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果然是这样。

"所以,我又要干活了吗?"夏目有些无奈地看向对面好整以暇的的场静司,莫名心累,"这次又是什么事?"

"宫城应该给了你足够多的信息,我猜你已经了解这个神社事件的大概了吧。"的场静司撑着头,笑得有些狡猾。

"那又怎样,"夏目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把那个神明绑回来这种事,我可不擅长。"

"那如果我说那个神明现在已经自噬,我需要你去协助呢?"夏目动作一顿,的场静司见他有些动摇,又递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夏目有些惊讶,看了看桌上的物件,又抬起视线看向的场静司。

的场静司摆在他面前的,分明是他在梦里见过的,那只竹簪。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的场静司挑眉,也有些惊讶,却又了然夏目总有自己的方法探知到这些事,便也不多问,"的场家不便出面,这件事原本应该是宫城出手,但是她毕竟和神道与除妖人都沾亲带故,那神明难免无法信任她。

"因此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胜任了。"

可是贺茂夏彦也在那队伍里,夏目可不想和他直接对上。夏目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下意识地又开始怀疑对面的人:"这不会又是你算好的吧?"

他狐疑地看着的场静司。

"一开始只是贺茂家主拜托我,在这件事上照拂一下他的儿子。"的场静司听到夏目的指责,无奈地举起手表示无辜,"我确实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但是贺茂家主忽然就说要把小组也接过来,这难道不是你的手笔?"夏目还是很怀疑。

"好吧,这确实是我干的。"见夏目刨根问底,的场静司只好投降,"但是我没想到贺茂家主那个儿子固执到这种地步。"

"…他怎么了?"

"我和他说了,让宫城主持一切,到时只要你说服了神明,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场静司摊了摊手,"但他不听我的。"

他要是听你的就有鬼了。夏目感觉到一阵头疼:"您绕这么大一个圈就为了算计一个贺茂少主,折他的面子,很有趣吗?"

"自然是有趣的,"的场静司勾起唇角,身体前倾靠近了夏目,"你是真的没意识到吗,夏目贵志?

"这个乾元,可是一直在觊觎你啊。"

太…太近了,夏目看着忽然凑近的乾元,有些不知所措。

"这几个月,他有事没事就会跟着你,连宫城都有所察觉了。"

夏目脸有些红,但还是反驳了他的话:"可是那不是他一直在怀疑我是哪家派来的探子吗?"

他听见的场静司有些无奈地叹气,但对方还是没有太过为难他,最终还是恢复了坐姿,继续说道:"他可能自己也是这么想,但是我很确定,那可不是怀疑。"

"那又是为什么?"夏目又鼓起勇气反问道。

"今天我通知他这个安排的时候,他下意识释放了信息素反抗我,我也只好释放了我的信息素回敬了他。"的场静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先说起了和贺茂夏彦对峙的事情,"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匆匆丢下了一句'我不同意'就跑回去了。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今天之前,我从未直接见到过他。"

的场静司红色的眸子冰冷:"你来分析分析,他为什么会变了脸色。"

他怎么会知道?夏目莫名其妙,贺茂夏彦难不成还能从他这儿知道的场静司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等等,从他这里?

他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腺体。

"可是我明明…"

"有贴屏蔽贴的习惯是吗?"的场静司补完了夏目的话,但看着夏目难看的脸色,他没有再多说下去。

待夏目恼了一会儿,的场静司才又一次开口。

"虽然我之前早有猜测,但是说实话,夏目,"他认真地看着夏目的双眼,红眸的颜色深不见底,"今天被证实了以后,我才意识到,我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

欸?

夏目一下子抬起脸,面颊涨得通红。等等,的场静司真的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大脑有些宕机的夏目完全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不见你,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我有点生气,但更多的,其实是因为我不甘心。"好在的场静司也没指望他说什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不甘心就这么被你救了,也不甘心今后感恩戴德地把你尊为的场家的恩人。

"而当我看到贺茂夏彦的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最不甘心的,就是抓不住你。

"你是真的意识不到,我是在追求你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是这样?

