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马尔福一直被留在校医院里,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看起来和圣诞假期伊始,处境类似的德拉科无甚差别。阿不思眼神挑剔地低头看着他。"他就没说别的?"他问西弗勒斯。

"没有,"西弗勒斯说,"只说了阿拉斯托·穆迪其实是巴蒂·克劳奇—当然,这说法很荒谬,因为我看见过他们两人在同一个房间里…不过,我承认,这倒可以解释我那些不见了的魔药原料的去处。事后看来,逐渐消失那几种原料种类是该引起警觉。"

阿不思叹了口气:"不,我怀疑阿拉斯托·穆迪,实际上,就是巴蒂·克劳奇—小的那个。"

西弗勒斯茫然地盯着他,而后粗声嘎气地说:"巴蒂?我以为他死了!"

"我也以为,但,怎么说呢,这是最能说得通的。想想所有那些卢修斯寄给你的信。"

西弗勒斯花了点时间想了,接着懊恼地呻吟起来:"还真是!我早该知道。卢修斯这人从来只在威森加摩里才拐弯抹角…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不思抿起嘴唇。"我认为我们暂时不应该联系马尔福夫人,"终于他说,"她的性格比她丈夫更保守克制得多,可能会想尝试压制事态,我们可不想让事态以任何方式压下去。或许我们该等着马尔福先生自己醒过来?然后再盘问他…"

"那卢修斯就会得到充分休息,"西弗勒斯反驳说,"哪怕是半睡半醒眨眼睛那工夫,他也能再次恢复理智了。我们得干点什么真正打他个措手不及。"

阿不思想了想:"我们把小马尔福先生找来怎么样?"

"德拉科?"西弗勒斯问,"对,没错,可能真行…说实在的,不管怎样,我们大概是该问问他。卢修斯基本可以说是向我们投诚了,如果德拉科发现这一点,那他很可能跟随他父亲的脚步,给我们提供需要的信息。"

于是他们找来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的视线第一时间锁定在卢修斯趴着的身体上,他尖叫:"父亲!"

"他没事,"西弗勒斯安慰道,"他来找我的时候病了,但我们会好好照顾他,我保证。"看着德拉科仍是一副焦虑难安的样子,西弗勒斯继续说:"他是我交情最久的朋友之一,我会确保他没事的。"

德拉科隐隐约约松了口气似地放松下来,但肩膀仍然绷得紧紧的。"谢谢你,教授。"他喃喃地说。

西弗勒斯和气地把他领到卢修斯床边,让他歇在唯一的座位上。阿不思和西弗勒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争论着要不要推进下去。举例来说,好比阿不思因为要迫使这样一个明显受惊的男孩更进一步承受压力,良心已经在自我谴责,而西弗勒斯回瞪一眼,用眼神说了些"他应付得来!"之类的话,阿不思搞不清他这是出于绝望还是严厉的爱,但总归被说服改变主意了。

西弗勒斯说:"德拉科…你父亲在生病前,跟我说了件事。"

就见德拉科紧张起来。"什么意思?"他警惕地问。

"他谈起了巴蒂·克劳奇...和穆迪教授。确切说来,他说穆迪教授就是小巴蒂·克劳奇。你能跟我说说这事吗?"

德拉科绝望地看向父亲寻求指导,但卢修斯顽固地保持昏迷。"他告诉你的?"德拉科质疑着,仿佛只要说清这一点,他父亲就会救他了,"他自己说的?"

"是的,"西弗勒斯说,"你知道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德拉科。你父亲也知道。"

鉴于德拉科是个老派斯莱特林,普通时节里,他是能看穿西弗勒斯的操纵企图并做出相应对策的。然而,在他的压力状态下,就算仍然看出了操纵的意图,他似乎也不甚在意了。德拉科瘫坐着说话了,"学年开始前他一直就住在庄园里。"他咕哝着。

西弗勒斯给了阿不思一个得逞的笑,阿不思镜像返给他一个。搞定。

阿不思说:"马尔福先生,你能否详细为我们说明一下,克劳奇先生具体是怎么冒充穆迪教授的?"

"袭击他,"德拉科喃喃地说,"在晚上。他本来打算早点动手,但你直到马上要开学才选好防御术教授。"

"我没听说有过袭击。"阿不思怀疑地说。

德拉科耸耸肩:"他干这些事很拿手。"

阿不思凑近了些。"那好吧。我想请问克劳奇先生为什么要来和你们一起住?"基于卢修斯和德拉科都对此人表露出明显的憎恶,同居生活肯定哪边都不幸福。

这下德拉科看着就犹豫起来了。他说:"他需要找个地方来…找个地方藏起来。他在之前待着的什么地方差点被发现了—事先说明,我不知道是哪。"

阿不思不禁觉得德拉科是在隐瞒什么事,挺大的事。他说:"他们那么多人,为什么他就选了你家?你父亲曾经是伏地魔的公开支持者,"—德拉科瑟缩了一下—"大多数人都知道,即使他声称自己是中了夺魂咒。"

"他就是中了夺魂咒。"德拉科嘴硬地说。

阿不思忍住了没哼出声来,但德拉科不知怎么还是跟听见了似的,咬紧了牙根。西弗勒斯插进来:"拜托,德拉科—我们只是想帮助你和你父亲。"

德拉科看起来就要屈服了,但这时卢修斯在床上稍微动弹了一下,德拉科就又成了个闭口的蛤蜊。"问我父亲吧,"他声调平板地说,"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这样。"潜台词是 "他最好能醒"。

阿不思和西弗勒斯最终决定不冒进了,他们留下了德拉科自个儿悲伤。


"不行!"哈利压着火说,"这事儿明显很重要,我想加进来!"

"不,你不想。"西弗勒斯咕哝着,"相信我,你真不想。"

"邓布利多看上去都吓坏了!"哈利否决,"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脸色一不妙,接下来通常就会变成我的麻烦,那你们倒不如现在告诉我!"

于是,好吧,哈利说的有一定道理。阿不思与西弗勒斯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谈,哈利跟进着这场乒乓球赛的进程,考虑到并没有只言片语被实际宣之于口这一事实,他跟进步调之精准令人震撼。最终促使他们做出决定的是盖勒特,他说:"这种情况下,受害最深的是波特先生和他的同学们—你们不觉得该对他们其余人有个交代吗?"

阿不思讨厌盖勒特占理。

叹口气,他给哈利讲了现状,哈利越听表情越惊恐。"什么鬼?"他喃喃地说,"你—你是说马尔福的爸爸背叛了伏地魔?"

