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兽化人被认为是人类社会的下等群体,皆因他们兽化时非人的外表和狂暴的性欲。可这究其本质只是多数人本能的排异反应,随着越来越多的兽化人占据上层阶级的核心位置,舆论便逐渐转向。加之研究表明兽化人在某些方面具有较常人更卓越的才能——例如更为突出的五感,或是更加优秀的体能等,使得他们在刑侦、竞技体育等各个领域大放异彩,兽化于是成为天赋的代名词。

足球自然也不例外。相关统计表明,90%有名有姓的足球运动员都是兽化人,莫如说足球本身就是一场野兽们的厮杀。夸张而言,若不具备兽化的能力,几乎可以约等于退出竞争世界第一的舞台。

因此糸师凛从不怀疑自己和哥哥兽化人的身份,即便在童年期没有任何分化的征兆,他也这样笃信着,为数不多的困惑大概仅有究竟会分化成什么兽体。

关于哥哥的兽体,他做过很多假想。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是球场人最强大最帅气的存在,总是能精准计算出敌方最脆弱的地方,再予以最完美的破坏。这样的哥哥的兽体理应是动物之王,管它在海陆空的哪个位置,豹也好雕也罢,必定是食物链顶端的霸主。

至少在糸师凛的设想中,是绝对没有兔子这个选项的。

"啊,又中奖了。"凛手里捏着木质的棒冰棍,混合着海风的阳光把上面"再来一根"的字样映成金色。

旁边的冴冷哼一声,嘴里叼着棍子上下咬,在木头上留下一圈深浅不一的牙印,像是要把自己不如弟弟的霉运佐证毁尸灭迹。

"你又把运气用在没用的地方了,凛。"

凛对哥哥的运气哲学向来深信不疑,于是干脆利落地把罪证投进海里,那木棍同庞大的海域相比过于细小,连涟漪都无法激起,很快被深蓝吞没。

"喂,别乱丢东西啊。"冴轻轻踹了凛一脚。

"好好好,我错了,世界第一的糸师冴大人。"

凛连声求饶,多少有点打闹的意味。冴虽然煞有介事地教训他,也并没有成为一个模范榜样,否则也不会带着自己的幼弟翻过护栏,坐在没有保护措施的石阶上眺望大海。不想碍眼的东西挡住视野——冴是这么解释的。

眼前的景象确实很辽阔,哥哥总是对的。凛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后跟踢着石阶,海水一波接一波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溅起白色的浪花。金色的光斑在青色的薄膜上跃动,在凛看来就同哥哥熠熠的眼睛一样。远处蓝色浸染天边发白的云丝,像是一张斑驳的油画,让人不由产生广阔世界就近在咫尺的感觉。

是啊,哥哥即将去往大海的另一边,去向世界进发。

难得的失落如藤蔓蜿蜒而上,尖刺扎进心脏带来模糊的钝痛,凛双手环住膝盖,无意识夹紧了肩膀。

冴看了睫毛都耷拉下来的弟弟一眼,没有说话。言语无法改变他要离开的事实,只要这个未来是确定的,凛的失落就无法得到排解。

头顶上的天空中,海鸥如同一柄倾斜的刀刃划过,洁白的腹部仿佛从太阳表面剥落的耀斑,融化在凛的眼睛里。他抬起头,更加仔细地凝望着那只自由翱翔的鸟,后者如今已经压下身子,用灰色的背部对着他。

"哥哥喜欢吗?海鸥。"

"嗯,我喜欢这种不会停留在一处的候鸟。"

彼时凛尚未捕捉到这之后的象征意义,也许连冴本人都还没来得及同其中的隐喻链接。然而凛对此略知一二,候鸟虽然不会长久地停留在固定的地点,却是按照相对固定的轨迹规律性迁徙的。

也就是说,只要在相应的时间相应的位置,总还是有机会看到这群无情的鸟类。

但凛提起海鸥不是因为这个,他侧过头问哥哥:"哥哥希望自己的兽体是海鸥吗?"

"才不,谁要变成这种蠢鸟。"冴挑起一边眉毛,嫌弃地龇牙。

海鸥似乎被这句话冒犯到了,俯冲过来停在他手上。冴同对方大眼瞪小眼,抽出嘴里的木棍甩了甩:"看什么?我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因为哥哥手上还有薯条的味道吧。"

冴冲弟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挥挥手把捣乱的海鸥赶走。

"回家了,凛,太阳快落山了。"

他们的父母总是很忙,兄弟俩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又是冴先摁亮了灯。

"凛,你先去洗澡。"冴拍了拍凛的背,取下他的书包,把弟弟脱掉的鞋子在玄关摆好。

凛从善如流地奔向浴室,麻利地脱掉汗湿的衣服,任由热水洒在自己飞速拉长的躯干上。蒸腾的热气覆盖上玻璃门,雾气中映出凛模糊的轮廓。他明白自己应该快点结束,这样哥哥才能尽快进来洗澡,可还是鬼使神差地抬起滴着水的手,在白雾上写起字来。

画出弯弯的一笔,一条扭曲的蛇。又写了一个尖,一道横……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写什么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俘获了他,辛辣冲上鼻头。凛赶忙把龙头向右拧,试图给花洒喷出的水降温,这样他才不至于被烫伤。