夏目把自己裹在被窝里滚来滚去睡不着觉,脑子里还是的场静司说的话。他那近乎无奈的语气仿佛像个礼貌的追求者,但夏目最清楚不过他骨子还是那个狡猾的欺诈犯。可偏偏他又很清楚这个欺诈犯确实是在说真话,结果最为之困扰的竟然还是他这个被追求的人。

明明之前还一副冷酷而不择手段的样子,转头又是帮忙,又是送手札,把万事安排得妥帖,编织出一副温柔的假象,只等着他习惯之后陷入陷阱之中。

他明知是陷阱,可当的场静司的红眸认真地注视着自己,说他真的在嫉妒的时候,一瞬间夏目真的有过想要投降的错觉。

真的是…太犯规了。

他将自己红着的脸埋进了被褥中。

最终,由于贺茂夏彦仍旧不同意的场静司的安排,的场静司也只能表面上勉强答应,私下让宫城把夏目安在自己的队伍里,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就出手。

"看起来那位少主是根本没有把宫城的话听进去,"斑有模有样地在自己脑袋上贴了一张鬼画符,冒充自己是阴阳师的式神,"他这是要带着自己的人甩开宫城的人啊。"

"他也不是傻子啊,老师。的场先生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不管是谁都要留一个心眼的吧。"夏目见已经脱离了大部队,揭掉了斑头上的符,"好了,现在已经没有人了,还是先赶上他们吧。"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是挣扎的声音。

斑载着夏目落在附近,小心翼翼地避开贺茂的人手的探查,靠近了声源。

眼前法阵中挣扎着的妖怪是个孩子模样,青色的头发缠绕着树叶,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追逐。宫城谨慎地指挥纸垂封锁了周围,温声安慰着哭泣的神明。

"大人,我知道您想念着她,但是您已经是这座神社的主人了。"宫城慢慢靠近,示意贺茂不要轻举妄动,"这是她守护的神社不是吗?您真的忍心看着这里的人们遭受神罚吗?"

"我只是想见她,"幼年的神明落下泪来,"我不想忘记她。"

"但是您这样在神社外流浪,巫女小姐会难过的。"宫城还是蹲下身劝说道,"她是那么担心你,不要让她担心好吗?"

法阵中的青君略微有些犹豫,但还是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和他想见的那人装束不同,眼中的光芒却是相似的。

可是他还是害怕。

害怕除妖人,害怕被抓,害怕疼,更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而一旁的贺茂皱了皱眉,显然等得已经不耐烦了,挥了挥手,新的法阵已经叠在了神明上方。宫城不赞同地看向他,一边又不得不稳住神明的心神。

而贺茂无视了她的眼神,挥下了手。

"啊—"

巨大的法阵在贺茂的指挥下,无情地下沉至青君的身周,生生囚住了他,使得他发出了悲鸣。

"贺茂少主,我说过,直接囚住神明是很容易伤了他的。"宫城不禁拧着眉,但还是压着火气说道,"不用我告诉您,您这一次的任务是协助吧。"

"那是因为你太慢了。"贺茂冷冷道,准备上前回收法阵。

"你—"还没等宫城话说完,法阵中的突变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巨大的黑影从阵眼蔓延、膨胀开来,突破了限制。贺茂见法阵被突破,也脸色难看地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

是自噬,虽然刚开始还有所怀疑,但目前来看,的场静司的信息果真是对的。

这就麻烦了。夏目从藏身的树上一跃而下,斑随着他一起降落在宫城身前,挡住了一阵冲击。

"夏目!"贺茂惊讶地喊道,而他身旁的人看着斑的巨大身躯有些吃惊地叫出声来。

"宫城,别愣着。"但夏目现在没空理他,转头向宫城喊道。

"是。"宫城反应过来,众人也重新就位,将青君重新困在了阵中。

夏目示意宫城靠后,一步一步走向了青君。身后的贺茂想阻止他,却被宫城严厉的眼神拦下,他也自知理亏,只能默默咽下了这口气。

"青君,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神明缓缓抬头,有些惊讶,又有些疲倦。

"我是夏目贵志,我会知道,是因为你的记忆碎片流到了我的梦里。"夏目蹲下身,和他平视,"其实我原本并不想掺和到这桩事里。"

神明直直地看着他,毫无悲喜。

"但是我看到了你的记忆,所以我还是想为你做些什么,"夏目伸出手,递到神明面前的,是那支竹簪,"你叫青君,生长在竹林,所以我想你该是只竹妖,这支竹簪是你亲手用自己的原身所做,赠与了这神社的巫女,希望她幸福安康,福寿绵长。"

神明接过他手中的竹簪,有一丝颤抖。

"前几日,有人把它交给了我,我认出了这支竹簪。"夏目看着青君接过竹簪,表情柔和,"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既然摆脱不了忘记的命运,那么便用这支竹簪记着吧。"

"当然,"夏目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害怕成为神明之后忘了这一切,那我可以帮你记着。

"我有很多妖怪的朋友,如果人类的时间不够长久,那么也能让他们帮你记着。

"我想,如果这样的话,就会好受一点了吧。"

青君的嘴唇颤抖,将竹簪拥进了怀中,终于放肆地大哭出声。

"神明大人终有一天会归来的,等到那一天,我就不用守着它了吧。"

神明,终于真的归来了。

"这次还是多谢夏目大人了。"宫城鞠躬道谢道,"我们还是需要多加磨炼呢。"

"没有的事,"夏目摇了摇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要我一个人去捉青君,吓了一跳,后来见了簪子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是没有宫城你的协助,光凭我这种半吊子的水平才是更危险的吧。"

招呼完了宫城,夏目转身准备回房间,却见贺茂杵在了他身后。

"你是的场家的人。"贺茂肯定地说道。

"是,所以呢。"事到如今,即便他真去辩解他其实并不算的场家的人也毫无意义,夏目只能有些敷衍地承认了这件事,"贺茂少主还要就小狐狸的事和我算账吗?"

