬的朋友吗?我是鼬的表哥止水。"止水干脆拿走了电话。

"嗯?我从来没听鼬说过有这么一位表哥,你到底是谁?"

止水翻了个白眼,再次把电话放到鼬的耳边:"快告诉他我是谁!我可不是绑架犯。哈,你这位朋友警惕心很足嘛!"

"喂,天麻,"鼬清了清嗓子。"是的,止水是我的远房表哥,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所以我才那么情绪激动…对对,我在他这里…对不起,麻烦你帮我把书搬回去了,我请你吃饭吧—"

止水突然插话:"小鼬,请你的朋友来我这里吃吧!我请你们吃正宗的中华料理!"

还没等鼬把推辞的话说出口,电话另一边的天麻已经嘿嘿笑了起来:"嘿嘿,这怎么好意思呢…止水大哥,什么时候方便呀?"

为了堵住鼬推辞的话,止水再次抢走了鼬的手机,他和天麻你一言我一语飞快定下了"来止水大哥家吃中华料理"的事,搞得鼬十分无奈。

天麻也是个性格开朗自来熟的家伙,很快就一口一个"止水哥"地喊了起来。

显然在中国东北边陲的成长经历让止水对这种情形驾轻就熟。

鼬看着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止水,深刻地感受到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止水,我…"鼬站起身想要告辞。

止水利索地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鼬想都不想就要拒绝。

"嘘,别拒绝。"止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鼬的嘴唇上,让鼬忘记了剩下的话。

离开止水租住的公寓,鼬和止水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初遇的欢喜过后,太多的变化让两人有些无所适从。

到了鼬的公寓楼下,止水终于开口喊住了鼬:"鼬!"

鼬回头,看到止水满脸和煦的笑容。"下次见。"

鼬用力点头:"下次见。"

鼬走上楼梯,回过头,看到止水仍然站在原地。

然后每向上一层,鼬向下望去,都能看到止水望向自己的目光。他尝试着挥了挥手,止水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也跟着挥了挥手。

他们就这样一层又一层地眺望、挥手,直到鼬开门走进房间。

一股巨大的失落充斥着鼬的内心,这促使他跑到窗户边向下看去。

"止水!"鼬大声喊道。

止水抬起头。

"下次见!"鼬拼命地挥手。

止水挥了挥手,将双手拢到嘴边大喊:"我走了!"

"快走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

目送止水远去,鼬终于收回了探出窗外的头和手臂,一回头,对上了室友天麻戏谑的表情。

"呦,我说大少爷,"天麻掂量着手机坏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有个通讯工具叫手机呀?"

"啊!"鼬忍不住捂住了脸。

宇止水成功用一顿中华料理征服了鼬的室友兼好朋友天麻。

天麻君是日本人里少见爱吃辣还比较能吃辣的,所以止水的正宗麻婆豆腐受到了天麻赞不绝口的好评。

这人一路追着止水拍马屁,直接跟进了止水到厨房里刷碗。

鼬试图帮忙,但是被止水按在了卧室里。

"你歇着就好,我来。"止水麻利地挽起袖子,以不亚于他获得"瞬身止水"称号的瞬身术速度返回厨房清洗盘子,看手法,显然是在一些餐馆的后厨经历过严格的训练。

面对跟在自己背后喋喋不休的天麻,鼬给了止水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止水只能无奈地说:"天麻君,下次你可以和小鼬一起来哟!"

天麻眼前一亮,然后他虚情假意地踌躇了一下:"呃,我不会打扰你们兄弟俩联络感情吧?"

"当然不会!"止水哈哈大笑道。"小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多多益善!"

看着比自己还热切的天麻,鼬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与止水对上了眼神。

止水眨了眨眼睛。

鼬会意。

天麻的存在似乎给鼬来找止水提供了充足的借口。

从学习中华料理到研究菜肴的口味改良,鼬在止水的公寓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

止水的合租室友戏称鼬是寝室"最佳第四人",并决心教会鼬打中国麻将。

周五晚上是他们的牌友之夜,四个人围在一起从打扑克到砌长城,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止水的两位室友就发现,坚决不能让止水和鼬一伙儿,因为这俩人不知道是修炼了心意通还是就那么默契十足,每次都让他们俩输到底掉。可是,将鼬和止水拆伙也不是那回事,因为鼬虽然会老老实实配合队友痛杀对家,但是止水老给自家小弟放水,让他的队友以一对三独木难支,十分难受。

"不玩了不玩了!"这天运气不佳的止水室友在连续抽中和止水一伙四次以后,已经被灌得怀疑人生,干脆把牌一扔,开始耍赖了。

止水顺势跟着扔掉手里的牌,笑眯眯地说:"李哥,抱歉啦!"