水流温柔地冲走凛身上的泡沫,平复了他的心跳。他侧过头,确认自己把玻璃门上的三个字母烙在眼睛里后,才用掌根把他们的存在抹杀掉。

"我洗好了。"凛用毛巾擦拭着仍旧濡湿的头发,还未完全走出浴室便提前开口,却没在客厅看见冴的身影。

以往冴总会在客厅等他出来再进去洗澡,说是不想把汗味带进卧室。

凛心中升起疑虑,推开兄弟二人共同卧室的门,果然看见床上裹着被单隆起的一团白球,似乎还在簌簌抖动。

有洁癖的糸师冴没洗澡就钻进被窝里,这说什么都太反常了。

"哥?"他轻声发问。在听到凛的声音后,露在外面的几缕红发颤抖着跳动了几下,凛见状扯开将冴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一对兔耳弹跳出来。

糸师凛大脑当场宕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艰难地转动眼球,这才注意到白色的枕套上散落着稀稀拉拉的粉色绒毛。哥哥那张被汗浸湿的脸如同落樱飘进凛瞳孔中,眼睛里是粘腻的水光。

他感到口干舌燥,口腔中的津液全部蒸发,喉管内部燃烧起来。

冴捏着被角小口小口地喘,呼出的热气将被套濡湿。

"凛……凛……"他低声呼唤着,不知是想让弟弟离开卧室,还是到自己身边来。

凛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冴嘴角淌出的银丝仿佛无限伸长,粘在自己身上,把他拉扯过去。

像每个平常的夜晚一样,他钻进独属于兄弟二人的温暖空间,自己的体温同哥哥的交缠在一起。冴皱起的眉如同收敛瓣膜的玫瑰,莹白的脖颈晕开淡淡的粉红,凛怔怔地看着那处,感到那片艳色似乎转移到自己脸颊上。他从未看过冴这样的表情,似乎并非单纯的痛苦,痛苦中夹杂着难以忍耐的欢愉。

他想起哥哥安慰自己时,总会揉自己的头,于是试图模仿。可那闪闪发亮的红发中生出长长的垂落的兔耳,凛的手不可避免地擦过尖端的软骨,对面人便又抖着喘了一声。

"哈……"

"哥哥……"凛不知所措地挪开手。冴无法停止的轻微颤抖震动着覆盖在二人之上的被子传递到凛的躯体,他只好紧紧环抱住哥哥,一瞬间感觉自己抱住了一个滚烫的火源。

肌肤相贴的一刻,凛感到怀中的冴一下子僵直了,垂落的兔耳向上翻起,他拉长了脖子,宛如海面上的白鸟,张不开的嘴里泄出无声的尖叫。

"哥……哥……"凛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似乎只要呼喊哥哥就能减轻他的痛苦。贴着冴背部的手无措地摩挲,细密的颤抖镶嵌进凛的掌纹中,如同雨滴砸在他肋间张开的皮面鼓上,凛感到自己的心脏被震得发麻,亦狂乱地跳动起来。

冴的手软绵绵地搭在凛胸口,脸也埋进弟弟肩窝。湿漉漉的红发随着颤抖不时划过凛的肩膀,激起绵密的痒,灼热的呼吸似乎要穿透皮肤,渗进凛的脏器中。宛如酣醉的酩酊中,凛的手指下意识蜷紧。世界仿佛被哥哥的磁场屏蔽了,鼻间充盈着冴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视线也被那双毛茸茸的兔耳霸占,冴压抑的低喘钻破耳膜,把他耳道里的绒毛都悉数濡湿。

他大脑发晕,像是熔化成巧克力液,而冴就是被他包裹的草莓夹心。

"嗯……"冴挤出一声鼻音,白萝卜似的两条腿不知何时缠上弟弟的腰,细细地磨蹭着。

凛能清晰感知到哥哥紧致大腿内侧细腻的触感,宛如蛇的鳞片般在自己腰侧生根,快要擦出火星来。他竭力压制下自己啃咬那对兔耳的本能,手一路滑到冴的尾椎,意料之外的圆润毛绒触感猝不及防刺了他一下。

——啊,是尾巴。

"噫啊!"惊呼自冴舌尖滑出。

十来岁的小孩好奇心依旧旺盛,尤其是对自己初次兽化的哥哥。凛还想仔细研究一番,可冴在他不小心擦过那小小的尾巴时就猛然锁紧双腿,整个人都痉挛起来,像是风浪中摇曳的船。凛愣了下,突然感到一股凉意,有什么液体自哥哥腿间流出,淅淅沥沥地浸湿了他的腹部,空气中翻涌起似有若无的腥甜。

"哈啊……哈……"急促的喘息拍打在凛耳廓,他撩起哥哥汗湿的额发,对方的瞳孔一片涣散,却被泪水洗得发亮,在黑暗中如一柄利箭洞穿凛的心脏。

他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整个房间都在升温发酵。看着哥哥那副神情,凛只觉前所未有的巨大欢愉充满四肢百骸,他找不到释放的途径,只能凑过去轻轻磨蹭冴潮红的脸颊。

