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主福敦/社敦,涉及无赖派(织太+安太+织安)、中芥、魏兰。其余友情向。
"大奥"原指德川幕府家的"后宫",标题取广义的"后宫"意思,但本文不是all向。
年龄操作有√。男男生子有√。跳过生理学设定。
私设如山。全员友情客串。
*角色属于《文豪野犬》官方,ooc属于我。除姓名与异能名外,一切内容与三次元无关。
【第十七章 否定】
太宰治竖起食指贴了贴嘴唇,笑容神秘:"敦的异能是我国最高机密之一,千万不要透漏给任何人,不然我真要忍痛抹消您的存在了。"
每个和银狼共事过的人都知道,福泽谕吉有本事把秘密完完整整带进坟墓,说不定把他大脑挖出来连上电脑都只能看见密密麻麻标红加粗的"无权访问",太宰治多说这么一句无非是暗示"否定"的效果到底有多魂惊魄惕。福泽谕吉匪夷所思:"您的意思是,敦殿下能迅速愈合,是因为,他否定了伤害?"
太宰治摇摇手指:"不只是伤害。往小了说,他能否定一切在他身上产生的作用,物理伤害、碰触、纯粹的能量攻击,什么都行。打个比方,你只能用电脑文档打字,无论你输入的是小说、散文还是诗歌,无论精彩与否,无论是微型篇还是长篇巨著,无论是一分钟内赶完的还是花了几十年,敦只要拖进回收站来个'彻底删除',"他夸张地做了个敲击鼠标的姿势,"哒嗒,烟消云散,彻底不存在。往大了说嘛—"
太宰治笑笑:"我保证,您最离奇的想象,都不及现实的分毫。我花了那么长时间把敦拴在手上,您真觉得是因为我突然爆发了极端变态占有欲吗?"
福泽谕吉听懂了:"因为您的异能是将一切接触到自己身体的异能无效化。"同时,他明白了另一件事,"也就是说,敦殿下的异能,早就觉醒了?"
太宰治点头:"与生俱来。就跟免疫能力似的,纯粹的被动能力。根本不需要主观触发。"
福泽谕吉眉头紧皱:"但敦殿下12岁就离开您开始独立生活,频繁出入军校、军部、异能特务科等等异能者云集之地,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太宰治说:"因为我成功把敦教成了一位高明的骗术师。"
太宰治提问的样子很像中学教师:"一个孩子,天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会疼痛,没有生命危险,您觉得他会发展成什么样?"
福泽谕吉思索片刻:"他会很难共情。"
太宰治比了个拇指:"别人会怎么看他?"
福泽谕吉想象了一下:"敬而远之。"
"不止。"太宰治摇摇头,"我们换个角度:您觉得,一个人伤害别人,直接目的是什么?"
福泽谕吉说:"让对方屈服。"
太宰治一勾嘴角:"很好。我就喜欢您这种一点就通的。如果一个人的所有攻击压根无法对对方产生任何效果,他的感觉会是?"
福泽谕吉问:"您是说,感到被轻视?"
太宰治点头:"Right。龙之介小时候可敏感了,一天到晚看敦不顺眼,动不动上去挠两爪子,一大原因就是觉得被蔑视了。"
福泽谕吉说:"我以为敦殿下和龙之介殿下的矛盾来源于大殿下的高标准严要求。"
太宰治嗤笑一声:"不是全部。想象一下:一只小黑猫非常崇敬一只缅因猫,想和缅因猫亲近而不得。有一天,小黑猫看见缅因猫怀里抱着一尊石狮子。"
福泽谕吉皱眉。
太宰治随手比划了个盆栽高度:"一尊小型石狮子,个头和小黑猫差不多大,雕刻得像个卖萌小玩偶,一看就不是厉害的猫。小黑猫大怒,张牙舞爪地去袭击石狮子,但石狮子毫发无伤,甚至不知道小黑猫在攻击自己。—敦和龙之介的主要矛盾基础就这么简单。"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一样,都是太宰治的孩子。他把自己和龙之介都比作猫,为什么只有中岛敦是石狮子,甚至不是石猫?福泽谕吉隐约觉得太宰治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动了动嘴唇,还是把这个问题略过了:"那他们是怎么和好的?"