"真的吗,你在意的就这?"西弗勒斯咕哝。

"我的意思是,基于之前你跟退休黑魔王格林德沃先生的对话,我猜得出小巴蒂·克劳奇这个人物身上有点儿什么问题,但卢修斯·马尔福这档子事儿我还听都没听过呢。现在我自觉足可自证了—正是第一个提到马尔福有多奇怪的那个人…呃,小的那个马尔福,我是说。"

"而且你是对的,"阿不思息事宁人地说,"我一开始就该相信你。"

哈利猛点头,这事就翻篇了。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方案也定下来时,已经到了深夜时分。起初一个争论点在于,是趁着小巴蒂·克劳奇全无防备,立刻展开伏击,还是好好养精蓄锐等到早上,以免不小心举起魔杖咒自己的脚。

他们决定等到明天,所以阿不思睡了—睡得断断续续,诚然,但还是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一份预言家日报被扔到他面前。头版文章不是关于盖勒特—感谢梅林,好一阵子以来全是这内容,无非是猜来猜去这人消失后可能去哪—却是关于海格海格的半巨人血统被曝光了,且被当成了笑柄。阿不思冲报纸皱起眉头。海格的血统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每个人凭直观都能看出来。但既然被登上报纸…那么,眼下就该成问题了。

确实成问题了,海格眼泪汪汪地来到了阿不思的办公室。文章本身干货甚少,实证寥寥无几,其余都是些引述,主要来自斯莱特林的学生—以及一位显然是愤怒于海格教学体系匮乏的拉文克劳—还有就是频频提起的德拉科·马尔福事件。够有意思的是,德拉科本人倒似乎未置一词。哪方面看来都无关痛痒—但海格依然很受伤。阿不思拿出些威士忌与之对饮,这勾起了对去年的深切缅怀,当时巴克比克面临被处决的危险,情形基本和现在一模一样。

(鹰头马身有翼兽逃掉以后,阿不思就没再想起过它—他以为它是飞进树林,跟其他同类厮混去了。结果,他在格里莫广场一间卧室里偶然撞见了这鬼东西。它一直啃窗帘。那一天阿不思不怎么开心。)

不管怎么说,他和海格后来都喝醉了,醉到什么都干不成。阿不思允许海格请几天假,他派威尔米娜·格拉普兰去保护神奇动物课代课。

最后,海格跌跌撞撞地出了他办公室,兴高采烈地挥手作别,阿不思镜像返给他,一派悠闲。

盖勒特立马从藏身之处冲了出来。"阿不思!"他喊道,"你醉了!你不能醉着去制服一个不择手段的食死徒!"

"怎么不能?"阿不思没好气地反问,"我以前就这么干过。"

盖勒特呻吟了一声。"你要是死了,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嘴还真挺甜,"阿不思大着舌头说,"真可惜你只有一茶匙的感情。"

"哦,拜托,你以前就爱我那茶匙。"他傻兮兮地笑着,扭着指头。

阿不思皱眉:"低级。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下流话,不像你!"

"我才比你小一岁!"

他们就这么拌着嘴,直到有什么吸引住阿不思的注意。他抓过盖勒特的胳膊,观察他手腕上阿不思布置的如尼符文。它们被略微改动了,不足以真正破坏掉,但明显看得出有过这样的意图。

盖勒特说:"你当然不能指望我满足于现状…"

"不,当然不。"阿不思对他微笑,"不过,你永远破坏不了。"

"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盖勒特傲慢地说,"我可以逃出任何监牢!"

阿不思大笑。"你永远都猜不到密码!"他高兴地说。

"我会的!"

"行呀。"

盖勒特气呼呼地回到他的工作区。"小心点吧,"他粗声大气地说,"等你那个疯子来了,我得嘱咐他一句,让他照看着你点儿。不过…行吧,"他低下头看书,"不管你醉成什么样,多半还是比他俩都厉害。"

啊,盖勒特。


西弗勒斯感觉就不怎么样了。事实上,他气急败坏。"喝醉了!"他尖叫,"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就在这一天,我们计划要去抓捕一个危险的黑巫师,你说你喝醉了?"

"…也许。"

"阿不思!"

总而言之,他们决心负重前行。


抓捕巴蒂·克劳奇其实比他们想象的要容易。他角色扮演一个偏执狂前傲罗,但实际上并不是偏执狂前傲罗,但凡好好观察一下,就能发现他架势和行程上有多少破绽。这些破绽立即得到针对,很快,阿不思和西弗勒斯就把他拖去一间私室,将他绑在椅子上并收缴了他的魔杖。

现在就只等复方汤剂失效了。

与此同时,巴蒂·克劳奇发起了一场可钦可佩的口水战。"阿不思!"他尖叫,"你他妈到底在操什么蛋?"

"阿拉斯托在哪?"阿不思质问道—或者,确切地说,大着舌头质问道。

"你喝醉了,"巴蒂·克劳奇咆哮,"你脑子都不转弯了!"

阿不思吃吃地笑:"我脑子本来就弯。"

"行了,"西弗勒斯说,"你(们?)得闭嘴了,马上。"西弗勒斯转向巴蒂·克劳奇,低下身子,直到他们脸对着脸。"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里,你就坐在这儿。如果你没变化,我们给你解绑,你再去做你的事。"他假笑,"你当然会给我们行这个方便。我们无非是想杜绝后患罢了—时刻保持警惕嘛,你明白的。"

有些时候,西弗勒斯让阿不思觉得害怕。

巴蒂·克劳奇发出一声凄惨的呻吟。


西弗勒斯自愿在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里看着巴蒂·克劳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以阿不思现在的状态,要承担如此高风险的工作不大能被信赖。阿不思被放去城堡周边孤零零地游荡。这是个霍格莫德周的周末,大多数大点儿的学生都不在。阿不思趁此机会又去跟海格碰头了—不排除喝得更醉的可能性。实话实说,他已经很久没摄入过这么多酒精了,昨晚这一出再度唤醒了他内心的某种存在。(有些人会称之为酒瘾,阿不思更愿称之为"个性!")

后来阿不思又在安慰海格了,想试着慢慢劝说他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在几天后回到教学岗位上。不幸的是,海格看来是铁了心要请假至少几个月,直到一切风平浪静—甚至可能这一年都不上班了。目前,阿不思已经得到反馈,威廉玛是个…客观上比海格更好的老师,但她的合同只签了几天—顶多能到几个礼拜!

海格坚决不肯改变观点。他似乎绝对肯定威廉玛会爱死了继续替他代班,毕竟谁不想耗费整天时间去给学生传授怎么礼敬神奇动物呢?

阿不思呻吟。"拜托!"他说,"海格,你不能就这么对我!"

"这是最好的办法,"海格哀恸地说,几乎和牙牙搂成一团,"就…就等一切都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响亮的敲门声传来。"海格?"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

阿不思拧起眉毛,站起来开门,却发现自己面对着哈利、赫敏和罗恩。他说:"看,你的朋友们来了,海格!"

海格精神一振:"嗯?"

阿不思迅速将三个紧张的学生领进屋,宣称:"他们仨显然很希望你回霍格沃茨任教,对吧?"他低头投去锐利的逼视,他们开始大力点头—只除了哈利,哈利正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哈利走近了,说,"你又喝酒了吗?"

"哈利!" 赫敏说,"你不能就这样指责一位老师!"

"有什么不能?"哈利问,"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太喜欢他的古龙水,都没法指摘他的缺点了?"

赫敏脸红了:"哦,哈利,别跟我提这事儿了行吗?我又没有途径去了解这到底是什么气味…"

"这甚至都算不上好闻,"罗恩突然抱怨,"你怎么会说它是古龙水的?你爸所有的古龙水闻起来都这样?"

"没错。"赫敏戒备地说。

又是一轮压倒性的沉默,大家都看着她,眼神或茫然或怜悯。哈利开口了,声音发紧:"赫敏…"

"别介,"罗恩断言,"咱们过后再说这事!"他转身面对海格,目光中燃烧着决心。"你必须回来!我们…我们很想你,海格!"

"可是现在谁都讨厌我,"海格悲伤地说,"都在传报纸上关于我那些破事…"

"不是每个人都被预言家日报洗脑,"阿不思看到机会来了,说道,"仅在最后那天,我就收到了好几封提到你的信。好多人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就记得你—他们都记得你有个多么善良的灵魂。支持你的呼声可是压倒性的,海格。"

"是啊,"赫敏说,"就像罗恩说的:我们很想你,请回来吧!"