如同两只小动物,贴在一起为对方舔砥皮毛。

亲昵的安抚后,两兄弟在一片狼藉中步入梦乡。

早知道不洗澡了……困顿的睡意中,凛恍惚地想着。

结果直到冴离开日本的那一天,凛也没有分化。阳光穿透钢筋分割的玻璃窗,把冴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地板挣脱而出,飞向天空的彼方。

凛的双手在裤兜内攥紧,把掌心中的寂寞悉数掐灭,冴嘴角绽放的温柔笑容被他拓印在心中最柔软的位置。哥哥穿着灰色的针织长衫,背影看上去恰似那日闪过长空的海鸥。

那么只要自己在这里等待,他就终有一日会回来。为了他们共同的梦想。

他会竭尽所能。

四年形同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日复一日的自我修炼,糸师凛在心中将哥哥的塑像一点点抛光时,自己的棱角也在一点点磨平。

他把队友的无理责难抛在身后,独自一人行走在镰仓海岸的石板路上。海风扬起额前的碎发,冴不在的时间空白将它们拉长,已经到了刺穿睫羽的程度。

寒冷的空气爬进口鼻,在喉管中结了一路冰碴。

天空中的云仿佛结冰的干花,理应不见海鸥的踪影。凛冬将至,这些薄情的候鸟只会向温暖之处迁徙,哪怕是远离出生的土壤。

但他仍旧看见一只落单的海鸥,扑腾着双翅自他头顶掠过,不知是因为不慎脱离了大部队,而是仅仅出于眷恋湘南的缘故。凛朝着他张开手掌,五指形成的间隙将海鸥分裂成几块,可终究只是倒映在他视网膜上的假象,是他脑海中强烈愿景催生的产物。几秒后,那只海鸟便完好无损地施施然飞过,不曾在他掌心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一颗石子被行进中的凛踢到一旁,仓皇滚下堤坝。回忆反刍,他独自咀嚼着独属于兄弟二人的过往,渐渐看明白许多曾经不甚了解的东西。比如冴在某些比赛中对球的处理……

比如那个夜晚浸湿了他腹部的液体。

自那之后,他身体内部某个沉睡的部分便觉醒了。糸师冴的面容从世界的各个角落浮现,侵蚀他梦境的喘息,蒸发他理智的烈焰。在他淋浴时,那三个字母又无端出现在雾气漫迷的玻璃门上,冴的鬓发如同撕碎镜面的裂纹,龟裂中渗出暗红的血液,把他的视线都染红。

巨大的狂热在下身叫嚣,凛粗暴地排遣自己的欲望,冴大腿的触感从大脑皮层脱落,以臆想的形式包裹他行将炸裂的分身。

压抑的喘息被禁锢在紧咬的牙关间,他强烈地感到自己不是在纾解欲望,而是在施以最暴戾的摧毁,像是恐怖片中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超自然力量。

白光铺开,海鸥洁白的腹肉沉重地盖下来。透过水流交织的瀑幕,凛看见窗外飘落的细雪。

他在看到窗外飘落的雪时就应该察觉到那其实蕴含的暗示性警告,不是吗?白从来不是纯粹的象征,而是致力于将一切洗刷殆尽的残酷。

阔别四年的重逢,仓促终结的比试,四分五裂的梦想,冷若冰霜的眼神,沾血淬毒的中伤,最终都定格在糸师冴决绝离开的背影上。他拖着行李箱,像是拖走了所有尘封的誓言。

凛瘫坐在球场上,感到呼吸都凝结了。他怎么会产生自己的哥哥是能够被捕捉的海鸥的错觉呢?站在地上的人伸出手掌,自以为连天幕都能遮盖,实际也只是欺骗了自己的视野而已。在糸师凛所无法触及的那片天空,糸师冴头也不回地掠过,连飞行轨迹都不曾留下。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钢筋森林的夜空没有繁星,仅有的光亮来自场边稀疏的路灯,经飞雪折射后汇集成刺眼的白斑。刀片般的雪花落在凛的发璇中,很快化作水淅淅沥沥地蜿蜒,寒意葳蕤。他还来不及消化冴带刺的话语,张开嘴呼出茫然的白汽。

糸师冴明明就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背影却那样模糊,像一枚即将永久从他世界剥离的符号。

拉杆箱底部的滑轮同球场上的黑色石子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几乎把凛的神经碾成齑粉。球场似乎从边缘开始结冰,粗粝的边界逐渐向内挤压,直到戳穿他冻僵的躯壳。他感到停跳的心脏周围长出尖锐的芒刺,向现实世界伸展它崎岖的枝桠,尖端尚未绽放的苞蕾渗出漆黑的浓稠沥青。

世界在糸师凛眼前扭曲成杂乱的黑色线条。有什么东西嘶吼着要冲破现实的桎梏。

即便无法飞翔,他也是可以让海鸥坠落的,只要挽开弹弓。

他释放了内心的野兽。

"呃……!"脱离掌控的行李箱滑出数米后踉踉跄跄地倒下,被猝不及防摁倒在地的糸师冴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上牢牢禁锢住他的人像一张滚烫的密密麻麻的网。

他此刻趴伏在地,极力转动眼球,也只从眼角看到一隅糸师凛烧红的脸,以及头顶上长出的狼耳。

他心下了然这是凛的初次兽化,声音仍旧平静:"你要在这里发疯吗?"