太宰治吃吃地笑了起来:"当然是敦退后了一步。"
意料之中。
"石狮子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自己的表皮磕断了小黑猫的爪牙,自己的无视则在践踏它的自尊。于是,他开始回避小黑猫的攻击,装作会受伤、会害怕、会失败。短时间内,小黑猫满意了。一旦它明白对方是装的,新一轮撕咬斗殴就开始了,而且愈演愈烈。"太宰治无聊地把糖纸丢进垃圾篓,"不过,我们今天的重点不是小黑猫,让它无能狂怒去吧。"
福泽谕吉心想,两位皇子关系如此坎坷,太宰治至少要背一半锅。
"这是一个猫的世界,所有猫都和小黑猫一样,无法伤害石狮子,无法动摇石狮子,无法让石狮子产生反应。他坚硬的皮肤足以拗断最强壮的猫所拥有的最坚硬的爪牙。没有种群可以真正接纳异类。石狮子本应该永远生活在笼子里,但他的父亲们给他了另一个选择:活在笼子外,但永不能露出真身。"太宰治弹了下舌头,"没办法。织田作心太软了。"
福泽谕吉心想,这可能还真不是夸张的说法。
"石狮子选择了外界,条件是彻头彻尾地伪装成一只真正的猫。"太宰治竖起食指和中指,"伪装过程分为两个阶段。第一,石狮子要给自己戴上项圈,并相信那个项圈确实对他有用。还记得怎么驯象吗?"福泽谕吉点头,"石狮子已经有项圈了,但他对项圈的恐惧太过沉重,浓稠苦涩的馅饱满得几乎把皮撕裂,勒得这张牌都拍不动了。"
吵架的时候,福泽谕吉还觉得太宰治老是说谜语是聪明人的怪癖,现在太宰治主动坦诚,却用更多的比喻、符号伪装真相,他倒开始怀疑和那件不可闻不可问的事有关。
太宰治说:"第一步变成了把他的项圈松松,但不能完全解开。—记住,这是个猫的世界。你必须给石狮子带上保险装置。第二部分,让他伪装成会受到伤害,他得会破皮、会流血,需要无法忽略的时间才能愈合。花了相当多心血,但成功了。"
福泽谕吉想起中岛敦带着腼腆的笑容坐在医务室,后背上是一大片血淋淋的伤口,深深浅浅没一块好肉,还嵌着星罗棋布的沙砾,触目惊心。与谢野晶子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骂他不要命。
中岛敦小声辩解:"很快就会愈合的,不用处理也行。"
与谢野晶子翻了个白眼:"是哪个没常识的笨蛋受了伤又专门去沙子里滚了一圈啊?"她恶狠狠地捏了把中岛敦的脸,"不把沙土清理出来,你是打算皮长好了,沙子留身体里养成珍珠吗?"
中岛敦尴尬地哈哈,不敢作声了。
—那伤口可一点都不像假的。9岁小孩儿也伪装不出足够骗过森鸥外的溺水症状。再小时候可以用太宰治保持接触来解释,那之后呢?
银狼去过关押异能者的监狱,对那里的各种限制异能的措施了如指掌。中岛敦不佩戴抑制器、不吃药,没有异能者寸步不离地跟着。
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福泽谕吉问:"如果可以,我想问,您是怎么做到限制了一部分敦殿下的异能的?"
太宰治嘀咕了句"您的异能明明那么好用为什么坚持不接触精神操控",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我一开始就说,我把他教成了高明的骗术师。身为骗术师,至少得知道怎么骗过自己。靠各种外物来限制异能,相当于承认异能的存在,算什么高明。"
福泽谕吉难以置信:"您和敦殿下…让他相信了自己会受伤,并且确实影响到了现实?"
太宰治点头:"成功率非常低,但不是不可能。敦办到了。优秀得超乎我的预料。"他咋舌,"敦是真对我胃口。如果年轻时的我遇到现在的他,直接拐走当怀刀了。"
太宰治来首都之前的经历是个迷也是机密。福泽谕吉不想越界,只得回归主题:"太宰殿下,恕我直言,您至今为止提到的都是生理意义的伤害。我对敦殿下造成的伤害是精神上的,您为什么要称为奇迹?"
"噢,原来您注意到了。"太宰治哼笑,"敦异能的强大体现在生理上。他在心理上就是个单纯、天真、容易受伤的小乖乖。"
福泽谕吉说:"敦殿下没有那么脆弱。他的心理很强大,只是不太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这是夸张的说法,您真无趣—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敦的人,能不知道吗?换成您可以接受的白描:敦单纯,天真,善良,容易相信别人,率先把陌生人往好处想。—这么说,您可以接受吗?"
您这不是能不贫嘴吗?福泽谕吉点头。
太宰治一歪头:"您真这么想?"