海格看起来心潮澎湃,甚至于放声大哭起来。"你们几个,"他抽泣着说,"好吧,好吧—等格拉普兰教授的合同结束,我就回来教课…"

"要多久?"

阿不思回答了这个问题:"大约两周。"

"太棒了!"罗恩说。

谈论开始发散起来了,阿不思正准备要走,但这时哈利堵住他,把他拖到了外面,看样子是要来场私人谈话。

"有事?"阿不思警惕地问。

"首先,"哈利说,"小巴蒂·克劳奇一事情况如何了?"

"他已经被抓住了,眼下正被斯内普教授紧紧盯着呢。"

"很好,"哈利说,"现在,来说更眼前的问题…"

"我不是酒鬼!"阿不思对准那个特定对话走向,上来就是一招战争践踏,甚至不给哈利开话茬的机会。

哈利忿忿然。"哦,毫无疑问你就是酒鬼,但这不是重点。我实际是要问你巴格曼先生的事。"

"卢多·巴格曼?"阿不思问。

"还有别的巴格曼吗?"

"是的!"阿不思高兴地说,"事实上,他们有一大家子!嘿,我还认识卢多的父亲呢。"他的目光变得缥缈了,望向了远方,"他无疑是个…天赋异禀之人…"

"为我自己的精神健全着想,我要先行中止这个话题进程。"哈利说着,看起来有点恶心。阿不思嗤了一声,但让他继续往下说了。哈利说:"总之,巴格曼在三把扫帚堵我,想帮我作弊。当然了,我没答应。"

"因为这是不对的。"阿不思深明大义地赞同道。

哈利哼了一声。"第二个项目我不是还想找帮忙来着吗?一场我根本就不想参加的比赛,我不是很关心是非对错。不,我拒绝他是因为他和妖精们有些什么纠纷还是债务关系的,我不想被卷进去。"他挺直了背,"关于这一点—我认为巴格曼身上有事儿!而且你现在不能像今年早些时候马尔福的事那样打发我了,因为我的正确性已经得到了证实!"

"等我清醒了再来找我,我会非常认真地听你说。"阿不思提议。

哈利很不高兴。"行。还有,你能想办法处理一下丽塔·斯基特吗?因为如果你不杀她,赫敏就会去杀了,但我觉得以赫敏的自制力没法不在事后吹嘘这事,我不希望她最后进阿兹卡班…"

"我会看看我能做些什么。"阿不思说。或许他可以再联系他的黑帮朋友。

"最后一件事,"哈利说,"说真的,就这一件了!"

"继续。"阿不思宽宏大量地说。

"如果说我一直做梦,梦到我被一种非常真实的、完全的、彻底的濒死痛苦感吞没,这代表什么?"

阿不思打量着他。"这就表示,"他慢慢地说,"你应该去庞弗雷女士那里开点无梦睡眠处方。以及,也许我们该重提一下心理治疗的事了…"


最终,十二个小时过去了,阿不思不醉了,"阿拉斯托·穆迪"也确凿被揭穿为小巴蒂·克劳奇。阿不思说:"妙极了!"

"到底妙在何处,就现在这样?"西弗勒斯质疑道。巴蒂·克劳奇在束缚中剧烈挣扎,因为西弗勒斯一记愤怒加持的无声无息,他现在哑口无言"巴蒂绑架了—可能已经杀了—一名傲罗,还被允许接触了霍格沃茨的学生,对他们施展不可饶恕咒。"

"这是没错,"阿不思说,"但这就意味着我可以正式摆脱他了!"并且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压力也不会再如影随形了。

"那你找谁来替他?"西弗勒斯危险地问道。

"呃。"阿不思还没想到那么远呢。

西弗勒斯烦躁地叹了口气。他挥挥手,无声无息自动解除了。巴蒂·克劳奇,如今重新拥有了可用的声带,宣称:"你是个叛徒!肮脏、卑劣、叛徒,西弗勒斯·斯内普!黑魔王明明待你不薄!"

受够了他的滑稽戏,西弗勒斯拔出格兰芬多宝剑指着他,有效地让他闭嘴了。西弗勒斯说:"仔仔细细听好,巴蒂。你将要告诉我们阿拉斯托·穆迪的所在之处,现在就说。"

巴蒂·克劳奇舔了舔嘴唇。"哇哦,西弗,"他低语,"你以为我还留他活着吗?"

西弗勒斯咆哮:"你需要新鲜的DNA样本来熬制复方汤剂。你把他关哪了?"宝剑逼近了些,巴蒂·克劳奇的嘴仍然顽强地紧闭着。西弗勒斯说:"你知道吗—这把剑浸过蛇怪毒液。只要轻轻一划,然后…"他越说越轻。

巴蒂·克劳奇的脸则越来越白。"已、已经没有蛇怪了。"

"你觉得密室里的怪物具体会是什么呢?"

说完这话,巴蒂·克劳奇简简单单地投降了。


他们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阿拉斯托,他立即被运到校医院去了—无人乐见的是,唯一可用的床位恰恰就在卢修斯·马尔福边上,后者仍在顽固地昏迷着,按波皮的什么说法,是他的身体现在终于到了个"安全""无压力"的环境里,关机了,阿不思将其解释为卢修斯终于卸下了肩头沉重的秘密,身子也撑不住了。

阿拉斯托自从被发现后还一言未发,视线落在卢修斯身上时终于开了尊口。"在这儿干嘛?"他刺耳地说。

"他,"阿不思说,"就是我们找到你的原因。他告诉我们你被小巴蒂·克劳奇冒充了。"

"他在搞事情!"阿拉斯托断言。

他当然是在搞事—他是个斯莱特林,搞事就在他的血液里。然而,主动搞事和被动搞事是有区别的,而此刻的卢修斯没在主动搞任何事。他对阿拉斯托表达了如上观点。

阿拉斯托冷哼一声。"当然,"他说,"但阴谋诡计就没有好的。"

"歇会儿吧,阿拉斯托。"阿不思只能说。阿拉斯托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但照做了,眉头紧锁着坐回到医院的病床上。阿不思正要走,一下想起个事儿,停下脚步说:"还有,别去骚扰马尔福先生。"

阿拉斯托差点朝他扔过来一瓶子花。

好粗鲁。


"阿不思!"盖勒特在阿不思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断然喝道。

"请讲?"阿不思困惑地说。

盖勒特说:"抓住那个愚蠢的英国男孩!"

"他现在在霍格莫德呢,"阿不思慢慢地说,"很急吗?"

"很可能有重大突破!"盖勒特宣布,"我想我知道老魔杖为什么回应他了!"

"哦,"阿不思说,睁大了眼睛,"那我去把他找来…"

盖勒特咧着嘴,笑容疯狂。

阿不思确认找到哈利时,男孩在霍格莫德里,正眯着眼睛低头注视蟑螂堆。阿不思问:"你干嘛呢?"

