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静司的"死"后,夏目曾经无数次恍惚和怀疑,他们之间的欢愉,在三隅山时他拥自己入怀的温度,他无奈的调笑,真的都是真实的吗?

当确认那道昏睡咒就是的场静司所出之时,夏目脑中有无数个念头划过。他猜到了的场泉的意图,猜到了神道的想法,也怀疑过的场静司没死,但他从未想过,的场静司明明就在离他如此之近的地方,却吝啬到不肯告诉自己任何消息。

从始至终,的场静司都是为了设下这场局吗?

夏目心乱如麻。

他最终选择了和的场泉达成了交易,让她放走了明日海,自己则孤身一人回到了的场本家。

他逼问着的场静司揭示自己的身份,质问着的场静司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却何尝不是在嘲讽自己,怎么会如此迟钝,连如此可笑的伪装都无法看破,却又在的场静司失控的剖白后,才意识到,他们之间有着多少的隔阂和误解。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他呢?

但是他必须冷静下来,夏目咬着牙,收敛起了情绪。

眼前的的场静司只是被怨气控制了,这样失控的事件以前也同样发生过,他们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件,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慌乱。

可是,他该逃走吗?

他才刚刚得以窥见的场静司他那层层伪装之下的一丝真实,而他不顾一切回到这座如同牢笼的宅子里,难道就是为了重蹈覆辙吗?

的场看着不言语的夏目,暴动的怨气平抑下了一些,上前了几步正准备伸出手,却不想夏目陡然变换了动作,压低重心,躲过他的手,小腿一使劲就向他袭来,的场有些错愕,下意识后仰,下一步就调整动作,收回手臂挡在了朝着门的方向。

但出乎他的意料,夏目并没有逃跑向门口的意思。

他伸手抓住了的场的手臂,径直冲向了的场的面门,一刹那,仿若呼吸相接,的场只能看见夏目毫不犹豫的双眸在他眼前绽放出最为璀璨的色彩。

夏目勾起唇角。

纯净之力以他为中心爆发,旋转的气流在他脚下绽放开,将他们两人封闭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的场意识到夏目的目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要抓住他的手封锁住他的动作。

但一切都太迟了。

夏目双手扶上了他的太阳穴,没有任何符文作为介质,纯粹的净化之力顺着夏目的双手,自行形成刻印的光影,没入了的场静司的身体。

这是—

仿若一个长久而寒冷的永夜,终于被打破。

纯粹的冰冷与麻木之中,一股纯净的力量荡开一丝明亮波纹,紧接着,这股力量逐渐汇聚成汩汩的涌流,一点一点,裹挟着暴虐与欲念,不容置疑地将怨气破碎祓除,的场静司的眼眸逐渐洗去混沌的色彩,重现宝石般的色泽。

的场静司从怨气失控中清醒了过来。

的场静司清醒之后,第一眼就是看到夏目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的场…先生?"

眼前的夏目还维持着动作,见他清醒的眼眸才勉力笑了一下,撤去了力量,的场静司下意识接住了夏目脱力落下的身体。

没有符文作为介质,净化的咒术会有多么消耗妖力,难道平日里七濑教他的全都忘了吗?的场静司心中暗骂,可看着怀中夏目那苍白的脸,所有的斥责和疑问,全都哽在了喉咙口。

他咽回了到口的斥责,说到底原本就是他自己怨气失控在先,最终叹了口气。

"…你应该逃走的,夏目。"

怨气失控是多严重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就算他真的失控,的场家埋在各处的防止怨气失控的法阵也足够制止他的动作了。

夏目摇了摇头,他已经退缩了太多次,既然决定了要回到这里,他就没有想过要明哲保身。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一阵来自腺体尖锐的疼痛却打断了他的话。

"呃啊…"

突如其来的燥热从小腹处升起,曾经的欢爱与快感一遍又一遍浮现,坤泽的本能逐渐开始争夺他的大脑控制权,心头逐渐翻涌上蚀骨的欲念,他下意识抓紧了的场静司的衣服,任由松木香包裹住自己,灵脉空虚的身体近乎贪婪地想要再次被填满。

这是…怎么回事?夏目有些迷糊地皱起眉。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场静司快速反应过来,暗叫不好拧起眉峰,释放出信息素安抚坤泽。