福泽谕吉反问:"难道不是吗?"
太宰治勾勾手指比划了个引号:"'垂泪'归'垂泪',一点都不耽误'死神'收割生命啊?"
这是实话。军部和异能特务科都知道中岛敦眼浅,但压根不耽误正事,该冲锋冲锋,该杀敌杀敌。福泽谕吉说:"'垂泪死神'与敦殿下的性格并不冲突,只能说明殿下并不软弱。"
太宰治慢吞吞地问:"您是说,一方面,敦杀人不眨眼;另一方面,敦单纯,天真,善良。而他不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
福泽谕吉沉默片刻,很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是。敦殿下就是这样的。"
太宰治盯着福泽谕吉看了半晌,缓缓开口:"谕吉君,您真的很难搞。"
福泽谕吉莫名其妙:"敦殿下很善良,也很强。您说了这么久,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太宰治的表情七分冷漠两分无语一分憋屈。
福泽谕吉和二亲王大眼瞪小眼,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您说了这么久…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太宰治一头栽在座椅靠背上,捂脸。
太宰治写了出《缢王悲歌》级别的戏剧,剧情环环相扣行文词藻优美,演得跌宕起伏声情并茂,一步步把观众拽进戏里永世不得脱身。
然而,观众是福泽谕吉。
银狼顺着他的剧本一丝不苟看完表演,无悲无喜,直接一句话概括剧情,压根没注意也没打算做其他需要长篇大论的理解题,一根筋地只等太宰治公布怎么解决中岛敦的问题。
福泽谕吉3岁习武,8岁持剑,如今30岁,大部分时间都在精研武学,体悟心中无我、人剑合一的境界。出身武学名门,福泽谕吉从小被灌输的就是心无旁骛、披荆斩棘、剑指目标,这么活了几十年,也就很难共情为什么总有人坚持绕远路。明明目的地就一步之遥,非要遛个九曲十八弯,再一路牵扯出一大串花花绕子。
例如恐怖片,开头就白纸黑字告诉你"不要看这个被诅咒的录像带,看完的人七天内必死"。要是放福泽谕吉手里,直接把录像带剁碎烧干净完事,嫌毁得不够彻底还可以扔进粉碎机,再不成浇水泥沉海底也行。主角偏不,他就是要看,还得拉着人一块看,非得所有人都被诅咒了,才和时间赛跑玩儿命寻找救命方法。
福泽谕吉理解电影剧本,毕竟不把主角团设置成作死小能手,九成片子都不用拍了。但进了异能特务科,福泽谕吉才知道直指目标在人类社会也是相当罕见、极难习得的本事。
人类大抵都有点和同类过不去的本能,和别人纠缠不休,也和自己拉扯斗争,一碗水端平,双方都不放过,痛并快乐着。异能者比普通人多了点技能,就更能折腾。聪明人最完蛋,脖子上顶着颗玩转世界的大脑,可劲儿地作,早饭不能直接吃,得造个鲁布·戈德堡机械,一口炒蛋从盘子到嘴里总计1分钟,还得有观众坐旁边拼命鼓掌喝彩捶地痛哭"您是神吗我怎么没想到",这饭才能吃完。
太宰治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有没有必要加上"之一"还是未知数。他给福泽谕吉表演了一出拿手好戏,是想要那一大串花花绕子,一言以概之,"中岛敦复杂又可怕你根本无从下手自觉点赶紧跑路"。
但对福泽谕吉而言,他的目的就没变过:解决中岛敦难过这件事。至于太宰治抖出的一大堆几何证明题、应用题、写满100页A4纸的解析,无非是全方位多角度详细证明平面三角形内角之和确实是为180°。
此处的"平面三角形内角和为180°",等于"中岛敦强大而善良"。福泽谕吉在两人第一次搭档时心里就有了底。
中岛敦收起血淋淋的利爪,看着脚下的尸体,眼中的悲悯如一片湖,溢出实在的水滴。
福泽谕吉将手放在中岛敦肩膀上:"穷凶极恶之徒,死得其所,不值得殿下动容。"
中岛笃平静地说:"他确实死有余辜。但我是为已发生的、无法挽回的苦难而痛苦。"
福泽谕吉看着那两串断了线的珠子,几乎忍不住想捂住他的眼睛:"殿下,这世间总会有不如意的事情发生,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损失。"
"是的,福泽先生。"中岛敦轻声说,"为此,我们总是奔赴一个任务,再下一个任务。但我无法停止哀悼。我任务中遇到的每一个人,即使是敌人,都是活生生地存在着的人,不是一个名字,不是事后统计的一个数字。"他露出沉重的笑容,"我一边哀悼,一边不停地吠,不停地奔跑。"
太宰治的表情变幻莫测。
福泽谕吉再不习惯绕弯子,此刻也意识到,应该对这位难得受挫的恶魔天才说点软话:"感谢您坦诚相告。我以前并不知道敦殿下的异能是…"
太宰治幽幽地说:"谢谢啊,您人真好。"
阴阳怪气还是听得出来的。福泽谕吉既不是中岛敦也不是国王和长亲王,压根不知道怎么哄太宰治,只好诚恳地说:"您人也很好。"
太宰治的语气同样诚恳:"您到底为什么长了张嘴?"