哈利问:"你认为格林—呃,格林宁(译注:咧嘴笑)先生会喜欢这些吗?我记得我们刚到这的时候他想要点糖吃,也不知道他这几天都在吃些什么饭…"

稀饭。阿不思指示家养小精灵只给他吃白粥,这玩意1899年的夏天阿不福思做给他俩吃过。盖勒特当时忍气吞粥,一边挂着虚伪的微笑,声称自己从小家教良好,以及阿不福思肯定是不知道那粥有多难喝—但阿不福思可太知道那粥有多难喝了,就看他做给阿利安娜的永远要好吃得多。事后看来,阿不思确信盖勒特就是太害怕阿不福思了,不敢乱说话—他怕就对了。

阿不思把手放在哈利肩上说:"我向你保证,他的需求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哈利眯起眼睛:"是嘛…"

阿不思挥挥手打消他的疑虑:"总之,我就是来抓你的。咧嘴笑先生看来是发现了什么真相,需要你到场。"

哈利点点头,抓起一把蟑螂堆:"等我一分钟—我给他买点。"

妙啊。

当他们终于回到阿不思办公室时,盖勒特正在快速翻阅各种文件。他的眼中有种狂野的神情,一种疯狂的闪光,几乎令人恐惧。同时也是丧心病狂地性感。这一念头刚一出现就被阿不思一把压下,丢进意识底层的万丈深渊。无济于事。操。

盖勒特对阿不思内心的纠结浑然无觉,他立刻跑过去抓住哈利:"你听到老魔杖说话了,对吧?"

"是啊。"哈利说。

"如果你问它一个问题,它会回答你吗?"

"呃,我觉得会。"

"好!"他转向阿不思,"把老魔杖放在一个波特先生能清楚听到的地方!"

阿不思听话地取出老魔杖,仍然紧抓着尾端,但露出了其余部分。盖勒特说:"问问魔杖它的前一位主人是谁。"

哈利重复了问题,而后停顿片刻,一种困惑的表情布满他的脸,他皱起眉头:"它说它的前任主人是米里森·伯斯德?"

"什么?" 阿不思问。

盖勒特没有理会他,反而指示哈利再问伯斯德女士之前的主人。

"是罗恩!"哈利倒抽一口凉气。

越来越多的孩子出现在了阵容中,一直轮到泰瑞·布特,再到小布斯先生的母亲克拉里蒂·布斯(译注:透明展台),接着从克拉里蒂·布斯又到爱玛莉莉丝·约翰逊,就这么轮下去,轮下去,名单无穷无尽,人员愈发狂乱。阿不思注意到名单从上到下根本就没他,也没有盖勒特。

"请停一停,"当哈利说到迈伦·瓦格泰尔后,阿不思打断他,"就…停下。盖勒特,给个解释。"

"是这样,我一直在想,如果波特先生从没将你缴械过,他为什么会拥有老魔杖。然后我开始回想自己拥有魔杖的时候,我意识到…好吧,我从来没有真正缴械过格里戈维奇。我确实伤了他—我很遗憾!我是不该伤他!—但我没有走获得魔杖所有权的正规流程。接着我在想格里戈维奇又到底有没有得到过正式所有权!他从来都谈不上是个决斗家…思来想去,我发现可能我打一开始就根本没拥有过老魔杖,如果我没有,那你肯定也没有。"

"所以是有某个人偶然缴械了真正的主人,从此所有事开始急剧失控了。"阿不思惊恐地喃喃说道,"还有…哈利,你什么时候,又为什么缴械了伯斯德女士?"

哈利说:"我们上过一堂讲各种缴械技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梅林,"阿不思说,"这…"

"太棒了!"盖勒特兴奋地叫着,"尽管我不太满意所有权仍留在这群岛上—要是能跑到俄罗斯或远东去可就好玩多了。"

"呃,"哈利说,"退休的黑魔王格林德沃先生,我觉得邓布利多需要坐下…"

阿不思确实需要坐下。他还需要睡一下。

他的生活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


"好吧,"充分休息过后,阿不思说,"所以哈利拥有老魔杖。行。但为什么我们两个用着也这么契合,盖勒特?我们甚至从没怀疑过我们不是主人!"

盖勒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哈利就插话了:"魔杖说它在你们旁边晃悠,是因为觉得你们俩太好玩了,看着你们就像是,我这是转述啊,就像是用慢镜头看一场车祸一样。"

"怎么它竟然还知道汽车?"阿不思郁闷地问。

"呃,"盖勒特说,"可能是我的错。容我解释,我觉得它们非常有趣。"

"我以为你说过麻瓜不给社会带来任何价值?"

"是,是,早在那时候我就该注意到有认知失调。但我已经看到我路线上的失误了!我承认麻瓜不是害虫,并不是只配当奴隶。"

"我是不是还得恭喜你表现出了基本的同理心?"阿不思质问。

"嘿,"哈利说,"他需要正向鼓励。"接着,他对盖勒特说:"干得好。我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很高兴知道至少还有欣赏我。"

呕。"往下说吧,"阿不思说,"这些还都不能解释为什么哈利会是石头的主人。"

"理论上讲,谁实际上该是这个主人?"盖勒特问。

阿不思想了想,喃喃地说:"汤姆·里德尔。"

"伏地魔?"哈利质疑。

"是的,它在汤姆母亲的家族中代代相传。鉴于冠有冈特姓氏的已经没有活人了,它自然就该传给汤姆。"

"然而波特先生才是主人,"盖勒特嘀咕着,"我说,阿不思,你能拿着石头吗?我想让波特先生把问魔杖的问题再问它一遍。我们需要明确所有权的更替。"

结果石头的前任主人就只是莫芬·冈特,再之前的是马沃罗·冈特,继承链一个个追溯下去,冈特接着冈特。盖勒特叫停了,然后让哈利确认哈利是否的确是现在的主人。哈利说:"是的。我问了石头,我确实是现任主人。"

"一定有其他因素在起作用,"盖勒特说,"汤姆·里德尔根本没在继承人之列。不知何故,石头完全跳过了他。波特先生,你和莫芬·冈特有过任何接触吗?

"唔,我想没有。"

"应该不会有,"阿不思说,"哈利出生后的大部分时间,莫芬都在阿兹卡班呢,更别说他两年前就死了。"

"奇怪了,"盖勒特说,"我还得再做点研究。"

阿不思考虑再编出一个伪期限来,让盖勒特产生紧迫感,但眼见着上一个是怎么作废的,他决心彻底放弃。况且,他已经习惯盖勒特常驻在办公室里了。所以,他仅仅是点了头,让他继续去工作。

与此同时,哈利问阿不思:"如果我确实拥有了全套三件死亡圣器,这表示什么?我会有犀利的超能力吗?我现在是超级英雄了吗?第二身份叫'大难不死的男孩'有点啰嗦,'圣器守护者'怎么样?或者可以叫"死亡守护者"?哦,哦!'死亡之主'呢?"

"还是很拗口,"阿不思驳斥道,"还有,你可能确实是死亡之主了,但不要出去到处炫耀。"

"什么意思?我已经是死亡之主了?"

阿不思停下来盯着他看。"是的,"他慢慢地说,"按照定义,拥有全部三件死亡圣器的人,就是死亡的主人。虽然,你并没有真的获得什么'超能力'。"

"真的假的?行不行啊,起码我能不死吧?像三兄弟老三那样?"

"老三死了。"阿不思干巴巴地指出。

"是啊,但只在他想死的时候!"哈利摇摇头,"那会帮我消除很多压力。你知不知道人的身体有多脆弱?一想可太吓人了…"

趁着哈利陷入沉思,阿不思放着他自己走了,他要去把所有这些新信息好好消化一下。也可能还要去砸点什么。看情况吧。


前来接收小巴蒂·克劳奇的傲罗们非常困惑,还很害怕,但总算专业能力够强,逮捕过程没有出现意外。巴蒂·克劳奇出去的路上把看见的每个人都瞪了一遍,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瞪出洞来,但除此之外,事态相当平稳。

纳西莎·马尔福冲出西弗勒斯壁炉的时候就肯定平稳不了了—阿不思真的需要把那玩意封死—然后她用魔杖指着阿不思,质问:"我丈夫呢?"