"你并不适合当除妖人,为什么要加入的场家?"贺茂依旧不依不饶。

不是你刚刚说我是的场家的人吗?夏目有些莫名其妙,心中直叹气。

"是你先说我是的场家的人的,贺茂少主。"夏目抱着胸说道,"至于为什么我会和宫城要一起活动,你也看到了,我也能发动阴阳术,尽管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在百目妖死之前,我也算能拿得出手的角色。现在我并不想做阴阳师,但是宫城一旦有需要,我自然会帮忙。

"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种时候倒是伶牙俐齿了起来,贺茂恨得有些牙痒,却还是不甘心。夏目转身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手拉住,而接下来他吐出的几个字让夏目敲响了警钟。

"你身上明明—"

"贺茂少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慢悠悠的声音冒了出来,打断了贺茂的话,"你差点搞砸了这次的任务,还在这儿拉着我的坤泽不放,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是的场静司。

夏目松了口气,但脑子里又有一根弦绷了起来。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夏目却忍不住担心他们俩要是打起来会不会不太好。要是被的场静司知道他在此刻的想法,估计能挑着眉调笑他竟然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

"这次的任务若不是少主你的轻率,我留的这一手后手也不至于要启用。"的场静司不动声色地把夏目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笑地看着眼前的贺茂夏彦,"在斩杀百目妖之前,大大小小的净化式都是由贵志主持的,其中就包括你们家如今的那两家神社,贺茂家还不至于连自己的恩人都不认吧。"

"这难道不是你逼他做的吗?"贺茂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他明明是个连妖怪都下不去手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愿进的场家。"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贺茂少主。"的场静司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牵着夏目的手准备把他送回房间,贺茂还是不死心地回头问道:"用标记困住坤泽,你不觉得无耻吗,的场静司?"

的场静司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这确实倒不算是假话,无论如何弥补,他和夏目的关系终究是他一开始强迫的结果。即便是为了延续夏目的生命,即便是为了阴阳师的留存,尽管夏目并没有怪他,他还是无法过自己这一关。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把自由还给夏目,让他不再受到内心的谴责,同时也比任何人都不愿放手,无法斩断心中的欲念。

"你该问的是我,贺茂夏彦。"但有另一个声音替他回复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我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的错觉。"

的场静司有些惊讶地看着转过身,和贺茂夏彦对峙的夏目,又有些许担心他作为坤泽面对乾元天生的劣势,但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想要伸出的手。

夏目任何时候都不会处在劣势,已经领教了数回轻视他的代价的的场静司深谙这一点,尽管担心,他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夏目上前了几步。

"即便我是的场家主的坤泽,但是我也不是谁的附庸。"夏目直视着贺茂夏目,一字一顿地说道,"请不要随便揣测我。

"我未曾被强迫,会出现在这里解决你的烂摊子也是自愿,这一点我应该表达得很清楚了,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夏目琥珀色的眼眸中有些不高兴,又有些无奈。

"如果你觉得我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应该直接来问我不是吗?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在说谎,觉得我在掩饰什么。"夏目有些头疼,"可我真的没有啊。"

贺茂捏了捏拳,看了一眼习以为常的的场静司,又把眼光放回夏目身上:"那你要退出小组,不是因为的场家吗?"

"?"夏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同样莫名其妙的的场静司,"我为什么要因为的场家退出小组?"

夏目总算是明白了他的逻辑,估摸着是教授透露了几句他要退出的消息,贺茂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个消息,以为是家族要他退出,之后又得知标记的事,所以猜测自己是被利用了。

"你不过是被的场营造的表象欺骗了,他们诱骗、欺诈、威逼、利诱,才有了今天的强大,但骨子里还是卑鄙的。"贺茂夏彦不甘心地说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自然知道。"夏目平静地轻声说道。

的场静司能有多不择手段,他是最清楚的那个人,但不管是的场、多轨还是百目妖的那些纠缠,终究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东西,他花了这么多时间才彻底有了个结果,如果仅仅因为无法反抗就逃避,那今天的他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但是我认为你并不了解我,"夏目说道,"正如你所见,我确实是的场家的坤泽,但是的场的家主目前仍然还在追求我,而非直接将我据为己有。"