"李哥"李彦博无力地挥了挥手。"免啦!谁不知道你把你这失散已久的堂弟当心肝宝贝般捧着?连打牌都不忍心让他输?"

另一边则是被止水的让牌和鼬的喂牌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刘波:"哎呀,怎么不玩了呢?这情绪刚上来呀!"

李彦博对准刘波就是一脚:"光是你赢,你还没赢够?我输得都快怀疑人生了!要不咱俩换换!"

"我不!"刘波扑过去想要抱住鼬,结果鼬条件反射性地一躲,让刘波摔到了地上。"哎呦!我说小鼬,咱牌桌上配合那么默契,这会儿怎么默契就没了呢?"

李彦博幸灾乐祸:"该!让你得意忘形!不打牌了,小鼬就是止水的小鼬了,不是你的。"

鼬尴尬地笑了笑。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都不是很习惯于和别人积极肢体接触的类型。

止水当然明白鼬这个习惯的来源是什么,于是站起身打圆场说:"牌桌子收拾了吧,夜宵想吃什么?我来做,就当给李哥赔罪了。"

李彦博眼睛一亮,立刻扔下刘波回答道:"这个可以有!"

夜宵的品种非常具有中国特色:涮锅子。

对于身处冬日的中国北方人,大多数能想到的夜宵不是涮锅子就是烧烤。

如果不想让烟雾报警器报警,就最好趁早打消室内吃烧烤的想法。

那么,涮锅子就成了唯一的选项。

因为口味全靠酱料且酱料来源于食客自调的缘故,这顿饭里止水作为厨师的存在感低得可怜。

简单吃个夜宵而已,也没必要搞太复杂的汤底。

更何况,比起来自大西北、口味更重的刘波而言,止水两世经历都让他更喜欢清水锅。

—也就是真的只煮开一锅清水,如果不算葱姜的话。

刘波一边吃一边感叹日本青花椒没有老家的味儿冲,李彦博则是默默给自己准备了一碗红彤彤的辣子当干调料,然后看着鼬往自己的碟子里倒了点酱油就算齐活。

"要不要来点蒜?"刘波热情地推荐,然后被李彦博用胳膊肘拐了一下。

"干嘛?"刘波不满地嚷嚷着,然后看到止水端着两个调料碟放在了自己和鼬中间的位置,又给鼬倒了一杯水,这才安稳坐下。

止水一抬头,发现坐在对面的俩室友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很是摸不着头脑。"怎么了?难道菜有问题?"

"止水啊,"刘波搭上了止水的肩膀:"你就说你刘哥对你咋样吧!"

"挺好的呀!挺照顾我的!"止水依旧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那你说你李哥对你好不好?"

"也…也挺好的…"止水开始隐约意识到啥了。

刘波图穷匕见:"那为啥咱得不到止水你给倒杯水的待遇呢?"

看看一脸坏笑看着自己的刘李二人,再看看一脸无辜假装听不懂汉语的小鼬,止水忍不住扶额。

然后站起身给老两位倒上了热水。

送鼬回家的路上,止水替两位室友向鼬道歉:"抱歉,他们就是…"止水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调侃一下。没有恶意,也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

鼬低着头嗯了一下,好久没有说话。

正当止水心中忐忑、暗自揣测是不是惹小鼬生气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鼬轻声提问。

"那么…止水哥,是怎么看的呢?"

"看什么呢?"止水看着鼬黑白分明的眼睛感觉好像整条街的霓虹灯都倒映在里头了。

"看…看我们…"鼬鼓起勇气,抓住了止水的手。"你不远千里跨越国境…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吗?"

"小鼬,你…"止水突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鼬好像被烫到了一样松开手,然后快走了几步,与止水拉开了距离。

"鼬!"止水快步跟上去。

两人并排走在无人的小路上,路灯在他们头顶与脚下投下温暖的黄色光晕。

他们的手就这样偶尔在行走间擦过,沉默在他们之间降临,仿佛什么变了,又似乎在等待新的变化。

鼬有些懊恼,不该步行回家的,这条路太漫长了。

他习惯性地搓了搓没有戴手套的手,然后放在嘴边呵了一口热气暖手。

然后,他的手就被一只更大的手捉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分说将他的手揣进了那只手的主人的外套口袋。

哪怕有轻暖的羽绒服做隔热层,人体源源不断散发的热量都将外套的口袋里捂得暖暖的。

鼬的手忍不住在温暖的环境里舒展着,然后感到自己的手被握紧了,一根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咳。"止水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下次记得戴手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