阿不思正准备要吃一块庆祝饼干,一下僵住了。"呃,"他说,"他在…接受治疗。"

"什么?"纳西莎一惊,质问道,"为什么?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他在这儿治,不去圣芒戈?你怎么敢阻止他受到妥善的医疗照顾!"

"马尔福夫人,你当学生的时候庞弗雷女士就把你照顾得足够好,现在她当然也能把你丈夫照顾得足够好。"阿不思坚决地说。

西弗勒斯立即插话。"他只是身体需要休息一下,"他安抚道,"没大毛病。"

"那你们为什么没告诉我?"纳西莎质疑,"我丈夫在你们的照顾下生病了,你们决定不通知他的妻子?你们这运营的是什么机构?我要求立刻跟他说话!"

"他还没恢复意识呢。"

"那我要见到他,这是底限!"

阿不思和西弗勒斯对视了一眼。这是个真正的两难选择—虽说卢修斯(令人震惊地)将自己置于阿不思的阵营中,但纳西莎的立场往好了说也不过未知之数。此刻她无疑知道了卢修斯一直在做出暗示—不出意外的话,德拉科会告诉她—但她并未采取行动,还主动假定是阿不思在…怎么着,监禁他?是,可能阿不思是一直在有意隔开卢修斯和纳西莎,但容他辩解一二:他真以为这男的这时候也该醒了。

"当然,"阿不思最终说,"请跟我们来。"

卢修斯,果如其言,还在昏迷中。纳西莎坐到床边,抿着嘴唇盯着他。她问:"他怎么样?"

"很稳定,"波皮迅速回答,"不过,他严重透支了。这下他的身体才终于得到休息。等他一醒,就会生龙活虎了。"

"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吧。"

纳西莎低头看着卢修斯。阿不思在想她是否会再次要求把他带去圣芒戈,但她没有。相反,她就只是抿着嘴唇,一直盯着他,她的脑子里很可能转过了万千个念头,但因为她不去看阿不思,他没法进行目光接触,也就没法搞清她在想什么。

当然,这可不是说他会问都不问就摄神取念,那是要受道德谴责的。

(但只用一点点肯定无伤大雅—)

"如果你要在他醒来时问问题,"纳西莎说,"那么他需要一名律师在场。"

"你丈夫没被指控犯有任何罪行,马尔福夫人,我当然也不是检察官。他是以自己的自由意志来到这里的。"

"那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就会说了。"纳西莎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地说。

阿不思耸耸肩。没问题。卢修斯·马尔福可以请律师。阿不思也是律师,并且英国境内他能辩倒任何人,非常感谢。

他留下纳西莎自己沉思去了。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阿拉斯托不会再教黑魔法防御术了。哦,这人自己当然说能教,但波比几乎已经在用魔杖威胁阿不思了,阿不思被迫承认,或许可能,阿拉斯托现在这情况不适合上课。

盖勒特说:"我想说,你办公室后面一直挂着副简·西蒙斯肖像,她看着就很渊博。"

"别把简·西蒙斯扯进来!"阿不思说。接着,疑惑地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很多,关于被诅咒的镜子和克隆魔法什么的。在我的缝线愈合期间,我成天跟她聊这些。另外,奇怪的是,她一门心思地想谈论性。"

"我去把她拿下来。"阿不思断言。

"拿去防御术教室。"盖勒特同意。

阿不思认真考虑了,反正他只想把这该死的女人从盖勒特近旁收走。接着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怀疑起自己如此上心的原因,并决定一切保持原样。"我不能用一幅肖像来教课。"他喃喃地说。

"你还有什么选择?"盖勒特问。

"或许小天狼星·布莱克,"阿不思最后说道,"又或者…嗯。我得写几封信。"

这个想法感觉有点荒谬,但可能真可以…


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碰运结果尚未揭晓,另一则头条闪亮登场,偷走了霍格沃茨的注意:黑魔王格林德沃被目击在英国城郊出现!

阿不思非常确定盖勒特没踏出过霍格沃茨一步,更别提苏格兰了,他忍住一声哼笑。于他而言不幸的是,米勒娃竟听到了。"你觉得这很好笑,阿不思?"她低声吼他,"一个黑魔王逍遥法外,你还笑!我本以为你一发现他逃出纽蒙迦德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恐怕我与盖勒特对战的岁月早已一去不复返了,"阿不思安详地说,"我还是把所有这类破事都留给年轻人吧。"

"年轻人!"米勒娃嘎声道,"你跟我一样清楚,所谓的'年轻人',单拎出哪个都甚至没那人一半强!你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你才是一开始把他关进监狱的那个人!"

"没错,是我,"阿不思说,"所以我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现在我也干够了,可以换个人来对付我的邪恶前男友了。"

这话把米勒娃呛得一阵咳嗽。"前男友?"她质疑道,"你和那个人交往过?"

"他很性感的。"阿不思辩解。

"他很邪恶!"

"那才性感呢!"

米勒娃愤怒地一甩手,气冲冲地大步走出了房间。无能狂怒。


埃非亚斯·多吉气冲冲地大步走回了他的生活,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阿不思几乎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并询问这个人是怎么进到他办公室的),他的老朋友就把阿不思的信甩了过来。"这他妈是什么鬼,阿不思?"他怒意勃发地质问道。

"呃,"阿不思说,"你看,我正需要一些帮助…"

埃非亚斯咬了咬牙:"是,我看出来了。"他开始在阿不思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你能想到我发现有你的信时有多高兴吗?我们好多年没说过话了!我承认这事儿我跟你各有一半责任,但我真以为这是你伸过来的橄榄枝!结果呢,你是用整个大英最没人要的职位炮轰我来了!"

"肯定不能是没人要—"

"重点不在这!纯粹是没其他人愿意接手你才来找我!虽然我赌你甚至都没好好认真干过招人这事,你光躲盖勒特·格林德沃都忙不过来呢,是不是?"

阿不思突然猛省到盖勒特正藏在房间的角落里呢。他虚张声势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埃非亚斯问道,"所以你没有在努力转移自己注意力,以免去想你的热辣前男友目前在逃的现实?你甚至都不去追捕他。人们会开始说闲话的,你知道吧—他们会越说越难听。"

"我以前已经被说过很多难听的了—另外,我没有在躲!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再出手对付盖勒特第二次—"

"你还在用名字叫他吗?梅林啊,阿不思,你得从他那走出来了!已经快一个世纪了!而且有很大可能他杀了你妹妹!"

阿不思本已发酵了的感情瞬间凝固:"别把阿利安娜扯进来—"

"你在想格林德沃上浪费的每一秒,都在不可避免地把她牵扯进来!"埃非亚斯走到他面前,放软了态度,"阿不思,我知道我们已经渐行渐远,但我仍然深深地关心着你。格林德沃毁了你,不要再让他毁你一次了。"

阿不思盯着这个人,曾几何时,这是他最亲密的蓝颜知己,也是最亲爱的朋友。埃非亚斯的脸上带着某种质朴而恳求的神情。阿不思回看着他,然后说道:"如果你深深地关心我,你会接受防御术教职吗?"

埃非亚斯立刻向后退去,一边疯狂地自言自语:"你就是个无赖,阿不思·邓布利多!"

"你这就是答应了?"

"我没有资质!"

"别扯了—你可是威森加摩成员,理应对魔法社会中的威胁很有了解。"

"你这笑话要素过多了,阿不思!"他用手指着他,指责道,"你就是在拿我开玩笑!"