吵死了,闭嘴!凛在心里低骂,这大概是除否定那个荒谬的新理想之外,他屈指可数的对兄长的由衷忤逆。他死死摁住冴的蝴蝶骨,五指用力到发白,如同钻进血肉的铆钉。

冴当然不可能放任失控的凛为所欲为,可自己形同被钳住的鱼,无用的扳动只是徒增背脊同弟弟掌心摩擦激发的锐痛。他心中涌起混杂愧疚的震撼,为弟弟的体格已超过自己,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够了,住手……嘶……"呵斥被微不可察的气声阻断,冴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唇瓣颤抖着刮过人造草皮。

后颈传来针扎般的痛,凛的牙齿如同幼兽锋利的啮齿,刺破薄如蝉翼的皮肤,淡淡的血腥味泅入清冷的空气。冴看不见身上人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弟弟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垂后方的肉窝里,烫得他一阵阵发抖。尖锐的牙齿穿过小豆色丛林,叼住了粉白贝壳般的半扇软肉。

此刻兄长被他压在身下,铁板似的阴影将冴全盘笼罩,青黑的獠牙在那张难以自持的脸上游弋。他看到冴由于压抑呻吟而不停颤动的喉结,在近乎凝滞的黑影中砸下更深的圆点,好像是妄图破坏影子囚笼的脆弱尝试。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碧色眼眸中惯于凝结的淡漠破裂了,游丝般的惊异四散,唯余一池碎冰。

糸师凛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一把扯下冴的外裤,手指挤进雪白臀肉缝隙间的穴口,近乎本能的驱动。异物入侵的不适感逼得冴向前蜷缩,双手攥紧绿色的草皮,黑色籽粒在白皙的碗口留下杂乱的压痕。未经润滑的甬道一片干涩,凛视若无睹,执拗地往里凿,骨节撑开层层叠叠的肠肉。冴在他手下发抖,大抵是痛的,却不愿发出一点声音,倔强地维持着长兄的尊严。察觉到这点的凛自觉好笑,又捅进一根手指,成功逼出一声低吟。

凛掐住冴的腰胯,耻骨的形状清晰地烙印在手掌中,他蓦然发觉哥哥比他肉眼观测到的还要清减,像一盏枯竭的油灯。这人在西班牙都做了些什么,他下意识想发问,翻涌的心痛却散发粘腻的腐臭,像是倏忽膨胀的粉色肉瘤,叫人反胃。他厌恶这种情感,更痛恨轻易产生这种情感的自己,于是向这一切的源头寻求更加强烈的报复。

"这么简单就被兽欲操控,你这……"手指粗暴的扩张中,冴略带喑哑的嗓音响起,"没出息的残次品……哈啊!"

凛已经不会被二度挫伤,无论是自己的难过还是怜惜都无法换来这个人的垂怜,应当被回赠的唯有变本加厉的伤害。

"那四年前哥哥别蹭着我这个残次品弟弟兀自高潮啊。"

他知道自己成功戳到了冴的痛处,后者身体内理性的钢丝被骤然拧紧后绷断,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令人发笑,他竟然真心对此抱有愧意。

糸师凛无师自通地捣开渐渐食髓知味纠缠上来的肠壁,他天生具有野性的直觉,在兽化的加持下更加敏锐。正如他能洞察球场上最危险的地方那样,他也能找到让糸师冴快乐的部位。

"啊!"前列腺被狠狠磨过时,冴绷紧的喉咙迸出一声高亢的呻吟,触电般的快感击溃了他。

穴肉猛地绞紧,凛高频地左右摇晃手指,才稍稍有松动的迹象。他一心只想狠狠弄那个部位,便无所不用其极。用指甲划,用指腹摁,用指节揉,又勾又碾。敏感的软肉被百般玩弄,像是颤巍巍悬在枝头行将掉落的硕果。快感时而尖锐时而钝重,左脑被钢丝割裂,右脑被巨浪压扁,把他的感知搅得乱七八糟。冴终于是受不住,瞳孔中好容易凝集起的光彻底溃散。

"啊啊……够了……停手……"声音同风雨中飘摇的蛛丝无异,他何曾这般示弱过,哪怕是在国外被刻意为难,哪怕是遭遇超越自己想象极限的存在,糸师冴都不曾低头过。到底是因为冷淡如他也会沦为情欲的俘虏,还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可以向胞弟袒露脆弱?他已无力分辨……

可糸师凛对这罕见的求饶置若罔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浓缩在哥哥不断抽紧的后穴上。肠肉宛如被撬开的蚌,变得柔软湿滑,他终于把哥哥肏熟了,丰沛的汁液不断外溢,流了他一手,甚至掉了几滴在球场上。

"啊……哈啊……"

凛撤出被蠕动肠肉挽留的手指,发出啵的一声清脆的声响。他舔干净手指上牵连的银丝,恨不能将不断散发甜美香气的冴拆吃入腹。欲望在下腹灼烧,他觉得自己也快抵达忍耐的极限,可看着地上徒然收缩后穴的冴,忍不住以言语进一步催化二人间满盈的情热。

"玩了几下就靠后面吹了,不愧是日本的至宝,我的哥哥在情事上也天赋异禀。"

"你……"冴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只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后就噤声。他脸上的情动很快退潮,又恢复到冷淡的神色,将本就匮乏的情绪埋在阖上的眼睑背后。

对方快速复位的平静使得凛短暂的餍足烟消云散,他感到自己再度被激怒了。不顾冴才刚刚去过,他强势地分开哥哥的双腿,掏出硬挺的肉棒对准穴口。

顶进去的那一刻,冴便抽搐着高潮了,未经抚慰的前端小股小股流出精液,跟个漏水的龙头似的。脖子弯成一道漂亮的曲线,只是张开嘴,都来不及叫出声。

"哈,又去了吗?"