的场静司抬眸,有些惊喜于夏目的话,但又碍于贺茂夏彦,只是按捺住自己的心情。

"但凡我想,今天的场面也可以是'贺茂少主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神明自噬而死'。"夏目直视着他说道。

"所以,贺茂夏彦。"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他还是有些乏力,"如果你是想追求我,希望您正常一点,私下调查坤泽的信息素真的不是一件合法的事。"

"我不是…"贺茂的脖子都红了。

"那便最好。"夏目转身,便转身走回了的场身边,对他说道,"走吧。"

"好。"的场静司笑了,瞥了眼他身后仍然不甘心的贺茂夏彦,挑了挑眉也转身离去了。

回到房间,的场静司还来不及询问夏目那段话的意思,便看到夏目不适地抚上自己的腺体,皱起了眉。

"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假性发情了。"他的身体虽然恢复了许多,但离痊愈还有一段距离,今天难得使用了力量,再加上和一个乾元对峙,一天下来实在是受不住。

头有些晕。夏目有些迷迷糊糊地想道。

的场静司扶着他的肩,一手支着夏目,一手撕开了屏蔽贴,柑橘的香气一瞬间充盈了鼻间。

这可不太妙,的场静司皱着眉,一天到晚怎么都是麻烦。但他还是释放出了松木香将坤泽的香气压了下去,抚上夏目有些发烫的腺体,思索了片刻还是直接咬了上去。

乾元的牙齿刺破了夏目的腺体,伤口渗出了血珠,痛感让夏目在昏沉之中低吟了一声,的场静司轻笑了一声,仍然毫不留情地叼着他的腺体注入信息素。

"抱歉。"夏目这才渐渐恢复了理智,有些抱歉地看向的场静司。

"若是觉得抱歉,那便顾好自己吧,夏目贵志。"的场静司擦拭自己唇边的血,轻佻地挑眉,"要是还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走得出这道房门。"

"…"不得不承认这真是最有力的威胁,夏目有些懊恼地脸红。

的场静司倒是逗他逗得很开心,明天夏目还是要跟小组回学校,他也不能真的怎么样,但是嘴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要补偿,下个热潮就别用抑制剂了如何?"

夏目瞪了他一眼,默默转过了身。

但是有什么,正在悄悄变化着。

"教授,夏目好像还没有来。"

第二天临行时,小组的其他人都到齐了,这才有人发现还有夏目没有来。

"哦对这件事忘说了,"水木教授这才想起来夏目来向自己请假的事,忙解释道,"他身体不太舒服,再在这儿停留两天。"

"停两天?"贺茂夏彦有些惊讶,小组住宿都是他在安排,他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但是水木教授只是含含糊糊打了个马虎眼,到了车上才和贺茂夏彦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会感到奇怪,但是夏目君他是个坤泽,你就算问,也该私下问我。"

坤泽又怎么了?贺茂更奇怪了。

水木教授看着他摇了摇头,还是照实说了:"他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诱发假性发情,今早起来还是不舒服,怕是热潮提前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喷了阻隔剂脸色非常不好地找我请假,好在他的乾元已经到达,就提前把他接走了。"

假性发情?热潮?

贺茂夏彦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到底办了一件什么蠢事,有些不甘心地无声锤了一下车窗玻璃。

"还难过吗?"的场静司将手覆上夏目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对方舒服地蹭了蹭。

"好多了。"他闷闷地说。

"我不过说句玩笑话,你倒是实现得挺快。"的场静司有些哭笑不得,今早他开门怀里就摔进一个红着脸的坤泽,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夏目软绵绵地瞪他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却不料直接被的场静司捞着腰拉回怀里,强大的乾元气息笼罩着他,让他不自觉地贴近。

他就不该去找他的,夏目有些懊恼地想着,双手却还是习惯性地搂上了的场静司的脖子。一早发现自己发情,他脑子昏沉地发痛,晕头转向之下,最终还是向的场静司求了援。

"那可是你自己请求的,夏目。"的场静司的红瞳直看向他眼底,"一开始是无法抑制,但是后来我可是问过你,要不要打抑制剂的。"

水木教授不会知道,夏目在喷着阻隔剂去找他时,腺体早已被咬破了好几次,生殖腔里还灌着乾元的精液。

反正都是他有理,夏目撇了撇嘴。

的场静司好笑地看着他,径直咬上了他的下唇,而他的眼眸里,是深不可见的血红,是诱惑,也是陷阱。

但终究都是他心甘情愿罢了,夏目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道,也顺势拉低了他的头。

无妨,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磨。

正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