净化咒术掏空了夏目的身体,恐怕妖力竭尽之后,对妖力的渴望已经突破临时标记和抑制剂的作用了。

夏目的热潮,终于还是在妖力竭尽后,正式到来了。

封闭的空间内,信息素浓度飙升。

的场静司小心地扶着夏目,释放出信息素安抚住不安的坤泽,柑橘的香气溢出了屏蔽贴的封锁,飘过他的鼻尖,勾得人心痒。

可偏偏是在这个当口,他有些头疼。

从前他和夏目不过是交易关系,结契为夏目补充妖力也是交易的一部分。而如今"的场静司"已经是个死人,夏目即便没有乾元也能活下去,那他还要继续这个错误吗?

尤其在他对夏目怀有私心的情况下。

他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抑制剂,刚起身,夏目却出声阻止了他。

"…你明知道抑制剂没有用的吧。"夏目克制住喘息,抬眼看向他。他又不是没打抑制剂,况且不久前才被临时标记,在这个情况下热潮仍然还是到来了,就说明抑制剂的作用已经极其有限了。

"只是一支抑制剂,足够你撑到离开这里了。"的场静司有些无奈地顺着他的力道蹲了下来,"你已经救了我,夏目。

"稻荷神社独立之后,的场家也会正常运转下去,我也不会因怨气失衡而死。"

他看着夏目的琥珀色眼睛,认真地说道。

"夏目贵志,你已经自由了。"

多轨透的死已经是一个挽回不了的现实,如今夏目也不再需要旁人的妖力供养,便可以继续自己的生活。这个孩子已经失去了太多,却仍然承担起了他这个不负责任的族长丢下的重担,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用自己的私心要挟他。

这个错误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什—"夏目错愕地看着他,一种近乎荒谬的难以置信涌上心头,"你是觉得我救你只是为了自由吗?"

回答他的是的场静司依旧平静的眼神。

"的场静司,"夏目忍无可忍地揪着的场静司的领口,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非得这么混蛋吗?"

明明是他刚刚如此强势地吻了夏目,说自己怀有私心,却转头就宣布他们已经两清了。

"我没有说谎,夏目。"的场看着夏目充满怒意的双眸,语气却丝毫没有被动,"我确实对你抱有私心,但这与你无关。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

的场静司注视着夏目,原本平静眼眸终究还是染上了一丝缱绻,"我所做一切,包括死亡,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夏目想要反驳。

"即便你能净化我身上的怨气,那之后呢?"的场静司澄澈的红色眼眸专注地看着他,温柔却又无奈,"夏目,我不是你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一个妖怪抑或是人类,只需要你的温柔就会满足了。

"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获得你的垂怜,毕竟你是那样温柔到无药可救的一个人。"

的场静司卸下了伪装,声音低沉而沙哑。

"但是我不想要。

"如果不能拥有你同样的感情,那么我宁愿不要这些替代品。

"夏目,你并不欠我的。"

夏目看着的场静司的双眸,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反驳。

他当然是真心希望的场静司能活下去的。

但有太多的人希望的场静司真的死去了,这样,那些黑暗与肮脏就可以永远埋葬在过去。

他能够为的场静司净化怨气,能够对付的场家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能够牵制住的场泉。

可之后呢?

一个甘愿赴死以解家族百年诅咒的族长,真的愿意那些因为自己的死而平息的罪孽因为自己的生而复活吗?

的场静司起身,不再去看夏目垂下的眼眸。

的场静司近乎哄骗的谎言,他在不月面前立下的誓言,他或许真心的安慰,他面对自己被抓包的偷笑,桩桩件件,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夏目眼前闪过。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却还是要重蹈覆辙?

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明明说对自己怀有私心,却又如此残忍地告诉自己"不必救他"?

的场静司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牵住,有些无奈。

"夏目,我说了—"

"我知道,"高热带来的迷糊使夏目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挣扎着保持理智,却无法控制自己在乾元面前不住地颤抖,"但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和的场泉交易了什么吗?"