饶是凛也始料未及,灼热的媚肉绞紧,吸得他头皮发麻。他竭力按捺住缴械的冲动,大开大合肏弄起来。

"啊……呜……"

不应期未过就被这样肏干,冴难受地蹙紧眉头,露出的一小截莹白的腰窝透出热气蒸腾的肉粉色。凛还记得他前列腺的位置,对准了就用龟头狠命磨。冴咬着牙不肯叫出声,只有喉咙里嗬嗬地进气。凛又进进出出了几十下,才发现身下人毛茸茸的兔耳和兔尾不知何时窜了出来。

他把哥哥肏到兽化了。

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蒸发,凛塌下腰,近乎发狂般抽送起来。甩出的汗液如同蜡油滴在冴凹陷的腰脊处,烫得后者微微打颤。

"球场如战场,我现在明白了这一点。既然哥哥没有离开球场,就意味着始终位于战争中。即使是因为轻敌大意,听凭赢家处置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什么歪门邪道……燥热的情潮中,冴朦胧的意识短暂冒泡。他想反驳,又担心打开好不容易关闭的声带,叫奇怪的呻吟泄露,只好默默承受胞弟的污言秽语。

"哥哥是兔子的话,命中注定就该被我这匹狼吃掉的。"

凛撂下这句话后,感到吸食着自己肉棒的肠壁狠狠抽搐了一下,他顿了一下,开始最后的冲刺。

自己无异于是亲手打碎了儿时便树立的光辉神话,他想。全日本翘首以盼的天才,报道中光芒万丈的新星,比赛里无所不能的存在,糸师凛所敬仰爱戴的哥哥,此刻雌伏在自己身下。他们在球场上原本就是连在一起的,那个绝情的男人妄图斩断这份羁绊,他不可能允许。阴茎楔入冴湿热的甬道时,凛感到他们终于又以另一种方式连在一起了。

他在球场上忘我地肏自己的哥哥,在这片他们许诺并肩奋战的绿茵,在他们共同的梦想萌芽的土壤。若是此刻有人经过,他和冴的职业生涯都将毁于一旦,可凛鬼使神差地觉得就这样共同沉沦进地狱的业火也未尝不好。

由糸师冴提出又被他背叛的理想,经由自己的性器被二次玷污,这个事实让糸师凛爽到脑仁发疼。雪越是洁白,就越是映衬得在球场中央交媾的他们污浊。

在这个寒冷的雪夜,糸师凛强烈地感到他们兄弟二人是在骄矜地背德,在优雅地犯禁,他们之间已经崩坏的东西通过荒诞的苟合反倒重新链接在一起。

铺天盖地浇下的灭顶快感中,凛低吼着将浓精全部射进冴小腹深处。他的哥哥只是狠狠绷直了身子,后穴兀自痉挛着,好半天僵硬的肌肉才重新解冻,漏气皮球般软成一滩水。

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淋湿了所有熄灭的心。

和U20的比赛结束之后,糸师凛沉默地拒绝了争相庆祝的队友们,固执地留到最后。他心中的郁结无以排遣,几乎要实体化成背后灵将自己吞噬。明明好不容易得到和哥哥交手的机会,最终对峙的那一瞬他也确实短暂超过了糸师冴,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可结果却像脱轨的列车,同凛心中的设想南辕北辙。

难道不是在和糸师冴比试过后一切就该结束了吗?为什么他的仇恨还是像淤泥一样沉积在心底,为什么他那自私的兄长还是不肯承认他?为什么他们的关系还是在原地踏步呢?

长久以来支撑着自己的钢架在不知不觉间生出腐花样的锈蚀,凛感到自己小心翼翼攥在手中的钥匙大概从未存在过。既无法粉碎哥哥现今的梦想,也没能还原他们二人最初的愿景,那么自己这些时日承受的孤独的痛楚,难道仅仅是为了自我折磨吗?

说到底会为此痛苦的也只有自己罢了,他真想凿开糸师冴的心,看看里面流动的究竟是血还是液态金属。恨他傲慢的钝感,更恨自己还没死透的幼稚憧憬。他觉得自己像是虚张声势的顽童,嘴上说着不需要哥哥的认同,到头来哥哥的一言一行仍能轻易牵动他的心房。

再也不想做糸师冴的弟弟了,明明几十分钟前还是这样想的,何况糸师冴也不想要他这个弟弟。

凛几乎咬碎后槽牙,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不觉间走到了U20国家队更衣室的门前。门与地板的缝隙被黑暗填满,想来那群输家也不会在这里互相舔泪,留在选手更衣室的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刚想离开之际,里面传来的压抑喘息绊住凛的脚步。