"我永远不会,"阿不思立即表示反对,"我向来尊敬并重视我宝贵的员工。"

远处的某个地方,西弗勒斯忽然打了个喷嚏。

阿不思,与此同时,学会了如何在撒谎时伴随惊人的从容,乃至这些话离开嘴唇时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埃非亚斯眯起眼睛盯着他。有好一会儿,他们沉浸在无言的阒静之中。然后埃非亚斯泄了气,问道:"这真的会帮到你吗?"

"我是真的不知道还能去找谁了。"

"行,"埃非亚斯说,"可以。我会来当防御术教授—但只教到这学年结束!那以后你自求多福吧!"他随即气冲冲地大步走出办公室,只中途停下脚步,喊回来一句:"还有,看在梅林的份上,阿不思,给我寄一封除了发工资以外的信!"

埃非亚斯终于离开了,盖勒特现出身来,挥散之前布在办公室角落里的魔法。他说:"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要杀你妹妹。"

"你怎么知道就是你?"阿不思闷闷不乐地问,"还有可能是我!"或者阿不福思,真的,考虑到当时整件事的闹腾程度,但他们谁都不想说出这一点,于是阿不思就只坐到办公桌后面去了。

"你不会杀了你妹妹的。"盖勒特说。

"不会是故意的,当然!"

盖勒特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由着阿不思自我沉浸在痛苦中。过了会儿,盖勒特忽然问道:"所以…你还没有从我这儿走出去,嗯?"

"想得美,"阿不思哼了一声,"我确实有除你之外的人生,你知道的。埃非亚斯只是在想当然,因为我们已经好一阵子没说过话了。另外就是,你得承认在外界看来,目前这整个情况看起来很不正常。如果你跟埃非亚斯易地而处,你也会是这种想法。"阿不思固执地不去看盖勒特的眼睛,内心有种怪异的尴尬感—但这完全不应该成立!因为阿不思说的都是真话!在与盖勒特的那一段之后,他建立过许多认真的恋爱关系,并且他十分珍惜这些关系,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盖勒特,作为一个自我中心的幼稚鬼,傻笑了起来。"你说的都对。"他说。

阿不思呻吟。


本周剩下的时间…实际上过得还挺枯燥。事实证明埃非亚斯是一位称职的防御术教员,顶多是课讲得有点干巴,且阿不思了解到他(以前?)最好的朋友不是个对学生施放不可饶恕咒的人,松了口气。这就挺好。一切都挺好。

然后莱姆斯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太多人一直在冲进太多地方了,阿不思真的应该对此做点什么—并咆哮道:"你是有什么毛病?"

阿不思可以有好几种方式来回答这个问题,每一种都有其正确的角度,但他的最终决定是:"什么?"

莱姆斯在阿不思脸前挥舞着一封信,是寄给小天狼星的,盖着魔法部的官方印章。哦。是关于第二项任务的信。显然,通知函是没经阿不思首肯就发出去了—他本来一直计划着亲自去找小天狼星,配备无数理由去说服他不该大惊小怪。现在好了,莱姆斯人就在这儿,且勃然大怒。

阿不思虚弱地笑了笑:"好吧,你看,事情是这样—"

"这事儿我不允许。你都已经把哈利弄去参加那糟心比赛了—"

"可没弄他去干任何事。"阿不思抗议道,尽管他想到自己最近确实没真怎么努力帮哈利退赛,感觉有点不太舒服。但他有解释的,他一直有各种事在忙。

莱姆斯仍然气得浑身发抖,继续说:"那好,无论怎么说,他都是被逼参赛的,我不会允许小天狼星也掉进这个圈套!"

"到时候会采取好几项预防措施的,"阿不思安抚道,"不会出任何问题。我将亲自确保他的持续安全。"

"那么,请原谅,我信不过你的话!"

"好粗鲁。"阿不思咕哝。

莱姆斯打定主意就不松口:"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阿不思愁眉苦脸,"你看,我和珀西·韦斯莱好不容易才驳服卢多·巴格曼别把孩子放在湖底当人质我们想试着用死物而不是人,但这显然是巴格曼先生划定的底线。如果你想说服他,尽管去做,再告诉我进展如何。"

莱姆斯盯着他,咬紧牙关。"要不然,"他慢慢地说,"你们用真人大小、会动的人偶来代替怎么样?戏剧效果一样拉满,但不必真用任何人当人质。"

阿不思考虑了一下。"或许可行,"他慢慢地说,"我会跟珀西·韦斯莱商量一下,我们俩再想出一个对付巴格曼先生的策略。"得,这下他竟还得再写信…

珀西将他从这糟烂命运中解救出来了,他跌跌撞撞穿过办公室的门,进入房间的时候剧烈地喘着。阿不思一脸空白地看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他质问道。

"哈利…猜的…口令!"珀西勉力在倒气儿间歇把话说出来,"什么是…他妈的…泡鲁达?"

"天堂。"阿不思迅速答道,想起第一次吃到时的极乐回忆,几乎要对眼了,"但这无关紧要。你来这儿做什么,韦斯莱先生?"

珀西的脸变红了,又变白了,又变红了,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至重要的事。"克劳奇…先生"他大叫。

"老的小的?"阿不思警惕地问。

珀西眨眨眼:"小的…不是…死了吗?"

"嗯—"

"不…不重要!克劳奇先生…老的…之前被挟持了!"

阿不思盯着他:"他现在在哪儿?"

"圣…芒戈!"珀西现在一副马上要昏倒的样子,虽然他也一动不动站了一分多钟了。

莱姆斯立刻走过去扶珀西坐下,给他变出一杯水,珀西贪婪地大口喝下。与此同时,阿不思在试图弄清发生的事。阿拉斯托和老巴蒂·克劳奇都被挟持过?老巴蒂·克劳奇已经好几个月没亲自露过面了…如果必须教阿不思对此有个说法,他就会假设这些事都有关联。他对莱姆斯说:"请帮助韦斯莱先生冷静下来,我得去和克劳奇先生谈谈…"

莱姆斯严肃点头。阿不思立即出发,直奔圣芒戈去搞清楚到底是他妈发生了什么。


老巴蒂·克劳奇的胡话比卢修斯的信还要不知所云。"他来了!"他喘息着,阿不思刚走到他一臂范围内就被一把抓住了胳膊,"我没能…都是我的错…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我们找到你儿子了。"阿不思安抚道。

"他在哪?"老巴蒂·克劳奇质问。阿不思斟酌着要不要向这人解释他要被送回阿兹卡班去了,但他还没说话,男人就继续说道,"不管他在哪…他都不能出来!不能随意走动!不能,不能,不能…"

"他被带回阿兹卡班了。"阿不思回答。这话让老巴蒂·克劳奇的脸因某种类似痛苦的情感变得扭曲了,但一种纯粹的如释重负的面容又取代了它。

"很好,"他说,跟着却把阿不思的手臂抓得更紧,"但这还不是全部!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克劳奇先生?"阿不思用上最亲切的态度问道。

"他!"老巴蒂·克劳奇喊道,"我不能说他的名字!他干的,让我不能说!我…我不能说不。那个可怕的、可怕的咒语…"他开始哭了,这吓人程度可不是一点半点。阿不思向来…呃,对待自己感性的一面还算诚实,但老巴蒂·克劳奇这样的人可从来不是。然而,他现在成这样了,哭得心都要碎掉:"我真的很抱歉!全都是我的错!"