的场静司僵住了动作,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没有回头。而夏目没有在乎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作为交换明日海的条件,我把这些天从的场泉那儿转向投诚到我这里的分家名单送给了她。"

的场静司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些分家如同墙头草一样见到夏目的实力便倒向他,这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但夏目这么做,无异于出卖了这些分家的信任。一旦的场泉决定处理这些人,夏目就把自己推向了最危险的位置。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不能眼看着明日海被困,"夏目费力地在情欲中抓住一丝清明,"她是为了打消的场泉对诅咒的怀疑才自愿回到这里的。"

的场静司转过身,看着这个明明已经深陷本能中的坤泽,却比面对任何凶猛的大妖时都要来的无力与恼火。

所以呢,你就甘心把自己困住吗?的场静司看着夏目,竟有一丝绝望。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夏目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疑惑,将这句话原句奉还给了的场静司,"我知道你可能不会信,但是的场静司—"

"—我从决定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要轻易离开。"

夏目卸了力。

坦白和挣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理智,坤泽的本能已经占了上风,潮红的脸颊昭示着无法褪去的情欲。

而在他的手将要滑落的一瞬,的场静司反手一握将他拽入了怀中,扣着他的后颈再度咬住了他的唇。

的场静司近乎报复性地研磨着坤泽的唇珠,眼眸中已然不复之前的从容,尽是疯狂的占有欲。他的欲念、他的克星,他精心编制陷阱,将夏目圈进自己的领地,隐瞒、欺骗、伪装、利用,他用尽一切手段保护着这枚脆弱的珍宝。

却不想夏目贵志才是那个设下陷阱,伪装成猎物吸引他这个猎人落入山洞的人。

他不该越界的,的场静司想道,却无法克制地放任自己沉溺进了夏目的眼眸中,他吻着夏目的眼尾,红色宝石般的眼眸中尽是深沉的欲望。

又或许,他早就越界了,从他决定救下夏目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深陷其中。

的场静司舔舐过夏目的唇,松木香笼罩在坤泽的周围,被疼爱的满足感填满了他,夏目被吻得晕晕乎乎,却听见了的场的一声轻笑和叹息。

"那你最好别后悔做出这个选择。"的场静司报复性地咬住了夏目的耳垂,眼眸的红色暗下,涌动着晦暗的色彩。

指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挑逗着皮肤,手掌顺着衣袂已经钻入,顺着光裸的背摸过单薄的脊骨,电流般的快感使得夏目不住地颤抖,缠绵在舌尖的呻吟被吻得破碎,夏目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剥了个干净。

的场静司俯下身来,松木香的气息笼罩住了夏目,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部,的场静司撕开了屏蔽贴,温柔地舔咬着已经淡去的伤口。

温柔的爱抚不由得让夏目放松警惕,温和的快感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大脑,让他禁不住打开身体拥着乾元的脖子轻蹭。

而的场静司却在这一刻,毫不留情地咬破了腺体。

柑橘香一瞬间充斥了鼻尖,疼痛扎醒了情欲,夏目下意识挣扎着逃离,却被乾元掐着腰桎梏在身下,疼痛和快感一同涌上,只能发出甜腻的呜咽,而的场静司丝毫没有心软,叼着他的后颈如同叼着自己的猎物,松木香侵略进坤泽的每一个毛孔,恨不得从里到外都将他标记为自己的所有物。

夏目挣扎着扭动身体,但颤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本能性的反应,信息素顺着伤口被注入坤泽的腺体,引得黏腻的体液浸湿了身下的衣物,内里的瘙痒使夏目本能地夹起了腿磨蹭,琥珀色的眼眸湿漉漉的,的场静司忍不住吻住了他的眼睛,却又坏心眼地摩挲着他的腰窝。

夏目红着眼回头瞪他,身体却本能地贴近了自己的乾元,却在抚过腰侧时摸到了一块伤疤,愣了一下。

那是被刺杀留下的疤痕。

的场静司捕捉到了夏目的停顿,挑了挑眉,有些无奈地吻了吻他,一把捞起夏目将他笼罩在了身下,夏目这才反应过来,但的场静司的红眸已然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这个时候走神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夫人。"的场静司轻轻咬上他的耳垂,连带着这个他伪装时说了无数次的称呼带上了情色的意味,"不过夫人既然能为明日海大人做到这种程度,心疼我身上的伤倒也是自然。"