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那是谁的声音。

糸师冴也不知道事态究竟是如何演变到这种局面的。即便输了球,他也没有奉陪这群歪瓜裂枣开反省大会的打算,毕竟他的目的只是考察日本有无培养世界第一前锋的潜质,甚至他原本是打算中途就退场的。他承认自己在上场前身体就有点不对劲,为此还特意采取了一些措施,但也不至于在比赛后就仓促步入兽化人的发情期。

何况他在最后关头前都没怎么发力,并不激烈的比赛没理由成为助燃剂。

最后的时刻……他的弟弟成功挫败了自己最擅长的步法,从他脚下断掉了球。那时从凛身上散发的狂暴的毁灭欲着实撼动了他,他感到枯萎的期待重新绽开花蕊,散发出怀念的清甜。明明在蓝色监狱的录像中,弟弟还在稚拙地模仿着自己的足球。

他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时间节点想起了弟弟的表现,如今他一个人在幽暗的更衣室发情,关不住的呻吟四处游走,完全没有偃旗息鼓的预兆。

糸师冴自认是一个冷感的人,往日的发情期只靠自己规律的纾解便能平稳度过,可今天他将自己揉到发痛也无济于事,熔岩般的欲火快要将他灼伤了。

不,不仅仅是情欲,这种感觉……乳房胀大,小腹坠胀,这种有新生命在自己体内孕育的感觉,太荒诞了……

"哈……"他泄出一声无助的喘息,张嘴咬住已被涎水濡湿大半的毛巾。

门被猝然打开的响动惊得沉溺在情欲糖浆中的冴一瞬僵直,像是草丛里偷食的兔被捏住了后颈,尾巴都抖了几下。

糸师凛打开灯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淫荡的画卷,先前在场上还神情冷淡的哥哥此刻满面春色,不得章法地抚弄身下的昂扬,小豆色的兔毛稀稀拉拉掉了一地。未脱下的球衣卷到胸口,露出的小腹比以往更鼓胀,如同乳白的蚕茧在凛眼前搏动。黑色的手套半掉不掉地挂在冴手上,裸露欲盖弥彰的小半截掌肉,手指的部位被他性器分泌出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体液浸成更深的颜色。冴缓慢起伏的胸膛将充血的肌肉顶起,遮住乳晕的两枚肉色胸贴赫然映入凛的视网膜中央。

海绵体贪婪地吸食他磅礴的欲望,快速充血硬挺,他觉得自己行将爆裂,一步步向那个热源走去。他们之间的空气被压缩后升温,填塞其中的原油下一秒就会自燃。

"你……出去。"冴冷冷道,可惜犀利的目光未能穿破情欲的薄膜。他有些懊恼地想为什么总是如此呢?总是让自己的弟弟目睹他的失态。

可惜糸师凛早已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而是对着落入陷阱的猎物穷追猛打的困兽,这是他亲手造成的。

凛的视线已然完全被那对乳贴占据。

"原来你比赛的时候一直贴着这玩意儿啊……"他喃喃出声,想到糸师冴白色的球衣下藏着两枚乳贴,顿时感到这人在场上没怎么出汗的写意和对自己的无视也没那么令人火大了。

"停球的时候会碰到吗?足球擦过乳贴的时候你的乳头会勃起吗?毕竟哥哥你是那么热爱足球的人……"

他肆意向浑身上下一片狼藉的糸师冴喷出毒液,反正无论是关心还是中伤对他哥哥而言都无关紧要,那他何苦将自己置于仰视者的位置,遑论他才是这场比赛的赢家。

"滚,我不需要你。"

"谁叫你没出息地发情又没法靠自己解决,你从小到大都在利用我,也不差这一回吧。"

冴懒得反驳他,只是闭上了双眼,情热榨干所剩无几的理智,他也不在意弟弟对自己产生的误解,即便这的确有遮掩的嫌疑,冷淡如他被弟弟撞见这种场面也难免感到羞耻。

但他确实没辙,自己今天的身体过于反常,全身上下每个孔洞都被欲望的弹药填满,亟待抚慰,嗷嗷待哺的后穴更是在糸师凛靠近时就蠕动着挤出湿滑的液体。

"哈啊……我到底……啊!"

尾巴突然被狠狠蹂躏,冴蹦出一声惊喘,那团绒毛被他分泌出的淫液沾湿些许,被凛捏在手中把玩。

"哥哥,你对足球之外的事情还真是一无所知。"凛从后方贴紧兄长,右手如锁链绞紧后者肋下,灼热的吐息拍打在冴的兔耳上,激起他一阵轻微的颤抖,"兔子在经历激烈性事后,是会产生假孕现象的。"

冴的瞳孔缩小了。

当然,凛对足球以外的事也不甚了解,知道这些纯粹因为冴分化成了兔子,他才刻意去搜寻相关信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陷入假孕状态的兔子会涨奶,甚至拔毛……"

手指探入湿热的口腔,果然摸到些许绒毛。凛感到今日在球场上燃起的破坏欲仍未消散,此刻又在自己内心复活。他狠狠拽了下冴短短的尾巴,猛然松手的那刻圆形的毛绒回弹,敲击雪白的臀肉催生布丁摇晃般的震颤。

"啊……"冴猝不及防叫出声,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凛的手指一路蜿蜒,点在他胸前的凸起上,纵使有乳贴的束缚,那个圆粒仍旧格外显眼。凛眼神晦暗,出口的话在齿间磨成细碎的粉:"你到底被谁肏过了,混账老哥?"

