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尼·杰瑟里特在夜幕掩护下离去,月光能隐约照见卵型飞船的形状,像是无数代在帝国背后寄居的子宫。她们既是帝国的母亲,也是权利的女儿。

杰西卡对海伦圣母的所作所为愤怒不已,事情超出了她的预估:"一定要这样吗?"

"这对兄妹继承了珍贵的力量。"海伦圣母像狂风中一颗国际象棋的棋子。

杰西卡被狂风迷到睁不开那双神秘的蓝眸,难道厄崔迪的陷落还是无法挽回吗?

"我们在厄拉科斯为你们做了能做的一切,道路已经铺好了,但愿你们不浪费。"

"生命之水会启发天选之人,怎么保证此人不变成怪物?"杰西卡借着保罗的名义,问出厄莉娅的困境。

海伦圣母回过身,黑袍拧转出一个结:"无法保证。

但香料和生命之水能刺激和激发天选之人的潜能。"

"她们怎么敢如此对我的女儿!"雷托公爵对厄莉娅眉间的预处理标志勃然大怒,他不受控制地迁怒与杰西卡。

城堡的书房内,高悬的牛头笼罩着厄崔迪一家。

"父亲,注意您的言辞。"厄莉娅明明没有维护姐妹会的意志,但嘴中吐出相反的言语,"贝尼·杰瑟里特是帝国至高的涉密组织。"

雷托公爵心痛地看着女儿,看向已然被扭曲的厄莉娅的灵魂。他的嘴唇在胡须掩护下轻微颤抖。海伦圣母还是皇帝的真言师,攻击视同谋反。

良久,他像败阵的斗牛士,几乎是求助地向爱人发言:"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颓废在椅子上的保罗转动自己的眼珠看向母亲。

杰西卡抚上爱人的颈侧,他们双手交叠于此。

"雷托,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短短一年多光景,厄崔迪人在此迎接的已是信任的哈克南男爵。从舷梯上走下的菲德,在中央引领着他的族人,几乎和厄莉娅脑海中那个独裁的哈克南公爵一般无二。浩浩荡荡的黑色蚂蚁还搬动数不清的箱子。

"厄崔迪公爵,我奉皇室命令,来交接厄拉科斯的事宜。"菲德一向喜欢开门见山的方式。

"哈克南男爵。"雷托承认他的身份,"提前预祝我们顺利交接,请移步宴会。"在他知晓了厄崔迪陷落的命运故事之后,他顿觉无力。他被那个故事中苦苦支撑的保罗和厄莉娅震撼着,如果有这条时间线有他该做的使命,那他会不遗余力。

雷托是认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响应感召之人。

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晚宴的长桌两端是两位家族的领导者。杰西卡与兄妹落座中央。

从厄莉娅进入晚宴厅之前,菲德的目光就在门口等待着。他看到那抹期待的倩影,他压抑不住的愉悦就快要冒泡时候,厄莉娅眉间的菱形标志迅速吸引的他的注意力。菲德神情严肃且诧异地看向雷托公爵。雷托身居高位多年,菲德打探不出什么多余的信息和情绪。

菲德喉间滚动自己的津液,他很想询问,但没有付之行动。

厄拉科斯事宜繁杂,足够他在卡拉丹呆上一阵。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探查,何况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雷托公爵。"菲德停下进食,尝试让自己显得礼貌一些,"我要向您求娶你的女儿。"

除了厄莉娅轻微的咀嚼进食的声音,宴会厅只能听到湿润的风拱形花窗的声音。菲德觉得这种安静让他如坐针毡,他开始变得变扭和扭曲。

菲德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讲礼貌,他选择换一种方式:"皇帝要联合我,在厄拉科斯上消灭你们家族。如果没有我的助力,厄崔迪难逃一死。"

他还是比较适合威逼利诱,露出他最熟悉的残忍的微笑。

还没等雷托公爵等人回复,厄莉娅率先开口:"我要万娜。"这是她今日第一次看向菲德的眼睛。

菲德轻拍2下手掌。侍者就抬上来8立方米的正方体盒子,严丝合缝的黑色,只有顶部的网状漏窗保持空气的流通。

菲德有心把万娜带来,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指挥侍者拉开侧面的黑色面板,露出网状的夹层。通过夹层,幽暗的光线能照出一只黑色人型支柱蜷缩在盒内。

"我为你准备了她。"

PS设定提要:

保罗的儿子雷托是原著里的魁萨茨·哈德拉克,并且是通过香料来启发,后面会部分延续这个方子。

雷托被哥尼·哈莱克(受杰西卡委托)和纳穆瑞抓住藏在穴地后,这两个人代表着各自的利益集团,给雷托喂食了大量香料食物,雷托在一次次香料食物的冲击下,他的意识不仅承接了历史,也承接了整个宇宙。 "就在那一刻,他看到了整颗行星——每个村庄、每个小镇、每个城市、沙漠地带和植被地带。他看到了帝国的社会结构如何通过行星和行星的各个行政区被具体地表现出来。他体内仿佛有个巨人醒了过来,他明白了这是什么——一扇通向社会各个不可见部分的窗户。看到这一点之后,雷托意识到每个系统都有这么一扇窗户,甚至他本人这个系统都有。他开始朝窗户内看去,他成了一个宇宙偷窥者。这就是他的祖母和姐妹会要寻找的东西!他知道。他的意识在一个新的更高的层次上游荡。他感到自己的细胞里承载着远古的历史,历史在他的记忆中,在神话内,在他的语言及它们的史前碎屑内。他所有人类和非人类的过去都最终与他融为一体。他感觉自己被核苷酸的潮起潮落裹挟着。在无尽的背景中,他既是出生与死亡几乎同时发生的原生动物,又是无边无际。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无数世代的集合!他想着。"

雷托在超出计量的香料折磨下豁然开朗,唯一可以击倒体内那些集体意识的,唯有直面恐惧本身。同时他也为自己赢得了距离,在纷繁庞杂、数量巨大的祖先中找到了自我。他令体内所有生命意识重新站队,整整齐齐的排列开来,没有一丝混乱,但又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他将个人真正融入全部记忆,也就是人类的历史,在与祖先集体意识的对抗中没有谁胜谁负,也没有谁要占据谁的肉体和思想,雷托二世与任何体内生命都能共同分享新事物。出生之前拥有许许多多的过去使他比常人多了一个维度,这既是负担,也是必需,因为祖先们的经验是无数世代的积累,任何单一生命与之相比都会黯然失色。雷托目光如炬,凭借这种距离感,无论他如何选择,都能借助体内无比丰富的经验生活下去,不为任何人控制,而这些远古的意识也可以通过雷托的肉体,最终找到远离混乱的唯一道路:感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