"你挺好的,"阿不思安慰他,"一切都挺好的。"

但老巴蒂·克劳奇不肯停止哭泣,直到哭得歇斯底里。最终一名护士干脆将阿不思撵出了房间,非常坚定地说老巴蒂·克劳奇亟需休息,且现阶段没法承受压力。阿不思做不了什么了,回到了办公室,莱姆斯和珀西还坐在那里。

"他知道他儿子的事。"阿不思说。

莱姆斯严肃点头,珀西只是困惑地看着他们。由阿不思负责向这个可怜人解释现状,随着叙述,他的脸色越来越灰白。"哦,"他最终说道,"这…"

"这还不是你能见着最差的防御术老师呢,"阿不思指出,"我是说,其中有一个直接被伏地魔附身了—"

"什么?"

阿不思叹了口气。他忘了这不是个常识…


老巴蒂·克劳奇死在了这一周,死于某种缓慢发作、却效力极强的侵蚀性诅咒。阿不思听到这个消息时质问道:"为什么我没被告知过这件事?我本来兴许能打破它!"

护士耸耸肩:"你没在指挥体系里。"

"我是威森加摩的首席术士!"

"圣芒戈是家私人机构,政府的干预约束只限于特定法律层面以内。"

阿不思的脸黑了:"我会向你出示相关法规!"

护士只是又耸了耸肩就走了。阿不思怒视着天花板。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安坐于画像中,说道:"勒索可能会为你解决很多问题。"

"我是政府一员!"

"就是这样。"

行吧。


虽说这群糟心货色已成为他每日社交生活的一部分,但给阿不思带来最多麻烦的还要数哈利·波特和埃非亚斯·多吉的碰面。怎么说呢—埃非亚斯其实前一段就见过男孩了,你知道,要给他上课嘛,但他从来也没乱说过话,直到他走进来,看见阿不思在跟哈利喝茶聊天。

所谓"聊天",实际上是阿不思在概述身体的各种重要和非重要器官。尽管这一课内容翔实,哈利却还是顽固地不肯放弃其中任何一个,就算能帮他退赛也不行。埃非亚斯观察了两人一会儿,阿不思中间才终于注意到他,微笑着向他招手。

埃非亚斯说:"梅林啊,我没想错!"

"什么?"阿不思问。

"他简直就是亨利的翻版!"

"谁啊?"哈利问。

埃非亚斯气急败坏:"谁?亨利·波特是你曾祖父!你有他的下巴轮廓,他的头发,还有—好吧,你的眼睛更鲜亮些,但他的也是绿的!"

"你认识我曾祖父?"哈利问道,瞪大了眼睛。

阿不思,与此同时,感到胃里开出了一个恐惧的坑。为了证实他的不祥预感,埃非亚斯说:"是啊,我们在霍格沃茨时,他是我和阿不思的室友。不过,我得说阿不思怎么都比我了解他,毕竟他们两个还交往了一段呢。"

哈利一个急转身盯向阿不思,眼中满是惊惧。"不,"他喘着气说,"你—你和我曾祖父交往过?"

"还算不上交往,"阿不思弱弱地说,"我们就是…"要怎么解释才能不给哈利造成心理阴影?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就只用手稀里糊涂地比划着。哈利的脸绿了。

埃非亚斯却在此时哼了一声:"拜托—你们一起去了霍格莫德三年,你们绝对是在交往。"

"三年,"哈利气喘吁吁,"我不知道是该为你没跟我说过而抓狂,还是该庆幸你没跟我说过更多。"

"我可以跟你说更多。"埃非亚斯提出。

"无意冒犯,多吉教授,但我认为你已经把我这一天都给毁了。还有这一周。"他顿了顿,"还有这一生。现在我要走了。"说完哈利就落荒而逃。

埃非亚斯在阿不思对面坐下来,嘎嘎地笑。"我就喜欢让你难堪。"他说。阿不思阴沉地瞪着他。而此时仍在房间里的盖勒特,可能已经气得冒泡了—阿不思可从来没提过自己在他俩遇见前的任何情史…事实上,他强烈暗示自己之前没跟任何人有过浪漫关系。这严格来讲不能算—不管阿不思和亨利之间有过什么,那肯定说不上浪漫—但它仍然会让盖勒特闹心。

好吧,这听着像个后续问题。眼下,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埃非亚斯身上并说道:"硬要说的话,你是在让可怜的哈利难堪。"

埃非亚斯耸耸肩。他说:"不过,你不是因为这个跟那孩子亲近的吗?他和亨利长得真像—而且哈利不是个子小小的吗?他的实际名字也是亨利吗?这肯定能说明问题了。难怪他是你的最爱。"

"不,"阿不思说着,都吓呆了,"我好多年没想起过亨利了!"

埃非亚斯耸耸肩:"我就是说说,你和亨利彼此很合适,你们住得也近,本来会挺完美的。"

"只除了他和伊丽莎白·伯斯德订婚那部分。"阿不思指出,"而且他们在一起很幸福,我也为他们高兴。"

"我看出来了,你还是婚礼上的伴郎呢。"

"那真是好一场婚礼!"

埃非亚斯翻了个白眼。"那好吧,"他说,"接下来你想聊聊谁?"

"谁也不聊!"

"尼可·勒梅怎么样?"

"从来没有回应。"

"纽特·斯卡曼德?"

"他比我小了二十岁!"阿不思叫道。埃非亚斯只是盯着他,直到阿不思承认,"只有过一次!"

"巴巴基德·阿金巴德?"

"我是他上司!那样是极端不道德行为!"阿不思站起来,气呼呼地面朝书架,"我要让你知道,不管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念头,我不是随便的人!"

"我从来没说你是。"埃非亚斯安抚着说。

"那这算什么,说到底?"阿不思抱怨道,"你干嘛这么热衷于我的爱情生活?"

"因为盖勒特·格林德沃还在严重影响你,我觉得唯一能让你别去想他的办法就是找点别的事分分心。"

"哦,相信我,我分心的事多着呢。"阿不思郁闷地说。他有太多待办事务了,如果卢修斯·马尔福再不快点醒,其中大部分事都处理不了!

(而仅仅是想起卢修斯·马尔福就足够让他蹿火了。波皮把他的苏醒时间定得一拖再拖,纳西莎持续在校医院里转来转去,脸色越来越悲伤,德拉科则基本静音了,几乎是一言不发,看样子再这么艰难度日几天自己也要进校医院了。而卢修斯就是不肯醒。阿不思有点想干脆抓着纳西莎和德拉科摇晃,直到把答案给晃出来,但西弗勒斯又异乎寻常地喜欢他们,于是他只好极力耐着性子干等。事事不顺啊。)

埃非亚斯说:"我说的是那种完全不给你施加压力的散心。你对相亲有多接受?"

盖勒特藏身的角落突然一阵骚动,那旁边的书架倒在地上了。埃非亚斯大叫着跳开,质问道:"什么情况?"

阿不思目光发直,发直,继续发直。然后他说:"是风。"

"是风?"

"是风。"

"我们是在你办公室。"

"我没关窗户。"

"这里的窗户都打不开。"

阿不思在脸上挂起一个微笑,说道:"见谅,老友,我有些紧急事务要处理,明天请随时过来喝茶!"接着他无视埃非亚斯的尖叫抗议,上前身体力行地把人推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盖勒特就出现了,气得满脸通红。"喝茶!"他啐了一口,"别让他再回这儿来了,满嘴胡说八道!"

"怎么胡说八道了?"