要说什么呢,说昨晚梦见那个雪夜你肏我的场景了吗?冴偏头躲开凛贴在他耳垂上厮磨的唇瓣:"与你无关。"

"无所谓,反正现在肏你的人是我。"凛说着轻飘飘的话,眼睛却红得滴血,竭力锁死关节才不至于在冴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青紫色的掐痕,"还是说踢球会让你有做爱的感觉?真够淫荡的。"

"闭嘴。"冴终于产生被冒犯的实感,刚试图发力挣脱凛的禁锢,就被弟弟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浑身酥软,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凛怀里。

"呃啊!你……别碰那里……"

"可你这里看起来很想被人疼爱的样子。"

凛隔着乳贴抠挖冴胸前的凸起,紧缚在肉粒上的乳胶反而将刺激放大。他用指腹揉搓被遮挡的红色肉柱,指甲抠开乳孔,那处的确已完全勃起,却出乎意料的柔软,像是包裹了丰盈的液体。

"啊……啊……"冴在他怀里发抖,舒爽的呻吟如同饱满的金黄麦穗,被刺激的风吹落。

在狂风骤雨般的乳头玩弄中,冴的腰开始反弓,不知是想逃离还是爽得受不了。察觉到这点的凛看准时机,一把扯掉充当情趣道具的乳贴。如同撕扯下粘连皮肤的痛使冴皱紧眉,下一秒红肿的乳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抽动几下喷出几缕白丝,湿哒哒地粘在冴纹理分明的肌肉上,清甜的奶香弥散开来。

冴抬手蒙住眼睛,微张开嘴喘出几声颤抖的气音。

"哈……你这是喷奶了吗哥?太浪费了……"

"呜……凛……别看我……凛……"

实在是羞于启齿,像只发情的雌兔,只是被弟弟玩弄乳头就快乐地喷奶。可积压的东西终于得以释放着实令人畅快,后穴都诚实地缩张起来,推出一波清液。那是不同于乳汁的腥甜,一下子钩住糸师凛的注意。

"是我顾此失彼了。"他低笑道,摁着冴的背使他跪趴在石椅上,一把拽下碍事的球裤。

冴紧致丰腴的尻跳到凛眼前,距离太近,他鼻尖都快顶进臀缝里。他知道哥哥喜欢通过臀部判断选手的能力,他自己也跟着学会了这个技巧——也许还有别的方面。因此他能断言,糸师冴不仅球踢得该死的好,还很适合挨肏,甚至符合易于分娩的标准——可惜他只是在假孕而已,并没有真的怀上谁的种。

那后穴如同翕张的蚌,不断翻出艳红的媚肉,水也汩汩往外流,在凳子上聚了一滩,要把坚硬的大理石表面都泡软。

完全不需要扩张,凛下了这样的判断,掏出自己蓄势待发的肉棒长驱直入。他哥哥的甬道比本人讨喜得多,不等他进到最深处便谄媚地裹上来,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鸡巴套子。糸师凛爽得头皮发麻,俯下身更用力地抽插起来。

"哈啊……哥哥,你好会吸……"

他肏得太狠,连冴胸前斑驳的乳汁都被甩下来。凛感到自己性器上的纹路同哥哥甬道上的皱褶完美嵌合,连每一根狰狞青筋的搏动都被肠壁分毫不差地吸收。

他们是兄弟,理应是彼此最契合的存在。

"啊嗯……慢点,凛……我不行了……啊啊……"

冴感到大脑都熔化了,只剩下快感在沸腾,若不是凛在后方死死掐着他的腰胯,他估计早就脱力地瘫软下去。

"哥……哥……"凛呼唤着,尾音被欲望拖长,竟叫冴听出一丝缱绻来。

吸附着自己肉棒的甬道汁水淋漓,前端被进一步泡发。凛感觉自己正身处湘南海岸,冴吹出的淫液如浪潮般浇下,梦中的星河一泻千里。冴眼尾染上潮红,脸上尽是泛滥的情动。

他在球场上费尽全力才能撬动的糸师冴的冷面,在这场性爱中轻而易举地碎裂。糸师凛不禁佩服起情欲的魔力,同时心中升起卑劣的快慰。他试图将两者重叠找寻共因,恍然出现的灵感在黑暗种闪烁,如同掠过车窗的光影。

冴的表情出现松动时,正是自己处于狂暴的flow状态的时候。那时他脑海里一心只想着毁灭一切,就像现在这样。

"你原来一直想看到这样的我吗……"

他没有得到冴的回应,对方像是被他的话语烫伤了,蓦地睁大双眼,只有穴肉骤然抽紧,淌出一大波清液来。

足够了。凛感到自己终于是瞥见了零星战争的曙光。他箍住冴的腰,将后者整个人提起来,呈现背对着自己被抱肏的姿势,肉根险些滑出的那一刹,他猛然顶腰送进去,引得对方又是一声喟叹。