—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嫌弃您长了张嘴的人吧。福泽谕吉对二亲王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比较无语,委婉地找回话题:"您刚才说我对敦殿下造成精神伤害是奇迹…"
太宰治冷冷地打断福泽谕吉:"还叫啥敦殿下啊?"他啧了一声,"叫敦。"
—二亲王不会真的只有14岁吧?福泽谕吉服了个软:"敦…君,您说的精神伤害…"
太宰治冷漠:"你对他造成的影响让他动摇了。上一个以及唯一一个让他动摇的人是我。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所以太宰治就是因为儿子被拐嫉妒了来兴师问罪的?福泽谕吉一头雾水地提醒:"太宰殿下,是我入赘,不是敦殿下嫁出…"
太宰治像一个部下全是幻想家的绝望暴君:"福泽谕吉,你可以住脑了。现在,闭嘴,听我说怎么解决敦的问题。"
福泽谕吉正襟危坐。
太宰治没有立刻公布正确答案。他盯着挡风玻璃,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太宰治顶着那么张脸,表现得那么喜怒无常,福泽谕吉很难不把他当成猫,一不留神脱口而出:"请别磨牙,对牙齿不好。"
太宰治:"…"
太宰治脸上风云变幻。半晌,他抄起保温瓶塞进福泽谕吉手里,不客气地把空荡荡的茶杯伸过去。
福泽谕吉禁不住幻视猫可劲儿地拍粮碗。他打开保温瓶,给二亲王满上猫粮啊不是茶。
太宰治冷冷地说:"你再不住脑,我就把茶泼你脸上。"
福泽谕吉从善如流:"抱歉。"—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太宰治咬牙切齿地盯着茶,仿佛那不是饮料而是毒药。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把杯子拍福泽谕吉手里:"你明明顺着我的饵,把每一个机关都踩了,但就是没掉进陷阱里,我真是不得不拉你入伙了。"
福泽谕吉心说天才真是有够麻烦的,明明可以正常对话喝茶聊敦君,你到底设了什么机关什么陷阱?
太宰治扫了他一眼,绝望地举起双手:"好的,好的,我认输。来拿好你的奖励。"他的表情终于定格在掺着点认命的平静,"首先,我非常诚恳地再次声明,不要妄想可以彻底解决敦的忧郁。他问题的根源非常难搞,而且很遗憾,不能搞。但你可以以此为目标,和我们一样,成为他的支柱。
"我们早就给他建好庇护所了。敦忧郁发作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向我们求助。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现状: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加重他的忧郁,但他一次又一次折返回你那里。—不要道歉,正如你所说,你在试错。我一开始既没想到你真是头把敦当成猎物穷追不舍的野狼,也没想到你对敦的影响会深刻到这个地步。
"于理,我不得不对你这横行霸道的爱情表示欣慰。敦的盟友很少,有一个算一个,我必须欢迎。"
太宰治的手机嗡嗡作响。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挂断了电话。
"他被你伤到的原因很简单,简单到不可思议:他太关心你了,太把你当成需要小心保护的瓷人偶。而你,"太宰治嗤笑一声,"你的表现坐实了他的误会。真是关心则乱。
"敦扮演普通异能者的诀窍归根结底只有一条: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不管什么人看他,都觉得和自己是同级。这就是为什么他可以称得上我最难以预测的孩子,没人有能力试探他的极限。"太宰治傲慢一笑,表情又冷下来,"你敏锐过了头,太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忧郁,并立刻做出了回应。你将他定位到需要你小心观望的野生动物,以最快的速度收敛了所有爪牙,脱下每一块铠甲,将全身最柔软的部分撕开给敦看,即刻触发了敦的第一反应:示弱。
"另一方面,你还真让他相信了那块特地放软的肉就是你的本质。这让他更害怕了:他害怕露出一点点真面目,就会伤到你。"
雨幕中,空无一物的街道尽头隐约出现了一个黑影。
