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前奏

Summary:

爱意不会消亡,只会转化为剧烈的摧毁和极致的新生。在这种死生之间,人类就此绵延。

肉体,只是爱的寄生者。

Chapter Text

卡拉丹城堡的训练室里有一块浅浮雕木镶板壁画,厄莉娅和保罗大汗淋漓时,汗水会让他们无法看清壁画。柔和的光线通过一个详细的拱形窗户给勇者披上外衣。 三个木制练习假人诟然地站房间一侧,布满了刀痕。

"小子,你的力量更大了。"邓肯挥舞长剑挡下保罗的攻击。邓肯现在很少称呼保罗为小子,更多的是少主,只有他心情愉悦时会流露亲密的昵称。

"男人是失败构建的艺术品,难道不是吗?"哥尼挑开邓肯长剑,嘴里不忘坏心眼地调侃一下保罗失败的角斗,还要充分发挥一下他诗人的天赋,"哦不不不,狡猾的小狐狸又找到机会了。"

区别于保罗的正面策略,厄莉娅找准他们僵持的瞬间,从哥尼的下肋骨意图放冷枪,却反被哥尼抓住了手腕。

保罗见厄莉娅失败,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是厄莉娅于保罗训练方式的一种——4人混战。所有人只有一个目标,打倒场上所有人。

这种对战方式巧妙地挑逗了众人之间的默契。上一秒帮你挡刀的人也许下一秒就会抓住机会先淘汰你,无关对错,这是对时机的把握。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种对战妙趣横生,也更接近真实。

四人又回归到正方形的角落,维持着对峙,准备开始新的一局。

保罗听到调侃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就是在哥尼的频繁提及和高强度的训练中对失败脱敏的。这一年保罗不吝地打磨自己:在父亲的议会上旁听、玩命的训练格斗术、甚至接手部分卡拉丹出口贸易。雷托公爵对儿子保罗的转变十分乐见其成,但是厄莉娅也这么严格要求自己,他就有些不解了。只好在内心暗怪,哈克南这群光头逼迫的自己的子女早熟。

这一次是厄莉娅率先向保罗发起攻击,她选择进攻保罗不太能灵活防守的左后身位……厄莉娅告诉自己专注,再专注。

当目标清晰时,制定清晰明了的战略是可行的。回溯时间之前,厄莉娅就是这么把自己的战略执行到底。那么当目标不那么清晰呢?菲德的生死并不能扭转什么大势,只是相对影响局势。厄崔迪的陷落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她的头顶,但四周是迷雾。敌人是巨大的、复杂的、错综的、宿命的、变化的、未知的,除了绕着这个谜团谨慎而不安地审视着,厄莉娅无法找到切实可行的战略。离AG10191年越来越近,厄莉娅的不安达到顶峰。

邓肯踢了厄莉娅左腿后侧,使她跪倒在地。厄莉娅一时分神,以为是契妮在特训她……

杰西卡夫人对子女的特训也是紧锣密鼓、见缝插针。他们使用音言混战:尝试着一个同时攻击多个对象或者抵挡住多人音言的力量。保罗和厄莉娅都被特训,要同时对抗手足和母亲的联合音言。但是卡拉丹城堡的音言师实在不多,而杰西卡的音言术无限地进步着。保罗和厄莉娅当下还能抵挡住2位音言师的共同进攻。在昏暗的地下室,常常是满地碎裂的杯子与水,还有力竭的母亲与子女。

哥尼发现今天的厄莉娅一改往常的阴暗作风,开始在格斗中更多的主动,甚至有些心急。他神色严肃下来:"在为了去吉迪而心烦吗?"

一个月前厄崔迪收到了哈克南的邀请函——菲德-罗萨·哈克南的成人礼。以及有消息称,男爵会宣布哈克南继承人的人选。

收到消息的下午,保罗就砍废了一个训练用的假人。

厄莉娅又一次瞄准保罗的耳朵进攻。在哥尼上前的瞬间,兄妹两默契的对视一眼,厄莉娅的进攻就转向了哥尼,而保罗也进攻哥尼的脚踝。他们把哥尼掀翻在地,相视一笑。保罗余光看到背后邓肯的长剑,刚要提醒厄莉娅,就被妹妹的匕首架上了脖子……

"我爱你,兄长。"厄莉娅俏皮地说道。

厄莉娅眼下只希望自己强大些,再灵活些。她不是先知,但是起码可以对已知的事情做出一些修正。她无法确认那桩"画饼"式的联姻命令,有没有起到作用,但是从哈克南男爵愿意大张旗鼓地为菲德庆生来看,作用有限。前往吉迪主星观礼,厄莉娅希望能拔除哈克南的另一根钉子。

2周前

岳医生按照杰西卡夫人的要求,每周为厄莉娅检查身体。幸运的是,哈克南男爵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再出现过。但杰西卡夫人保持着谨慎的必要性,并且在不停翻阅贝尼·杰瑟利特的古籍来寻找解决的办法。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胡言乱语,也相信她的感知没有紊乱。

岳医生仔细地闭上双眼感知着,拇指抚触上厄莉娅下颌的拐角。厄莉娅看到他眉心的菱形标志——来自苏克学院的"预处理"标志。

任何人都知道,苏克医生不会背叛他的雇主。

这种帝国预处理的标志是一种思想钢印,一种绝对的忠诚,并且抹去医生心中的恶念,使他们没有杀人的可能。

岳医生不仅仅是已知宇宙范围内前10的医生,他还是半机器人专家。帝国经历巴特勒圣战后不允许开发AI,但是人类器官和四肢损伤后由机器替代还是被允许。岳医生在这个领域做到顶尖的位置。

厄莉娅疑惑的是,是什么能让拥有思想钢印的苏克医生背叛厄崔迪?

在上一条时间线中,岳医生虽然背叛了雷托公爵,却也设法报下了保罗和杰西卡夫人。厄莉娅有理由相信他有自己的原因,这也是厄莉娅没有动手先除掉这位极有价值的叛徒的原因。

"这个方形的标志是什么?"厄莉娅用中文明知故问着。

"我出身苏克学院,小姐。"岳医生没有停下手上的检查,也没有睁眼。

"拥有它,就会有绝对的忠诚吗?"

"理论上来说,是的。"岳医生结束了检查,与厄莉娅对视着。

"苏克医生会有更高的理想吗?"厄莉娅沉思后选择先从这个角度入手。

"您是指……"岳医生不解。

"额,比如……解放全宇宙之类的。"

"我正在做。"岳医生友善地回答她。

厄莉娅意识到答案不在这个方向。"那您有爱人吗?"

岳医生沉默了,直到眼中浮现痛苦。

厄莉娅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急切地开口:"她叫什么名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瓦娜·马库斯,她的名字。"岳医生陷入痛苦的回忆,"她来自赛博星……"

"她现在在哪里?"厄莉娅小心地询问。

岳医生的眼中除了痛苦,爆发出强烈的仇恨:"在吉迪主星。"

厄莉娅深深被探索到的答案震惊了,岳医生对妻子的爱撬动了这份思想的钢印。爱也让他在痛苦和本能中,反复背叛自己。