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ony
Yasuharu
Chapter 1 例行公事 （20230813）
说到底，教师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工作，西弗勒斯·斯内普走在麻瓜街区的步道上恨恨地想，他要不是犯了杀人的罪，是绝对不会干这个的。真想不通麦格为什么能把一辈子都耗在这么个地方，真的，不是他愤世嫉俗，也不是他缺乏常识，弗立维要去其他地方谋个这么轻省的工作是不容易，她一个优秀的变形术师到哪里不能有个好前途？为了她那个亡夫？狗屁。要他看就是麦格的脑子也被老蜜蜂的蜂蜜给糊死了。他要是能有个更好的监狱，他坚决是不会留在霍格沃茨的。就凭，就凭他现在正在干的这个狗屁差事！
西弗勒斯·斯内普，愤世嫉俗，侮辱上司，在背后嚼同事舌根，一脚踩在路中间的狗屎上，气急败坏地咒骂着梅林，下一秒就被一个在马路上踩着轮滑狂飙的麻瓜崽子在背上拽了一个水弹，那个该遭天谴的小崽子呼啸而过，还在他耳边留下了一句相当不堪入耳的脏话。
真他妈晦气他妈给晦气开门——晦气到家了。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就该去阿兹卡班，他妈的摄魂怪都不这么折磨人。亲吧，吻吧，啃了我的灵魂吧。一年级迎新就他妈该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的人才该干的事，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罪可至死，还不如索性让他死了算了。
就这么一路骂骂咧咧，西弗勒斯·斯内普可算没再招上什么事端地来到了今年的，又，"只有你出面才能摆平"的，学生家门前。
他妈的邓布利多，你手下的院长他妈有四个，"就我能"，那你怎不能？啊，你要去威森加摩开会，你要去圣芒戈致辞，你要宴请校董会，你要寻觅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去你的邓布利多，你他妈就欠人人都是伏地魔，找不到工作就诅咒你永远招不上人。你他妈校长工资分我一个金加隆了吗？麦格、弗立维他们可都每年向你申请额外的教学资金，你大笔一挥两挥，批的时候不带喘一口气的。我呢？我呢，邓布利多？我他妈就差自己给魔药教室自己添药材了。（我已经在这么做了。）申请坩埚，你说"西弗勒斯，你不要老吓唬他们就不会炸那么多了，老让学生买新坩埚家长都有意见了，这全都是我在帮你扛"；申请玻璃器材，那是耗材啊，邓布利多，可你说"西弗勒斯，校董会不是慈善协会，东西但凡没破得不能装了，想想办法总能再坚持两年的"，两年啊，邓布利多，两年复两年，我他妈已经教了十年了，你他妈给麦格的实践教室都翻新三回了！
"呼——"
终于，西弗勒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命运就是如此不公，好，他认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按响了门铃。
-
迟迟没有人应门。西弗勒斯叹了口气，确实，就算是麦格过来也是白搭。事先就寄一封信，信算什么？还不是废纸一张。有些教师也是废人一个，你见到的总是人一样的家庭、人一样的学龄儿童，就没感觉那有什么不对劲吗？部长的儿子，富商的女儿，家族的继承人；牙医的双生子，艺术家的掌上明珠，家里孩子多得能凑一个足球队但有一个教养很好的小儿子，全家麻瓜却不介意家里唯一的小女儿去学什么从没听说过的魔法！世界上要都是这样该多好？那我为什么要去追随那劳什子的黑魔王，我直接幸福死了好了。
"阿拉霍莫拉。"西弗勒斯心中念道。门立刻打开了。
屋内空无一人。
不对，西弗勒斯在心里否定，不对，是这栋房子看起来"像是现在没有人"一样。他深吸一口气，魔杖从袖口伸出，"生灵寻觅。"生命搜索咒是纯粹的白魔法，却在黑魔王掌权的时期被食死徒用于检查袭击的场所中还有没有隐藏和遗漏的活口。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
突然，他吸了吸鼻子——虽然微弱，但他闻到的是血腥气没错。西弗勒斯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心往下一沉。不，不……别这样……他忍不住闭上眼，那些过去的记忆一个接一个涌上来，像是想涨死他。
不……不……
别死。
一个与众不同的念头亮起来。一个真正的光团亮了起来——是他的搜索咒！
"不要死！"他喊了出来。听到他自己的声音的时候，西弗勒斯有点被吓到了。"不要死。"他像是安抚自己一样，又小声地念叨了一遍。
搜索咒的光团离他并没有多远，却用了超乎寻常的时间。他顺着他的魔杖的杖尖发出的光丝往远处看，门廊正对着向上的楼梯，光丝指向的是楼梯的侧面。壁橱？西弗勒斯举着魔杖，顺着光丝指示的路径小心地接近光团示意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支持他的猜想，这家的住户似乎并没有在楼梯下面设置储物间——楼梯的侧面没有明显的门把手，甚至连让人能联想到门或内部空间的暗示都没有。
是他的咒语出问题了？"咒立停。"他深吸一口气，"生灵寻觅！"
一秒。
十秒。
三十秒。
那略有暖意的光团并没有再次亮起来。
西弗勒斯的心揪了起来，他咬起牙关。"生灵寻觅！""生灵寻觅！"
莉莉……
"西弗勒斯，别只施一个搜索咒，物理移动不会留下魔力踪迹，要用踪迹咒。"
啧，关键时刻还得靠黑魔王。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喊道："追踪寻迹！"心里却希望往日的杀人秘法能在救人的时候起作用。
几乎再喊出口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前多了太多被忽略的细节，量大得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他记得那时候黑魔王曾嘲笑他永远无法做一个好杀手，魔药虽然也能杀人，终究还是太缺乏"观赏性"了。所以踪迹咒他并不常用，不像搜索咒，尤其是当他转向邓布利多之后，为了帮邓布利多捞人，简直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但——不，不，他怎么能这么粗心……
细小的刻痕，掉落的木屑，星星点点的干涸的血迹，有拖行痕迹的地毯——最重要的，还有这足以被人闻到的血腥气——全部，都从这楼梯的木板背后传来。
该死，新钉上去的钉子，未干的胶痕，并不契合的板材……
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其中的任何一样。和平真是把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
"四分五裂！"西弗勒斯喊道。楼梯侧面的木板应声而裂，掉在地毯上激起一阵烟尘，呛得西弗勒斯咳了起来。
"空气清新。"他喘着气念道。眼前的景象也随之清晰了起来。
只是眼前所见究竟是不是他想要见到的，并由不得他选。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见一个女孩背对着他蜷缩在那狭窄逼仄的空间里。那是一处未被使用的空间，在装修的时候并没有被开发，日后也从未被利用起来，直至——
西弗勒斯不敢往前，他害怕走近之后，那就会变成一具女性的遗体，只因为他没有及时——他从未及时。
莉莉……
但任何事都不会给你留下足够的思考的时间，踪迹咒还在生效，西弗勒斯听见了接近着这里的脚步声。于是他想都没想，跨步上前抱起了那个蜷缩着的身躯，随即幻影移形。
在全身心专注于时空魔法前，他庆幸地意识到，她还活着。
他不曾想过咒语失败是一件幸事。
他感谢邓布利多。
Chapter 1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