"就—就那些相亲的玩意!我老家那边就没有'相亲'这回事儿。你就是去见见父母让你见的人,然后就办婚礼了,然后就有孩子了,然后你就死了!"

"'见见'的那部分差不多就是相亲了。"阿不思提出,"而且,时代已经变了。我很确定相亲是个常见事儿,哪怕在斯洛文尼亚也一样。"

盖勒特不知怎么脸还能变得更红:"不能够。这全是—全是胡说八道(译注:该词为德语)这个什么埃非亚斯·多吉絮絮叨叨的不管哪句话都是。什么相亲,什么撒拉曼德(译注:火蜥蜴)…"

"斯卡曼德,"阿不思绷着脸说,"他说的是纽特·斯卡曼德,世界著名神奇动物学家,曾经好几次挫败了你的阴谋,主要是在纽约。"

盖勒特斜眼看着他:"他…他是姜红色头发吗?"

"哦,梅林,"阿不思说,"我可不跟你谈这些。我相不相亲关你什么事—"

"你不能够,你老过头了!"

"喔,这可真没礼貌。"阿不思嗤之以鼻,"任何人都能找到爱情!我说不定接受埃非亚斯的建议。"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阿不思咆哮。

盖勒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风驰电掣地冲回角落,消失在书山的后面。阿不思呵呵一笑。明天,等埃非亚斯过来喝茶,阿不思就同意去相亲。

又能怎么样?


情人节带着老虎钳般的压迫降临城堡。西弗勒斯在上周讲解了爱情魔药,如此顺应时节于他而言纯属异常,现在则将开始在接下来的三周讲解如何识别与中和它们—并且找高年级学生进行有关性同意的严肃谈话。多年以前,阿不思曾经问过一次他的想法,西弗勒斯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就喜欢看那些满脑荷尔蒙的小混蛋们意识到,他们之前幻想的无论什么美梦,其实都恐怖得要命。"

与此同时,阿不思抓紧机会不再去想盖勒特,转而去闻传说中的玫瑰花香(译注:谚语有云,"爬出粪坑,身上犹有玫瑰花香",比喻出淤泥而不染,或逆境转顺)。好极了。一切进展都很美妙。他和珀西成功与卢多·巴格曼谈判,终于得他允准在第二项任务中使用栩栩如生的人偶来替代真人—不过他要求人偶必须得长成其他学生的样子—阿不思与珀西一起喝了顿庆功酒,期间听的全是什么珀西的准女友,什么税收,什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最后这个当然不是阿不思希望在情人节想到的人。

他用力把自己脑子擦擦干净。午餐期间,他甚至都没去回想1993年那场大崩溃,那年吉德罗安排学生们可以通过假爱神互送情人卡来着。这一年,阿不思收到的提案也全都可怕而尴尬—倒偶然还有个不错的—才使今年的娱乐性跟以往没差太多。

这时候西弗勒斯走到他身边,脸色苍白。"他醒了。"他说。

阿不思全身僵硬了,然后激烈点头。两个人逃出礼堂,取直道去了校医院,卢修斯·马尔福已经完全清醒了,正坐在床上。

纳西莎正压着声音愤怒地和他交谈,德拉科的头靠在卢修斯的床上,睡得很香,卢修斯的手安放在德拉科脑后。若非卢修斯正在与妻子激烈地争执,这会是一幅很有爱的画面。好半天这两个人才反应过来阿不思和西弗勒斯已经到场了。

纳西莎马上说:"他醒了,而且健康状况良好。我们现在就告辞了。"

"不,"卢修斯说,"我有话要对—"

"没有律师就不行!"纳西莎厉声叫道,"你还睡迷糊着呢!走,先回家休息一下,然后我们才能—"

"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了!"

"你这是无理取闹,"纳西莎恨声道,"先回家。"

"肯定连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能—"

"我知道的就是,你是一个冲动、头脑发热、死不悔改的—"

"死不悔改!我需要悔改什么?"

"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你怎么敢—"

"做都已经做了!你真想在西弗勒斯面前吵这件事吗?在阿不思·邓布利多面前?"

"我们吵架从一开始就是你的错!"

"我做了当时最好的选择!"

"你当时睡眠不足,营养不良,还绝望!哪个都激发不出什么好决策!"

"可能我是一时冲动,但哪怕事后权衡,我也不认为自己会改变主意,而你需要尊重我的决定,纳西莎!"

"哦,梅林,他说尊重!你们听听这话,你们—"

"父亲!"

啊。德拉科醒了。

男孩抬头看着卢修斯,眼睛睁得大大的,里头充满了希望。"你醒了!"他说,"都好几个星期了!"

"我知道,"卢修斯安慰他说,"我现在醒了。"接着他皱起眉头,更仔细地观察德拉科。"你还好吧?"

"我很好。"德拉科说。

"他一直担心得要疯了,"纳西莎说,"而且合情合理!说真的,卢修斯,咱们这就回家吧,好好谈谈这件—"

"家?"德拉科质疑道,他的样子疲惫而焦躁,"不,我们不能回家!"

"你就留在这儿。"

"我不要离开父亲!"

"你得专心学习!"

"我会的,"德拉科激烈地说,"只要父亲也待在这里!"

卢修斯说:"我真得谈谈了,跟—"

"跟我!在家里!"纳西莎咆哮。

争论接着继续,阿不思向西弗勒斯投去无助的眼神,后者将之理解为令他介入的暗示。他温和地插进纳西莎和卢修斯之间,说道:"我知道你们俩都很紧张,但卢修斯现在应该受不得这么大压力。"德拉科听着,把卢修斯的手臂抓得更紧了,而纳西莎泄下气来。

"你说得对。"她说,"但是—他在家能休息得更好。"

"我不能,"卢修斯坚定地说,"你知道我不能。"

"你本来能。"

"纳西莎…"

纳西莎只是转过身,干脆离开了医务室。卢修斯望着她的背影,表情很难过。他对西弗勒斯说:"她就是压力太大了。"

"她完全有理由这样。"西弗勒斯说。

卢修斯转向德拉科:"去看看她,好吗?你母亲需要你。"

"可是…"

"我哪儿都不去。去找你母亲吧。"

德拉科皱起眉头,但照做了,他飞快地朝纳西莎出走的方向追去。卢修斯目送着德拉科走远了些,接着压根儿没去管西弗勒斯,而是将目光专注在阿不思身上。

阿不思说:"我想你有话要告诉我。"

"是的,"卢修斯同意,接下来:"我杀了黑魔王。"

…什么


作者的话:

好的。于是。我有想法。

第一:我有那么点重写前两章的意思。我喜欢它们,真的喜欢,但它们好像跟故事后面的部分不太契合了。不造了,在座各位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先行提示,我可能会对大家的普遍共识置之不理。这是我的小说,我想干啥干啥

另外,我有在考虑写一些发生在1991年8月前的小插曲。只有几百个字的,纯搞笑,没什么情节,不过我觉得用来恶搞能很有意思。

另外的另外:我现在非常看好GGAD所以。我得想想办法。

不要检查时间线,纯粹彻底是胡说八道了。

关于死亡圣器:我们有答案!唯一的答案。就在千头万绪之中。问题终会有答案,哪怕你连问题都没想出来。我爱写作 3

另外,如果某个你很感兴趣的支线没有向前推进太多(或压根没有),请不要责备经常喝醉或半睡半醒的可怜人阿不思,来责怪我这个作者完全不懂节奏吧

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喜欢这个!请点赞收藏评论! 我真会很感激!

另外,想要聊天或问我问题或啥,请看我tumbl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