"你—"夏目剜了他一眼,的场静司耸了一下肩,手却报复性地捏了一下夏目的腰,引得夏目一声惊呼。

"的场静司!你是不是有唔…"

的场静司动作不停,手指顺着腰绕到背后,抚摸着脊背,电流般的快感沿着脊髓炸开,夏目溢出的呻吟又被吻得支离破碎,呜咽着下意识想要夹紧腿,却又被的场静司的膝盖不容置疑地撑开,指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抵着腰肢顶进后穴,捣弄出甜腻的呻吟。

"是可是你自找的,夫人。"的场静司恶趣味地叫着这个称呼,手指抽插揉弄着湿润的甬道,榨出更多的汁水,"我放了你自由,是你非要把自己当做筹码来挑衅我。

"你就是仗着我不会拒绝你。"

的场静司贴着夏目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疯狂。

夏目瑟缩了一下,他虽然不后悔给的场静司下套,但还是会有些心虚自己利用了的场静司的心软。

的场静司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有些好笑,这个时候倒是知道心虚了。他抽插着已经湿滑柔软的内里,酸涩与快感在动作之间快要逼疯夏目,只能无助地眼角泛红地看着自己的乾元,最终还是自知理亏地去讨一个吻。

的场静司不留痕迹地哼了一声,轻吻在了他唇角,同时抽出手指,压着夏目的腰,进入了他。

"嗯啊…"夏目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灭顶的快感接连涌上,接下来的抽插更是使他难以自拔地哭出声,却被吞没在了的场静司的唇中。

的场静司抱起夏目,顺着背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温柔潮湿的触感点燃了每一处敏感点的欲火,被占有的快感裹挟着理智而去,夏目难以抑制地叫出声,颤抖的泣声随着顶撞下上起伏。生殖腔的腔口被顶弄得酸涩,阴茎进入得更深,碾开每一道褶皱,甬道在抽插间因快感而绞紧挽留,蜜液顺着颤抖的腿根留下,淫靡的画面落入的场静司的眼中,神色更深一分。

"现在倒是知道自己理亏了?"的场静司低沉的嗓音慵懒而恶劣,贴着夏目的耳边让他忍不住颤抖,"还有,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去招惹的场泉?"

"我没有…"

"怎么,还想嘴硬吗?"的场静司挑眉,身下毫不留情地顶弄,夏目有些置气地咬唇,却还是被的场静司毫无怜惜地叩开了生殖腔的腔口,他咬住夏目的唇封住了他的尖叫,然后挺进了生殖腔。

"如果不是我还活着,你是不是还想试试同意她那'遗腹子'的计划?"

"我才没有—"夏目下意识反抗,想挣扎着逃离的场静司的控制,却被的场静司扯着腿扯了回来,更深更重地捣进了生殖腔。

顶弄、成结、射精。

妖力顺着交合处汇入身体,自小腹流向四肢百骸,夏目啜泣着,却又无力抵挡饥渴被填满的满足感,的场静司叹了口气,还是捞起了仿佛浸入水中的夏目,顺着他的背轻抚安慰。

因快感而颤抖的身体渐渐平息下来,夏目有些气闷地甩开了的场静司的手。的场静司有些无奈地放开了他,起身准备去找药。

虽然灵脉修复了,但是腺体的恢复还是要慢上一步,怀孕只会加重腺体的信息素紊乱,他们不能在这个当口有所疏忽。

当然,因此他也知道无论如何,夏目都不可能同意的场泉的计划。

只是这不妨碍他有所不满,尤其是对的场泉,以及尤其是在夏目相关的事上。

而就在他起身后,夏目的声音从另一端闷闷地传了过来。

"那段结绳,是你修复的吗?"

"…"

的场静司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他做这件事,也是鬼使神差,之前从未想过会被夏目知晓。而如今再回头看,自己的伪装早就已经在面对夏目时错漏百出。

孽缘…吗?

的场静司想起七濑曾经的感叹,叹了一口气。

"夏目,你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吗?"夏目听见的场静司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面对你的时候,永远都那么滴水不漏的。"

的场静司正准备走开,却听见后方传来一阵动静,一回头,夏目已经拽住了他的衣角,他低着头,而泛红的耳尖已经暴露了他的心绪。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