太宰治随着福泽谕吉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福泽谕吉:"银狼,你很强。你想见到真实的中岛敦,首先要让敦看见真实的你,真正的、强大的、无可动摇的你。让他相信,你不会被他伤害。"
太宰治掏出手机看了眼,塞回口袋:"别纵容他退却,别让他相信你会为他屈服。让敦明白,他完全可以挺直脊背、用原本的音量和你说话,你完全有能力支付他需要的帮助。"
黑影渐渐清晰:那是一辆驶向他们的车。福泽谕吉盯着那辆车在副驾驶座斜对面停下,倾身挡住了太宰治,一手伸向袖子里的刀。
太宰治摁住他的手:"没事。是立原。"
确实,立原道造从驾驶座走下来,撑开伞,停在太宰治窗外。太宰治打开门走到伞下,又扶住门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福泽谕吉:"福泽谕吉,我信任你。现在,去赢得敦的信任。"
立原道造打开车门,等太宰治坐进去,关门,眼睛亮闪闪地朝福泽谕吉鞠了一躬,回到驾驶座。
福泽谕吉看着汽车向皇宫方向驶去,无意识地叩着剑鞘。
他转动车钥匙。
立原道造扫了眼倒后镜:"不用逮捕银狼了?"
太宰治冷哼一声:"他是敦的丈夫,我看谁敢抓他。"
立原道造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哄敦。今晚要是真大义灭亲秘密逮捕了银狼,敦能哭得首都发大水…"
太宰治冷冷地说:"就你长了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
立原道造闭嘴。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太宰,别欺负孩子。道造,这两天别跟他说话。太宰这辈子没吃过几次亏,难得掉坑里,一只蜗牛路过都要被咬两口。"
太宰治阴阳怪气:"专门来看戏啊?"
坂口安吾认真地把太宰治领口最后一个扣子系好:"你下令逮捕异能特务科有史以来最好的特务之一,我总得过来看看。"他把暖气调高了几度,又摸了摸太宰治的手,"你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不是说了今晚降温吗?—手还挺热。"
太宰治一头栽在坂口安吾的肩膀上,干巴巴地说:"但凡银狼今晚不开暖气,我逮捕他的理由就有了。"
坂口安吾揉了揉他的背:"那我要考虑给银狼发一笔奖金了。如此贴心不说,被你鸡蛋里挑骨头都能滴水不漏,实在不容易。"
太宰治掰着坂口安吾的下巴让他看自己,一字一顿:"安吾,胳膊肘拐错方向了,敦才是你儿子,福泽谕吉是别人家的。"
坂口安吾就近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银狼是我的手下。他被我看好,是他自己挣来的。更何况,他现在是我们家的。"
太宰治瞪了他一眼,低头,恶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吸了个印子:"混蛋。你就是难得见我吃亏,开心得要命吧?"
坂口安吾面不改色地扣住他的下颌骨拧到一边,照着脖子后方一口咬下去:"冤枉。我是为敦找了个好对象而高兴。"
太宰治嘶了一声,一把推开坂口安吾:"信了你的邪—你是狗吗?这一口快咬出血了!"
"那你就是被…"坂口安吾笑了一声,坐直身体,"道造,听得开心吗?"
立原道造不说话,像个只知道开车的聋子。
太宰治长叹一口气:"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还怕安吾护不住你不成?"
立原道造巴不得这一句,立马心直口快语带崇敬:"太宰殿下,银狼真反将了您一军?他是有多厉害啊?实话实说,银狼现在在我偶像排行榜上排名第二,仅次于老大。"
坂口安吾笑出了声。太宰治笑容可掬:"立原酱,你不会真以为安吾能护得住你吧?"
立原道造一震,吞了口唾沫:"…您不在偶像排行榜上的原因是,您在封神榜第一名。我和敦昨天还在商量拜一拜您去去霉运。"
"哦。"太宰治无聊地去勾坂口安吾的眼镜,"你俩就跪宫门口拜一拜得了,合影留念比较灵验。记得找没人的晚上,皇室还要脸。"
立原道造:"…"
坂口安吾侧头避开,捉住太宰治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下,慢悠悠地说:"我不是说了,别跟太宰说话,会被咬吗。"
立原道造:"…"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