冴正对着眼前的落地镜,清晰地看见自己是怎么被弟弟肏的。腿弯成M形,门户大开,凛的性器在下方进进出出,液体在穴口打出一圈绵密的泡沫。这活色生香的画面叫他面红耳赤,可他没办法对镜子理直气壮地说"滚,我的人生不需要你"。而在窥探到的一刹那,闭眼也已于事无补,背德的记忆会在视网膜上准确无误地成像。

"哈啊……够了……停下……"

凛顶弄的速度虽然变慢了,力道却越来越重,每一下都狠狠碾过前列腺。而且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性器进到前所未有的深处,冴不可抑制地感到自己正在下坠。这个姿势让他感觉小腹出奇的坠胀,弟弟在里面为非作歹的阴茎顶出形状。他颤抖着抬手抚上去,尽管知道这只是激素的哄骗,是假孕,糸师冴仍旧生出不情愿的恐惧。

"啊……不行……会坏掉……"

"没关系的。"凛捏出温柔的语调,手掌攀上冴鼓胀的小腹,"坏掉也没关系,我会让哥哥再怀上我的孩子。"

冴在镜中看到弟弟脸上狂热的欣喜,眼里流转信徒般虔诚的光泽。他背上生出细密的震颤来。

"噫啊!啊哈……唔嗯……"

贴在他小腹上的手猛然下压,分身同时顶入乙状结肠,使得冴产生近似排泄的快感。没了……那个只存在于妄想中的生命流掉了,他以为有血液顺着腿根滑落,实则只是自己流的淫水。

糸师凛感到有什么东西坠落在地,一团不成人形的模糊血肉,外边裹着粉色的瓣膜,大概是冴·凛胎死腹中的梦想。

"啊……啊……"

凛在沉默中凝滞,体贴地等待急促喘息的冴缓过劲来,刚准备继续动,冴近乎求饶的哀声如同裹挟沙砾的泥浆涌进他体内,把血管壁都磨破了。

"不要……凛……停下……拜托……"

他冻在原地。

那个比谁都要强的,连买冰棒比中奖都不肯服输的哥哥。

愧疚只鞭笞了凛一下,便扭曲成漆黑的漩涡。反正早就决定毁掉糸师冴,谁叫他先毁掉了自己。走到这一步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错,何况业已覆水难收……

他将头埋进哥哥颈窝,牙齿如同将要戳穿皮肤的倒刺,声音因为皮肉的挤压而发闷,疲惫地渗透进冴体内:"哥哥,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我该拿你怎么办?"

把我拉进足球世界的是你,说不再需要我一走了之的也是你。你觉得扇扇翅膀就能抖落尘灰远走高飞吗?别自以为是了!既然不想我把你当作踢球的理由,当初为什么要勾勒蓝图,为什么要背叛理想?无论是追梦还是复仇,我踢球的理由从头到尾都不可能与你无关。

我曾经有多么崇拜你,现在就有多么憎恨你。

像是过度拉伸的弹力带,反弹回来只会加倍疼痛。

讽刺的是,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羁绊,反倒是通过荒淫的乱伦加以巩固。而在这场性爱中,糸师凛可悲地意识到,他在故意混淆自己对哥哥的感情和踢球的原因。

他以为把那些无可救药的肮脏欲望对其它纯粹的情感掺杂,就可以将一切合理化了。

泪水终于淌在冴的肩膀上,如同静默的河流。冴感到弟弟眼泪滴落的地方结出荆棘丛生的冰花,像是融化的雪。

他明白要想成为世界第一就要有舍弃归宿的觉悟,可他似乎永远无法成为无拘无束的海鸥——他只是一个海鸥外形的风筝,始终通过轮胎线同地面的某个人相连。

昔日的温柔也会穿越时间变成尖利的冰锥,现今的残酷闪动更冰冷的寒光。越是想要将珍视的存在推开,反倒越是连皮带肉地粘连在一起,事与愿违才是精心推敲后的常态。冴认命般合上眼,为什么我总是在伤害你呢?

他想抬手揉揉弟弟的头,可也明白自己早已丧失那样做的资格,而且是被他亲手葬送进坟墓的。只有糸师凛的性器钉在体内,成为固定世界的锚点,成为将他们连接在一起的纽带。

于是他自行摇摆腰肢上下动作起来,让弟弟的阴茎同自己的肠肉狠狠摩擦,不再吝啬浪叫。

"啊嗯……哈啊……啊啊啊!"

"呃……哥哥。"凛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抽动,感觉自己快到顶峰。

冴爆发出惊喘:"哈啊啊……凛……我要去了……啊啊……去了!"

他的后穴猛然绞紧,却没有吹出液体,前端更是什么都没射出来就瘫软下去。只是翻着眼白兀自痉挛,小股生理性泪水自染红的眼尾流进鬓角,猩红的舌尖瘫在外头,咽不下的涎水淌湿了线条流畅的下颌。

凛明白自己的哥哥是干性高潮了。

"哈……哈啊……"

凛也冲刺几下,将精液悉数射进哥哥内腔。他感到这是在填补他们二人间横亘多年的空白,是在用自己最炽烈的爱污染糸师冴。

镜子中,冴仍在高潮的余韵里过电。凛感到眼前扬起电视换台转场时的黑白碎屑,儿时的自己从破裂的镜面内走出,踢出他接到的哥哥的第一个传球。

在至高无上的幸福中,糸师凛感到自己终于将糸师冴破坏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